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聊过去所见,岸上人瞧不起渔民
我家乡是沿海,聊聊过去所见,
我家乡离海边不远,附近有个繁忙渔港,由于地理环境附近村民大部分都会游水,(当然不是游泳池那种正规游法),我小时候经常和大人一起去海边捡些海产回家吃,捡海产也有季节性,农历三、四月间这个季节海产肥大多肉,大潮过后那几天最适合,这样的时节海水退得离岸边很远,这几天男女老少都提着篮子去打海蛎,捉螃蟹,捡贝壳,人人都有所收获,我们所捡的海产各种各样大大小小都有,全是连壳一起带回家,如果捡得多有两大篮子非常重,要用棍子挑回家,回到家里又蒸又煮,一家人高高兴兴大吃一顿,村子里到处都是丢弃的贝类壳,小孩都爱捡些好看飘亮的来当玩具玩。
家乡这个海港(大亚湾),过去每天都有大小渔船进进出出,大部分是风帆船,那时机帆船很少,海港沿岸到处塞满大大小小船只,大的有双拖船、单拖船、小至小舢板、小艇,船多到都不能动,只有船边的拍水声,船与船之间有一块船板相连,要上岸只能用这一块板船过船才能上岸, 特别是一到节日或者每月初一、十五,夸张一点说针都插不进,整个海港热闹非常,船只也像岸上人家一样,船船都有红纸对联,也有很多彩旗,经海风一吹满海飘扬,色彩缤纷非常好看,每到节日或者每月初一、十五,海港岸上人山人海,每次渔民上岸购物都买得很多,买来准备几个月海上之用,渔民很多采用以鱼换物方式正行。
那个时期岸上人瞧不起渔民的,港边岸上积满大小家居破船(老弱留家、年壮出海),一家老小全住在船里,渔民利用这些破船烂船当住家,船头做饭船尾拉屎,船上也有养些鸡鸭之类家禽,也是在船尾,海水涨潮大小糞便全进海里,码头或破船下面水里很多小魚,小泥猛鱼最多,泥猛鱼专门食屎的。家居老弱渔民在海边晒网,织网补网,胶网,(用鸭蛋白浸渔网,能使鱼网更加耐用,咸蛋黄是一个「副产品」。港边还有弹船的(火烧死寄生在木船里的贝壳软体)、把渔船拖上岸弹船,海边还有好几个木船造船厂,渔港建有两个渔业专用的码头。
最记得的是每逢大船回港,我们所谓大船是指那些单拖机动船或双拖机动船。双拖机动船回港有时会把一条大海牛拖回来(鲸鱼),海牛非常大拖上岸后大部分政府用来炸油,炸油炸出那些气味很难闻闻到都想呕吐,那些政府割不掉的我们农村人都会带着篮子刀子去割些带回家吃,很好吃像牛肉不像魚肉。
小时候捡鱼、渔港每天都有渔船回港,将打回来的鱼用绳索一箩箩一筐筐吊出船舱送到码头岸上,原封不动一箩箩一筐筐运进渔市场,然后分销出去,在吊起和运送过程中,由于装得太满沿路都有掉下鱼来,我们做小孩的看见掉下来就去捡,由船上吊到码头途中,有时绳索断裂整箩整筐会倒下掉进海里,由于鱼太多掉进海里的鱼通常工作人员是会不捡回来的(要进海水里捡,没有谁愿意的),我们小孩就进海水里捡。晒魚场捡鱼其实就是偷,在山坡上晒鱼满山坡都是鱼,看守晒鱼的人由于 烈日当空天气酷热躲在阴凉处,小孩经过顺手拿了几条鱼就跑,烈日当空天气酷热他们是不会追的,最多远远大叫骂几声,他们也懒得追追也追不上。
解放后渔民大翻身,渔民受到了特别优待,过去欠账一笔勾销,时常出入香港非常自由,政府还专门在岸上建了大量渔民新村,把那些在海港岸边破船烂船居住的老人小孩,全部搬进岸上新房居住,到处都是渔民新村,只有那些年轻力壮的才出海在船上工作了,老弱再也不必跟随出海了,成立了许多渔民大队。
现在己经没有过去那种景象了,这几次回乡所见渔港脱胎换骨,从前岸上那些陈旧矮屋己变成高楼大厦,周边大部分农村变城镇,过去读书的学校所在地变成了炼油城、石化城,一切变了,变得不认识了,昔日海港拥挤的渔船也不见了,渔民兄弟被岸上同化掉转行上岸工作了,昔日拥挤的路边小摊小贩变成现代超市了,现在海港都见不到几条渔船,渔船变成游艇了,海港昔日的那种气氛还全没有了。
五十年代初大亚湾准备建海军基地,本來有机会成为军港的,那时我还在读小学,经常见到中央派人到来视察,朱德带同几个元帅上将,军车塞满整条土公路,视察几次后军港没建成,后來听说港口太小,进不了大形军舰,但海港还是有建设的,在海港外几个小洲小岛,听说整山整山挖空,山内贮藏大量物资以供战時所需,战备物资可以维持一年左右,守护着海湾。
那时还驻有海军也驻有陆军(现在海军好像没有了),本来大亚湾是个好地方,(如果地理位置不好日本也不会选择由此登录,日本打华南都选择由此登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