打个比方说混沌
混沌,也没那么模糊,复杂,也不是混乱,无序。说不清楚,是我们的局限。
大道至简,我这里简单打个比方。
比如下图中,在原始丛林里砍下的一颗参天大树。要把它分成很多段,好拉出去做器具。请来了一剑无痕大师,结果他在树上扎了好多个窟窿。
一个窟窿断不了,它又扎了好多个窟窿,大家再一起用手推,用脚踹,最后终于砍下来分段。
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这来自同一颗大树的一段段木材,分到了各地的能工巧匠手里,做了一张一叔的大床,在河里荡,它喜欢荡,还做了一把老键的椅子,坐在大海边上离骚,同理,还做了山水兄的茶案,听清风明月,来罘兄一块苏美尔楔形文字刻版,抚今追昔,木兄手中的一柄折扇,上书“没文化”三个大字,格调高雅,还有一剑喜欢的一根拔粪宝。
总之呢,大家各有所爱,且在五湖四海。
各人细看自己的那件宝贝,都是清晰的,确定的,爱不释手的,没有任何模糊、混沌可言。
除了上帝,也许也没有任何一个人类,知道这些有区分的、清晰的、确定的不同的宝贝,不模糊的,不混沌的,来自丛林里那一颗参天大树。
假设我们有上帝视角,请循其本,如倒播录像一般,那么无论是拔粪宝、折扇、楔形文字木刻、茶案、椅子和大床,从五湖四海,回到运输、市场,不同艺人、作坊的手,到那分成几段的原木,最后回到原始丛林里刚砍下还没有被一剑捅下许多窟窿的大树原木。
道德经上,老子叫这个东西“朴”。
全回来了。
它们都回来了对吧?拔粪宝、折扇、木刻、茶案、椅子和大床,全回来了。包括当初被一剑捅下掉进臭水沟的木屑,全回来了,在上图的“朴”上。
仿佛从未分离一般。
你看不出哪一块是臭水沟的,哪一块是茶案的,甚至做成耶稣、佛祖雕像的。
但是呢,它们都拥有相同的材质、质地、纹理。
它们都是这样的“朴”,无分别的,无区分的,什么物质形态上叫得出名字的成品都没有,商人、市场附加的价格、价值也没有,精神上赋予的高低贵贱也没有。
但是准备有。
砍下来,分成段,拉出去,就开始有。
什么是混沌,这个就是混沌了。只是我举了一个看得见听得到摸得着的例子。而真正的混沌,“大象无形”,“大音希声”,“大方无隅”,是看不见听不到摸不着的。
“视之不见名曰夷,听之不闻名曰希,搏之不得名曰微。此三者不可致诘,故混而为一”。
这个是混沌。
虽然看不见听不到摸不着,但可以推理,可以领悟,甚至可以感知。
“闭耳塞听”。
“闭耳塞听”,在生活常理中,是个贬义词,但在老子道德经哲学中,无非类似庄子心斋。你不被眼前有区分的、清晰的现象世界迷惑,没有什么杂念,那么心中存一志,或完全放空,那也就像坐禅,去推理、领悟、体验,那看似虚无的混沌了。
回到那个状态。
那块木头。万物同质同一,从它而来。有形来自无形,有分来自无分。其无形无状,未有区分,并非模糊、不清、混乱、无序。
而实际上,所有的清晰、确定、有序,来自于它的清晰、确定、有序。
否则一颗种子,如何长成一颗参天大树,一个小豆豆,如何长成了一个一米八的有鼻子有眼睛的大个儿,或前凸后翘的美女呢?
一定有一。
一的背后是什么呢?一之前呢?
一都混沌,那更不知道。
不知道,所以我们叫它道。
来罘
2024-12-28 16:02:55陶兄这是要打群架吗?身板可够结实?不过,你还没攻到我的城下,吾且安坐城楼观山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