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故事看来比较受欢迎继续loading...
【转帖/编辑】容嬷嬷讲故事
01。猫妖 21。山神
02。白胡子老爷爷 22。守护兽
03。阴亲 23。阎应元
04。古樟树 24。地下堡垒
05。黄大仙 25。马关和谈
06。地下工事 26。纹身
07。人茧 27。凌家的人
08。挖洞 28。新藏公路
09。鬼屋 29。黄河浮尸
10。盗墓外传 30。赛图拉
11。水鬼差 31。凥
12。家仙 32。“虎贲”国军57师
13。紫光 33。芦叶枪
14。太岁 34。马家村
15。求雨 35。天启
16。胡同凶宅案 36。打小人
17。盗门 37。玉蝉 (上)
18。成龙 38。玉蝉 (下)
19。楠木棺材
20。神算
01。猫妖
那年有个老头帮人家迁坟。事成之后,按照当地的规矩,七天之后家里摆酒,请老头子去家里吃酒。老头子就去了。饭吃完了之后,老头子被一家子人陪着在村头溜达,等老头的司机接他。老头子路过一家人,一看那家老房子的布局,就说,这家人在村里应该不错吧。因为这家人门前有梧桐,屋后是竹林。因为是老宅,大体一看房屋的格局也有讲究,可见当年盖房子的时候是下过本钱的。就是整体屋子看上去有些老旧。
可是陪着溜达的那家人说,大师,这家人可不行,以前还不错,家境殷实。但几年前这家男主人车祸死了,家里就不行了,老人也得重病一直拖着,孩子也不上学了,天天在外面打架生事。
孩子的妈原本还有个工作在城里,后来照顾老人回来,没几天就把腿摔断了,一直在床上。老头子一听,就知道了,这一准是有人在暗地里搞鬼啊。不然就凭这家老屋的宅气,不富也贵,万万沦落不到如此。老头子也是心肠软的人,一般随便什么事情没有个上万,他都是不会接的,这家人迁祖坟好像是三万多前前后后。从地点选择到新坟的用料布局再到旧坟的善后,都是老头子一手料理的,赚的也是手艺钱和辛苦钱。
可是老头子知道,就这家估计几千都拿不出来,但就是这么巧被他遇见了,老头子觉得这是他的一道坎,命中注定他遇见了,他就应该施手相助。于是老头子就敲开了这家人的门。
这家人的惨状我就不描述了,穷得当当响,屋顶都漏雨,家里没男人能修,更没那个钱去修,基本就是这个水平了。老头子安抚了这家人几句,然后说了自己的身份,说可以帮到他们,让他们放心。老头子走门之后,就在想,怎么帮这家人。迁坟的那家人也被他打发回家了,司机也手机说了今晚上不回去了。
然后老头子就在这家人门口坐了一晚上。佛家叫这种行为是禅坐,道家称呼为静思,日本叫冥想,印度叫空冥。都是坐着,什么都不去想,其实却可以比可以去想能想到更多。本家有个老头子坐了五天,不吃不喝,也不知道他悟出了什么。但有记录说,佛家的有个修道的,坐了一个半月。。。我们这种水平是体会不到他们这种天人合一的境界的。也就是拿来说说。
第二天天一亮,老头子满身的露水,走到了东边向阳的地方,晒太阳,没错,就是晒太阳,经过一晚上的思考,他更加坚信,是先人的指引,让他来帮助这家人走出困境的。老头子让他的弟子取来了罗盘和喑螺。罗盘大家都知道,喑螺是什么估计没人了解。别家估计也很少,目前为止,我只听说我们本家有过这个东西。这种螺的原料我也不好详细说明,只是不是海洋里的,是淡水的。从青海某特定淡水湖里,特定的时间里打捞出来的。在这种螺打捞出啦的一瞬间,投入一个器皿内,这个器皿里装的是蚂蚁,现在技术改良,直接装了更加慎人和暴虐的食人蚁。最短的时间内把螺肉吃光,取出螺壳。然后在用特殊药水处理,风干,打磨。制造一个螺的周期大概是三年的时间。一次只能做一个喑螺。老头子当时一共有五只喑螺,估计现在他应该有六个或者七个了吧。
喑螺这个喑字,你就知道,这个东西是不会出声音的。但在物理层面上的不响,并不代表这个喑螺就不能发声。我们家利用这种螺临死前的怨气,把它改造成了一种共鸣器。它只是在特定的情况下发出某一频率的声波,也行人类的耳朵不能分辨,但狗却可以帮助人类听到这种声音。所以老头子的弟子还带来一直经过训练的土狗。对了,有同学问,喑螺在什么情况下会发出那种声波。。。这个,我就呵呵呵了,难道你还能不清楚是什么情况下吗?那你还来灵异组干嘛?老头子因为在日出的时候,在很远的地方去观望这一片老屋,发现这一片的雾气散的明显比别处的慢,他觉得这就是因为这个屋子有阴气所导致的,所以他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个看上去不错的好宅子,却恰恰是问题的所在。而从打听来的消息得知,这家人是在十几年前这样的,所以不是屋子本身的问题,而是后来有人做了手脚。老头子在这家人屋子里转悠的时候,没发现什么屋子有改建过的痕迹。
问了家里人,他们也没说有过什么奇怪的东西进家,再说能卖的都卖光了,都是一些破烂货,也不会有什么问题。所以老头子就把目光盯在了这家人房屋外面那么一圈土地上。农村空地多,埋点什么东西太方便了吧。老头子就在当天午时,在这家院子外面散了很多艾草,里面混上了粉末,粉末里有以前我说过的阴蛾,还有别的。堆上柴火就开始烧。外圈加上三脚架,悬空吊着喑螺。喑螺直接竖了无数的葵花杆,之间用墨线连上。
没到五分钟,那只土狗就开始狂叫。老头子一措手,说,果然也有问题!他就凑上前去,仔细观看那些墨线,根据墨线之间的震动,他很快断定了那个可疑的方位。因为这些墨线的分布是他事先设计好的,不同的方位有不同的线,虽然最后都汇在了一起,但只要观看那几条总线的振动方式,你就可以知道一开始出现的地点是哪里,而且这些墨线还是一个迷宫,你那些阴邪之物困在其中,挣扎不出,只能越发的狂躁,所以才会让细微的震动变得越发的明显。从而带动喑螺的的自振。老头子举着一面小令旗,上面书着七字真言。远远的一挥,就插在里一块土地上面。老头子就说,东西都扯了,上火把,箴垄困,把那个地围起来。开始玩!他的弟子们接到了号令,立刻行动起来。挖了一米深,果然就挖出了一个奇怪的东西。几个徒弟带着鹿皮的手套把那个东西给抬了出来。带手套主要是因为怕有毒,下了蛊或者降,尽管老头子事先已经简单的查看了一下,确定是安全的,但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东西抬了出来,把上面的浮土脏泥弄干净之后,大家发现原来是一个用麻布包捆起来的布包,上面缠着密密麻麻的麻绳。整个东西体积不大,据说比鞋盒能大一点。老头子看了看那些麻绳,就倒吸了一口冷气,说,好阴毒的法术。因为他检查那些麻绳,发现这不是普通的农村用的麻绳,而是特殊制造出来。绳子纤维里里面混着马鬃和人发,而且绳子有黑色的斑驳不均匀的痕迹,老头子初步推测是应该是被血泡过的。再看这个绳子的打结方式,竟然是民间传说甚丰,但却及其少见的“捆仙索”和“双蛟扣”。仔细看哪个麻包,包袱皮上隐约也能看见暗黑色的条纹。
老头子说,是南疆的降术里面的东西,那些条纹是用施法者的血画上去的,画的就是不让生物的魂魄归为六道。而这个布包外面的所有一切,都是阻止里面的东西尘归尘土归土,让它永远不能超生的方式。这样说来,里面的东西应该是个活物,或者起码曾经是一个活物。老头子拿探针扎了扎布包,又用导梢试探了一下,确定里面的东西是个死物了。于是他就吩咐徒弟解索开包。这个捆仙索和双蛟扣不是随便解的,更不能用剪刀什么的去直接割断。曾经有段时间,很流行的一个绛术害人法就是将术下在绳子上,比如说你的鞋带上。
然后你发现你的鞋子脱不下来,而鞋带又解不开,这个时候你就会胡乱挣脱。随后的一个月里,也许你就会从双手慢慢溃烂,最后死于肾衰竭或者内出血。医学上无法解释,而你的家人更不会联想到是你的鞋子的关系。所以我们家里的那些人都穿没有任何绳结的衣物,江湖之上,仇家很多,能防则防。混江湖的,害人不害人的你可以不学,但怎么留神别被人害了,是必学的一门功课。不然你自己的小命都随时不保,你还拿什么去解救万生?救人先救己,就是这个道理。所以家里的那些人从小就是学的这些,解个捆仙索什么的不在话下了。老头子也算是考察自己的徒弟的专业水平。一边看着他们解,一边出言指点。比如这个时候如果绳扣是这样的,你们应该怎么办,而那样的话,你们又得用哪根手指。
才几分钟,整个外圈的绳子就都被解开,老头子凑上前,摆摆手让徒弟们都退后,他自己来开布包。老头子随身带着一根三寸多长的锥子,没记错的话他那锥子是他岳父家的嫁妆。用犀角所制,外包熟铜,制式古朴,是个古物。本来是他岳父年轻的时候行走江湖,师傅给的,后来老了跑不动了,给了闺女。闺女嫁人了,不能外出做事了,就给了自己的丈夫。老头子用着很顺手,一用就是二十年。这玩意自然是破邪的好法器,又是一件顺手的兵器,体积小,方便携带,不易察觉。关键是能带的上飞机,对这个时代天天走南闯北的老头子们来说,随身可以携带的防身武器是很珍贵的。
老头子就用那柄犀角锥缓缓的挑开了那一层层布包。身边放着一支特质的蚊香,人有时候察觉不到气体的变化,但那蚊香只要周围的气体成分变化了,立刻燃出来的烟就变成不规则的烟线,只要你不瞎,就可以第一时间做出反应。说到底,老头子还是怕这个东西里面被人下了毒。可是这个东西没有毒,但却比最厉害的毒还让人心寒。老头子挑开了最后一层布包,看见里面竟然是一段干枯卷曲着动物遗骸。老头子眼睛一扫,就大喝一声:是猫妖!猫妖不是猫成了妖,而是用猫作为原料而实施的妖法。这个被用来施法的猫尸,就被称为猫妖。因为民间都相信,猫有九条命,不可以说这是个死猫,猫尸,指不定活过来听你这样说,人家再不高兴,你就倒霉了。所以都称之为:猫妖。实际上,猫这个生物在很多宗教里都是一个奇特的动物。比如古埃及,猫就是神灵。而我国民间,什么黑猫不祥,或者猫过尸起,猫儿九条命的说法也是很多。
但其实猫并没有那么多的神通,只不过猫的生命力是很顽强的,而生命力是精神意志的延伸,说猫有九条命,其实就是对猫的精神力的一种夸大。可是精神力是什么,术界里,精神力就是一种衡量单位,就和游戏里的HP值一样。施法所用的道具也大多是从动物和自然界而来,人往往是最小的一个因素。就好像开枪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武器。当然一个熟练的抢手准确率往往更高,但只要武器火力足够强大,一个孩童一样还是可以消灭掉比他强大得多的对手。于是,我们可以听到很多消息,什么高人施法的时候被自己的法术反噬之类的,那就是武器过于强大,而开枪的人本身力量不足,不能驾驭而导致的后果。
这也就是可以解释,为什么那么多门宗里,都有很多禁术,也就是邪术。有些当然是害人的法术,不能肆意使用,但有些并不是太过阴毒而不准使用,而是因为对施法者的要求过高,往往会害了自身。所以才被禁止。不然你想一下,不去使用它,它却又是为了什么能被发明出来的呢?起码,最早是有人有这个能力去操控它的。
显然,猫这个原材料由于猫本身的特殊性,是属于禁术之列的。但这个施法者也显然完成了自己的操控,没有被反噬,而且这个法术的效果也明显达到了。老头子忍不住搓了搓了手,自言自语,说,这回是遇见高手了啊。对于这个生命力,我有外传要说了。上面我说的精神力啊,法术值啊,都是直白的解释。但拿到咱们国家的这个术学系统里,它是什么东西,这我真的不知道。家里的老人也没研究出来,但这里我就说一下我自己的初步猜测吧。我觉得这个玩意,也许,八成,可能,不一定,我只是假设的那么一说,你别当真啊。。。。是我们常说的“阳寿”。
阳寿一般人的理解就是人的寿命,西游记里阎王殿有个生死簿,里面就记载了所有人的阳寿,时候一到,鬼差就去阳间收你了。当然这是神话故事。三国时候,诸葛亮火烧藤甲兵,关羽放水淹三军,都说是害了太多生灵性命,损了阴德,而减阳寿,所以要早点死。当然,这还是故事里的。这里我想说我对阳寿的理解,我觉得这就是蜡烛。每根蜡烛燃烧的时间不一样,有长有短。但如果你这根蜡烛做了太多超过自己范围能力的事情,就等于让自己处于了自制的风阵当中,结果自然是你这根蜡烛烧得更快了,所以你的阳寿就少,活得就短。
所以很多绛术师,都很短命,一个三十岁出头的绛术师,看上去足足有五十岁,这些人老得太快,自然也就死得快。这就是做了太多损阴德的事情的后果。而那些施展过什么逆天大法的高人们,也是一样,一夜衰老几十岁,并不是神话。这就是他们预支了自己的阳寿。抗日的时候,曾有懂术学的人,在太湖上施法弄翻了日军的军需运输船和运兵船,虽然帮助了长沙战线的抗战,但毕竟法术超过了他自己的极限,又害死了很多生灵,他的阳寿大打折扣,没过三年就无疾而终,死之前四十出头的人看上去都少说六七十岁了。这个故事后来被写小说的改头换尾写进了故事里,但这个人是有真人的,他姓董,是个舍生救国民族英雄,现在湖南某地还有他的祠堂。那只猫身上也是缠着绳子,还是捆仙索,这就形成了双困。实在是太阴毒。
在看那只猫,应该就是黑猫,只有尾巴尖上一点白色,这种猫是不祥的,传言里的扫把星降世,一般人家里不会养这种品相的猫,养它的都是别有用心之人。猫是被活埋的,但却比活埋还要惨几分。那些绳子紧紧的肋入了猫的皮肉里,虽然猫早就死了,皮肉也风干,但绳子的痕迹还是很明显。最可怜的是猫的脖颈上,同样也缠着几条细绳。细细的观察,就发现当时猫的气管都已经被绳子勒断了,皮肉都已经翻开,但却始终没死。然后就被人包好了,埋在地下。也不知道这只猫是过了多久才断气的,但是想一下这猫临死之前的怨气和怒气,经过这个法阵的发酵之后,是何等的可怕。
老头子什么都没说,因为破这样的兽尸法术是很简单的,大火烧干净就行了,但老头子不想就这样便宜了那个施法的人。但是他又陷入了一个两难的选择,那就是,破邪术也要用邪术。而且和一般的邪术一样,会有反噬。也就是说,如果对方这个施法的人死了也就罢了,最多就是鞭尸了。但是如果他没死,而术上面又高过老头子,那死的人会是老头子自己。老头子就想,应该怎么办。而他的徒弟自然看穿了师傅的想法,都劝他说烧了就好了,已经救了这家人了,没必要报复过去,虽然这家人很惨,但是非亲非故,钱也没收,不用如此卖命。
老头子最后做了一个决定,他去问这家人他们怎么去选择。这家人的选择就是,算了吧,以后自己家好起来就行了,没必要害别人和自己一样了。于是老头子就决定了,复仇。因为这家人的大度,他觉得应该有所举动,如果这家人是锱铢必报,拿他也许就是放一把火烧了猫妖就算了。老头子当时觉得,这不是一个坎对于自己,而是一道劫。
后面的事情我就不能讲了,邪术吗,不能说,我本身也不太了解。反正就是施法者在布片上留下了自己的血,利用他的血,几十种法子都能可以弄死他了,本身又是邪术上的,他的血已经是一种法器了,利用起来更是得心应手。老头子事情完了之后就回了祖宅了,因为他用了禁术,所以要受到家族的惩罚:面壁十年。按道理,他也早刑满释放好几年了。这故事当年讲给我听,就是告诉我,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做错了事就要受到惩罚,不管你是害人还是为了救人。禁术就是禁术,邪术就是不准碰。不过被关十年啊,啧啧,要是我一定是放火烧了就完事。
这个故事讲完了,收工回家。哦,对了,你们看,最后老头子没死,所以说那个邪术高手应该是挂了的,法力一比,还是老头子高一点。至于这家人为什么被害,现在也不知道,可能家里老人招了仇家,被报复在后代身上了吧,所以,与人为善,不要结仇。也许你厉害不怕,为后人想一下。收拾好了,回家!
02。白胡子老爷爷
以前写过帖子,讲了一些各种故事。后来懒了,无聊了,不了了之了。昨天看了那个关于凶宅的帖子,觉得很有趣。我也出来讲几个故事。我先说一个关于宅子的事情。这个以前我也讲过,不是凶宅,里面没死过人,只是有一些古怪。
那是我家本家乡下的一个亲戚。他们家算是远一点的分支,所以不会这些术学。不然后来也不用找老头子们了。关于术学,就是所谓的破阴术,风水学,相学之类的合成。国家说是封建迷信,喜欢这口的叫玄学。但我们家只管它叫做“术”。
老头子的那家亲戚其实是我爷爷这边的。家里一直很穷,算是赤贫,比要饭的能强一点。后来土改,分了房子和土地,又娶了一个逃荒来的河北女人,日子才算慢慢好起来。这个男的懒和馋,所以以前要饭一点也不冤枉。地主也没党国宣传里那么可恶,只要你帮他干点活,管吃管住是自然的。更何况许多地主都和雇的长短工们一起下地干活的。都是勤劳的善于攒钱理财的庄稼人啊。
所以这个男的恶习不改,全家都靠女的撑起来的。种地,盖新房,所有的一切都是女的。后来八十年代,那家人进了城,开了一个小餐馆,主营的就是包子。进了城就和我们家接触的多了起来,主要是我父王的工作关系,城管,工商,税务的部门他都熟,所以帮了他们刚开张那几年不少忙。后来关系就越发的好了起来。
将近十年过去了,那家人的孩子都结婚了。其实也就是一男一女,姐姐先结婚,弟弟后结婚。那个店自然是弟弟的,毕竟农村出来的,重男轻女。姐姐对此也没不乐意。因为也是家族产业,每个月都分姐姐三千块,后来弟弟当了老板,姐姐还是三千,给老人两千。说这个钱,我只是想表明,一个月光分出去的就有五千,你们觉得他能赚多少?钱多了中国人要干嘛?自然是买房子了。先给爹妈买了一套,然后姐姐也买了一套,这时候弟弟结婚了,于是也买了一套。
一切都很好,完全是农业科教频道的致富经的经典案例不是吗?可惜一切都从弟弟生了孩子之后改变了。他们家生的是一个男孩,原本是应该特别高兴的事情。小孩白白净净,生龙活虎的。孩子满月我们家还去送了红包。我也抱过那小孩。可惜孩子慢慢长大了,就开始觉得有点不对头了。那孩子整夜整夜的哭,小病不断。几乎每个月都要在医院住几天。
一开始家里人以为那是孩子身体天生的有点弱,也没当一回事,每天各种营养品补呗。后来那个孩子二三岁了,还是那样,就是脸色格外的白,特别瘦,感冒发烧去医院打点滴,整个儿童门诊的医生都认识这家人了。那个孩子每天去幼儿园,回家就自己玩自己的。独生子女很孤单,那个小孩就自言自语,相比很多人都有这样的经历,自己生活在自己的故事里。
但这个孩子不一样,他不是对着自己的玩偶,玩具什么的说话,而是对着空气。你能想象一下一个小孩面对着墙角自言自语一整天的场景吗?于是这家人就开始觉得有点不对头了,而那个孩子嘴里经常出现的就是兔子。他总是和一个兔子对话,还用手势去抚摸,说着,小兔子你要乖啊。这之类的话语。
那家人就请了一个神婆,说是癔症,请神什么的做了一大堆,也没见好。事情终于到了一天,他们家里人才彻底慌了。那天正好是大年三十。除夕这一天很邪,这个以后再说,放鞭炮据说是为了吓唬年兽。那多有一本灵异小说《过年》,有兴趣可以去看一下,个人感觉,是在他灵异手记系列里写的仅次于《幽灵旗》的故事了。。。大年三十那天,一家人围着一团吃饺子。我们是北方,尽管住了楼,很多人还是在家里盘了炕。这家人就一大家子坐在大炕上,准备开饭。那个当爷爷的还没开始说话发表下感言,那个小孩却先说话了。只听他说:你们为什么不给那个老爷爷拿筷子啊?
家里人问,哪个老爷爷?小孩一指他奶奶后面的那个墙角屋顶,说,就是那个老爷爷。家里人顺声一看,哪有什么老爷爷?于是家里人一下子都毛了。后来一问,那孩子经常看见这个所谓的老爷爷,还是个白胡子的老爷爷。还说那些兔子都是老爷爷养的。
这不是撞邪了吗?那家人年都没过,就搬去姐姐家去住了。只道正月十五也没回去住。这期间一直在找高人看看。高人找了不少,可是都是些装神弄鬼的。后来那个弟弟给我父王拜年,顺口问了一下,问我们家认识不认识这方面的人?我们家其实一直都是隐藏的,毕竟不是主业,也已经属于分支了,本家开宗族会都已经不通知我们家了,再加上我父王是给朝廷干事,这方面自然是能少接触最好。
所以身边的人没人知道我们家会一点这方面,连我爷爷在村子里都隐藏的好好的,乡村校长当了几十年,没人知道他是修道的。不然文革早被批死了。
我怕父王当时就应付了一下,说,帮他看看。然后又打了电话问他父王,也就是我爷爷,说,这事我们要不要帮?还是让我大舅妈那边去帮忙。我大舅妈家里也是学这个的,但是另外一个宗的,但是她们属于本家,据说本事大一点,但我不知道,我爹妈从来不会为了这种无聊事情讨论。
我爷爷就说,以前村里都是邻居,现在进城了关系也不错,那就帮一下吧。然后他就找了本家的老头子来。家里的规矩,你懂是你懂,你可以为自己解决一些事。但你没有入门,不算族谱里的人,没有师承关系。所以外人找你,你不可以插手,因为你没资格,更没权利。但你可以找本家有资格的人。于是就去了个老头子,我当时在外地上高中,没见过,不知道他们说的是哪个。
那个老头子去了他们家,四处转悠着看了看。然后主要在那住宅区附近的商店饭馆打听。其实不用打听也都知道,现在这个城市扩建,土地基本都是以前的坟地。老头也只是为了确定一下。结果果然如他所料,原来这附近都是一片坟地。
这样他心中有数了,基本就是这方面的问题。因为他去楼盘,房间看的时候没发现有风水上面的问题。而且那家的房子买的是一楼,虽然一楼接地气,对老人身体好,除了有点湿气。但如果是在坟地上面的话,一楼自然是最容易出事的楼层。
坟地其实有很多种,坟墓坟墓,坟和墓原本就是不一样的。坟是地面上的,有个土堆石头堆的,就是俗语里的坟头。墓就是地下的,地宫啊,殉葬坑啊,兵马俑那样的。简单说,前者是屌丝的阴宅,后者是高帅富的阴宅。再加上什么陵、林、冢之类。各不相同。所以古人连埋死人都是很有学问的。
老头子后来找到那楼的施工方,一问,果然挖地基的时候发现了人的骨骸。但他们已经请了当地的寺庙,做了法事。不知道为什么还会有事情。很多施工队其实是很懂规矩的,就像以前的木匠,石匠,其实都多少会懂一点这类。比如木匠的墨斗,据传是鲁班发明的,墨斗弹出来的墨线就是破阴邪的很好的东西。
很多什么棺材里的厉鬼,僵尸之类的,只要你在棺材外面一圈圈的弹上墨线,它就休想从里面出来。因为墨斗的线是直来直去的,号称是世间最正直的东西,朋友们对此很忌惮。
那家人听到了很害怕,因为觉得既然都做了法事了,还阴魂不散,那一定是很厉害的角色了。老头子就笑了,说,其实没那么多厉害的朋友,原因其实挺简单的,就是阴宅上面叠了阴宅。通俗说,就是以前埋了一个人,后来后人不知情,又在上面挖了坟又埋了一个。这事情很常见的,因为这里已经被土地开发了,原来的地貌河流什么的都改变了,但推测这个地点应该是风水不错的地点。
古时候的风水先生水平都差不多,地貌几百年都不带变化的,所以他们选阴宅地址很容易选重。如果要是什么帝王级别的风水宝地发生这类事情,一般就要出大事,都是厉害的角色,谁怕谁啊,指不定会生出什么妖怪来。但像这类平民百姓的好风水,重了就重了,最多被压的那个委屈点。
曾经就有老人托梦跟晚辈说,要搬个家,因为邻居很凶,总打他。后来家里人移坟才发现,自己家老爷子躺在别人家一个坟子上面了。所以说,那个被压不是强弱的标准,谁拳头硬谁是老大。这个标准在阴阳两界都通吃啊。
估计那个老头被压了很久,好容易上面的那位被迁走了,来了新邻居,自然也要来串串门。那家的小孩八字弱,阴气重。小孩子,老人原本阳气就弱,再加上小孩子出生到三四岁,天眼一直没有关闭,可以看见这些朋友。朋友发现自己被看见了,自然就会跟那些看得见自己的人多亲近。
所以小孩子很容易看见不干净的东西,有些孩子喜欢啼哭,据说也是因为总是看得见这些东西,被吓到了。而老人临死前总说会看见以前去世的亲友,也是因为阳气太弱,马上就要走了,自然能够看见这类东西了。一般人类四岁左右天眼就彻底关闭了,也有些特例,那些通灵的,可以和鬼神交流的,或者干脆那些可以看见朋友的通灵者,就是天眼没有关闭的。
但因为程度的原因,有些最多可以做个精神交流,或者心理感应,程度最强的自然是那些可以看见朋友的通灵者。也有极端的,就是传说中的鬼差,可以通行阴阳两界。。。这个就比较扯了,也只存在于传说中。
那个白胡子老头自然是没有什么恶意的,不然小孩子阳气这么弱,说不定早就出了什么大问题。但是长期和阴气接触,体壮阳气重的人也许不怕,但是像小孩子这样的就有问题了。所以那个孩子从小就是生病体弱。老头子就选了一个日子,选了一个时辰,说是最适合移阴宅的时刻。 用黄裱纸写上符咒,封住了门窗,在室内燃香烛,还烧了一种熏香。事先在屋里放了一个木盒,盒子上贴了招魂的符纸,木盒本身也做过特殊处理。就这样等了一天,第二天再去屋里,开窗换气。说是请那个朋友进了木盒。其实就是逼得那个朋友无处可去,只能进去那个木盒藏身,然后进去就出不来了。然后老头子另外找了一个地方,埋了那个木盒,算是帮他搬家成功。
事成之后,那家人虽然知道已经没什么事情了以后,但是还是赶紧把那房子卖了,换了一个住处。那个小孩从此也变得健康起来了,那家人的生意也越来越好了。卖包子能开X5,我就想丫得卖多少包子才能赚出来啊。。。我也想去卖包子了。关于这个故事你们有什么想问的?这个真实率是百分之百,很平淡无奇,但是确实发生在我身边的。
03。阴亲
讲一个关于阴亲的事情吧。阴亲其实也有很多类,最常见的就是两个死去的人,一男一女,双方家长一商量,把他们在阴间结了亲,埋在一起,算是在下面互相有个照顾。另外一种比较少见,是下面的朋友看上了阳间的谁,然后要把他也一起拖到下面去过日子。偶尔还会有有点道行的“大仙”。
这个故事是发生在我一个朋友身上的,她知道我家的一些事情,就告诉了我这件事,问了一些她现在都不明白的问题。我也来转述一下。哦,这妹子是土生土长的上海人。家是在卢湾。这个妹子长得很漂亮。这种漂亮不是你和你朋友见面,互相奉承下。而是那种大街上迎面走过来,你眼前顿时一亮的那种漂亮。
漂亮妹子就是不喜欢学习,所以拿着上海户口,也只考进了一个上海本地的专科,上海本地的同学都知道有个学校叫震旦学院吗。。。是不是一个很烂的学校。这个妹子她从小身体很正常,但就是在她第一次来了大姨妈之后,事情变得有些不同了。每年的春秋两季,一准生病,开始不是什么大病,但每年准时固定的时间,病也越来越严重。
刚开始感冒而已,后来逐渐变成皮肤病。医院也治不好,也说不明白是什么病因,只是一片片的红斑,但只要一过那个时间段,病自认而然的就好了,不用吃药。慢慢的她家里人就觉得奇怪了,但也只是奇怪而已,毕竟病虽然说是莫名其妙来的,但也去的很快,又不用怎么治疗,渐渐的也就习惯了,都没当这么一回事。
有一年过年,她回了老家,在她外婆家。过年那时候来来往往的亲戚多,她外婆娘家的有个姐妹来串门,见到她了就开始闲扯。她外婆就把她生病的事情当成一件很平淡的事情拿出来聊了聊。没想到她的好姐们,那个老太太一听,马上就觉得不正常。她就和那个妹子的外婆说,这不仅仅的生病,怕是你家小妹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
她外婆听到了很害怕啊,就问有什么办法。那老太太说她不行,要解决这事要找别人。于是就介绍了一个另外一个老太太给他们家认识。那个老太太不知道是道家佛家还是那个门宗的,或者只是民间跳大神的。那妹子和我说,那个老太太住在天马山,听说古时候被叫做干山。因为春秋时候吴国的铸剑圣手干将的干将剑就是在这山上打造出来的,所以被称为干山。
不知道有没有本地的同学,干山的山脚下,有一片地方,重的全是竹子。一片竹林看不到边。那个老太太就是在竹林附近居住。这事已经是十年前了,要是那老太太还健在,你们去竹林附近转悠,也许还会遇见她。妹子家里人刚刚出去正月就去找那个老太太,事先也许她外婆的好姐们已经打过招呼。等他们家找到那老太太的时候,简单一说,老太太就知道他们的来意,也没有推三阻四,直接就开始看病。
那妹子说,老太太只是在她身边闻了闻,然后用手掌不停的在她身上按来按去,拍拍打打。有时候很轻,有时候很重。半天之后那妹子身上都红了,老太太迅速拿起她的手臂,左边右边一起,把袖子撸上去,露出小臂,仔细盯着看。看完之后,老太太说,你家闺女确实是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
她家里人问,这可怎么办啊?老太太说,不着急,十六岁才会危险,我之前看过她的生辰,她才十五不到,这还有一年多的时候,发现得早,来得及。后来老太太就等着那妹子的手臂上的红印都褪掉了,对她家里人说,我给你们看看,她是被什么东西缠上的。
那老太太家里住的是平房,妹子家里人一直就在院子里的坐着。有些地方的规矩是不能进人屋子的,特别是带着不干净的东西。我觉得那老太太也许就是个通灵的,只是她破邪的方式我也是第一次,也是至今唯一一次听说过。后来我告诉我家老头子们听,他们也都不太了解。可见中国之大,旁门左道众多,各家都有各家的辄,也不可能事事了解。
那老太太回屋子里取了一个小瓦罐出来。妹子告诉我说,呢馆子里是水,但看上去有点脏。那老太太还从衣服随身的一个口袋里取了一个纸包,里面是一些黑粉。然后取了一点水,掺进去一点黑粉,用手指头搅了搅就往妹子的手臂上抹。是左手臂。
我当时不在场,只能推断,那水应该是无根水。就是下雨的雨水,或者下雪的雪水,没有落地,直接弄进罐子里存起来的。这个雨水和雪水也不是随意可以弄的,最好的也是按照节气,比如霜的水,霜降那天的最好,雪水小雪那天,雨水就是雨水那天。在时辰上也有讲究。这样就出现一个问题,你怎么能保证小雪那天一定下雪,雨水那天就一定下雨呢?所以也是可遇不可求的,这类东西随便不值钱,但也是很珍贵的,都要省着用。
至于那个黑粉,一定是什么东西燃烧完后的灰烬。可能是某个符咒,可能是什么有祛阴效果的草本植物。我觉得后者可能性大一点。符咒还是当面烧掉效果好一点。倒是木头,或者神仙草,鱼腥草这类的,烧起来麻烦一下,要做不少准备和特使处理,也不能放把火烧了就行。事先准备下也是应该的。
老太太用那混着黑粉的水擦了擦那妹子的胳膊,水都没擦干,就叫她们家里人去看。妹子说当时她胳膊什么特别的感觉也没有,但就是在靠近手腕,大概是手臂三分之一的地方,淡淡的出现了一条红色的线,就像是被人用指甲划的一样。
那老太太说,这就是那个东西给你们闺女上的环,现在还没有完全封闭,因为没到十六岁。要是整个环子完整了,都闭合了,你家闺女就谁也救不了啦。后来她们家里人就问,到底是什么东西啊,缠上我家闺女要干嘛啊?
老太太说,估计是个有点道行的蛇精,不知道你家闺女去哪里被他看见了,他看上了,想和她成个亲。所以每年都会来看她。以前她年纪小,只不过看一看,但阴气太重,会让她生病。这几年她长大了,那东西就会动手动脚,摸过的地方就像是皮肤病,有了红斑,等他走了一段时间,阴气慢慢的散尽了,自然而然的就好了。
但老太太说,现在不是帮她治病的时候,只能让她回家。给她了一点配饰戴在身上,是装着某种植物晒干以后的荷包。还开了一点药方,每次月经前后喝,每次和个几天就行,不要紧。后来日子慢慢的过,又到了每年妹子要生病的日子了。她就在学校请了病假,搬到那个老太太身边去住,她妈和她外婆陪着一起住过去了。
老太太每天都会帮她检查手臂,终于有一天,老太太说那个蛇精来了。今天就能帮她驱阴,问她准备好没有。这还要准备吗?她妈和她外婆赶紧说,赶紧驱掉,不用准备。老太太就在自己家的木桶里弄了热水,里面散了药粉,让妹子仔细把自己洗干净。
洗完了,就带着妹子去了竹林边,选了一个向阳的山坡,让她在山坡上好好晒太阳。然后老太太就自己进了竹林,去砍竹子枝。她不让别人帮忙,说自己要选合适的竹子,不能别人来乱砍。选的应该都是老竹,向阳的那些。竹子这个东西自然本身就是辟邪的,你们家附近要是有富人区,你可以去那里看一看,百分百都会有竹林。
竹和“足”谐音,家的附近,特别是门前种竹子,报全家平安富足。但不要挡门,最好沿着墙两边种。屋里也可以摆竹子,摆在旺位,有招财进宝,财源广进之意。竹子要是和富贵花相陪,效果更好。富贵花就是牡丹。现在很多人都是楼房,所以种不了,家里可以挂上竹子的山水画,也是一样的。我们家就差不多挂了6种植物的山水画,外加三种真实植物。
竹子有韧性,不惧严寒,又节节升高,中空,正直,很多寓意。在佛道乃至巫萨阴阳等各家,也都是差不多的地位。道家很多法器也是需要竹子来做配件的。比如大家都很熟悉的湘西的祝由术,也就是赶尸。竹帘打幡就是很重要的一部分,据说喜神如果失去控制,赶尸匠用的打狗棒,除了哑狗之外,很重要的作用就是打喜神的腿脚,让其倒地。这个打狗棒就是老竹所做。老太太就用那些竹子在地上答了一个不规则的格子。大大小小,中间的格子也很大,竹子是一条一条摆上去的,不知道是按照什么方位或者星斗的方式摆放的。但妹子说一定是有什么参照,不是乱摆的,因为老太太摆的时候很专心。然后老太太就是坐在那里等,等时间。她要等的是一天之中阳气最旺的时刻。
说一天阳气最旺的时候是大概中午十二点的时候,之前老太太在地上插了一支木棍,一直根据那棍子的影子来判断。老太太说时候到了。时候一到,老太太就让那么妹子跳进那一片竹子格子里,尽量不要踩竹子,只踩中间的空余。来回蹦,转着圈蹦,不要有什么规律,随心所欲。
然后老太太取出随身带的一瓶子水,淋在她准备好的柳条上,开始抽打正在格子里来回乱蹦的小妹子。还让她不要停,于是妹子蹦,老太太用柳条就抽。很长的一段时间,老太太说自己看看手臂上,红印子出现了没有。妹子自己一看,红印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但已经颜色越来越淡了,而且银子的长度也越来越短,现在已经不到原来的一半长了。
老太太说,马上要好了,坚持,一边抽,一边还骂,用的是当地土话,大意就是,你个不要脸的,快滚,别缠着我家孩子,不然要你好看之类的话。等到红印完全消除了,老太太说,好了,赶紧跳出来,换衣服。妹子就当场脱光了衣服,她一边守着的外婆和妈妈来给她披了一件长衣。
老太太就用一个木棍挑着那些衣服,放在竹子上,还把柳条也扔了上去,一把火烧了一个赶紧。事后她说,没什么事情,基本就安全了,但还是要小心,再生病赶紧来找她。妹子的外婆就问,什么时候才能彻底安全?老太太就说,等她有了男人,不是处女的时候就没事了。小妹子很争气,一年多以后就彻底安全了。。。。
老太太还给妹子又开了一副药,说,以前的药不能再吃了,其实是对身体有害的,这个药也是在月经时候吃,吃一次就行了,以后不要吃。妹子回家后来了月经的时候,吃了那药。。。血崩一样,排出来了很多血块,都是紫色黑色的那样。不过从那次之后,也就再也没什么事情了。
竹子是一种积极向上的植物,就好像很多人的祖坟上要种松树一样,一种挺拔,正直的象征。那些竹子的格子,也许就是一堵堵的墙,妹子来回蹦,但脏东西总是被撞上这些挺拔的墙壁,又是向阳,中空的老竹,里面应该有多年吸收攒起来的阳气。脏东西是不敢碰的。
竹子里有一种竹子是湘竹,这种竹子不要碰。红楼梦里林黛玉的潇湘馆外面种的都是,你们也看见林黛玉的身体了,这种竹子是个另类,很阴气。可见曹雪芹也是个懂风水的文人啊。这里插句话,槐树,柳树自己家周围不要种,古树上百年,几百年,也最好别碰。
妹子手臂上那个红圈,可以想象是那个蛇精的尾巴缠上去。既然颜色淡了,长度短了,可以算是蛇精已经没什么力气缠着她了,最重被甩开了。加上妹子身上的荷包,已经气味进到身体里了,又有柳条抽打,粗口骂人也是能破阴的。沾的水应该是童子尿之类有祛阴作用的液体。妹子又事先药水洗澡之类。脏东西就越发缠不住她了。最后妹子甩开他,老太太放火烧,不知道是弄死他了还是把他弄伤了,让他没能力再去纠缠妹子了以后。
最神奇的是老太太的药方。我可以肯定,是一种能减少月经排量的方法。把经血之类的积攒在体内。以前说了,秽物可以破阴,女人的经血最厉害。妹子的体内攒了那么多,也是防止脏东西俯身的作用。所以也是对身体有害的,尽量少用。时候老太太觉得没事了,又是一个药方,把那些积攒下来的污血块什么的都排掉。
来月经的女子一般不会遇到灵异。我也听别人说过,有个女的遇见鬼打墙,那个姑娘很彪悍,脱下裤子掏出卫生巾就往外面甩,瞬间就找到路了。
04。古樟树
故事是发生在江南,就在前几年,去年春夜回国度假,家里一个老头子说的。这个故事就是09年,苏州的故事。
江南大地,自古就是富庶之地。江浙苏杭,一度成为全中国的赋税重要来源,没有之一。雍正用年羹尧平定西川那几年,更是全国都靠着苏杭的税金来支撑的。全国税赋十之七八都是来自江南。
在江南有很多数百年的名门望族,这些家族最早可以追溯到南北朝东晋那个时期,最著名的就是金陵乌衣巷的三谢世家。这个家族时间久了,自然就多了很多规矩,而这些大家族地理位置上又很靠近,所以渐渐的这个规矩就融合统一了。到了明清的时候,江南望族已经隐隐的成为一个整体了。
那是一个不小的生意,就在苏州本地。老头子是从东北过去的,所以事情完了之后,也不着急走,从来没到过长江以南,他要留下来玩几天,看一看苏州园林。这个生意不便透漏,和当地政府某招商引资有关,风水上的事。我要说的是他游玩园林时候的事。
当时他有个政府办公室秘书陪着,所以一路门票钱吃住都是不要钱的,纳税人的钱,也算腐败了一回。
一天中午,他们连同另外几个人陪着在一家苏州很出名的馆子里吃饭。那个馆子是临水而建,他们在二楼。窗户一开,正好可以看到楼下的流水,欣赏江南景色。说到这里,苏州的同学应该知道那是哪个罐子了吧。
就在几个人酒过三巡的时候,老头子看见远处有一颗古树,郁郁葱葱,隐在江南水乡黑檐乌瓦之后。当下老头子就觉得这棵树有些怪异,可能是做这行当时间久了,职业感十分灵敏。于是他就随口一问,说,那棵树是谁家的,看上去有年头了。
陪同的人看了一眼,说,那是谁谁家的祖屋,那棵树好几百年了,是香樟树。另外一个人说,那家人的园子不大,不对外开放的,也没有虎林这些园子精致,没什么好看的。他们以为老头子喜欢那个园子,想去看一看,于是就解释了一下。可是老头子没想去游玩,他只是觉得这树有些古怪。
老头子就说,没事,没事,吃晚饭我们去那附近溜达一下好了。陪同的一个人知道他是什么行当的,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就私下里做了安排。吃晚饭,一群人去走到那个园子外观望。一看果真是个有点衰败的样子,但是透过围墙去看,院子里只有这颗古香樟侧出了半个身子,异常的茂密。
一会来了一个类似于当地街道办的人,一开始一看是市里的人陪着,以为是哪个老干部来游玩,所以十分的客气。老头子就问他什么,他就答什么,没有一点官腔。老头子就问了一些附件居民的事情,那个街道办的人就如实回答。
老头子一问才知道,这棵古树竟然有差不多300年的历史了。清末的时候这个园子发生过火灾,半个院子都烧没了,可这树却没事。后来解放了,这家主人逃出了大陆,园子就归了政府。然后又是半个世纪的沉沉浮浮,现在这个院子的所属权又回到了那家人的后人手里,可是那家人在欧洲已经有了大生意,也不在乎这点园子,很少回来。
当地政府也就是为今后和这家人经济上合作,所以才保护好他们家的祖宅,也不开放,反正园子小,也开发不起啦。老头子就问这个街道办的人,说,住在这附近的人是不是都有点不太对啊?老头子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说得那个主任愣住了。主人就问,哪方面不太对?老头子笑道,就是感情婚姻上面。
那个主任就说,诶,这个老先生怎么知道的?语调显得格外的惊奇。后来这个主任就说,这附近,特别是这两条街的人,很多都离婚了,什么找小三,婚外恋,夫妻不和的几乎每家都有,前两天有个女的因为老公要和她离婚,还要上吊自杀呢。闹得我们管这方面的同志十分被动,几乎天天去人家里做调解。
说完,这主任还说,都是现在这个社会风气不好,要是离婚房子归政府了,看他们还闹不闹。主任说了这么一句玩笑话,惹得周围几个陪同的人员都笑了,老头子也笑了,可是老头子笑完了,就说,这和社会风气无关,这是阴子在闹腾。
主任知道眼前这个老头子不是什么老干部,而是一个风水先生之后,显得更加激动。但是市里的人在,他又不好太过于相信这类事情,只是说,老先生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说一说吧,帮助他人不是咱们政府就很提倡,你们宗教界的同志也讲究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
老头子很尴尬一瞬间,说,我是道家的,那是佛家的说法。主任就更尴尬了,马上不说话了。这个时候那个市里的人就说,X老,这是怎么回事,你能帮着看看嘛。老头子就说,不用看了,把这棵相思树砍了就行了。所有人都不明白,什么相思树?
老头子就解释了。自古这个江南大户有个规矩,就是如果家里生了女儿,那就要在自己家院子里的东面种下一棵香樟树。等到这个女儿出嫁的时候,香樟树也已经差不多成材了,就把树砍掉,用那个香樟的木料做两口木箱。
出嫁的那一天,在这两口木箱里装上上好的丝绸,作为女方的嫁妆,一起搬进男方的家里。一路上箱子不要着地,都是四个人合抬一口木箱,象征着八方平稳,步步高升。而这两个箱子的丝绸的寓意,更是吉祥,意思就是:两厢厮守。这种香樟树,就被称呼为相思树。
老头子就指着那颗香樟说,这颗300年的相思树,怕是已经成精了。他的使命就是陪同他的主人嫁到男方家中,护佑女子一生幸福安康。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被砍,反而被留了下来,时间久了,成了精,因为一直自己的宿命没有完成,所以有了怨气,从而影响了附近的居民。这个香樟有一种有气味的树木,估计就是因为他的气息被周围的居民闻得时间久了,慢慢就被迷惑了心智,从而做出了那些又勃人伦的事情。不过也不怪相思树,要是人没有这个心思,也不会被引诱,说到底,相思树只不过是一个催化剂,主要的还是人心可怖。
事后联系了这家屋主,果然是当年那个待嫁的女儿在未成年的时候就夭折了,她的母亲因为思念女儿,不肯把这棵树砍掉,留作一个精神寄托。后来时间久了,更不会有人动砍树的心思了,渐渐的成为这个园子里的景致之一保留了下来。但这家人直到现在,婚姻方面还是不顺,想必也是相思树的原因。
所以老头子的说法通知了他们之后,这家人就专程派人回来砍树了。后来按照老头子的建议,做了几张古障床运回了西欧,分给他们家的年轻夫妻使用。一来有保佑之意,二来靠着那个姑娘后人的身体,可以压住排解这个古樟树的怨气。老头子又为此拿到了这家人一笔不小的感谢费,还建立起了长久合作伙伴关系。
最后的一个小插曲,就是当地居民还闹腾过,说是古树国家保护,不许乱砍。真是愚昧,政府的人也不好用迷信的那一套去解释,只是说,这是人家自己家的树,人家自己要砍,政府管不着。而且还说是古树太老了,都中空了,怕风大弄到了伤了人,什么什么,总之给应付了过去。
现在那附近的人还是有闹离婚的,但明显数量和比例上已经少了很多。毕竟老头子说得对,相思树只不过是催化剂而已,世间最丑的是人心。
故事完结,有兴趣的可以去百度下这新闻,苏州古树被砍什么的。当地的同学应该知道这个事情。
05。黄大仙
北方农村一直讲究农家有四大地仙。看见了最好不要招惹。这四大地仙就是刺猬,蛇,狐狸,黄鼠狼。四大仙也被叫四大家。刺猬是白,狐狸是胡,蛇是柳,黄鼠狼是黄。我们家大概一百多公里的地方,有个海边的小镇,叫金口。那附近有一座山,山上据说就有一个黄大仙。
所以很多地方说黄大仙黄大仙,很多不是黄鼠狼,可能是别的什么东西。而且这个黄大仙也不是特指某一位,方圆百里也许就有一个,各地的都不同,只不过叫法一样。
上面那上海妹子遇见的就是柳仙。下面我讲的就是黄仙。这事是发生在东北的,96年的时候一个远房同门来找老头子们探亲,说起来的小故事,当时说是去年。那这事就是95年的事情。可惜还小,忘记他说的是什么城市的农村了,只知道是东北。
东北那一边的术学界很复杂,基本都叫跳大神,也有是萨满的。起源就更复杂了,原本当地的有女真等少数民族,又靠着高丽和罗刹。清末和民国逃荒的闯关东,各地的不同流派的术学也带去了不少。后来日本人来了,伪满,肃清东北本地的帮会,很多帮会原本就是靠着迷信色彩来吸引信徒,不乏有些事真本事的。
日本派去的移民自然也带着很多日本各地的玄术。时间久了,互相融合是不可阻止的。于是东北本地的术学与中原相比,是自成一派的。整个中国民间的术学,大概就是东北的,中原的,西藏的,岭南的,江浙的和云贵的。各不相同,但之间又相互融通,除了西藏的,它是各位独立的个体。其余的相比之下,云贵和东北是相对又更独立 的个体。
那个山村其实也不是很乡下,城乡结合部的样子。外来人口不少,村子里除了种地,最大的一门谋生手段就是租房,租给外地来打工的人。有这么一家是搞承包的,包了一部分山林,卖木料,野外食材什么的,在当地算是过得不错的。虽然有点钱,但毕竟是这么多年农村生活的,有些习惯就是改不掉。虽然他们家已经不种地了,但还是养了一些家禽,主要就是鸡。吃肉,吃蛋,全靠这一群鸡。
这家人的房子也是在祖宅的基础上翻修的,其实主要是被老人住,县城里这家人也买了新房,但为了孩子上学方便而已。林子又在乡下,不可能每天住在城里,所以尽管有新房,但还是祖宅住得多一些。
日子一直过得很平淡,但也没什么古怪。但忽然一天,这家人发现自己家的那一窝鸡死了两只。是被某种野兽咬死的。倒是没被吃,血倒是差不多被喝光了。
这家人第一反应就是遇上黄鼠狼了。因为这种动物在东北是很常见,所以也没当一回事。但是没过几天,鸡窝里又死了两只鸡,和前几天那些鸡的死状一样。这家人知道了,不是过路的黄皮子,那黄皮子就是附近住的,他们家已经被盯上了。除非家里几十只鸡都被他们咬死,不然他们还会要来。于是这家人就不多想了,开始在院子里弄陷阱啊什么的,鸡窝里也加了锁,还借了只狗来。
可是没什么用,黄皮子智商不低,一般的陷阱不会上当,狗也抓不住,鸡窝的锁没事,但里面的鸡还是照样死,天知道黄皮子是怎么钻进去的。有天晚上那只狗忽然大叫,还有厮打的声音,等他们家里人出来看的时候,狗身上受伤有血,嘴边也有血,鸡还是死了。他们家一查看,火大了,这次被咬死的是一只公鸡,还是专门打鸣的报晓鸡。看那狗也被咬的不清,虽然嘴边有血,也伤了那黄皮子,可狗明显不是它的对手。何况狗是借别人家的,弄伤了不好交代。
于是这家人就把狗还回去了。专门找了当地一个老猎人,询问了一下怎么抓黄皮子。猎人帮他们家做了一个陷阱。黄鼠狼这东西虽然很聪明,但有一个弱点,就是太贪心。就像这窝鸡,明明可以去别人家再去吃,这样这家几只,那家几只,永远不会有什么事,更不会被盯上招来祸事。可他们就是要一窝全被吃掉,再去换一家。而且黄皮子还有个特点,只会前进,不会后退,他们需要一个大一点的地方调头,如果没有,他们死也不懂得一步步的退出去,所以只要进了一个死胡同,他们就出不来。
这个猎人设计的陷阱就是这样,整体看上去是一个漏斗,进口很大,但越往里面就越窄,在一半的地方就开始装一些倒钩,让黄皮子吃疼更不可能调头,只能被活活的卡在里面。那家人还弄来了很多鸡下水,散上香料,卤好。混上鸡粪,来当诱饵。黄鼠狼最喜欢的就是鸡屎的气味,又最喜欢吃鸡内脏。所以这也是为什么黄皮子总喜欢和鸡过不去。一切准备好,然后连续过了好几个晚上。终于一天,那个陷阱上连着的易拉罐响声大作,这家人跑了出去,就看见黄皮子果然被抓住了。
可惜的是,事情远远没有这么完结。
那家人出门一看,发现捕兽笼里关着一只半大的黄皮子,正在那里拼命的挣扎,可是越挣扎那黄皮子就被卡得越紧,也就更不出来了。一边挣扎,那黄皮子还不停的发出阵阵惨叫声。那家人一看,这杀鸡贼总算是被抓到了,这下子以后能放下心来了。自然是很高兴。那家男主人当场就说,要把这只小黄鼠狼的皮剥下来,给他家老爷子做个皮坎肩。正好是冬天,黄鼠狼的肉也能熬点汤,在寒冬也是大补。
然后这家人就把那只黄皮子锁进笼子里,放进屋子里关了起来。所有的事情都做完了,这家人就收拾收拾准备继续睡觉。没想到,刚躺下去不久,屋子外面就传来一阵阵的凄厉的野兽嚎叫,在这寒冷的冬夜里,远远的传来这声音,显得格外的慎人。家里人正被吵得睡不着觉,屋子里的那只小黄皮子也跟着叫唤了起来。屋里屋外都吵了起来。
这个时候这家的老爷子才明白过来,原来偷鸡的黄鼠狼不只这么一只啊,看样子被抓住的这只是只小的,外面叫的那只是老黄鼠狼。这下子那老爷子就怕了,原本农村都知道,黄皮子最好不要招惹,毕竟是通人性的野畜,现在人家都找上门来了,就更不能害了那只小黄皮子的性命了。
于是他就和他儿子说,把那只小黄鼠狼放了吧,外面是他妈在找他,黄皮子这种动物不要得罪的最好。可是他儿子怎么说呢,开了林场,有点钱。十里八乡的那可以算是一霸。平日里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儿,哪里有人敢招惹他。这回被这黄鼠狼这么一个牲口三番两次的戏弄,一口恶气实在咽不下去。他本身也是很蛮横的一个人,于是就偏偏不信邪,非要宰了这小黄皮子。
他就说,人还能怕一直牲口吗,有本事让他来,我连这只老黄鼠狼也一起捉了,也剥了皮多做一件皮坎肩。他家老爷子了解自己儿子的个性,知道多说无益,只能叹气,也不管了。这么一闹,大家就都困了,也不管外面那只老黄皮子的叫声,各自回屋睡觉去了。
很快,天亮了。那天晚上这么一闹腾,自然起得都有点晚了。可是当他们打开屋门的时候,立刻被惊呆了。小黄皮子还是被关在屋子里,黄鼠狼毕竟也是牲畜,再厉害也不可能学会溜门撬锁,所以那只小黄皮子还是老老实实的锁在那里。只是他们屋门外出了奇怪的事情。
那是冬天,刚下了雪,天气冷,雪也都没化。但是屋门外面,就是门槛那附近,他们早就打扫干净了,因为那是要走人的地方,家里还有老人,万一摔到了就不好了。可是那天一开门,他们看见那门口整整齐齐的摆着几只野味。两只山兔子和一只野鸡。
那男的正好奇,他爹马上就说,这是那只老黄皮子送给咱们的,让咱们拿了这东西,放了他孩子。那男的就笑了,说,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弄死咱那么多鸡,就这么三个东西就能把我打发了,我就这么关着这小黄皮子,看看他还能送多少东西来。
关于动物报恩,复仇这类事情,我多说几句。有喜欢养猫的同学应该听说过,有些人好心,经常喂一些野猫牛奶猫粮什么的。那些野猫就会有时候抓来一些小动物放在他们家门口或者窗台上,比如老鼠,小鸟,蜥蜴之类的。这就是猫在报恩。黄鼠狼这种动物,比较通人性,这种报恩的事情也经常发生。
前不久报纸上不是还有,鲨鱼报答不杀之恩,每每跟随那个放生它的人的渔船一起出海,吓得鱼群逃跑,连累恩人空手而归的故事。至于动物复仇的故事就更多了,古巴有个人在雨林里砍树,一直树洞里发现了一窝小蛇,他就全部杀掉烤着吃掉了。后来当天晚上他家就被大大小小的蛇团团围住,他报了警才被警察救出来。后来他就搬了家,几百公里的另外一个城市,也是为了躲开这些复仇者。没想到三年后他还是发现死在自己家里了,中了蛇毒。
警方说,是蛇通过空调的通气管道爬进去的,这只是一起野生动物意外伤人的事件。但有人说那是蛇的复仇,可是毕竟是相聚几百公里,而且蛇究竟没有没这种智商和记忆力也是问题。所以科学上说这种复仇的说法是无稽之谈,但很多信徒却坚信,蛇的复仇精神是无敌强大和坚定的。
至于别的动物,大象,鳄鱼,狮子,熊,都有类似的事情发生。特别值得一提的是俄罗斯的一件事情,一个马戏团在演出过程中,一只棕熊失去控制,冲上观众席,一掌拍死了一个观众。可是这只狗熊一直是很温顺的,从来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为什么它会突然间失控,狂性大发呢?后来调查发现,死者十多年前是一个非法狩猎者,有一次他杀掉了一只母熊,把正在哺乳期的幼熊卖掉了。后来这只小棕熊几次转手,被卖到了马戏团。自然就是这只忽然发狂的棕熊了。十多年的时间,熊的记忆和复仇的精神一只没有泯灭,也算是奇事了吧。
所以说,人是万物之灵,人确实是站在食物链金字塔的顶端的动物。但是人不要因为自己的这个身份,就为所欲为。万事不能做绝,得饶人处且饶人。对待动物也是一样的,不要万不得已不要杀生,更不能因为找点乐子而去虐杀动物。天理昭昭,善恶有报。你做的事情早晚都是会得到报应的。可是显然这个故事里的男人不是这样的一个良善的人。
又过了三天,每天一清早他们家开门就会发现有兔子野鸡之类的摆在他们家门前,还有野蘑菇什么的。那个男的东西全部收下,但那小黄皮子他却一直不放,一直关在家里。这个人啊,有时候就是太贪心。到了第五天,事情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那天一清早他们开门,没看见什么野味,这家人就奇怪了,难道老黄鼠狼放弃了?可是他们咨询去看,发现了地上有那么几个豆子,形状不规则,大小也不一样。那男的拿起来一看,发现是黄金,这是百分之百的金豆子。
东北以前人很少,后来各地逃荒的人去了,人烟才兴旺起来。很多人只不过是开垦土地,东北的黑土地那就是无价宝,种什么张什么。可是还有不少人却不是为了种地,这群人一般两种最多。也就是这些人才能被称为“闯关东”,因为他们才是真正用命去拼。
一种是去东北挖人参的,被叫做参客,也叫“喊山”“拿棒槌的”。参客的规矩和组织也很复杂和诡异,也能单独拿出来成一个故事,这个下次再说。第二种就是淘金的,叫做“黄金客”,也叫“淘镏子的”“捡豆子的”。和参客一样,也有自己的规矩和组织。这些人都是赚的玩命的钱,因为当时几乎所有的金场都是控制在官府和土匪的手里。你要不混在里面,老老实实给人家打工,等着分红;要不就是偷偷藏起来自己找到的金豆子,然后找机会逃跑。
那真是九死一生啊,茫茫林海,你一个人怎么能躲避土匪和官府的联手追剿,而且你基本都是靠腿,人家都是骑马。所以绝大部分人都死了,只有极少数的人能够逃亡成功。而那些死掉的人大部分都是被抓到,拖回去当中斩首,杀鸡儆猴了。还有一部分就彻底失踪了,想想就是,没头没脑的逃跑,在老林子里迷了路,冻死,饿死或者遇见了东北虎,黑熊之类的野物,死亡是很正常的。电视剧《闯关东》刚开始那一段,李幼斌干的就是这个活。
黄鼠狼通人性,虽然黄金这东西对他们来说没有用,可是他们知道人是很喜欢这些金闪闪的小豆子的。没人知道他们是从哪里找到的这些金豆子,也许是以前土匪的老窝藏货,也许是某个死在林子里的黄金客的口袋。八成这老黄皮子知道一般的野味这家人是不会动心了,所以又找来了更重的大礼。吃人家的最短,拿人家的手短。可是黄皮子还是太不了解人类了,它不知道人类的贪婪是根本不讲什么原则和道义的。
那家人的男主人,一看是金子,更加不顾他爹的反对,非要一个劲的继续关着那只小黄皮子,恨不得那只老黄鼠狼能把整个东北的金子都搬到他家里去。第二天,果然一清早开门,又是几粒金豆子。那个男的看了高兴的眉开眼笑,以为找到了发家致富的快捷道路。接下去的几天每天都会有礼物摆在家门口,有时候是金子,有时候是野味,有一次不知道那黄皮子从哪找来了一颗生锈的子弹,估计是关东军时期的,他可能也以为是什么好东西,也给他们家送来了。
要是一直这样下去,说不定这家人就能开个金店或者野味馆什么的了,可是事情当然不会一直这么顺风顺水,总有意外发生。那天晚上,这家人正在入睡,忽然院子里传来野兽厮打的声音,听声音好像特别的激烈。这家人忙出门去看,可是一开灯,就觉得院子里黑影一闪,什么都没有,只有满地的碎毛。这家人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去看鸡窝也是好好的,觉得可能是耗子和黄皮子打起来了?反正没啥大事,于是这家人就继续回屋睡觉去了。
第二天起来,发现门口什么都没有。这家男主人不乐意了,心想也许是昨天黄皮子和耗子打架,忘记放了,等等明天再说。可是连续好几天,什么东西都没有。而且,那黄皮子又开始祸害他们家的鸡了。以前不过是十天半个月来一次,可是如今是每天都来吃一两只。而且已经不是正常的捕食,就像示威一样,杀鸡玩。
于是乎,在好几个星期之后,那家男人的耐心终于到了极限,他觉得这黄皮子已经不上当了,再也榨不出来什么油水来了,而且已经选择了一条和他对抗的道路,要杀光他们家的鸡。这男的一激动,没听自己家老爷子的劝,直接把那小黄皮子宰了,剥了皮,挑衅一样的就钉在自己家门口的墙上风干。后来鸡死光了了,一切也都平静了。
我这时候要是说这个灵异故事完了,你们会不会想打我?对啊,这算毛灵异啊,所以事情当然不会就这么完了啊。大半个月之后,这家人出事了。先是这家孩子在城里上高中,走台阶一没留神跌倒滚了下来,滚了两层楼。一条胳膊粉碎性了,治好了也有后遗症。这男的他老婆进城去照顾孩子,刚出村口,还没上车,路边一棵枯树就倒了,人倒是没砸着,可是吓了个半死,明显精神出了问题,直接去城里医院的神经科,陪着他家孩子一起住院了。然后是他家老爷子,河里钓鱼,大冬天的,冰面冻的很结实,一人开了一个小洞。
可是别人都没事,就他们家老爷子那一块冰塌了,整个人掉水里。虽然周围人多,救得及时,可好歹也是零下好几度,老人家身子骨又弱,回家就是大病一场,折腾掉了半条命。这下子,那个男的怕了。虽然都是凑巧的事情,但他明显感觉出来,这是老黄皮子使了妖法在报复他们家。这男的马上就开始找十里八乡的神婆来驱邪。
那个神婆估计应该是萨满教的。其实世界各地很多地方都有萨满教。像我国东北的满族地区,高丽,罗刹,维吾尔族,蒙古,远一点的印第安,爱斯基摩,毛利人,都有这个萨满。可是他们并不是一个统一的,这样说吧,萨满教只是说的这么一个教派的形势,而不是特指某一个教派。萨满教的主旨就三条:万物有灵,祖先崇拜,自然界崇拜。而他的形式就是,没教义,没祖师,没有什么神庙神殿教堂之类,更没有专一的神,只要是神灵都是他们祭拜的对象,而且他们没有特定的神职人员,只要你乐意,你都可以干。
萨满教的最主要的活动方式,就是跳神。也就是我们民间俗称的,跳大神。每一个教派都有他自己的擅长,佛家算是度,道家就是修,阴阳是涉,湘西的是控,云贵是毒。都不一样,萨满教的擅长就是请。这个请就是请神,简单讲就是请神上身。电影里常见,不用多解释。这个神婆一来,到处溜达看了一看,就说,你们家的事情估计确实是黄皮子干的,但是有点奇怪,黄皮子没那么大的本事能溜进你家鸡窝。我看了你家鸡窝,这黄皮子要是能进去,千年道行了至少,但是有那个道行还用得着求你们放他家孩子吗,早自己进屋带着小黄皮子走了。
这家男主人就问,那可怎么办,每个人都出事,这不就要轮到我了?那个神婆就说,要不我帮你问一问吧。这个问一问的意思就是要请神了,并不是电影里那样,通过虚空和某某对话,而且让那个黄皮子附体,让黄皮子操控她的身体行动言语,别人有什么事情可以询问。当地人自然都懂这个问一问的意思了,所以就立刻按照神婆的意思去准备。什么烛台,鸡血,老山羊毛之类,这个方面老头子没有多说,各家的规矩都是,不要过多的讨论别人家的术,你可以借鉴,但不能多说。
也算是一种自恃的表现,毕竟不能灭了自己家的威风。但有一点可以说一下,萨满教的从事人员很奇特,世界各地都一样,大部分都是女性,这一点从电影里也可以反映出来。也许是女性体阴,更容易通灵。而东北当地跳大神的,很多都是中老年妇女,大部分她们都有一个共性,喜欢抽烟,每一个都是老烟枪。特别是那些年纪大的妇女,她们抽的都是旱烟,用的都是铜铸的烟袋锅子。味道很呛很重。不知道什么事烟袋锅子的就百度 吧。
很多神婆的旱烟也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就好像是湘西苗家的蛊术,都是下毒,可是每一家都不一样,从毒物的选择,到后期的培养,到最后的提炼和下毒方式,家家不同。这个旱烟也是,看上去都是雾蒙蒙一团从嘴里吐出来,但里面除了烟叶还加了什么别的东西也只有神婆们自己知道了,至于那些东西有什么用处,更是不可能对外人说了。那个神婆事先把烟袋给了那家男主人,吩咐了一下,就是说,万一一会请上身了,那黄大仙不肯走,就吸一口这烟袋,把烟吐到她脸上,那样她就能醒过来了。那男的就拿过那烟袋,连连点头。
然后拿神婆就开始跳大神了,一边跳一边唱。这个场景我实在想象不出来,东北的同学有亲眼见过的不妨出来说一下。跳估计就是想摔跤那样,左蹦一下右蹦一下,可是唱能唱什么啊?而且他们事先把左邻右舍的都请来围观,为的也是人多阳气旺。其实不用叫,中国人这么喜欢看热闹,早就围上来看了。
据说那神婆蹦着蹦着,忽然就停了下来,也不唱了,回身直勾勾的看着那男的,张嘴就问:你拿了我的东西干嘛还要杀我孙子。顿时整个院子都炸了,这就是请神成功了。也没人敢交头接耳,只是看着神婆和那个男人说话。那个男的被吓得说不出话,那个神婆,不对,下面就说是那个黄皮子吧。那个黄皮子只管说自己的,也不理那男的回没回话。黄皮子说,我家孩子贪嘴被你抓到了,是他倒霉,可是他没惹你,你为什么非要杀了它。
那男的说,是你们杀了我家的鸡。黄皮子说,放屁,我们从来没动过你家的鸡。这时候那个神婆的表情变得很狰狞,黄皮子附体之后,看上去神婆的整个面孔也有点不像人了,越看越像是只老黄鼠狼。黄皮子说,我们家从你爷爷起了这个房子的时候都搬过来和你们做邻居了,我们什么时候动过你们家的鸡,你问问你爹。大病初愈的他们家老爷子一直在一边旁观,这时候忙上前说,黄大仙息怒,是我儿子不懂事,我们家是从来没丢过鸡什么的,你大仙别动气,放我们家一马吧。
黄皮子不乐意,说,不放,你们杀了我们家孩子,没这么便宜。我们家族自从搬来,就没动过你们家的小鸡,外面来的黄皮子惦记你们家的鸡,都是我们把他们请走的。这么多年你们家没病没灾,还不是我们家在帮衬着。要不然七年前为什么你们旁边的房子都被火烧了,你们家的没事。你们恩将仇报。确实,七年前那是正月十五,放烟花点着了草垛,好几家的房子都被烧了,他们家的屋子却是一点事都没有,没想到,原来一直是这家黄皮子在暗中保护。那个男的哭得鼻涕眼泪一大把,就差给黄大仙跪下了。
他说,大仙你放了我们家吧,您要什么您就说。黄大仙说,我要你们全家的命。那男的一听,吓得瘫在地上。黄皮子接着说,你们家的鸡我们碰都没碰,我们还帮着打架护你们家的鸡,我和我儿子都受了伤。你们却杀了我孙子,还把皮都剥下来了。你们都该死。那男的说,你要杀就杀我吧,都是我的主意,和我爹老婆孩子都没关系,你放过他们吧。黄皮子说,诶,你还有点骨气,和你那个死鬼爷爷一个操行。你放心,我们不能害人命,不然你老婆孩子早死了。我们要搬走了,你们家的好日子到头了。
那男的一听,刚要问,就见那神婆一哆嗦,倒在地上了。众人赶忙去扶。神婆显得很虚弱,半天才缓过来,抬起手指着东边的墙头。大家回头去看,正好看见三只黄皮子,两只成年的,还有一只看上去很老的,毛色都有点发白了。相比这个白毛的老黄皮子就是刚才上身的那只,他说他和男的爷爷那时候就是邻居,那么少说现在这只黄皮子也有百年的岁数了。
中国民间有一个说法很流行,就是这个动物上了岁数,也和人一样,毛发会变白。足够老了,那就通体是白毛。要是看见这种白毛的野畜,那一准是有点道行的,千万不要去招惹。对于家畜也有要求,鸡九狗十三就是这个意思,就是说鸡不要养超过九年,狗是十三年,因为时间久了,这些动物就会通人性,也许会做出什么对主人不利的事情。回到故事。就在众人的注目下,那三只黄皮子冷冷的看了那男的一眼,转身跳下院墙消失了。大家出院去寻,早不见了踪影。
后来那个神婆也是大病一场,说是那老黄皮子的很厉害,上身之后伤了她的元气,她嗷修养半年。很多人说是那神婆装神弄鬼,让黄鼠狼上身说人话,这不是太扯了吗?可是墙头的那几只黄皮子怎么解释呢?反正是有人信,也有人不信。但是那家人是彻底信了,整天在家烧香拜佛,求黄大仙保佑,手下留情。可是黄皮子说了,他们的好日子过到头了,是什么意思?
果然没出一个礼拜,他们家承包的那几个山头发生了山火,别人家的林子都没事,他们家的林子被烧得干干净净。看样子黄皮子在他们家,也给他们家带来了财路,黄皮子一走,财路就断了。于是这家人就倾家荡产的去还债。后来这家人还不放心,就托关系找了我们家东北的那个老头子。于是这个故事的完整部分才会被我们家知道。旁人都是知道的部分,至少金豆子什么的这家人就没对别人说过。他们想让老头子看看他们家的风水,还想看看有什么补救,或者会不会继续受到报复。
其实他们家没什么风水可言,能发财估计真的是靠黄皮子一家的照应。补救也没得说,除非把人家一家子再请回来,这是不可能的。报复估计就算完了。黄皮子也是想修仙的,不会做出害人命的事情,不然得不偿失,这点也能放心下来。只是在老头子查看的时候,发现了黄皮子的窝,在那家人西边墙根的一堆烂木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堆得木头,每年都烧火,每年都往上面摆新木头,可是底下那层木头却一直没人动。老头子是看别的地方都很粗糙,只有那一圈的地面很平整很干净。估计黄皮子以前的窝就在这堆木头里。反正人家都已经走了,找到窝也没用。
第二件事,发现了偷鸡的真正凶手。他在鸡窝的地面上,也是一个鸡窝的稻草边的石头底下,发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洞。想必应该是狗獾之类的野物挖的洞,难怪鸡笼子这么坚固,却总能被闯进去,原来通道是在鸡窝里面。这下子一切都可以理解了。一直吃鸡的其实是狗獾,和狗打架的也是那只狗獾。和黄皮子一点关系没有。但是小黄皮子嘴馋,落到了陷阱里。老黄皮子就想拿的东西把它赎出来。
没想到这家人拿了东西不放人,很无赖。后来狗獾又要偷鸡,黄皮子自然知道自己是被背黑锅了,就想拿下这个狗獾,这样证明了清白,说不定小黄皮子就能被放出来了。可是狗獾比黄皮子厉害多了,看样子他们爷三联手,也没打过人家,还每只都受了重伤。于是狗獾继续吃鸡,没有黄皮子捣乱,每天都来。黄皮子都受了伤,不能再出去找金豆子抓兔子什么的,自然也没东西在送上去了。
可是在那男的眼里,就是,黄皮子报复他,不光不送礼了,还要杀他的鸡来挑衅。所以一怒杀了小黄皮子。而这些老黄皮子伤好了出来一看,东西都白送了,这家人还把孩子的皮剥了,钉在墙上和他们示威。简直太无耻了。所以这群老黄皮子就要开展了自己的报复行为。这样一说一切都合情合理了,只是最后那个罪魁祸首狗獾没有抓到,不知道去了哪里。
这个故事讲完了,你们有什么想问的?我不是说黄皮子成精,也不是告诉你们这个跳大神是真的。这只是一个故事,也许一切都凑巧了呢,也许那个神婆其实就是个骗钱的呢,没人知道。看故事就别当真。
06。地下工事
这事情是哈尔滨的。也有些年头了,发生在文革刚结束那时候。这个故事因为历史背景涉及的很多,会说不少题外话,但看你们很喜欢外传,应该不会不乐意听这些外传的吧。我先理一理思路,跨度很大,想一想要怎么写。东北以前一直是满族人的地盘,后来满洲人进了中原,建立了一个几百年的王朝。渐渐的衰落了,末代皇帝又被军阀赶出了北京。正好日本人需要一个傀儡政权帮他们统治东北,原来那一块地方又是满洲人的。于是伪满国建立。
按照道理来说,其实日本人在东北干的不错,愤青别喷我,我只是说经济建设上面。铁路,矿场,机场,公路。日本人还大量的移民,他们的确是把东北当成自己永久的居住地那样来建设的,而不是像别的地方,能拿光的都拿走,拿不走的一把火烧掉。在东北,他们进行的是可持续性发展,而不是简单粗暴的掠夺式发展。
从教育上来讲,尽管他们推行日语,但也不能不说,他们毕竟是全面推广教育了,要知道那时候中国人里文盲绝对是十个人能至少有九个。不说他们是想从根上断了中国文化在东北,更加方便他们日后的统治,实行同化政策。但光从教育上来讲,东北人那时候绝对是全国素质最高的。
后来新中国成立,第一个火车头,第一个飞机内燃机,第一个汽车,第一个电动机,都在在东北完成的。一来是日本留下来的很多工业基础,二来也肯定是东北存留在大量的优秀技师和熟练的工人。尽管苏联占领东北的时候抢走了很多工业设备,但是优秀的人才他们是抢不走的。
现在就要说这个关东军了。关东军是日本人的精锐。当时在东北的有上百万。不得不说,要不是苏联的参战,不知道我们自己还要打到什么时候。日本人在东北建设得欣欣向荣,自然不会轻易放弃。其实在整个占领期,日本人有一样事情是一直没有停止的。那就是挖洞。
中国人的地道战在日本东北的挖洞事业面前相比,不值一提。
我曾经去过东北旅游,看见过日本人挖的山洞和地道。并排可以开两三辆大卡车,通气设备,防火防水设施,简直就是一座座的地下堡垒。可以想象,如果我们还是国军,在那个时候去进攻东北,不知道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幸好啊,万幸啊。苏联红军的钢铁洪流,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把东北给占领。关东军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大的他们没想到这个装甲集团军的厉害,然后一败涂地。
所以很多地下工事压根就没有派上用场。至于小型军火库什么的更是多不胜数。所以现在我国还是回偶尔发现日军的残留设施,但是没发现的那就更多了。而且日本人的武士道,玉碎精神很强大。关东军战后调查,除了战死的和被俘的,失踪的人数竟然有将近几万人之多。这些人都散落在广阔的东北以及西伯利亚区域。
估计很多地下工事最后的战败时候都要被下令销毁,而日本人在东北又有很多类似于731的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很多士兵都选择和他们的战斗岗位一起玉碎。
在大小兴安岭的林子里,长白山的林子里,不知道躺着多少回不去家的日本士兵。有件事我以前讲过,东北某残留日军地下军事设施里,我国发现了画着铁十字的潜艇和碟状飞行器。没看过的同学找找去,不能多说,怕被和谐,不知道算不算机密。当年德国人知道自己在欧洲大势已去,很多东西都转移去了自己的同盟国,或者藏了起来。各国南极的科考都有军方背景的人参与,其实也是去找德军的东西,但一直没找到。德国人曾经就想把原子弹转移去日本继续研究。没想到美国人速度更快,已经把原子弹造出来了,这一威慑计划也就流产了。但战后德国的原子弹技术让美国人的核弹更上一层楼。唯一奇怪的事情就是,你妹的潜艇诶!是怎么跑到东北的老林子里面的?这个故事就是关于关东军残留的地下军事设施的。
哈尔滨本地人估计知道的也不多,因为那年是刚刚文革结束没几年,封建迷信还是要被严厉打击的。而且中国那时候和日本是蜜月期,日本在中国投资了很多项目,帮助中国建电站建重工业。这个关于侵华遗留问题,自然也不能多宣传,怕会引起民间的仇日情绪。整个事情就是在这样一个环境下发生的。哈尔滨的同学知道自己的家现在在修地铁吧,断断续续修了很多年,通车时间也一拖再拖。期间还垮塌过几次。虽然这个工程是前几年哈尔滨政府才开始申报的,也是2008年才开始正式开建。但其实这个地铁工程早在1973年就已经开始准备了。
当年先期的挖洞在哈尔滨的很多地方都开展了,为了就是看一下地质情况,或者事先弄个点,方便以后连线。还有事先规划好,以后城市发展避开这些地方,方便以后的施工。但有一个地方的洞挖出了问题。那个洞横向还没有挖掘多少,就发现前面遇见了拦路虎,一看竟然是混凝土。
地底下的建筑物,除了是古墓还能是什么?但用了混凝土明显是现代的。当时军方的人就说,一定是日本人当年的地下工事。当年日本人在东北的很多大城市的地下都挖了军事设施,沈阳,长春都有。为的就是以后坚持和敌人打巷战。没想到苏联人那么快,而自己国家的天皇挨了两颗原子弹之后投降的更快。所以很多工事没用上,他们都撤出城市,向苏联人或者国军共军投降了。这些军事设施也不是连成一片的。有很多被时候封了起来,或者作为他用,但还有一些没人知道,也就一直存在了下去。
这次遇见的这个明显就是被人遗忘的设施,因为地图上没有标明,一准是个小型的地下军火库之类的。所以大家都格外小心,以前就发生过残留军火意外爆炸伤人的事件。然后军队派来了工兵连,小心翼翼的把那混凝土外墙打通,然后就是通风,让排爆人员准备好,等一下进去看一看,万一是军火,就拆掉引线,再让军区的人看看应该怎么处理。
可是那些人一进去,就发现了不对了,原来里面一点都不小。和他们并排的那个空间就和个一般学校食堂那么大,放着一些后勤装备,军火很少,都是子弹之类,没有大型的炮弹更没有最令人担心的毒气弹。大部分都是食品和棉服。但是在这个“食堂”的一边,却是一个十多米宽的台阶,一直通向斜下方。
先期人员排了几个人 下到了台阶下面去看看,又排了两个人出来报告情况,其余的人都在原地等待进一步的指示。然后更多的军方进去了,都配发了实弹。虽然很多年过去了,理论上来讲日本人不能还存活。但在马来西亚的丛林里,就曾经发生过发现了二战的日本老兵坚持战斗二十多年的事情。所以还是要小心。还有一点没人明说,阴森森的,指不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在里面。
于是更多的人一起亮着高瓦的矿灯什么的下了台阶,进到了下面更广大的空间里。这里和上面差不多,还是各种物质。但有了一些不知名的电子设备,军队的人一看,说都是军队便携式发电机之类,没什么特别的。
但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第一批下去的哪一些人陆续回来了,一点人数,一个班有十个人,可是少了一个,只有九个人。班长怒了,就问和那个人一组去搜索的人,问他们人呢,怎么少了一个?那几个人都说不知道,一直以为他就在后面,和他说话还搭话来着,但是太黑看不清。忽然看见下来很多人,就往这边靠拢,谁也没注意少了一个人。这下子出了篓子了,当时在场的最大的一个官是工兵连的连长,他就说,说不定这个地下工事是被台湾特务利用的,全部子弹上膛,一定要把丢的那个人找到。
当时的这种阶级斗争意识还是很强烈的,一下子就联想到特务破坏也不足为奇。下面的那个空间的出路明显就多了起来,这么多人转了一圈,发现竟然有大大小小的七个门,都不知道是通往哪里的。于是那个连长就通过步话机,叫来了更多的人,还带来了更多的步话机。然后一个门十多个人,拿着枪,带着通讯设备,互相通讯着进那个门去找人。
很快一个小队的人说有发现,于是连长就带着几个人过去了。别的小队都继续搜索。后来这个连长去了,就看见那好像是一个指挥室一样的地方。墙上是空的,但仔细一看四个角都有图钉之类的东西留下的痕迹。想必是挂过军用地图,但是后来扯下来销毁了。别的都没什么特别的,纸张之类的基本都烧干净了,看来销毁资料什么的日本人做的很完美,座椅板凳什么的也没什么好说的。除了地上躺着三具尸体。
这三个尸体可不是你们想的那样,里面没有那个失踪士兵。而这三具尸体也是有年头的,简单说就是当年日本人的尸体。有一个明显是当官的,用武士道把自己肚子刨开的。这地下的大洞穴里,空气流通,但却一点不潮湿,可见日本人这个土木方面很厉害。所以这几个尸体都没什么腐烂,都是脱水一样的,类似于干尸。
可以想象就是新疆的葡萄干,通风,干燥,这几个人几十年的风一吹,也都变成了人干。最恶心的是那个日本军官,面部虽然严重脱水,挤成了一团破抹布一样,但还是可以看出来当时的表情狰狞与痛苦。废话啊,谁肚子被切开了能面带笑容啊是不是?而且他那一地的下水啊,都变成黑色了。按理说早应该有老鼠虫子什么的吃掉了他们的尸体啊,可是并没有,只能说日本人这洞弄得解释,耗子虫子什么的连个洞都弄不进来。
跟随军队的还有当时的什么土木专家,毕竟要在地下分辨方向,或者留意有没有什么机关或者快塌方的地方。那个专家凑上前去一看,就说,这个日本人是个大佐,那两个都是地位比较高的军曹。军曹就是日本的老兵,虽然他们官不大,但在战场上有时候他们的话比当官的还有用。毕竟他们的实战经验远远比那些上军校出来的要丰富的多。
可是关键的问题大家又想起来了,就是,那个失踪的士兵去哪里了?这时候别的小分队陆陆续续的都说已经走到了隧道的尽头,有些人找到了食堂,有些人发现了通往外面的出口,但是被封住了,还有人找到了供水设施,厕所,发电机组。。。。可是没有一组人发现那个失踪的士兵。于是所有人都有点心理发毛了,一个大活人竟然在这洞里失踪了。
活见鬼了不是吗!这个时候外面已经是晚上了,一群人就更不敢在里面呆了,可是又不能不继续找下去。于是连长就自己先去了外面,联系上级,报告整个事件。其余的人还是继续找人,但不再分散,以防再有不测。
很快团里向师里报告,师里报告军部。军部立刻派专人来调查,一个战士失踪是小事,这样的一个军事设施也是经常会被发现了,事情也不大,可是一个能让战士失踪在里面的军事设施就有问题了。
每个军队里其实都有一部分这样的人物存在,就是那种专门处理奇怪事情的人。这类人一般来源于江湖上,也是师有所承,不知道应该称呼这类人什么。很多政府部门也是类似的设置,当然名字也是很普通,人员也很少,比如什么能源再生发展办公室,算上科长一共才五个人。平常你会注意到万千公务员大军中的他们吗?可是你知道他们的真实工作是什么吗?这里只是一个比方,只是想说,处理这类事情的每个部门都是有专人的,包括军队。那个专门负责的人就是当时我们本家朋友家的一个小辈。算是被破格入伍的,因为当时军队需要很多这种人,大量从江湖上吸收。当年刘邓大军横扫湘西剿匪的时候就带着大量的江湖人士。因为深山老林,苗家的蛊术什么的,非正常减员反而比战斗减员更厉害,后来去了云贵更是少不了这群人帮忙。
可是那个小辈查看了之后一筹莫展,不知道该从何下手。只是知道一定是机关暗门什么的,可是整个工兵连配合,几乎把那个小工事翻了一个底朝天都没有找到。一时间他晚上连觉都睡不着。正好当时过年了,事情都过去一个多月了。那个战士一准生存几率不大,连里就报了一个演戏时候意外死亡,被封了一个烈士。可是事情却不能这样完,死也要见尸啊。
过年期间,工程也就彻底停了下来,不停也不行,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军队的保密工作很好,但是小道消息早传的沸沸扬扬的,说什么的都有。所以没找到人之前一定也不可能开工。正好过年,该回家过节的过节,该回家的回家。这个人的家是本地的,他也就请了天假,回家去问问家里人有什么好办法。他家里人也没辙,然后就找到了我们本家的那个他们老朋友。家里人一商量,正好东北那边有家里人,那就让那个人去看看吧。
于是整件事情我们才知道,也是后来那个去帮忙的老头子回来说的。老头子见到那个晚辈,那个晚辈其实是我长辈,总这么叫不礼貌,记得他姓张,就叫他张干事好了。张干事按照江湖的规矩,行了见面礼。各家的礼节都不一样,但是江湖上的各门派之间是统一的。他这么做也是很聪明的,立刻就表明,他不是按照军队或者政府的身份来见面的,完全是江湖上晚辈和长辈请教,是同行之间的术学切磋。也算是很有礼貌的举动,所以后来老头子对我们说,当时觉得这孩子不错,就心想,能帮尽量帮一下吧。没想到这一帮差点给自己帮出大麻烦来。
当时老头子就问他,你有没有这个地图我看一下,我看看这土窝子的风水。张干事随时携带,当即打开给老头子查看。
老头子看了就笑了,说,你这水平啊,幸亏在军队里,给国家干事,能混口饭吃。不然你在外面走江湖,你估计连个八字都测不好。最多给人测个字相个面。那个张干事自然不服气,但也不敢表现出来,只是低声说,敢情前辈指教。老头子就指着那地图说,你连咱们吃饭看家的本事都看不出来,在这行还怎么混?
他这么一提醒,张干事瞬间就明白了。前面说了,一开始是一个小仓库,沿着台机下去,是一个大很多的大仓库,而大仓库有7个门通向别的地方。你们谁看明白了吗?我换个说法,如果一开始他们打通的是那个大仓库,那么在我们眼里是不是就是身在一个大空间里,面前却是通往八个方向的八个大门。这是什么啊?看看棒子国旗吧诸位。这不就是一个最简单不过的八卦吗?
加上每个方向的空间不一样大小,确实是很容易让人迷惑,但大体方向确实是8个方位。但更加准确的来说,这是一个奇门局。八卦相传是伏羲创造的,用于占卜,一共是八个卦象,分别代表的是:乾代表天,坤代表地,坎代表水,离代表火,震代表雷,艮代表山,巽代表风,兑代表沼泽。
关于他们的符号就是用“一”“- -”来表示,前者是阳,后者是阴。乾三连 ,坤六断, 震仰盂 ,艮覆碗,离中虚 ,坎中满 ,兑上缺 ,巽下断。这个八个基本卦象又可以互相组合,有八八六十四个卦象之多。奇门就是根据八卦的原理而来的。
这里面一两句话说不清,我又只是一知半解,只说和故事有关的部分。奇门一共是四层,这里只说一层,奇门的八门。奇门的八个方位代表这八门,休生伤杜景死惊开,8个门,每个时辰每个门都不一样,不停的变化。基本上休生开是三吉门,什么死惊伤看字面你也知道不是好地方了。
反正老头子算了算当时的失踪时间,和那群人出现的地点。他半天才说,要是那个时候消失了,按照那个人的八字和当时的星位,一准是被陷进去了伤门。然后他又算了下,说,那个时候的伤门应该是这个方位,所以这个人现在应该是困在这个地方。说完他就一指,张干事顺着他的手指去看,赫然发现,那个地方原来就是他们一开始进去的那件小仓库。
张干事很奇怪,就问,当时明明很多人守在那个台阶,他们一群人在里面探路,如果那个人丢了,他是怎么样才能瞒过那么多人的眼睛又跑回原来一开始进来的地方藏起来的呢?
老头子就笑了,说,你还是太年轻,容易迷糊。你怎么知道那个人一开始就下去探路呢?我听说一下子进去了好几十号人,下面又那么黑,谁看见他下去了?
张干事说,是他们班长说的,一个班十个人。老头子说,要是你每次干什么,你带着一个班你还会事先点数吗?你们军队的人不都是随口一说,一班跟我走,二班跟我走,每次你们还点数?
张干事瞬间就想通了,忙打电话去询问。果然那个工兵连的连长一会回了电话,说,确实那个班长没有注意,全班也没人注意一开始是不是就少了人,因为确实里面太黑了,互相之间又说话自然以为人没少。那个失踪的战士平时又内向,没人和他交流过,都以为他一直在后面跟着。那个听到他在后面搭话的战士也回想起来,似乎不能肯定那个人就是他了。然后那个张干事就激动起来了,他说,这么一说是他一开始就失踪了,没人注意,难怪找不到。
因为都觉得那战士是在台阶下面的区域失踪的,所以每一个都在那一片地方仔细搜寻,没人想到他们一开始就进来的这间小仓库,搜寻工作自然也没有下面那么仔细。要是错过了什么也是很正常的。毕竟每个人的重点都在下面,没人考虑上面这一块。
张干事当即就想再找人开始对那个小仓库仔细检查,可是老头子却拦住他,说不忙。因为还有别的更要紧的事情。老头子问,我不是军队的人,对这个军队的事不了解。可是有个事我要打听下,像这么大的一个地方,要多少人才能守住啊。张干事说,这个就没准了,可多可少,看那个食堂的规模,原先这个地方应该至少有百来号人。老头子就说,这么一说,那么三个人是绝对不够了。
张干事这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一个他们所有人都忽视的问题,这个指挥官的尸体是找到了,还有另外两个地位很高的军曹,可是其他人哪里去了?要是说撤退了,那是不可能的,大佐级别的军官在这里,不可能只留下这么三个人。要是留下不到十个人看着也绝对不需要一个大佐来压阵。随便一个小队的队长或者干脆一个普通军曹带着几个人就行。
这可是一个大佐诶,怎么看都想是原本这里的指挥官。也就是说,这一群人根本就没有撤退,他们还是在这个地下工事里的。可是为什么只发现了三个人的尸体?
其他的人哪去了?张干事冷汗都出来,他颤巍巍的说,难道是那些还存活的日军绑架了那个战士?
老头子扑哧就笑了,说,你真给你师爷丢人,有你这么个不着五六的徒孙。你脑子都都是疙瘩汤吗?日本人抓他干嘛,能吃还是能喝?这么多年你看看那个地方像是有活人的地方吗?那些日本人一定是都死了,就是不知道死在什么地方。我觉得要是找到这些日本人,也就能找到那个失踪的当兵的。张干事就问,那我们怎么找?
老头子当时气得就拍桌子,说,你不是吃这碗饭的料,这样就把你给吓傻了?刚才不是说了在什么地方失踪的吗,你就派人去那边仔细找。我就是告诉你一声,可能发现的死人不只一个,尸气很重,提早做个准备。
张干事听了,忙打电话去安排。一切都完了之后,老头子又问他,你猜我们要找的是什么地方?张干事摇头说不知道。
老头子说,人啊,这辈子,不就是吃喝拉撒睡?你看你们找到了吃饭的地,还有茅房,可是你们找到睡觉的地了吗?张干事这次明白,八成那个密室之类的地方就是日本兵的营房的位置,那就是说上百个鬼子有可能都是死在那密室的床上?一想到这,张干事就不由得一个寒颤。后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果然他们在那个小仓库的墙上发现了暗格,里面有机关。
打开之后,墙上出现一个三米多的门。一群人走了进去,据说虽然他们事先做了心理准备,但还是被恶心了一下。有几个战士在防毒面罩里都吐了。想想就是了,上百个人,有些在床上,,有些在地上,大大小小的五个房间,每个房间里都是四肢扭曲的干枯的尸体,每一个都是表情狰狞。隐约还可以看见地面上的呕吐物什么的。这些尸体没有外面的保存的完好,每一个都腐烂过了,剩下的都是一堆残渣的骨骸。
他们还在进门的地方发现了很多抓痕,进门的区域也是尸体最集中的地方。有些尸体还保持着临死时的跪姿,两只手直勾勾的伸向大门,把一进门的战士都吓了一跳。
再看那些抓痕都带着血,虽然时间很久了,血都是黑色的,但也可以想象出来当时的惨状。他们还在地上看见了好几个断裂的指甲,可见日军临死前是多么拼命的想要从这里逃出去,无奈这铁门加上外面的混凝土实在不是人类的肉体可以抗拒的。
在屋子里他们也看见了那个失踪的战士。一个多月过去了,自然是已经死掉了,尸体表面都已经是一种紫色。肚子都已经瘪了下去,应该是死了之后腹内的内脏被微生物消化,发酵,然后肚皮胀气,最后终于爆掉了。反正死人就是那么一回事,奇怪的地方是,那个战士的四周很干净,因为几十年的原因,地面自然会落下很多的灰尘,那个战士躺的地方就是厚厚的一层尘土。
可是他们绝清晰的看见了地面的两排脚印,还是解放鞋的脚印。并没有其他的鞋印。一切都表明是这个战士自己走进来,然后倒地死去的。与他们一开始预料的被人劫持,或者被人打晕拖进去之类的想法完全不符。
这是为什么?张干事拿着这报告去问老头子。老头子始终没有进到那个洞里去看,一切都是靠张干事的描述。他也不敢肯定。但是后来他做了一个推断。
这群日本人应该是在战后一起被玉碎的。可能已经知道日本投降了,觉得再坚持下去没什么意义。但是他们的指挥官不同意。可是他也知道其实手下人都很想回家的,再厉害的武士道精神也不如故乡的土地。他可能就怕如果他说大家一起来自杀以谢天皇吧。那些当兵的会兵变,率先干掉他。所以他就把两个心腹,就是那两个军曹找出来商量了一条毒计。可能是故意安排站岗值班之类,反正所有人都在营房里,然后就他们三个在外面。然后他们就封掉了营房,让里面的人全部死掉。
事后调查发现是把通风设施给破坏了,也就是说这上百个日本人是被自己人活活憋死在里面的。然后这三个在外面的人破坏了唯一的出口,也随后在指挥室里销毁了所有资料,最后一起自杀掉了。
这样一推论,一切都合情合理吧。只是还有三个问题?为什么那个营房会那么容易被封上,而从里面还打不开。为什么那个军官非要弄死所有人,一个都不许活着出去?最后,也是最重要的,那个失踪的士兵是怎么自己走进去的?还没人发觉?
其实第一个问题和第二个问题可以联系到一起。那个营房事先在设计和建设中,就安排好了机关。只能从外面操纵,里面人不能打开。而且还有假墙,让外面的人看不出来这里是个营房。
也就是说,从一开始这群日本人就被设计好了,有朝一日可能会被全部牺牲掉。估计这个秘密也只有他们的指挥官是从一开始了解的。那么久到了第二个问题,是什么秘密让指挥官要干掉所有人,也不能泄露出去?而且他也心甘情愿的一起陪葬。
反而是第三个问题最好理解,老头子就说八成那个当兵的中了邪,被什么脏东西上了身,因为看他的八字是很阴的,就是那种最容易被朋友操纵的一类人。
所以应该是朋友们选了他,让他自己开门,自己悄悄的进去。然后又操纵了不知道那个当兵的,在外面把门给关上。当时乱哄哄的,也没人发觉。事后调查,果然当时第一批进去的人里,有一个士兵回去就大病一场,明显是被上身的后遗症状。
可是为什么要把那个当兵的弄进密室里呢?张干事就是这么问的。老头子说,那群日本人想回家呗。
应该是日军死的事后怨气很大,被自己人出卖,有死的这么惨烈,那么多人的怨气一集中,明显比单个要强大的多,所以他们能很容易的操控阳间的人类去给他们做事。这个工事又是按照奇门局建的,冤魂困在里面根本出不去,除非是有别人在外界帮他们打开一个缺口。再加上肉体都在外面,虽然也是在地下,但远不是入土为安。所以他们就找了一个人来做牺牲品,这样子失踪了人,其他人当然会开始找寻,也许他们就可以被人发现,更进一步可能魂魄回家,肉体入土。
还有一个番外篇,日本政府也来了人,里面有和尚,专门做了法事超度。还把所有人的遗骨都运回了他们各自的家乡,也算是了断了这群异乡孤魂的心事。那个老和尚在日本也算是蛮出名的,私下打听到了那个老头子,曾经找到过那个老头,两个人交流过一些。所以后来日本有一件事情,老头子也去被邀请了帮过忙,这是另外一故事了,此处不表。我前面说了那个老头为了这件事弄了很大的麻烦,麻烦就是被人看起来洗脑,不让他多说乱说,一切都忘掉。
所以你要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都说了,我是讲故事的了,当然是乱编的了。所以谢绝跨省,我说的只是故事,如有雷同纯属巧合。有兴趣的同学可以查一查,那一段时间,日本往东北排了一个什么佛教民间交流的小团,知道干嘛得了吧。今天这故事就到这里了。
07。人茧
这件事情是发生在河南的某著名风景区附近。那风景区我就不说了,别坏了人家的生意。时间上大概是个人旅游热刚刚兴起的那个时间。这个故事其实网上也有它的简易版本,自然是过滤掉了它的灵异部分,我所说的就是无保留的完整版。
那个风景区的半山腰有一个山村。以前没什么事情,但自从旅游兴起了,这个村子算是家家户户都找到了发家之路。很多人是从山脚就一步步的往山顶上爬,不做缆车,也不搭乘汽车。一是一路上的风景和乐趣是坐着缆车和汽车不能体会到的,二是很多人都是去山顶那几座寺庙道观去上香的,自己一步步的爬上去显得心诚,更易得到神灵的庇佑。
诸位小清新的同学们,你们没事也会去丽江凤凰之类的地方旅游。你们说当地人最常干的买卖是什么?当然是饭馆和旅馆了是不是?吃和睡,不管谁出门在外都是需要的吧。这个村子的位置又很好,正好在半山腰。你要是爬到了一半累了,随便选一个农家菜馆吃一顿,既补充了体力,又填饱了肚子。吃完了继续向山顶进发。
要是有一些文艺的旅游者,想看一看日出的精彩景色,更是要睡在这里了,等到半夜三四点钟的样子,爬去山顶看太阳日出东方。要是你是想从山底一口气爬上去,那起码要从晚上十点就开始爬山,对于你的体力是一个不小的考验,而且晚上也不一定安全。所以睡在半山的旅馆半夜起来去爬山是个不错的选择。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当地的警方就陆续接到了报警,说是有人在这附近失踪,都是来旅游的人。当地政府自然不能坏了这里的名声,吓跑了其他想来旅游的人那就是吓跑了自己钱包里的毛爷爷。所以他们低调处理,一面上在社会上压根不提,这样来旅游的人毫无警惕心理,丝毫不知道自己可能会身处危险之中。一面上又要警方严厉侦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可是那一片风景区太大了,那个时候一般人都没有手机,有个传呼机就是很拉风的事情了。再者很多人都选择了逃票,从别的山脚入口进山,路都是很难走,以前只有当地猎人踩出来的路,当地居民一般都不会走这些路。所以人找起来很麻烦,而且这个人万一在山里迷路了,也确实危险。并且这一片山区自古就有这样那样的传说,山神鬼魅的传说层出不穷,外地人都当笑话来听,本地人却都不敢不信。
一开始当地警方是在是毫无头绪。那是一个旅游城市,每年来来往往的流动人口没百万七八十万总是有的,三教九流干什么的都有。原本就是一个刑事犯罪多发的地方,失踪个把人太正常了,不光外地,本地也经常有人口失踪。有可能是人贩子,有可能是黑帮,说不定还是自己走失的。可是每隔几个月就有外地警方来要求协助调查,说是自己那边有人说是过来旅游,来了之后就没了消息,再也没回去。这样的案件一年多的时候五六起,少的时候也有三起。
原先警察也没想到去风景区找人,虽然也找,但那是本着在山区迷路走丢的心态去寻人。甚至压根没想到去风景区重点调查。你们觉得一个外地游客在北京走丢了,警察会去天安门故宫里面找人吗?于是一堆案子越攒越多,慢慢就成了无头案。警察也就不怎么上心了,毕竟破掉的案子远比没破的多。这样的案子废了心力说不定也是不了了之,还不如重点突破那些容易侦破的案件,对大家的业绩也好。
事情的转机是因为一对父母的坚持。他们的女儿当时在上大学,在一次放假的期间,和家里人说要到这里玩,有同学相陪,不用他们太担心。可是女儿一去就没再回家,也没回学校。后来这对父母报了警,可是他们没权没势的,警察也不当一回事,要求了这边的警方协助,时间一久也就没了下文。
这对父母只有那么一个孩子,养了这么大,培养进了大学,一下子说没就没了,怎么心甘?他们也知道警察不太上心,所以万事只能靠自己。这对老夫妻就辞了工作,买了房子,搬到这个旅游城市里,省吃俭用打零工,拿着自己女儿的照片有时间就去找人问,有没有见过这个女孩。
这个姑娘曾经说是和同学一起,可是警察调查过了,并不存在这个同学。所以一开始他们就觉得这个是拐卖妇女的案件。那个所说的同学就是人贩子,骗了那个女孩。但是后来继续调查,这个女孩宿舍的同学说,这个姑娘亲口和她们说了,她是一个人去玩的,不想家里担心,就说是朋友陪着,还让她同学到时候帮着圆谎。
所以一切都表明这个女孩是一个人去旅游的。但是没人知道这个姑娘到底有没有去到那个城市,说不定在火车上她就丢了呢?所以警方也不好做定论。
但是这对夫妻坚信,自己的女儿一定是下了火车在这个城市里走丢的。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这对夫妻在搬到这个城市的第九个月的时候,他们找到了看见过这个姑娘的人。那是一个摩的司机。那个司机说,当时是因为这个姑娘的背包上印着她大学的名号,恰好这个司机有个外甥也在同一所大学,所以两个人说过几句话。那个女孩还打听了怎么样去看日出比较方便,所以对这个姑娘印象很深,不然一年多过去了,一般人早就忘记了。那个司机肯定的说,女孩是自己一个人。那个司机是在一天的下午遇见这个妹子的,然后把她送到了那个风景区的山脚下。所以这个姑娘最后的出现地点就是这个旅游景点,而且很有可能在这个地方留宿过,然后再遭遇不测从而失踪的。
这对夫妻把这个一情况告诉了警方,正好当时调来了一个新的局长,可能也出于新官上任三把火的心理,想破个大案壮壮声势。所以这个局长也很重视,专门派人侦破。
然后警方就进了这个山区开始重点排查了起来。可是这个半山的位置有好几个山村,家里开旅馆饭馆的有好几百家。简直就是大海涝针。警方的调查在继续中,可是市里的警方又有了大发现。
他们查看了以前的卷宗,发现这个失踪的事情远比他们遇见的表面现象要复杂。原来以为这个失踪人口加起来能有四五个。可是随便翻一翻,每年别的地方警方发来的协助调查的申请都有四五个。而且时间跨度很大,从建国就有。办案人员吓到了,什么事情就怕联想,原本都是一个个的独立案件,但要是你联系起来会不会觉得这个城市每年都会有几个人消失的不明不白。而且还长达半个世纪之久。
后来他们发现自己太乐观了。他们有查阅了民国的卷宗,乃至清末的残留卷宗。发现几乎每一年都有失踪案件,特别是日本人那时候,各地都很乱,有一年竟然有三十多起失踪人口的案件记录。当然,那时候没人当回事,土匪军阀混战,这个党那个派的打做一团,说不定回家半路上就被拉了壮丁当兵,或者被劫到山里落草的事情太正常了。可是从清末到现在,几乎长达百年的时间,这个地方竟然每年都有人消失的不明不白,这是什么道理?
当场所以的办案人员都倒吸一口冷气,他们都知道哦,这次遇见的可能不只是个大案,而且还是个邪案。以前我说了,每个部门是专门有人处理这类事情的。这个市的市局就朝上级报告,于是一级上一级,到了省里的时候就有了答复。说你们继续调查,但只负责那个景点的嫌疑犯的排查工作,其余的事会派专人来办,要求当地警方无条件的配合和听从来人的工作和调度。而且一旦查到了犯罪嫌疑人,就可以回家睡觉了,剩下的事情都交给专人来处理。
后来省里来了一辆车,车里三个人。一个是个厅级的干部,一个是这个厅长的办事员,负责处理一些杂务。剩下的那个没名没号,也不穿警服,便装,就好像是随从一样。下车互相介绍握手的时候,这个人连手不不伸,面无表情。那个厅长只说这个是王老先生,至于他是干嘛的压根不提。这边的警方看人家竟然不想说,自然也不会多问自找没趣。但接待的人都知道,这个人一准不是随从,你觉得一个厅级干部会用一个六十多岁留着山羊胡戴着茶色墨镜的老头子当随从吗?
后来中国的官场上的规矩,省里来人总要吃喝一顿,算是地主之谊。但是当晚吃饭哪个山羊胡老头没去,只有省里警方的那个厅长和他的办事员。这样更好不是吗,更加自在对于彼此。厅长也只是说,那个老头子年纪大,做了这么久的车有点累,就不来喝酒早点休息了。大家都知道这不过是场面话,没人点破,就继续喝酒了。
第二天那个老头就去了警察的档案室,厅长那两个人这时候却显得像是随从,老头说干嘛就干嘛,没半个不字。老头子说把所有失踪的人资料都给我,有多少给我多少,不要详细资料,出生年月日家庭籍贯什么的就行。然后一堆资料摆到老头子面前,老头子都没看,说,这样看太慢,用电脑都打出来,就要他们户口本的那页就行。
一会一叠纸都堆在老头子面前,老头子不紧不慢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个罗盘,就是上面有指南针,天干地支四十二节气什么的。可是明显老头子这个是个古物,不是古玩市场上那种便宜货。
然后老头子就一张张的看,一边看罗盘,一边看一些全国的地图,还叫警察帮着找一些那些失踪人员的家乡所在地。时不时的还掐指算一下。这个时候当地的警方才知道,这个老头是个风水先生。老头子把那些看完的纸张一份份的分类。很快,那一叠纸他就看了一半,就不看了。他随手把一叠拿起来说,我们要找的那个人害的差不多就是这些,其余的我们不要管,是正常的走失和拐卖人口,我们要看的就是这些。
厅长就说,王老先生,你还有一大半没看,要不要全部看完再说?老头子说,没必要了,我才看了三十多份,就有十六个。差不多一半了已经,要说是巧合那也太凑巧了,所以这里面一定有问题,这绝对不是正常的人口失踪。
厅长问,十六个什么?老头子说,十六个人茧。大家都知道蝴蝶,原本是一个个丑了吧唧的小爬虫,后来他们自己吐丝结成茧子,等到他们在里面经过了一翻生死的挣扎,破茧而出的时候,一个个都变成了张着漂亮翅膀的鲜花仙子。所谓的人茧就是一样的效果。但这个人茧却不是像蝴蝶那般诗情画意,这是一种邪术。
我不知道别家管着东西叫什么,但是我们家叫它是人茧。当然不可能是什么邪术高人吃了这些人,然后把他们消化掉吐出丝,结成茧子自己躲里面,然后经过一翻修炼,等他出来的时候就天下无敌甚至能飞天升仙。这是玄幻小说的套路,不现实。
实际上,人茧只是通过取走一些人身体上的东西,炼丹也好,制药也好,或者做什么法器,来协助自己的修道。可是人家为什么会心甘情愿让你拿走自己身上长的东西啊,所以一般都是把人杀掉取走所需。当然也有不杀人再拿东西的,一些人茧邪术的要求是活取,就是人没死就切了他们的心肝肾什么的,那样效果更好,然后不去管他,反正少了器官自己熬不了多久也会死的。
有些很基础的人茧邪术的要求更为简单,只要你杀掉几个相同类型的人就能达到你想要的效果。这个人的选择自然是有讲究的,不同的人有不同的需求,也会去找不同的人,而有的人茧比较简单,只需要找一批相同的符合要求的人。
所以老头子一开始就给这些资料按照他们各自的命格和八字来分类,逐渐就发现,某一类的命格竟然比别的多出了那么多,就算是按照统计学来讲,这也是反常的。
老头子也不管别人懂不懂人茧的意思,就开始仔细查看这一批人的资料,越看他的眉头就越发的紧锁起来。半天他才惊讶的说,要是这个我没猜错,这个人是想要成仙啊!
人茧是邪术,其实术学本身没有正邪之分,有些所谓的邪术运用的好反而换可以救人。但是这个人茧啊,用杀人什么的以害人为手段的术学,自然是百分百的邪术。
奇怪的是,竟然有人想通过这个方法去修仙,这不让人惊讶吗?你见过哪个立志于做千古圣人的家伙,是用偷人家老婆骗人家钱财这样的手段去成为贤人的?可是这些人茧的选择上来看,明显就是奔着成仙去的。然后这个老头就说这事他自己办不了,因为压根不知道这人已经修到什么程度了。万一警方的猜测是真的,那这个人起码是从清末就已经开始在这里修仙,一直没挪过窝。看一看当地这个环境,无论是从人文还是风水上,这里确实都是一个适合修道的地方。那样就是说,有个不知男女的老妖怪已经在这里修仙修了至少一百年。
结果王老头说,我也没说他能修仙成功,按照推算,他确实是以修仙为目的。大部分人都是为了养神蓄气,或者强健体魄等目的去修炼。这个人的目标只不过是更加宏伟远大,却有点不切实际——修仙。
于是王老太就说,让警察的人都撤了吧,因为太危险了,而且这个人既然可能有一百年都没有离开过方圆百里,那一定是这个地方对他来讲很重要,所以也不怕他会逃掉。相反的是,人家在暗处,自己在明处,不论警察怎么嘲笑,但是这个老头一想到有一个修炼的时间可能是自己岁数两倍甚至更久的人就在自己身边,那股从心底里涌上来的寒意就怎么样也仰止不住。
他就吩咐警察开始排查那里所有的住户,看一看哪些是很早之前就在那里落脚,重点放在那些家里有老人,或者干脆老人是独居的那类人。虽然这个人是百岁以上,但是中国以前户籍制度很混乱,想要作假也很容易,但是毕竟是老人了,打听一下,谁几十年都在这里居住,从来没离开过也是不难的。
现在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外援。王老头的擅长是风水八字,是个理论性的风水师。但是说到破邪泄阴,甚至对抗邪术,拿他就明显不是那类的高人了。以前一直和公安部合作,查出事情真相,警察带着枪冲上去就行了,不需要自己出面。可是这次不一样了,整件事都太邪性了,谁知道子弹什么的有没有用,万一警察有了伤亡,他对上面也没法交代。于是他就想到了找别人帮忙,找个这方面的高人。
然后事情就是这样了,要不是我们家老头子参与其中,你们觉得我是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的?你们觉得我真的是在讲故事乱编的吗?你们啊,图样,图森破。
所以几天之后,我们家一个老头就出现在当地的公安部门,一行还带了两个徒弟之类的人。这次说是发现了人茧邪术,其实家里还是很震动的,因为这个东西都以为早就失传了,虽然知道它的理论和施术方式,但是其中的秘术之类的东西没人知道。
这就是王老头一看,就知道是人茧,可是你要让他自己也做个人茧出来,他却是没办法的,不是不想,是因为里面的不传之秘他不了解。
对于这种失传很久却突然现世的秘术邪术,没人敢掉以轻心,所以家里是从湖北直接把家里算是最厉害的好手连夜招了回来。回老宅里好好的吩咐嘱咐他需要注意的事情,各家的族长也都讲了一下可能会出现的意外情况,以及相应的解决方法。准备万全了,才让他去了河南。跟着他的那两个徒弟其实是派不上用场的。
也就是一路照顾他的饮食,毕竟也是六十多的人了。那两个徒弟其实还有更重要的任务,当然也没人体,可是大家心里都明白。那就是,万一有什么不测,他们就要把老头子的尸体带回祖坟里安葬的。不能在外地火化,带骨灰回去,一定要尸首完整的带回去。这是家里的规矩,几百年没变过。
可见对待这件事,家里也是本着最坏的结果做了打算。人到了,两个老头凑到一起,也没商量出个所以然来。警察那边的调查也是陷入僵局,不是查不到,而是复合要求的人太多了,一百多个人全都是嫌疑犯,这你让警察怎么办?又不能一个一个明目张胆的去排查,不能打草惊蛇。一时间,所有人都陷入了深思里,可是没人能想出解决方法。
于是两个老头就决定自己亲自上山转悠一下,这时候警察说,不安全,万一出了危险怎么办。他们就说,混在每天成千上万的游客和香客里面,怎么会出危险。再说都来了几个星期了,一直在调查,但是他们人却没有去案子发生的地方看一看,这也是说不通的。
其实两个人其实是想去碰一碰运气,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线索。就在半路上,警察说,为什么这山这么多寺庙道观,还会发生这种事情,佛祖都镇不住这些阴邪的事情吗?
其实这里是大家的一个误区,以为寺庙什么的都是可以辟邪之类的圣地,其实恰恰相反,这些地方反而是招阴撞邪的常地。聂小倩不就是发生在兰若寺吗?
其中的道理很容易理解,西游记上有个故事,就因为一只耗子偷喝了如来的灯油,就有了千年法力,下界去为非作歹。这里不是说什么佛祖用的东西都是神丹,沾上了就能让你脱胎换骨。而是说,佛家这类地方都是超度众生的,很多冤魂希望得到解脱,自认而然的会聚集到这里,希望得到灵魂上的升华。于是这里自然就比较招阴,邪事的发生概率也远比别的地方大。但是警察的无心之语给老头子提了一个醒,着上百年了,死了那么多人,这怨气可是不小啊,不如上山转悠下,看看那里怨气比较大,那样不就能也算是个线索,说不定可以顺藤摸瓜找到那个修仙的老妖怪了吗?
于是两个人就决定找个地方先吃饭,等到午夜的时候再去山上。陪同的警察腿都吓软了,自从出了这事,他们都私下和家里人亲戚朋友什么的都说了,不要进山,原本当地人也很少上山。可是这大白天的他们去都要万分小心,就把被那老妖怪抓了去做成什么人茧,如今这老头子却说也要晚上进山,这你妈的不是倒霉催的自己找死往人家枪口上撞吗?
警察自然不乐意啊,一起来的那个厅长也很不想去,他也看出来当地警方的担忧,就尝试的问了下,能不能改个时间。两个老头肯定的说,不能换,就这个时间,一定要午夜一点前后,阴气最重的时候去。一起吃饭的警察脸色都变了,还,还,要,要,阴气,最重,的时候去?尽管警察们一百个不乐意,但他们的工作职责所在,所以午夜的时候他们就和老头子一起站在半山腰来回转悠。
王老爷用的是一个古司南,在一个小铁盘上托着。我们家那老头点了香,在黑暗里通过这个燃香生出来的白烟去寻。各家的方法都不一样,但原理差不多。无非就是阴阳相吸,阳附之类的基本方式衍生出来的术。
但是无论是谁的方法都没有找到半点反常,有点小打小闹是正常的,但是那种百多年来积攒下来的怨气什么的确没有半点踪影。 于是一群人顿时又失去了目标不知道该怎么办。 于是下山回去的路上,老头子忽然脑海里一亮,他就说,这百多年的怨气要是消散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但为什么会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王老头说,那就是没怨气了,每次那个人都把那些死去的人超度了? 我们家老头说,用邪术害人的人还会好心去超度他害死的人?人都是他弄死的,对他的怨气最大,他怎么去超度!
王老头一想,也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说,既然冤魂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消失,那就是还在那里了? 我们家老头说,对啊,可是为什么我买却找不到?你觉得是什么原因?
王老头顿时笑了,说,你这是在考我啊,我没你脑子快,但也不笨。既然找不到,那就是一定被那个人关起来了。 我们家老头点头说,对头!我知道怎么找到他了!
说着猛地拍了下前面司机的肩膀,那个司机正沉浸在他们的对话里,心里越想越害怕,冷不丁的被人一拍,吓得心都要跳了出来。差点没把车开到路边的沟里去。 那司机吓得说,不要突然拍开车人的肩膀,这样很危险。
副驾驶上是那个厅长,其余的警察什么的都在后面的两辆车里。那个厅长问,怎么了,你们有什么发现? 我们家老头说,我要那个山上所有住的人的房子的图纸,明天早晨六点前一定就要都在档案室里,我有把握能把他找到。第二天,又是一大堆的资料和图纸,因为很多屋子建的时间比较久远,详细的图纸也没有,只有房产证时候的那种草图,就是这边几间房,每个多大,那边几间房,每间又多少平。但是这些就已经足够了。两个老头就一份份的开始翻看,大概快到十一点的时候,那个王老头拿着一份房子的图纸,问我们家老头说,你看是不是这个?
我们家老头扫了一眼,点点头,说,就是这个了。咱们可以吃饭去了。顺便把这图纸给了厅长,让他把这个屋子的主人的资料相关的一切都找出来。然后两个人就去吃午饭了。
下午回来的时候两个人却拿着那个房屋主人的资料愣住了,因为一切和他们预料的不一样。那屋子只有一个人住,还是个女人,而且那女的年纪只有不到四十岁。尼玛说好了的百岁老头呢?说好了要修仙的老妖怪呢?怎么会是一个中年妇女?厅长终于忍不住了,他就问,你们找着个房子是要干嘛?
王老先生就给他解释说,因为昨晚上已经想到了,这个人不知道出于何种目的不想让冤魂四散,所以选择把那些被他害死的人的怨气全部关在家里,也许艺高人胆大,不怕怨气对自己的反噬。
但是百年来逐渐积攒下来的怨气就好像是沼气一样,会逐渐发酵的,时间越久它的暴力倾向就越严重,更何况他还不断的杀人,不停的在这怨气里增加新鲜血液。所以这个人不可能靠自身的力量来困住这些冤魂,所以一定要借助外界。于是老头子们就料到了,他一定是通过自己家房屋的风水格局来达到这一目的。
当然他不可能明目张胆的建一个风水困龙晕之类的房子,因为那样太明显了,所以他改的屋子一定是可以方便后期改建成那类风水格局的样子。所以老头子就找了一下看看那个屋子方便以后换个风水困住屋内沉声的怨气。于是这个屋子就是这样被发现的。
但是对这这个屋子的主人却是他们没有料到的。连厅长都说,就算不是清末就开始害人,那么这个人怎么样也得有个六十岁左右的年纪,怎么可能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
这个时候我们家老爷子注意到了那女人的资料,上面写的是这个女人是几年前才搬来的,以前屋子的主人是她爹,她爸爸六十多去世了,她才从外地回家接管这个祖宅。厅长说,难道以前杀人的是她爹,现在杀人的是她,这是一个家族遗传的连环杀手?
我们家老头子当即就否定了他这个推测,要修仙的人就要坚持不懈,不能停止,不然毫无意义。现在这么看却像是她爹没死,掩藏起来了,她在外界做掩护。至于她爹也许是藏在地窖之内的地方,看图纸这家的面积很大,后面的院子也很大,藏几个人不成问题。
他和王老头交流了一下看法,都觉得可能就是这样。可是后来的事实证明,他们全都错了。让人想象不到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警方就说按照他们的流程,应该派几个人去试探的接触侦查一下。但是这一决定被两个老头子当场否定了。在官场上的人身上都带着自己独特的气质,这也是为什么你看见一些,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个人是个当官的。
同样在衙门里的人也是这样,做警察和当兵的都说是鬼神不近,因为身上有着浩然正气。可是实际上不是这样的,只能说他们身上的气质有修行的人都能一眼看出来,怕是说不上,但都尽量的会少和这样的人接触。因为你想一想,你招惹一个平民百姓远比招惹官府的人容易对付吧。所以鬼神这样的也是同理,他们并不惧怕官府做事的人,但他们不想有太多的麻烦,所以就不去招惹。
于是两个老头就说,还是我们的人去看看吧,警察一去她就能看出来,别坏了事。警方也知道这不是一般的刑事案件,处处都透着一股古怪,所以也同意了。
我们家老头就让他其中的一个徒弟装作上山的香客去试探下那个女人,吩咐了一堆事情。他那个徒弟都四十出头,也是江湖上混了很多年了,这类事情也做过几次,没什么好紧张的,就是怕自己本身是修道的被看出来。
老头子说没事,上山烧香的香客很多都是佛家道家的俗世弟子,都是学佛修道的人,她就算看出来也不会怎么怀疑的。警察说,为什么不去两个人,互相有个照应。
老头子说,必须一个人,通过那个消失的女大学生就能知道,这个人只是专门针对那些单行的游客下手,这样比较安全,人数少,容易控制,每次都是消失一个人,也不会引起太大的注意。所以只有独行的一个人才会引起他的注意和兴趣。
警察一想,觉得也对,那些失踪的人确实都是一个人。于是他们也同意了,反正去侦查的人又不是他们的人,出了事他们也不需要太担心。
然后那个徒弟就收拾收拾上了山,一群人都在山脚下的宾馆里租了两间客房,等着。那个老头特意吩咐了,只让那个徒弟装成白天上山的烧香客,一定不能说什么看日出的,千万不可在那里留宿过夜,因为那样实在太凶险了。到了晚上那个徒弟就回来了,大家一看他安全回来也都放了心。老头子和王老头都仔细检查了他身上,没发现有什么古怪,也彻底安心起来。他们是怕万一被上了身或者被人暗地里操控,结果一切正常。
于是一大群人都把那个徒弟围了起来,开始询问他事情的经过,事无巨细,每一方面都问到了。老头子第一个就问,那个屋子是不是阴气重?
那个徒弟说,在外面真的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但是我一踏进那个院子,就有一股子寒气,里面确实不太对头。这个寒气其实有很多解释,你进入一个很久没人居住的屋子,就会明显感觉屋子里气温很凉,有人说那是屋子太久没人住,被过往的鬼魂给拿来住了,所以你进屋的时候那一股子凉气其实是朋友的阴气。
还有人说,屋子什么本来就是没生命的,需要人气来暖,人少的地方总是感觉比人多的地方给人心理上一些寒冷的暗示,也是因为人气不够旺的原因。再加上什么怨气之类的,都会让人体感觉到不适。就像殡仪馆,墓地等地方,人去了总是有点不舒服,也许是出于心理作用,但也不排除是不干净的东西在附件引起了你身体本能抗拒的反应。
老头子继续问,还有什么,你说说看。那个徒弟说,我知道他是怎么选人的了。我在那里吃饭,那个女的就上来搭话,说会算命,要不要给我看一看,我当时谢绝了。我想,一定是有一些人觉得好奇,答应了她要算一卦的要求,被这个人知道了八字,所以一些符合要求的人就被她盯上了。
警方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们都好奇,那个人是怎么知道别人的生日籍贯什么的资料的,他又没有什么警方的资源库。现在他们知道了,原来他就是用这么简单的一手,套出来了这些失踪的人的八字。
所以我这里多说一句,八字不是随便给人看的。以前大宅门的少爷小姐结婚,两家互换生辰贴,看完就当场烧掉。就是怕不安全,被别有用心的人给利用。特别是一些妹子,你们的八字被人知道了,万一你贴身的衣物或者头发之类的又被人家拿到了,指不定就会弄出什么法子害了你。所以一定要小心,保护好自己的八字。
以前皇帝的八字都是专人拿着的,外人都是只知道一个大概的日期,详细的没人晓得。你要是谁家暗地里藏着皇家的八字被捅出来了,那就是诛九族的大罪。清宫里的第一等大罪,除了谋逆那就是怪力乱神的事情,你要是扎个小草人扎针之类的,你全家就一个也别想再活下去了。
这时候警察就问,你怎么都说他,他的,那个女的难道就是那个要修仙的人嘛?不是怀疑她爹什么的吗?这是怎么回事?那个徒弟说,我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那个要修仙的,但是我跟肯定,这个人绝对不正常。这不是女的,他是个男的。
警察一听,都愣了,说,你怎么知道的?那个徒弟说,那个人确实外表声音什么都是女人无疑,但是我看他手一眼就看出来了。
关于人手,就算女的从小就做粗活当苦力,但是这个手还和男人还是不一样。同样男人也是,就算是帝王,从小什么活都不用干,但是手还是和女的不一样。这是人体骨骼结构的问题,不是后期可以改变的。所以什么一些泰国的人妖之类的,外表比女人还女人,但是你可以从他们的声音和手却可以清楚的分辨出他真实的性别。
这个时候老头子似乎想到了什么,忙让警察去调查这个女人的履历,重点放在她搬来之前的时候。既然她是她那个所谓的爹死了之后才来的,那证明她起码从小是在这里和她爹生活过一段时间的,后来才搬去外地。所以就是要看看,这个女人,不对,现在说这个男人好了。这个男人小时候附近的人有没有见过他的,小学中学什么,有没有同学可以证明他,特别是学校里的档案。换句话说,看一看这个人在搬来这里之前,究竟是否真实的存在。
这个时候警察都明白了,老头子是开始怀疑其实这个装成女人的男人就是那个修行百年一心一意要修仙的人,两个人其实就是一个人。可是当下就有人提出了疑问,那个人不管男女年纪总不会超过四十岁看面相,就算保养的再好,也不可能是个百多岁的老妖怪。两个人真的能是一个人吗?之间少说相差了半个世纪的年纪。
王老头是个风水理论的高手,他就开始给厅长他们一群警方的人解释。我来简单的给大家说明一下。首先这个神仙究竟存在不存在?你们觉得这个人类登月火箭都发射成功了,一大群在天上住着的白胡子老头现实吗?每天来来往往的航班线路那么繁忙,就不怕撞上那路神仙家的围墙?所以这个一般意义上的仙是虚构的,一切都是人类自己的美好想象。所以这个人修仙,飞升之类的都是瞎扯,西游记里看看就行,千万别当真。
可是修仙这事情自古有之,炼丹的,找仙山的,干什么的都有。他们都是为了当神仙吗?当然不是,山海经里说过一种东西,就是不老药,吃了可以青春永驻,长生不老。所以我们知道,所谓的修仙,追求的只是延长自身的阳寿,说白了就是不想死,要多活几年。于是很多传说,那些仙人除了法术高超之外,每一个都是活了几百年乃至上千年的长寿冠军。所以一切追求成仙之类的人,只是为了在这个世界上多活一段时间。
有个成语叫做鹤发童颜,一般都是和仙风道骨配合使用,用来形容得道仙人的。这里面我们可以看出来,那些修仙得道的高人们,不管实际生理年龄是多少,但都看上去是及其年轻与他们实际年龄不相符的。据说修到了一定程度的修仙者,他们的生理上是可以停止衰老,甚至是逆生长的。
而达到这类效果的,一般都是要借助人体的某些东西,比如西方某传说里的公爵夫人,用的人血,慈禧用的是人乳,有些邪术,甚至修西藏欢喜佛的那些人,用人的精液。这个故事里的修仙的人暂时不知道用的是什么,但绝对不会是善类,一般的东西也用不着害那么多人的性命了。王老头还指出一点,也是前面就提到过了。这些修仙的人还都会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不挪窝。这个有两层原因,第一个你们可以看一看世上那些寿命长的动物,比如龟,蛇,蜥蜴之类的。基本都是行动迟缓,能不动就不动的惰性动物。生物大致就是这样,你放慢自身的动作,尽量不做剧烈运动,就可以延缓细胞衰老的速度。
这是生物学上的知识,我不了解,但在生物学上确实有这么一个说法,我不会用什么专业的术语来描述,你们也就简单了解下好了。第二个原因就是这类人都不会远行,方圆百里之内,甚至最好就挖个山洞躲在里面不出来。一来和上面那个原因一样,尽量减少自身的运动量,二来所有的修道者就是借助外界的条件。
有些人选择深山老林,有些人就呆在名山大川附近。这并不是因为这些人遁世也选个风景好的地方去做隐士,而是只有这类地方才会有所谓的地气。这里的地气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地气,而是外泄能被人体吸收利用的,有助于人类的修行。龙脉之说其实就是地气的一种表现形式。
所以很多山川,你去了以后在那里一站,心中就有说不出来的舒坦,你还大叫这就是贴近大自然的心理舒适。其实那可能就是当地的地气在隐隐中影响到了你。很多人做疗养,养病都会去什么深山的疗养院,恢复速度就是比别的地方要快一些,难道多吸两口新鲜空气多看两眼绿色植物就会有这么巨大的效用吗?
于是传说里很多仙人闭关多年,一个山洞都没走出去过,后来终于在冥思中得到了生命的升华。这样一看也可以说明,选好一个地气,然后开始不动位置坚持修道,是很常见的一种方式。还有就是很多得道高僧,也是几十年如一日的在寺庙里苦修,每天都是打坐打坐打坐。一不运动,二不远行。然后死了火化,就发现了舍利子,自己也就成功得道灵魂升天了。而高僧们所在的寺庙哪个又不是名山大川附近。你见过在市中心几十层大厦的单元房里得道的高僧还是在菜市场附近修道的高人?然后老头子就说,这样一看可以确定这个人就是我们要找的人了,虽然还有很多事情不明白,但是先把他抓住是当下最重要的,有什么不明白的回来再问。
厅长说,没有危险?老头子说,不过就是活得时间久了一点的人,说到底还是一个人,没有我们一开始想得那么复杂。不要晚上去,白天去。多带点人,多点阳气,镇住他就行了。
老头子这么一说,厅长就放心了,一旁的当地警方立即就开始电话联系当地的武警,希望他们可以配合抓捕。抓捕的过程我就不说了,老头子自己也没看见。他只是呆在不远处等着。这类事情有我们政府。那个人的院子什么的困住魂魄的怨气也许有用,但面对一群人冲进去是一点用处也没有的。所以只要人多,一切阴邪都会不攻自破,人多阳气旺,恶灵都要忌惮的。特别是一群精壮的男子,所以军营啊,男生宿舍啊,这类事情是很少发生的。等到那个人被警察带到他们面前时候,这个时间上来离抓捕行动过去了不过几分钟。老头子看了那个人在跟前,就问,你到底是男是女?
那个人没答他的话,但是看见了老头子身后站着的那个徒弟,于是只是自言自语说,我就感觉到最近几天不太好,果然是被同道中人盯上了。可是我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那人的明显是在说自己的修道已经练到不能离开这个山了,这么多年吸取地气,咋就融为一体了,没了这座山的地气,他也活不下去了。这时候身边一个警察就呵斥他,别废话,老老实实答话。那个人扫了那警察一眼,不阴不阳的说,年轻人小心肝,不要火气这么大。
那个警察知道这个人有点不一般,自然不敢多说什么了再,又被他这么不冷不热的顶了一句,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那个人这时才回头说,内竖贱命一条,早是不完之身,死后也无颜面对历代先祖,哪还敢说自己是什么男女之分。
内竖就是古时候太监对自己卑称的一种。这老头一听明显就惊到了,要知道中国最后一批太监是溥1那个时候的。就算这个人那个时候只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小黄门,那么到现在也少说有百岁左右了。可是看了看眼前这最多也就四十出头的“女人”,老头子也不由得感叹了一下中国术学的神秘伟大。
在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王老头,也问了一句,那么敢问前辈多大年纪?他用前辈这词是一点也不过,不说这个年纪,就算是整个中国的术学界,恐怕这个人而是当之无愧的前辈。
那个老头也不说话,只是用被手铐铐住的双手做了一个手势。然后在场的两个老头和他们的徒弟都被镇到了。那个人做的是一个道光年间江湖上的手势,意思大概就是我们都是自己人,不要相互为难了。这也算是有一点服软的意思了。现在这个年代了,江湖上的这类手语暗语,甚至连帮派里的切口都很少说了。但是你不用,并不代表你不了解。就像是服装,你虽然不会那样穿,但你还是可以清楚的分辨出那些衣服是解放前的风格,那些是文革的,或者是七八十年代的。
这个人也完全没有必要去骗他们,如果说的是真的,那么你们自己算一算,道光到现在,那是多少年了?这要是被传出去,岂不会起码在医学界上引起多大的轰动。老头子就问,你是用的人茧修道的吧?你杀了多少人?那人一笑说,你还知道人茧,看样子你水平不小,这么多年了,我从来没下过山,还以为咱们老祖宗的那些东西早被人忘干净了。你还不错。
那人闭眼想了一会,说,这么多年几百个人是有了吧,我也记不清了,到时候你们找到了自己去数数吧。王老头这时很生气的说,几百个人!人茧是邪术,你也不怕遭报应!那人只是笑,也不答话。
那个厅长连忙叫人把他带走,不知道上面给了他什么任务。尽管是邪术,相比也总是有人需要的吧。想一想可以长生不老诶,一听就不知道多有诱惑了。别看现在的当权者学识远比古人多,但要是说这个追求,他们不见得比秦始皇好到哪里去。
下面的事情我就简短点说吧。
原本这个故事已经完了,后续总是要交代清楚的。那个人刚下山,在路上就死了。当时死的事后身边有几个警察看押着,都被吓了一跳。很短的时间内,那人的皮肤就开始是去光泽,开始萎缩,一下子像是老了几十岁。等他们反映过来要去抢救,发现早死了。后来送去解剖,那人的内脏什么都和破棉絮一样,医生都不知道靠这堆明显都已经开始病变的器官,这个人怎么还可能存活下去。这个事情其实只有当时的几个学术学的人知道,都知道那个人离开了这个座山,没有了这个地气供给。这人活不过几分钟。这个人明显也知道被抓住了,没什么意义再活下去了,也没说明,只求一死。而老头子们显然不想再让这个人茧之术在危害人间,也故意不去点破,就让这个邪术随着也许是最后一个懂它的人,一起彻底消失好了。
而在这个人的后院,警察发现了一个地窖。在地窖里横向挖了很多大洞。洞里层层叠叠的堆得都是死尸。在尸体堆最下面还真的有清末那时候的人体尸骸。尸体都严重的腐烂,都混着石灰粉。又做了特殊的处理,防止尸臭外泄。是什么处理你们猜,是水泥。一层层的尸体,铺上水泥。一层满了,就再铺一层水泥。水泥是一层叠一层,没人知道到底是有多少尸体在那个地窖的洞穴里。但是洞里面尸气很重,老头子都自己没办法化解,叫了不少当地的术学高手,才一起破了那个风水阵,泄了阴,超度了这一百多年来积攒下来的冤魂。
哦,对了,他那个人茧取的东西是人的头皮,带着头发。至于怎么来适用就不知道了,反正人体的头发这个东西在很多法术上都有使用。以前打仗,尸体带不回去,就是割一把头发带回去。
那个说那老头子怎么买东西的疑问,我还真没想到,也许就是电话找人送来吧。其实这事相关的事情还有很多,这个人的假身份是一百多年一直都这样的,上次估计也是年纪太大了,看上去不像,怕引来麻烦,所以干脆假死,换个年轻点的身份继续修仙。
还有水泥的事情,最底下的清朝人的尸体也用水泥,那时候应该没水泥吧,这个我也不明白,反正是故事而已,别太当真。我改了很多过程,不想泄露出什么真实的信息,被和谐了就不好了,看一个热闹就好了。老头子怎么讲,我就怎么转述好了。可讲完了,言而有信,是我辈的优良品德,多谢捧场,今天就到这里了。
08。挖洞
下面这个故事是发生在山西的。时间上是文革期间。文革的事情我就不用多说了。只是说山西有这么一个小县城叫崞县。不知道豆瓣上有没有在这个地方的同学。
这个县城和整个中华大地千百万个大大小小的城市一样,每天都处在武斗批判大会破四旧什么一堆破烂事中。突然有一天,有一个造反派抓把一个在县城中学门口修自行车的老头抓了起来。因为他们得知整个老头是在抗战解放之后突然出现的,按道理来说,建国那一段时间,全国上下经过了一次大规模的排查敌对特务的活动。
因为当时国民党败退台湾,其实还是很不心甘的。所以他们留下了大量的特工人员,也就是咱们所说的间谍,特务。改头换面,用假身份隐藏起来,不时的搞点小破坏,策反一些共产党官员什么的。最主要的还是搜集一切有用的信息,暗地里为国民党反攻大陆做前期准备。但是这个老头子那个时候顺利的通过了政治审查,因为他就是山西本地人,家是宁武的。日军侵华期间,几乎攻占了山西全境,这个宁武县就在其内。日军在打下宁武县成之后,放纵军纪,屠城十日。宁武县内可以说是鸡犬不留,有五千人左右遭到了杀害。这个老头的全家就都死在那次屠城中。只有他是因为去甘肃还是宁夏什么的一个远地方探亲,才避过了一劫。
像老头子这种事情当时全中国有很多,审查的人也没什么仔细调查。一听口音就是武宁的,假不了。再加上那个老头的每一句话都合情合理,而且一些武宁别的幸存的人也能证明这个老头的身份,所以他就顺利过关了。但是他没有逃过红卫兵小将们的火眼金睛。那个老头被发现出不对劲的事情经过很简单,就是一个红卫兵小将说,自己初中的时候有一次大夏天看见那个老头被别人修车,当时天气热,那个老头穿这一件背心。背心的下摆没扎进裤子里,所以老头在俯身弯腰的时候露出了后腰的一块肉。那个小将说,他记得特别清楚,那个老头的后腰有一块伤疤,大概能有五六厘米那么长,暗红色的。
当时有一些人的父母都是当过兵打过仗在死人堆里滚过了,所以很多人的父母身上也都有战争留下的伤疤。所以一听那个小将的表述,就有人说,那个伤疤是刺刀留下的,这个老头一定打过仗,不是那么简单的,他一定有问题。
这么一说,一群人都觉得是这么个道理。当时战后退役的士兵很多,国共两党都有。特别是抗美援朝之后,天朝当时七百万的军队实在是一个很大的负担,于是很多人都光荣的退伍回乡务农了。
但这个老头却是抗日一结束就在县城里出现的,既不是国民党的被俘士兵,也更不可能是共产党军队里出来的人。最主要的是他对外的简历里完全没有当过兵之类的内容,所以他既然这样刻意隐瞒自己的经历,那就一定是有鬼了。不是台湾老早之前就埋下的特务,那就是日本撤退的时候潜伏下来的间谍。一开始所有的红卫兵都是这样想的。但其实他们都想错了。
老头子一开始什么都不说,问到他后腰那个伤是怎么回事,他就说是逃难的时候遇见日本兵被捅的。红卫兵又问,那你为什么不和组织说清楚,简历的时候提都不提,你是要隐瞒什么!那个老头就没话说了。
于是又是一顿拳打脚踢外加棍棒伺候之后,老头子终于撑不住了,只能如实交代。原来这个老头真的是一个国民党士兵,但他没有什么所谓的使命和任务,他是当年从国军的队伍里逃出来的。后来不想打仗了,就隐瞒身份藏了起来,直到解放。解放后他怕自己在国民党军队里的事情给自己带来麻烦,于是就继续隐瞒,直到文革被人揪了出来。
红卫兵问他身上的那个伤是怎么回事,原来那伤还真的是日本人留下的,但不是在战场上。而是在鬼子的劳工营里。那个老头还真的是山西武宁县人,当年军阀混战,被逼的是在混不下去了,他就去当了兵,为了混一口饭吃。山西人自然而然就进到了阎锡山的队伍里。那个时候山西的局势很乱,日本人刚刚打下了北平,共党占了延安。尽管日本人还没有打到山西,可是山西境内老蒋的中yang军,阎老西的晋绥军,老mao的红军,每天还是你打我我打他,一片混战。再加上大大小小的几百个地方民团,土匪什么的。整个山西就是一团粥。
后来西安事变,红军成了中央革命军的第八路军,阎锡山也归顺了南京政府,山西表面上风平浪静。可是日本人突然就打了过来,局势一下子又混乱了起来。
这个老头子自己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跟过多少队伍了,每次都是被打散了,整编,再被打散,再整编。他上面的连长都死过三四个了,他也混到了排长。最后一次他跟的队伍是从四川北上支援抗战的队伍,带领这个队伍的就是四川军阀中军官派的首领人物,李家钰。他因为本人长得很矮,据说和四娘差不多吧,于是又被人叫做是李矮子。
李家钰的队伍是在抗战之后出川的,当时他带了整整两个满员师。可是经过一系列的战斗之后,他的队伍减员很严重,有些连队的人数还不到满员的一半。于是经过南京和太原的协商之后,李家钰有了在山西当地招兵补充战斗力的权利。
正好当时这个老头的连队再次中了鬼子师团的埋伏被打残,全连百多口的人,只有四十多人逃了出来。于是他们这些老兵就被拆散了,分到了李家钰的队伍里。
当时日本人已经打下了太原,太原会战全面宣告失败。很多中国军队都被打残,甚至一些队伍都被打没了,只能取消番号。但日本人没有停止下来的意思,1937的下半年,日军又开始了疯狂的进攻。中国军队只能固守县城,丝毫没有反击的余力。这个老头所在的家钰部的一个团,就守在长治。进攻他们的是一个日本甲种师团,川岸文三郎师团。战斗的结局是没有什么悬念的,日本人当时一路西进,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这个川岸文三郎师团刚刚打下了平遥城,并且在平遥屠了城,平遥的百姓加上被俘的伤兵什么的加起来杀了好几千人。川岸文三郎师团加威而至,打了三四天的样子就把长治给拿下来了。
日本人进到长治之后,还是老一套,烧杀抢掠,在长治也杀了上千人。那个老头没逃掉,被日本人俘虏了。一开始老头和他其他被俘的兄弟们都觉得这次是死定了,因为一直听说日本人杀俘。后来发现日军没有要弄死他们的意思,还给吃的。只是杀掉了一些受伤的,体弱多病的,把这些战俘和当地一些壮年劳动力给统一关押了起来。
没过几天,他们就给集体押上卡车,送到了太原。太原的同学知道自己家那边有一个区叫万柏林吧,那里有一个地方叫白家庄,是个矿区。当时这一大群人就是被送到了那里。
老头说,他们在那里还遇见了以前被抓到的百姓,被俘虏的士兵,国共两党的都有。反正不管你什么身份来历,到了那里都是一样。都是日本人不要钱的劳工而已,他们的工作就是挖矿。当时山西就已经是全国第一的产煤区了,对于山西丰富的煤炭资源,日本人自然是及其需要的。山西的煤通过铁路线,大量的被运往东北,那里都一大堆的重工业需要煤炭这种燃料,还有一部分被运上船,送往日本本土。这么一大群的人整天的工作就是挖煤,实际上也不像是后来国家宣传的那样,他们干得虽然是重体力劳动,但日本人对他们还不错,起码吃喝管够,住得也算干净,还每半个月都有专人来给他们检查身体健康状况,防止大规模传染病的爆发。
老头子他们就这样没日没夜的挖了几个月煤之后,事情突然之间就有了变化。那天刚吃了晚饭,一群人进了宿舍准备休息。外面来了大量的日军卡车,一群日本人冲进宿舍里开始抓人,专门选那些身强力壮的,老头子就被选中了,押到了卡车上。老头子说当时他们被抓走了大概两三百人的样子。因为他看见外面的卡车少说也有十多辆,每辆车都被挤满了人。车上还有日本兵还有一些帆布盖着的箱子。
然后他们每个人都被双手反绑,蹲在汽车的后车厢里。所以人的眼睛还被蒙住了。卡车就趁着夜色不知道把他们拉到哪里去了。当时有人害怕,说日本人不会是要集体杀了他们吧。有人就说不会的,不知道日本人叫我们干什么去,只是为了杀我们不需要废这么多事。还把我们的眼睛都蒙上,明显就是不想让我们知道去的是什么地方。这样一说所有人就放心下来了,既然死不了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那车开了不知道多久,到了第二天下午白天的时候才到地方。他们一大群人一下车,眼上的布一拿开,就发现自己是在一个山窝窝里面。那里已经有了一些房屋围栏什么的,也早就有了一批劳工在干活。
后来他们才知道,这个地方已经有一年多了,他们已经是不知道第几批被送来的劳工了。原先的那些有山东抓来的,有河北唐山的,还有东北的。甚至还有从蒙古,朝鲜抓来的人,反正哪里的都有。他们的任务很简单,就是在附近的几个山头挖洞。有一些人是在地面上挖洞,不知道日本人是要干什么,也没有什么规划,更不是在挖煤。好像日本人是在找什么东西。
而且以前来的那些人都说,千万别生病受伤什么的,这里没几个月就要增加一批人,就是因为原先的人,那些受伤有病不能干活的人被处理掉了。他们这次来就是来补前几天刚刚处理掉的一批人的空缺。至于怎么处理的,没人知道,就看见车装上慢慢一车人走,等车回来的时候就是空的了。八成是找个野地挖坑埋了,那个时候中国人的命真不值钱。
那些人还告诉老头他们,就算日本人找到他们想要的东西了,估计所有人也都活不了,看日本人这么小心翼翼的样子,一准不会让他们带着这个地方的秘密活下去。而且他们还说了,别想逃跑什么的,以前也有人逃过,全部都死了。光是这周围的岗楼铁丝网就不容易过,外面还有地雷。鬼子还有个百来人的骑兵队,在平原上逃跑,人腿再快也快不过马。再加上这方圆估计几百里都没什么人家,到时候跑得头昏眼花,也找不到一口吃的,有又累又饿被骑兵追上,自然是死路一条。
而且日本人使用了连坐制度,二十个人算是一伍,有一个人逃跑,全伍都要处死。除非你能全伍一起逃跑,不然其他人也会时刻看着你,不会让你连累到自己。可是二十个人里总有胆小怕死的,想要商量好一起逃跑那是不现实的。所以在日本人和自己人的双重监督之下,要是有什么逃跑的念头趁早死了心。不然到时候自己一准活不了,还会连累到其他人。
都说好死不如赖活着,所以明知道继续留下来不逃走,早晚也是一个死,可是没多少人能鼓起拼死的勇气去搏一搏。所以所有人都似乎认了命,只要刀别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就老老实实的每天早出晚归的去挖洞。老头子在那里又挖了三个多月的洞,一直没什么事情发生。但是期间他知道了自己在的这个山窝是什么地方,名字我就不说了,反正这地方现在在山西还是很穷的一个区域,处在吕梁山区的山沟子里面。
后来一大群人很快都感觉到了,也许自己活不长了。因为有个劳工是东北来的,懂一点日语。他说听日本兵聊天,好像日本人在很多战场上打得很吃力,美国人似乎都快达到日本人的家门口了。还有个日本人无意中提起了,可能要回家了,很高兴。
这下子大家都慌了,日本人看样子是要走了,可是日军一走,这么一大群劳工明显就是要灭口的。尽管到现在他们也不知道日本人是要找什么,可是日本人也绝对不会让他们活着走出这个劳工营的。
然后有一天,他们那个伍的人就暗地里找他,试探的问了一下,要不要一起逃走。他就说要跑一起跑,表示只要都跑,他就跑。他们那个伍基本上就是两派,东北来的一伙和他们这群山西本地的。日本人也知道中国人喜欢内斗,故意把来自不同地方的人混在一起,也方便他们的管理。因为被俘的时候他是个排长,山西这边他算是老大。那边东北的也有自己的头儿。于是他就找山西的那群人问了问,所有人也都说,估计没多久时间可以活了,不如一起逃掉。跑不掉是命,说不定就能逃掉了呢。
没过几天他们挖的那个洞出了一次事故,塌方的一块大石头,把一个人给砸死了。老头当时就知道是东北人做的手脚,怕被告密,就先下手为强,除掉了那些不想跟着跑的人。日本人当时也可能沉浸在太平洋战场失利的伤心事中,再说这类事故也是经常发生的,所以都没在意。
然后有一天晚上,他们就集体暴走越狱了。老头子没料到东北人的组织能力那么强,竟然一起暴动越狱的还有其他五六伙人。基本都是东北那一批来的劳工所在的伍。当时的劳工营其实就是那一百多个骑兵再加上最多一个排的步兵看押,可是被关着的劳工差不多有七八百。数量是占据绝对优势的,但因为手里没有武器,所以才不是日本人的对手。
这一下子一百多个人可是乱起来,很快带动了其他的一些营房的劳工。老头子也不知道当时到底多少人参与了逃跑,只记得到处都是人乱窜,日本人的枪就没停过,不停的有人在身边倒下去。后来一些人抢到了一些武器,就开始还击。
最终有一段围栏被推到,不少人从那个缺口逃了出去,又冲过了雷区之后,这些人就进了山区分散逃跑了。老头子在逃跑的时候被日本人扎了一刺刀,当时都没有什么感觉,只知道逃命重要。后来跑到一个河边下了水才感觉到疼,但也顾不上了。好在他家当时是个河边的小村落,他从小水性就很好。他就顺着那水一路漂了下去。
后来的事情就不用多说了,他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上了岸,原地躲了好几天,也没看见日本人的追兵,更不知道一起逃出来的活了几个。靠吃野菜树叶河里的鱼虾什么的过活,把伤养了十几天,才慢慢的在山沟里转悠着走了出来。
等他出来终于遇见活人的时候,一问,他已经到了石楼那附近了。他既不敢回家,那地已经被日本人占领了,也不敢去找自己的队伍,因为实在不想再打仗了。实在又怕万一再被抓住又要去挖洞,再加上身上的伤一直没好。他就一路上到处乞讨着过活,一直在山西陕西河南交界的那块地方讨生活。那个时候像他这种逃荒逃难的人有很多,没人留意到他,他也刻意保持低调,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然后没多久,日本投降了。内战开始了,他依旧是老样子,到处乱转,坚持着活了下去。最后解放了,他就回到了自己老家,没待几年是在吃不饱饭,就去了崞县。后来就是故事一开始的那样。那群红卫兵知道了,也不知道这老头说的是真是假,但也不敢乱下定论。就把他交给了当时的革委会。革委会就直接把这消息告诉了上级。当时全国的纪检法机构都差不多瘫痪了,军队还算好一点。然后上级直接就派军方的人下来调查这事情的真伪。一来是日本侵华的又一铁证。二来,也是最关键的。要是这事情是真的,那么日本人到底是在找什么!
很快军队来的人接管了这个老头,经过一系列的调查之后,认定老头子所说非虚。所以他们很快就接到了新的任务。找到那个劳工营的遗址,查出日军的目的。那些军队的人顿时都傻了,只知道那个老头说可以那个地方是吕梁山区,如果这个可能是真的,那么吕梁山区要找个地方就太困难了。万一这可能要是假的,岂不是更要死,从那个人上岸的地点来看,河南,陕西,山西都能可能啊。这寻一个地点不就是大海捞针吗。
但是命令是不能更改的,军队的人就率先在吕梁山区开始搜寻。直到现在吕梁山那边还是很落后的一个区域,人口比较少,那个时候就更不用说了,人烟稀少,估计土匪都能比当地居民数量多。军队排了两个连,一个山头一个山头的去寻,可是搜寻工作的进展很是缓慢。
这个时候军队宣传部的人在当地打听到了一个消息,觉得很有用,就上报给军部了。当地在刚解放的时候有一个科考队,找地下煤矿的。曾经发现了一个“万人坑”,说是上万人,估计里面也就是几百人的样子。当年日本人在山西屠城之类的事情没少干,很多村庄被杀得一干二净。这样的万人坑被发现是很正常的。当时科考队他们只是上报了这一消息,当地政府派人来简单处理了一下就没了下文。
可是军队的人发现,这个万人坑距离当时最近的村庄都很远,日本人不可能为了埋几口子的人专门赶几百里路。而且这个万人坑在一个悬崖的底部,位置很隐蔽。如果不是科考队当时有一个失足摔死在山崖底下,估计到现在都不会有人发现。而且他们翻阅了当时当地政府警方的报告,上面显示尸体都是一些壮年的男子,曾经怀疑是被日本人集体处决的战俘。
这时军方的人想起来了,那个老头说,日本人经常会外出处理一些已经不能干活的劳工。而这个万人坑如果真的是附近百姓的,不可能没有妇女老人,就算是战俘,这周围在抗战期间也没有什么大型的战斗,同样日本人就算是处死战俘也不会跑这么远的。这样子一系列线索都表明,这个地方很有可能就是当时日本人处理劳工的地点。
然后军队的人询问了老头,他说,日本都是一大早带人出去,知道傍晚的时候才会开车回来,回来的时候人就都不见了。军队的人按照这个线索,根据当时日军的一天正常的车速,以这个地点为中心,划出了一个大致的区域。然后上面的人有排了一个连来加大搜寻的力度。果然,三天后他们找到了那个劳工营的遗迹。那个地方日军人临走的时候已经彻底销毁了,一切都用火烧过,然后上面有铺了厚厚的一层沙土。烧不掉的东西也都搬走,留下的没有什么可以引得起注意的。
所以老远看上去和四周的景致差不多,要不是这些战士走到跟前才发觉有点不对劲,估计没什么人能发觉。战士们发现这个地方也实属侥幸,因为日本人当时是开车的,他们就沿着汽车能跑起来的地方一路搜寻,有了岔路就分头,走到了尽头再回到原点重新沿路去寻,后来才七拐八拐的找到了这个山窝子。
军队的人就派人找来了那个老头,那老头四周看了一看,就很肯定的说,就是这里。虽然几十年过去了,但是地貌特征没什么大变化,他一眼就分辨得出来。
军队的人这才安心了,就把那个老头送回军部照看起来。军方也蛮同情这个老人的,毕竟也是为国家民族拼过命的,就因为当年站错了队,才沦落至此。要是把他送到地方上,估计没几天就被整死了,所以索性一直关在军队里,也能照顾一下。对外就说,不能放人,将来还需要这个老头的协助指正一些地点,毕竟他是目前这个劳工营唯一的幸存者。
老头子临走前还指出了他们当年挖洞的几个位置,军队去查看,发现都已经被日军爆破炸掉了。现在新的问题就来了,他们应该怎么办?地方找到了,接下去要干什么?和日军一样去挖洞?还是在这附近继续自己检查一下看看有什么新发现?
这个时候上级派来了更多的队伍,其中就有大量的工兵部队。他们是来盖营房的,看样子国家准备在这里做一个长久的计划,一定要找出日本人想找的那样东西了。
随着军队一起来的,还有好几个专家,有土木方面的,有地质的,有矿区作业什么的,但里面还有一个穿着马褂的面相猥琐的老人。别的专家都是中山装,这也是当时知识分子的统一服饰。可是那个老头子的衣着却显得不伦不类,让所有的战士很奇怪。其余的那些专家明显也不认识那个老人,那个专家团总是处在这个老头耸肩双手插袖的蹲在一边,不知道在想什么。其余的那些专家就站在另一边,不知道讨论着什么,是不是的还会不解的往老头子那边撇上一眼。
后来所有的人才知道这个老头子的身份,这个老头是刚刚从监狱里放出来。而他入狱的原因是非法破坏国家古墓并私自倒卖国家文物。换句话说,这个老头竟然是个盗墓的。当时那地方的最高的指挥是一个师级的文职军官。这个人现在还活着,百度上也能搜到他,今年人代会他好像还去了,所以这个名字我就不能说了。我就用首长代替吧。
所有人都到齐了之后,那个首长就召开了一次大会。会议的唯一目标就是讨论,日本人的目的是什么,或者直接一点,日本人是要找什么。于是那几个专家都纷纷说了,这个附近早就勘测过了,不会存在什么煤矿之类的,日本人当时也不可能再费时费力又开一个煤矿,那个时候全山西的煤矿他们占了一大半,加上别的地方的煤矿足够他们用了,所以煤矿什么的不现实。
地质的也说,特殊金属什么也不可能,金矿那就更不现实了。地方煤矿来的人也说,日本人不像是在挖矿洞什么的,不过他去看了看,日本人只不过炸垮了那些洞口附近的位置,没有彻底毁掉那些洞穴,他们可以继续沿着地洞去挖,不过清理洞口需要一个周左右的时间。
这时候军队的人就说了,日本人没有彻底放弃这个地方,所以没有彻底毁掉他们挖的洞,也许他们还希望有朝一日能回来,继续他们的寻找工作。可惜美国在太平洋,东南亚等地的军事行动彻底毁掉了日军卷土重来的希望,于是这个地方也就彻底被日军放弃了,直到被中国发现。一旁一直沉默不做声的首长突然问那个老头子,老肖,你怎么看?这时在场所有人才知道那个老头姓肖。
只听肖老头说,看这个地方的风水还不错,双龙抱珠,东面又是仙人指。南面是这附近最高的山梁。地气在这里面自行循环,唯一的那个山窝子出口外面就是三分峰,岔路不大,但对这里面的风水是不错的外单挂。
肖老头这一堆术语一出口,那几个专家都眉头一皱,显然都很蔑视这类江湖混饭吃的人。一个掘坟盗墓的有什么好说的,但看首长很重视那人的样子,他们也不敢出言表达自己的不满。
那个首长一听老头这样说,也有了兴趣,说,这么说这里真的会是一个什么古墓?日本人在找的一个古代大型的墓葬?肖老头说,我只是说这里风水很好,至于埋了什么要挖出来才知道。但我觉得一般不会是墓葬。双龙抱珠的风水不适合古墓,甚至因为这个格局,埋在其中的人的魂魄都不能入阴曹幽冥,落不进五道轮回。因为双龙是一个困魂局,不是埋人的好地方。
这时候有些专家不由得笑出声来,文革当时,光说这些就已经是大罪了。再说,这也太无稽之谈了,什么阴曹地府,双龙困局的,都是封建迷信的糟粕。首长听到这些人的笑声,明显很不高兴,只是冷眼扫了那几个人一眼,没说什么。可就这一眼已经让那几个专家再也不敢出声了。
首长继续问,那会是埋的什么,老肖你能不能猜一下,给我们一个假设?肖老头想了想,说,无非就是金银财宝之类的吧,双龙局本来就是守财的,只进不出,让里面的东西出不去,所以才会有困魂一说。我看了你们的地图,这附近那双龙的山势大体就是一个环,咱们这地方的地隐隐约约都是个方的,正好天圆地方,以前的铜钱就是圆的加方孔,其实就是这意思。反正这里处处都显得是为了保财,我觉得日本人可能实在找宝藏之类的。这我就不知道了,你要问问他们。说着一指那几个专家。
于是首长就怀疑是不是山西本地有可能埋着什么宝藏之类的,所以才引起了日本人的兴趣。但这个问题差不多算是历史上的东西,所以他要问一问史学专家,看看山西太行这附近可能会有谁的宝藏可是史学专家表示不知道,正史不会提,野史传说那么多,他也说,没有一点提示,恐怕是没法下定论。首长也很为难,不知道从何下手。
肖老头这时候说,为什么不想想日本人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中国人自己的地方我们都找不到,日本人是怎么知道的?首长一想也对,关于这里的资料没人知道,日本人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确定这里一定有他们想要的东西呢?
肖老头就继续说,我不知道这事是不是真的,我只是提供一个可能的原因。首长一听这老头原来知道点什么,就问,你只管说。肖老头却闭口不言。首长知道他是为什么,就说,只要你帮国家找到了日本人要的东西,保证以后不在犯法,我可以做主让你从监狱出来。
肖老头要得就是首长的这句话,得到了保证,他也就放心了,他就说,日本人来的那时候,江湖上的人被他们抓走了很多,奇人异士很多人都消失了,有的是自己逃了,有些可能就落到日本人手里了。日本人的目的有很多,有招安为他们做事的,也有抢夺一些古代文献古物的。只要你会一点玄学,或者家里有什么古籍传世之宝什么的,都是他们的抓捕对象。
肖老头那时候年轻,就在山西河南之间混饭。他就知道山西当地很多人都被日本人抓走,然后下落不明,生死不知。他就说了,有一个人家里是祖传的工匠,他就说自己家的先人曾在唐代修过大墓。但这个墓处处都透着古怪。后来墓成了,这群工匠就被集体灭口,一起埋在那个墓里面了。
对,你没看错,这个人的先人也被埋在里面的。可是明显他没有死,这是为什么呢?原来啊,这个以前修建墓地,特别是皇家的,就怕这个盗墓。被盗墓的人找到怎么防止他进去是重要的一点防盗手段,但还有另外一点一向被人忽视。如果直接让这群盗墓的人不知道墓的地点不就更加安全了吗?
可是这么多修建陵墓的人,难保不会走漏风声。于是他们就会再墓地完工之后,全部处死那些工匠。处死工匠的士兵再被两外一批人处死,这样多处死几批人,自然就没什么人知道墓地的地点了。所以中国为什么好多手艺就是流传不下去,比如赵州桥,那技艺现代的人都够呛能达到那种水准。
就是因为最好的那一批工匠都会被召集起来去修墓,完事之后全部再处死,再加上手艺传男不传女传内不传外,很多工匠一死,连个徒弟什么都没留下。这也就导致了我国的工艺水准总是进展缓慢,时不时还有一些手艺失传的很大原因。
可是工匠又不傻,知道完事自己一般都活不了,所以他们在建墓的时候都会心照不宣的留个后门。比如通风孔啊,找个山壁最薄的地方建个假墙挡着啊,把某些部分的墙估计修的很不牢固,或者打薄之类的。总之一切都为了自己日后能逃出去做准备。
所以万一他们被活葬了,埋在墓里面给墓主人殉葬。他们都会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食物和水来坚持一段时间,有时候几天,有时候十几天,一个月。等到外面估计没什么人了,他们就偷偷的开始从里向外挖坟,逃出去。
所以很多盗墓的人,最快捷的盗墓方法就是找到当年工匠留着的后门,这样可以用最短的时候最省力的方式进入到墓地内部。当然能逃出来的人很少,工具自然不会给他们留下,徒手挖掘说不定没挖通就饿死累死在墓地内部了。于是经常考古的时候回发现,有人死在墓地内部之类的,都说是盗墓贼困死在里面,实际上有一些很可能是当年修建这个墓地的工匠。
这个老头当年是盗墓的,他自然清楚当地盗墓界的那批人物。何况这个人还算是个好手,因为祖上是修墓地的,所以他找什么工匠的后门很拿手,于是他去盗墓一般都是很容易的事情,因此也格外出名在江湖上。
既然那个人的先人是修墓的,想必一定会告诉后人关于这个地方的位置之类的,也难保这家人其实早就已经盗过这个唐墓了。但是日本人抓了他也是要再去扫一遍,看看有什么好东西留下了。
首长问,你怎么那么肯定和他有关呢?肖老头说,江湖上的消息传递不比电报什么的慢那个时候,那人家是河南的,但有人看见他最后的出现地点是太原的火车站,上了日本人的车,那车就是朝这边开的。其实都知道一定是被日本人押着去挖什么幕了,这次一遇到这事,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
肖老头还说,他说了,他们家的祖宗当年建这个墓的时候觉得很奇怪,和一般的墓地不一样。我看了看这附近日本人挖的洞的地点,也不是一般墓地应该在地方。所以一想,要是当年他们建的是一个藏宝库之类的地方,那么也就不奇怪了不是吗?首长一听,点了点头,觉得差不多十有八九就是肖老头说的这么一回事了。
这个事后来就是军队各种挖洞,科技也比以前提高了。金属探测什么用上了,找到了正确的地点。还发现了以前的劳工,都是集体埋在矿洞里,炸塌了口子。基本都是憋死在里面的。但是有人的迹象显示活了很长的时间,不知道是出于何种原因。因为双龙局,阴气很重,除了很多麻烦,最后也都被化解了。
但是最主要的是那个宝藏,最后老头走的时候也没看见,不知道埋的有多深,但是他们发现了更重要的东西,相信这个才是日本人主要想找的东西。这种东西当时发现的时候以为是盗墓的,或者工匠的尸体。但是战士靠近突然间就活动了起来,力量很大,伤了很多人,咬死了好几个。当时不知道是什么,现在看一看可能就是类似电影里僵尸之类的东西吧。应该是专门宝藏主人安排在那里看关自己财宝的,但一开始就是僵尸,还是埋进去后期变成那样的就不清楚了。这事一出,所有的相关人员都被送走了,军方完全控制了那个一块区域,现在那个地方都还是军事禁区。
因为中国多战乱,很多古籍孤本独本什么的都流落到日本,可能某本怪力乱神的古书上面提到了这个事情,所以日本人才专门来寻这个东西的。二战的这些邪恶轴心国都对这类事情很感兴趣,希特勒就是个大神棍,纳粹专门有一个部队是干这个的,日本人应该也差不多。最后就没神马结局了,人都走了,还能知道什么。
但是后来传闻新疆和田1987年的僵尸事件,就在这事之后没几年,让人有点联想,也许政府做什么研究,没留神就出事了。当时事情闹得很大,新疆本地人不知道听说过没有,据说后来政府在那里进行了一次核爆实验。
最后说下这个僵尸,其实各国都有传说,这个东西确实存在。佛教里叫饿鬼,中国很多地方县志里都有这类东西的存在,但没人相信,官方更不会认可。有一个比较有说服力的就是马可波罗,就是那个到中国旅游写书的古意大利人。
当时正好是成吉思汗光芒四射的时候,元朝皇帝接见过他,给他展示了一件他们从东欧某个教会抢夺来的战利品。那是从某个不死人身上砍下来的头颅,装在泡满液体的玻璃瓶子里,那个头还是活着的。马可波罗用手指指着他,隔着瓶子呢还,那个人头就马上张大嘴想要咬食他。元朝人说这个东西在那个教会是神器,据说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了。马可波罗把这个故事写进了他的游记里,但他那书里稀奇古怪的事情很多,没人注意这事,因为没人知道他是不是在说谎。后来元朝亡了,这东西就下落不明了。
关于那个宝藏,我有我自己想法。当时黄巢几乎灭了唐朝,抢的金银财宝很多,他手下还有一个先锋部队,据说刀枪不入,喜欢吃人。这个事情正史野史都有,人吃人这是自古就有,黄巢那时候更是发展到了顶峰。什么两脚羊,和骨烂,加把火,不羡羊都是那时候出来的事情。
但是黄巢最后兵败虎狼谷,干掉他的人就是当时河东节度使李克用,李克用是沙陀人,就是现在所说的突厥人。而这个李克用后来的地盘就是从山西开始的往西往北的那一块区域,大本营就是太原。这样什么财宝就容易解释了,他干掉了黄巢,抢到了钱,不想还给朝廷,自己就暗地里藏起来了。而什么僵尸之类的你也许就是他在黄巢的队伍里抓来了的。
以上都是我的猜测,反正故事是完了。还是那句话,当笑话听,都别当真。反正那个地方我查过,确实现在还是有驻军,没人能进去。可是国家是不是真的用什么饿鬼之类的做研究,那就不了解了。反正这类的事情,苏联人,日本人都干过。日本人干这事的地方就是上个故事的地方,东北,当时的满洲。
09。鬼屋
这个故事是发生在2008年。有一个中介找上我们家,请我们家的老头子出马,去浙江解决一件诡异的事情。现在这个行当大家不了解,已经不是那种口口相传的职业了,树大招风之类的顾忌也比以前小了很多。但终究不能光明正大的做广告啊,说什么,我们可以抓鬼啊,我们能够改你祖坟的风水啊,我们能招魂让你和你死去的亲爹对话啊什么的。但是全国很多地方都有干这类活的人,所以渐渐有了一个类似信息网之类的事情。很多类似医院或者寿衣店之类的人都有做这行的中介的人。也就是谁家有了奇怪的事情,他们问一下需不需要这类的服务,然后再联系那些泄阴的人,他们的佣金是从当事人的酬劳里扣除的。
当时这个中介找我们家的时候,说是事主家点名要找我们家,因为和政府合作的比较多,传到了那家人的耳朵里,那家对我们家比较信任。浙江那家是搞建筑材料的,相当有钱,给老头子开出的价钱是六位数的。
当时全国各地我们本家其实都有人在混生活,基本都是接的一些一般的小活。这次那家开的钱很多,也就引起了本家那几个管事老头的重视,于是就从别的地方调了两个人去,加上江浙本地的一个,一共三个人去了那家。那家人是温岭的。再详细的我就不能说了,豆瓣人肉也是蛮厉害的,给事主保密是职业道德,要遵守。
去了那家之后,大体了解了一些情况。那家人是从清朝洋务运动那时候发家的,已经是一个小分支了,他们的本家49年就全部移民海外了。这些留下来的人就熬过了内战又熬文革。因为刚解放,他们把很多家业都送给了政府,也算是送的保命钱,所以文革的时候还好。没怎么为难他们家,就是把他们家的祖宅给收了,分给当地的农民住。后来就出事了。
住进去的人都说那屋子闹鬼,纷纷搬了出来,说什么的都有。有说半夜看了一个白衣服的女人,有人说半夜听见有人唱歌,唱的什么还听不懂,所以都说是鬼音。当地政府就找他们家,问是怎么个情况。
这家人很多年没在祖宅住了,年轻人都不知道。后来家里一些老人才说,以前就这样,但是那些朋友不害人,不用担心。这时候政府的人就怒了,早就闹鬼不早说,可是又不能说什么,当时文革,民间这类事情可以随便说,但没人敢公开宣扬这类东西。
后来这个屋子就被封了,也不让人去住了。直到文革之后,这屋子又还给了这家人。可是这家的年轻人这才知道,这几十年都没人回去过的祖宅竟然闹鬼,老人都不和他们说。于是他们自然要详细的多问了几句,不问还好,一问才晓得,说什么那些朋友不害人,只不过是不敢对外说而已。原来家里历来,很多人都无缘无故的疯了,或者死得不明不白的。所以都知道这屋子不干净,早就没人住了,祖宅基本都是空置的,以前只有一些佣人什么的住,本家人都是住在附近的屋子里。
本来这事就算揭过去了,可是温岭这家人偏偏倒霉催的。他们家的老爷子非要住回去祖宅,谁都劝不住。他儿子无奈,只能随着他了。然后老爷子和他妈就搬去了乡下住祖宅了。
半年之后,他儿子接到了当地派出所电话,说他爹死了,他妈也精神出了问题,让他来处理一下。而且他爹不是他杀是意外死亡,死因医学上的叫什么“心脏碎死”,也就是咱们常言里所说的“被吓死”的。
这个儿子当场就傻了,不用问,一定是闹鬼那传闻是真的了。随后他处理掉了自己老爹的后事,就想解决一些这问题。但海外的本家来人说了,祖宅不能拆,那是他们全族的风水倚仗。于是拿了一笔钱,让他请风水先生处理下。尽管以前都找过,但都没成功过。这个儿子在当地找了一些泄阴的人来看过,也都没什么用。再加上自己的亲爹亲妈的事情,他也实在恼火,一打听,就找上了我们家。
老头子一商量,觉得拿了这么多钱,不能太不负责,所以准备了一下,索性一起住到那家人的祖宅里了。天天白天睡觉,晚上到处溜达。这样一住就是三个月。
这三个月里,什么事情都没有,老头子们用了各种方法,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但是有个老头说,每天自己打坐养气的时候真的感觉出来有点和以前不一样,但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没法静下心来了已经,有点烦躁,没缘由的心情低落。可是又不是什么脏东西影响的特征,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突然这一天,天阴了,要下雨。一个老头在院子里溜达,一转身,看见了一幕让他吓得合不拢嘴。其实泄阴的人很少能亲眼看见实体的朋友,除非你天生的阴阳眼,也就是天眼未闭。基本都是靠着感觉或者法器的帮助,确定朋友的方位。但是这次他亲眼看见了一个白衣的女子,正在直勾勾的盯着他。就在院子的另一头。
老头子呼哨一声,算是召集其他两人。他自己就捏了一张符冲了过去。但是等他冲到跟前,那个女人的身影就一下子消失了。然后一群人就在那女子出现的地点来回查找,朋友经常出现的地方就是她牵挂所在,或者被幽禁在那个地点。所以这个院子的小角落里,一定是有什么问题的。
但是奇怪的事情又发生了,他们一无所获。这怎么可能。这个时候老头子注意到了那墙角的一段围墙。当时夏天,杂草丛生,墙上全是爬墙虎那样的植物,不仔细看还不会发现。那个围墙上的涂料也和斑驳,墙皮都掉了一层。一看是后来刷的,这样一掉,露出来了里面原先的墙皮。竟然是红色的。以前的规矩,皇家才可以用红墙,当然寺庙也可以,因为是神灵,和天子一样都不是凡人。百姓基本都是灰色黑色,大臣也是按照自己的等级来弄自家的宅子的墙门什么。这一点是绝对不能逾越的。康熙的时候很出名的一个案子,就是一个小官逾越了,家门口多放了一个上马石,结果全家被流放。所以这个事情在古代是一点也不能马虎的。
只是不知道这红墙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的墙,要是民国那时候也无所谓了,要是在清朝那绝对是有隐情。但是老头子没想那么多,大清都没了上百年了,这事已经不算事了。只是这个墙引起了他的注意。这家是晚清发达起来了,估计就是为了图个好彩头,偷偷弄了宫里的格局,老头子一看这个风水方位,也不错,招财守业的,明显当年也是找高人看过的。
老头子就抓下来一点红色的墙皮,塞一纸封里,让一个老头子带出去,找人去化验。没错,是科学的手段,化验。过了一天,结果就出来了。其实这压根不算是灵异,用现代的科学就能结束清楚。类似的事情北京故宫也发生过。
那个时候红墙里面加了添加色,这个添加色基本都是铁元素的含量多,所以整体是呈现的红色。这里我用故宫的那件事来做个详细解释好了。一整面墙的铁元素,在某一天,忽然下雨打雷,空气中的电荷瞬间增多。使得这些铁元素一下子有了磁性。大家都用过磁带,录像带之类的,都知道那个东西就是靠的磁性输入到那小塑料带子里。具体的原理你们百度好了。
这里的这件事情里,就是整面宫墙成了一个磁性的录像带。把那一瞬间短短几秒在宫墙前的影像给复制到了墙体上。然后在之后的时间里,每当有条件成熟,空气电离子增多,就可以激发这个宫墙的播放功能。于是在1985年的一个夏天的午后,北京突然雷阵雨。一群还没有离开景点的游客,亲眼看见了那段宫墙前面有几个盛装的宫女走过,然后就是一群侍卫。然后这些鬼影瞬间消失。一时间闹得沸沸扬扬,后来故宫方面就把这一块区域弄得禁止游人入内观看了。原本故宫的奇事就很多,对外开放的游区还不到他原本面积的四分之一。不知道那四分之三里有多少怪事的发生。这个我知道几件事情,以后再说。
回到故事,所以这个温岭人的祖宅里的情况,应该也是如此。按道理来说,天然录影带录下影像的几率很少,但是声音就是很常见的。河北有个兵马谷,谷里多一些铁矿石。录下来的就是不知道那个年代兵马打仗的声音,人沸马嘶,兵器碰撞,足足有半分钟的时间,听上去千军万马,当年的战斗规模应该不小。所以像这类红墙的皇宫,总是多一些灵异事情,有一些也应该是此类的。什么半夜的鬼哭啊,有人无辜叹气之类的,几百年的宫殿,多几个录音带也是不稀奇的吧。
这下子这个鬼影的原因他们算是找到了,想想也是,老年人的身体不好,忽然一个下雨天,看见院子里的人影,有心脏病的不要当场吓死,不死也要精神错乱啊。可是这个老头子的身体不适是为了什么?
有个老头子修的就是住宅风水,阴宅阳宅都有涉及。他看了看这红墙,就说,四周的红墙一定不止这一堵,都是按照方位来修的。这宅子地下应该也埋了什么东西,可以定财气守家业。就像皇宫的建造一样,从地基就做了准备,不是随便就盖的。这个老头子说,地下的东西欧美不用管了,就是石碑,石兽什么的。我觉得问题是出在这个屋子的上面,就是顶棚里。按照宫里的规模,大殿的上面都是按照星宿的轨迹画壁画镶嵌珍珠宝石。
这个老头子就上了屋顶里查看了一下,一会下来拿了一个石球下来。他说,东西找到了,我们可以收工去事主那里交差了。原来这个石球就是传说中的夜明珠,其实就是某种矿石。皇宫里曾经大量使用,夜间照明。因为烛火之类的容易火灾。但是像这类夜光的矿石,也分很多种类,有的是白光,有绿色荧光,也黄色的光什么的。这样你就明白了,不同颜色的光那是因为他石头里面含的元素不一样。所以难保有一些石头不会是什么放射性元素的,或者基本这些夜明珠多多少少都是有放射性的。
于是你知道为什么历来的皇帝为什么都是傻逼居多了吗?一个个看上去都好像有点脑子不好使的样子,一来基本都算是近亲结婚,转来转去都是亲戚艹亲戚。二来当皇帝之前做储君,小心翼翼,十几年或者几十年都生活的很压抑,处处小心,一旦登上宝座,自然就要开始发泄。
第三就是,身边多了一些夜明珠的环绕,每天日夜辐射,你脑子还能转的顺利吗?这个老头发现这个祖宅的顶棚里,都藏了一些大大小小的夜明珠,珍珠之类,摆的也是星宿位。看来这家当年野心不小,但这事被发现了是死路一条,所以他们演示的很好,都是涂黑了,很藏在柱子之类的木料里。老头子也是按照方位去判定,撬开了一条横梁才发现的这个黑兮兮的石球。
于是为什么这家历来多一些疯癫的病人也有了答案,都是被辐射的。看运气,要是你的卧室正好处在这个珠子的下面,你自然就不会正常,要是你经常呆的地方上面什么都没有,你也就是安全的了。那个身体不适的老头子睡的厢房里,正好上面有一颗。一般人根本不会发觉自己有什么不对劲,要不是他天天练气,估计也发觉不了这每天一点点增加的辐射威胁。
最后我们家只拿了一半的佣金,因为这事和灵异沾不上边,按古训是不可以取全财的。那家男主人也仗义,弄了个金匾送了来,是真的“金”匾!算是还上了那一半的钱,也算打好关系,毕竟以后指不定还能用得上我们家的老头子。故事讲完了,和灵异没关系,和风水沾点边。不能总说那些怪力乱神的事情,偶尔换下口味。
10。盗墓外传
我看你们都对盗墓这个事情很感兴趣,我就讲一下我所知道的真实盗墓情况。关于盗墓的小说大家都看过不少,鬼吹灯,盗墓笔记之类的多不胜举。但其实真实的盗墓情况远比故事里要说的复杂许多。没那么多灵异,却更加危险。
本家原来解放前以为生活所困,很多人都多多少少的参与了盗墓,解放后一部分人逃离大陆,留下来的人也有几个仍然从事盗墓行业,后来有人被抓了,被判了。又有人归顺政府,帮着政府盗墓,不对,那叫考古。我所知道的都是几十年前的情况,其实也没差许多,都是几百上千年埋前地下的,你就算再过几十年去挖,还是一样的情况。
首先你们要知道,小说里基本都是扯淡的,然后小说很多典故和细节都是来源于真实的盗墓行当。
盗墓者,南北有别。北方是晋陕冀一带最为活跃,基本被称为:支锅。支锅是陕西一带的方言,意思就是字面的意思,支起锅子,生活做饭,就是搭伙过日子。盗墓者也是如此,天南地北,各怀绝技,江湖相识,结伴掘宝。所以那边的盗墓者叫盗墓不成叫支不起锅。盗墓一无所获,叫走空。
关于山西陕西一带的盗墓,算得上民间盗墓的正统,所以他的分类更加详细一点。为什么只是民间的呢,这个我以后再说。他的人员分类只有四大类:掌眼,支锅,腿子,下苦。
掌眼也叫大哥,是这个团队的头目,负责选择目标,认准盗墓的盗洞打入的位置和角度,还要负责人员的选拔,偶尔也客串一下支锅。
支锅就相当于一部电影的制片,基本就是负责联系买家,提供资金。因为有一定的风险,盗墓很容易掘了水洞走空。一无所获的话,别人的工资你还是要照给,损失你自己承担。
腿子就是技术工人,这点不解释了吧,要是挖塌了,所部人马都要折在里面。所有需要技术和经验。
下苦就是苦力,出力最多,报酬最少。所以知识就是力量,这句话在盗墓界是很正确的。
补充一下上面所说的水洞,盗墓者一般不说幕,死之类的字眼。就和船夫不说翻之类的字眼一样,每个行业都有自己的忌讳。中国古代的墓,分类很详细,也很笼统,大概就是陵,墓,丘,坟,林,茔等。之间没有明显的界限,每类下面又有若干小分类,很多细节不同。
而盗墓者一般都叫这些做“洞”。洞分水火,火洞就是没被盗过的,保存完好的。水洞就是已经被盗过了,或者保存不好,已经进水走气的。显然前者要收获大一些,但也更危险。所以有人说,火洞易被烧死,水洞难被淹死。
上面所说的只是北方的一个分类之一,北方大体按照地域来分有三派。山西陕西,河南苏北,京城东北。河南那边的盗墓称为刨红薯,北京东北的才叫倒斗。很多同学都以为倒斗就是全国盗墓行业的统称了,那是不正确的。
南方的盗墓就简单一点了,大的只有湖南长沙附近,也就是我本家的祖籍。也很容易理解,古代都是北方才是政治经济中心,大的墓地北方多南方少,所以也影响了盗墓的民间发展。南方的盗墓叫盗墓者为土夫子。
盗墓称呼为翻咸鱼,翻肉粽。这里的咸鱼和肉粽都是死尸的别称,因为忌讳,所以土夫子是不会说死啊,尸体啊之类的。咸鱼和肉粽又不同。咸鱼主要是因为古代北方的风俗。咸鱼是经过特殊处理的,保存完好的尸体,一般都是平民百姓,中产阶层。
肉粽都也是经过处理的,因为中国古代其实和埃及是一样的,帝王将相的尸体很少是那样摆在棺材里,都要裹上个七八层,甚至要拿绳子捆上几圈。所以为什么要叫肉粽,很形象吧。
宋人文惟简《虏廷事实》一书中所记载的:“其富贵之家,人有亡者,以刃破腹,取其肠胃涤之,实以香药盐矾,五采缝之,又以尖苇筒刺于皮肤,沥其膏血且尽……”这就是讲的北方辽国人的尸体防腐处理方法,简单来说就是开腹取内脏,咸盐腌一腌。有点像腊肉啊。。。最著名的那个腊肉不是在。。。啊。。。不多说,和谐。
大家可以看出来吧,这是腊肉的做法,不是咸鱼的做法。叫咸鱼就是因为更加通俗,南北通用。北方游牧民族管这个制作腊肉叫“做羓”。因为死人的地位不同,所以羓的叫法也不一样。比如用皇帝来做的腊肉就叫做帝羓。历史上最著名的羓除了北京的那个,就算是辽太宗耶律德光了。大同元年,亲率辽军攻打北宋的辽太宗,突发疾病死于今河北栾城。当时正是热天,随从便将他的尸体“腌咸鱼”了。因为辽国人的风俗,无论你死在哪里,都一定要回祖籍安葬。所以这个咸鱼在北方是很盛行的,逐渐也就传开来了。
盗墓行当的黑话和切口很多,我了解的不多,说点我所知道的。前面说了水火洞,那也只是湘地土夫子的切口。关于坟子的叫法五花八门。土匪出身的盗墓者称墓为“乱点子”,或“钉子”;偷鸡贼出身的盗墓者则将墓称为“冢子”。类似的还有“堆子”、“蘑菇”、“墩子”、“坑”、“洞”等。
盗墓的叫拿陪葬品的金银珠宝,为:借钱花。对这些被盗出的东西,同样有说法。由于盗墓者与文物贩子接触较多,许多隐语和古玩行的行话相通。如将金子说成“地鼠”、银子说成“地龙”、铜钱说成“地蛇”。
盗出来的随葬品都是赃物,古代古玩行里称之为“老鼠货”。盗墓者当然不会这么说,一般称为“水头”。民国时北平盗墓者称之为“出土货”,琉璃厂古玩行老板一听来人这么说,便心领神会,知道这是从墓里刚盗出来的。这样的货,又称“生坑货”。以上部分资料来源自百度,我又不是电脑,记不住这么多。
土匪有黑吃黑,盗墓的也是。往往弄死对方,钱不都是自己的了吗?盗墓的黑吃黑被称为吃私。东北的叫这行为是成地仙,就是同伙把东西都递了出来,然后你把盗洞弄塌,把他困死在盗洞里。也叫活种。
所以很多盗墓组织都是亲属关系,比如舅舅带着外甥,爷爷领着孙子干活。为的就是尽量避免同伙见财起意。
盗墓界对这种吃私行为是很不齿,而且严厉打击的。你如果吃私被发现,等待你的那当然是死亡了。但死和死之间还是有区别的。我知道三种盗墓界处死吃私者的方法,考虑到中午吃饭时间,我就不多说了。反正是很不人道,很恶心的。。。。
盗墓的分类,鬼吹灯上说是摸金校尉,发丘将军,搬山道人,卸岭力士。也不能说不对,只能说不全面。因为自古这个盗墓就是个高利润的行业,参与其中的人成分很杂。上到帝王,下到百姓。
刚刚上面所讲的都是民盗。其实很有帝,官,僧,道,匪,兵等。帝就不说了,挖前朝祖坟的事情,哪个皇帝都没少干,但要掩人耳目。因为这事在台面上来讲是损阴德的,百姓直接管这叫抢阴宅,可见对此的反感。所以正史里帝盗很少,野史里上下五千年,那基本都是一部盗墓史。
官就是摸金发丘那类了,目的各不相同,有为找好东西讨皇帝喜欢的,有为了筹军费的,有为了个人爱好的。
僧道基本一样,都是披着宗教的外衣,因为战乱之时没人给寺庙道观香火钱,出家人也是要吃饭的,不偷不抢怎么办?活人不能下手,那就只能对死人下手了,加上他们的本身业务熟悉,五行八卦,或者达官贵人叫了他们哪代的祖师去坟墓做了法事,他们都知道,挖起古董来自然得心应手。
这里我要说一下最著名的搬山道人,鬼吹灯里所说他们的目的是寻凤凰胆,这尼玛不是扯淡吗!其实他们是很英勇的民族英雄。搬山道人的兴起是在元朝,当时中原百姓苦不堪言,一群道人焚香结拜,要驱逐鞑虏,还给汉人一个天下,让百姓过上人的日子。
那个时候因为元太祖和丘处机的原因,元朝对道教是很宽容的。所以很多江湖上的人也纷纷入了道教,这就更加壮大了搬山的声势和力量。
他们反抗元人的方式很简单,就是去刨人家的祖坟,断他们的龙脉。一来解气,二来可以拿到不少钱财,给起义军当军费。可是茫茫草原谈何容易,到处都是元人的耳目,很多人行踪暴漏,死路一条。加上很多人武功不错,直接就去刺杀元人的官贵。
所以到了最后搬山一脉,已经被元人杀的七零八落,后来朱元璋兴起,搬山归顺了他。相传朱元璋的两大军师,刘伯温和李善长。后者就是搬山出身。搬山一支,现在还有,马来西亚和加拿大。
匪就不多说了,黄金赤眉都干过,红军当年也挖了不少陕西附近的大斗,卖给老毛子换武器。卸岭力士就是其中代表了。
兵最出名的就是民国的孙殿英了吧,不知道的自己百度。也是因为他,盗墓界出了一个新名词,叫做炸坟。以前无论你怎么样,盗墓总是不光彩的,都要偷偷摸摸。光明正大,带着几千士兵去用炸药炸的,他孙殿英算是头一号。
上面说了这么多,也仅仅是盗墓这一个小行当。三十六行七十二当里,没有盗墓。盗墓是属于江湖外八门里的。这个江湖外八门现在已经快失传了,都是以前的说法,民国的时候还有人说道,现在完全是没落了。
这八门,每个拿出来都能单独写本小说出来,实在没时间介绍了。要是这个帖子能活到我故事全部讲完的那天,我再开始讲这个江湖八门。
总之,江湖八门里有一门被叫做盗门。但这个盗门也不是全说的盗墓,字面意思你就知道了,还有小偷。所以基本分两类,偷阳人东西的和抢阴人东西的。前面就是俗称的贼,后面就是盗墓了。
贼这个字出现在春秋,可见其已经是一个很成气候的行业了。我估计自从人类出现文明,就已经有这个行业了。贼又分两类,近身和入室。近身的江湖叫荣行,入室的叫砸门。入室的又有两类,武解和心解。这个后面介绍。我说这么多,就是让大家知道,盗门的分类之详细不亚于现在的大学专业分类啊。盗门的祖师是盗跖。拿阳财的是明盗,取阴财的是暗盗。明盗分荣行和砸门。
明盗里有个出名的人物,民国的燕子李三。历史上这个人是京津鲁晋冀的荣行瓢把子。精通各种盗术,武功也是不弱。荣行里是按照一定的方式来定位你水准的,就好像柔道围棋里的段位那样。荣行的这个称谓就是“铃儿”。
这个铃儿可就是现实里真正的铃铛。据说你要想出师,你就要达到你师傅一半的铃儿数。三年之后你要回来超过师傅或者与师傅相同。不然你就等于自动被踢出师门了,以后在江湖里折手被抓了,也不算是辱没师门。
这个铃儿的来源就是,盗门在锻炼新手时会弄一个木头的假人,穿着衣服鞋帽。你要从假人那里偷钱袋出来。然后假人身上多了铃铛,你偷的时候不能弄响铃铛。慢慢的铃铛越来越多,木头人也开始变得旋转起来,而且逐渐转速加快。
铃铛之间甚至连上了红线。你还是要不弄响那些铃铛而顺利偷取钱袋。盗门最高的段位是七十二铃儿。燕子李三是五十四铃儿。你们可以自行想象一下,七十二铃的那位不知哪朝哪代的高人是多恐怖。
这里你要明白,荣行已经完全没落了,现在街上溜达的这些偷手机什么的小*****,根本不是荣行的人,那些羊肉串子就更不是了!荣行的规矩有很多,定期拜见师祖,要进贡什么的。而且还规定非奸佞邪歪为富不仁者不取。所以他们都是侠盗,不会为难好人和小百姓的。
说来很巧,我们家当年对门就是荣行我们那一区的管事,当然也是听江湖上老人说的,现实里我们很少接触。我就记得我七岁那年,这家人惹了什么麻烦,一群人拿着砍刀堵住了他家门口。当时那家男人不在,家里只有他老婆和女儿。
他老婆抱着孩子就从楼上跳下去了,什么事没有,拍拍土,抱着小孩一溜烟跑了。。。当时我们住的是四楼诶!!!你看看一个荣行管事的老婆就有这个本事,你就晓得荣行的人的水平了。这就是我现实里接触过的荣行的人。
我听说过的最近的荣行人的消息是06年了,东北长春的。那一年和之后的几年,长春好像处理了不少官员。实际上据说是一个荣行的前辈,偷出了这些人的犯罪资料,然后就送去了纪检和检察院。
官官相护不是吗,自然没人管,然后这个前辈就去偷纪检和检察院这群人的犯罪资料往上面送,上面不管就再偷上面的人的资料往上上面送。终于当地撑不住了,马上开始处理这些倒霉的。
相传那几年几乎每个月,那些管事的进了办公室就发现桌子上是某某人的犯罪详细目录,都已经被整理好了,部分重要段落还给用红笔划了出来。他们也不敢不处理,不然就有别人来处理他们自己了。
那一段时间当地算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那位老前辈也有自己的选择,当官都不干净,他只抓那些比如学校豆腐渣工程,贪污老人养老金,强拆民房,害人性命的那类官员,别的他都不理。可见荣行之人的气魄和手段。
再讲这个砸门。砸门所谓的两派,武和心。其实都是一样,都是要开locker,开保险柜。唯一的区别是,武解是用暴l力去开,炸药啊,电钻什么的,锁开了,门也废了,会被人第一时间发现,但速度快。这个没什么好讲的,电影里很多。
心解就是那种高手了,一条铁丝或者发卡什么的,捅开一个锁。拿了东西,关门走人。然后当事主发觉那就不知道是几天以后了。心解的高手还有一个用处,那就是破坏机关。这一点慢慢的就用到了盗墓上,还有一部分用在了保存机密上。
外八门的另外一门叫做销门,也有俗称它是机关门的。砸门这个名字的由来就是这样,字眼上是说砸开人家的门,偷东西,其实隐含的意思是砸的就是机关门。机关门的祖师是鲁班,但他们却不是木匠。
机关门古代就有两个用处,军事上和防盗。军事上他们要设计制造诸葛连弩,攻城车,火箭,弩炮之类。还要制造一些传递消息的小东西。达芬奇密码里那个密码筒就是这样的东西。按照一定的方式就可以打开,方式错误自动销毁。
我国出土最早的密码箱就是西汉年代的,可惜已经完全锈死了,青铜的,不知道里面的结构,用x光才能看出个大概,构造相当复杂,不可复制。所以古人的智慧啊,当人叹为观止。
防盗方面也是两类,一个就是做锁做门,不让小偷能进屋,二就是防盗墓,设计机关弄死盗墓贼。从这里你就可以看出来了,盗墓和机关门俨然就是一对天生的死对头。一个非要进,一个我非不让你进。
关于盗墓,哦不,是说机关门的防盗墓。小说里有很多方法,什么沙井,沙顶天,鬼挡门,石敢当,金刚墙等,都是现实存在的。但经过长期的探索,也都有了相对应的破解方法。古人也都知道,机关久了都会坏掉,木头能撑个几十年,石头金属几百年,之后怎么办?
于是他们想到了生物和化学。生物无非就是豢养一些毒物毒草,在地下弄一个小生态圈,保持生态平衡,可以长久维系下去,一旦外物入侵,什么毒蛇老鼠蚂蚁芥子草笑面菌之类就会群起而攻之,让入侵者死在里面别想出去。这类很难遇见,目前历史上只发现过三例。
化学就更容易了,毒气,强酸强碱,或者干脆封土里掺上炸药,古时候你没电灯,进地下只能点火把。炸药一弄,火星四溅,一准你要点燃,玉石俱焚,要死大家一起死。基本就是同归于尽的方法。
但是我要讲一个很特别的方法,这个事情在那多的《幽灵旗》里出现过。那就是符号学。道家有一个流派叫做符录派,主要的营生就是画符驱鬼。可是这个符咒,黄裱纸朱砂字,怎么就会有这么大的作用呢。去过故宫的人都知道,你站在那个大殿里,从心里就产生了一种畏惧感。
你想象一下,当年上面还坐着一个掌管所有人生死的皇帝,你那种心理障碍可不是轻易能够克服的。你可以留意一下四周的盘龙柱,头顶上雕花棱。那些图案都不是常规能见到的。其实这些就是某种程度上的符号暗示,就是让你怕。
平*****也有这种体会,一个图案你越看越舒服,可是某些图案你看了一眼就不想再看,想一想还是浑身不自在。这些都是符号带给你的影响。
想音乐一样,有些让你舒缓,有些使你紧张,这就是听觉上对你的刺激。而符号就是视觉上的。最基本的符号学就是冷色暖色了,这大家都知道,不用多说了。
所以很多古代专门研究这个方面的大家,就慢慢形成一排,古称:符箓。他们的研究成果用到了各个方面,其中陵墓就是最主要的使用方面之一。
陵墓里用的都是让你畏惧,想要掉头就跑的符号暗示。但是目前来讲,也算是失败的防盗手段。因为几百年,所有的符号都风化脱落了,其作用实在有限。
但这个符号学却是很有趣的一个学问。。。可惜我太笨,学不来。老外的那叫密码学,和我们自己的符号学两回事。很多大企业都请了符号学的人去帮助设计商标,这事我会到处乱说吗?要不然为什么一些品牌再换了一个商标之后立马扭亏为盈了?商标也要讨顾客的喜欢,这在目前的商业上来讲是很重要的方面。
所谓的最佳的防盗手段,其实就是成吉思汗那样。知道我埋哪的人全部杀掉,然后一切地表特征全部毁掉。给你一个方面几千公里的区域,你随便去找吧。我看你从哪里开始挖起。
今天就到这里吧,说好了不讲故事了,今天主要是来拉外传的,没得更了,都散了吧。
11。水鬼差
事情发生在天津和河北的交界区域,时间是中国队世界杯亚洲出线的那一年。
当时是夏天,四五点天就放亮了。那天一大早,有个卖煎饼果子的出摊,五点钟的样子。路上已经有不少人了,都是晨练的和其他的早市摊主。
这个卖煎饼果子的沿着河边溜达着去附近的车站摆摊,忽然他发现在路基下面的河边有一团白白的东西。下意识的他就站在那里仔细的去观望。一旁路边的人也逐渐加入到了这观望的行列中。
终于这个卖煎饼果子的大喊,那是一个人。没错,河边那团东西是个死尸。然后他就报了警,警察半个小时就到场。这个河就是永定河,估计河边和天津的同学应该猜出来这个地方是哪里了吧。
然后警察就很说了,这个地方不是案发第一地点,或者说,这不是一宗刑事案件。因为这个人很明显是被淹死的。永定河水流喘急,估计是上游河北那个地方的人淹死了,被河水一直冲到了这里才搁浅的。
当地的朋友都知道吧,什么永定河,津河每年都会淹死几个人,多的时候十几二十个都有。所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这个死尸竟然身上一件衣服没有,要不是这个死尸是男性,警察都怀疑这是个奸杀案,尸体是抛到河里毁尸灭迹的。
反正警察也说了,河水很急,身上的衣服都被水的冲击力给扒下来的情况也是可能的,所以也没当一回事。尸体就被警察拉回去做尸检了。初步定论就是没有外伤,怀疑是落水至死。
法医验尸之后,提取了胃中的残留物,没有什么异样。排出了中毒之类的可能性。又仔细的检查了全身的骨骼肌肉之类,除了在河水里碰撞造成的擦伤和淤青,没有任何外伤。其余的情况都很正常,一切的事情都表明这个死尸是被淹死的。
于是警方就发了通告,本地的和河北那边的。根据这个尸体在水中的浸泡程度和水速,大概推算出了上游几个可能性的落水点,重点发了协助通报,然后把消息发到了失踪人口那边。这事就算完了。
每年找不到主的尸体太多了,现在人口流动那么大,不可能每一个都找到家属,警察也早就见怪不怪了。
可是这个尸体很特别。大概半个月,当地的警方接待了一个从河北过来的老年妇女。她老伴也陪着一起来了。那老太太说,是在河北那边警察的寻尸启示上看见这事的,看着那照片有点像她前夫。她就过来认尸。因为她前夫的爹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死了,家里就一个老妈,他妈前年也刚过世,家里已经没人了。
警察暗自吃惊,因为这老太太六十多了,那死尸看上去也就四十出头的样子,这显然是一对老妻少夫啊。老太太去了停尸房,一看那尸体就哭了起来,说,没错,就是他。因为她前夫是个重耳,右耳上张着两个肉坠,老太太一看他耳朵就认出来了。
警察就说,那你就认尸领回去吧,好歹夫妻一场,别让他成了不能落叶归根。但是那老太太说的话,把警察给吓了个半死。老太太说,可是我前夫二十多年前就已经失踪了,为什么他这二十多年一点没见着老?
警察仔细一问,才知道,原来老太太的前夫二十三年前就失踪了,当时是四十二岁,河北警察那边都有记录。警察就觉得这老太太是年纪太多了,脑子糊涂了,怎么会有人失踪了二十年,然后突然出现就是一个被淹死的身份,更加关键的是,二十年了,为什么那个人却一点没有年老的迹象。
但是老太太拿出来了他们以前的合照,这个时候警察才相信,如果不是世界上真的有这么相像的人,那就是他们撞见鬼了。
恩,很明显,他们遇见的情况是后者。当年老太太的前夫适合村里一群人下河摸鱼,结果回家的时候就发现,她男人不知什么时候不见踪影了。村里人就急了,因为这个男的水性全村是最好的,就算是溺水,也不可能一声呼救都喊不出来,附近那么多人看着,怎么就不知不觉人就没了呢。
后来村里找人拉网,潜水去找,都没找到,去下游跑出去上百里地,也没捞到。老太太哭了几天,一年以后就改嫁了。
可是如今,这个尸体一下子出现了,完全打破了事情的平静。一方面老太太想要个说法,警察也觉得这事不好搪塞。当时这事已经小道消息传出去了,都说是被外星人抓走了,那个时候什么外星人是最流行的。
最主要的,警方一直不觉得这个死尸是老太太那个失踪的前夫,但是种种迹象却又表明这个尸体就是,不然哪里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身体特征,伤疤,胎记什么,无一不差。
就恨没有什么指纹记录,可以确定一下。不过有了又能怎么样,万一真的确定就是老太太的前夫,那么这个事情要怎么向社会去解释了?
这个时候,天津市局的人来了人,一行里面就有我们家的一个老头。其实老头子不是为了老太太的前夫而来的,而是前几年省里一个高官的公子在上流不远的地方淹死了,尸体一直没找到。
而自从那以后,他爹总是做梦,梦见自己的儿子在和自己哭,说很冷,他爹就放不下心来,总是觉得儿子是死了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可是一直也没办法解决,找了高人无数,都无能为力。
可是最近他听说了这个事情,就和自己儿子联系了起来。于是马上他就找关系,派了省厅的人去协助调查,其实也是想给自己儿子找个解脱。其实官大的人都很迷信,不然就不用各个修祖坟,迁坟弄风水了。
现在常委七人组里,我就知道四个人的关于风水的故事,但是不能说啊。于是一个原本算是平民小百姓的事情,压根不会遭到上级重视的案件,就因为一个领导的意愿,成了大案,有了专案组。这里面就混着我们家的一个老头。
我前面的故事里,所谓的老头都不是特定的几个人,他们是一个群体。他们负责在外做事赚钱,联系同行,发展业务,精研专业,挽救古术。家里面都是一些妇女,年轻人或者很老迈的昔日高手把持家务后勤,后者更主要的是管理整个家族。
这些在外的老头基本都是六十岁左右,五十出头的就算很年轻的了。但是这件事情里的人是家里一个很出名的高手,现在据说已经是掌管中国北方的所有事物的管事,按照古语来说,他算得上是把头或者第一候补族长人选了。
他干过很多扬名的事情,关东军龙脉那个事里的老头子去日本,当年就是专门选了他做帮手。这个老头子当年在天津这单事情的时候,才不到四十岁,三十八岁。英雄出少年啊。
年纪轻是比较好,但是某些方面就显得不够沉稳,特别是这个老头子还是个说话喜欢噎死人的主。当时警察就说,这个死尸到底是不是那个二十年前失踪的人。老头子就说,你们觉得这个世界上能有那么多凑巧的事都被你们遇见了,你们怎么不去买福彩。地方的警察就脸色不好,但也不好意思发飙,毕竟是上级带来的人。
老头子就找那个老太太问,当天你前夫离家的时候吃的是什么?老太太说,是片汤。片汤就是面皮风干之后,下水煮之后的。有点像面条,有豆面,豇豆,什么的。
老头子就拿警察的验尸报告看了看,发现胃里的残留物化验结果就是什么面制的流食。不用问了,就是那什么片汤了。老头子就说,没跑了,就是那个失踪的人了。
警察就说,失踪了20多年,人没变老也就算了,可是不可能这个食物20多年了还没消化掉,再说这个验尸报告说,食物消化不超过24小时。老头子说,你们啊,不是都讲究什么科学吗现在。这就是两个世界之间的事情,不要用你们那个思维思考问题。
警察就笑了,说,你这么个风水先生还和我们讲什么科学,那你说那两个世界是哪两个世界?老头子指了指地下面,说,我们的世界和他们的世界。
警察问,他们是什么?老头子笑着说,你们听说过鬼差吗?其实鬼差这个东西的概念是很模糊的。想必大家也看过不少关于鬼差的故事。基本上都是一些能够通灵的人,充当阴间某些势力的人间代言人。地府的牛头马面那样可以自由出入阳间的东西也被叫做鬼差。所以他的概念是没有定论的。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这玩意中外都有。西方的吉普赛人很多都是通灵啊,巫术啊,又是水晶球塔罗牌之类的卖弄玄虚,其实有一些应该就是那边朋友的话事人。至于所谓的神使啊,先知啊,应该都属于鬼差的行列。所以我觉得世界上最出名的那个鬼差就应该是造大船的诺亚了吧。
老头子就说,这个人八成就是被河神拉去了当了几十年的鬼差,反正阴间用人国家劳动部门又管不着,不需要给他交五险一金,连工资都不用给。二十多年,这个人本身的阳寿用完了,这人就算没有利用价值了,然后彻底死掉了就被抛尸。
警察就嘲笑那个老头,还河神呢,真当自己拍电影呢。怎么不说是龙王爷。老头就咦了一声,说,你们怎么知道是龙王爷?警察就更加嘲笑了起来,你见过龙王爷吗?老头子说,没见过,但是这类事情一般的河神是做不出来的,太损了,倒是很符合龙的性子,本来他们都是残暴没什么人性之说的。
关于龙这种生物的存在与否,一直都有争论。觉得它有的人有很多各种各样的理由,比如十二生肖里,别的动物都是真实存在的,为什么龙确实虚构的。或者西方神话里,龙与凤凰都存在,中原也都有这两种生物,这是巧合吗,还是远古的时候,这类生物其实是比较常见的。
警察听了觉得老头是从精神病医院出来的,因为他的话越来越没谱,先是鬼差,又是河神,最后把龙都扯了出来。于是警察就问了老头子一个问题,也是千百年来,中国人经常思考的一个问题。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龙这种生物吗?
关于龙这种生物的存在与否,一直都有争论。觉得它有的人有很多各种各样的理由,比如十二生肖里,别的动物都是真实存在的,为什么龙确实虚构的。或者西方神话里,龙与凤凰都存在,中原也都有这两种生物,这是巧合吗,还是远古的时候,这类生物其实是比较常见的。
更有甚者能找到很多龙真是出现过的文献,还有一些所谓龙的标本和残骸遗留。而反对观点的人就那么一句话,真的存在,你们抓一条活的来个我们看看。其实我也不能说龙到底是有还是没有,我内心觉得这种神奇的生物是存在的,但我从来没亲眼看见过,尽管网上很多人都信誓旦旦的说自己看见过龙。
福建有一个道家的门宗,有个传了上千年的法器,据说是龙牙,破邪的能力惊世骇俗。后来国家找到他们,拿了那个东西去化验,发现那只是一种南美洲的巨蜥的牙齿。不知道一千年前是怎么样流传到中原的,或者那个时候我国境内还有这种稀少的动物的存在。还有一些说是龙爪的,其实后来发现是鳄鱼的。还有什么龙血,龙须的,都证明是其他生物身上的零件。
但是这个故事里的老头子,是龙派的坚定支持者,他相信龙这个生物的存在,当年他说自己最大的愿望就是有生以来可以亲眼看见龙一次。这个老头子没有理会警察的嘲笑,只是让他们搬来最近几十年所有的失踪人口的档案,又要了最近几年来这一块水域所有打捞起来的无名尸体。他就是想看一看还有没有类似的事情的发生。
尽管这如同是大海捞针,但是好几天的取证调查,还是被他发现了两起疑似的类似事情。因为实在是无法证明,尸体早就被火化或者送去医院当标本了。只是凭借着照片,有两个失踪人员的家属说,有点像他们的亲人。一个是隔了30多年,一个是将近20年。
然后警察拿着失踪人员的照片和两具尸体的照片做了下对比,觉得外貌上都是八成相像,但是不能做进一步的调查。老头子就说,不需要再做什么调查了,一定就是也被拉了做鬼差的人,看这人数不算少,不知道让这群人是干什么呢?老头子就说,他要去太平间亲自检查一下尸体。警方同意了。老头子之所以那么坚信自己的观点,是因为他私下里算过那三个人的八字。用通俗的话来说,这三个人都应该算是那种特别容易被拉下水做鬼差的人。
很多人都受了小说和电影里的误导,觉得朋友无所不能,只要你没防备,就能上你的身,或者迷住你,让你鬼压床啊,鬼打墙之类的。其实这也要看运气的,这个运气不是你的运气,而是朋友的运气。正像螺丝配螺母一样,不一定你们能不能对上。
就比如人茧那个故事里,找某种类型的人不可能是人人都适用的,他只能选符合某一个条件的那些人。强一点的朋友也许条件宽松,差一点的条件就苛刻。但没有什么东西是万物皆适用,随便抓一个就能用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一个宿舍的人,为什么人家都没事,就我天天睡觉被朋友压。很多神棍说什么阳气不足,八字弱,这不能说不对,但这不是主要原因。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你和他对上了,他对你下手最容易。你人吃苹果都知道选一个容易啃的开始吃吧。
但有一点是很多人都不清楚的,那就是螺母之间是会被互相影响的。前不久组里一个八宝山鬼打墙的帖子,如果那是真事,那只能说明几个人里应该有一个是很容易被朋友弄迷路的类型,然后这个人连累了其他人。家里的人叫这个现象是“鸡打鸣”。农村的同学知道,只有天亮的时候,有一只鸡打鸣,马上此起彼伏,所以的公鸡都开始打鸣,这就是同类之间的互相影响。我叫这类事情就是“螺母原理”。最简单的螺母原理就是只要你看见对面的人开始打呵气,马上你也会跟着一起打呵气。
遇见这种事情最好的方法就是几人一组,散开走。马上没有被影响的那组就会回到正常,然后再想办法去帮助另外的人。有一定危险,人数少的情况下不要使用。而且八宝山那事,你们想一想,那半个多小时他们的车到底是开到了什么地方?你别问我,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也许就和这个失踪的人那二十多年所在的地方是一个世界。幸亏当时这几个人没有好奇心,停下车去查看,想必也是车里挂着毛主席像或者观音之类的东西。不下车,人家也不能把你怎么样。遇见这类事情,要不你就破口大骂,鬼怕恶人,就是这个道理,吓唬住他们就行。要不然你就拉屎尿尿到处乱丢,秽物破邪。生理期的妇女同志有救了,你们有最强大的武器,就在你们裤子里。真到了那个时候就别害臊了,拿出来用了吧。
老头子去了太平间,看了看那具尸体,很快发现了一个可疑之处。那个尸体的脚掌上全是疤痕,但都已经痊愈了,变成了一层厚厚的老茧。警察那是验尸,觉得落水至死,这伤疤又都是已经愈合的,少说也是好几年之前的了,应该和落水没有什么联系,所以也没在意。但是老头子就问,你们觉得干什么的人能脚掌有这么多伤疤,而且又全是老茧。
警察摇了摇头说不知道。老头子就说,你要是在河床底下来回奔走二十多年,又没鞋子穿,你也会这样。警察就不说话了,但一看就知道没人相信。老头子说,不信你们把另外两个人当年的验尸报告找出来给我看看。
警察就去寻来了老头子要的资料,他们一翻阅,就再也没人说话了。果然都是和这个人一样,足底有厚厚的老茧和伤疤。老头子就得意的笑了,反问说,你看,你们谁还敢说你们这河里没什么东西?于是现在问题就变成了,这个鬼差在河底下走来走去的是在干什么呢?
警察当时说,难道真的是有什么人能够不吃不喝在水底下走动二十年?老头子说,人是人,鬼差是鬼差。这个人落水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死了,但他的整个肉体却是不能继续被微生物分解腐化的,这就是他的胃里的食物没有被消化,肉体也没有继续腐烂的原因。但是整个人的精神却是没有了,就像是一个行尸走肉。就是古人说的僵尸。
老头子这里说的僵尸和我们电影里看见的那种丧尸是不一样的,中国古代《神异经》有载:南方有人,长二三尺,袒身,两目顶上,走行如风,名曰魃,所见之国大旱,赤地千里。这里说的就是所谓的僵尸之王,魃。就是僵尸有了自己的意识修炼成妖,也被称为飞僵。它能杀龙吞云、行走如风,所到之处赤地千里。
当然这里的这个鬼差,并不是旱魃。因为一般所谓的僵尸都是陆地上的,水中的很少。这也和僵尸的形成有关,毕竟水下腐烂更加容易和不可避免。这里介绍这个僵尸,只是想说明,就算这个生物死了之后,意识消失,新陈代谢停止,但他一些基本的低级生物特征还是会继续的,比如木乃伊的指甲,古尸的头发,还有这个故事里人的伤口愈合和老茧的形成。
老头子仔细了检查了这具尸体,其实不用细查也能判断出来,这并不是高等级的僵尸,因为古人把僵尸分为十等,百度可查,我就不罗嗦了。像这种不腐烂,没有异化特征的尸体,不是级别极高,僵尸自我修炼的结果,那就是这具尸体只是低级的劳动力,有朋友使用特别的方式不让他腐化,一味的劳作下去,说白了就是一具没有思维的人肉机器。
水里的这种奇异生物自古有之,海洋里有人鱼。这个人鱼和传说里的不符,并不是上半身美女下半身鱼尾。这种生物嗜食肉,特别喜欢人肉。相貌及丑,有胳膊有腿,臀部有尾。头上有类似人类头发的黑色丝状海藻,远远的看就好像是一个长发女子。
所以他们经常在礁石上,背部对人,让水手以为是失事船只的幸存者,意欲搭救。等到水手下船靠近,这个生物力大无穷,可以瞬间制服水手,叼着他潜入海底,然后大快朵颐。二战时德国海军曾经抓到过活物,送去给那些疯狂的纳粹科学家做研究去了,据说标本战后被苏联抢走。
而此类生物的尸体残骸经常被打捞出来,基本上渔民是第一时间就扔回海里的,一是说是海神的使者,不能不尊重,二说这类东西嗅觉很厉害,你船上有这个的尸体的气味,会把他的很多同类都给引来的。《山海经》的夜叉就应该是此物。古代传说中的鲛人也应该是以此物做原型加工出来的。就是不知道这个东西有没有泣泪成珠,油燃百年的本事。
淡水里也是有此类生物的,最著名的就是东瀛传说里的河童吧。河童这类东西身材矮小,像是人类儿童,但也是力大无穷,相貌丑陋。头顶有凹槽,内存积水。那个水就是他法力的体现,等到水干涸的时候,也就是这个河童丧命之时。小鬼子的漫画多有涉及,大家也都看过。
我们中国淡水里,这样的东西也是存在的。注意我说的是存在,而不是什么传说。不知道诸位有这个水猴子有没有什么听闻。和河童的描述及其类似,相信应该就是同样一种生物,只是没有头顶的那凹水。这东西无论是在民间传说,还是纪晓岚的《阅微草堂》都是一个很重要的角色。前年南方有个地方就能有人说,亲眼看见了一个水猴子把一头在河边饮水的牛能拖进了水里。后来牛主人去打捞,一无所获。
我们家的老头子就相信,这种所谓的水猴子,其实就是落水至死的人变成的僵尸。水猴子也在民间被说了,是溺死者的怨气凝结所致。老爷子就说,水猴子也许就是水鬼。而水鬼正是什么河神龙王的鬼差。但水下的世界是人类远远不能了解的,正像我们可以登得上月球,发射火箭飞出太阳系。但是我们却到不了自己家门口的海底,不知道那里所发生的一切。
对于风水先生们来说也是一样的,他们可以在陆地上观星象,断龙脉。但他们对大江大河的水底都是不甚了解的。而且水下的风水学说,和陆地上完全是不同的。而且他也仅仅是理论上的,没人实践过。水下大墓少之又少。
老头子也是这样,他其实不关心这些鬼差在河底是干了什么,就算知道了,他也不可能潜水下去打探一二。他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找一下那个可能被抓住当了水鬼的公子,顺便看看能不能断了这个不知道是河神还是龙王的好事,让他以后不能再为非作歹。
对于警察来说就更简单了,原本是可以结案的无名尸体。要不是上级的命令,他们现在都应该不需要加班,可以回家喝酒抱老婆了。这样的奇事他们其实并不关心,警方每年都会遇到这类说不清道不明的故事,好奇心太强你也做不了一个好警察。他们现在的目的只是尽早让这事结束,仅此而已。
老头子就叫警方的人陪着,一路逆水而上几百里,和当地的渔民,老人,鱼把头们打听这个水患。特别留意了那些经常出现漩涡,或者死鱼,浮木的河段。还记下了那些当地从古时候就传下来不要去的危险的灵异的流域。老头子全都在小本子上记了下来。
回来之后,他又根据那三个鬼差的落水点,和大量的地方志,县志总结整片水域,化出来他自己认为的最可疑的地点。但整个区域还是太大了,这不像是在陆地上,有没有你溜达着去看看就行,你要是不确定,挨个去寻的话,时间精力可是任何一个人都花不起的。
正在老头子一筹莫展的时候,他发现了某地的一份县志。说是民国的时候,某处河道大修水利,曾经捞起来一个铁牛。关于铁牛大家都不会陌生,古时候水患尤甚,大多时候都被百姓说是河妖作怪。有时候是河神,百姓就杀鸡再养,有时候往里面扔个小孩妇女什么的。但说是河妖,那就需要镇妖了。一般就是选好河穴,铸一头几百上千斤的铁牛,扔进水里。效果奇特,一般能保住百十年的太平。最出名的铁牛就是山西运城的黄河大铁牛了吧。而老头子相信,这里的河妖很大一部分都是暴虐的水龙。
老头子就想,也许事情可以这样去设想,如果这个东西一直存在,其他人不可能不知道,更何况是风水术更加强大的古人。他们一定会想法设法把这个东西镇住,不让他继续为非作歹。铁牛无疑是最佳的方法了。
于是老头子认为,这个铁牛镇的就应该是那个东西,可是这个东西到底是何方妖孽老头子就不知道了,他也没兴趣去了解。他只是料想,应该是这个东西被镇了不知道几十上百年,但铁牛无意中被后人捞走了,于是乎他就又死灰复然,变本加厉起来。所以老头子就断定,出事的水域应该是在那个县志记载的附近,也就是记载上那个铁牛捞起来的低点附近。
老头子做了一下准备,主要就是配置了很大分量的“阴蛾”。蛾子这东西的特性就是趋光,只要有光亮,就算是团火它也会往上飞,所谓的飞蛾扑火。这个阴蛾就是借飞蛾扑火的隐意,利用同类相吸的原理,它是一种粉末,当然它的原材料绝对不是蛾子了。
而是尸体,尸体去除内脏骨骼,只留皮肉,大火焚之,加入适量的药物和调配好的草木灰,最后研磨成粉即成。这个尸体的选择有讲究,要脱水的新鲜尸体,不可以是陈年旧尸,因为新鲜的尸体,趋阴性是一种本能,不需要后天再加工,比较容易。而尸体主人的年龄也有要求,女性优于男性,儿童优于老人。最好的自然是女婴或者流产的死胎。
这类东西真的不容易搞到,还好有警察的帮助,老头子足足三天才贮备好了十斤粉末。你要问这个粉末弄这么多有何用处?你想一下,方圆十里的水域都要撒一个遍,这粉末少了怎么够用?
而这个粉末的类似用处还有很多,比如道场里的香火烛油。一般都是弄得正常的蜡烛贡香即可,但有时候要祛阴除鬼的时候,香火里就要加入少量的阴蛾。作用很有限,但也是非要不可的。他可以帮助施法人通过他的烟迹而判断出邪物的大体方位,从而保持警惕,有的放矢。说点恶心的,有些道家是祝由术治病,就是烧符化水,让病人喝下去达到治疗效果的。也会在写符咒的诛杀中掺入一定的此类粉末。想一想那些治病的吃下去的都是尸粉,是不是觉得晚饭都要吐出来了。不过自古中国人都相信吃人肉可治病,也就无可厚非了。比如人肉的药引子,或者鲁迅的人血馒头。
说到这个符咒,就再说两句。都张点心吧,淘宝上那些骗人的玩意你也信。四五年前真正的符咒用纸一张都达到了四位数,制造符咒书写用的朱砂的价格更贵,而且很多符咒都是有时间限制的,也就是保质期,因为里面要加入施法者的鲜血之类的东西。你们凭什么以为淘宝上几十上百的那些都是真的?那玩意要是有效,那么那些托关系花上几十万就求一张符咒的人岂不是脑子里有水?一般道家制符,日不过三,超过能力所限,符咒能制造出来,但是自身的阳寿会遭到折损。
你们觉得为了几十块钱,让自己少活几年的事情,谁会去做呢。再加上符这东西的成本越来越高,因为以前那些专门制符纸朱砂以及书写用具的世家族门很多都绝后或者改行了,原材料也越来越少。目前也就江西有一家还算不错,不过也撑不了几年了。所以每一家都在大量的囤货,或者建了自己的材料部门。这都是题外话,不废话了。反正你要是钱多了没地方烧,不如捐给红十字,也别相信淘宝上那些骗子。。。。故事的结局很无聊,我都不想写了,说出来你们都要骂我,一点没有小说里的那样惊心动魄。
一帮子人在船上散阴蛾,老头子就一直附在船舷上,盯着水面看那些粉末。发现了一处地方,有微小的漩涡,那些粉末不是浮在水面上的,而是沉了下去。老头子就知道知道找到地方了。
事后就弄了一个石兽,镇龙所用。沉石兽的时候还在不停的往水中放生活虾。因为“龙落浅潭鱼虾戏,虎落平原被犬欺。”图一个口彩,真要是有龙王也让他暂时不敢动弹。
事情就算这么了啦,究竟有没有用谁也不知道。因为正常情况下,那个永定河每年还是会淹死很多人。只是这个石兽沉下去后的几天,下游多了很多死鱼死虾,竟然还有两位数的浮尸被冲到了岸边。老头子说那都是鬼差,龙王被镇了,不能再操控他们,只能放手了。警方也没声张,谁知道这些人都是什么时候落水的。收了尸体都火化掉了。
你们要结局,就给你们结局。我要想一个高潮迭起的故事讲,都太闷了。
12。 家仙
我同学村里有一个破败的大宅子,从她手机里的照片仅看那个宅子的残垣断壁就知道那个宅子的主人以前是多么有钱了。 话说那个宅子的主人是一个富商,富商积攒了很多的钱财,但是有句话叫富不过三代,富人就想怎么才能福泽子孙后代呢?于是富商出了重金找了一个江湖术士,用法术强行封了一条蛇给他保家。
据我同学说她奶奶小时候那个宅子还很兴盛,富商的后人逢年过节就拿大把的银钱舍给大家,但是邻居却不愿靠近那个宅子,平时那个宅子就感觉鬼气森森的,平时大晴天阳光普照,别的地方都暖洋洋的,可是那个宅子似乎就像太阳照不到一样,大门上朱红色的漆斑驳零落像血,尤其扣动门环时心里七上八下的,总感觉门打开以后里面会蹦出什么妖怪。
而且那宅子的主人每年都要像嫁闺女一样举行一次仪式,场面十分宏大,镇上有名的戏班会请来搭台子大唱三天,各式厨子使着浑身解数做着流水席,只要村民来了,甭管认识不认识,你就敞开了肚皮吃吧,吃完带走也没人管,全家搭着棚子住下也行,要的就是那个气派。
那么喜庆的日子,这个宅子却不披红挂绿,而是一宅子的黑布黑灯笼,天一黑满院子的蜡烛就点上了,还点些熏香,一宅子烟雾袅袅的到像是宅子里仙去了哪位老太,而且夜半时分的时候会从宅子里抬出一顶轿子,八个彪悍劳力抬着轿子不知道去哪,天明时分八个劳力会把轿子在抬回宅子,一分不差的,这就更增加深了宅子的神秘感。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了,宅子仍是十分兴旺,包括抗战时期都没有影响到它。但是万物有尽头,宅子始终无法逃脱衰败的命运,抗战稳定以后就迎来了新中国,然后那个年代就来临了(不说了,大家懂得),那个时候的口号是打倒一切牛鬼蛇神和反革命,宅子的兴旺很容易就引起了红卫兵的注意,他们认为能住那么大房子的一定是地主阶级,是一定要打倒的。
于是他们直接冲到宅子门前喊话叫地主老财出来受审,宅子的主人没开门。几个红卫兵就怒了,这无声的沉默就是反抗,不能容许,红卫兵的头领一个口号,几个红卫兵马上拿来镐头铁锨开始砸门,半小时过去大门丝毫没有动静,几个红卫兵转而开始砸墙,砸的满头大汗,可是墙上连个土都没掉下来 。
几个红卫兵慌了,扔掉了手里的工具就跑回了队伍,红卫兵头领觉得这宅子不简单,但是里面的主人敢誓死抵抗,这还是自己当红卫兵以来没有的,于是他下令从墙头上爬进去,再次冲锋。
这次很顺利,没有遇到什么阻力,几分钟以后大家就在宅子里集合了,宅子的主人看见出现了不速之客立马就走了过来,几个红卫兵马走上前去说你这是对革命的不敬重,接着就反绑了他,屋里的其他人看见了也吓的不敢出来了,红卫兵头领下令让手下去屋里搜资本物品,发现立即销毁,宅子主人家遭殃了,很多名字名画古董砸的砸撕的撕,金条银元也都被搜了出来。
搜遍整个宅子,几个红卫兵跑来报告,说在宅子的后方发现一个贴着封条的院子,怀疑里面也有反革命资本物品,宅子主人一听就说里面什么也没有,是个空屋子,可是他越这样说,大伙就越要搜,一伙人很快就走到了院前。
一个红卫兵上前撕掉了封条,一脚踢开了院门,呼的一下子,从院子里挂出一股黑风,瞬间昏天黑地,满目的风沙刮的人睁不开眼,可是这黑风来的快去的也快,一下子就没有,几人就当是打了个盹继续往院里前行。
院跟普通的院子没什么区别,就是院里挖了个很大的水池,里面种满了荷花,院子里花草茂盛,最里面有间屋子,估计是院子主人的卧房,里面和普通的女人房间没什么区别,床,梳妆台,各色首饰衣物。
几个红卫兵觉得没什么意思,就打烂了屋子里的家具,毁了屋子里的首饰衣物,扭着宅子主人就出了院子,后面挺没意思,就是那些程序,审理,批斗,游街,关在牛棚里折磨,没多久宅子主人就被折腾死了,宅子里的家眷也死的死散的散,昨天还很庞大的家业瞬间就垮了,就剩下宅子主人的老婆和三个孩子了,孤儿寡母的在破烂的宅子里生活着。
女人含辛茹苦的把三个孩子抚养大,老大去城里打工,赚钱了,回家看望母亲,半路上遇到强盗被谋财害命了,老二受了刺激一下子傻了,老三去山上砍柴被蛇咬了脚,为了活命自己砍了几个脚趾,瘸了。
老三也没离开村子在村子里继续生活,娶媳妇生娃,但是好像命运跟他开玩笑一样,家里做什么赔什么,种的庄稼只够糊口,婆娘生了第二个娃以后就病死了,大儿子是天生的残疾,驼背,二儿子才9岁,下河游泳淹死了。
后来村子里来了一个算命的,老三去算命,说您给看看我怎么那么苦呢?算命的一笑,你们的福分都你们祖辈用完了。老三问什么意思?算命的说你家祖辈曾经强封了一条大蛇做家仙,让大蛇给你家聚财挡灾,本来你家祖辈只有二十年的财运,但是大蛇得保你家发财,就借用了你们后辈的福分。
后来大蛇走了,自然财力尽失,数十年被挡在外面的灾难一起发作,你说说你还能不苦么?老三问您给看看还有解救的办法么?算命的说你家祖先造的孽,我有什么办法。而且我告诉你你家这苦难啊还得在熬三代才能熬完,说完算命的就走了。
果然让算命的说中了,这家人真是命苦的可以,子孙后代没一个升官发财的不说,想有个健康长命的孩子都难,现在去我同学的村里还能看见他家的一个傻子和一个独眼一起放羊呢。
至于那个每年一次的抬轿出行和仪式,我觉得是为了感谢大蛇,累了一年了犒劳一下,也带大蛇出门转转,毕竟老宅在家里也不舒服,为什么抬轿带大蛇出去,却不会放走大蛇呢,我想是那个轿子里估计也被下了什么法术,大蛇只要进了轿子就没有任何法力,自然也跑不了了。
13。紫光
这是我一个远房长辈讲的,我觉得他是给我们上思想政治课呢,不过他说他真的亲眼所见。
他亲眼所见的,是他父亲的东家。要说他的父亲,可真是一位义仆,那样的东家,居然也不离不弃。
这位东家与他父亲年纪差不多,稍长一点。从小他父亲,就在这家工作,东家,他父亲叫了一辈子大少爷。
大少爷是属于那种八旗子弟类型的。从本家人看来,恨不得打死他;从外人看来,他是个很和蔼可亲的人。总之,一个对谁都没有坏心眼的败家子。
那时候老爷还在世,大少爷的手段,只能受限制的使用。一次他带着我远亲的父亲去打猎,远远看见一只又肥又大的狗,被只狐狸追得狂奔。大少爷觉得很有意思,俩人抄过去,一枪把狗撂倒了。狐狸也吓了一跳,一下停住脚步,但是虽然不敢上前,却也不愿意走。
大少爷让仆人警戒,自己去看死狗。狗的嘴里,叼着一颗珍珠大小的珠子,微紫。大少爷想伸手拿出来,但是发现那好像不是固体,没办法拿到手。
既然拿不到,不如做个顺水人情,他叫来仆人,两人一起退后,并且向狐狸招招手。狐狸开始不敢动,后来看两人不像骗它,风一样的窜过去,叼起紫色的珠子跑了。
这事大少爷只当做打猎中一个插曲。
几年以后老爷去世了。大少爷开始大展拳脚。他样样精通,最大的嗜好,就是逛青楼。他逛青楼与别人不同,对哪个姑娘,都恨不得掏出心给人家。不上2年,家徒四壁。
大少爷怎么生活呢?工作他是绝对不会找的。他唯一的来源,就是让仆人出去干活,赚点工资回来养活他和大少奶奶。这个仆人,就是我远亲的父亲。所以直到30岁,他还没有结婚。
没有钱,多么体贴青楼也不会让大少爷进。这是他最苦闷的事情,至于平时一家三口(他,少奶奶,仆人)饥一顿饱一顿,他是不在乎的。有一天晚上他正苦闷着呢,忽然发觉门缝里有光芒。他急忙过去,看见了那颗紫色的气体珍珠。
大少爷第一个想到的是狐狸,打开门,大街空荡荡的。他只好回来。这次很奇怪,他用手试着一拿,珍珠慢慢,好像融化在他手里了。
第二天大少爷上街——————他每天没事,就是去茶馆,或者在街上神溜——————将要回家的时候,听见有个脆生生的声音叫他,他赶紧一回头,是个青楼的姑娘。
这姑娘看他的眼神,别提多深情了,大少爷差点哭出来。当天姑娘掏私房钱,让大少爷又舒服了一次。
以后一发不可收拾,简单地说,没有青楼的姑娘不愿意倒贴他的。大少爷款款深情,如鱼得水。但是也只有青楼的姑娘拿他当情圣,其他的女人,包括大少奶奶,还是那么看不上他。
解放以后,取缔妓女。青楼的姑娘都改行了。但是她们每天指头上赚来一块钱,必然要给大少爷5毛。大少爷是个少爷,不是强盗,他不要这样的血汗钱。姑娘们不答应。最后大少爷只好同意,收一点,但是只收生活费,而且不能光收一个人的。
自打大少爷在青楼大受欢迎,仆人才娶上媳妇。娶媳妇的钱,是大少爷给的。
后来搞运动,大少爷本身是赤贫了,原没有他的事。但是一次运动,斗到一个当年的名妓头上,所有人都在台下和名妓划清界限,惟有大少爷上台去,抱着她放声痛哭。当然一顿好揍,但是大少爷挡着,棍棒几乎都打在他背上,而大少爷,身体恢复是极快的。
总之那些年,大少爷护住了不少姑娘,直到我远亲都结婚了,还看见不少老太太,围着一个老头打情骂俏。
80年代,大少爷病重了。病床前除了那些剩下的老太太,就是仆人一家。大少爷咽气的那一刻,他们都看见一道紫光飞出去。
这故事我觉得太玄幻了,一来大少爷有情有义,二来我们那里不止一个做过旁证,所以记下来。
14。太岁
这是旅游的时候,一个道士说的。
这几年经常有关于发现太岁的报道。好像是一种真菌。但是道士不承认,他说这不过是形状比较像。
这话我信,古代笔记里记载,太岁好像就是这样一块肉似的东西。但是并不代表像一块肉的都是太岁。不然,屠宰场不就发了大财吗。
道士说,在道家,现在发现的这些“太岁”,不过属于一种比较低级的草芝。真正的太岁,人轻易得不到,吃了确实可以力大无穷。
他的师父,年轻的时候很希望强壮。所以按照道观中的典籍到处寻找这些东西。二十年下来,真的发现了三次太岁。每次引它出土,都历经千难万险。及至出来了,天空马上阴云四合,一声霹雳,把太岁震得粉碎 。
后来也就死心了。慢慢的悟到,二十年来如果肯下苦功夫,未必效果不如吃过太岁。修道之人尤忌取巧,所以对他的弟子,规定只许随缘,不可以特意去找灵药。
15。求雨
我曾经在野山遇到一个道士。他清修得很辛苦啊,每天除去自己种一点粮食,剩下的时间都在修行。
承他的好意,留在他住的山洞里吃过一顿饭。他告诉我,自从他上辈五代开始,就如此修行了。除非有所成就,除非是为了收徒,否则不许下山。
原因呢。他上代那个道长甲,其实也是在城市里道观中修行的。不过他们这一派属于道家的丹鼎派,对于一些应用性的小法术,会,但是几乎从来不使用。
正因为如此,道长甲很被城里的轻薄人羞辱过。认为你一个道士,不算卦,不画符,成天不就是浪费粮食吗。惟有一个人,对道长甲很不错,就是当地的县太爷。
县太爷是个捐班。也就不是科举出身的。但是这不代表他没学问。不但儒家经典他很精通,对道家思想也有研究。他和道长甲交谈过,认为道长甲很有道德。两人成为了方外之交。
有几个无赖,想占道长甲道观的庙产,无赖上面也有人,府里批下来,庙产是无赖的。县太爷不惜亲自进省,对臬台说愿以顶戴来保道长甲是冤枉的。臬台还算清正,判无赖败诉了。
知府和县太爷坐下仇自然不必说。道长甲对这位朋友那是很感激,不过他觉得自己一个出家人,没什么能力报答一位朝廷官员。不想很快机会就来了。
那一年大旱。清朝时期,遇到这样的旱灾,求雨也是县长的本职工作。他们要官袍顶戴跪在龙王庙前,以朝廷大员的身份请上天降下甘霖。在这个时候,他们绝对是弱势群体,一个应付不善,不但上司要怪罪,就是百姓也可以加以老拳。(当时的确有县长求雨,被暴晒致死的记载)
要说这位县太爷与道士甲的关系。请道长甲出来帮忙求雨那是很自然的事情。但是他没这么做。接连几天跪庙,他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元气大伤,有左右就问他,为什么不请道士呢?
县太爷说自己和道士是朋友,既然知道道士修的是丹鼎,那么请他求雨,就是难为他。求不来,丢朋友的脸,求得来,损朋友的道。自己不能这么为人做事。
道士甲一开始也很担心。要说他求雨虽然不专业,但是到底也会一点。这次大旱他可知道,实在是上天降灾。不要说自己这种涉猎过的人员,就是专业修这一门的也求不来。要想求也行啊,代价太大了。
担心了几天,没人来烦他。他稍微舒服一点。注意力也就转移到他的朋友县太爷的身上,县太爷这几天都不成人形了。后来无意中,道士得知县太爷不来找他的原因。心里很是难受。
第二天正午。县太爷跪在龙王庙前,被头上的太阳晒得好像都要烤出油来。他想再有这么几天不用知府报仇,自己也就完了。完就完了吧,省得受罪了。正这么昏昏沉沉的时候,他恍惚听见四周的人群骚动。跟着有人走到他身边把他搀起来。他定了定神,才看清是道长甲。道长甲披发仗剑,先扶县太爷坐在庙檐下。然后做起法来。
不一会,天上起了乌云。这一下,四周的百姓,连下庙檐的县太爷全都跪下了。道士喝道,快去准备储水的器皿,我只能求这一次雨。大家刚准备好,瓢泼大雨就下来了。
县太爷赶过来向道士致谢。道士不说话,摆摆手扭头就走。县太爷很奇怪,仗着是好朋友,直追过去。他老人家走得慢。等到赶到道观里,看见道士躺在云床上,脸色惨白,地下吐了好多血。小道士一边哭一边收拾。县太爷大惊,急忙上前慰问。
道士说我也不瞒你,今天我逆天而行,阳寿尽了。我死之后,这个徒弟如果不肯走,你帮我教训他,一定要他入山修道,没有成就不可以出山,免得蹈我的覆辙。
县太爷很难过,说帮你要回庙产只是依法办事,没想到你今天舍命相报。道士说不然,要庙产是小事,你拿我当朋友,我就不能不拿你当朋友。
道士死后,果然他徒弟不肯进山,要为师父守孝。县太爷辞职出家,成了小道士的师叔,小道士没办法,只好随他进山了。他们就是我遇上道士的前辈。
道士说:未成仙,先成人。
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
16。 97年北京美术馆一胡同凶宅案
今天我又懒了,弄个别的故事给你们看。。。。
那时是97年五月.全北京正在为白宝山一案投入大量警力.
那天晚上我和一个朋友去钱粮胡同吃饭,回来时碰到了一个那个朋友的熟人.快走近了时我突然觉的他混身是血的感觉!只是一种感觉.
当真走近了打招呼说话时发现什么没有,但还是有那种感觉.而且有一种生肉的味道很浓,之后问朋友.你这个朋友是谁啊?哦.他叫大杨.原来是宣武的,刚搬到这没多久.你猜他住那?住那?就修车铺对面那胡同里的14号院.那可是有名的凶宅,我觉得他住进去后人都不对劲了.
我说你闻到他身上有什么味了吗?朋友回答让我也吃了一惊.就是回民肉店里那种味. 我问:这大杨是做什么的? 朋友说:40多了也没工做.
第二天朋友来单位找我,中午在食堂吃饭时.师傅看见我们二就过来问.你们上那滚去了??怎么一身腥气味啊??当时我们就一惊.后来就把这事说了.师傅和我们那几天.天天去找大杨,可都没碰上.
直到十多天后的一天晚上,派出所让我们出人去看看一起非常怪的入室盗窃.去了后发现,地点就是美术馆修车铺对面那胡同17号院和大杨住的14号院斜对门.
之所以说怪.就是这起盗窃案小偷被锁到屋里了,是治安大妈发现的.
可我们细一问就出了很多问题.第一.这个院有七年没人入住了.一直封着.小偷进去是为什么?第二这个院里三间屋子全被大锁琐死了.而且日久天长.都锈死了!!小偷是怎么进去的?? 他的动机是什么?
可现场连院门口的大锁都完好无损.我们翻进院内发现要把锈死的锁打开真是很费劲!!!还弄碎了一块玻璃,只到把一间屋弄开之后,把里面的人带出来讯问时才发现他19岁还是个学生.不是小偷.身上也只有手电和小刀.他说早就听说这里有凶宅就来探险.
我们也联系了他的家人和学校.最后证实了他的话,我们发现这不过是几乎每天都有的探险猎奇者的其中一个,后来被治安大妈误当成小偷.
但我们对他是怎么被关进屋里的搞不清.所以没让他回去,一直在问他一些问题.他后来吓哭了.说当晚他和几个同学比胆子说去那间鬼屋转一圈在出来.后来就奔那14号院去了,可他们准备翻墙时一个老头把他们叫住了,问他们为什么大晚上的翻人家院子,几个孩子说了为什么.
老头说:现在这14号院有人住了,你们进去不怕人杀你们啊? 说着用手一指斜对面的院子说;那院就我一人住.平时老锁着,反正里面也没东西.你们要探险的话就去那吧.说完就带着几个孩子去了那院.据这个大学生回忆说;当晚那大门真的是老头用钥匙开的.他们才敢进的.
后来老头又打了一间屋的门说:进来看看吧.其他的学生都没敢进就都退到院外了.这个大学生胆大.就进去了,发现里面只有一些桌椅板凳.但全是尘土.就跟这老头说;我们白天没事给您打扫一下吧.你这太脏了.怎么连个床也没有啊??
后来老头只是笑.说.谢谢你了.我救你一条命.你就算给我买个床也不过份啊.这大学生没听懂也没太在意.就在院里转了一圈.又回屋里准备看看.可一回屋再准备出来.就怎么也出不来了.使劲喊使劲摇门才被治安大妈发现并报了警.
我们录完口供.很多人都在会上说这孩子是受惊吓了,有点胡言乱语/好在也没别的事.算不上刑事责任.就让家长领回去批评教育一下,
可一下会.师傅和很多人都不怎么说话了,都抽着闷烟.说这事没这么简单.这孩子被咱们问时都尿裤子了,我这双眼不揉沙子.这孩子说的都是实话!
师傅又问我们你们闻到这孩子身上也有股子腥气味了吗??我说是生肉味.我这句说完.屋里的人都看向我.当时有一个已经快五十的老刑警说:咱们打个报告,在去那个院查查.我绝的肯定有事.
师傅和其他人也都是这们觉的.二天后这件事批下来了.再去查.
17号院又进去了,可还是当晚那样. 我们想查查14号院,可又没实证.所以又是二天下来无功而退.直到第四天早上.一个溜狗的老头早上溜狗.他养的那只狗走到一处草地.突然发疯般的冲向草地然后咬住一块东西不撒嘴了,老头一看是一个肉块!
老头当过兵51年上过朝鲜.从狗嘴里抢出这肉块.仔细一看,他觉的像人肉.就报了警,正好我们打报告在盯这件事.所以我们就接手了.后来经过9天非人的工作,我们又在附近找到了三块尸块.但都很碎.但线索又断了,好像什么都突然消失了!
第十三天,居委会找到我们说十四号院老杨住的二间屋子这几天极腥臭!!刚进六月就招了很多苍蝇,我们这才进到十四号院.那次是我第一次进这个小院,但第一感觉就是极阴冷!!
当时是六月初.二十多度的天.可一进院就感觉混身起鸡皮胳瘩!!直到现在还能记着一个同事说的话:我操!!怎么跟进了屠场似的.大家听了这话后都没在说话.但通过眼神大家能觉的每个人的感觉都不舒服.
进了大杨的那间屋后的第一个警察刚进屋脚下是啪的一声.等他低头看时才发现半个鞋底都泡在血里了!!紧跟着他一屁股就做到地上了.
大家才发现不到20平米的小屋,整个地面全被血泡满了!!跟本就没地下脚!!
那天我们从屋里找出了17块碎尸.2个人的.有一个就在我们进来前2个小时被杀了......
其它细节不便多说. 那个案例共有四个被害者.
我们把大杨抓住后.他说都是自己干的.但是被一个女人逼他干的.他供出了这个女人的名子和一些详尽信息.
我们又查这个女人,可这个女人早在6年前就在14号院被人用刮胡刀片杀死了.大杨根本不认识的这个女人但大杨怎么又知道这个女人这么多事呢?? 而且连这个女人他父母家在那,就连这个女人父母家大衣柜里有什么东西大杨全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还有不可思义的一点.就是在我们出盗窃案的那晚,他正好杀完人.
而那几个学生要翻墙进他家时也正是他分尸的时候.而且那天警察走后,大杨去抛尸,也提到碰上过这么一老头,和那个大学生描述的一样.就连嘴边的那棵痔,都一般无二,
当时那个老头看他背着一个背包.就问用不用帮忙.大杨说不用.老头说;反正帮死人的忙也没什么.
大杨听这话就动了杀心.他本想把老头也骗回家.杀死.但他又急于抛尸,就让老头在原地等他. 可回来后老头没等他.他直到被警察抓都还以为是这老头点的他!!
我们后来又大量取证!!!直到8月我们调查自称住在17号院的那个老头时,发现跟本找不到这么一个人.但也有人说这个人是个传教士,以前在宣武门教堂见过他.但一直都没查到这么个人.
案子是破了.但每个人心里都很沉重.那个踩了一脚血的警察小我三岁,现在以是个商人.前二年聚会聊起这事他的脸都立马变了.
但这个案子确真的有很多直到现在还没完全解开的答案.而且真的很怪!!! 当年经手过这事的所有人私下都把这案子定为跟鬼有关系.也当个鬼故事来说.有的越说越神,但当年基本真实就是这样.
就在前些天我还和几个以退休,经手过这事的老同志聊起来过,他们说直到现在有很多事都没弄明白.......
17。盗门
这个故事发生在解放初。河北,邯郸。1951年。那是一个寒冬的下午,一家杂货店的老板带着两个活计,把一个老头子送到了当时成立没多久的公安局。当时中国正在朝鲜和联合国军死掐,所有的政府机构基本 属于军管,战争期间,军队最大。再加上什么特务还有漏网之鱼,所有的公安的视线都集中在和战争相关的方面上,防止敌人搞敌后破坏。
所有值班的警察看见了这几个人,一开始以为是杂货店老板抓到了特务,一问才知道,这是一个小偷。所有警察就没太在意,收监处理,做了备案。等有时间的时候再处理。
可是杂货店的老板支支吾吾,警察一看就知道他有话不好说,就问了,你有什么事情赶紧说,不要耽误我们办公。那老板就说了,这个老头是个惯犯,一直在周围几个县城流窜作案,以前就被抓到过,可是不知道怎么又出来了。
警察就生气了,说,那是国民党反动派和日伪军的无能,我们是人民公安,在我们手里还怕他跑了吗!那老板说,不光是这个,我听别人说,前清的时候他就是个贼,一直没人抓到他。
警察就笑了,说,没人抓到过,你们怎么知道他是小偷。那老板说,你听,你听。
这个时候警察就听到那个老板在不住的咳嗽,一开始进屋子的时候就开始咳嗽,一直以为是冬天,那个时候人的健康状况不太好,又是一个老头,痰多肺痨,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现在一想,似乎这个老头子一直就这样低声咳嗽,没停过。
警察再仔细一看,这老头子满脸的褶子,估计七八十都有了,那个时候能活到这年纪实属不易,可是他那张脸脏不拉几,浑身还有一股子酸臭味,不知道多久没洗澡了,怕是身上还有跳蚤虱子,真不知道这老头子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于是,警察下意识的往后躲了躲,就问那个老头,姓名,年龄,籍贯地址。老头子一问三不答,不出声,再看眼神都似乎是死的。
警察就觉得这老头子怕是老年痴呆,什么惯偷,就这病怏怏的,还不停的咳嗽,都快八十岁了少说,能偷个屁啊!一定是那老板台夸大其辞了。
于是警察又问了几遍,老头子还是那个样子。他更加觉得这老头子估计是耳朵都聋了,不然怎么会丝毫没有反应。他就一挥手,叫人把老头子先关了起来再说。
第二天,拘留所点人数的时候发现老头子没了!关在一起的有二十多个人,没人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再看门锁和窗户,也都是完好的。外面还有四五个配枪的巡逻警察,院子里还有站岗的。但是人就是这么没了。
马上,当天上午,就引起了警察的注意,派了专门的人爱处理。其实他们一开始觉得是内部被敌人渗透了,不然不可能人就自己跑了,一定是有人放走的。可是在几十个人眼皮子底下放走一个老头,还没有人察觉,这太不可能了。
而且他们还认为,这个老头子身上一定有什么秘密,不然不会有人愿意这么悄声无息冒着危险放走他,难道他是蒋美那边的特务?专案组就在这样一个个的猜测中成立了。
当时公安的人一查牢房就知道,这个老头子是自己跑掉的。因为很明显那个牢房的窗户栅栏有几根的灰尘有一些痕迹,看上去就是什么东西穿了过去。可是两条栅栏之间最多不到十公分,那个老头子虽说瘦小吧,但也不至于十公分的宽度都不到吧,更何况一个常人的脑袋直径都要超过十公分了。
这个时候警察办案组里的有一个人,觉出来这不是什么反革命案件,而是遇见江湖上的人了,所以就说了,不要折腾了,我知道去哪里找人了。下午的时候,他就去了附近一个监狱,正式关押犯人的地方,提审了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这个案件的见证者,但不是我们家老头子中的任何一个。他是后来被释放了,我们家一个老头拜他为师学手艺当徒弟,他有一次无意说出来的这个故事。这个老头子后来回到家就说给了家里的后辈听,后来这些后辈也长大了,慢慢把这个故事传了下来。
这方面大家有一个误区,就是各门各派之间互相藏掖着自己的本事,其实这只是一个同行之间,但随着时代的变迁,渐渐的也变成互相学习共同进步了,因为再这么保守下去,大家迟早要一起完蛋。而对于不是一个领域的行当来说,那就是更没那么多讲究了。
讲究的只是公平。我教会你一些,你要教会一些你自己的本事。当然,教授的这些是彼此都需要的。当年这个老头是个采中药的,也算是半个郎中。是因为采摘所谓的珍惜药品走私出境被抓被关的。他采的那个玩意就是灵芝。
这时候大家明白了吧,我们家那个老头子学的就是人身灵芝太岁之类修道需要的药品的生长习性,方便自己以后的采用。而这个老中医从我们家那个老头子身上学的是养气,就是餐风饮露,辟谷之类的那一套。出门在外,进山四五天不进食是常有的事,怎么样保持体力是门大学问,不是每一个人都是贝爷,逮什么吃什么,随时补充蛋白质。
当时这个老头被从牢房里提出来,吓得都尿了,以为自己要被枪毙,后来一听是政府找他帮忙的,乐得差点没跪下。老头子一听这个事,就说了,那个逃跑的人用的是缩骨功。
缩骨功这个东西说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其实原理很简单,就是折腾。从小就折腾,一个是尽量让自己身材矮小,不要张高,长胖那是更不行的了。然后把身上能拆开的关节没事就拆下来,再按上去。时间久了,你就可以利用自己身上的肌肉,而不需要手的帮助而轻松拆装自己身上的各个零件。很多电视真人秀都有这类的东西,但都是最基本的软体功,靠得主要是身体的柔韧性。
中国以前那些练锁骨的人,江湖上叫他们地牛儿,或者泥螺蛳。地牛儿和泥螺蛳就是我们所说的蜗牛。因为这种生物是没有骨头的。练缩骨功的人不是真没有骨头,他们是灵长类哺乳动物,怎么可能没骨骼呢。而是他们从小还要服用一种特殊的药物,可以使骨骼变得很柔软,部分骨骼可以达到一定程度上的任意弯曲。
警察就问老头,你对他们这么熟悉,你能找到他不,虽然不是什么特务,但你从牢里跑出来,一定要抓回来,不然政府脸面在哪里。
老头子就说,练缩骨功的人自己活不下去,因为骨骼的原因,不能做体力活,甚至摔一跤都能断上十几根骨头,命比纸薄。他们一定要加入什么帮会组织才可以立身活命。而江湖上只有两个地方才会收留这种人,一个是变戏法的,另外一个就是。。。
没错,我以前提到过的,盗门!
老头子当时就说,不用想了,那老头一定是盗门的,看年纪这么大,说不定还是个人物,只是奇怪,身手应该很不错的老家伙,怎么可能被几个杂货店的活计给活捉了。
后来警察找来杂货店的人一问,老头子又发现了一个重要的线索,就是那个老头子的咳嗽。
杂货店老板自己也说了,就是因为那个老头的咳嗽,所以才想到了是那个传说中被抓到又越狱跑掉的老惯偷。因为当地周围几个地方,都相传有这么一个老偷儿,官府抓不住他,就算抓住也关不住,是个老肺痨,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在咳嗽。
当时那个老头很关切的问,那个老头子咳嗽起来的声音是咳咳咳的,还是吼吼吼的。杂货店老板一时间没明白,说,啥?
警察也好奇,问,有什么区别,不都是咳嗽吗?老头子说,不一样的,要看是他咳嗽的声音是大还是小。
杂货店老板就说,是那种低沉的咳嗽声,声音不大也不响。老头子一瞬间就明白了,原来那个老头真的是盗门的人,但也是曾经而已。因为没猜错,那个老头是已经被踢出盗门了。
警察很不理解,就问这个咳嗽是什么含义在盗门。老头子说,在前清的时候,官府对付这种屡教不改的惯偷会用一种江湖方子,就是让两个身强力壮擅奔跑的衙役一边一个架住那个小偷,快步行走百余丈。等到那个小偷累得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这个时候就端来一碗掺着秘药的热醋,很大的一碗,直接给那个小偷灌下去,灌倒一半的时候让衙役猛地在背后重力拍击小偷的后背,一边拍一边醋还是不停的灌下去,然后小偷就一定会被呛得咳嗽不断。醋进到胃里,呛到了肺里,药效一发作,这个咳嗽就成了终身的顽疾,再也治不好了。以前偷儿都基本属于盗墓,不是近身偷盗,就是晚上溜到人家里,只要他那咳嗽停不了,就会被人听到,引起注意。至于那些盗墓的,抓住就砍头,连醋都省了。所以如果一个惯偷被用了这个方子之后,从此以后这个职业生涯算是被终结了。大家听到这个咳嗽的声音都会躲得远远的,你还偷谁去,只能偷聋子的了吧。
警察一听都傻了,原来还有这个说法,但这个和被踢出了盗门有什么关系。老头子说,官府是为了让这个咳嗽作为警示百姓的工具,所以用的药是生猛的,所以这些人咳嗽的声音是很大的。但是盗墓踢人出门,不能让那个人重操旧业,却也不能断了这个人今后的生路,不然一个小偷谁会雇佣呢。完事不能做绝,所以盗门的药是不同的,只是咳嗽,声音却不大,听上去像是肺痨,不会让别人察觉身边此人是个贼曾经。
老头子说,按照杂货店老板的描述,我知道该怎么找人了。警察说,去哪里找?老头子说,送我回监狱吧,我知道一个人能把他找出来,那个人也被你们关在里面。老头子去找的人就是盗门当年在河北的管事,是在日军时候偷军粮被抓关起来的,后来一解放,监狱和里面的犯人都被gcd接管了下来,政府的人一审查,没大事的都放了,可你一个贼王自然是要继续关下去的。
老头子就和那个盗门的管事说了这个事情,就问,那老头年纪那么大,一定是你的师爷那辈的,又被踢出了你们盗门,却一直在这附近行偷窃的事情,你们盗门却不管,这不太像你们的行事风格。这个老头你一定知道,你给我把他找出来,政府的人说就把你放出去,但不许再做本行,再被抓住就送边疆的农场种一辈子的地。
盗门的管事回去想了一晚上,第二天说,我找不到他,但我可以帮你查一下,也许他自己会回来自首。警察就说,放屁,都跑了还会自首。盗门管事说,我写点东西你们贴出去,他如果愿意自然会来自首的。然后他就写了几张字符,让警察去某街的什么广告牌子底下贴上,那是以前盗门消息的传递站。现在盗门几乎灰飞烟灭,但如果那个老头子看到了,他会自己做选择的。
那几张字符就是盗门自己的文字,用各种符号传递不同的消息。那个管事的上面只是说,政府要拿你,不要躲了,你进来,管事可以出去,你不是盗门的人现在,所以怎么做你自己选。贴出去三天,那个老头子就来自首了。然后,后面我的话,说出来要被打。。。。你们一定都好奇,这故事和灵异没关系啊,没错!诸位听下去。
那个老头子就问老贼,你为什么被杂货店的人抓了,你本事不至于啊。老贼说,饿得不行,偷吃的时候睡过去了,醒过来就被抓了。后来一想进牢里可以吃顿饱的,饱了就能逃出去了,所以就不反抗,跟着他们进来了。老头子又问,你是被盗门扫地出门的,你是因为什么。老贼说,因为我杀了同门。老头子就奇怪了,说,盗门弑杀同门要处极刑的,你怎么没死,而且你这样大摇大摆的在附件还干着偷鸡摸狗的生意,盗门也没有管你,那是为什么?老贼下面说出来的这个故事,才是我要讲的故事,一个灵异的让人发毛的故事。
18。成龙
1911年,老头正在壮年。一天他大街溜达,寻找目标。忽然在一个墙角处,发现了自己盗门的联系符号,上面说有个大买卖,需要人手,地牛儿,旱泥鳅。正是招他这样的人。
于是老头子就按照上面的指引,到了城外的一个土地庙。去了之后发现已经有四五个人在那里了,准确的说是四个人。第五个人已经是尸体了。都是盗门的,所以也不罗嗦。那些人说,本来计划好了,但前几天那个人死了,人手不足了,所以才临时招一个人。老头子就问人怎么死了。
那群人说,这是个旱泥鳅,晚上他们出城的时候遇见了溃兵,有个当兵的以前也是江湖人,看出他们是盗门的,就想拿下,结果两边一交火,盗门的一个人中枪了,逃回来没多久就死了。
1911年中国正在内乱,武昌起义,辛亥革命,军阀混战的,到处都是死人,兵杀匪,匪杀民,民杀官,官杀兵的,每天都在上演,这类事情多不胜举。旱泥鳅就是刨坑挖洞的,泥鳅在河里就是钻在烂泥里,这类人在陆地上专门挖洞,是掏洞的好手,所以被称为旱泥鳅。
当下那老头就明白了,什么买卖需要掏洞的和他这类善于钻洞的,一准是地下的生意,地下什么生意,盗墓呗。老头子一问,在什么地方。不远,就在河南,项城附近的一个县城。于是老头子就跟着这伙人去了。
事情一切都很顺利,原来这些人前期工作都已经做好了,一到地方就开始干活。当时他们都是天黑出发,老头子也不知道是盗谁家的墓地,盗门的规矩是少问多干,这样万一以后被官府抓到了,拷问之下,受不了要招供,也没什么可招的。所以老头子他们几个人之间都没有互通姓名,只是验证了盗门中人的身份,一切都用外号称呼。
就这样偷偷摸摸的干了好几天,老头子隐约察觉出来,这次的事情不那么简单。因为他们盗的这个墓似乎是个大主。而且是在一个家族的祖墓里面。这类墓地一般都有人看管,也就是说后人都在附近居住,所以很危险,随时会被发现。一般盗墓不会选择在这里动手,没人会在衙门门口偷东西的吧。你这样跑人家祖坟里盗墓,被发现还不被人活活打死啊。所以他们万分小心,一切从快,想着干完就溜。那天傍晚,这群人又准备出发了。这时候他们那个带头的说话了,说,今天我们就能挖到主坟的墓室里了,我希望大家按照我们以前说好的那样,不要拿里面的东西。
老头子就蒙了,盗墓不拿东西,谁给钱,再说,以前说好的什么,他怎么不知道。那个带头的就说,我们是受人雇佣来的,一开始都说好了,就是去那家人墓里煮红薯,不拿叶子。但事成之后,雇主会给我们一人五百银元。
煮红薯就是毁尸,叶子就是墓里的随葬。老头子这才明白,这次盗墓不是求财,是为了私仇。不知道谁这么大仇,要毁人家祖宗的尸。不过只要有钱拿,也没什么好说的,盗墓本就不是道义的事情。
当下他就同意了,一群人就出发了,可是他们没有想到,等待他们的是什么。他们只有三个人进去了,另外两个大个子在外面望风。他们一进去就发现这家应该是官宦人家。墓里面排场不小,看那个布局就是当官的。
棺材也不俗,用料做工都相当讲究。这些人自然没那个闲时间去欣赏这个墓室,而且一看四周也没什么金银。于是三个人就收敛了精神,准备开棺。三个人里一个是那个带头的,另外一个是个六十多的老头,家传的就是盗墓,是专业人士。
那个老头围着棺材看了看,敲了敲,就说没机关,可以开。但他拿出一个钻头和摇杆子,先在那棺材的合缝地方插了进去,打了个洞,点了蜡烛靠近那个洞口,观察了一下,又说,没事,没毒气,开棺。
然后几个人合力就打开了那个棺材。开了之后他们发现这个墓主人死了也没多久,一定不超百年了。因为尸体上盖着的那一层锦被看上去还和新的一样,时间久了早就氧化没了。棺材里面也没什么太大的异味,看来尸体保存的不错,还没腐烂,可能脱水已经成了干尸了。
然后几个人就把锦被掀开了,一看果然是一个当官的,穿着清朝的官服,再一看那个补子,是三品武官,上面是一只金丝环眼的豹子。果然这家人来头不小。
这个时候老头子就下意识的把手里的火折子移向墓主人的头部,想要看一看这个人是什么摸样的。没想到,这一看出了事,把老头子吓得几乎手都没有把持住,把火折子给掉在地上。
你们猜,他看见了什么。老头子看见那具尸体的脸上密密麻麻的张着一层东西,他还以为是尸毛,那刻不是一个好预兆,尸毛的尸体很容易尸变,这不用那个世代盗墓的老头子说,每个人都知道。可是再仔细一看,竟然是一层细细的鳞片。老头子当即就吓得叫了起来,说,是妖怪。这个时候,带头的就拉住老头子,说,别怕,就是一种尸变,不是妖怪。赶紧干活。老头子强忍着极大的恐惧,哆哆嗦嗦的去摸工具,可是忽然注意到,那个盗墓老头变天没说话。
他朝着盗墓老头那边一看,看见盗墓老头眉头紧皱,正盯着带头那个人看,一看那眼神就是不善。很显然,带头的也发现了,他就问,咋了,老瞎子。盗墓老头带着老花镜,所以都叫他老瞎子。老瞎子就说,操你妈的,这到底是谁的墓地,你是不是想害死我们!带头大哥就说,你管那么多,煮完了红薯我们就出去拿钱了,我还能怎么害你们。
老瞎子说,煮你妈了个逼,煮完了这个,我们每一个人都要死,你快说,这到底是谁家的墓地。这个时候老头子也慌了,说,我不干了,我要出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瞎子说,你没看见这红薯脸上那层鳞,这红薯的四肢和胸口一定也张了鳞,他只是他妈的要化龙升天了,你把龙给弄死了,你还想活下去吗!
老头子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怎么就是龙了呢,可是一看这尸体的鳞片,他也知道这绝对不寻常,可怎么就成了龙呢?这明明就是个人啊。老瞎子说,人死了埋在地里,就两种结果,烂掉和尸变。尸变分很多种,最罕见的一种就是化龙。等到一具尸体全身都是鳞片的时候,会引来天火。就是雷击,前两次都是天劫,如果能避开这两次雷击,那么就等第三次雷击就好了,第三次是一定会被击中的,击中就灰飞湮灭了,就表示升天了,尸身已经成了真龙上天如海了。
但是如果前两次被击中,就一切徒劳。但无论这个尸体能不能成龙,但你要是在龙成之前坏了他的真身,,无疑就是杀了龙。屠龙的后果是什么没人知道,但一定不会是好事。还有一种可能性,就是埋葬的地点是大河大川附近,那样化龙的时候可能是雷击引起的泥石流或者山洪。尸体会随着水流入江入海,成为水龙或者海龙。这是和前者天龙的区别。
老瞎子简单的解释了一下,最后着重的说,化龙的后人都是显贵,如果是肉身真的成了真龙,后人必当是九五之尊,千秋万载。虽然这个人现在离着成龙还差一步,但他的后人必然已经是大官大贵之人了!所以老瞎子就问,说,这是谁的先人。
带头大哥,笑了笑,说,真的,你们别管,毁掉这个尸身,给你们双倍的钱。老瞎子就怒了,去你妈的,命都没了,还要什么钱。说着两个人竟然就打了起来。
就在两个人打的时候,老头子瞥见在墓室的一个角落里,竟然有两团荧光,绿莹莹的发着光。老头子把火凑上去一看,吓得叫了出来,说,都他妈的别打了,这里面有猫!不错,那两团荧光正是一只猫的眼睛。一只通体黝黑的老猫,没人知道这猫是本身舅子墓道里的,还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大家都知道,这个猫和尸变的关系,别说猫碰到了尸体,就算是从尸体上面跳过去据说都会引起尸变,更何况还是一只黑猫。
于是那两个人就不打了,都盯着那只猫。带头大哥随手摸出了一支小刀子,想要飞刀结果了那只黑猫。可就在他甩出那只飞刀的时候,墓里一下子起了一阵阴风,瞬间几个人的火啊 ,蜡烛什么的都灭了,可是老头子手里是火折子,被风一吹,反而越发亮了起来。
所以的事情都是发生在那一瞬间,也许只有老头子看见了,因为那两人身边的火光全部都被吹灭。只看见带头大哥的飞刀没命中,猫真的从棺材上面跳了过去。老头子借着亮光,清楚的看见那个药化龙的尸体瞬间就睁开了眼睛,竟然比手里的火折子还亮。老头子下意识的转身就跑,顺着盗洞就往回爬,好在他是软体功,在那窄窄的洞里爬得比常人要快。
后面的事情他都不知道,他只是听到了,那个带头大哥说了类似什么,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然后老瞎子就大叫,你疯了。。。然后就是爆炸声。这个时候老头子已经爬了一大半,幸运的是爆炸没有弄塌盗洞,所以他顺利的爬了出去。一出去,看了那两个望风了正焦急的低声交流,一见他出来了,说,里面怎么了,怎么又爆炸的声音,他们两个呢。
老头子摇了摇头,两个人就知道不妙,再者爆炸了一定会引来附近的人,摇摇的看去,似乎林子那边已经有火光和狗叫的声音,人影稀稀疏疏的正在靠近中。
几个人也不方便再交流,撒腿就跑。老头子恋软体功的,平常就是玩轻功的,虽然不是飞檐走壁,但跑起来还是比常人快。所以他是跑在第一个。
跑着跑着就听见后面有人一声低叫,他就下意识的回头去看,说,怎么样,没事吧。其中一个人说没事没事,他摔了一跤。老头子也没看见另外那个人的人影,以为他还在地上没爬起来,就说,跟上我,没跟丢了,快点。
转身继续跑,可就是在他转身的那一瞬间,他忽然闻到了一股子血腥味,他那脑海里又忽然想起来刚才那人的目光,是直勾勾的盯着他的,压根没有去看那个摔到的同伴,只是盯着他。而那个目光隐隐的发光,就好像是刚才墓道里那个尸体忽然睁开的双眼一样。一切都发生的太快,老头子是个老江湖,回身一刹那想到了那么多,当下就做了反应,随身往旁边一闪,甩手就是一刀。
果然那个人已经举着匕首扑了上来,但扑了一个空。显然也没料到老头子的反应这么快。而一抬头,脑门正被老头子的一刀砍中。老头子力气不行,毕竟是缩骨功的人,那刀没有劈实,只是镶进了那人的脑门。老头子要拔刀,却发现刀被卡住了,拔不出来。
于是他就撒手往后一跃,静观其变。那个人中了一刀,原本说你脑门上插着一把大刀,就算不死也该躺下了了吧。没想到那个人和没事人一样,挥刀继续向老头子进攻。
老头子这才发现,那个人的表情和眼神完全和以前不一样了,当时他就明白了,这是中邪了,或者被上身了,不然常人早就趴下了。老头子知道不能硬拼,转身就跑。边跑边朝后扔一些事前转备好的符咒之类的东西。
可是没什么效果,他只是回头看了一下,那个人寸步不离,纸符碰到他的身体,竟然就自燃了。老头子更确信是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住了。
要是常人早就被追上杀掉了,可是老头子缩骨功,本身跑得就比常人快,又专门选一些树林茂密的地方穿过去。那个人本身体格就大,被上了身明显思维也是很混乱的,很多次跟着老头子追,老头子穿过两树之间,他也跟着往上冲,结果撞在树上。可他一点不觉得痛,连反应都没有,只是继续追老头子。
老头子不是破阴的人,也从来没学过,只能逃。两个人就在林子里追来追去,老头子知道不能出树林,不然一定会被追上,可是不出树林早晚会被那个墓的后人发现,自己照样也是死路一条。
就在老头子不知所措的时候,守墓的那群人追了上来,结果不用多说,见面就开打。那群人竟然有枪,你要是遇见两个人你先打哪个?自然是朝着那个手里有刀的开枪啊。
老头子就地一滚,缩骨功一用,从灌木丛里钻了过去。那些守墓的没料到老头子可以溜出去,天又黑,以为他就在原来那地方爬下躲子弹了,也没留意,只是和另外那个人对攻。那个人身中数枪,还是不倒,反身开始攻击这些进攻他的人。
于是整个林子里乱成一团,老头子就趁机遛了。他连城都不敢进,就往自己的堂口那个地方跑。
后面的故事就没什么了,跑了好几天晚上都不敢睡觉,日夜兼程。到了自己的盗门堂口,他就把这个事和管事的说了。管事自然很重视,就上报了上面的人。
后面就是故事的结局了。盗门的人自然已经猜出来是谁家先人的墓地了,所以更不敢声张。只是暗地里派人去打探,果然那个地方是发生了乱子,不过说是一个疯子伤人。盗门估计是那个化龙的尸体被毁了,但一时间元神尚在,就附了体,要报仇,可是支撑不了多久,再加上一天亮,自然就灰飞烟灭了。
祖坟被毁是丑事,那家人也不会声张,只能说是疯子闹事。化龙的那位本身就是逆天而行,可能生前也是修道的,不知道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反正是被人坏了好事,不然说不定在等几年真的就能躲过天劫,化龙飞天了。
然后盗门那个带头大哥自然是有问题的,一切都表明是他在暗地里替人做事。一调查,盗门的人就更不敢查下去了,原来那个人是当时同盟会的人。一切都说到了这里,大家能想出来那是谁人的先人的墓地了吗?
那个人就是袁世凯。被毁的那个尸体不知道是他那个叔父还是叔祖父的,相比是个练家子。
在后面的几年里,袁世凯升迁更是有如神助,一路做到了大总统,甚至皇帝。但是陨落的更快,更是引了一生的骂名。盗门的高人说,那都是他靠自家先人的福气,可惜最后被炸药炸了,尸体一定遇火则然,所以他也就瞬间红火如日中天,待到燃尽之时,他就迅速衰落了。总算是先人化了半个龙,他也做了几天皇帝,但没能长久。至于是谁想害他,同盟会,孙文什么的我就不多说了。历史的事情不是我们晚辈能肆意评判的。
故事到这里就算是完结了,反正老头子的故事讲完了,大家都是当笑话听的,政府派没派人去核实就不知道了。反正那老头子一关就是一辈子,后来来了人把他接走了,也不知道是干什么去了。我们家老头这个师傅自然也是不知道哦他的结局,只是等了几年他就被放了,暗地里他又重操旧业,把这个故事牢牢的记了下来。
我这里要说一些题外话,什么叫卖国。我在听到这个故事之后,着实为此着迷了一阵子,翻阅了不少资料。
袁世凯这个人大家可以百度,是个有才干的人,很仇视日本,军事政治外交无一不通,如果时运好的话,一定是个很好的政治家。可惜他处于乱世。戊戌变法传言说他是叛徒,如果我,我也叛徒了,六千打人家九万,袁世凯是个军人,不是政治理想主义者,他做了自己很明知的选择。
至于卖国的事情,难道现在就不是吗,花钱替别国还债,自己饿肚子到处散钱金钱外交,南洋出事只会安置待议。每个时代都有自己的无奈。我不说袁世凯这个人是好是坏,我只是要说,就算孙文当时上台,也只是一样。
而且孙文和诸国的外交现在也都有了其中细节,里面他对别国的承诺,比袁世凯有卖之而无不及。自己太弱,依靠别国,是没有办法的。某d还不是靠着苏联起家,然后外蒙就割出去了,以前被人家强占的地也不要了。政治家都是一路货色,谁也不比谁高尚。
孙袁两位都有过卖国的记录,但袁世凯主政,为稳定大局,他要卖更多的国家利益,才能换取稳定。要是由孙中山主政,按照性格来说,他会卖国比袁世凯更厉害,因为是孙是个为了目的,更加会不择手段的人。但是孙奉行“天下为公”,而袁是“窃国称帝”。所以,袁世凯干的坏事,人人都记得,孙干过的坏事,人民就选择原谅他。
最后袁世凯的称帝更是他一生政治生涯的败笔。
百度百科:
袁世凯称帝逆历史潮流而行,但事实上,没有人知道他想要的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帝制。
近年学界不断有新论指出,袁世凯改元“洪宪”,即弘扬宪法之意。从颁布的“新皇室规范”中可以看出一些“新”内容,比如某些对于皇权的监督机制和法律:自亲王以下至于宗室,犯法治罪与庶民一律;亲王、郡王可以为海陆军官,但不得组织政党,并担任重要政府官员;永废太监制度;凡皇室亲属不得经营商业,与庶民争利,等等。
“袁世凯很清楚,过去的君主专制制度已经玩不下去了。他本人也曾是晚清立宪派的领袖人物,并在天津试点推行普选,产生议会。”袁世凯研究专家、广州市社科院研究员刘路生表示,袁世凯并没有一个完整的制度建设构想,历史给他的时间太短了。民国初年纷争不已,让他忙于应付,根本来不及着力于此。
但刘路生同时又认为,以袁世凯的个性,他应该也不会愿意成为一位“虚君”。有人揣测,袁可能是想选择日本或德国式的君主制。袁世凯的长子袁克定自幼起即随袁世凯去朝鲜及山东、直隶各地,并曾留学德国,对德国的强大和君主制印象十分深刻。
评判我就不说了,仁者见仁吧。故事完结。我补充一下啊,我所有这些说的都是故事,你们别当真了。
19。楠木棺材
业务上的关系,很多行业和家里面的生意关系都是三代以上了,就是说这些人在太爷爷那辈上就已经和家里人做着买卖了,时间久的都有百年了。这些人里家里面有做石匠的,有红白喜事的鼓吹手,有裱糊匠,屠户,药房贩草药的和开造纸作坊的等等。终其缘由就是为了一个原因:放心。
因为家里外出做活,经常会用到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这些东西难找不说,而且就算你托人找到了那玩意的真假也没人敢保证。去年贵州的一家姓杨做驱鬼生意的,就是因为用了掺了水的米酒,差一点出了事。所以如今这些什么所谓的食品安全,三无的假冒伪劣商品,对家里也是有很大的影响的,但平常人家里无非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生病,吐几天,要是只是偶尔吃几次,几乎对自己都没有什么影响。但是对于家里来说,千万不要出事,一出那便是要人性命的大事。所以家里比较倾向于从那些世代从事一些行当的手艺人那边去进货源,进不到的能自己在家做的就在自家做,不是逼不得已,是不会在外面不熟悉的人那里买一些做活儿需要的东西的。
而那些世代靠手艺干活儿的手艺人,如今已经是越来越难找了,你看看电视上的广告就知道了,各种行业都有那种用先进技术批量化生产商品的集团公司,有一部分甚至属于全球的垄断霸主地位。中国的传统手艺人在这些商业帝国的挤压下,根本就没有什么还手抗争之力。前年一家和家里七十多年关系,专门做铜器的老人去世了,他的两个儿子都没有接下他的衣钵,为了分家产还打了一场官司。那老人有一门给铜镜上油抛光的绝活儿,都传了百年,到他这一世都已经六代人了,结果还不是就这样失了传。如今家里人只能托人看着在外面粗加工一些生意上需要的铜器,然后拿回家自己再后期做细,耗时耗力不说,工艺上那差的真的不是一点半点了。家里的老头子都说,再过几年,估计写符用的黄纸都得在自家后山盖一间纸作坊了,说不定还要开个商行,每年专门要派人专门去天南地北收些生意需要的皮货草药。实在撑不下去,家里的生意也都不要做了,全部上街支个摊子,给人算 命看相算了。
那次找上门来求助的就是家里一个来往了也差不多百来年的一家人,这家人姓周,家里是做木材生意的。传统道家做法事要用的桃木剑,木炭粉,松香,柳木签子之类,家里人差不多都是要用到的,每年的量也不少,而一些比较少见的家里有特殊要求的木瘤,老藤,枯木根之类,也是需要专门做木材生意的人去帮你留意,一旦遇见就要给你存起来。所有的这些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周家人在帮家里打点,从来没出过什么差错。
周家的生意做得很大,很多木材都是从南美和东南亚进口来的,而他们家下面的工厂出的家具建材也都差不多卖到的地方也差不多占了半个地球。他们家起家是在清末,那时候大清搞洋务,周家原本是湖南株洲一家很小的木料铺子,在湖南湖北和关外有几个林场。但当年周家的老爷子有眼界,从别家借了一大笔钱,从英国进了几台加工木料的车床,从此生意扶摇直上,家道最好的时候连紫禁城里重修大殿都是从他们家进的木料。周家虽然发达了,但从不冷落江湖上昔日的老朋友,那时候家里也就在南方几个省里讨活儿,远不比如今这般风光,那时候家里每年订的那点材料,在周家的南北生意里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而且那时候跑江湖的生活苦,很多时候连饭都吃不饱,所以还是不是要拖欠周家的钱,晚上几个月,甚至晚上半年才能补齐,而周家从来都没有说过什么,给家里供得材料也绝没有因为钱不到位,而有半点马虎,这点让家里人十分感激。所以这么多年下来了,家里面几乎和周家就没有断过联系,也就是日本人来的那几年,仗打得实在太凶,两边是在都顾不上,才断了几年。后来建国,又因为一系列的政治运动,两家也不敢怎么联系,加上周家好几处的林场和店铺都被充了公,双方都是自顾不暇,哪里还敢搞其他的东西。
直到后来世道彻底的太平下来了,家里人又找到了周家,正好那时周家也重操旧业,做起了老本行,两家这才又熟络了起来。周家做生意依旧和以前一样,料足,用心,绝不只顾眼前毛利,做些投机取巧的买卖,所以很快又东山再起,但周家这次学了聪明,把生意的大头放在了东南亚,生怕再遇到一次“公私合营”政策,那样家底可就真的彻底要被抢了个干干净净了。虽然生意都在外面,但周家一家子人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大陆生活,特别是周家现在的那位老爷子,当时已经八十多岁了,从来没出过国门,一心一意的就只想在自己家里生活,哪怕百年之后,入土仍然是要回到株洲老家的祖坟,落叶归根。家里的当家老头子算起辈分来,还算是周家老爷子的小辈,逢年过节还要托人去拜访,不时的也要打个电话问候一下,所以两家的关系也一直不错。
所以当时家里见是周家的人找上门来求助,根本就不问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直接就派人连夜赶到了周家位于株洲的郊外老宅。家里那次去的是我们家在湖南的管事,在圈里很是有些名气,年纪也不小了,都六十多了。因为年轻的时候跑活儿太拼命,曾经和土匪交过手,也沾过人命,后来土匪来寻仇,弄瞎了他一只眼,这事就算了了。等到这老头子年纪大了,看不见东西的左眼渐渐变得灰白,生出了一大块白翳在眼球上,江湖上的人都叫他“白眼儿”。时间一久,他的真名叫什么都没什么人关心了,但所有认识不认识的都称他“白爷”,也不管他的真名到底是不是姓白,说起来也是一件圈里的趣闻。
白爷到了周家之后,发现周家的老爷子的几个儿子都已经回老宅了,老爷子八十多岁,几个儿子也都是六十上下,和家里的白爷年龄差不许多,白爷又是在湖南界面上混得,所以相互之间也认识,见面自然都是客道几句。周家人一看来的是白爷,都没想到家里这次能派这么有分量的人来,显得也是感激万分。白爷也就不再和他们拐弯抹角,直接问道,周老爷子呢,怎么不见人?
周家的大儿子,就叫周老大吧,他道,父亲已经在床上躺了好几天了,一直没下床。
白爷直接问道,这都好几天了,你们怎么才找我们?凭咱两家这关系,你们该不会还有什么顾虑吧?
周老大忙道,不是,不是,你也知道我们父亲这都八十多了,说句不好听的,岁数也都差不多了。而且他近几年的身体也是越来越差,去年还中了一次风,在医院里躺了一个多月。所以他这次病倒,一开始我们哥几个都没有往那方面去想,都以为是这人老了,年纪大了。
白爷一听,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周老大道,昨天夜里,父亲他醒了,他醒过来说了几句话。 白爷追着问道,说了什么? 周老大道,当时是我三弟在他身边照顾着,让他来说吧。
话音刚落,周老三走了过来,对白爷拱手行了个礼,道,昨天夜里我老早就听着我爸这喉咙里有声音,我一开始以为是被痰堵住了,所以就找了医生拿吸痰器来,给他吸痰。 周老大插话道,医生是我们哥几个商量请来的,去年老父亲中风住院,我们就觉得不太放心,家里离城里太远了,城里的医院也不怎么样,再出点什么事情就晚了。父亲又死活不肯离开老家,说死在外面魂就回不了家了。所以我们就请了几个很出名的医生,带着他们的医疗团队,轮流来照顾他老人家。
周老三继续道,可是医生来吸痰完了之后,我才发现,并不是我爸嗓子里堵了痰,喘不上气。反而听着好像他嘟嘟囔囔的在说着些话。 白爷一听,很是好奇,问道,周老爷子他说什么了? 周老三道,一开始我还听不清,但后来我爸那嘟囔声越来越大,却都含含糊糊的不成句,我趴到了他的嘴边才听到了几句,我爸他说了什么“这是我家”,“要走你走”“我不认识你,我不走”。反反复复得,我听来听去就听到了这么几句。 白爷道,这有可能只不过是老爷子做了什么梦,说的梦话,并不能证明什么。 周老三道,对,当时我也觉得是我爸做了什么梦,但是后来他醒了。 白爷一皱眉头,道,醒过来了? 猪老三点了点头,道,对,当时我还趴在我爸嘴边听呢,突然间就没了声响,我正在好奇,没等我坐直身子,我爸就直愣愣的从床上坐起来了!我一见我爸醒了,就忙叫医生和我大哥,刚喊了一句,我爸就开口说话了! 白爷问,都说了什么? 周老三道,他说,我住了百多年了,住得好好的,你把我弄过来,我都没找过你麻烦,这又住了三十多年,你却要搬过来!不行!这是我家,你给我滚!
周老三说这句话时,扯着个嗓子,像是在学女人的声音。老头子有些不解,不知道为什么周老三忽然之间要用这种声音来讲话,没等他问出口,周老三马上又变回了自己正常的声音,道,这时我爸突然间就举起了手,指着我,还瞪着眼睛盯着我说…… 片刻间,周老三又变成那个怪异的声音继续道:你们让他给我搬走,不然我整死他!
白爷被周老三这一连串的音调变化,给弄得莫名其妙,只听周老三又用回自己的声音道,说完那句话我爸就又躺回床上去了,从那时候到现在,我爸一直就再没有起来过,连梦话都没再说一句。 白爷想了想,问周老三道,老三,你刚才说话那声音……
周老三忙道,我忘了说了,我爸当时醒过来说话就是用得这种声音,那绝对不是我爸自己的声音,倒像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这时周老大上前,接过话,道,所以我们哥几个一商量,觉得这件事有点不对劲,怕是什么东西上了我父亲的身子,这次找到你们家来看一看。
白爷此时才算听明白整件事的过程,周家老爷子昏迷着似乎在梦里和什么人在争吵,醒过来的时候却好像是其他人占了自己的身子,然后说了几句谁都不明白其中究竟是何含义的话,又指着老爷子的三儿子发出了警告,这次又陷入昏迷,一直没有再清醒过来。整件事明显是不正常的,可以断定这事已经和那方面有些些许关联,只是暂时还摸不到头绪,但周老爷子,或者说是那个东西借着周老爷子的身子醒过来说得那几句话,必然是找到整件事情起因的关键。
一时间,周府上下,没有一个人说话,白爷捧着一碗茶,陷入了沉思的状态之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白爷手里捧着的那杯热茶都凉透了,白爷这才回过神来,问道,咱家这个宅子多久了?住过外人嘛?
周老大想了想,道,原来的宅子什么时候盖的我真不清楚,但现在这个宅子是把当年那房子拆了再在原址上重修的,据说是道光年间修起来的。住没住外人我也不好说,但这么多年就我知道的是没住过,文革那时候这宅子被封过,但实在是过于偏僻,没人愿意来住,后来太平了这房子又还了回来,家里那时候的老人就又都搬回去了。所以要说外人,也真没住过谁,这些年都是我们周家人自己在住的。怎么了,您是觉得这个宅子有问题?
周老大一听,顿时也不吭声了,屋里周家每个人也都觉得那个晚辈说得有道理,周老爷子要做的事情,还真没有人能拦下来过。 但是白爷这时听了,心中有了主意,对周老大说道,我想去看看老爷子的那口寿木,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周老大想了想,道,老爷子都这样了,也没什么方便不方便的,我这就带你过去。
白爷跟在周老大身后,穿过大堂,又过了内堂,直接走到了后院。一看周家后院盖着几排青瓦房,也不知道都是干嘛用的。周老大带着白爷走进其中一排正中间那个屋子里,一进屋子白爷就看见屋子当中间摆着一口硕大的青漆寿棺。当时天色已经有些晚了,但那口寿棺外皮上泛着油光竟然闪得还有些刺眼,白爷不由得说,这寿材做得还真不错,这漆工上的让人没话说,是哪家做得? 周老大笑道,都是我父亲自己亲手上的漆。
白爷道,刚才根据老三回忆的那些话,什么住不住搬不搬的,明显就是在说这房子的事吧。 周老大道,其实我们兄弟也都是这么觉得的,但是都这么多年了,家里一直都没出过什么事,这些年家里也有不少老人过世,也没听谁家遇见过这种事情,为什么就我父亲赶上了呢?而且不说你也知道,就咱们家这宅子的格局,绝对没有那些脏东西的容身之处,每年房子重整,也都是你们家来人看过的,不会有什么问题。
白爷想了想,觉得周老大的话,说得也在理,两家的关系不错,周家在房子和店铺的重修选址上面,一直都是家里人出面来搞的,别人家也许还会有什么不放心的,但自己家弄得就绝对没有什么好怀疑的地方了。而且周老大有一句话说得也很对,这么多年别人都没什么问题,为什么偏偏到了周老爷子这边就出了事?所以白爷心里一盘算,觉得还是得从周老爷子身上下手来来查查看有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于是白爷就询问起周老爷子的近况,结果一问之下,仍然是没发现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周老大对白爷道,自从去年父亲中风以来,身体是越来越差了,我们兄弟几个都忙,但也轮流回来陪着他,家里的小辈更是一有时间就回来陪他住几天。虽然父亲表面上很开心,其实我们都看得出来,他已经感觉着自己不可能再活多久了,我今年也都六十多了,我知道上了年纪的人这个心态是很重要的,但父亲这样都没了继续活下去的信心了,反而让他的身体越发的差了起来,这样一来,他更是觉得自己命不久了,任凭我们谁劝说都没用。这几年他都安排好了自己的后事了,寿衣什么的老早就备好了。
白爷听了点了点头,早几年周家老爷子就已经和家里的老头子商量过后事怎么办了,说是一切都托付给家里人,他死了也放心,墓地什么的更是老早就选好了位置。家里老头子也和他说,不用太着急,还早。但这周老爷子坚持说,自己没几年可活了,早点做打算好一些。
周老大继续道,就今年,我父亲让人从柳州我们家自己开的桅厂里,把自己的寿木都拉回来了,谁拦都拦不住,说急了还和你吵。
桅厂就是咱们俗称的棺材铺,寿木就是棺材,活着的人为了避讳,就把自己提前备好百年之后要用的棺材称呼为寿木。而柳州从唐宋起,出产的棺椁就是最好的,古时很多老人都以死时能躺在一口柳州寿木里为荣。柳州位于广西,紧靠着柳江,柳江上游三江,龙胜等处出产了一种杉木,当地人称为油沙杉,这种木材生于茂林深山悬崖之上,不长百年难以成材,入水则沉,入土难朽,香如梓柏,色如古铜。做成寿木之后,再经过柳州几百年来世代流传下来的“斜木行”的木匠漆匠的手艺加工,数度挂烤上漆之后,能让死者入土经年不腐,棺木本身也不生虫蚁,可保百年。周家是做的是木材生意,自然不会少得了和这桅厂打交道,而周家更是在柳州本地招募能工巧匠,自己开了一家桅厂,也不是为了赚钱,只求家里老人有个方便。
这里插句话,前面提到的这个斜木行,是个老称呼,现在没什么人会用了。指的就是那些专门做棺材寿木的木匠,因为寿木是一头大,一头小,一头高,一头矮,其形体不是平行,也不垂直的,所以木匠做活放线的时候都是斜的。与之相反,给活人盖房上梁的木匠,却要力求诸线水平垂直,老木匠干活所用的墨斗更是世间最为刚正辟邪的圣物,里面混上朱砂再出线能让百鬼不侵,诸灵避退,故而这些木匠就被谓之中线行。古人称此为一阴一阳。即做阳宅房屋的木匠是中线行;做阴宅寿棺的木匠是斜木行。 而且此两行中人,虽同为木匠,但却对不能越界去做对方的活儿,这在以前可是极大的忌讳,有违者官府可以直接问斩的,倒是最近这些年,这些忌讳都消了,也没什么人去管了。而且斜木行的人也是越来越少了,国家现在提倡火葬,需要棺材的人家已经不多了。
白爷听了周老大的话,也沉默不语,虽然见惯了生死,但和周家老爷子相识多年,突然之间提到这些,还是不免得有些伤感。 这时,周家的一个晚辈走了过来,对着周老大道,大爹,有件事我一直没敢说,现在怕是和爷爷这事有关系。 周老大顿时不高兴了,骂道,什么事你不早说,你爷爷这都要不行了,你才说!
周家那晚辈也哭丧着脸,道,这事真不怨我,是在是忌讳,我不好说的,而且爷爷也不让我说,可我寻思着不说实在不行了,都到这时候了。 周老大怒道,到底什么事,赶紧说! 周家那晚辈又是犹豫了半天,才道,前几天,爷爷他自己躺进那棺材里面了。
这话一说,立刻引起了满家人的惊呼,要知道你一个活着的人还没死就躺进日后给自己的寿木里,在无论是在哪一家都是一个大忌讳,不用过多解释也都明白,如此做法的寓意和兆头那可真的是大不吉啊,你是嫌自己活得太久,想要早点死嘛?不然你躺进自己的棺材里做什么? 周老大更是怒不可揭,看样子要不是白爷在旁边,早就一巴掌打上去了,只听周老大骂道,你没长手嘛,爷爷要去进去,为什么不拦着? 那个周家晚辈显得也极是委屈,道,爷爷那脾气,我怎么拉得住,我看见的时候他都已经站在凳子上,一条腿都跨进棺材里了,我要上去拉他摔下来怎么办?
原来周家的规矩是年不过五十者只能算是短命,不算是长寿者。所以周家五十岁之前死掉的人,都没有什么讲究,找一口稍微好一点的棺材入殓下葬就可。但是周家人过了五十,就要开始着手准备自己的寿木了,从选材到刨工成型上板刷漆都要自己看着找人弄,周老大说,不光他父亲,他们这几个六十岁上下的兄弟,在柳州自家的桅厂里,都放着一口已经成型上好漆的寿木。但是周家老爷子年轻的时候,周家对于下一代的教育是很传统的,那就是家里面的年轻人要在自家商号里从最底层开始做活儿,一点点往上爬,要把自家生意的各行各业每样都做个半年八个月的才算合格。不像如今,周家的年轻子弟哪有从车间工人开始做起的?其实这样做也各有各的道理,老一辈那样做就为了家里的晚辈熟悉家里生意的每一处要紧的地方,以后掌管起整个家族生意,因为自己也都明白,不会被各地分号的掌柜和外出的采办账房们所欺骗,弄花账也只能骗骗外行不是?而如今的想法是,有时间不要浪费,让孩子多读点数,学点经营管理的先进理念MBA啥的,不比在车间里当苦力学到的东西要多吗?这里面的孰优孰劣我们不讨论,只说周家老爷子当年也算是半个手艺人,家里林场的伐木工做过,运木料的放排人也当过,木匠漆匠的活儿也都难不住他。但周家老爷子最拿手的还是漆匠活儿,当年教他的那个老漆匠是苏州出了名的,周老爷子还算是他关门的弟子。周家老爷子也算是得了老人的真传,一手上漆的手艺当年在周家的漆厂里都算是叫得上名号的。后来周老爷子去了京城里的商行,开始接触家里的账目,这漆工的活儿就再也没有接触过。现如今年纪大了,周老爷子也早把家里的生意交给了后辈,一身轻松的他就又捡起了年轻时候的上漆手艺。平日里老宅里面的栅栏门柱什么的都是周老爷子自己亲手刷的漆。
一般提前置办好的棺木里边会放个不倒翁,外边,头前贴个红纸写的寿字,寄存于桅厂或庙里。通常每年上一道漆,如果搁了几十年,那就上几十道漆,以使之结实防腐。周家的棺木也是如此,所以理所当然的每年给棺木上漆,周老爷子都是亲自赶往柳州,在自家的桅厂里亲手给自己的寿木刷漆,如此算来,这口棺木已经被上了三十多道油漆了,所以也难怪会如此油光铮亮。
猛然间,白爷想到刚才周老三的话,他问道,刚才老三是不是说,老爷子醒过来的时候说,原本住了百来年,后来又搬了,住了三十多年? 周老大点了点头,回道,没错,老三就是这样说的。 白爷道,这口寿材要是老爷子五十岁那年造的,那不就是三十多年了已经? 周老大一拍脑门,道,原本问题是出在这棺材上面,不是这宅子里。
白爷道,屋子是阳宅,这是阴宅,能住的又不一定是阳宅,要真论起来,人住阴宅的时间可要比阳宅的时间长。 周老大这时不解的问道,可是这个寿材从选材到做工都是家里最好的师傅搞得,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的。那父亲那个样子像是被什么东西附了身,难不成是这个寿木时间久了成了精?
白爷摇头道,三十来年而已,能成什么祸害?你忘了前面不是还说了一句,住了百多年嘛? 周老大一想,这寿木不过三十来年,要说是百年,那…… 白爷拍了拍那棺木,道,没错,百年的东西只有这个了,这个棺木所有的木材!要是我没看错,这棺木所用的应该不是柳州一般寿材选用的当地出产的油沙杉,而都是上百年的金丝楠。
周老大道,的确是金丝楠,以前皇家的棺椁都是用这种木料,这木料也都是我们自己家的采购当年千辛万苦找回来的,如今这种百年的楠木世面几乎已经见不到了,我们兄弟几个的寿木也都没能用上这百年金丝楠。
中国古时候棺木用材做好者就当是沉阴木,前面有个故事我曾经提到过,就是当年的袁世凯称帝,想弄一口沉阴木的棺椁下葬,举国之力才凑出来一口。那可当真是凑出来的,柳州棺木最好的料材只需要四块板子就能拼出一口棺木。而一般民间的棺木号称十页瓦,也叫十二元,就是说用十块或者十二块木料拼出一口棺木。袁世凯当年的沉阴木灵柩,怕是五六十页瓦都有了,沉阴木已经是世所罕见的东西,能找到大块整板可以做棺木的沉阴木,那可当真是只能看时运和自家的造化了。所以往往都会退而求其次,金丝楠因为自己的质地坚实,结实防腐,又被诸多王侯所喜。但楠木又分金丝和水楠,前者自然是最佳的,但实在是佳材难觅,很多帝王的棺木偶尔也不得不用一点后者。而对于一般得势的大臣将军是不敢用这种楠木的,一者找不齐二来算是越篡,捉住要被杀头的。所以一般的官员,棺木用料最好的也不过是黄红柏木。到了民间就没有那么许多选择了,柳松杉杨无所不用。但是忌讳仍然是有的,有民谚道:桑、皂、杜、梨、槐,不进阴阳宅。这话的意思就是说,这些木料既不能用来给活人盖房子,也不能给亡人做棺材。特别是这个槐木,木善藏鬼,谁家用了当真是大凶之兆,那年青州有个古墓一个墓室里出了大小七口槐木的棺材,结果闹出了大事,这和本故事无关,此处不提,我不跑题不跑题,回到故事先。但后来,大约因为木料缺乏,遂逐渐打破了成例,只要是木料就都能去当棺木的用材。现在很多火葬场还出了一种环保棺材,专门供于火葬,竟然是用瓦楞纸造的。(说到瓦楞纸,我突然想到我家的猫,瓦楞纸一向都是喵们的最爱,有点说远了,我怎么又跑题……) 所以当白爷说问题是出自这棺材用的金丝楠木上面,周老大是万万不相信的,皇家用的选材是决计不会有什么藏鬼聚阴一说的。但是白爷拦住他,道,我是说问题在这木料上,但不是说这木材本事。你们家老爷子当时说得可是住着好好的上百年,我看这楠木应该不止百年了吧。
周老大点了点头,道,当年这木料被送过来的时候,家里还轰动过一阵子,不少富商都打听着想要买过去,我父亲全都拒绝了,说那是留给自己的寿材。我当时也亲眼看见过这几块楠木,要说是百年你绝对不止,起码两百年往上的楠木才能出这样的材。 白爷颌首道,果然如此,既然那东西说住了百年,那定然是在百年前才住进那楠木里面,而非是这木料本身带着的东西,可那会是什么呢? 周老大摇头道,这绝对不可能,当年的木料每一块板材我都亲眼见过,那上面连个虫眼都没有,怎么会里面藏着东西? 白爷道,这事我也拿不住,你看能不能找到当年用着木料做寿材的师傅,问问他们做活儿的时候没有没发现什么?
周老大一口答应下来,就出门打电话去了。白爷等了一会儿,周老大拿着手机进屋,对他道,当年做寿材的那个师傅都死了好多年了,但当时他是和他徒弟一起做得活儿,他徒弟还在,我们已经找到那个徒弟了,就在电话那头现在,你来问问。
白爷接过手机,东扯西拉的问了一大堆,最后也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信息。 当年那几大块楠木运到柳州周家桅厂的时候,周家出面做工的人都是当时最好的工匠,因为板材有限,几位老师傅凑在一起商量应该怎样切割,寿材又要选怎么样的造型最合适,整整讨论的一夜才有了结论,最后那粗细都不相同的四大块楠木被分割成了九长五短,共计十四块木料。切料的正是那个老师傅,当时他还对自己的徒弟开玩笑说,这金丝楠可是皇帝才能用的寿材,这九长五短的,岂不就是九五之尊,咱们东家这是要道那边去做皇帝了。但玩笑归玩笑,老师傅的活儿做得没有半点马虎,那个徒弟最后还说,当时有一块木料上面的木纹特别漂亮,虽然做成寿材上漆之后那木纹就就看不出来了,但那个老师傅还是特意把那块木料做成了寿材大头一边寿字华菱。
电话一打完,白爷就凭着直觉感到,那个徒弟说得花纹很特别的木料有问题,究竟为什么他倒也说不出来,只是多年闯荡的经验就是告诉他,那块板材一定不一般。
白爷把自己的看法和周老大一说,周老大也很是为难。这个寿木是自己父亲的,没有他的允许,他要是擅自动了他的寿材那可是大不孝,而且金丝楠木价比金贵,小小的一块板几百万都是小数了,像那块华菱那么大的一整板怕上千万都是要的,要是毁了那块板子却又什么事情都没查出来,那这损失还好说,但让他们周家又从哪里再寻一块金丝楠给周老爷子的寿木上补上呢?
寻思了半天,周老大道,有没有什么办法不动这块板子呢? 白爷也明白周老大的顾虑,他想了一下,猛然心里冒出来一个主意,道,办法我有,我得打个电话问问看。 白爷打了一个电话之后,对周老大道,人我找到了,明天就能来,到时候再说。我先看看你们家老爷子,给他开点固元的药给他服了。
当晚再无他话,第二日周家的老宅来了一批人,带着几个拖在地上滚动的大行李箱一样的黑色铁皮柜。周家的人问他们是干嘛的,白爷告诉他们,这是他托朋友在湖南社会科学院找的人,也都是连夜赶过来的,带的那些铁皮柜里面都是便携式的X-Ray透视仪。
说来也是有趣,靠着科学的东西去解决一些灵异之事,可是家里人从没有认为这有任何不妥的地方。家里也一直不认为科学和这些东西有什么矛盾的地方,不能说目前的科学解释不了的东西便是不存在是虚幻的,只能说按照目前的科技水准那些东西暂时没有办法将他们定量化而已。拿电脑手机之类的东西拿到百年前,估计也会被当做妖法吧,所以家里的老人们经常告诫年轻后辈,不要被世代的局限性局限了自己的思想。换成一句大家都耳熟能详的话来说,就是,鬼神之说你可以不信,但你不能不敬鬼神。
社科院的几位老师带着各自的学生忙活了半个上午,对周家人和白爷说,那块木板里确实是有东西,但那东西具体是什么他们暂时还不能确定,要把那木料带回去刨开看看才能知道。
经过周家人的允许,白爷取走了那块寿字华菱,为防有什么意外他就和社科院的人一起从株洲赶回了长沙。 当天白爷他就拿到了社科院的人交给他的报告。你们猜,那木料里面是什么?
估计你们想破了头都不会猜出来那是什么。那竟然是一颗人类的牙齿。经过研究人员的检验,报告上说,那颗牙齿是一个幼童的臼齿,那个儿童不会超过五岁,又根据那块楠木的推断,这颗牙齿进入到木料里的时间大概是在一百三十年左右。但是那个人类孩童的牙齿是怎么样进入到楠木内的没有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白爷拿着那个报告,带着残存的楠木和那颗牙齿又匆匆赶回了株洲的周家老宅。 面对这个结果,周家人谁也没有料到。白爷却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做了一些简单的法事就告诉周家已经没事了,果不其然,周老爷子当天夜里就清醒了过来,一看自己的寿材变成这样,心疼不已。白爷将残存的楠木交还给周家,也不知道这些楠木残料,周家还能不能再派上用场。白爷临走的时候,只拿走了那颗牙齿,顺手还把周老爷子棺木里那个不倒翁也取走了。
事情都解决了之后,白爷和家里交待,虽然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但他仍然可以推断出个大概。周家那几块楠木不知道是从哪里寻来的,但都是取自两百年树龄往上的楠树。中国境内楠木大多都是出于四川,而按照时间推算,一百三十年前,四川那块地方发生过一场民乱,席卷了大半个天府之国,那就是湘蜀等地的苗藏等少数民族反清运动,据说清兵当时血洗了数个苗寨,很多苗家的村落都被屠了城。
白爷说那个牙齿的小主人也许就是苗家的一个小孩,当时清兵都杀红了眼,杀到最后都以杀人取乐,和百年前他们先祖入关屠杀汉人时毫无二致。也许当年那个可怜的孩子父母都已经死在了清兵手里,清兵在杀戮过后发现了这个存活的幼童。又或者孩子的父母在抱着他逃亡时,在密林中终被清兵追赶到。当年的事情的真实情况实在没人可晓,但终究这个孩子是落到了清兵手中。然后已经习惯了以杀戮取乐的清兵就把这个孩子活活摔死在了近处的粗壮树干之上,白爷的推测是清兵抓着那孩子的双脚,当成一只猪狗一样,抡起孩子的身躯,用那孩子的头颅撞击到了百年楠木的树干之上。结果自然是那孩子头骨碎裂,脑浆涂地而死,但是那个孩子却有一颗牙齿深深的嵌入到了楠木之中。又是百年之后,那颗牙齿早就已经被后来的楠树树干给深深埋进了木质层中。
而这类未到阳寿惨遭横祸的幼童,怨气是十分巨大的,于是这个孩子残存的意识就随着那颗牙齿一起留在的那块楠木之中。后来的事情大家自然也都知道了,楠树终被伐倒了,木料被周家人买走做成了寿材,但那寿材却又是被一放就是三十多年。所以也就有了“好端端住了百年,被搬走了,又住了三十多年”一说,如此一想,周家老三说当时听到周老爷子的声音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也是一个误会,那应该是一个幼童的声音,但周老爷子年纪大了,声带已经松弛,结果说出口来细声细气,被错当成是一个女人。那个幼灵想必本身也没有什么恶意,一定是周老爷子自己躺进了棺材说了什么“以后这里就是我的家”之类的话,让那个幼灵感到了不安,要知道这种年幼遭横祸而亡的怨灵最缺乏的就是安全感,所以他们能找到一个好的居处也是十分不易的,更是不会轻易自愿搬走的。于是乎就有了故事开端的那一幕,可惜周家老爷子年纪太大,身子骨又弱,被这个东西稍微一侵体内,便支撑不住,倒床不起了。
而白爷取走的那个不倒翁和那寿材是一样的年岁,也都三十多年了,想是那怨灵对这东西也是熟悉,只是方便拿来当做封灵之所而用。白爷觉得那个牙齿的小主人实在是有些可怜,一直以来也没做过什么错事,不忍心做法弄散了他的残魂余魄,于是就废了一番功夫,把那怨灵注到了那不倒翁之中,又从周家讨来了一个小孩子的棺柩,找了一块风水好的地方,连同那牙齿一起给他下了葬,还请家里的人做了法事超度了一番。 故事似乎说完了,只是再多说几句废话,火葬好啊,以前诈尸尸变那么多,就是土葬闹得,被阳间的火一烧,什么妖祟都消散了。所以现在的墓地干净得很,都是骨灰盒,哪有什么灵邪可言。大家以后看小说电影的都不用怕了,骨灰真的没什么的,进了棺木入土的那些主才是让人担忧的。在这里我倡导火葬,响应国家政策的号召,虽然家里的老头子都不会同意火葬……
20。神算
这是一个朋友讲的,他广东人。有经验的人常说,人的一生,关键就那么几步。我这朋友的父亲,小时候有一个邻居。故事就是关于他的。
这邻居甲,本来是个读书人,但是生逢乱世读书又有什么用呢。不得已糊口于四方。那个年代中国战乱比较多,一次乱兵过境,弄得他一贫如洗,只好到处流浪。
好在这人聪明,又到底读过几年书。流浪之中,居然把算命先生那一套学会了。当然主要就是套别人的话。后来无意中,他救了个老头。老头问他是做什么的?他说算命的。老头给了他3枚铜钱,告诉他这可以帮他。当时他没在意,但是这个人有一个优点,就是重情义。很精心的他把铜钱收好,和老头告了别。
没过一年,某大帅去偷袭某大帅,半路把遇到的人都当奸细。甲不幸也在其中。别人被捉了,都当挑夫,唯他戴着副眼镜,某大帅一看就觉得他不是个好东西,下令拖出去毙了。
甲大急之下喊了一声:杀我你可别后悔。某大帅倒愣了。甲这时候也豁出去了,把算命的本事全掏出来,说的某大帅一愣一愣的。最后某大帅说那你说,我这一仗该怎么打。甲也不懂啊。蒙吧,指了个方位,说从这进攻。某大帅说好,叫部队掉头。还真打了个胜仗。
某大帅高兴了:你真有本事啊,别走了,给我当副官吧。从此甲就成了副官。聪明人,学什么都快。他出的主意,比胡子出身的某大帅强多了。最后他成为了心腹。抗日战争,某大帅虽是胡子但是不含糊。为国家立了功。(他叫大帅,其实手下也就几千人)升做师长了。
很快,国共内战开始了。某大帅犯了难。跟着哪边呢。还得副官出主意。这次,甲知道事情的沉重。近万弟兄的前途生命,就在自己一句话了。这时候他想起那三个铜钱。
回到屋里,他反复琢磨怎么用呢?后来随手把一个铜钱一抛,带点开玩笑性质,说投共字在上,投国字在下。铜钱字在上。他本是开玩笑,就又扔了一会,没想到还是如此。甲有点诧异了。又反着说了一回。这回词字在下了。
甲暗叫奇怪,但是还没和大帅说。
第二天他想再试试,发现铜钱只剩下两枚了。这他才狠一狠心,加上最近反复审时度势的思考。终于去找了大帅:投共。结果不必说了,解放大帅算起义有功人员。甲也跟着风光了一把。
又过了几年,这时候甲已经离开军队,在广东定居了。他一生没结婚,所以很喜欢孩子,我朋友的父亲,就是他家的常客。那时发现甲总是很不高兴。
后来才知道,当时的政治环境很不好。甲又抛了一次铜钱,然后就给某大帅写信,叫他来广东玩。
某大帅那时候已经是个政协干部了。回信说脱不开身。甲很难过。把家里的不少东西都送给了朋友,还带着我朋友的父亲去吃了一回冰激凌。晚上就“偷渡”到香港去了。据说活到了80年代呢。
21。山神
这故事发生我大一那年暑假。
那年夏天特别热,我放着暑假,几乎不出家门,天天躲在家里吹空调,上网看美剧。那天家里正吃着晚饭,我爸接到了一个电话。我爸一看电话号码,就躲去书房说话去了。一会回来,我爸就说了,那是老家的电话,家里来客人了,要找个好点地方住几天。
这话一听,我就知道这人估计有点来头。老家自然是家里那边的人,但一般江湖上朋友来了自然可以住到家里的老宅子里,那一片老宅子还有几个大院,客房都有不少,装修什么自然也不差。
但是非要在外面的住。朋友可以住自己家,那么不方便住家里是谁?难道是江湖上的仇家自己找上门了?但如果是这样,那就更不用帮他在外面找地方住了,提前找个没人的地方挖个坑显然更加妥当。更何况还不能是一般住处生怕怠慢了人家。一下子我就觉得奇怪了,就直接问,哪路的?吃酒的还是来扎手的?意思就是问我爸来人是敌是友。我爸没搭理我,收拾了东西就出门了。临走才和我说,以后那边的事情别多问,好好忙你自己的正经事。然后又说,就不应该让你小时候住那边,学的一嘴的行话,不着调。说完他就出门了。
然后我就知道我是被自己亲爹彻底的嫌弃了。这事就再也没打听。然后半个月之后,学校开学,我就离了家。后面的事情是我寒假回家听老人讲起来的。我之所以说这么多余的一段,就是告诉你们,别在说你们这行这么样怎么样,我不是这行的,我只是个把听到过的事情,再加工一下变成故事讲出来的闲人。和大家都一样,没什么特别之处,所以给那些发邮件问我这个那个事情的同学们跪了,求你们高抬贵手,放我一条生路,么么哒。
书归正传啊,来的那个人,是江苏那边的一个“红门”。 中国有古语曰: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意思就是苍生众人每日的忙碌,终归为的就是一个利字。而人为了利也能做出任何事情。
另外一句更加让你耳熟能详的俗语就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而这个所谓的“红门”,在这个圈子里就是那些勇夫的代名词。
中国古代,只有皇宫王府的大门才可以用朱红色。红色的朱漆大门,上面布着数量不等的鎏金铜顶和衔着门环的兽首,有狮虎,也有龙蛟。而你家大门上的铜瘤子数量和兽首的样式自然也有着严格规定,一有不慎就是越篡,那可是可以灭你满门的大罪。而一般的大臣就算功劳再大,你也得老老实实的弄一个黑门,朱红大门你是想都不要去想。所以现在电影里旧时的那些达官显贵一个个的家里都是朱漆大门,又是石兽又是上马石的,都是导演的自我臆想。真搁在以前,这家人就等着死好了。但是在当时,还有几个地方是被允许使用朱红色的大门的,一个就是寺庙,而另一个就是各个州府县的官府。所以这个“红门”指的就是那些在官府里做事的江湖术士。
这个江湖术士在官府里当差最早可以追溯到商周时期,当时各个诸侯都养着自己的一批阴阳先生,每日所做的事情就是烧龟甲卜卦问凶吉。后来慢慢有了观星测天象的一群人,更是受到历代王朝的重视,连最近的清政府也专门设立了自己的观星天官,被称为“钦天监”。可是朝廷里这方面的人才不会仅仅只有这些算卦观天象的人吧,他们还有另外一群更加神秘的奇人异士,所司的就是解决民间街坊的怪力乱神之事。这样的部门我以前也说过,当今的政府部门里也有,但名称不祥。但是这群人在古时候,是被称作“乌衣捕”。因为这些人在衙门里挂着捕快的头衔,可是全身却是一袭黑衣,看不见一丁点的杂色,所以得了一个乌衣捕快的名号,时间一久,百姓就叫这些人做乌衣捕。到了清代,这些人依旧是沿袭了自己前辈的衣着特点,但却在腰间盘了一条据说可以破邪的红腰带,所以民间又有人叫他们“红缠腰”。
原本一开始这样的一个官府设立是很好的,用政府的力量去管理一般民众不清楚,而且也畏惧的事情,可以增强自己统治的力量。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的这支奇兵也沾染上了历代官府的毛病,就是机构臃肿,人浮于事。人虽然不少,但没有几个是干活的,更别提什么有本事的高人。
这个时候官府就不得不向江湖妥协,他们拿出朝廷所悬赏的金银,做了悬赏令,吸引江湖上的这群人来帮自己解决掉棘手的麻烦。
渐渐的这个圈子里就出现了一群专门拿朝廷赏银的“捉鬼道士”,他们不属于朝廷的编制,却拿着朝廷的钱,帮着朝廷做事。
于是江湖上直接也叫这些人是“红门”。与朝廷正统的那群人不同,他们是小红门,那些人被叫做大红门。
而到了如今这个社会,红门还是存在的,但他不一定是拿着政府的奖金,也可能是某个富商出的赏金,或者某是个不方便出面的政府高官,也或者是哪个煤老板土大款。无论你什么背景,什么来路,只要你出得起价钱,红门们就会帮你解决你所遇到的麻烦。当然,每个红门都有自己的渠道去获知这些所谓的悬赏令,而且他们也都有着自己的门路和底线,比如有些人就不伤人命,有些人就仅仅是不杀小孩老人,还有些人却是只要你钱到位,一切都可以商量。所以我们家里这样的有门有脸的门宗都很看不起这些跑江湖的,可是有的时候你却又不得不承认,这些跑江湖自己找活的,某些方便的能力往往要强过家里这些等活上门的。这就和郎中是一个道理,你一个坐馆的医师,自然是医术高超。但你遇到一些真正的疑难杂症,解决起来就是不如那些街头巷尾的游街郎中得心应手。我们强于几百年来家族门派里代代相传下来的理论经验,而这些人的每一个招术,都是自己一拳一脚拼出来的,他们强于自己用鲜血换回来的实战经验。
而这一次家里来的这个客人就是一个江湖上很出名的红门。按照祖宗规矩,这些人来到府上有事相求,是不可以让他们进门的。他们只可以下一个名帖,然后我们自己派人去找他。所以这次自然是不可以让他住进家里的,但也绝不能失了礼数,于是才要找一个高档一点的酒店房间把他安顿下来。
就在那个红门老头安顿下来的第二天,家里就有人去找他,问他这次来是为了什么事。这个红门老头就说了,有个大活儿,他自己干不了,需要找几个帮手。而且时间很紧,月底就要解决,于是他们就想着周围圈里面的几个大家,想来想去,觉得我们家比较靠谱,所以就直接上门拜访了。
我们家的人就问,什么活儿啊,凭你自己的本事都干不了? 红门老头不答话,自然是不想多说,怕家里人知道了详细的情况撇开他自己去把这活儿给揽了。 家里人也知道规矩,所以也不追问,只是又问了这活儿给的价钱。
老头子一个手势就让家里人吸了一口冷气,钱真的是给的不少,也可见这活有多麻烦,说不定会有生命危险。 于是来的那人就回去和家里管事的说了他和红门老头见面说谈的情况,家里那几个老头子一商量,就把这事应下来了。当天下午家里的两个人就跟着红门老头上了车,直奔目标地:宜川。
具体的地址老规矩,不能多说,只能说的是这笔不菲的赏金是当地政府和几个当地大企业凑钱凑出来的,为的就是一劳永逸的解决一个困扰了当地数十年的麻烦。那就是查出当地某段盘山路屡发坠崖事故的真相。
原来当地很重要的一个财政收入就是矿产,但是不知道从何时起,几乎每年这些金属矿场的企业就要出几次事故。每一次事故都是在这段其实并不是十分崎岖难行的盘山路上,但是每一次都是车祸人亡的重大恶性事故。而这些企业都不是百分百的私人所有,多少都带着政府的色彩。出了重大事故自然这些企业的负责人也要受到影响,赔钱什么的是小事,但这屡发不禁的事故着实是影响到了他们的升迁。而另一方面,作为当地政府的负责人,这个地方的县长书记之类,特别是交通委的负责人,更是遭受到了仕途上致命的影响,前两任负责人都是为此而没有得到足够的高升或者更有甚者干脆直接受了处分而被免职。但是这么多年来,他们可以使用的方法 都用遍了,但就是停止不了这一个看上去似乎没有尽头的灾祸。渐渐的,他们开始相信,这不是自然因素造成的一连串事故,而是非自然人力不可抗拒的一些原因所造成的。他们很大的一部分想法就是这段山路撞邪了,是某些东西造成的这些事故。于是自然而然的这个事情就流传进了红门的圈子里,很多人都跃跃欲试,而这个红门老头就是其中的一员。 到了当地,家里跟着的老头就问那个红门老头,说,你现在有了什么想法没有?
红门老头说,这段路上掉下去的车前前后后十几台了,但是我发现,这些车全都是那些矿场拉石头的大卡车,竟然没有一辆普通人家的小汽车或者别的什么车。这就很奇怪了,为什么偏偏是矿场的那些车出事故,而别的车一点事都没有呢?而且所有出事的地点我也都看过了,虽说是盘山路吧,但是好端端的断然不会让车偏离掉进旁边的悬崖深沟里。所有这个事的确是很蹊跷。
家里老头子就笑了,说,问你什么想法,你和我们说一堆不相干的干嘛,难道你没一点头绪就能知道自己一个人解决不了,还来我们家找我们搭伙儿?你一定是想到了什么,却不肯说,别藏者掖着了,赶紧说清楚了,我们来一起商量办法。 红门老头就上前凑了凑,低声问,如果今天这事不是什么脏东西干的,是岳宗干的,你们觉得我们能干得过嘛? 我们家两个老头子,立刻都傻了,直接就说,你脑子坏了吧,胆子再大也不能这样啊,命还要不要了!
什么是岳宗?就是我们常说的“山神”。 在古时候人类的宗教信仰中,认为自然界充满神灵。而山岳大川首当其冲,尤其崇山峻岭,更为人所崇拜。在战国时代,屈原在《楚辞.九歌》中,即有《山鬼》一篇,说的就是山神。而在宋玉的文章里,甚至记载楚怀王曾梦见与巫山神女幽会。 在咱们国家,从古至今,关于山神的信仰着实不少,其中最著名的就是以泰山岱宗为首的东岳大帝等五岳山神。还有不少人觉得山神是与神鬼混合,这样的例子相信每个同学家乡附近都会有。比如南京蒋山的蒋王;福建武夷山的武夷王;闽南惠安县青山的青山王;南安县乐山的乐山王;广东潮州人与客家人信奉的三山国王等。这些山神神尊的形象基本都是做为将领造型,戎装按剑,持节提鞭;少数则为文官打扮,锦袍玉带,楚楚衣冠。 类似的传说在国外也不少见,在印度教里,著名的雪山神女,其实就是是喜马拉雅山山神之女。而欧美拉菲,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山神传说。
而传说终归是传说,山神从来没有人见过,可是没见过并不等于没人去相信他的存在。我们家里的人是很相信这类神灵的存在的,如今乍一听这个红门老头竟然说要去和山神斗法,那就等于凡人向神灵宣战,这简直是嫌自己命长,还不如直接找个山沟悬崖跳下去自行了断来的痛快。但是家里的规矩,接了活,就不要再多废话,就算把命丢了,也不能临时变卦说这活我们不接了。所以这个时候,家里两个老头虽然面色铁青,但还是不得不继续问下去,你有几分把握?
红门老头笑道,你们要是问我有几分把握确定这事和山神有关,那我要说十有八九。可你们要问我有几成把握胜算,那我只能老实和你们交代,不到六成。 家里老头子一听,更加心如死灰了,心想,恐怕这次是要死在这山沟里了。
家里的老头子问,你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事是山神所为的呢? 红门老头说,我查看过这附近的山势和地脉。这些矿场都在这片山梁的龙眼位置之上。正是地气集中的所在,地气所在之处正是岳宗中官的位置。我想十之八九是这些开矿的威胁到了岳宗,所以他才出手想阻止这些矿场的进一步开采。
家里的老头子掏出这附近的山势图,拿着罗盘比照了半天,互相对望了一眼,点点头,表示认同红门老头所言。这里所提到地脉地气,之前也都提到过。正所谓天地灵气,日月光辉。世间万物都有自己的气息和神灵。某一些地点因为位置和四周的地势,所汇聚的万物灵气自然要远远超过别处,这一方面,在风水上也是有所体现的。正因为如此,所以一些地方出现的东西就是和别处的不同。平日我们的生活中,经常会遇见到类似的情况,为什么一大片草地,在日照雨水气候都相同的状况下,某一块区域的野草的生长就是别周围的同类野草要来的旺盛,还有种种有灵气的生物,人参灵芝何首乌之类,却大多生长在地势险要,与众不同的地方。大多原因都是因此。这种地气是一种大自然原生态的化肥,别的任何东西都是无法替代的。
家里的老头子就问他,下面我们要怎么办? 红门老头,大手一挥,说,我们不能等他上门来找我们,我们直接主动寻上门去,见招拆招,不玩花枪。 家里老头一惊,说,你知道他在何处嘛?那片开矿的区域方圆几十公里,我们这样找过去实在是大海捞针。 红门老头一笑,说,我心里有数,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赶过去。一定要在天黑之前找到他,我已经算好了日子,就在今夜他会出现。错过了今天,不知道又要等几个月他才会出来了。
家里老头子越听越糊涂,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我们听不明白。 红门老头拿出一张纸,说,这是每次车祸发生的日期,前后已经有六年了,你们自己仔细看看这些日子,难道想不到什么嘛? 家里老头子接过那张纸,对照着自己手机的万年历,一个日子一个日子的推算了过去,半天时间,他们终于惊讶的叹道,难道这次这个山神是个活物? 红门老头笑道,不然呢?难道我真的要和这片山沟子的土地爷斗法嘛?
原来家里老头子看了那张纸,一开始没觉得怎么样,因为这些日期毫无规律可言,最近的两次事故直接相隔只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最长的两次相隔足有半年,一点时间上的规律都寻不到。但是慢慢地,他们发现,尽管每次时间都不尽相同,可是推算到阴历上时,却无一例外的都是阴历十五的前后,阴历十五那可是月圆之夜。也就是每次事故都发生在月圆前后。
也许这个圆月的夜晚对于我们这些常人来讲,无非是多了一道可有可无的自然景致,但是对于那些有着灵气的生物来说,月圆之夜正是出来吸取天地灵气的最佳时刻。于是家里的老头子立刻就联想到了,应该是个已经有了一些道行灵物,每次趁着月圆出现,搞点事情。这些矿场的卡车也都是在夜晚才能进出这片山岭,才能赶在第二天的白天进到附近的河港把矿石装船运出去。要是白天自然不会出事,但却赶不及第二天的货轮,所以只能在夜晚赶路。也正是这个原因,才让这个山神有了可趁之机。
家里的老头子越发的佩服起这个红门老头子,整个事情的推理是每个圈里的人都可以料到的,但要是把一连串的小细节连在一起,想出这背后大概的实情,却不是每个人可以做到的。这可需要多年在江湖上行走的经验才可以做到。 但是事情的最后,家里的老头不得不再多问一句,你怎么知道这山神会在这个月十五出现,我们看了下,离上次的事故才过去四个月,这个家伙曾经有六个月不出现过,怎么不会是在下个月呢?
红门老头就说,我就最看不上你们这些世家的人,一点联想能力都没有,你们看看这个家伙可曾在冬季的时候出现过,下个月就要入冬了,所以这个月的十五,正是他必须出现的时刻,不然他就只能等到来年开春才会出来了。
家里老头子又对照了一下那个事故的时间表,果然在冬天最冷的那段时间,这个山神从来没有现身过。于是他们两个立刻明白过来了,原来这个山神不仅是个活物,还和世间有些普通的生物一样,到了冬天是要冬眠歇息的。这个时候两个人都送了一口气,没形没影的神灵斗起来自然是胜率不大,但如今这个还没有摆脱正常的生物规律,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的所谓“山神”,自然是容易对付的多。
于是三个人一商量,就决定傍晚左右赶过去,等待月圆之时,那个山神出现的时候,再随情况发展做出下一步行动。然后一行人在红门老头的带领下,赶到了山神的所在。之前红门老头已经在这片山沟子转了十多天了,所以他最终敲定的守株待兔的地点,可以说是有十成的把握。家里的老头子对红门老头信任十分,没有半点疑问,就随着他在那附近布置了起来。事前红头老头早就把需要的东西都备好了,很多大件的东西都藏在了附近,所以几个人没花费多少时间就把一切都布置的妥妥当当,一切就都等那位山神现身了。
到了晚上十点左右,三个人一直都在打坐聚气,为的就是养足精神,怕一直耗着消磨了自己的意志和精神。同时也是在掩饰自己的气息,怕打草惊蛇,让那个山神有了防备。
突然他们听见远处的一片乱石堆有了动静,红门老头一个手势,三个人都立刻张大了眼睛,盯着看看到底是个什么灵物,能做下这么多坏事。就在那个时候,原本夜里林间的鸟叫虫鸣什么的全部都消声了,四周一切都惊得可怕。就在几个人奇怪是什么东西能让这些别的活物如此退避三舍的时候,一块大石板一样的岩块被掀翻,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虽然已经很晚没有什么光亮,但在月亮的照射下,却看得似乎比白天更要清楚。
三个人也不敢说话,一直在用手势交流。又等了好一会,那个洞口竟然隐约的冒出了一团雾气,在这月夜里显得格外诡异。 仨人一惊,知道真的遇见了大麻烦。因为这团雾气就是古书里写的蛰气。蛰气在古语中写做“讋气”。顾名思义,自然是和龙有关,通俗来讲,人类相信蛰气就是龙吐纳的气息。而我们平日偶尔一见的海市蜃楼,就有一种说法,那就是蛟蜃吐气说。这里的蛟指的是传说中的蛟龙,蜃指海中一种蚌蛤。这种说法在汉晋书中常可见到,信奉者很多。而《博物志》中即曾提到:海中有蜃,能吐气成楼台。但蛰气并非是只有龙才可以呼出的,很多门宗都相信,只要是达到了一定道行的灵物,他们的吐纳都会产生这种蛰气,蛇蟒狐龟,无一例外。而这蛰气往往都带着他自己特有的毒性,人畜触之即死,不可靠近。
三个人忙把提前准备好的可以缓解毒性的药丸含在了口里,又把随身包裹里的防毒面具取出,戴在了脸上。传统的防御是必须的,而近代科学上的办法更是可靠,足以保命。大家又耐心的等了一会,终于那团蛰气稍稍的散去了,石洞里又有了新的声响。
月光下,一只硕大的爬虫爬出了石洞,原本几个人心里都曾设想过,都觉得蛇一类的灵物比较可能,至于别的东西都没怎么想过。可是如今这个东西大大出乎他们的意料,爬出来的东西竟然是一只“太阴月精”。太阴指的就是月亮,而月精就是我们俗称的蟾蜍,也叫蛤蟆。来的这个东西原来是一只靠着吸取月光修行的大蛤蟆。时候回到家的老头子说,这个月精足有一个小磨盘那么大。农村现在的磨盘已经很少了,城里更是少见,但电影里大家应该都见过。换算成市直单位,一个小点的磨盘也差不多直径有一米了吧。
于是,可以想象到三个人震惊。如果你也看到一只一米大小的蛤蟆,一边吐着雾气一边缓缓爬出地穴,估计你的腿也会发软,只想逃走了吧。而且在月光下,这只蟾蜍的眼睛里泛着的都是红色的光。难怪它只有在月圆之夜才出现,一只月精,自然是在满月的夜色下,才最有活力和灵性。
猛然间,这只月精的双腮充气一样的鼓了起来,两只眼睛的红光大盛,嘴里也发出了不安的咕咕声。三个人知道自己的行踪已经被他发觉,在隐藏下去也是无益,就一起跳了出来。月精一看自己行踪已经被发觉,转身就想钻回地穴逃遁。红门老头眼尖,一下子看出来月精的打算,甩手就把一颗燃烧弹扔进了那个开口半米有余的洞口,一下子那个地洞里立刻就燃起来大火,而月精的退路也就被断了。那只月精的后背一弓,三个人就按照事先商量好的,两个人在前封住了他前进的道路,剩下一人绕道他身后,一时防止他逃遁,二是伺机偷袭。
月精自然是知道自己的前后道路都被人给堵上了,也就打消了逃避的念头,掉头就朝着后面那一个人冲了过去,想必它自己也想得清楚,一个人总比两个人容易对付。
蟾蜍和青蛙不同,青蛙擅跃,随便一跳就能跳出去几米远。而蟾蜍由于身体过重,四肢也远没有青蛙有力,所以蟾蜍的行走基本上都是靠着贴地爬行,很少有蟾蜍用跳跃,及时蟾蜍跳跃了,也蹦不了多远。而此时的这个月精,虽说是个灵物了,但终究是只大一点的蟾蜍罢了,更何况他的身体比一般的蟾蜍重出那许多,所以他自然是更加跳跃不起来的。可是他在地面上爬行的速度却是极快,转眼之间就已经爬到了后面那个老头子跟前。
红门老头忙叫道,别拦他,小心他喷毒。 话音刚落,这只月精就从双腮的位置上迸射出来一道汁液,这个汁水中药上称之为蟾酥,干燥之后可以入药,但却有一定的毒性。而这只月精的蟾酥既然他可以拿来作为武器,估计毒性更是强烈。还好红门老头提前有所提醒,那个断月精后路的老头子,低头弯腰,把这支毒箭给躲了过去。但身影交错之间,这只月精就已经逃出了三个人的包围圈,头也不回的向黑夜里逃窜。
红门老头大叫,快点放亮,再晚就让他跑了。 三个人立刻就同时掏出了提前备好军用的照明弹,齐刷刷的朝着月精逃窜的方向打了过去。顿时月精那边亮如白昼,而月精也一时愣在了当场。因为月精这类东西,夜视能力很差,全部都靠着天上的月光来辨别方向,行动起来也是配合着自己的听觉和地面上的轻微颤动来做出的反应。但是如今一下子月光被照明弹的灼目的闪光所遮盖住,他立刻就没了方向感,不知道自己该往哪边躲逃才好。加上照明弹来的突然,估计那一瞬间他原本就不是很好的视力,更是被弄得有点暂时性失明了。所以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老头子们一看机会难得,连忙扯出捕兽网,三个人每人扯着一角,把那个月精给罩在了当中。三人心中一喜,觉得这下子算是把月精老老实实的给逮到了。却不曾想,月精忽然就地一滚,两只前爪超前一拔,从捕兽网的当中钻了过去。 老头子这次看清楚,这只月精年岁颇长,两只前爪已经不是平常的蟾蜍那样,柔软无力。而是像食肉的哺乳动物那样,粗壮有力,那前爪的几个指甲更是像利刃一样,锋利无比。难怪他那么一拔就能割破捕兽网逃出去,老头子们实在是太轻敌了。 眼看这个月精没头没脑的到处乱串就要逃走了,实在是爬得太快,人力追赶不及。红门老头却一点都不着急,家里的两个老头一看月精逃走的方向,也道,成了,跑不掉了。
果然,话音刚落,这个月精就掉进了事先挖好的陷阱里。要是一开始就往陷阱里引他,估计他是断然不会上当的,可是在遭受到了一连串的变故之后,基于逃命,又目视不能的月精,就这样在丧失了警惕之下,掉进了人类这并不高明的陷阱里。月精又不能跳跃,所以才不到两米多深的陷坑里,他却丝毫爬不上来,加上坑底里埋好了铁丝网,都带着卡齿和倒刺。原本是为了蛇蟒狐狸之类的,怕他们掉进去再逃走,所以不让他们发力,坑底和四壁都用软材料包裹了,跳之类的他们借不到力,要是想强行扒开这些材料,又会被铁丝网缠住四肢,更是不能动弹分毫。而这个月精也是一样,很快它的前爪就被坑底的东西缠上了,压根动不了。只能气鼓鼓的散着自己的蛰气,但三个人又都戴着防毒面具,丝毫无畏。
就这样三个人在洞口站着,守到了天亮。太阳一出来,月精就彻底焉了,浑身估计是一点力气都试不出来。三个人这才放心跳了下去,把这个月精给绑得严严实实,抬出了陷坑。事后,红门老头提出来,赏金他一分不要,但他要杀了这个月精,取走他身上的一个物件。反正有尸体在,事主会给钱。门里的老头也知道他要拿走什么,但也不好阻止。这次事情几乎都是红门老头自己的弄老,自己都没出过什么力气,反正只要拿到钱就好。并且家里有规矩,对这类害人的灵物,也不能痛下杀手,毕竟都是有了一点道行的,上天自有好生之德,不能擅自杀生。而红门老头自然没有这方面的顾虑。而且这样的灵物交给了事主,不知道又要惹出什么大麻烦来,真的不如交一个尸体给他们来得省心。所以家里的两个老头,一点头,就同意了。
红门老头的刀锋一划,就把已经半死不活的月精给开膛破肚了。而他从月精腹内取走了一个直径一元硬币大小的褐色圆丸。这就是传说里里内丹,佛教高僧的舍利子也属于此类。医学上说这类东西属于结石,但在宗教里这是了不得的宝物。但这东西究竟有什么药用或者功效,就没人知晓了,所知道的的一切也都是来自于无妄的传说,不能当真。但这次红门老头子明显就是一开始就奔着这月精的内丹而来的。关于内丹的等多传说和解释,大家百度吧,我就不多说了。
事情的结局就是这样,家里人拿了钱,红门老头拿了那个月精的结石,尽管不知道月精是怎么搞得那些大卡车翻下山崖车毁人亡的,但此处真的也就再没发生过什么事故,一切都皆大欢喜。
家里事后猜想,应该是挖矿的挖到了月精的老巢附近。这类修灵的东西,一旦选择了修灵的地点就不能再换了,毕竟一个聚集天地灵气的地方不可多求,所以它才不肯搬家,就爬出来搞点事情,希望阻止这个矿场的开采。没料想自己做了恶事太多,终于给自己招来了灭顶之灾。所以修灵万不可作恶,更不用说月精这样的直径杀生了。
而月精的尸体也不知道最后流落何处,十有八九是被泡酒或者吃掉了吧。。。。可惜没了内丹,那就是一具普普通通的大蛤蟆的尸体,没有任何的功效和特殊之处。不过家里去的老头子说,这个月精真的实在可惜了,因为他的额头已经长出了肉角,这可是要变灵兽甚至化龙的征兆。可惜他没守本分,起了杀生之念,还付之行动了,所以天理昭昭,自然有人来取走了他自己的性命,百年修行也跟着一起功亏一篑。
这事之后,家里就失去了红门老头的消息,江湖上也再也没看见他走动过,至今是生是死,没人知晓,家里偷偷说,八成是拿着月精的内丹也去修行去了,是福是祸就不得而知了。恩哼,故事完结,祝诸位周末吃好玩好,没事半夜也出去转转,万一也有机缘得到了内丹,说不定吃了就长生不死了……
故事之外,我再多说两句。这里的山神也许和大家想象里的山神不一样,其实我也不知道真的山神是何种样式的存在。我倒是不太相信那种山川的精气汇聚,修成人形之类的。我比较相信是故事里这样,方圆百十里地,某种灵物成了老大,控制了这一方水土,变成了一带的霸王。很多地方深山老林里出了什么黄大仙,其实也是那一片山神的另类体现。至于究竟如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看个故事图个一乐,就不要再深究了,么么哒。
22。守护兽
那年在闹非典,家里来了个客人,一口晋北方言,一听就知道是从山西来的。这个人在家里祠堂边上的耳房里和族长说了很久,到下午快开放的时候才走。 他和族长说的最后几句话就是——
族长:要不留下来一起吃个饭吧。
来者:不麻烦了,还有事。
族长:别客气了,我们家自己酿的杂粮酒滋味不错,比茅台五粮液也差不到哪去,不尝尝?
来者显然是个嗜酒之人,只见他犹豫了一翻,最后还是舔了舔嘴唇,道:不了,真有事,耽误了正经事,回去我大哥会打断我的腿的。 族长见此,也就不再挽留,弓手相送。 来者也按照老江湖的规矩,哈腰作揖,转身头也不回的大步踏出了院门。
来者一走,东西两厢里一直候着的几个老头子就都走了出来,一个年纪有点长的老头子直接就问:他怎么来了?他们家又出什么事了? 没等族长回话,一旁有一个年纪稍轻的老头子抢先问:这个人是谁?我怎么不认识? 那个一开头问话的老头笑道:我认识他那会儿,他才二十岁出头,你看看他现在都多大了?你们那时候都不在家里,不认识也正常。 老头子话语突然一转,又是跟着之前的问题继续追问族长:四叔,他来是当年那事…… 族长一摇手,说,和当年那事没关系,是他们家又出新幺蛾子了。
老头子闻言,放下心来,自言自语道,不是就好,不是就好。 (那件事是另外一个故事,以后再讲。算是番外篇吧,哈哈。) 年轻点儿的老头这个时候,很是诧异,又问,这人到底是? 年长的老头子直接道,山西渠家的人。
众人闻言,都“噢”了一声,表示都知晓了那人的来处。 对近代史,特别是近代中国经济史了解的同学此时也都应该知道这个渠家的来历了吧。 这个渠家正是当年中国明清时代,显赫一时的晋商的主要代表之一。
任何研究中国经济史的人都不可能回避一个话题,那就是晋商。晋商最早可以追溯到隋唐时期。而晋商的始祖就是武士貜。对于这个武士貜大家可能很陌生,但要是提到他的女儿,大家就不会陌生了,那就是武则天。武士貜就是武则天的亲生父亲。当年时任太原留守的唐国公李渊反隋起义,当李渊父子从太原起兵时,木材商人武士貜从财力上大力资助,李渊父子的就是凭借当时天下最精华的太原军队和武氏的财力开始夺取全国政权。建国后,武士貜被封为国公,从他最初聪明的政治投资中得到了巨大的回报。其后还孕育诞生了中国历史上空前绝后的女皇武则天。这是后话。
而晋商真正发扬壮大是在明朝末年,当年很多山西商人以张家口为基地,源源不断的向东北的后金政权运送货物,包括粮食,草药,布匹等满人急需的物质。后来渐渐的山西商人利用自己可以自由出入关内外的便利,开始暗地里帮助后金政权传递文书情报等军事政治方面的资料。算是为满族人日后的进关夺取政权提供了不小的帮助,从这一点来说,晋商可以算是一群只重金钱利益而不顾民族大义的敛财者。但是也正因为这样,在满清建立政权之后,对晋商的态度也是极为礼遇的,在经济和政治上都给予了晋商极大的回报。而晋商也一直投桃报李,满清几百年间,双方的合作是十分的顺畅和成功的。最著名的就是当年八国联军进北京,慈禧老佛爷直接就逃出京城去投奔晋商,寻求保护和帮助。而战后,缺钱少银的清政府,也是从晋商那里借钱来偿还战争赔款的。由此可见清政府对晋商的信任和重视,也可以看出晋商在财力上不愧为是富可敌国。
可惜有句俗话说得好:花无百日红,人无百日好。随着清政府的腐败和中国在世界舞台上综合力量的日渐衰落,晋商也渐渐的力单势微了。特别是在日俄战争之后,晋商完全丧失了在蒙古和远东区域的经济操控,所有以往一本万利的生意,例如茶叶,瓷器,棉花等,都在西方列强的压迫下失去了市场控制能力,并且逐步的退出了整个市场。所以说,一个家族或者财团的强大,终归都是虚渺的,没有一个强大的国家作为后盾,终将是水花雾月,长久不了。到了民国的时候,拿得出手的晋商人物,勉强就只能算上孔祥熙一个人了。几百年的晋商繁荣盛世,算是彻底走到了尽头。而祁县渠家正是这一场历史大戏里的小小缩影。
我们家祖上曾经算是渠家的家臣,从雍正年间,我们家就已经跟随着渠家的马帮镖队走南闯北了。渠家让我们家吃穿不愁,我们也让渠家在一些方面不受别有用心者的骚扰。但到了民国,北洋政府土崩瓦解,整个晋商不知道有多少家商号封市摘匾。渠家也遣散了众多家臣,归隐田间山林,不再商场打拼。我们家里的人这才完全自立门户,开始在江湖上闯荡名号。
到了如今,虽然两家已经没了什么明确的关系,但祖辈终归有着上百年的过命交情,所以每当这家人出了什么事情,我们家总是不问缘由的拼死相助。而这家人虽然算是衰落,但依旧是饿死的骆驼比马大,家底总是有一些的。八十年代的时候,我们家准备开始向北方扩展生意急需资金的时候,也是他们家毫无条件的掏出了比我们所求的金额高出一倍的金钱,大大缓解了当时我们家的经济上的窘迫。故而我们家里对于渠家是很尊重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渠家的人来了直接是由族长接待的,一般的来客,不到省级,族长是压根不屑于露面的。
所以这次一听说是祁县渠家的事情,家里几个地位举足轻重的老头子都连饭都不吃了,缩进了祠堂去议事。族长这个时候才把渠家的事情说给大家听。
渠家在祁县的乡下,有一座宅子,算是祖宅。曾经被政府强收国有,但改革开放之后,又还给了渠家。原本当地想用这个宅子弄一个农家乐之类的乡情旅游景点,可这里实在是过于偏僻,再加上山西本地像乔家大院那样的昔日晋商豪宅多不胜数,这个小小的院落压根也没有什么竞争优势,所以也就闲置了下来,彻底归还给了渠家。
渠家其实一直也做着一点小本生意,虽然不算什么一本万利的大本买卖,但凭借着祖辈几百年积累下来的上海经验和人脉,也把自己的小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有声有色。
但如此顺利的生活终于在去年开始了转变,渠家的生意遭受到了致命的打击。然后他们家的很多相干人员,都遭遇了大大小小的意外事故,摔断个胳膊腿的都不算事了,车祸什么的都发生了三四起。对于一个人数总共也没超过百人的家族来说,这样频繁的事故发生率明显就有些不正常了。渠家在本地也请过不少半仙大神的去看,都只说是你们家的祖宅有问题,但是渠家人回了祖宅各种查看,都没有发现问题的所在,请的那些人去看,也都没看出什么事情。但是意外的事故还是在不停的发生,于是渠家人逼不得已,才派人跑了几千里的路找到我们家,来寻求帮助。
家里的老头子因为没人到现场去看过,也商量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就找了最近的一个老头,让他去山西看看。这个老头子在家里也算排得上号的,所以众人看由他出马,也都放心。族长当晚就电话给那个老头子,在电话里吩咐了半天,足足说了一个多小时才结束。
废话不多说,只说这个老头子到了祁县当地。渠家的人早早的就在车站等待,一接到人,立刻开车就往祁县乡下开去。老头子在车上也问了不少问题,可是来接他的人也没有说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老头子暗叹一口气,心想只能到了地方自己看了。
到了那个村,老远就看见那个大宅子灰蒙蒙的屋梁,在一片寻常瓦房的衬托下,显得肃穆庄严得多。等到车开近了,老头子就看见院门口早就等着一群人了,想必就是渠家的人了。老头子下了车,免不了又是一阵子寒暄客道。
随后,老头子就被渠家的人带领着在这个硕大的老宅子里转悠了起来。老头子一边走,一边不停地摆弄着自己的小罗盘。果真是百年前所建的宅院,在风水上毫无偏差可言,甚至可谓之完美。老头子不由得感叹着前辈的智慧,一边却暗暗地在心里起了疑问,这个宅子根本就没有什么问题啊,那这么多事故的起因又是什么呢?这一切绝不会是巧合,临走之前他已经起过卦了,从卦象上来看,和渠家人之前请的那些人所说的一样,问题的确是出在渠家人的祖宅上。
老头子在宅子里前前后后转了三圈,终于停了下来。他对着渠家人说,这么转下去也不是个事,我也没看出来你们家宅子里有什么问题,我就想问问,咱家最近这个宅子有过什么特别的事情嘛? 渠家人说,特别的事是指什么? 老头子说,比如动物的生死,夜晚的怪声,或者家里从地里挖出来了什么奇怪东西……
这个时候,渠家人一个年轻人突然说,前几个月宅子里遭过贼。 老头子一听,问,可丢过什么东西? 渠家人说,没有丢东西,就是丢了一块匾,是清朝的老物件,但是发现的及时,已经追回来了,人都抓到法院都判了。 老头子一听,心道,这事有点门儿了。忙说,快带我去看看那块匾。 于是一行人就去了这个祖宅的祠堂,渠家人指着偏堂屋梁下挂着的一块黑底金漆的牌匾说,就是这个匾。
老头子一看,这个牌匾上书“恩荣累业”,用的是小楷,落款是筠庄,应该是嘉庆年间的牌匾。因为这个筠庄是清朝进士金应琦的别号,而这个金应琦在嘉庆十四年左右为官的职位正是山西巡抚。应该是当年这个金巡抚在山西任上和渠家有所交际,故而写了这么一块匾额送于渠家。 老头子仔细盯着这个牌匾看了半天,也没有觉出什么不对劲。突然他想起了什么,忙冲出屋子,走到这个祠堂的一旁望着屋檐和墙壁思考了半天。想了半晌,老头子从怀里掏出了鲁班尺,趴在地上仔仔细细的丈量了起来。 渠家人也不敢多问,只由得老头子自己瞎忙。终于老头子做完了他自己想做的事情,直起身子,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浮土,说,我知道哪里不对了,你们家这面墙中间有夹层。
渠家人惊道,有夹层?我们怎么看不出来? 老头子说,不多,也就这么厚。说着他用自己右手的食指和拇指比划出了一个不到五公分的长度。他接着说,都不到一块方砖的厚度,你们自然看不出来。要不是我用鲁班尺比着吉位量下去,也发现不了。这么大一个寨子,差这个点长度,是个人用肉眼都看不出来。 渠家人这个时候说,那你的意思,这个夹层里有什么古怪?
老头子点点头,说,我看你们家这个屋檐底下有气孔,这可是专门为夹层准备的,我觉得你们家夹层里可能养着什么活物。 渠家人一惊,说,这个宅子都有两三百年了,你是说这么多年来,这里面一直有活物?还是我们祖宗偷偷养的,没跟我们这些后人说? 老头子点了点头,一言不发,把鲁班尺揣回了怀里。 渠家人问,那这是个什么东西?就是他害得我们家这么惨? 老头子摇了摇头,说,都几百年了,要害你们家怎么不早点害,非等到今天?恐怕这个东西不是害你们家的,倒是帮你们家的。
渠家人这个时候就有些听不明了,想问什么,却被老头子打断了。老头子说,赶紧上去两个人,把那个牌匾给取下来。顺手把它后面墙上挂匾的几个钢钉都起下来。 渠家人忙打发了自己家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架着梯子爬了上去,把那个牌匾摘了下来,还顺手把那几颗钉子都取了下来。 老头子看着那个牌匾被取下来了,一点也没有好奇,看都没看。却直接上前抓住了那几个钉子,一颗颗的对着太阳仔细观察了起来。
果然,不一会,他就拿出一颗钉子,说,找到主了,你们看看这个钉子上面有什么。 渠家人拿过去一看,发现这个钉子在尖头的那一侧有一点黑斑。渠家人就问,这个黑色的是什么? 老头子一笑,说,是血呗。 渠家人顿时吓住了,说,是夹层里面那东西的血? 老头子点了点头,说,那你们以为是什么东西的血?难道是人的吗?那么窄的夹层,你们看看是能藏人的地方嘛? 渠家人这时完全糊涂了,忙问,老六(这个老头子家里的排行),你别卖关子了,赶紧告诉我们,这都是怎么回事。
老头子就从头开始给他们讲解起来。 这个牌匾被偷的时候,因为过于笨重,偷它的贼应该是不小心把挂它的铁钉也弄坏了几根。 于是当这个牌匾被寻回来的时候,自然是要重新挂上去的。没了铁钉怎么办呢?于是渠家人一定是又砸进墙里几枚新钢钉。原本这都是没什么大问题的事情,但问题就出在这个墙里面有夹层,而且夹层里有活物。这个活物是什么,没人知道,但从钉子上的血迹来看,应该是当时砸钉子的时候,恰好把那个东西也给钉住了。于是,所有的事情就发生了。
但是整件事情最奇怪的是,并不是因为这个东西被钉住了,而去报复这家人,才产生了一系列的祸事。恰恰相反,是因为这个东西被钉住了,失去了自由之身,才没有能阻止这些事情的发生。用老头子自己的话来解释,是因为这家人的守护神不能自由的保护这个家族,所以这个家才遭受了如此的灾祸。所以要问,这个守护神是什么?这个我就说不好了。
记得当年看动画片《花木兰》的时候,我曾经被深深的震撼过,不是因为这个动画的故事情节和精湛的拍摄技艺。而是因为美国人对中国传统文化上的了解。 说到这里,大家也许就明白这个所谓守护神是什么了。这就是《花木兰》里那个猥琐的小龙“木须”的角色。几乎每一个百年的家族都有着这样的一个守护之神,他自然不可能是什么龙,他也许是一只蛇,一条蜥蜴,一只蜘蛛,兔子,老鼠之类。它可以是任何一种生灵,但它的年岁却几乎和你们家族的历史一样源远流长。我们家也有,但我不知道是什么,更不知道它身处何方,一切都是秘密,家里的老人自然也不会和我们这些小辈说。但你要相信,这种神奇的生物是当真存在的。
渠家就是因为自己的不小心,坏掉了自己守护兽的自由,于是几百年来,整个家族树立的形形色色的仇家都在那一个时间寻上门来,你要知道,一个家族能够肃立江湖上那么多年,仅仅靠积善扬德是远远不够的,他们所做过损阴德的事情自然也是不会少的。所以,渠家就遭受到了一连串的打击。不过老头子说,幸好只是伤到了他们家的守护兽,还不打要紧,要是真的害了它的性命,真不知道渠家会发生什么灾难了。
故事到这里也就算差不多到了尾声了。但一如既往,我要再啰嗦两句,关于这个守护兽的杂言碎语。故宫不少同学都去过,转悠着玩了一天都觉得十分过瘾,都说皇帝家的院子真大。但不知道导游有没有和你们说过,其实故宫所对游人开放的区域不到整体面积的三分之一。那么剩下的三分之二的那些层层叠叠的院落里又隐藏着什么呢?
关于故宫的奇闻异事也有很多,我只说和故事有关的。当年日本人进故宫的时候,据说曾经看见过一只奇怪的动物,但是虽然事后派了很多士兵去抓捕,却没有寻到半点踪迹。后来解放了,六几年的时候,故宫大修,又有人看见了这只动物,还是一样,整个警卫连去找,也没有抓到它。据看见的工人说,整个动物有尾有角,嘴边有须,体表有鳞,四肢有蹄,奔跑迅猛,声吼如钟。你们觉得这是只什么动物呢?
我没看见过,我只说我自己的感受……这不就是神兽麒麟嘛?好像有点扯远了,我要非说这不知真假的东西是满清皇家的守护兽,实在是有点牵强。大家都只当听个闲谈好了。
但是野史记载,南宋被金所灭,南宋小皇帝被陆秀夫抱着在崖山投海自尽之后,金兵曾在皇城里捕捉到一只金丝大蟒。这条大蟒连伤数人后被斩杀当场。事后金朝廷曾经调查这个大蟒的来历,因为宋家赵氏王朝历代子孙都有在皇城里建动物园的喜好,史称“豹房”。专门饲养一些从世界各地搜罗来的猛兽珍禽。金朝廷原本以为这个蟒是从豹房逃出来的,但调查之后却发现豹房里压根就没有这条蟒蛇的记录。于是这事就变成了一桩疑案。也许这就是大宋赵家的守护兽也不一定呢? 闲话说太多了,晚安吧。
23。阎应元
故事的背景我就不再多言了,就是前面我所说的那个明亡清兴的时期。那个时候,满人占领了明朝的首府,住惯了帐篷的游牧民族在雄伟的大明天子的皇宫前不由得惊慕赞叹。但是北京城里的美景没有打灭他们的野心,更不会阻止他们侵略的马蹄。很快,刚刚占领北京城的满人兵分两路,进攻西安,追击逃入陕地的李自成。原本满人不过十万兵马,但是由于有了吴三桂等明朝旧将的归降,一下子兵力翻了一倍有余,每日还不断的有汉人的降将带着兵马前来投诚。短短时间内,满人军力猛增,声势大盛。而逃入陕地的大顺军,一方面有着瘟疫的困扰,一方面又因为在京城各个抢得盆满钵满,每个人都想着回家买地娶媳妇,打仗自然也不会像从前那般拼死而不要性命。所以很快,大顺军在满人和汉人败类的联手围剿之下,连连失利,不得已李自成率军放弃了西安,向南,经襄阳而逃入湖北武昌一带。
可是敌军尾随而至,每日大小战斗数十起,李自成的军队越打越少,不少大顺军士都趁机逃走,或者归降了满人。 英雄末路何其凄凉。李自成据说当年战死九宫山时,身边只有不过亲兵十几员。百万大军就这样烟消云散。 与此同时,幸存难逃的朱明遗少,又在南京建立了一个新的政权,史称南明。这一政权的建立,中华民族再一次的发挥了自己最擅长的技能,那就是内斗。在一系列的政治斗争之后,崇祯的兄弟福王朱由崧登上了皇位,年号弘光。可是皇帝的位子还没有做热,清兵就已经打到了家门口了。 公元1645年,满清大将多铎,准塔,带兵马火器营数十万,分别攻占了江南数个重镇,只指淮南和淮北,南明政权岌岌可危。
可是喜欢内斗的明廷,丝毫没有团结起来,一致抗敌的觉悟,内斗的局势甚至越发的严重了起来。这个时候,南明的兵部尚书史可法,扛起了抗清大旗,坐镇扬州,督师江北。但是此时的南明四大总兵,也就是江北四镇的四个总兵:刘泽清、高杰、刘良佐、黄得功,这四人却没有一人服从史可法的督战指挥,只会在庙堂上争锋夺利,毫不顾忌民族大义。
弘光元年,四月十八日,清军包围扬州,督师史可法困守孤城,誓死不降。清将多铎先后派人给史可法送去了五封书信劝降,史可法都连信封都没有打开,全部退回。二十五日,被围困半月的扬州军民依然抗争不休,可是清兵用红衣大炮轰塌了扬州城的城墙西北角,随后举兵攻入,扬州城破。多铎怒其扬州民众不降,反抗半月有余。于是纵兵大肆屠杀了居民十天,史称“扬州十日”。在此次屠杀中,军民死伤超过八十万。而督师史可法城破后战败被俘,拒绝归顺清廷,后壮烈就义。史可法此人文采兵法,其实在南明政府中都不是出类拔萃的人物,他甚至还向弘光帝提出过,要和清人讲和,联手剿灭李自成西安的大顺军和四川张献忠的大西军,这就是所谓的“联虏平寇”。由此愚蠢的提议,我们也都可以看出史可法此人的能力实属平平。可是他在民族大义面前却没有一丝半豪的模糊,也不为是一代忠贞之士,比起吴三桂,刘良佐之流,他对国家民族的忠烈,可昭日月。
在史可法战败之后,清人随即就攻破了南京,灭了成立仅仅不足一年的南明政权。随后,弘光帝在芜湖被俘,送往了北京,次年就被凌迟处死。而南明朝廷并没有彻底退出历史舞台,在此之后,朱明的大大小小的王爷建立了无数的政权,反抗满清,称帝的也有好几个,但最后都被无情地剿杀掉了。 而我的故事就是发生在满清刚得天下,立足未稳之时。地点是在江阴。
当时在满清铁骑的横扫之下,大明很多城市都不战而降,而江阴就在此列。在江阴投降满清之后,明朝知县林之骥便解印去职,随后满清知县方亨继任。这个方知县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推行了清政府“留法不留头,留头不留发”的剃头法令。如此激进的行为,很快惹怒了江阴士族和普通民众。方亨一看江阴民众有点反抗情绪,就私下里发了一封密信去了上司常州府那边,请他们派点军队过来,杀几个人立威,杀鸡儆猴,吓唬一下江阴人。可是这封信却被江阴民众半路截获,江阴百姓一见信的内容,立刻大怒。民情激愤,冲入府衙,杀了方亨,随后又把江阴城里满清留下象征性占领此地的四个清兵也杀了。在做下了如此大事之后,江阴民众推举典史陈明遇为首,以“大明中兴”为旗号,正式开始了反清的道路。
在打败了常州派来的三百清剿军士,又斩杀了以江阴守备顾元泌为首的众多内奸之后,陈明遇渐渐的感觉到了自己的能力有限,实在不足以指挥整个江阴城的军民。 于是他就请来了昔日的江阴典使阎应元。这个阎应元能文能武,当年刚上任的时候,曾经在城楼之上对战来犯的海盗。他用硬弓连射三箭,没箭都射死了海盗一名,吓得海盗连退数里,再也未敢来犯。原本已经卸任的阎应元是要赶去广东的,不想自己的老母亲病重,不能远行。于是这一耽搁就让他在江阴城里住了下来。
阎应元一开始并不想答应下来,因为他不是不知道,如今这个江山满洲人是坐定了,大明已经是大势已去。自己这个时候还要带头抗清,最后的结果只能是死路一条,而且还要搭上自己全族人的性命。 正在阎应元犹豫之际,他的一个老仆找到了他,对他讲了一大篇了民族大义,杀身成仁的道理。阎应元甚是感动,于是答应了江阴百姓的要求。但是同时,他又不得不对这个身边已经跟随了他多年的老仆产生了好奇,看这老仆其貌不扬,老眼昏花的样子,没想到竟然能出口成章,劝动他如此这般慷慨就死。就凭这份口才与学识,这老仆也定不是寻常人。 于是阎应元就在当天夜里,找了老仆,问他是何来历。
老仆此时也不对他再有所隐瞒,只是问他,先生可还记得当年对我的救命之恩? 阎应元立刻就想到了,这老仆当年是他在从京城到某地方赴任的途中救起的。当时正是寒冬,这个老仆就倒卧在官道边,马上的阎应元一时之间起了恻隐之心,就让下人把这老仆带上马车,给了他吃食和御寒衣物,又带着他去了最近的驿站,生了火煮了驱寒的汤水喂食给他。这个老仆醒来之后,感谢阎应元的救命之恩,拒绝了他给的金银。说命既然是阎应元给的,就应该此生永远跟着阎应元,执鞭牵马,做牛做马,生死追随。阎应元推脱不掉,就依了他,从此阎应元的家眷里就多了一个五十多岁的奴仆。这个奴仆言语不多,任劳任怨,阎应元家里三十余口人,这个老仆无疑是最不显眼的一个人。 但是此时,阎应元却看着眼前这个老仆,心里充满了疑惑。
老仆见他不言,知道是在等自己的解释,于是就缓缓得把自己的来历道来。原来这个老仆是修道之人,当年只是因为被仇家追杀,连日逃命之下,终于体力不支,晕倒在官道旁。幸好阎应元路过,将他救起,不然恐怕他早已毙命。病愈之后的老仆,已经对这江湖上的恩恩怨怨有了厌倦之心,他又不能回家,如果回到家中,一是仇家必然闻讯而来,二是家里的师兄弟们,也自然要带着他去寻仇,如此一来,恐怕他就永远不可能离开江湖这个是非之地了。于是老仆就决定留在阎应元身边,做他的一个奴仆,避人耳目,了此一生。虽然不会大富大贵,但也能过上一个安稳的日子。但是这个平静,随着满洲人的到来而被打破。白天他见阎应元的神色,知道他是担忧家人安慰,也不想白白送死。虽然次老仆一直装得不通文墨,其实他却是个饱读史书之人。于是他便以古人之民族大义来劝解,劝得阎应元回心转意。
阎应元听得了老仆的来历,不由得感叹,原来自己身边竟然还隐藏着如此之奇人。阎应元知道老仆能让他答应此事,自然有自己的办法。所以阎应元直接就问,你对如今之势,可有什么良策。
老仆笑道,我对兵马之事一窍不通,但我可以修书一封,让您的家眷带着此书信投奔到我的本家。我的族人都在湘地,虽不富庶,但也可报您的家人衣食无忧,只要在我族人领地,我们家人定能保全你全家人的性命。 阎应元道,如此甚好,只要我一家老小性命无忧,我阎某一条性命算得了什么,我定要在江阴城里和这些蛮夷斗上一场,就算日后城破,我一命报效了朝廷,也要让满人的尸骨填满这江阴城大大小小的河流和山谷。
老仆此时,跪倒在地,道,主人放心,虽然我的才学在家里不是上乘,但我身上的本事也不是寻常可见的。主人守城,我定当舍命相助。就算城破之时,我拼得我这几十年的修为,也可保你乱军之中安然无事。 阎应元赶忙上前扶起了老仆,道,先生不必如此大礼,如今大明国破,你我虽不食朝廷俸禄,但也是世代受君恩惠之人。于国于家,我们都不能做了汉奸,只要拼死报答朝廷,不负我汉人气节即是。也让满清知道,我汉家大好河山,不是那么容易便让他们夺去的。我汉人虽有吴三桂那样的无耻败类,更多的却是史可法这般的不惧生死的豪杰。
老仆一听,阎应元每一句里都是满嘴要英勇就义的话语,没有半点相信之前他那能保他周全的话语。老仆知道阎应元定是不信他能有此本领,只道是他夸下海口,安慰于他。所以老仆也不反驳,只是一笑,立于一旁,心中所想却无人能知。 之后的事情,我就不想过多的叙述了,让我来简明扼要的说一下。
阎应元被江阴人民推为城主后,想尽办法守城,歼毙清军无数,致使清将咬牙切齿发狠说: “我们一路得北京,下南京,未尝费力。江阴拳大的地方,怎敢如此抵抗!”
清廷震怒,刘良佐、李成栋、土国宝等降将以及满将石堪、博洛等人统二十万大军,把江阴城团团包围。
刘良佐骑马,环城高喊,让江阴人投降。阎应元凭城大骂:“我只是一个小小典史官,尚为国尽忠。汝为朝廷侯伯高官,不能以死报国,如今还有脸面来见江阴父老!”于是,阎应元大书一帜:“留千古半分忠义,存大明一寸江山。”
刘良佐惭甚。但是,为了向清廷主子有交待,他“发明”用三层厚牛皮做的攻城皮帐,让士兵躲在下面,进逼城墙。
牛皮坚韧,城上矢石投之,皆反跃弹起,不能射入。
阎应元派人取人粪和以桐油煎煮,在城头上煮开后立即泼下,牛皮帐顿时被烫穿,下面的清军,非死即伤,损失数百人,一轮攻城只能告歇。
相持数日,清军无法破城。
忽一日,清军见江阴城门忽洞开,以为有人献城接应,立即开始进攻。城中百姓在阎应元事先安排下,皆伪降。有清军将领占据官署,以为得计。
没高兴多久,江阴士民伏兵大发,有壮士挟双斧,舞动如飞,杀入官署,一斧砍下清将头颅,然后大呼杀出。伏兵四合,江阴人民又杀掉入城未及逃跑的数百清兵。
阎应元布疑兵于城外江岸之上,“大明忠义营”字样的灯笼此起彼伏,引诱清军来攻。清军发兵,却不见一人。疑惑之中,江阴城中有民兵缒城而下,主动劫营,趁乱杀死不少清军。
清军在连番作战之下,发现了江阴城的城墙似乎比他们遇见过每一个城墙都要来得牢固,无论是当年的北京城,还是不久前的扬州,南京。 而江阴城内的阎应元也有点不敢相信,凭借自己这些乡勇市民,竟然能抵抗清军将近三个月的时候,而城墙却在清军的连番攻击之下,几乎没见什么损伤。 那个老仆所做之事,也不过是白天不离阎应元左右,到了夜间就在江阴城楼上和城墙之下一圈一圈的巡视。阎应元也不解他为什么这么做,却也不想多问,只是随他而去。
终于在江阴城苦守的第八十日夜间,老仆突然来到了阎应元的中军帐内,见面第一句话就是:主人,时候到了,速速随我去吧。 阎应元不解,问道,什么时候,我要守城,哪里都不去。 老仆跪倒在地道,主人,我拼尽了众生所学,只能保住江阴城九九八十一天,今日已经是第八十天了,明日江阴城必破。我说过我能保得主人周全,主人不要多问,只随我潜出城去吧。 阎应元道,如今城外有满清的二十万大军,你我两人怎么可能潜出去,先生你今日是不是吃酒了?
老仆站起身子,道,我没醉,主人你且信我,只要你拉着我的衣衫,闭上双眼,不要回头,无乱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睁开眼睛,更不要回头去观望,只随着我走便可。我定可带你走出江阴城,无论敌我,都看不见我们。 阎应元这才知道这个老仆当真是个会奇术的高人。他忙道,先生为什么不可再多保江阴几日,只要再多过几天,清兵必退。 老仆一笑,道,你我都知,满人不会就此罢休,无论再多几日,他们也不会退走。这番说辞只是骗一骗守城的百姓,骗不了我。更何况……你且看…… 老仆这个时候把一直缩进袖管的双手拿了出来,将十个手指凑到阎应元面前。
阎应元看见老仆的双手手指全是密密麻麻的刀口,几乎找不出一丁点有完好皮肉的地方。阎应元问道:先生这是何故? 老仆道,你以为这个江阴城是怎么守下来的?清兵的火炮打了几十天,我江阴的城墙怎么会牢固如初?全是我用自己的血所做的血咒。每日我都要在趁着夜色在城墙上下埋上几十张血咒。我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了,已经写不出血咒了,就算写出来,已经是八十一天了,也支撑不了。趁我还能使障眼法,让你我两人隐身潜出去,你就随我走吧。过了今夜,恐怕就再没时机可以逃走了。
阎应元一把抓住了老仆的双手,道,应元甚是感谢先生为江阴全城百姓所做的一切,可是古人有杀身成仁,这也是当日先生劝解我的话语。如今,我怎么可以抛下全城百姓的性命,独自逃走?就算我自知明日难逃一死,我也定当要死得其所。大丈夫宁可战死于乱军之中,也不病死在卧榻之上。 老仆见阎应元如此坚毅,知道多劝无益,就道,也罢,既然如此,我且陪着你一起死便是了。也好报答你对我的救命之恩,也不枉你我主仆一场。 说完,老仆走上案前,挥笔写了一行字:主公待我如国士,我为主公何辞死。写罢,老仆将手中的狼毫一抛,与阎应元相视之后仰天大笑。
事后老仆给了阎应元一粒药丸,说是死前食之,必有益处。
下面的事情让我找一些史学家所写的情节来描述。
八月二十一日,由于清军从南京运来二十四门巨炮,连轰连击,江阴城墙倒塌数处,清军趁机攻入,江阴失陷。
江阴义兵皆血战而死。城内男女老少,争相赴水、投火、自刎、上吊自杀。清军连杀二日,直到找不到活人才封刀。 江阴一城,共有近二十万人被杀。积尸如山,血流漂杵。
城破之时,阎应元端坐于东城敌楼之上,要了一支笔,在城门上提到:“八十日带发效忠,表太祖十七朝人物,十万人同心死义,留大明三百里江山。”题讫,带着千人上马格斗,杀死清兵无数,欲从西门突围而不得。
他环顾从者道:“为我谢百姓,吾报国事毕矣!”自拔短刀,刺胸血出,投在前湖中。 义民陆正先想把他从水中扯起,正赶上刘良佐遣兵来擒,良佐自称与阎应元有旧,要生擒他,于是清兵把他捞起绑住,没有杀他。良佐踞坐在明佛殿,见应元来了,跃起,两手拍应元背而哭。
应元道:“有什么好哭的,事已至此,只有一死。速杀我!”博洛坐在县署,急索应元至堂上。阎应元挺立不屈,背向贝勒,骂不绝口。一卒以枪刺他的小腿,阎应元血流如注,不支倒地。博洛命人把他关到栖霞庵。当夜,寺中僧人不停听到“速杀我”的声音,天明时,终遇害。 一月后,其子开启草敛的棺木,换贵重棺椁迁葬通州,见其尸体面如生。相比正是那老仆的药丸功效,可保尸首不腐。 至于那个老仆却是生死不明,想必也是死于乱军阵中。
故事的结局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就说一下这个故事的来历吧。家里的祖训曾经就有,永不入清廷为官。我们家也一直是这样遵循的。正如之前故事提到过的,我们为山西渠家做事,但渠家败落之后,家里上百口人也是进了江湖,而没有一人吃过满人的一米,拿过清廷的一蚊银。为什么所谓的红门不让入家门,也是为此,他们是给清政府做事的人,所以才不让这些人入家门。小的时候,我曾问过家里的老头子,为什么我们家不给当年清政府做事。因为如今这些大家门都是从当年给清廷做鹰犬开始做大做强的,而我们家一直是闲云野鹤,游走于江湖边缘,而从未入官场求得一官半职。于是老头子就给我讲述了上面这个故事。至于故事里的老仆与我们家是什么关系,我就知道了。我只知道,家里相传,曾经有人跟随过李自成,李自成兵败之后又投奔了四川的张献忠,最后也是死在了和清兵争夺蜀地的战斗中。为此家里还被连累过不少人。从那之后才躲入苗疆的山野林地里,到了康熙年间才陆陆续续的走出了大山。当然,这一切都是家里老人所说,也许有虚构的成分,但咱们这不是在讲故事吗? 故事完毕,晚安,么么哒
24。日本人修建的一个地下堡垒
那年刚过完五一,家里就来了人,而且还是突然而至,没提前打过招呼。家里的老人就不太高兴,因为现在这个社会,各行各业都要有自己的架势,也就是俗话说的要学会怎么样摆谱。不然就算你有再大的本事,外人也不会太看重你,反而却会相信那些装模作样骗神弄鬼的江湖术士。所以一般不熟悉的人,来之前都要提前预约,也并非不是忙得没有时间接待,而就是要晾着对方三两天,自己站到主导地位,方便牢牢控制以后生意上的话语权。
但是那天早上才八点多,就有一行人开着三辆车进了村子,直奔老宅而来,看样子是来者不善。望风探子的立刻就往祖宅的方向发了暗号,宅子里的人也都提前准备完善,以防是仇家上门找麻烦。几个人弓弩火器的保险全开了,院子里狗舍的獒犬也都松了缰绳。现在的社会已经没什么人很看重门派矛盾家族世仇了,但每年也总是有那么几次主动上门来寻麻烦的江湖朋友,所以万事还是小心为上。
不一会几辆车就急刹在了宅院大门口,就听见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几个人冲进了院子。家里的人也都提前占住了优势的位置,和这群来人对峙。两边都没有率先说话,只是互相盯着看。这个时候家里一个管事的就说了,没事了,不是道上的朋友,是场子上的人。家里人这才放下心来,几个兜里揣着武器的也都松开了手。场子在我家里是指政府,场子上的人自然就是政府的人,由于家里的特殊性,和我们打交道最多的就是警察。可是眼前这些人却丝毫不像是警方的人,再说,附近几个地方的警察也都和家里人认识,没有谁会这么不给面子,大清早的一声不吭就杀进家里来。
管事此时立刻变了一个人一般,双手作揖,迎了上去,道,几位军爷有何指教? 不错,来的几个人正是军队里的人。管事的刚才仔细观察了几个人的神色和举止,每个动作都有行伍出身的印记,虽然他们极力掩饰,但当兵的人从站姿到气质,还是很容易就被从人群里分辨出来。更何况,尽管他们身着便装,但是有三个人脚下穿的却是军队里统一配发的皮靴。所以管事的扫了一眼,就差不多看出来了几个人的来历。
话音刚落,立刻从院子外面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那男声道,果然是刘xx推荐的人,我们还介绍自己,你们就已经猜出来了,厉害厉害。说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从院子外面走了进来。
按照一般电视剧电影的套路,在一群人之后再出现的人一般都是这群人的首脑。所以毫无疑问,这群人就是以这个男子为首。而这个刘xx是一个在军队里和我们家互相熟知的人,军衔不大,但实权不少。以前很多事情都是他出面联系的我们家,让我们家帮着军队方面处理过一些事情。如今他已经退居二线,我们家也刻意没有再和军队里的人联系,毕竟这不同于地方社会,说不定就卷进什么政治斗争里,钱拿不到倒在其次,白白做了炮灰就大大的不值得了。所以时隔这么多年,又有军队的人找上门来,家里人就觉得有点习惯了。因为很多事情,你不去做,立刻就有人会填补你的空缺,可是今天这样,刘xx竟然把人送到家门口了,就说明现在帮军队做这方面事情的人解决不了这个麻烦,可见这个事情一定不是什么容易解管事的一听是刘xx推荐来的人,也就收起了假意的客道。直接对那男子一点头,就把他带进了内堂,找族长议事去了。家里的人知道不是江湖上门的仇家,是生意送上门,也就不在意了,该干嘛就都干嘛去了,遛鸟的遛鸟,吃早饭的吃早饭。都是刚才冲进来的几个当兵的有点尴尬,站在门口不知道干嘛。管事的叫人给他们搬来了几把椅子,让他们先坐一坐,说,他们的首长和家里人要谈好一会,让他们先休息一下。
咱们废话不多叙,就说这个军队来的首长谈完了,带着自己的人就出了门,也不开车走人,站在车边等着。族长出来之后,叫了两个老头子,让他们带着东西跟军队的人走一趟。什么事也没说,看样子是军队里的保密纪律。于是家里两个老头回屋拿了自己的东西就出门跟着那群人上了车,然后一行人直奔一个军用机场。一个小时后,这个首长带着两个老头子就坐在直升飞机上,飞往那个地点依旧是保密的地方。这个地方事后家里人也都猜出来了,毕竟你是在天上,分辨出方向,根据地表上的一些明显特征,很容易就推断出自己身在何处,又不是蒙住了你的眼。但是为了减少麻烦,这个地方我们也就别说了。我只可以告诉大家,是在江苏某地的山区,两个老头子回来后说,看那个地方的军队把守的架势,应该是个军事基地之类的地方。
听军队的人介绍,这里原本是抗战时期日本人修建的一个地下堡垒,主要是存放一些军用物质,当仓库来使。后来抗战胜利国民党接收了,觉得这个地方没什么大用处,就把里面还用得上的东西都拉走了,然后就把整个仓库封了起来。也省得再去派人费心费力的去把守和维护。解放之后,解放军又重新接管了一切,那个时候中国也学着美国苏联建立了自己的信息网,这个区域正好是修建雷达站的绝佳地点。于是军管委大手一挥,这附近几个山头百十里就都成了军事禁区,一个雷达站和一系列的配套设施在这里一个接一个的修建了起来。这个时候军队留意到了日本人留下的这个地下仓库,派人检查了一下之后,发现虽然是老旧了一些,但是日本人当年的工程建筑质量绝对是世界一流的,几十年前的建筑物,一点都没有什么必须大修重建的地方,几乎打扫一下就可以马上投入使用了。于是军队的人就好好整修了这里,把机电室,破译房之类的保密要求性高的地方转移到了这个山洞里,一是万一发生战争,战时这里比较安全;二是在山洞里守卫起来比较轻松,也方便军方的人管理。
可是就在三天前的夜里,这个基地里因为电路问题,发生了一个小小的停电事故。但马上备用电源就启动了,断电不过一两秒钟就一切恢复了正常。但是就在电力恢复的一瞬间,两个站在大堂里的卫兵,像发了疯一样,互相厮打起来。由于这个基地的特殊性,所以的卫兵都是配发实弹的,于是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个卫兵用枪尖上的军刺划开了另外一个人的喉咙。顿时血都飚了出来,喷了好几米远。这个时候其余人才反应过来,这是出了大事,慌忙间四周的士兵都围了上去,但这个杀人的卫兵却立刻把枪口对准了围上来的战友,枪里可是有真子弹的。于是众人都不敢逼得太近,又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知道是应该直接击毙这个卫兵,还是等着上级下达指示。就在短短的几秒对峙之后,这个卫兵大叫了几声,把枪口朝向自己,,顶住了自己的下颚,扣动了扳机。据说整个人的头都已经爆掉了。
这里我要解释几句,也许大家经常看电影,会得出这么一个结论。人中枪之后,身体应该是完好无损的。但是实际上,除了一些小口径,穿透力强的武器,基本上人中枪之后就不会保留全尸了。步枪打在胳膊上,很多程度上就会造成撕裂创伤,几乎等于截肢。而不是像电影里那样,英雄们为了使用苦肉计,对着自己的胳膊就是一枪。在现实里你这样做,无非就是把自己推上了残障人士的道路。而众多香港警匪片里,警察下车躲在车门口和匪徒对射,那个车门被打得千疮百孔,躲在后面的警察却安然无恙,也是导演自己的异想天开。车门才多厚的铁板?不是特殊装备的车辆,你躲在那后面无疑是给对方当活靶子。民用武器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军用枪械。
于是就在众人的注视之下,一具少了半个头颅的尸体缓缓的双膝跪地,同时从创伤口处喷出来的鲜血和迸出来的脑浆涂满了他身后的半堵墙。就在尸体倒地,神经性抽搐还没有结束的时候,基地里几个女性办事人员就已经吐得吐,晕得晕。其余的士兵乱作一团,有去找上级的,也有围上去拉警戒线的。一下子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基地里的领导都有点蒙掉了。一方面他们第一时间向上级做了通报,另一方面自然是调查这两个卫兵为什么会大打出手,乃至最后的生死相搏。可是调查结果却是让每个人都不可理解的,两个士兵平日里并没有任何矛盾,在那天的站岗过程中,因为军事规定又不允许互相交流,所以更不会有什么口角而导致后面的过激行为。这样一翻调查下来,所有人都傻了,平白无故的两个人连一点矛盾都没有,冷不丁的就一起发了羊癫疯,下狠手往死里弄对方,成功弄死对方之后,又没有一点征兆的自杀了。而且最关键的是,这一切就发生在短短的十几秒之内。如果到了这个时候,还有人觉得你都是巧合之类的,那无疑是刻意回避什么问题了,除非他自己的头脑有问题。因此军队方面立刻就把这个事件的定性为非人力因素造成的,也就是默许了有灵异方面的可能性。
这样一来,自然而然的就有军队江湖上的关系户去了现场,调查整个事情的起因。结果才调查了一天,这个来人就已经身体不适了,昨天夜里竟然精神错乱,整个人都痴傻掉了。这个时候军队才着急了,因为弄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整个基地却人心慌慌。不得已才和以前军队管理这方面的人打探,自然而然那个已经退休的刘xx就把我们家介绍给了这个部队。于是才有了那天一清早,不了解规矩的军队的人火急火燎的找上门,差点误会打起来的一幕。
家里老头子一听,就笑了,对着接待他们的那个首长说,领导,你能不能把所有的细节都告诉我们,最起码不要隐瞒,这样我们才可以事倍功半。先前那个我们的同行一准也是因为信息不全,才没留神遭了暗算。我们可不想付他的后尘…… 那个军队的首长一听,愣住了,显然是老头子的话说中了。他正在好奇为什么老头子知道他们对这事有所隐瞒,站在一旁一直没说话的年纪大一点的老头插话道,我年轻的时候跟你们当兵的一起做过几件事,我对你们的行事风格还是很了解的。按道理你们不会这么草率的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就下结论,说这事和我们这个圈子有关系。可既然你们都这么下了定论,那么就说明一定还发生了一些你们没有告诉我们的事情,促使你们下了这样的结论。所以,领导,你就告诉我们吧,不然这个活我们不接了,请你现在就送我们回去吧。
这个首长思考了一下,道,也好,其实也不是什么要紧的时期。就是这样的事情,据我们所知,还发生过三起。 老头子一听,来了精神,说,都是什么时候? 首长说,一次是在国民党接管这里的时候,第二次是在我们当年解放军南下渡江,攻打这里的时候。第三次就是文革时期。这三次都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但都没有什么详细的资料记载。所以也不能判断出是否真的此事有关。 老头子接着问,每次具体是怎么样?能不能稍微说一下?这点很重要。
首长闻言,点了点头,便叙述了起来。 第一次事情发生的时候,日本人刚刚宣布投降,国民党派了军队接收了这一地区。当时随着日本人的投降,国共两党的矛盾也日益浮现出水面。几乎所有人都心里明白,两党嘴上所说的谈判都不过是缓兵之计,只是嘴皮子上的功夫,没人当真。一山不容二虎,内战是不可避免的。双方的人都抓紧了点滴时间,分头派兵去接管各个敌占区,尽全力抢到最大的地盘,为了日后的谈判多点砝码,也为了将来的战争多争取一点缓冲地区。所以国民党当时也没看重这个鸟不拉屎的山沟子,留下了一个排的人接管这里,就马上让其余的部队继续北上,一路接管各大县城村镇。但是一周之后,突然一天,国民党这支部队的营级部门,发现联系不上这个排的人。正是多事之秋,国民党自然知道多半大事不好,忙派人去找个地方查看,结果看见这个排一共三十多口子人,全部都死在了这个洞穴里,而且事后调查,发现还不是因为外敌进攻而全排牺牲的,竟然是这个怕排的人互相之间厮杀而造成的。那时候各党派各种势力云集,国民党也没什么精力去详细调查。只道是共产党的奸细混入了军队内部,结果被发现,两边人才交了火。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后来南京被解放军的渡江部队攻占,解放军一面派部队继续南下,追剿敌军残部。一边就在江苏境内清剿余敌和一些土匪民团之类的地方武装。此时这个山洞已经被当地的一窝子土匪能占据了。解放军的部队连番几次攻打这里,但无奈日本人的地堡修建的实在是过于牢固。几番下来,解放军还折损了不少人手,就在解放军商量应该怎么样用最少的伤亡拿下这个地方的时候,突然的一天,他们就听见了这个地堡内土匪的枪声响成了一片,听上去似乎是土匪在内讧。解放军立刻趁机冲锋,一路上竟然丝毫没有受到抵抗,等他们冲进去的时候,这一窝子百十来口子的土匪已经死得差不多了。有那么几个还抱作一团,在地上滚来滚去厮打做一团。正在大家奇怪,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让这窝土匪如此内讧的时候,几个土匪竟然突然拔了一个手雷的引信,扔进了一堆军火里。然后就是大爆炸,处于爆炸中心位置的几个残存土匪立刻就归了西,而且外围那些刚冲进去的解放军战士也同样挂了彩,有几个伤势还挺重。这事后来也没有怎么调查,一窝子的土匪,乌合之众,随随便便就可以找出来几十条能够引起他们内讧的原因了,但就是让人不明白的是,这些土匪固然都是一群亡命之徒,但是也不至于如此丧心病狂,明知道外面解放军大兵压境,还有时候搞内斗,平白无故的消耗自己的势力,让别人捡便宜。但这个事情,也是因为当时的特殊时期,没人深入调查,同样也是不了了之。
等到了文革的时候,当时正好武斗正盛。具体的原因不清楚,因为都是涉及保密性方面的问题,只知道也和前两次一样,一派人占据了山洞,一派人却围攻不下。等到突然一天没了山洞里那群人的消息,原本两帮人每天都用高音喇叭骂来骂去的,可是那天天一亮竟然连大清早例行的毛主席语录广播都没人喊,所以外面的人就感觉事情不对。然后又是一样的事情,山洞里血流成河,几十个人或用刀具或用棍棒,没有一个人存活下来,还有那么一个人悬梁自尽,吊死在了一间档案室的门梁上,想必是最后一个残活的人,选择了这种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这事事后也调查过,但依旧是一团雾水,没人知道当天夜里这个山洞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又同样是因为当时所处的特殊时期,公安局和军队的人都对这事匆匆下了一个结论就结了案。
如今这个事一发生,正好基地里有一个文革当年那事情亲临者,于是他立刻就和上级汇报了这件事情。基地内部的领导层稍微一调查,果不其然,文革真的有这事,而且还顺便查出了国民党时期和解放剿匪时候的那两件事。要是一次两次是巧合,可这一共加起来是四次流血事件了,那就绝对不会是用巧合什么的可以解释清楚的了。于是军队里的人自然而然得就找到了这方面的人士,想要问个究竟。不然指不定哪天再发生一起这样的事,那谁也架不住。可怎么知道那个同行去了才一天就已经把自己逼疯了,所以没了方寸的基地领导才靠老关系找到了我们家。
老头子听到了这些事,陷入了沉思,突然他说,你是说,那天,突然停电了? 首长点了点头,说,对,很偶然的停电,你的意思是这事和停电有关系? 老头子摇了摇头,道,现在还不知道,不过干我们这行久了,就不太相信世界上有什么巧合的发生了,其间必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只是等着我们去发现。 首长听了也是半天没说话,突然他抬起头,道,还有一件事,不知道会不会对你们有点帮助。
老头子忙问,什么事? 首长说,那两个当兵的,后面自杀的那个,是农村来的。没怎么上过学,文化不高。按道理来说,他应该不会什么外语,就算是以前学校里教的,也应该是英语,可是他…… 老头子有一种预感,他似乎要抓到整个事情的关键了,他忙又一次追问,他怎么了,快说。 首长这次下定决心,道,他自杀之前,曾经大声的胡乱叫嚷,用的是日语。是千真万确的日语,很流利,一点也没有那种语音上的怪异,我们有个科工是学日语出身的,当时他在现场,他说那个当兵的说的是很标准的日语,还带着一点大阪口音。说的是什么天皇万岁,日照大神万岁之类的疯话。可是这个士兵应该根本不会什么日语,我们这个基地还有点特殊,所有人的政审是十分严格的,他自然也不可能是什么境外特务,所以他那一口流利标准的日语,就不知道是什么缘由了。 老头子们此时才一惊,对视了一眼,都心想,日语?难道又和日本人有什么关系?
两个老头子走到一旁简单地商量了一下,觉得如今虽然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这事估计是和“朋友”脱离不了干系。那个说日语的士兵明显是中了阴身,而且还是当年死在这里的一个日本人。而且当时突发的停电,也一定和这事的发生有关系。可究竟是停电引发了事情的发生,还是这事导致了停电,却不得而知了。联想一下以前的那几次血腥的事件,难道每次都会停电?别的不敢肯定,剿匪那次一定不可能,就算日本人留下了供电系统,而是南京国民政府接收此地的时候,早就把发电机组之类别处急需的设备给拆卸运到他处了。土匪就更不可能懂这些电气工程的事情了,别说停电,当时山洞里能发光的电灯泡估计都找不出来一个。
两个老头子讨论了半天,没办法,只好用最危险的的一招,自己亲自去看一看。那个发了颠病的同行就是这样在事发之地随便看了看,把自己给看疯了。老头子怎么能确保自己不中招呢?但也没有别的方法可行,所谓险中取胜,做这一行的都熟知这一句话。想益寿百年,想一辈子平平安安,想老了的时候可以抱着孙子尽享天伦,那么这一行你就千万别进来了。我记得当年在祖屋居住,还是很小的时候,经常就会看见突然哪一天,身边全部的人都穿上了黑衣,腰里绑着白麻布。那时候不懂事,还想要出门和几个年纪比我大一点的孩子玩。却被太爷爷怒斥,不许出门,那整整几天都要窝在家里,直到某一天跟着大人到祠堂跪着烧纸上香。后来那些大孩子才私底下议论,说又是谁家的三爷五叔的没回来。能把尸体运回了埋进祖坟里还算好,还有很多的老头子连尸首都找不到,也就只能建一个衣冠冢。祖宅祠堂里的后墙上,挂着的族谱,所有去世成年的男性的名字都写在上面。寿终就寝的是正常的黑字,外出干活死于非命的是红字,最近几年基本都是黑色的名字了,早些时候,清末,民国那段时期,几乎有三分之二的名字都是红色的。死因不仅仅是生意的时候棋输一着,丢了性命。更多的是跟着某大帅某党派,死在了乱军之中。所以很多人说我们这行富贵险中求,乱世才有我们的英雄用武之地。其实非也!宁做太平犬,不为乱世人。对于各行各业的人都是一样的,我们家这类在江湖上混的,也是巴不得天下太平,勿起战事。
所以两个老头子中年轻一点的以身作饵,年纪大些的在远处观察,作为策应,稍有不对,立刻冲上前的救人。于是基地里有出现了很滑稽的一幕,原本每天都是有两个卫兵把守的内室入口,此时却站着一个身穿唐装的四十多岁的干瘦老头子,只见他站在门口晃来晃去,不时的打量着四周的石壁的穹顶,不知道在想这些什么。而在不远处,一个年轻大一点的老头盘膝端坐,一动不动,盯着门口,眼睛都不眨。
两个老头子事先商量好了,做饵老头一直在用手语从一到百比划,数到百了之后立刻从头开始,中间不做停留。做策应的老头自然是盯着他的手语,心里默默计算,一旦他的手语出现了错误或者停顿,那自然是事情不妙,可以马上赶过去救人。而且事先那个作饵的老头也服用了一些门里凝神定气的汤药,嘴里还含了定风丹,稳健神智。而两个人的身上也佩戴上了轻易不可动用的祖传辟邪之器,确保万无一失。
原本事情进展一切顺利,整整一个多小时都毫无异常,就在两个老头子快要放弃再想他法的时候,突然那个做饵的老头子一直在不停比划的左手停住了,紧接着他整个脸孔的表情都变得呆滞了起来。年纪大些的老头一惊,心想怎么连个征兆都没有,突然就这样了!他没来得及去想原因,急忙起身飞奔过去,扛着那个老头转身就走,飞奔出去了几十米才停下。一直也在一旁的军方急救队也跟着一起跑了过来,又是看瞳孔又是测血压。老头子也从怀里拿出藿香丸,塞进他的嘴里,还掏出几根银针,扎在了那个已经昏迷的老头子的几处要穴之上。过了好一会,那个老头子终于醒了过来,但是气若游丝,几乎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半天之后,老头子才听到他的话:天上有眼睛。
老一些的老头子听清楚之后,立刻重复了一遍,那个中招的老头听了他的重复,缓缓点了点头,表示他所说的话正是这句,没有差错。刚点完头,就又晕了过去,嘴角还渗出几丝淤血,脸色百得吓人。没事的老头子暗自奇怪,自言自由的反复念叨着已经再次昏迷的老头子告诉他的那句话:天上有眼睛。天上?眼睛?究竟是什么意思呢?老头子突然瞥见被抬上担架的老头手臂上有些异常,一步踏上前去,撩起了那个老头的衣袖。一见之下,大吃一惊。只见那老头子的手臂赫然有几条黑色的印记,老头子用自己的手比上去对照一下,发现那些黑色的印记正是手印。可是明明刚才只有那个老头子独身站在门口,身边压根就没什么人,那又是什么东西给那个老头子抓上了手印?老头子神情一顿,若有所思,猛然间他似乎恍然大悟,忙又拦住即将离去的急救队,走上担架之前,把那个老头子的衣襟一敞,果然看见那老头子不仅仅的手臂,胸口腹部都布满了黑色的手印。在一翻身去看,后背也都是这些手印。
四周的医务人员纷纷议论起来,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老头子心里却明镜一般,这哪里是什么鬼手印那么简单,看这力道和密集程度,估计是掉进了“朋友”窝里了。老头子顺手一捞,看了看之前他们佩戴的护身之中的法器,那老头的是一块白玉狮子牌。原本玉质剔透,几乎是透明的。如今却是浑浊不堪,已经灵性全失。仔细观察,玉牌里面都已经有了细微的裂纹。老头子拿着这少说有两百年的物价,心疼不已,更忧虑的却是这么一快方圆不到几平方米的地方,怎么会聚集到数量如此之大的阴魂。而且激发这些阴魂的条件又是什么?这么多年,每日都有站岗的卫兵,为什么偏偏是在停电的那天,那两个士兵中了阴?而那个老头子和之前的同行,又是怎么招到的呢?
此时老头子满脑子的未知疑问,但这所以的谜题,却又渐渐的清晰了起来。老头子知道这一切的原因也许都在那个老头子拼死要说的那句话上:天上有眼睛。老头子找来基地负责的人,要了一个高倍的军事望远镜,站在远远的地方观察那个老头子口中的“天”。在山洞里哪里看得见天空,他说的“天”自然就是这个洞穴的石顶。
老头子观察了十几分钟,终于将手中的望远镜放下,倒吸了一口气。他问基地的领导,这个山洞什么时候开始建的? 领导说,应该是日本人当年建的,少说五六十年是不会少的。 老头子摇了摇头,说,不对,这个山洞少说也有三百多年的历史了,原先是一个天然的洞穴,是后来人力改造成这样的。 领导问,你怎么知道?
老头子说,你看这石壁和洞顶,都是有人力后期斧凿修整的迹象,可是洞顶有些位置也是人力所为,但因为漏水,矿物质的积攒留下来的痕迹却显示这个石顶改建时间少说在三百年之前。如果这个石洞是当年日本人建造的,那断然不可能留下这种在人工凿击的穹顶上却残留着三百年的矿物质积淀。 领导想了想,说,三百多年前,那个时候好像是…… 老头子一笑道,明末清初,满族鞑子进关灭南明的时候。 领导道,三百多年前也说不定是明末那几位皇帝在位,或者清朝初期啊,你怎么能这么确定是满清灭明的时候?
老头子笑着把望远镜递给领导,指着穹顶的一个方位,道,你看看那里,在那两块凸起的岩石中间夹杂的地方,有一个细微的印记,现在上面都是青苔,但也可以大体看出来那是个什么东西。 领导拿着望远镜端详了半天,说,好像是个,是个,两个交差在一起的箭头? 老头子一笑,道,对,就是两个交差的箭头,一个细长,一个圆润。 领导问,那这个代表什么?
老头子道,这是洪门起事创建的时候,创建的教门符号。凡是有这个符号标记的地方,就是说明此地属于洪门的势力范围,外人不得擅入。所以这个山洞定是洪门初期所建,那个时候正是明末清初,江山易主,天下大乱之时。 领导这个时候,才犹豫着问了一句,你说的洪门是那个洪门嘛?就是那个…… 老头子斩钉截铁,道,对,就是那个中国黑帮元祖的洪门!
洪门相传是由“洪门五祖”所创建。而洪门五祖就是我们在电影里经常看见的少林五祖,即:方大洪、胡德帝、李式开、蔡德忠、马超兴五人。据说康熙年间,康熙帝远征西虏,也就是现在的西藏。远征之前朝廷从福建莆田的南少林征调了众多高手,加入远征大军,充当各级军官。战争胜利之后,大军班师回朝,少林高手领赏回寺。但此时朝廷中有奸佞之臣,恐此例一开,日后少林僧众会经常参与朝廷的军事行动,架空自己派系的武将。于是他们就诬陷莆田少林与台湾的明郑王朝有瓜葛,是郑氏在中原的暗桩。此话一说,朝廷立即调集了八旗军和汉军旗,包围了莆田少林,并放火烧寺。有五个少林俗家高手同住一寝室,发现失火,以尿沾湿棉被,包裹身体冲出,因而不死。从此此五人痛恨清廷,分别在华南各行省开山立堂,广收门徒,授与武术。因为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年号洪武。所以他们取洪武家门之意,自称洪门。又因门中兄弟入门时,都需指天地立誓要反清复明,故又称为天地会。而洪门更是尊郑成功为开山老祖。
以上这些都是江湖上流传最广泛的的版本,戏剧性强,而可信度不高。 家中老人讲述的版本是,洪门五祖五个人并非是火烧少林幸存的少林俗家弟子,而洪门的创建也并非是康熙年间,而是更早的明末清初年间。五祖其实是当年在扬州守城壮烈殉国的南明江北督师史可法的部将。史可法殉国之后,他的一干部将也都四散各地,带领着残留的南明军队,隐遁山野丛林,继续抵抗清兵。这里面就包括洪门五祖五个人,此五人在史可法军中地位不低,追随者也甚是众多。这五人自结一党,商议之后,觉得清兵势大,不能正面与之抗衡,于是便带领部众隐于市井,以“反清复明”为宗旨,自称洪门,与清廷展开地下斗争。不久洪门便和郑成功在大陆的地下组织“汉留”合并,并奉台湾郑氏为龙头,广招反清义士,听候台湾参军陈永华化名陈近南的命令。这个陈永华又有一个更为响亮的名字,看过《鹿鼎记》的同学一定知道了,那就是小说里“为人不识陈近南,纵称英雄也枉然”的那个陈近南。
领导这个时候对着老头子道,我现在没空管这个山洞究竟是洪门所建,还是日本人建的。我只是想知道这一系列的事情是怎么一回事,而且我们怎么样才能避免之后同样的事情发生。你要知道我们这里是很重要也很特殊的一个军事管制区域,我们决不能让类似的事情再发生第二次了。 老头子点了点头,说,你放心,我心里自然有数。我已经知道这事的关键之处是哪里了,真是不得不说,古人的智慧实在了不得,要不是亲眼所见,我都不敢相信现实里会有人这样摆阵,当年设计这里的真是一位高人。 领导问,现在我们要怎么办?
老头子拿出纸笔,画了一个简易的草图,一对照,很简单的就发现,他画的是洞穴穹顶。他画完之后,拿出一支红笔,着重用笔圈出来了几个地方,和领导道,让你们的人上去,把这几个地方突出来的石块给凿掉,就完事大吉了。我一会要在这个石阵下面做个法事,把困在这一块的冤魂都超度掉,就可抱今后此地再也不会发生类似的事情。
首长这个时候还是不太明白,老头子只是挥手让他去做,也不解释。不一会,老头子在那个门前起了法事,而十几个工兵已经被升到了山洞的最顶端,拿着工具,按照老头子给出的图纸,开始凿石。而老头子有怕被掉下来的石块砸中脑袋,做法事的时候头上戴着一个施工工地上所用的安全头盔。所以基地里的每个人都看见一个头顶着安全帽却一边挥舞着桃木剑一边摇着铃,一身唐装却穿着运动球鞋的老年人,嘴里念念有词的一圈一圈地在原地来回走动。场面甚是滑稽。而四周是一圈拿着红绳的军人,他们正逐渐缩小着自己围成的圈子,而红绳却也是一个环,每隔一段距离就垂直降下一段红色细线,拴着五帝钱和铃铛。铃铛没有铜坠,却也嗡嗡作响。而响声由大到小,最后几乎用耳朵听不到了,只有那些士兵抓着红绳的双手,还能感觉出来微微的振动。最后老头子一把不知名的粉末散了上去,粉末落地,立刻一团火焰升起。老头子又是吟唱,又是挥舞法器,闹腾了好一阵才结束。
一场法事下来,老头子的衣服背后都已经被汗水浸透了。而他点在四个方位的白油蜡烛在一阵猛烈的摇曳中,也渐渐的平静了下来,奇怪的是当时并没有任何风。老头子擦了一下脑门的汗水,说,幸好幸好,蜡烛没灭,不然又要麻烦。真没想到,这么几百年里,被困在这个阵里逃不出去的魂魄竟然有这么许多,难怪刚才老九的身上被抓成那个样子。
基地的领导又是东问西问,老头子也是一句都不回答。打了几个电话,就让军方的人把他们送回了老家。 回家之后,在族里几个医术巫术高手的打理之下,那个一开始中招的老头子渐渐恢复了正常,但却落下了失眠梦魇的病根。事后他才说起来,当时就是一直觉得天上有只眼睛在盯着他看,可他却也不敢和那只眼睛对视,看着看着他就觉得自己的神智已经不甚清晰,想要呼救却发不出声来,感觉自己身周有无数人来拉扯自己,有人的手都已经攀上了他的喉颈捏住了他的喉头,接下来的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相比要不是那个老头子施手援助及时,这个老头子也和那个同行一样,余生要在痴傻中度过了。
家里的老人问老头子,这一切是怎么回事。那个老头子在家里自然是不敢再打哑谜,于是就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原来这一切都是利用了一个最基本的物理原理,那就是光学原理。这个石洞在这个区域,有一前一后两个光源,于是那些穹顶上突起的岩石的阴影自然而然的会交叠在一起。平常这自然是没什么的事情,但如果是这个穹顶的石块并非是天然形成,而是有人后来设计摆弄过的呢?老头子说,这两个光源所造成的阴影重叠正是一个极其霸道的符阵,唤作“混元赤腈困龙兽”。这个阵法远看上去感觉正如一直血淋淋的大眼睛盯着自己瞧,而所造成的影响便是让人神智时失常。这个法符还有一大功效就是“锁阴”,便是困住冤魂,让他们不能超生,从而激发他们更大的怨气。所以这样的法阵一般都是设立在古墓中,对付那些日后进来的盗墓贼。可如此浩大,别费心机的设计,自然不仅仅是为了护墓那么简单。正像此处之前发生的那些血案一样,此阵一定是早早的就人为困住了几波互相之间有仇恨的阴魂,困龙兽的阵法又经过了精妙的改动,让困在这其中的冤魂可以轻易上阴身,便是上了那些困在此阵已经神智失常的外来者。如此这般,几波仇人上身之后,第一件事便是继续互相争斗,残杀彼此。这样一来,又会有更多的冤魂被困,增强此阵的法力。而如果困在阵里的人数量极少的时候,由于一瞬间若干阴魂都想侵入此人体内,争夺这个肉体的控制权,必然造成这个人大脑的永久性损害,这也就是之前那个同行中招之后变得痴傻了的原因。而我们家的那个老头,实在是运气太好,一是救援及时,而是身上的狮子玉牌为他挡了一煞,不然他也是必赴之前同行的覆辙。
25。马关和谈 纹身
故事的要从1886年说起,事情是发生在在日本的海港城市长崎。
这一天,长崎市迎来了一群特殊的客人,那是四艘当时最先进的铁甲舰,日本国当时举国上下也不过只有两艘铁甲战舰,还十分老旧,无论在火力还是动力上都远不及这四艘战舰。长崎市民纷纷涌上能看见这四艘战舰的街头岸边驻足观望。这四艘外国战舰是按照事前安排,进入长崎的三菱造船厂进行例行维护和检修的。原本事情是很顺利的,像这样的例行维护无论对这只外国舰队还是三菱船厂,每年都要发生好几次,压根也没什么值得过分关注的。
但是出乎意料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铁甲舰在船厂进行上油,修理,维护的时候,战舰上的水兵经过长官的允许,纷纷下船上岸。很多水兵登陆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妓院。结果有五个水兵与当地妓院发生了争执,把妓院给打砸一通。水兵们的理由是看见很多日本人可以直接进入妓院玩乐,而他们却被故意刁难,妓院让他们在门外排队等候,因此心生怨念,双方发生口角,进而大打出手。而日本人的说法却是,这些水兵仗势欺人,在玩乐之后不肯支付原定的嫖资,双方是因为嫖资的问题才发生了打斗。但无论如何,水兵们终究是把人家妓院给砸了,这种行为无论是哪个地方都是不能容忍的。
于是当地的警察前去抓捕这几个闹事的水兵,两方再次打斗起来。按照军规,水兵登陆上岸是不允许携带武器的,但是这些水兵在游玩之时,在当地的店铺买了武士刀作为纪念品。结果在打斗之时,一名水兵用武士刀将一名日本警察给刺成重伤。日方大怒,立即派人把这五名水兵逮捕,关押到了当地监狱。不料,日方此举激怒了这支外国舰队,于是从军舰上竟冲出450多人,直扑警察局而去。而舰上的12寸巨炮则调转炮口,对准了长崎市区。几经交涉,在武力的威胁下,日本不得不服软。面对外国的坚船利炮,日本警方只能乖乖的放人,而日本当地政府还对这群打架闹事的水兵赔礼道歉还进行了赔偿。
这一段屈辱的故事,被日本当成国耻,记载在了教科书里,这个事件在日本可谓之是无人不知。而这个事件中,这支士兵蛮不讲理,武力威慑他国的海军,不是别人,正是当时号称亚洲第一,世界第四的大清国的北洋水师。奇怪的是这个故事在中国的教科书里却只字不提。在这一事件的刺激之下,日本举国上下都认为建立一支强大海军的紧迫性。中国威胁论立即成为日本主流民意,外交交涉完毕后一个月, 明治天皇就颁发赦令:“立国之务在海防, 一日不可缓。”并特别拨出内帑(就是日本天皇的私房钱)30万日元,给海军专用。日本上下掀起了建设海军的高潮。大清国最为强大的定远、镇远两舰成为日本家喻户晓的第一敌人,击沉定远、镇远两舰模型,成为日本孩子最热衷的游戏。1888年和1890年日本又提出第七次和第八次海军扩张案,这两次扩张案共购买或建造了4艘军舰。其中就有后来名震一时的“吉野”。此舰购自英国,时速23节,是当时世界上航速最快的巡洋舰。原本是北洋水师订购的,无奈慈禧挪用了海军军费去修圆明园,北洋水师无钱支付,于是被日本买了去。这是后话,此处不细说。
1894年,也就是在长崎事件发生的八年之后,日本人在卧薪尝胆,终于在甲午海战中,一举歼灭了当时自认强大与亚洲,不可一世的北洋水师,算是报了一箭之仇。
关于北洋水师的战败,原因是多方面。大清的腐败自然是肯定的,老佛爷用海军军费修自家花园这一条,就足以导致北洋水师日后的战败局面了。另一方面,海军主将丁汝昌,竟然不识海战,只有他的副将刘步蟾是海战出身,结果战事突发之下,这种外行领导内行的管理方式,压根不能第一时间做出准确判断,错失先机,只能任人宰割。而且在军事上,北洋水师训练涣散,毫无斗志。夜郎自大心理十分严重。在和日军舰炮对射的时候,士兵竟然分不出训练弹和实弹,很多击中日舰的都是不能爆破的训练弹。吉野号就曾舰桥被一发清军炮弹击穿,但是那枚炮弹在击穿甲板之后竟然没有爆炸,简直令人匪夷所思。加上由于海军缺少经费,没钱按期进行炮弹的更换。很多炮弹火药都已经受潮变质,很多都哑火在炮膛里,根本不能进行有效的射击。更有甚者,一些炮弹尺寸不符,也没有及时发现,那些炮弹连弹仓都塞不进去。加上原本北洋舰队就没有备足弹药,很多国产弹药更是质量低劣不堪使用,很多战舰上都出现了,有炮无弹,有弹无炮的怪异局面。可笑的是战后却在北洋海军的仓库中发现了大量堆积如山的弹药,明明弹药充足,也知道日本海军虎视眈眈,却自大的认为日本人不敢进攻己方,故而没有备足弹药就出海。在这种情况下,面对有备而来,卧薪尝胆,一心只想一雪前耻的日本海军,大清的水师岂有不败之理?
当时中日的政治局面已经很紧张了,两方你来我往,大大小小的谈判已经进行了几个月,但却毫无实质进展。日本方面想要的很多,却不知道大清国的底线在何处。而大清国依仗着自己有着当时世界第四亚洲第一的北洋水师,觉得自己有力量和日本一较长短,所以在谈判上也是寸步不让。结果北洋水师出乎意料的战败,打破了这一局面。
原本刚刚不久之前中日双方在朝鲜爆发了大规模的陆战,史称平壤之战。 平壤之战发生于九月十五日,是双方陆军首次大规模作战。当时驻守平壤的清军三十五营共一万七千人,日军也有一万六千多人,双方战力相埒。陆面战斗在三个战场同时展开:大同江南岸战场、玄武门外战场、城西南战场。大战连续进行了六天,在这六天里,清军几乎没有胜绩。全军溃败,狂奔五百里,于二十一日渡鸭绿江回国。随后日军占领朝鲜全境,宣告平壤之战大获全胜。 这一战场上的输赢,直接影响到了双方的谈判,日本已经是盛气凌人,谈判中处处刁难。没想到北洋海军紧接着战败,使得大清国最后一丝凭仗也烟消云散。日方立刻宣布停止谈判,说中国派来的议和人员不够档次,要清政府排几个有分量的人再来谈判。然后日本就把清政府的议和人员给赶出了谈判所在地,让他们自寻回国出路,换上话语权够分量的人再来。
在这种情况下,战败的大清也不得不面对现实,放下了大国的架子,向这个昔日的邻国小兄弟俯首称臣。于是清政府派来了一位在朝中举足轻重的大人物,他就是李鸿章。
李鸿章,安徽合肥人。太子太傅文华殿大学士北洋通商大臣直隶总督一等肃毅伯爵。李鸿章与曾国藩、左宗棠、张之洞,并称“同光中兴四大名臣”,为平定太平天国叛乱的功臣。他自建淮军,配合清军剿灭了太平天国。更在天津望海楼教案之后,接替了倒台了曾国藩,成为了直隶总督,从此平步青云,最终成为了晚清政府里说一不二的人物。李鸿章此人是坚定的保皇派,但他却有着同时期人所不具备的远大目光。他一手操办起了洋务运动,江南制造局,金陵制造局,天津机器局,轮船招商局,什么电报局,矿务局,铁路局都是在李鸿章的主持下建立起来的。李鸿章曾自嘲的称自己为大清的裱糊匠,说一间大屋四处漏风,大家都埋怨裱糊匠的手艺不好,但这个大屋已经是千疮百孔,裱糊匠的手艺再高又能怎样呢?只不过是让这个大屋晚一点倒塌罢了。由此可见李鸿章对大清最后的结局心里是清楚的,可自己是始终为人君臣,所以无论结局怎样,自己总是要苟延残喘一番,也算是上报君恩了。李鸿章晚年曾去德国做过访问,拜见了当时欧洲风头正健的德国铁血首相卑斯麦。卑斯麦曾问李鸿章此生可有什么得意的成就。李鸿章自豪的说自己带军剿灭了太平军。但卑斯麦说,我们国家的人从来不会把这种残杀自己同胞的行为拿出来炫耀,我们的骄傲都是对外的武力。此话让李鸿章脸红不已。(也应该让某党脸红不已,现在还天天编排内战题材的影视剧,给自己歌功颂德。屠杀自己的同胞算什么功绩,只不过是你们杀人有方罢了。)李鸿章还对卑斯麦说,自己被人称为东方的卑斯麦。而卑斯麦回他道,可是却没有人称我为西方的李鸿章。足见当时大清在国际社会上的尴尬地位。我似乎又说跑题了,对李鸿章感兴趣的自己上网查吧,不多废话了,我们回到故事。
李鸿章一行人到了日本之后,立刻开始了与陆奥宗光,伊藤博文等日方代表的谈判。日方曾提出要派军驻守天津,大沽与山海关。而且在驻军期间日军的所有军费都由清政府支付。当时这三个地方还都在清军手中,次三处都是北京的咽喉之处,如果交给日军占领,日后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日军不出一天就能兵临城下,占领北京城。这样过分的要求,李鸿章当然是不会同意的,他就曾愤怒的当场怒道,过苛!过苛!
但战败国是没有什么资本和对方讲价钱的,李鸿章还是需要硬着头皮而上。但就在随后的谈判中,日方曾经不经意的提到了台湾,李鸿章立刻醒悟过来,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日本人想要的是台湾。而随后消息传来,日方的军舰和五千陆军,在前一日占领了澎湖。日军为全面占领台湾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这一突发的状况,让李鸿章措手不及。原本已经在谈判中处于下风,再这样下去恐怕真的只能把台湾交给日军了。
当天晚上李鸿章回到下榻之所接引寺,他自己躲在屋中,苦想对策却不得。这个时候突然下人进来告之,说是朝廷派人来了,事关重大,要李鸿章无论如何都要见一下这几个人。李鸿章就问下人,是否是老佛爷派来的人。下人回道,不是,是十三衙门的人。李鸿章闻言,神色大变,忙叫下人把来者请进屋里来。
十三衙门并非是一个清廷严格意义上的部门,它的前身正是雍正年间,由雍正亲自设立的“粘杆处”。 “粘杆处”,字面上的理解就是一个专事粘蝉捉蜻蜒、钓鱼的服务组织。雍正还是皇子时,位于北京城东北新桥附近的府邸内院长有一些高大的树木,每逢盛夏初秋,繁茂枝叶中有鸣蝉聒噪,喜静畏暑的雍正便命门客家丁操杆捕蝉。康熙四十八年,雍正从“多罗贝勒”被晋升为“和硕雍亲王”,其时康熙众多皇子间的角逐也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雍正表面上与世无争,暗地里却制定纲领,加紧了争储的步伐。他招募江湖武功高手,训练家丁队伍,这支队伍的任务是四处刺探情报,铲除异己。雍正登上皇位后,为了巩固专制统治,也为了酬谢党羽,在内务府之下设立了“粘杆处”机关。 “粘杆处”的头子名“粘杆侍卫”,是由有功勋的大特务担任的。他们大多是雍正藩邸旧人,官居高位,权势很大。粘杆处的一般成员名“粘杆拜唐阿”统称“粘杆拜唐”,由小特务充任。他们都是内务府包衣人,属未入流,薪水不高,但每天跟随雍正左右,炙手可热。可见“粘杆处”表面上是伺候皇室玩耍的服务机关,实则是一个特务组织。很多小说中所谓的“血滴子”就是指的就是粘杆处的这些人。
“粘杆处”虽属内务府系统,总部却设在雍亲王府。清世宗三年,胤禛降旨雍亲王府改为雍和宫,定为"龙潜禁地"。但奇怪的是改制后的行宫并未改覆黄色琉璃瓦,殿顶仍覆绿色琉璃瓦,有人认为:雍和宫虽为皇帝行宫,曾经有一条专供特务人员秘密来往的通道。但是,今天的雍和宫其实是一个森严的特务衙署,为了不致秘密外泄,才改府为宫。还有一种传说:在雍和宫已找不到任何地下通道的痕迹了,很可能清世宗的儿子清高宗(乾隆)为了消除其父留下的不良遗迹,改雍和宫为喇嘛庙时,已加以彻底翻修,将之平毁无痕。 "粘杆处"在紫禁城内还设一个分部,御花园堆秀山"御景亭"是他们值班观望的岗亭。山下门洞前摆着四条黑漆大板凳,无论白天黑夜,都有四名"粘杆卫士"和四名"粘杆拜唐"坐在上面。清世宗交办的任务,由值班人员迅速送往雍和宫,再由雍和宫总部发布命令派人办理。清世宗去世后,清高宗继续利用"粘杆处"控制京内外和外省大臣的活动,直到清高宗死后,可能是因为这个部门的名声实在太臭,清政府才彻底把他从内务府的名单中剔除出去。而"粘杆处"的特务活动才逐渐被废除。
可是表面上看来,这个特务机构已经烟消云散,但实际上清政府只不过把他们从内务府中单独拿出,又另起炉灶,换汤不换药的把这个特务机构给延续了下来。而这个新的“粘杆处”的名字就被换做了“十三衙门”。 而十三衙门也是一个早已经被清廷废除的部门,原本只是负责照顾各大皇子的饮食起居,和情报工作没有半点关联。后来清兵入关,定都北京。这个部门就被撤销,取而代之的就是内务府。所以这个毫不起眼的部门在复建之后,又被人称呼为“小内务府”。可是很少有人知道,这个名义上的后勤皇家服务部门,实际上却是清政府的一个秘密情报机构。 李鸿章自然是知道这些的,所以当他听闻是十三衙门的人来找他,就知道一定又是有什么重大的情报,所以在如此非常时期,任何一件小事都足有可能改变整个历史的进程,故而他不得不重视。
于是他召见了这个几个十三衙门的人,在他的密室中,几个人一番话下来,李鸿章不由得听出了一身冷汗。原来此番匆匆前来的几人带来的情报,不是别的,正是和自己有着生命攸关的联系:日本有人要暗杀他。而暗杀李鸿章的并非是日本政府,却是日本地下的黑帮组织。 原来这次的消息来源是在日本已经扎根落户的“洪门”组织。这个时候的洪门早已不是明末清初时的那样样子,他们对什么驱除鞑虏,复汉家江山之类的豪情壮志已经心灰意冷。相反,在今日这个列强伺机瓜分华夏的局面,选择站在清政府这边。民族仇恨放在一边,一切国家为大。由于早年洪门已经渗透到了日本,如今洪门在日本已经成了气候。名义上日本的洪门还是归属广东洪门所辖,但其实早就已经独自运作,不再受他方的控制。严格意义上来讲,日本洪门已经是一个亲中的日本本土的地下黑帮组织了。但是最近几年,由于日本军国主义和当地帮派的兴起,亲中的洪门在日本也感到了极大的威胁。而这一次,正是日本洪门打探到了这项重大的消息,所以才连夜和广东洪门联系,又由广东洪门上报给了朝廷。朝廷在接到这一消息之后,也是第一时间派专人前往日本。除了向李鸿章本人传递这一信息,随行的还有不少中国的民间高手,也有增强李鸿章的护卫力量,以防万一的意思。
而这一行人中有江湖上闻名的“梁先生”。梁先生并不姓梁,只是因为这个教门的第一任掌事姓梁,于是在他之后的每一任掌事,都对外声称自己是梁先生。久而久之,江湖中人对他们每个人的真名实姓已经不感兴趣,反而随其自然的都称呼他们为“梁先生”。而这个梁先生却是中国自宋末以来,中国地下最大的一个杀手组织。 清政府此番找来了梁先生,无非就是请这群高人力保李鸿章万无一失,也是想借助这些人的专业方面上的经验,来预防这一暗杀事件的发生。道理很简单,请专门搞暗杀的人来做保镖,自然对暗杀方面的防范更加专业和有把握。
在这群梁先生中,有一个很出名的人,上过历史课本,和武昌起义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但是政治上面的原因,我不能多说,大家随便乱猜吧。但我可以说一说这个人的徒弟,他的徒弟也是一个梁先生,而且还是一个女人。 她的名字叫做郑毓秀。也许大家对这个女人的名字感到很陌生,但我说几件她的事迹,大家就一定不会觉得陌生了。她曾经协助过汪精卫刺杀摄政王载沣;她还亲自组织刺杀袁世凯,但是功亏一篑;她成功刺杀了清政府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组织军队要和革命军决一死战的“宗社党”党魁良弼;在“巴黎和会”,她易容换装,混入会场,以袖中玫瑰为枪,顶住陆征祥说“你要签字就杀了你。”最终陆没签。她后来还成为中国第一位女博士,她丈夫是台湾首任外交部长。而她的外孙女进入到了演艺界,她的外孙女正是83版《射雕英雄传》穆念慈扮演者杨盼盼。她简直就是一个一生充满了故事的传奇女性……我又跑题了,对不起。
我们回到故事。梁先生们面对李鸿章不卑不亢,原本江湖事江湖了,很少有江湖中人和政府扯上什么关系。但是那个时候,国家都要不保了,哪里还有什么多讲究。李鸿章也是客气一番,说是有劳几位先生舍生相助。然后又说了几句,国家有像几位这样的英雄人物,实属大清之幸这类的场面话。 这时几位梁先生见李鸿章愁眉不展,以为他是在为自己的安慰担忧,于是梁先生的头人就上前宽慰道,李大人莫要过分担忧,有我们几人在,定可保大人不失。日本人的铁甲舰纵使厉害,但是在暗杀这方面,完全不必放在心上。 李鸿章一笑,道,几位义士相差了,李某并不是在为自己的安慰所虑。食君俸禄,忧君之事。我是在为谈判的事情忧愁。 梁先生就问其故。
李鸿章也不相瞒,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清盘而出。说完之后李鸿章叹气道,原本这些事情不应该告之几位,但是如此想去,想必没几天李某就要在这张和谈书上签字了。到时一定会闹得沸沸扬扬,几位也定会耳闻,也没什么必要相瞒。接着李鸿章玩笑道,虽然这卖国的条约是我签的,但我也被逼无奈,是不得已而为之。希望几位回去告之帮里,不要派人来刺杀老夫啊。 看着李鸿章强做笑脸,在场几个人都感到颇为寂寥,国家如此,个人再强又能怎样。 这个时候,梁先生中一人突然道,我有一计,或许可以帮大人解此烦恼。 李鸿章一愣,道,此计如何?
那人迟疑一番,道,大人可知江湖有言,富贵险中求。 李鸿章眉头一皱,自言自语道,这是什么意思? 这时,梁先生中的其他几人顿时明白了,都忙同声道,不可。 李鸿章瞬间也领悟了那人的话外之意,也不言语,陷入沉思之中。 梁先生中的头人,忙说,大人切莫放在心上,定有他法可以解决此事,不可冒此风险。 李鸿章闻言,反问道,什么他法? 头人被李鸿章此问,一下子问了个语塞,不知作何解答。 李鸿章叹道,没有他法,那么这就是唯一的方法了。 说完李鸿章看了几人一眼,问道,你们有几成把握? 几个人思考了一会,答道:六成。 李鸿章道,才六成?你们可知,我不可死。 几个人忙道:大人此言不可。 李鸿章笑道,莫紧张,我并非怕死,只是如今朝廷不可缺我,我决不可死,你们可知? 梁先生也深知李鸿章对如今风雨飘摇中的大清是何等重要,如果李鸿章死了,就怕大清又要陷入战乱,万民又要投身于水火之中。几个人点头道,大人放心,我等誓死力保大人性命无忧。 李鸿章点了点头,道,那就不必再讨论下去了,事不宜迟,你们速做准备。 几个梁先生道,大人,就怕到时你要受些委屈了。 李鸿章挥手道,无碍。
1985年3月24日下午,李鸿章结束谈判后乘轿返回引接寺时,日本人听说大名鼎鼎的清国重臣李鸿章经过,就像现在粉丝见明星一样,都争着前来观看,一时间街道各处人山人海,好不热闹。就当李鸿章的轿子从人群中穿过时,一个日本壮汉突然暴起跃出,直奔轿前,一双黑手按住轿夫肩膀,轿夫大吃一惊,慌忙停住,这个暴徒却乘机掏出手枪,对准老李面上猛的就是一枪,枪声响后,子弹击中李鸿章左眼下,顿时满脸是血。让所有人都奇怪的是李鸿章身边几十名护卫不乏高手,但却没有一人反应过来,阻止刺客,反而让刺客一击得手。而遇刺后的李鸿章还算镇静,手掩创口,在日本警察的协助下,急行赶入引接寺旅馆,到了旅馆之后才厥倒在地,不省人事。而事后证明,正中面门的子弹,又是近距离直接命中,但是李鸿章只是左颊受伤,子弹连颧骨都没有击穿,只是让李鸿章流了不少血,受了重伤。
随后查明,该凶手名叫小山丰太郎,郡马县大北岛人氏,是个二十六岁的无业青年,是个浪人。此人长期受军国主义思想的严重洗脑,成天生活在帝国幻想中变得歇斯底里。小山丰太郎认为,李鸿章是日本对华战争的主要障碍,他曾有计划赴天津行刺,但因买不起船票而无果。这次李鸿章来日本,机会难得,在自己社团的暗中支持下,才有此暴行。但小山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爱国行为”拍到政府的马脚上,后来这小子被山口地方法院判处无期徒刑,当庭大哭大闹,后悔不已。
李鸿章被刺的事情,让日本政府从一开始的大好局面瞬间变得十分动。伊藤博文得知后勃然大怒,咆哮说“宁将自己枪击,也不应加害中国使臣”,陆军大臣山县有朋也拍着桌子大骂“该匪罔顾国家大计”。最后天皇也被惊动,急忙派出御医前往护理,皇后还亲制绷带以示慰问。 李鸿章遇刺后,尽管日本人做了各种努力示好,但世界舆论仍为之一片哗然,欧美各国纷纷谴责日本并进而同情中国,纷纷表示不能坐视。由于自己理亏和担心列强干涉,日本决定放弃踞地为质的要求,实行无条件停战。
正是因为这一颗子弹,李鸿章迫使理亏的日本人在最后的马关和谈中减少了三分之一的赔款和二分之一的割地,虽然失去了青岛等地,但还是保住了台湾。这也算是李鸿章用自己的血换回来的成果吧。马关归来之后李鸿章已经精疲力竭了,谁想刚一回国顿遭万人唾骂。在朝野上下“废约再战”的声浪中,举国群情激愤,恨不能将“卖国贼”李鸿章食肉寝皮。大清朝廷见民怨沸腾,即令李鸿章奉旨“入阁办事”,实是“久居散地”。轰轰烈烈的“洋务自强”,至此竟如风中泡沫,转瞬破灭。
晚年的李鸿章曾经涕泪交流地对朋友说: “我已垂老,尚能活几年。总之,当一日和尚撞一天钟。钟不鸣了,和尚也死了。”1901年11月7日,这位大清国的重臣已处于油尽灯枯之际,临死之前一个小时,俄国公使还不放过这位行将就木的可怜老人,恫喝催促,站在床头逼迫他为条约签字画押。俄国人走了之后,身着殓衣的李鸿章已处于口不能语的状态。
身边的人哭号着对他说:“俄国人说了,中堂走了以后,绝不与中国为难!还有,两宫不久就能抵京了!”延至次日午刻,目犹瞠视不瞑。其心腹周馥哭号着说:“老夫子有何心思放不下,不忍去耶?公所经手未了事,我辈可以办了。请放心去吧!” 李鸿章忽然睁大眼睛,嘴唇喃喃颤动,两滴清泪缓缓滚出眼窝。周馥一面哭号,一面用手抚其眼睑,李鸿章的双眼方才合上,须臾气绝。终年七十八岁。 这个故事讲完了,灵异不灵异的就别较真了。梁先生们用了什么方法能让李鸿章近距离面门中枪而不死,第二日竟然还能带伤继续谈判,这样的手段本身就算是一种灵异了。我只是想说,历史啊,就是一个任人打扮的小姑娘,什么忠良奸佞,都不过是故事里的人罢了。每个人的好坏,岂是我们这些后辈一两句话可以讲清楚的?
26。纹身
那是1994年的夏天,家里接了一个电话。说是济南出了怪事,当地的警方有些摸不着头脑,需要家里的人给他们一些“专业”上面的指导。家里管事的老头子不想凑这个热闹,因为这个明显将是个无偿相助,不会有什么经济上的收获。当时又正值盛夏,济南正是热的时候,家里几个老头子谁都不愿意去济南白跑这一趟。但是熟人的面子又不能不给,毕竟是政府方面的人,说不定以后就有什么事情会求到人家门上。几个老头子一商量,就说,正好这个机会难得,既然不拿人家的钱,就不需要担心办不成事,难向雇主交待。不如趁这个机会让家里的年轻人去练练手。于是家里就把正好闲在家里的三个青年人全都派去了济南。三个人正好一辆车,隔天上午就已经到了济南。三个人年纪最大的那个才三十五,最小的那个还不到三十。济南的警方当时一看这三个人,都显然有点吃惊,大概是没想到我们家没派一个老字辈的压阵,竟然来的全是年轻人。
三人为首的正是最年长的那个人,他一下车,就立刻和来接待警方的人自我介绍,说,我们是X家的人,是刘xx介绍来的。 济南警方之前虽然没有和我们家有过什么接触和来往,但多少也是对这行里的事情了解一点的。于是,济南的警方在简单的寒暄之后就问,你们都是云字辈的吧,怎么贵府平字的老人都没有来? 家里的人自然不能说是,我们是那些老家伙派过来练手的,反正也不收你们钱。那个年轻人就直接就推说解释道,说家里老人都走不开,先让他们来看看。 当时正好是饭点,济南警方的人就直接带家里的人去了一个饭点,边吃边聊。饭席上,酒水自然是不能碰,两拨人的心思又都明显不在吃饭上,所以各自简单的吃了几口饭,闲扯了几句,就立刻进入了正题。
济南警方说,这次请你们来协助调查一个案子,希望你们在保密工作上可以做好。 家里人说,多做事,少说话,这是行里的规矩,请你们放心。 警方说,这次的事情真的有一点麻烦。 家里人就笑了,道,不麻烦找我们来干嘛,有什么事情你们就尽管说,场子上的事是你们政府管的,在这些方面上,我们是专门帮人家解决麻烦的那群人,你们就放心好了。 话说至此,济南警方的人这才开始把整个事情托盘而出。 济南有一个地方叫做甸柳庄,隶属济南历下区。整个地方原本是一个城乡结合部,算是一个乡镇。但是最近几年随着城市的扩大,这块地方也渐渐的变成济南这个省会都市的一部分了。
后来在甸柳庄附近陆续建起来了几个办公大楼,上班一族多了起来,而他附近也有几个高校,年年扩招,学生也越来越多。这样子一下子附近的租房市场变得紧俏起来。原本当地的居民都是一些农民,因为土地拆迁,分了不少钱和房子,这下子一个个的都把自家的房子改建成了好几层的小楼,一楼租出去作为店铺,别的几层要不出租,要不直接弄成个小旅馆,方便了学生情侣的需求,自己也能在家做个小老板。但是这种情况下,当地的长居住民的背景成分就变得混杂起来,龙蛇混杂,什么人都有。治安自然也就越来越差,每天大大小小的打架斗殴层出不穷,出了人命的刑事案件每年也都有几次。可是就在上个周的周末,一个案子却引起了警方的注意。
因为当时正值盛夏,每年的夏天在济南的街头总会出现一些瓜摊。几条板凳,几张简易的长桌,或者干脆大家都是坐马扎,连桌子都没有。卖瓜的开着农用三轮,装满整整一车的西瓜,随便找个居民区外面的十字路口街角,操着西瓜刀切瓜叫卖。配上周围的宵夜摊和卖扎啤的,城管之类的又都下班不会有人来管,一车西瓜往往不用几个小时就会销售一空。很多吃宵夜的人会用餐后再来一个西瓜,或者夜晚出来遛弯的居民也会顺手买一个带回家。但更多的却是附近大学的学生,三五成群的,一个西瓜,几斤扎啤,侃侃足球考试游戏隔壁系的女生,一个炎热难熬的夏夜就这么过去了。
那天和往常一样,因为是周末,人会格外多一些,但是到了十点多,街上的行人也变得稀疏了起来。这个时候,一个瓜摊上来了四五个学生,是附近大学逃夜溜出宿舍区网吧通宵的。几个人在附近的宵夜摊上吃了点东西,又喝了点酒。一看到上网的时间还一段,于是就又结伴来吃西瓜。原本就和平常没什么两样,但这一次却闹出了事情。这几个学生和隔壁桌的几个混混,因为座位的原因,吵了起来,然后就是大打出手。在打斗的过程中,一个学生抢过了卖瓜人的西瓜刀,砍伤了几个混混。混混没有防备,身上带武器,拿起板凳做武器还击。但板凳过于沉重,又不方便使用,拿上板凳的一个混混攻击力没怎么提升,却在速度上变差了很多。结果被一个打红了眼的学生一刀砍在了脖子上,顿时血就喷出来了。那个混混的脖子几乎断了一半,整个脑袋都歪在了一边。眼见是活不成了,晃晃悠悠的就倒在地上了。这下子学生的酒醒了,两边的人都停止了打斗,现场出现了短暂的几秒沉默,然后就是惊呼和四散奔逃的看客。一看出了人命,很多人都掏出电话开始叫救护车和110。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令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刚才那个倒在地上脖子被砍断一半的混混,晃晃悠悠的又从地上站了起来。他的几个朋友一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头都断了一半,血喷了一地,人却没死,竟然还能站起来?一个混混往上前扶住他,道,快躺下,快躺下,救护车要来了。那个头断了一半的混混,用很呆滞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就那么一瞬间,在场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这个混混的眼睛一刹那间就变得血红,眼眶也开始往外渗血。那个扶他的混混是最近距离看见这一幕的人,所以当场就吓得不动了,哆哆嗦嗦的说,你,你,这是怎么了……那个语气的每个字都带着颤音。不远处的几个人也看出有些不对,人类那种和野兽一般天生的对危机的预感,告知了他们有危险正在降临。远处的几个人大喊,快过来,他有点不对!这个时候那个扶人的混混也清醒了过来,转身就想跑。不想那个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混混,一把就薅住了他的后衣领,动作快的的几乎没人看见。然后就是往自己身后那么一扔,那个想要逃跑的混混就这样被扔到了四五米远的一堵院墙上,一声撞击的声响之后,那个混混从墙面上又摔在地上,半天都动弹不得。
所以的人都看傻了,一个一百几十斤的汉子,就这么轻轻松松被人抓着衣领抛到了半空,还扔了四五米远。这可不是好莱坞电影,你就算请一个专业的举重运动员,也不可能仅仅用一只手抓着一个人的衣领,就把他扔过头顶,还能抛到几米远的地方。这种手劲,估计只有传说中,力可举鼎的楚霸王项羽才能做得到吧。更何况,这还是一个刚刚喷了一地血,被人用刀砍断了一半脖子的重伤员。
于是就在现场,又爆发出了比刚刚还要震惊的呼喊声,不少人都在喊,撞鬼了,撞鬼了。就在此时,那个红着眼的混混把头一转,盯着刚才那个拿刀砍自己的学生一眼。但这个混混此时的转头动作格外诡异,正常人转头要看自己身后的事物,身体也是要随之转动的。但这个混混的身子却分毫不动,只有整个脑袋转了大半圈,盯着自己右后方的那个学生看。因为刚才那刀的伤口不浅,如此剧烈的动作,使整个伤口里面的肌肉组织都被挤出来。原本夜晚的路灯光线就不是很好,如此一来看上去更是骇人。那个学生一看吓得裤子都尿了,扔下刀转身就跑。两个人之间大概有六米左右的距离,就在这个学生身子刚刚移动的瞬间,那个混混也动了。具体来讲,是那个混混身体的一部分在移动,除了头部之外的身体。所以请想象一下那个画面吧,用文字来描述总是显得太苍白无力。一个重伤的人,头部几乎转到自己的背后,身子却丝毫不动,但是就在短短的一瞬,他的身体动了起来,但他转过身后的头部却像被已经固定住了一样,整个身体以颈部为轴,180度的大旋转,那个场面想一下都瘆人。但是更下惊人的事情还在后面,整个混混的身体和头部刚刚转动到正常的位置,他的腿就迈了出去,开始的奔跑,不,是追击。追击刚才那个用刀砍伤他的学生。整个时候那个学生已经跑到了十米开外了,可是这个混混的速度却快得不像常人,几个跨步就追了上去,在场所有人都没想到人类还能跑得这么快。那个大学生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后发生的事情,但他听见四周人的惊呼,下意识的回头去看了一眼,却迎面看见了就在自己身后的红眼混混。不知道这个混混为什么会跑得如此之快的他吓得大叫一声,妈呀!话音没落,那个混混就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接下来的时期就像是刚才的翻版,一只手一扔,抛到了几米远的地方。学生落地撞到了路边的护栏发出来痛苦的惨叫,还没叫几声,那个混混就一个箭步扑了上来,一把将还在地上打滚的学生按在地上。低头张开大口就把这个学生的喉咙咬断,撕裂了开。一切的时期都发生的太快,当四周的人反应过来的,大叫‘吃人了’的时候,这个混混已经从地上再次站了起来。地上的那个学生早已是躺在血泊,浑身抽搐了。脖子上的窟窿都有碗口那么大了,眼见是活不成了。然后这个红了眼的混混就开始对四周的所有人开始毫无理性的打杀,一连四五个人都被他打成了重伤。就在这个时候,夜市上一个挑着扁担卖龙眼的老农,抽出了自己摊子上的长扁担,一下子扫在了那个混混的腿上。那一下力道很大,几乎打断了那个混混的小腿骨,红眼混混顺势倒地,想要再起身,却因为断腿支撑不住身体,挣扎了几下都没爬起来。马上四周又有几个壮汉挺身而出,一人一只手一只脚的把他死死的按在了地上。可是那个混混的力量实在是太大了,足足上来了七个人才把他彻底制服。丝毫动弹不得的红眼混混,只能瞪着赤红的眼睛盯着四周的人看,不时的从他脖子上那个砍断的气管里发出扑哧扑哧的气息声。
没过几分钟,巡警和110都闻声赶来,救护车也来了好几辆。那个学生自然是死得底透了,扶人的混混和七八个围观的群众都有受伤,好几个都是肋骨断了,伤势不轻。包括那个扶人的混混在内,四个人的伤势很重,直接就拉去医院抢救了。而那个红眼混混在医生的检查下,也被宣布死亡。医生听了围观人的描述,丝毫不相信,这一场大混乱是被这样这个受了重伤的人造成的。用医生的话来说,这个人别说伤人,就算能站起来都是奇迹了。更别说他应该那一刀下去就死亡了,气管动脉什么的都断了,颈骨都快折了,这样的重伤怎么可能还存活?
警察的故事讲完了,家里的三个人都听得呆住了。很明显这个红眼混混的事情是不正常的,这个混混应该就在那一刀之后毙命,随后起身伤人的只不过是借用了这个混混的躯体而已。这样的事情也听老人说过几次,但像如此凶残的却真的是第一次见。 家里的三个年轻人低头正在议论,济南的警察突然说,对了,现场还有视频,你们要不要看一下? 家里人一惊,问道,还有人录下来了全过程?
警察说,不是,事情发生的太快,哪有人来得及回家拿摄影机。(94年那时候手机都没普及,要是现在一定不会有这种忧虑了,每个人都随身带了照相机和录影机。说到这里,不由得要感叹一下科技的伟大,顺便批评一下你们这些封建迷信的人。)但是那附近有一个银行,银行的一个监控正好对着案发现场的方向,拍到了一部分案发经过。 听到警察如此一说,家里人立刻表示用餐已好,要前去公安局看一下那段视频。
到了公安局,警方的人带他们进入了一间会议室,会议室里有一个电视机和录像机,警方拿来一盘录影带,插入机器里,打开电视。 不一会,电视屏幕上就出现了又些模糊的画面,却是一个带着草帽叫卖龙眼的老农。录影带只有影像,却没有声音。而此时的会议室里,每个人都在聚精会神的盯着电视屏幕,没有一个人发出一丁点声音,所以整个房间里的气氛十分诡异,安静的有些吓人。这时,警方打破了沉静,一个警察指着这个老农说,这就是后来一扁担打到那个混混的买龙眼的。家里人看了看图像,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警方随后按动了快进,屏幕上画面立刻飞快的转动了起来,几秒钟之后,警察又恢复了正常的画面,这期间屏幕上无非就是来来往往的行人,老农招呼生意之类的事情,没什么特别的地方。警察突然说,注意看了。
家里人闻声,聚集了十二万分的精神,钉住了屏幕。只见那个老农和四周的几个人都朝着一个方向望去,想必那正是案发的方向,两拨人开始了打斗。不一会,几个人往后退了几步,有几个人快步走出了画面。应该是那个学生一刀砍到混混了。随后老农开始收拾自己的摊位,四周的人开始四散奔逃,一定是那个混混站起身子引发混乱了。正在看着,警察指着屏幕道,看这里。顺声看去,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闪过屏幕。警察说,这是哪个学生。随后,只见屏幕一晃,一道黑影闪过。家里人惊呼,好快,是那个混混?警察点了点头,说,对,就是那个混混。随后的视频内容没有什么重要信息,只是那个卖龙眼的老农后来起身提起扁担也消失在画面中之后,就彻底没了任何有价值的信息了。家里人反复看了几遍那个视频,对这个一闪而过的黑影充满的疑惑。普通人怎么可能跑得这么快,国家一级运动员都达不到这种水准。
警方的人放完了视频,问道,现在带你们去看看那个人的尸体嘛?在法医那边,天气太热了,放不了多久的。 最年长的那人说,不急,不急,我们还有一件事得做,我们想找个目击者问几个问题。 警方说,可以,我们替你们联系一下,你们要找那些人问问?卖西瓜的,还是目击的那些居民?我们可以让他们下午过来。 家里人忙道,不用,不用,就问问找个视频里卖龙眼的老头就行。也不用麻烦他过来了,我们自己去找他就行。 警察一听很奇怪,也不方便多问。打了几个电话就已经查明了,这个老农一般白天这个时候,都在山师洪楼那边摆摊,冬天卖烤红薯,夏天就是冰棍水果。于是警察就找了一辆便车,拉着几个人一起去了洪楼广场。
家里人让警察把车老远就停了下来,三个人出了车朝着那个老头走过去,也没让警察跟着,连个警察就躲在车里吹空调。 走近了,几个人才算是彻底看清楚这个老头子的相貌,没什么特别之处,黑黑瘦瘦的,操着济南本地的方言,几乎听不懂。三个人一人买了一只雪糕,撕开包装之后,就开始和这个老头子攀谈起来。几句闲聊之后,家里的人就直奔主题,道,不知道前辈应该怎么称呼? 老农一愣,说,小伙子,咋叫我前辈啊?
家里几个年轻人一笑,说,上礼拜周末,甸柳庄那边,不是你一扁担打到了一个街头行凶打人的? 老农轻轻歪了一下身子,看了看远远的警察开的车,说,你们是警察? 家里的人笑道,警察还会叫你前辈?我们是口子上的。 老农听了眉头一皱,道,东边南边的? 家里人道,北边的。 老农问,你们家里是? 家里人道,门口三棵大白杨。 老农此时,才明白,自言自语道,原来是x家啊,幸会幸会。 突然老农话锋一转,问,你们是怎么认出我的?我可从来没有在道上混过啊。 家里人说,我们认出来了你的棍子。
原来这个老农是八卦门的。看过电影《功夫》的,应该记得里面有一个大杂院的避世高手,用的是一套唤作五郎八卦棍的棍法。相传是北宋年间,杨家远征辽国,兵败金沙滩,杨家男丁死伤殆尽。杨五郎杨延德杀出重围,身受重伤,被清凉寺的僧侣所救。伤好之后,杨五郎心灰意冷,剃发出家。但他却不忍抛下自己杨家的绝世好枪法,可是佛家寺庙不许轻动兵器,于是他就化枪为棍,把自己杨家的枪法变成了棍法,流传后世。这就是五郎八卦棍的来源,后来也有人简称这套棍法为八卦棍,代代相传此棍法的门派便被称作八卦门。八卦门的兵器无非就是棍,竹木铁铜皆可为兵。但最上乘者,却是竹木所制。特别是竹制的长棍,从培育开始,到阴干刷油,火烤药浸,没有三五年的时间是做不出来一条上等的八卦棍。特别是一切完成之后,这个竹棍需要打通每一处竹节的隔断,在里面注满水银。如此一来,外表上看来似乎就是普通的一条长竹棍,但如果普通人拿到了,只怕是举都举不起。四川重庆附近曾有一伙子挑夫,当地人称呼为“棒棒”。里面就有不少八卦门的人,每日都是竹棍不离手,出分苦力,讨口饭吃。遇见不平了,就暗地出手相助。但八卦门的人在山东却是很少的,所以老农一见有人凭着自己的那调频竹棍就认出来了自己的身份,也很是惊讶。他对家里人道,你们找我,是想问那天晚上的事情?
家里人点了点头,道,还请前辈不吝赐教。 八卦门的老农道,啥赐教不赐教的,我也就是路见不平。原本这样街头打架的事情我是不会掺和的,但是后来那个黑衣服的后生乱打乱杀老百姓我就不能再不管了,那后生动作很快,力气又大,但我这条棍子一扫,就算你是铁腿也得给你砸出坑来。你再张狂,身子还不是肉做的。 家里人笑着附和道,前辈好身手,要不是您仗义出手,不知道那个疯子又要多弄出几条人命来。 老农摇头道,诶,你们别说,那天的事情还真邪,我在这道上几十年了,看到的事情也多了,但这样的怪事还真是第一次见。接着老农又用自己当晚的视点把整个故事又讲了一遍,基本上和警察所说的没有太大的出入,重合度很高。但是老农在说完整个故事之后,又补充道,那个学生娃娃杀人偿命,也没什么好说的,但是那个被砍的后生实在是太奇怪了,那样的伤势应该是当场死的,可他怎么又能再站起来呢?还变得那么凶?要是一开始打起来他就这样动作又快力气又大的,那个白面学生娃怎么会用刀砍得到他?要我看啊,一准是死了之后被什么上身了……老农说到这,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忙笑道,看我年纪大了真的是话多了,在你们X家人面前说这些,你们是这行当的行家,你们自然有自己的主意,用不着我多说了。
家里人也是忙跟着客气了几句,两帮人又扯了几句,家里人就和老农告辞了。 上了车,家里人就被送到了附近的酒店休息。家里人决定第二天再去停尸房那边查看一下尸体。当天夜里,几个人一商量,都觉得这事绝对不正常了,就算没有自己亲眼看见,听了警察和道上两边人的描述,是个人都能感觉出来这事绝对不正常,谁脑袋都快掉下来了,还能百米冲刺,还能玩过肩摔?但如果是这个人当时已经被一刀毙命了,那又是什么东西占据了他的躯体?是什么条件才激发了这种情况,而这个人又是出于什么原因对身周所有的人施行无条件不甄别的打杀?但是根据现场情况,他对那个砍伤他的学生的敌意明显大于其他人,那是不是表示这个人如果真的是死后尸变,却仍然残留着生前的一些意识?几个人越发讨论下去,觉得问题越多,索性都不再去想这个事情,连夜赶路也着实辛苦,所以各自回屋,倒头便睡。一夜再无他话。
第二天,几个人用过早餐,警方便来了人,带他们去法医那边去查看尸体。去了法医那边,一进屋子就闻到了一股子刺鼻的消毒水味。法医端出来一个文件夹,把简单的情况说了一下。然后就把他们几个人带到了一停尸台前。刚才那个法医说的话总结起来就三句:这个人是被当场砍死的。尸体很正常。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还能再站起来杀人。 法医把罩在尸体上面的白布一掀,家里的几个人凑上去看了看,果然和正常的尸体没什么两样。只是这个道上混的,受了古惑仔那些港台片的影响,弄了很多纹身在身上。家里人随便看了几眼,又把那人的尸身翻了过来看了看,果然背后也纹着一条盘龙。家里人里那个年纪最轻的,轻声嘟囔道,这小子还敢把龙纹身上呢。呦,呦,真是嫌命大,还是点了赤睛的五爪龙……
现在这个社会,纹身已经逐渐变成了一种时尚。但没人会在意纹身这千百年来的诸多讲究,就连很多纹身师也都对此一知半解。纹身这个行当又叫刺青,古称文身。最早的书面记载是,《越绝书·外传本事》:“越王句践,东垂海滨,夷狄文身。”但纹身的历史估计就要更加久远了。曾经出土过一具两千五百年前的女尸,研究者们就在她的身体上看到过纹身。纹身在中国的古代有镂身、扎青、点青、雕青等众多别称,但是纹身这行当的讲究却远远不止别称这些花样。由于故事篇幅的原因,我只说关于龙这方面的。
纹龙者,最讲究的就是一个“降”字。说到底就是看你的命硬不硬,能不能降得住你纹的龙。所以要纹龙的之前一定要找个懂行的人测自己的八字,不要给自己招灾。而纹龙的种类也有很多,像抗龙,过肩龙,翻江龙,出云龙,都各有各自的讲究,不能你觉得好看就去纹,只能去纹适合你的。而这个龙一般也都是眼珠是空洞的,画龙点睛的典故大家都是知道的,点了眼睛的龙如果你镇不住,就要飞升的,飞升会不会顺便把你的小命也带走,就要看你的造化了。而赤睛的龙更是凶残,不仅自身难保,还要连累亲朋。对于龙爪的数量也有说法,五爪龙是帝王龙,不是普通人可以撑得起的,一般人纹一个四爪的将军龙就算是对自己的能力很有自信了,三爪的龙没什么特别之处,也是最多人选择的。最重要的一点事纹龙的数量上也有严格的要求,一个人最多只能纹一条龙,纹多了只会招灾折寿,曾经就有纹身师说过,没看见过哪个纹了两条龙的人能活过四十岁的。历史上最出名的人物就是水浒里的九纹龙史进了,身上纹了九条龙,结果自己没过三十就早早战死沙场了。平日里大家纹龙的选择最多的无非就是青龙和邪龙两种,这两类龙,前者属阳,后者属阴。对纹身者都有很大的影响,如有不慎,恐怕就是祸事连连。但说一句题外话,纹身这东西真的不是随随便便的东西,更不是什么时尚装饰,不要为了一时的美观,就害了自己一生,纹之前一定要找懂行的人看一看。敢纹龙的已经算是厉害的人物了,但道上混的都听过一句话“宁欺龙凤虎,莫要惹无毒”。所以你如果看见谁敢把蝎子,蛇,蜈蚣,蜘蛛,蟾蜍纹在身上不知死活的人,就一定远离他们为妙。这些人如果镇不住自己请来的毒物,只能损害自身,还会连累他人。
所以当家里最年轻的那个人看见,这个小混混竟然敢在自己背后纹了一只点了赤睛的五爪盘龙,就不由得不冷嘲热讽几句,道,还敢纹背后,你看你这不是自己背不起,把自己压死了不是? 话音刚落,年长的就是一记耳光。家里人做这行生意的,最主要的一点就是对死者和朋友的尊重,这也是所有这行里混的各家统一遵奉的一条行规。所以家里那个年轻的说话没经脑子,为首年长者自然是要出手给他一点教训,这也是家规。长辈不在,兄长为父。 年纪轻的,知道是自己理亏,嘴多惹了祸,也不反口,退后一步站远了一些,低头不再多语。 年长的那个人,对他说,管好自己的嘴,这事回去了再让师叔来管教你。
一行人看完了尸体也没看出有什么奇怪之处,拿了几张尸体的照片,和法医的报告就又返回了宾馆。三个人凑在一间房里,半天也商量不出一个头绪。这个时候年纪排第二的那个人就说,要不我们打个电话问问家里的老人?年长的说,不可,头一次自己出来,没有老头子带着,每次遇见麻烦就找家里,以后还怎么在外面混,躲在家里窝一辈子好了。 突然一直躺在床上的最年轻的那人,一跃而起,用很惊喜的声音道,我发现了,这个纹身不对。说完用手指指了一下尸体照片的某个位置。 另外两个人马上凑过去,顺着他指的地方看去。只见照片上是那个尸体的左胸的位置,纹着一个鬼面力士,托着一个圆形的法器。街头混混,钱也不多,请不起技艺高超的纹身师,所以整个纹身显得有点粗糙,人物的动作都有一些僵硬和怪异。
年轻的人说,这纹身一看就是街边没手艺的师傅纹的,线条构图都差的很,可是你们看这个。他说着用力点了点那个鬼面力士托举法器上的那个图案。这个图案仔细一看,才能发觉出来和整个纹身显得不搭调,简单来说就是这个图案过于精致了。但整团图案太小了,放在整幅纹身里豪不显眼,所以也一直没有引起注意,一直都当他不过是是一个装饰图案而已。 年长的那个暗自思量了一会,道,我们得找到纹这个的人。 另外两个人看了他一眼,笑道,这大海捞针的要怎么找? 年长的说,有警察呢,让他们全市纹身圈子里找一下纹过或者看过这个图案的人,每个人纹身都有自己的特点,最好能看看有没有人可以认出这个纹身是谁人手笔的。
当天晚上,警察就带着消息来了,说是找到一个曾经看过这种图案的纹身师,不过那个人年纪太大了,常年住院,来不了,要去医院病房亲自去找他才成。 于是家里的人去了医院,一进病房就看见躺在床上一具如同干尸般枯瘦的老人,奄奄一息。事前他们经过了解,这个老人是山东鲁西南一带出了名的纹身第一人。师承家传,四五岁就已经跟着自己的爹走南闯北闯荡江湖了,不到二十岁就已经自己独自出门自创名号,也曾经名赫一时。但是后来解放了,因为那个年月,纹身的自然都是一些社会上的闲杂人等,黑社会,社团,民练各色人种,他接触最多的也正是这一批人。所以新政府开始清剿旧恶势力的时候,理所应当的有他一份。在牢里坐了几年之后,他就被放了出来,好日子没过几天,文革又开始了。好歹命大,他熬过了文革,此时他就曾发誓,再也不给别人纹身,终身过个安稳不碰江湖事。但是市场经济的刺激下,他发现自己什么手艺都没有,自己两个儿子都要结婚买新房,这个钱却很难赚。逼不得已,他只能发下自己的誓言,又重新操起了旧手艺。他的纹身手艺不像现在街头上那些,电脑绘图布图,又是什么激光纹身机的,他全拼自己的一双手和自己的好眼力。每个找他纹身的人,他都要事先了解一番,然后两人促膝长谈几个小时,如此几番下来,他才决定自己要纹什么。如果此时客人不同意他的方案,他立刻就起身送客,毫不妥协。曾经一个道上的大哥找他要纹个扛肩龙,他自己算了一下就说,不行,你和龙相克,纹上了恐有血光之灾,你最适合莲花鲤鱼,助你事业,又保平安。结果那个大哥不愿意,鲤鱼和龙的气势上差那么多,他自然不高兴。他把酬金加到了六位数,结果老头子还是不肯,他说,这是这行的规矩,不能为了钱坏了规矩,祖师怪罪,自己也要招灾的,更何况这手艺是家传的,这也是自己家的祖训,所以绝对不可破此列。事后那个大哥也没什么办法,老头子在江湖上也有点威望,他也不能对老头用强。于是他就找了另外一个师傅纹了自己想要的图案。结果没出三个月,这个大哥就淹死在某洗浴中心的澡堂子里了,没有目击证人,也没人知道他到底是淹死的还是仇家所害。这事一出,这老头更是被众人捧若神明,登门求他赐图的人更是络绎不绝。但老天仍然坚持自己的原则,七天一图,图不重样,七图一歇,绝不多做。 几年下来,老头也算是靠自己的手艺发家致富了,两个儿子都娶了老婆住进了新楼房,自己也攒了不少钱。可是身体越来越不行,眼力和手劲已经跟不上了,于是他就很识时务的选择了退隐。在家收了几个徒弟,要把自己的家学发扬下去。警察满济南城的找纹身师傅认图的时候,就找到了一个他的徒弟。当时他徒弟一看这个图,就说这不是现在的图样,是百来年之前的,也不是中原的,是从东洋那边流传过来的。警察问他怎么知道的,那个徒弟说,是在师傅的一本图鉴上看见的,那本图鉴是老头自己手绘的,刚入门的时候,他师傅拿着这个图签教过他们纹身的各门传统和中原各派的分别,曾经就讲过这样一个类似的图案,说是日本那边的什么教宗的宗教图案。
警察得到了这样的消息,自然是第一时间就去联系他的师傅,没想到一打听才知道,这个老头已经在医院躺了好几个月了,得的就是一种躺着等死的慢性病,几乎是油尽灯枯了。
警方和老人简单得说明了一下来意,老人鼻孔里还插着呼吸机的管子,一听警察的话,眼神立刻又有了光彩。老头子挣扎着在自己家人的帮助下,坐了起来,示意让自己家人和警察都出去,只和家里的三个人说话。所有的人都听从了老人的意思,走出房间之后,病房门一关,老头子就指了指自己床头的抽屉。
年长的那个人从里面取出来一本泛着黄的小册子,一看,原来就是老人那个徒弟嘴里所说的图签。老人拿过小册子,哆哆嗦嗦的翻开一页,指着一张图说,后生你们看看,是不是这个。
家里人拿起小册子和自己手里的照片一对比,果然几乎一样,但细节地方还是有些不同。 老头说,很多地方都改了,才敢留在这册子上,不然万一这个小本子被别人拿走了,岂不会又要害了别人。 家里人拿着照片,问老头子,说,前辈,你看看可是这照片上这个? 老头子看都不看,说,那天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不用看,死了又活过来乱打乱杀的玩意,一定是不会错的。 家里人问道,那您是不是知道什么内情?
老头子说,内情什么的我不知道,这是这个事我以前遇见过,那时候还没解放呢。
原来这个老头年轻的时候跑江湖,那年正好赶上日军入侵中原。他就跟着流民一直南下,躲避战乱。结果半路上就被一伙子杂牌军拉了壮丁。从此这个老头就算过上了当大兵吃军饷的日子。杂牌军在抗战史上一直是被人遗忘的一股力量。很多杂牌军都没有属于自己的番号,中央政府更不会给他们粮饷和军火。但这些杂牌军少则几百人,多则几千近万人。这么多口子人自然也是要吃饭的,于是他们就时不时的干点土匪才做的活计。绑架撕票,抢大户,叛烟土,挖古墓,倒卖古董之类的坏事什么都做。老头入伙的这群乱兵,就是这样的一股子匪兵。老头逼不得已,欺男霸女的事情也跟着做了不少,原本以为这样的日子也一直过下去了,结果没想到日本人几个月没到就把南京都攻陷了。当时整个中国都处于一种惶惑不安的情绪之中,都觉得日本兵太厉害,这下子连自己的首都都被人打下来了,只怕离亡国也不远了。这时,南京国民政府已经被迫迁到了重庆,中央军也开始注意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抗战力量。他们这个杂牌军就是在这样的一个情况下被招安,给了番号,发了军饷。老头当时还挺高兴,觉得自己这次算是成了名正言顺的中央军了吧,再也不用干那些自己不齿于人所为的恶事。但是很快他就发现自己高兴的太早了,他们这伙刚被编上序列没几天的新军,马上就被排上了前线,而且是面对面的与日军较量。这帮子匪兵原先还没把日本人放在眼里,心想你再厉害也不还是肉做的,能比那些村民老百姓厉害多少?结果和日本兵交了几次手,折了一大半的人,立刻军心涣散,开始出现逃兵,被抓了好几个,都被枪毙了,杀一儆百。随后而来的就是整编他们这些残兵败将,他们便作为补充兵员,分配到了别的一些连队里。在那之后的几个月里,日军势如破竹,一步一步向着重庆政府逼近。时间很快就到了1939年,日军的进攻先锋部队已经逼近了湖南长沙,长着眼睛的人都看出来了,大战一触即发。长沙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当时日军由于没料到中国军队的能够支撑如此之久,原先宣扬的三个月灭中国的豪言壮志不得不拖到了三年有余,还漫漫无期看不到胜利的曙光。而此时,又因为日军侵占广州、武汉后,战线过长,兵力不足;人力、物力消耗巨大,财政经济陷入困境;另一方面,日本国内反战厌战情绪开始滋长,统治阶级内部因“速战速决”战略的破产和对外政策的分歧而争吵不休。于是日本不得不调整了对华战争的策略,由消灭中国军队有生力量,扩大占领地盘为主,变成了诱降中国军队,守护已占领地域为主,军事打击为辅。在这种情况下,日军第11军为打击中国军队的抗战
意志,消灭中国第9战区部队,集中第6、第33、第101、第106师团及3个旅团约10万兵力,在司令官冈村宁次指挥下,采取奔袭攻击的方针,发动了“湘赣会战”,进攻长沙。而国民政府方面,为了打破日军战略企图,中国第9战区代司令长官薛岳指挥16个军30多个师约40万人的兵力,采取逐次抵抗诱敌深入的作战方针,在长沙附近消灭进攻的日军。于是,抗战历史上最惨烈意义也最重大非凡的长沙会战爆发了。长沙会战一共进行了四次大的战役,前两次双方打平,第三次国军惨胜,第四次由于日军集结了大量优势兵力,国军被迫撤离战区,宣告了长沙保卫战的失败。随后,双方军队又在常德,衡阳等地,连续爆发数次激战,此为后话,暂且不表。但有一点不得不说,几次长沙会战,直接性的重创日军,日本军队战死五万有余,这是自日军侵华战争以来,从来未有过的。而薛岳更是凭此战役,名声鹊起,就连日军内部也给了他一个“长沙之虎”的威名。
而老头子被编入的新部队,正好赶上了这场大战。投入战场的时候,正值长沙第三次会战,他所在的第十师的职责就是防守长沙南郊,师长是方先觉。战斗刚开始的头两天,双方各有伤亡,但到了第三天老头明显就感觉到了日军进攻节奏进行了调整,越发的紧凑起来。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日军刚刚换防上了新部队,是日本的第3师团,一向以善于恶战斗狠著称。原本由于前两次会战的经验,国军已经不与日本人进行面对面的交锋,而是换以防御战为主。也是因此,国民党军队和数以十万计的民夫,围绕着长沙城构筑了数道坚固的工事,每一个山头都有明暗火力点与碉堡无数。所以在战斗的一开始,日军在这上面吃了不少的亏。但第3师团刚以换防,与第十师交了几次手,就变得聪明了许多。立刻日军的火炮部队覆盖炮击了第十师的几块主防御阵地,把国军的火力点和暗堡什么的几乎掀了一个底朝天。随后日军就开始了集团性冲锋。此时,第十师一直隐藏没有暴露出来的暗堡开始发威,毫无防备的日军又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这些暗堡都设立在一些火炮射程和角度都很难攻击到的地方,又是出于半地下的位置,日军的炮火几乎对这些暗堡毫无用处。战斗僵持了不到一天,第3师团就趁着夜色派出了敢死队。一些赤裸上身的日本士兵,抱着一大包的炸药,混在冲锋的队伍里,先赴后继的朝着那些暗火力点和暗堡冲去,前面的被击中倒下了,后面的人立刻捡起炸药包继续朝着那些火力点狂奔,直到炸掉这些地堡为止。很快,很多阵地就被日军夺去。这个时候中国军队也被激发了血性,都心想难道就你们小日本有不怕死的,我们中国人就没有敢死队嘛?于是乎,几乎不用动员,一些国军士兵就趁着日军刚刚占领阵地,立足未稳,用同样的方法,抱着成捆炸药冲向日军的阵地,到了人多的地方就引爆炸药,与敌军同归于尽。一时间,整个战场上,到处都是硝烟和爆炸的声音,双方的阵地上除了鲜血都是一些残肢断臂,根本分不出彼此。整个场景就如同是修罗地狱一般,一些刚上战场的新兵吐得胆汁都出来了。
在战役的第八天,老头所在的团已经剩了不到一半人,他们防守的那个高地,双方来回易手了五六次,老头自己感觉握枪的双手都已经不停的颤抖了。对面的日军也已经是精疲力竭,冲锋的劲头也已经不是前两天可以相比了。此时由于兄弟部队的围堵,日军的给养部队遭受到了极大的损失,日军的弹药明显已经供应不上,而中国军队这边也是同样,弹药也已经几乎看得见箱底了。于是很自然的两边展开了战争史上最为惨烈的白刃战。白刃战的双方伤亡基本维持在一比一,但由于日本军国主义思想认为,精神力量在现代战争中可以用肉体来弥补战术和武器上的不足,所以日本对自己国家的幼童,从小就进行拼刺训练,连女生也不列外。正是因此日本士兵在刺刀拼杀上要强于中国军队不少。战争初期,一名日军可以对抗两到三名中国士兵的刺刀拼杀,而日军所创建的三角拼刺战斗队形,在小规模的混战中,七八名中国士兵都不是对手。中国方面,除了针对日军拼刺专门建立起大刀队的西北军,基本上只要遇见和日本人刺刀拼杀的战斗,都会一败涂地。但是随时战争的推进,很多战斗经验丰富,拼杀技巧娴熟的日本老兵都死在了先前的战斗中,而中国方面也针对日军的刺刀有了针对性的训练和防范,彼消此涨,无形中,在白刃战这方面,两方已经半斤八两,没有了之前那种显著的差距。故而日军也轻易不会和中国军队展开白刃战,明知道伤亡比例是一比一,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样不划算的买卖,日本人再武士道不惧生死,也不会乐意而为的。
但是在这种双方弹药都几乎耗尽的局面上,白刃战立刻成为了无可替代的第一选择。 无声的战斗就这样打响了,尽管双方的弹夹里都还有仅存不多的弹药,但没有人会去使用它。几乎两边不约而同的,遵守着白刃战中不开枪的不成文的规矩,也同样是捍卫了作为军人的尊严。几次白刃拉锯战之后,双方各丢下了几百具尸体,阵地又重新回到了中国军队手里。老头因为从小跟着家里人混江湖,各家各门的武术套路都很精通,在刺刀拼杀的战斗中优势明显,压根没几个日本兵可以在他手底下走上几个回合的。但是几次战斗下来,老头的力气却几乎耗尽,不知道日本兵同样是吃不饱睡不好的状态,怎么还能坚持到如此地步。
但是这一局面,到了当天夜里彻底转变了。入夜之后,整个战场血腥味十足,白天的白刃战耗光了双方彼此的精力,没人想着再去什么夜袭之类。而中国军队这边,派出了几个小队,悄悄的潜到双方阵地之间的那块区域,搜救伤员,顺便清理一些那些双方阵亡士兵的口袋,把那些没用的弹药拣一些回来,以备日后之用。突然一支小分队搜寻的方向传来了枪声,当时所有人第一反应就是日本人也同样的想法,也派了自己的小队,两方小队遭遇交上火了。这样的事情,在战场上也是经常发生的。
但很快,老头就知道自己想错了,自己防线前面的那些战壕和暗堡都几乎一瞬间爆发了,白天节省下来的弹药,此时几乎没人再珍惜,毫不吝啬的泼水而出。老头还在想,是不是日本人派了大队人马进攻了。但当他看见那些赤裸上身的日本人冲到眼前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想错了。那些日本兵每一个都是浑身鲜血,不少人身上还都带着弹孔,一个个挥舞着武士刀或者是端着刺刀,见人就杀。中国士兵的子弹和刺刀进入他们身体的时候,这些人都似乎没有什么痛觉一样,依旧是重复着自己的杀戮动作。由于这些日本人来势太快,很快就杀到了中国军队的防线内。中国军队的机枪什么的都停止了射击,因为一不小心就会打到了自己人。战斗很快就又变成了白天战斗的翻版,又是残酷的白刃战。
但是面对这样一群鬼魅般杀不死的敌人,战斗的胜负明显是一边倒的局面。很快中国军队的防线被日军冲散,小面积的中国士兵开始了溃败。这个时候,日军阵地传来了震天般的冲杀声,更多的日军开始进攻了。老头由于身处的位置离前线较远,此时还没有被日本的冲锋杀到眼前。心存疑虑的他不由得多看了日军几眼,他突然发现,后面杀上来的这些日本兵被击中了就倒地不起,和之前这几十名不会死的日军士兵完全不同。此时他想明白过来,有问题的这是这第一波冲过来的日本士兵,后面的这些和正常人一样,也是怕子弹的。但是更多的中国士兵明显被之前的这几十个日本兵给吓住了,以为所有的日本人都鬼上身,成了不会死的妖怪。于是整个战场的溃败之势不可挽回,老头也只得随着众人开始往回跑。结果自己没跑多远,就遇见了一股子军队,吓破了胆的他们以为自己被日军包了饺子,结果跑进了才发现原来是自己的兄弟团队。原来他们正好遇见了派过来换防的后备援军,真是无巧不成书。原本是大溃败的局面,因为中国军队这边的援军到来,立刻逆转。日军今夜的反扑已经是强弩之末,遇上以逸待劳的中国援军,哪里是什么对手。结果日本这边又是丢下了几百具尸体,大败而回。中国军队趁胜追击,只追到怕遇见埋伏才惺惺而回。所以战场之上,除了实力的对决,偶然的因素往往也决定着致命性的成败。
事后,老头的团队就彻底被换防下来,整个团几乎被打废了,团长都在夜袭中战死,全团最大的官才是一个连副,可想而知,已经失去了指挥能力的中国守军,要不是签好遇见了援军,这场惨败会到何种程度。
这个时候,很多人都不由得开始互相应证自己心里的一个疑问。刚才是不是有一只打不死的日本军队?没有看见当时情景的援军一听,都觉得他们是被日本人吓傻了,怎么可能会有打不死的人?而且就算有,那么现在那些日本兵在哪里?看着满战场几百具日军尸体,援军问了一句话说,现在那些日本兵就躺在这些人之中,如果刚才他们不会死,那么现在为什么又能够被杀死了? 故事讲到这里,家里的三个年轻人,都听得一头雾水,他们不知道这样一段陈年的战场往事,和今天的事情有什么关联。 躺在病床上的老头看出来他们的疑惑,说,因为他们身上都有同样的纹身。 家里人问他,你怎么知道的? 老头笑的干咳了几声,说,年轻人还是对战场上的事情不熟悉,只知道打仗死人,不知道战后更麻烦的还要清扫战场,掩埋双方的阵亡士兵的尸体嘛? 家里的人说,你看见了那些士兵的尸体?
老头说,倒也不是,只不过我是干这行的,看见一些尸体上有纹身的自然会多注意一些,日本人很多都喜欢弄这些,但我发现在好几具尸体上都有同样的这种纹身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事有点蹊跷了。 家里人问,这些纹身能让人不死?不过事后为什么这些人又都死了呢? 老头摇了摇头,说,这事你们别再查了,牵扯太大,会连累你们自己也连累到你们家。 家里的三个人,一听更是好奇了,一个街头混混的死,加上一个日本纹身,有什么不可以说明白的? 老头这个时候说,我这样的身份,知道为什么还能活到现在嘛?要不是我拿这个东西献上去,文革的时候就死了。 老头子所说的献上去,家里人自然听得明白是什么意思。
老头继续道,你们听我的话,别管这事,回去和你们家里的老头子说一下这事,告诉他们这几个名字,他们自然就会明白了。 说完老头告诉了他们三个人名,然后就按铃招来了在外面一直等着的人,让他们送客。 济南警方此时似乎也收到了什么指示,说是谢谢他们的帮助,目前已经不需要再调查下去了,言下之意也是送客的意思。 就这样家里人稀里糊涂的就回了家,把所有的事情一说,特别是说了那三个人名之后,家里的老头子每个人都是脸色一变,示意他们可以不用再查,就此打住了。这其中的缘由,也不好详说,大家自己随便发挥想象猜测吧,我自己也不知道。
只说故事里的事情,家里的老头看了他们带回来的那个纹身草图,就说,这个也不是原图,和老头子图签上面画的一样,都是被人刻意改过的。但这个纹身应该是日本密宗的东西。日本的密宗又叫真言宗。相传是玄奘东渡日本带过去的,结果中原这边因为战火和朝代的更替,真言宗渐渐的断了香火,但日本那本却开始发扬起来。但和任何一种从中原传到日本的东西一样,由于文化背景和日本那种独特的社会风气,真言宗也逐渐了走上了和原本教义不同的道路,很多从这里面分离出来的分支都染上了一股邪气,开始做一些和邪术相关的事情。而在整个侵华战争中,和中国的玄术界一样,日本的这些邪里邪气的各色宗教也都毫不例外的派了人参与到了自己国家的利益之战中。老头所遇的怪事,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件而已。而整个故事最后的走向,却不是家里老人可以推断出来的,只是隐约猜测到是某一些人再用这些方法去做某一些事,这个街头混混也许就是无数试验品之一,只不过是突发了不可预料的情况,才让事情败露。至于是什么人,家里的老头子都不敢乱说,我也自然不能信口开河。 济南的故事就这样完结吧,反正事后再去了解,发现那个老头已经去世了,都已经算是死无对证,再查下去也是徒劳。最莫名其妙的故事,献给诸位。
27。凌家的人
故事是发生在八十年代,家里老人一次酒后讲的,但隔日酒醒了他就断然否认有这故事的发生,后来也不许我再提这事。也许是故事事关重大,不能碰触,也可能这事原本就是老头子一时的酒后信口胡说,当不得真。但这个故事蛮有意思的,可以简单一提,是真是假,原本就是故事,大家就不必过于当真了。
那个时候文革刚刚过去没几年,各行各业的大家名族也都没有从浩劫中完全复苏过来,加上政府三天两头的严打,除了被江湖看不起的那几家早早投靠政府专心做狗的,江湖上真的是异常安静。当时家里人全都缩在湖南山沟的一个小山村里,算是避世,免得麻烦上身。但突然有一天,来了一位客人,打破了这种平静。
那个人是昔日江湖上一个朋友的后人,这个江湖朋友已经死在前不久的运动中了,所以来者和我们家也并不熟悉,但等他掏出自己家信物的时候,家里人都知道,这人一准是有事相求,而且事情还非同一般。
关于这个族门教派的信物之说,大家近几年受到了很多异想天开的电视剧电影的影响,觉得无非就是一件小玩意,并不怎么看重此类物件。但是这样东西在历史和江湖上却有着不容小视的地位。最出名的就是历代朝廷调兵遣将的虎符,这个东西相传是西周姜尚所制,但实际上最早出现是在秦朝。这个虎符是由黄铜或者玉石所制,一分为二。皇帝一块,将军一块。当朝廷需要调动兵马的时候,皇帝将虎符赐予带军将领,大将把两块虎符拼合在一起,才可以号令军部出兵,户部出粮,沿途州县车马骡夫。这就是皇家的信物。而江湖中人的信物虽然没有这等威严和能耐,但也不是可以随意制作或者让门人随身携带的。每家的这种东西仅此一块,绝不会多,更是没有办法仿制。所以很多电视上所演,某门某派的侠客们,为了表明自己身份,随手一掏就是一件本门信物,然后四周他人便对他的的身份深信不疑,这样的剧情是极其荒诞的。与其说他所展示的是他们门中的信物,倒不如说那个东西充其量只不过是一个腰牌。而腰牌这种东西,要仿制起来是很容易的。所以像信物这类东西是不可能肆意让你随身带着闯荡江湖的,一般都是在家里一把手的手里,轻易不会展示给外人,以防被仿冒。而现在有人就要奇怪了,既然不能随意展示给外人看,那我怎么知道这个人拿出来的东西是真是假,又怎么样确定他的身份是否真实呢?其实这件事情很简单,江湖里的这种东西都是金属所制的方方正正的巴掌大的牌子,而且大多是铜制品。当两家结识之后,觉得今后还会有再联系的必要,就会同时拿出自己家的东西。把任意两边并在一起,然后掏出有两家印记的钢印,交叠着在两个牌子的交接处打上一个印记,事情完了就把东西收起了,不给外人看见。所以只有这两家自己的人才会知道这个钢印的另外一半是什么样子的,别人自然是仿制不了的。所以这个信物,听上去似乎很神秘,其实也没什么稀奇。反正我们家的东西我没看见过,在家里没有一定的身份,你是不可能接触到这类物件的。对了,还有一点,“信物”的这个叫法只是一个通俗的称呼,现实里是没人怎么说的,一般都是牌子,铜片之类称呼。我们家叫这个东西是“黄拓子”。为什么这么叫,我不知道,不过根据这名字,我猜那东西应该是黄铜做的,是黄色的,所以才这么叫。反正我这辈子是不可能见到这个神秘的东西了,别说我,我太爷爷都没看见过,现在都不知道被藏在哪里。
来人的这家前主因为立场站错队,说错了话,丢了自己的性命。这件东西自然而然的就落在了他儿子的手里。这家原本也不是什么大门子,这几年政治上的事情一闹,更加势微了。但是我们两家祖上应该是有渊源的,再加上这个人家里的几个老头子原先就认识,所以他们就把这个人和他家的信物请进了内室,不一会几个人都出来了,看神色就知道这个信物是真的,而这个人的身份更加不会错。
于是自然而然的家里人就要问,这次前来,他有何贵干。结果这个人的一句话,让家里都大吃一惊,他说,我想让你们家的几个人,跟着我一起去一次云南。
看过我前面故事的人,应该都知道,我们家是有祖训的,京城不入,蜀地不入,滇黔不入。就是说,北京,四川,云南,贵州,这四个地方,我们家里的人是不可以进的。但是当时时代在变换,四川不得入的那句古训,早在明末家里就有人给破了。当时据说是跟着张献忠在四川抗击清兵,在四川整整打了十三年,最后战死沙场。结果由于两军连年征战,民不聊生,死于乱军和逃荒的百姓,不计其数,战后的四川几乎成了死地,存活的百姓百中无一。所以清政府就从湖南湖北,广东广西抓了大量的人口,送至四川,开山种田,安家落户,史称“湖广填蜀”。清政府还把四川人口凋零的原因推在了张献忠身上,说他是杀人魔王,嗜食人肉,还有“七杀碑”的典故流出。实际上,张献忠虽然生性残暴,但也不可能如此凶残,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军民追随他,更有部下在他死后,仍然奉他为主,在四川等地坚持抗清长达数年。所以屠川的这项丰功伟绩里,也有着清兵不可磨灭的功绩。正是因为这件事,家里在清早年,一直被追杀打压,家里也不得不改姓换宗,归隐山林。解放之后,家里不少早就跟随我党参军的人,自然而然得也进入了天子之城的权利中枢,结果几次运动下来,一个个也都死的死,伤的伤,没有一个能落得好下场的,还连累到了家里。所以祖训之事,不可轻易违之,这是家里人用血和泪换回来的教训。于是当这个人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家里的几个老人家很明显的都迟疑了起来,有几个直接眉头就皱了起来。但也没人多言半句,只是用眼角余光扫着族长,听他怎么来说。
族长这个时候自然是不可能说出不顾祖训的话来的,于是他就对来人道,家里有话,这个云贵之地,我们是不方便去的,所以还请见谅。 这个来人家里是复姓的,叫相里。名字就不说了,下面就称呼他为相里。这里说句题外话,中国人的复姓其实是很多的,你随便看看史书就知道,懒得看史书,你随便翻阅一下三国演义也能感觉出来,复姓的人比例是相当高的。但是如此高比例的复姓人群,为什么如今社会几乎很难寻见了呢?其实很多复姓都是大家大户,这个的人家自然是非就会很多,每当改朝换代,新君登基,这些大家族都有不少成为了政治的牺牲品。所以很多这种人家的后人和分离出去的人都为了自保,换成了常见普通的姓氏。这是很普遍的行为,所以看故事的同学们,说不定你们家祖上就是从某个复姓的大家族里改姓分离出来的,指不定你就是夏侯家的公子,或者诸葛家的小姐。我们家也是早些年为了避祸改的姓氏,我妈那边也是,整个村子的人都是某个名门逃难后落户小山村,集体换了祖姓改成了现在这个大众姓氏。
回到故事,族长的话刚说完,相里就摇了摇头,直接反问了族长一句,道,那你们家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进云南呢? 族长也不想把话说得太绝,只是道,话也不能这样说,还是要看是为了什么,没有什么特殊的理由,我们家自然是不能如此违反祖训的。 于是相里老头一笑,道,那凌家的人需要你们相助,算不算是特殊的理由? 一听到相里老头的话,所以在场的家里人都大吃一惊,族长直接就问,凌家的人回来了?
相里老头点了点头,道,凌家的老三上个月刚从欧洲回来了,去了云南,可是……说到这里,相里老头犹豫了一下,话锋一转,继续说,遇到了一些麻烦,凌家的人就托我们这边的人查一查,我找不到帮手。我爹的事你们也知道,很多昔日的江湖朋友都怕受连累,不愿意出手相助,离云南最近的几个宅门子一共也没几家,所以我就来问问你们家了。 族长闻言,思考了半天,终于道,凌家的事不能不帮啊……
凌家在江湖里是一个人人敬仰的传说,曾经有人说,凌家的男丁几乎没有人能够活过四十岁。这倒不是因为什么诅咒之类的无稽之谈,而是凌家的人每每都是为了民族大义英勇就义,很多都是壮年之时就牺牲了自家的性命,后来凌家为了保住血脉不得不立了一条规矩,所有凌家子弟,在没有成亲产子的情况下,不能外出行动。而凌家的人在几乎参与到了中国历代历史上所有重要的事件当中。
南宋末年,赵昺成了宋朝的最后一位皇帝。当时元朝兵马横扫中原,南宋朝廷被步步蚕食。他在祥兴元年被陆秀夫、张世杰在广州湾拥立即位,作为赵氏王朝的最后一丝血脉,举旗抵抗元军。时年仅八岁。祥兴二年元宋两军在广东新会崖山海面决战,宋军战败。二月初六酉时,眼见大宋重振无望,丞相陆秀夫先拔剑驱妻倪氏和次子七郎、三子八郎及女儿蹈海,随后跪对幼帝赵昺说:德佑皇帝辱已甚,陛下不可再辱。然后大喊一声:陛下当为国死!言罢,抱起腰系玉玺的九岁小皇帝,缚在自己背上,纵身跳入海,其时的陆秀夫,只有四十二岁。就在陆秀夫抱帝昺投海而死之时,南宋朝廷的一干宫女太监,还有御林兵将们,没有一人愿意投降元兵,纷纷跳海自尽,以身殉主。当时投海自尽者达十数万人。而崖山之役后,元朝派遣船夫民工在附近的海面上打捞尸体,整整进行了三个多月,还没有打捞干净。而凌家的人当时作为小皇帝身边的护卫,也是一个个力战到死,毫无惧意。有深圳的同学,应该知道自己家那边有个地方叫赤湾,那里有一个宋少帝陵,就是宋少帝赵昺的皇寝陵。而赤湾少帝陵的由来根据赵氏族谱载:“……后遗骸漂至赤湾,有群鸟飞遮其上。山下古寺老僧偶往海边巡视,忽见海中遗骸漂荡,上有群鸟遮居,设法拯上,面色如生,服式不似常人,知是帝骸,乃礼葬于本山麓之阳。”而实际上却是凌家的人冒死抢尸,藏了玉玺,为怕仇家破坏少帝的遗骸,只给少帝建了衣冠冢,实际上少帝陵墓除了凌家人没人知晓,可是到了如今,恐怕是连凌家人自己都不知道了。
明崇祯三年,抗清名将袁崇焕身负勾结后金谋反叛国的恶名被判“凌迟”。到了行刑的时候,人们竟然争相掏出银两购买从他身上割下来的碎肉!片刻之间,袁崇焕便只剩下一副骨架,他那血肉模糊的头颅,被刽子手挂于刑场旁边的高杆之上,“枭首示众”。当夜,守卫刑场的兵丁惊恐地发现,袁崇焕那高悬杆顶的头颅居然不见了!原来袁崇焕死后,有一之前谋士,姓佘,夜盗其头颅,葬于自家后院,并隐姓埋名,守墓至终。佘义士去世前,嘱咐家人将己埋在主公旁侧,并要求子肆做到三件事:永不为官,勤于读书,世代守墓。由于袁崇焕是抗清名将,清朝自然不会容忍他的墓地的存在,佘义士更是不能泄露自己的身份,所以他的名字就连自己的后人都没人知晓。此墓址在今北京崇文区东花市斜街,有兴趣的同学可以去看一下,顺便拜祭一下我们的这位民族英雄。而余义士夜盗首级的事情,也正是他找到了当时凌家的人所为,毕竟他只是一个谋士,忠义胆略无双,可是飞檐走壁的功夫却一窍不通。凌家的人更是冒了极大的风险,先不容于崇祯朱明,后又被满清视为眼中钉。为了这件事,凌家的人也先后搭上了几条性命,才护住了佘家人,没有让他们的行踪被仇人知晓。
到了清末,戊戌变法失败之后,慈禧发动政变,囚禁光绪帝于瀛台,抓捕了六名变法人士,押至北京菜市口问斩,史称“戊戌六君子”。这里面最为著名的就是胡想三公子之一的谭嗣同。其实在被抓捕之前,就曾经有人前来报信,告诉谭嗣同慈禧一党要对他们不利,并且劝说,只要他想走,就可以保护谭嗣同的周全,让他安全出京。北京城的守城兵将没人敢阻挡他们,出了城他也可以用自己的一柄鬼头刀杀出一条活路。但是谭嗣同却婉言相拒,说各国变法成功都需要鲜血来铺路,今日不妨就用自己的鲜血来染红中国变法成功的道路吧。而这个前来报信说要保护他安全的人,名叫王正谊,河北沧州人。如果你对他的名字陌生,那么你对他的外号绝对不会陌生,他就是赫赫有名的“大刀王五”。王正谊因为在李凤岗门下排行第五,擅长使用单刀,所有才有了这个名号。而梁启超更是曾经称他为“幽燕大侠”,足可见此人的一身忠义肝胆。早在变法刚刚失败之时,谭嗣同曾和大刀王五密谋营救光绪,但是由于袁世凯的临时反叛出卖,行动未成。在谭嗣同死后,也正是大刀王五不顾危险,挺身而出,为谭嗣同收尸。后来,王正谊在庚子事变中与八国联军巷战,中弹身亡。其头颅被联军悬挂示众,霍元甲怜,偷取后葬之。也有人说王正谊虽然当时加入了义和团,却反对义和团的滥杀无辜的行事方式,因此为义和团高层所不容,实际为义和团所戕,赍志以没。但着所有的事情身后,都是有凌家人的参与。从打探消息到报信,从营救帝君未果到为义士收尸守灵,所有这些史书上不过寥寥数笔带过的事件中,都有凌家人的鲜血流淌。
上面三件事情,不过是凌家人几百年来忠义所为的冰山一角,拿这几件事举例也不过是因为这三段历史大家都会比较熟悉而已。其实无论是明朝正德年间的宦官八虎陷害忠良;还是满清乾隆时期大兴文字狱;包括民国抗战的时候,从敌占区掩护遣送文化名人科学大师,都有凌家人的参与。就是我们家祖上也数次受过凌家人的恩惠,所以尽管当时的政治环境极其恶劣,但是族长还是拍了板,决定派人入云南,帮助相里老头。与其说是帮助相里,倒不如说,是卖给远在欧洲的凌家本家一个面子,也算是还了一个欠人家上百年的人情。更何况凌家是忠良之后,这次他们家的人在云南也一定不会是寻常事,与公与私,都不能置之不理。族长答应了相里的求助之后,相里显然心里放下了重担,估计这几天他四处奔走,碰了一鼻子灰,身心俱疲。族长原本想留他歇个脚,好酒好菜招待一翻,住一夜明日再走。可是相里却死活不肯,说答应了凌家的事情就不能怠慢,一定要连夜赶路去云南。他是带着人开车来的,车就在门外,让家里派人收拾一下行李,立马就走。
族长这个时候就问他,忙我是答应了,但是我们的人在跟你走之前你得告诉我们,凌家的人在云南遇到了什么麻烦,不然什么都不知道就冒失闯进云南,我心里可没底。
相里老头想了一下,说,凌家人的事情我可以告诉你,但是凌家人为什么去云南,这个我可不知道。 族长说,这是江湖规矩,我自然懂。和我们无关的事情,我也不打听。 相里老头点了点头,说话是这么说没错,但这次凌家人去云南是为了什么我是真的不知道。但是他们家的人在云南的确是遇到了大麻烦,他们家老四在云南丢了。 族长一惊,问道,丢了?是什么意思? 相里老头说,还能是什么意思,人没了呗,失踪了你懂不懂,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族长不由得一惊,心知这事估计不会简单,这可不是什么外面电线杆子随便张贴的寻人启事,那可是凌家的人啊,纵横江湖几百年的传奇家族,宋元明清民国日本人,都奈何他们家不得的忠义无双的满门义士。如今他们家的人在云南竟然悄无声息得没了?这是传到江湖上,谁家会相信呢? 族长又问道,你和当地的朋友打听过没有?
相里老头道,你以为这事是昨天才发生的嘛?这事都已经半个多月了,我前十天就是在云南到处打听这个事,汉家外族,黑白两道,我都问遍了。真是奇怪了,这人就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丁点踪迹。
族长这个时候猛然想起了什么,忙问道,那我们能帮得上什么忙?找人的话你要找官府和花子,云南那么大,我们家就算这百来口子人都去了云南,没有半年十个月的也不可能找到人……正说着,族长突然瞥见相里老头笑了,瞬间就领会了,不由得骂了一声,你个*****的,原来一早就知道凌家老四去了什么地方,是不是?
相里老头点了点头,道,是凌家人告诉我的,你们家只要出几个人跟我走,路上我会和他们说清楚的。 族长一听,知道这事不能再耽搁下去,于是点了正在家的好手,让他们跟着相里老头一起赶往云南。
半路上,我们家的几个老头就已经知道了这次他们要去的目的地,那就是有着“中国锡都”之称的个旧。个旧是一个县级市,它的矿石开采有两千多年的历史,历史上各朝各代都没有小视个旧在西南的特殊经济和政治上的地位。就是二战时期,闻名世界的中国远征军,也把个旧设立为大本营之一,专门整休军队和训练新兵。而个旧也自然而然的成为了日军战机轰炸的常规性目标之一。建国之后,个旧成为了云南省红河州的首府,在整个中国的经济史上有着不可逾越的地位。可是随着个旧附近矿山的过度开采,个旧市的经济地位逐渐式微,2003年的时候红河州府迁到了蒙自,个旧从此又做回到了县级市。当然,这是后话,与故事无关,让我们再回到那个乱世浩劫刚刚结束没有几年的八十年代。
在路上,家里的几个老头子都用自己的方式,各自占了卦。卦象都是不明,压根没有一点凌老四所在的迹象,就连他的死活都看不出来。相里老头也说,之前找到过别人,也是一样的水象,什么都看不出来。可是家里几个老头子互相商量了一下,觉得凌老四死活虽然不知,但应该是中了什么术法,被困在什么阵法里了。不然怎么可能一点气息都推不出来。
到了个旧,几个老头子都是走南闯北的人,沿海的各大城市都去过不少,所以个旧这个地方,虽说在当地是经济发达的地区,但和沿海相比还是差距不少。几个人也没什么心思参观这座有着上千年历史的工业城市,就直奔他们此行的头站,也就是凌老四最后一次出现过的地方:一个老炼化工厂的职工住宅区。去的路上几个人还在讨论,凌老四到这个地方是干什么?
一行人在那个家属院门前停车,先后下了车。相里老头走上前去和那个传达室的门卫耳语了几句,门卫就点了点头表示放行,相里就带着几个人走进了院子。
一进院子,几个人就都看出了这个家属区的破败,到处都是时光的痕迹,住宅楼老旧不堪,路边的树木也都长得没精打采,就连院子里空旷处围成一堆下棋打牌的老人,也看上去一个个的没有什么精神。这个老工厂早就已经处于半关闭状态,多年的开采,使得这个能源型城市逐渐的衰竭。越来越多的工厂不得不关闭,而随之而来的问题就是几万靠着工厂的吃饭的工人的生活没了着落。这个情景,在十几年后的中国下岗潮中随处可见,可是当时在这个云南西南小小的城市里就早已经发生过了。有些能力的人早就已经搬走,另谋生路了,留下来的都是一些还抱着侥幸希望,苦求生存的人们。他们大多数是一些早已退休的老人,或者是没有什么文化程度的技术工人。好在昔日的福利还在,厂子里的宿舍也不用几个钱,很多人就这么随遇而安的住了下来。而搬出去的人又把这里的房子很便宜的转租了出去,结果来住的人自然不会是什么正经人家,三教九流什么都有。于是整个宿舍区算是龙蛇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
几个老头就在硕大的院子里没走上半圈,我们家的一个老头突然道,有点不对,怎么我觉得这个地有点不对头。另外两个老头抬脚狠狠的踩了几下地面,也发现了同样的问题。一个老头俯身将耳朵贴在地面上,静听了一会,站起身子,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说,这个地下面是空的。 相里老头闻言一笑,道,还以为你们都察觉不到呢,不错,不说这个小区,就这附近几公里,这个地下面都是空的,也许这一块的地面比较薄,所以才很容易被感觉出来吧。
家里几个老头不由的问,为什么这附近下面都是空的? 相里老头道,不说这附近,就怕半个个旧市底下都是空的。这些都是“老鼠洞”。
老鼠洞并非是指真实意义上的老鼠洞,而是对那些偷采矿石资源的人掠夺性开采之后遗留的矿洞的形象上的称呼。以为这些人挖矿没有任何规划,矿洞七扭八拐,不经意就挖到了城区的下面,有不少房子都因为这样的事情地基沉陷,或者干脆倒塌,至于地基开裂这样的事情更是海里去了。又因为当地人管这些偷采的人叫土耗子或者地鼠,所以自认而然他们挖的矿洞就被称为老鼠洞了。而老头子所在的这个住宅区,恰恰是地皮较薄的一块区域,几个人都是行走江湖多年,所以地面轻微的振动反常,立刻就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一个老头子说,既然这里是凌老四最后出现过的地方,那么十有八九这就是他消失的地方,我知道你们之前一定是找过的没什么线索,但是地面找不到,你们有没有想过地下?
相里一听,道,你就觉得凌老四在老鼠洞里?这不可能,我们之前也不是没有考虑过,可是你要知道,这下面随身是有一个大地洞,可是那里和地面相隔的少说也有十几米的距离,甚至是几十米。不然我们现在看见的这一切,这树这楼早就掉进洞里面了。但你就凭借着人力,向下挖个十几米,盗墓出身的都不一定有这个本事,凌老四家也不是做这行的,估计他更是不行。
家里老头子一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从来没有接触过采矿这类的事情,不好随意猜测。一时间几个人都没说话,只是漫无目的的在大院里来回走动。
突然家里的老头子一个年纪大一点的定下脚步,转头问相里,你能不能联系到这些土耗子的人,我们要去这个附近地下的矿洞去看一看。 相里一想,说,这下面都被采空了,进去应该没什么麻烦,但是地鼠们也是拉帮结派的,地下面各自有各自的地盘,我们得找到掌管这一块区域的那些人才行。只有他们才有下面的具体路线图纸,不然我们进去很容易迷路的,到时候就怕没找到凌老四,把我们自己也丢下面了。 老头子听了点头道,我们只需要一个人和你到下面去,留两个人在这上面,到时候看看从这上面到底有没有去下面的路。
当天下午相里就联系到了这附近的地鼠头,塞了一点钱,那个地鼠就叫了两个小弟带着相里和另外一个老头出了城。说是入口在城外,只能步行。临走的时候拿了一对境外的军用无线电对讲机给他们,说是到时候可以用这个联系。个旧靠近边境,无论是武器毒品都是很容易搞到的,更何况是这类非杀伤性的军事装备。
小区里剩下的那两个老头也各自准备起来,幸好事先有所预备而来,东西倒也不怎么难找。入了夜,天刚擦黑,对讲机忽然响了起来,是相里的生意。他说按照图纸已经到了这个小区的底下了,地鼠的那两个小喽啰也确定地方不会错,问他们这里准备好没有,什么时候开始动作。 地面上的两个老头看了看天,互相商量了一下,说,再等半个小时,等天完全黑下来再说。
不知不觉时间就又过去了半个多小时,地面上的两个老头子对着对讲机,示意相里那边可以开始了。不多一会,相里就在对讲机里说,事情已经弄好了,他们要开始往回赶了,就这边等着他们。这边那两个老头立刻回复说,等这边找到了地方,就一定等着他们回来再商量下一步,就算要办事也要人多了才好行动。
相里那边也不再废话,没再回复,想必是已经在往回赶的路上了。
地面上这两个老头子随便找了一个寂静一点的空地,看着表,等了十分钟,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拿出早早从家里带来的一个小竹筒。做这行的就讲究胆大心细,但这个词语并非是合在一起的,要分开来看。也就是说,要么你胆大,要么你心细。可是怎么样才算是胆大呢,这个很难说,但有一句话应该大家都听过,叫做艺高人胆大,你要自身本事足够强,才有资格去大着胆子做事,包括不事先做任何准备,见招拆招,走一步算一步,血拼出一条出路。显然我们家的人不属于这一类。所以我们家只是在心细上面要求做到极致,于是家里外出做活的人,身上都至少带着十公斤的行囊,里面有一切你有可能用得上的东西。这次因为凌老四的时期,家里很重视,出了三个人,很多东西不需要重复携带,所以这三个人加起来三四十公斤的行李,几乎囊括了家里认为对外出人应该有所帮助所有物品。这个小竹筒就是里面很不起眼的一件小物件,但这次却派上了大用场。这个竹筒里装着的就是家里人饲养培育的“流萤子”,也就是我们俗话说的萤火虫。家里这种萤火虫是按照古籍里的方子养出来的,其实说有什么特别之处也真没什么,又不是生化试验,还能把这些萤火虫的基因改造掉嘛?但这些萤火虫,因为从幼虫喂食特别药物和食材的缘故,这些小虫子对一种气味特别敏感,这种气味我不好说,和故事无关,也不方便多说。相里和家里那个老头子去地下,就是点燃可以散发这种气味晒干的药材,又在火里加了一点别的东西,能让这种气味格外浓郁,散发的更快。好在地下的矿洞空气流通还算好,这些混着这种特殊气味的烟雾延着地下蛛网般密布的矿道很快得就充满到了每一个角落。 老头子们就是期盼着这种气味会沿着那有可能存在的通往地面的密道,也多少挥散一些到地面上,让这些流萤子追着气味,带领他们找到那个地方。果不其然,他们把那个竹筒上的纱网一拿开,十几只流萤子就冲了出来,在空中盘旋了一会,立刻十几个光点就沿着同一条路线远远的飞去。老两个头子跟在后面,疾步追赶,跑了几百米,就来到了一堵半人高的小墙面前。那十几个流萤子都附在那个墙上,没多一会,荧光就渐渐的隐去了,眼见是流萤子都没了命,一个个的接着死去了。因为这些流萤子每一只都能活数年之久,可是他们在离开了用药水浸泡之后特制的竹筒之后,最多活不过一刻钟,所以流萤子这类东西也算是易耗品,家里每年也不会可以养多少。
这个时候,步话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相里在里面问,找到地方没有?这边老头子苦笑着回复,道,找到了,但是只是一面墙。相里那边一愣,明显也没有料到如今的状况,半天才又说,只是墙,没有门窗之类的?老头子说,没有。相里心有不甘,继续又问,机关暗门呢?老头子拍了拍这墙壁,说,听见没有,实打实的水泥红砖墙,没有暗门。相里那边彻底沉默了,终于传来一句,等我。然后两边同时静默了。 一个多小时候,相里和一起陪同他去矿道的老头子就匆匆赶来,两批人一见面连招呼都没打,相里就趴上那面墙,仔细的观察起来。好一会儿,终于起身站起来,转过头来说,这个墙好像有点不对头。
一个老头子俯身仔细看了一下,还是没看出来有什么问题,只得回头问相里,有什么不对? 相里笑着说,前几年被批斗,被派去施工队盖楼当小工,整天搅拌水泥搬砖头,虽说这方面我还是不太懂,但是看得多了,也总有几分眼力劲了。这面墙不平。
老头子似乎没有听懂,只得再问,不平是什么意思? 相里解释道,这砖头我们都见过的,大小尺寸都是一致的,每块砖长宽高都是一样的。但是这面墙,看上去和旁的墙壁没什么两样,但是你们看…… 说着相里把自己的手掌贴上了墙面,道,就我这一只手能碰到的几块砖,最长的和最短的,相差了四毫米。 一个老头子惊问,四毫米?这墙可是单面的,说不定这边的砖建墙的时候位置往里了一点,那么另外一边就凸出来一点,这是正常的事情,四毫米能干点啥。
相里闻言摇了摇头,道,刚才我也在墙的另外一边看过了,同样的位置,这边的砖是凹进去的,而那边也是凹进去的,所以这块砖整个就是比正常的砖要短不少。
老头子询问道,那么你的意思是这块砖有问题? 相里一下子就笑出声了,他指着另外一块砖说,这块砖这边凸出来,那边也是凸出来的,比正常的尺寸要长不少,这说明这块砖也有问题? 那个老头子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好,半天才道,那就是这面墙……有问题? 一旁年纪大的老头子插话道,早就说了这面墙是有问题,你又重复一句有何意义? 这个年纪大一些的老头在家里地位较高,被训斥的老头子也不敢再辩解,只是低头不再言语。 年纪大一些的老头子也摸了摸这墙面,道,这么说,这个墙是空的?两边都是用半块砖所建,中间有隔层? 相里点头道,对,我看是这样。
一个老头子很不解的问,有夹层为什么就不能弄得整齐一点? 相里沉思片刻,道,我明白了,夹层不是空的,里面有东西,所以不敢建的过于分离,怕引起怀疑。那东西应该也没有什么厚度,不然才这么一点空间不可能塞得下。 年纪大一些的老头子突然有几分震惊的道,莫非是…… 相里点了点头,对他道,恐怕就是那个东西。 老头子说,那岂不是凌老四…… 相里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看他自己的造化吧。
这个时候其余的两个老头子也明白了过来,原来这个墙正是这方圆百十里的地眼所在。所谓地眼就是一片土地的紧要之处,算是地气地脉的汇聚之地。风水堪舆术里有一个行话,叫做入地眼。外行人一听,觉得就是眼睛好似X光,通过看地表的一些特征,推断出地下的地质结构和断层走向,甚至可以看出地下有没有大型墓穴的存在,很多小说里也是这样写的。但是真正的入地眼,却是找到方圆百里的地眼之处,然后垂直向下,一路挖下去,然后你自然而然的就会发现你想要找到的东西。所谓古时候帝王之墓也大多要避开地眼所在,一是地眼之气凡人无福可承,就算你是天子也不例外,搞不好你再尸变,成了什么百年一出的妖物,就不止会贻害后代了。二是如果你葬在了地眼,那么只要是懂行的寻到附近的地眼,那么你的墓室就算是挂上了“欢迎光临”的牌子了。
可是这个地眼却在别处有着它独特的用处,比如故事里这个地眼,被人建上墙掩人耳目,而地下估计不知道早被人打通到了什么地方了,截地脉,泄地气,搞坏附近这一代的地势之力。然后再在这地下面挖矿,就不必再担心会坍塌之类的事情了,而地面上的这些建筑物,也断然不会压垮下面的矿道。但使用这个地眼却需要别的东西来镇,比如以前的皇陵,总要一些人陪葬,却不埋在自己身边,有一些就是埋在地眼之处,原因很复杂,一时半会也讲不清楚,我的理解就把他想象成祭祀的贡品,当然这个说法是不严谨和荒谬的,只是方便自己理解。所以这个墙里放的是什么,老头子也都不知道了。
他们只是知道这个东西,却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没人敢把墙拆开看一看,万一坏了里面的符咒或者什么东西,指不定这附近就得有好几栋楼陷在地里头。关于这个地眼,要说起来,就有太多东西可以讲了,时间所限,只提一下北京的地眼。当然也有人叫他海眼或者泉眼,都是一个东西,各门各派叫法不一样而已。一块土地也许有着不止一个地眼,气盛的地眼多,气贫的就要少一些,而北京据说有八个地眼。北新桥的事情我就不多说了,大家都知道,不知道的自己百度就好了。这事可做不了假,日本人那次时间太远,没人能说清楚,但是文革和道路扩建修百货大楼却都是发生了没几年,北京城很多老人都是亲眼所见,说不定楼里北京的同学父母小的时候也在现场围观过。这总不会是我骗你们的吧。现在北新桥的地眼据说是被盖在了那大楼的地基里,让人无法再去探寻,其实那都是假的,就是怕好事者去轻动地眼,引起麻烦。真的地眼还是完好如初,在那附近的“某个”建筑物的仓库里。
没实地探查过,我也只是听说,大家有好事者也死了这条心吧,有专人看管,你们是没办法靠近的。另外一个地眼就是北海的白塔了,旅游景点,也很难靠近。还有一个在玉泉山,说是被一个庙压着,其实也是障眼法,真的地眼就在不远处,没人能发现。真感兴趣的可以在冬季清早去玉泉山,遇见大雾了,就在附近转悠,看看那里有一个环形区域水气凝结,没有雾霜,那你就是找到地方了。不过现在北京污染成这个样子,估计也难了。
老头子们推测墙里也许夹得是“赤顶”。赤顶是邪术里的一种代称,指的是人体天灵盖那一圈的皮头。因为生长位置就好像是鹤的顶红一般,所以就叫他“赤顶”。中原正统人家都是不用的,是苗疆的一种巫术,马来泰国的绛术也大量使用这类东西。看这墙的建筑时间也不会超过二十年,看这地理位置也选在几个居民楼之间,如果不是整片拆迁,这堵墙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被拆除的,所以也算是安全。这整块墙体的面积,老头子推算起码里面夹了百来个赤顶。这样的取材自然不会是从医院的尸体解剖上了,如果是半夜从坟地里挖出尸体盗取还好,就怕是直接从活人身上扒下来的。反正这里离边境也近,枪支弹药都能轻松买到,这类东西更是很容易得到了。但那也是快二十年前的事情了,老头子们也没想再去追查。现在的关键问题是凌老四在哪里?
好在他们歪打正着,找到了地眼,又通过流萤子确定了这里是和下面的矿道所连的,如此这般,四个老头子加起来年岁都远超了两百岁,在这行里都混了几十年了,现在虽然已经查出来的信息很少,但也不是全然没有头绪了。整整一夜,几个老头子就是在附近乱转,天快亮的时候基本就确定了凌老四是进入了这里的矿道还有他的前进的路线。于是乎,天亮之后,几个人和当地的地鼠头打好了招呼,就再次潜入到了那一片矿区里。
别的废话就不多说了,总之人是找到了,也没有死。老头子的话是,里面有一段矿道和以前旧时的国民党防空洞离着很近。但那个防空洞规模很小,又在日军飞机轰炸的时候炸塌了入口,于是就彻底被废弃了。但是后来被有心人发现了,有重新开辟出了一条入口,拿走了里面的东西。临走的时候给后来的人设了一个阵,利用的是当时死在防空洞里的人的怨气。然后又原样把封口弄好,一切不留痕迹。但是这一切凌老四并不知晓,于是他在入洞之后,就发现自己被困在里面了,由于这一行他不怎么熟悉,应该怎么去做也不了解。只知道自己在里面实在是很困难打出一条出路,只能等着外面的人来救。凌家的人外出每天都要报平安,所以家里一定会马上知道自己遇到了麻烦,而再找帮手来营救她出去,所以凌老四也并不担忧。就使了龟息法,在洞里假死了起来。这就是为什么老头子们在外面也一点查询不出他的气息,龟息后的人几乎已经和死人无异,而死人是不会有气息的。这事对凌老四打击很大,虽然身体无恙,但元气大伤,他在云南足足养了半个月,才能四下走动。而远在欧洲的凌家人也打点好了关系,让他从云南出了境,来人接他回了欧洲。
事情原本就应该这样结束了,但是有心人应该注意到了一点我还没有说清楚,那就是防空洞里的东西。也就是凌老四此行要找的东西。老头子们事后问过他,他没做回答。但是救出凌老四的时候,他随身的笔记什么的却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才可以看的。家里有个老头子翻看了两页,就被年长的老头子制止了,骂他此举会再招麻烦,不该看的东西就不许碰。可是仅仅两三页的简单文字和图片,那个老头子就已经知道凌老四此行的目的何在了。那就是他在找传国玉玺的下落。
传国玉玺,始做于秦始皇,所用的原料就是历史上鼎鼎大名的“和氏璧”。关于和氏璧的那些故事估计中国人没有人不知道,完璧归赵的典故也应该是无人不晓吧。只说这秦始皇灭六国统一中国后,秦始皇将和氏璧琢为玉玺,命李斯丞相在其上篆“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虫鸟字,由玉工孙寿刻到上面,从而成为传国玉玺。
秦灭后子婴把玉玺献给先入咸阳的刘邦,后来项羽鸿门宴,刘邦又把玉玺给了项羽。楚汉争霸,霸王乌江自刎,汉高祖重拾玉玺,授之为“汉传国玉玺”。西汉末年,王莽篡位,建立新朝,派他的弟弟去找当时的太后索要玉玺,结果太后大骂:我老已死,如而兄弟,今族灭也!将传国玺摔在殿廷,玉玺被摔碎一角,后来用黄金镶补。(此事是江湖谣传,不可信。史书毫无记载,但后世的史书有说凤印有缺角一说。据我推断,王莽是同时索要了皇帝的玉玺和太后所持有的皇后凤印,太后所摔的只是自己的凤印。所以看见很多小说里牵强附会说传国玉玺有缺角,黄金包之,我就冷冷一笑,深藏功与名。)
后来王莽被杀,玺被校尉公宾所得,献给绿林军将领李松。又由李松派人送给更始帝刘云。刘云为赤眉军所掳后,传国玺落入赤眉军拥立为帝的刘盆子手中。后来刘盆子兵败宜阳,将传国玺拱手奉于东汉光武帝刘秀。
东汉末年,宦官专权。外戚何进谋诛宦官不成,反为宦官所害。袁绍领兵入宫诛杀宦官,宫中大乱,汉少帝夜出北宫避难,仓促间未带传国玺,返宫后传国玺查无下落。
东汉末年各路诸侯讨伐董卓时,率先攻入洛阳城的孙坚,在井中得一宫女之尸身上有一红色盒子,匣中之物正是传国玺。
之后孙坚之子孙策将玉玺献与袁术以借兵马。孙策用此玺从袁术处换来三千兵将,从而奠定了孙吴霸业之基。袁术称帝失败,身死之后,荆州刺史徐璆携玉玺至许昌,当时曹操挟汉献帝在此。至此,传国玉玺到了曹操手中,也算是重回汉室。
曹魏代汉,传国玺作为“君主神授”的象征,落入曹丕之手。曹丕使人在传国玺肩部刻下八个隶字“大魏受汉传国之玺”。西晋受禅,传国玺又落入司马氏手中。此后,北方陷于五胡十六国分裂动荡的局面,玉玺几经辗转,又落人东晋征西将军谢尚之手,谢尚把它用三百精骑连夜送至首都建康,献给晋穆帝,传国玺重归晋朝司马家。
公元420年,刘裕废东晋恭帝自立为帝,国号宋,史称刘宋;在南朝,传国玺历经了宋,齐,梁,陈的更迭。南朝梁武帝时,降将侯景反叛,攻破官城,劫得玉玺,不久侯景败死,他的部将侯子鉴将玉玺投到了栖霞寺的井中,有一个寺僧将玉玺捞出收存,后来他的弟子将玉玺献给了陈武帝。
杨坚建立隋朝后,灭陈统一全国,传国玉玺入了隋宫。大业十四年,隋炀帝杨广被杀于江都,隋亡。萧后携太子元德携传国玺遁入漠北突厥。
唐初,太宗李世民因无传国玉玺,于是刻数方“受命宝”、“定命宝”等玉玺,聊以自慰。公元630年,李靖率军讨伐突厥,同年,萧后与元德太子背突厥而返归中原,传国玺归于唐朝。
唐末,天下大乱,群雄四起。朱温篡唐后,传国玉玺又遭厄运。后唐废帝被契丹击败,登楼自焚,玉玺也遭焚烧,下落不明。郭威建后周后,遍寻传国玺不着,无奈镌“皇帝神宝”等印玺两方,一直传至北宋。
北宋哲宗时,有一个农夫在耕田时发现了玉玺,送至朝廷。经十三位大学士依据前朝记载多方考证,认定这就是始皇帝所制传国玺。但是朝野也有一些有识之士怀疑它的真伪。
宋靖康元年,金兵破汴梁,徽钦二帝被掠走,传国玉玺也被大金国掠走,随后便销声匿迹。
在南宋、金朝长期并存的一百多年中,传国玉玺一直没有音讯。金天兴三年正月,蒙古攻灭金朝,金哀宗自尽,并未发现传国玉玺。宋德佑二年正月,元朝攻灭南宋,宋恭帝奉上传国玺投降,但这是南宋自己制作的玉玺,并非秦始皇传下来的。而南宋最后一任宰相陆秀夫在崖山海战失利之后,抱着幼主投海自尽,身上所绑的玉玺也不过是一枚普通的皇帝宝印。
元世祖至元三十一年正月,忽必烈去世,秦始皇的传国玉玺却神秘地在大都出现了。夏四月,在上都举行的蒙古王公贵族大会上,御史中丞崔彧将玉玺献给皇孙铁穆耳,其文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铁穆耳即位,是为元成宗。此后,传国玉玺在元朝传了九代皇帝。
洪武元年正月,朱元璋在南京称帝,建立明朝。闰七月,元惠宗逃往蒙古草原,元朝在中原的统治结束。明洪武五年,明太祖以历代传国玉玺未得,遣徐达率精兵十五万,分三路攻入漠北,追击遁逃的北元朝廷,以期得到传国玉玺。双方一直战到十一月,明朝大军最终还是空手而返。至此,经历了一千五百多年风风雨雨的传国玺就此湮没在漫漫的历史长河中。
明清两代,偶尔有“传国玉玺”现身之鼓噪,但是都是附会、仿造之赝品。明弘治十三年,有一名陕西人得到一块玉印,据称为传国玺,呈献明孝宗,但明孝宗对此深表怀疑,没有采用。
明末,相传由元顺帝带入漠北的传国玺,为其后裔林丹汗所有,林丹汗兵败之后,玺落入后金太宗皇太极手中,皇太极因此称皇帝,定国号为“大清”,表示要占领中原,取代明朝的统治。
清朝初期,故宫交泰殿藏御玺39方,其中一方刻有“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字的玉玺被称为传国玺。但乾隆钦定御玺时,却认为这块玉玺“按其词虽类古所传秦玺,而篆文拙俗,非李斯虫鸟之旧明甚”,钦定为赝品。
直到1912年11月,冯玉祥发动**政变,末代皇帝溥仪被冯玉祥驱逐出宫,此“传国玉玺”复不见踪影。当时冯部将领鹿钟麟等人曾追索此玉玺,至今仍无下文。又有传说,玉玺现在**故宫博物院,那就更加不可能了。在溥仪仓皇出宫之后,冯玉祥没有找到,理应是被他带在身上,可是之后无论是**租界的日本人,还是伪满时期的关东军,再有后来的占领东北的俄国人,都不可能让这个玉玺传到**那边。 再者说,那个玉玺乾隆都说是假的了,真假都难说,又怎么能确定那就是真的传国玉玺呢?
凌老四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得到了消息或者怎样,总之他差点搭上性命也没有找到传国玉玺。而那个防空洞里的东西到底是不是传国玉玺更是难说。几百年来,不论是江湖还是官府,在玉玺这上面费的心力和死得人多的都说不完,可是那个东西到底在哪里,谁也说不准。甚至都不知道是否还在中国的土地上。那东西虽小,确实上千年我国历史的见证,这里就让故事就这样完结吧。
28。新藏公路
目前我国由外进入西藏的公路共有五条,分别是川藏南线、川藏北线、滇藏、青藏和新藏。这里面川藏、滇藏公路由于其独特的人文、自然景观早已被众多驴友们认定为中国的景观大道,而青藏公路因过去一直是最为容易的进藏路线而最为闻名也最为繁忙。但是新藏公路,由于它的地理偏僻且极其艰险而很少有人问津,也因此变得最不为人知。
新藏公路在很多资料上显示是始建于刚刚解放,由于进军西藏剿匪和运输物质,发展经济等多方面考虑,由军队和中央拍板决定要从新疆开始建设一条通往西藏内陆的公路。然后经过多方讨论和验证,最终大体决定了今天这条新藏公路的路线。中间由于战争,自然灾害等原因,新藏公路的建设断断续续,中间还几度更改路线,直到1957年才通车,但那也是部分路线通车而不是全线通车。从那之后的半个世纪里,新藏公路的建设一直没有停止,最近的一次大规模的改建整治工作就在2010年,这次的改建工程直到2012年8月才结束。
我们的这个故事就发生在1987年的一次例行道路年检的行动中。当时因为这条道路的特殊意义和所处的地理位置,而众所周知,西藏和新疆又向来不是很太平,各种民族极端组织林立,经常有针对汉族群众的恶性事件发生。像铁路和公路这类重要的基础设施更是这些人想法设法要去破坏的重点目标。所以像新藏青藏川藏这些敏感地区的公路检修队和日常的流动道路维护队和别处的公路养护不一样,都是由带着军事色彩的组织所进行的。这样的一个养护模式一直持续到了今天,似乎如今那里的公路养护已经彻底交由武警所进行了,所以的一切都是出于安全考虑。
在1987年那个时候,文革结束没几年,内陆的绝大多数省份都已经逐渐恢复到了平静,但还是有很多狂热的革命份子流窜到了西藏这些偏远的地区,坚持自己的理想。他们所信奉的就是“枪杆子里面出政权”,想要呀话语权,你就得有自己的武装力量。于是如何抢到可以使用的枪支,是这些人的日夜思索的问题,所以那些带着枪支养护公路的流动养路队就变成了他们的夺枪目标。在那之前,已经发生过了好几起这类的事件,抢枪的那些人也没抓到几个,毕竟地广人稀,一个人想要藏起来实在是太容易了,而养路队的工作人员也死了不少,这让上面的领导也感到十分的愤怒。一直以来养路队要盯防着极端民族主义者的不轨举动,而如今还要留神自己的汉人同胞暗地使坏,正因为如此,养路队的日常活动都格外的小心。可是漫漫长路,几千公里的公路线上,实在是让人防不胜防。
那是1987年的12月,冬季的新藏线由于西藏的冬季所去的人员车辆甚少,所以这个时候的新藏线属于公路使用的淡季,大雪封山,正是养护的好时机。新藏公路由名字就可知道是连接新疆和西藏的一条公路,而在这条公路上,新疆和西藏的分界处是在界山大坂,此处海拔6700米,是新藏公路的最高点,你路过此处会有很严重的高原反应,从新疆起始,只要经过此处,就算进入了西藏的地面,阿里地区。此处可以算是整条新藏公路最为危险的地区,就算你是常跑这条路线的老司机,要是不带足药品,氧气和维生素,你也不敢冒险穿越界山大坂。在界山大坂的盘山路上行驶时,你会经常看见之前翻滚入山沟下坠毁车辆的残骸,各个年代的大小车辆均有,这一切都让你展示着穿越这新藏线第一高峰的危险。
界山大坂也许是新藏线最危险的路段,但绝不是最恐怖的路线,整条新藏线最恐怖的地方却是在界山大坂之前一处毫不起眼的平原,属于昆仑山余脉,那个地方叫做红柳滩。由于地理环境的原因,红柳滩的高原反应绝不比界山大坂的程度轻,而更重要的一点是红柳滩区域,在当地居民的口口相传的众多故事里都是一个很不“干净”的地方。在新藏路刚刚开始施建的时候,前来修路的工兵部队,有整整一个连队的人,在一夜之间全部神秘死在了红柳滩上的营房帐篷里。事后检查死因说是因为高原反应,睡梦中缺氧所致,但是一个连队上百人,齐齐的死了竟没留下一个活口,这可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高原反应就能解释得通的。
那一年在红柳滩路段有几十个养路小分队,每个小队分了十几到几十公里不等的路段,在编号17的路段上,分配的是一个由七个人组成的养路小队,队长是一个藏族的红脸汉子,名叫阿康。
这一天阿康带着他的队员修整了两三公里的路段,天色就已经不早了。养路队回了营地随便用了些晚餐就准备休息了。辛苦一天的养路队员躺下没一会就纷纷入睡,发出了阵阵鼾声。养路队夜晚休息一般都是有几个人分别负责夜晚的戒备,和部队一样,放哨的人值班几个小时之后,就去唤醒下一轮值班的人,一个晚上大概需要三个人轮班。这一天的夜里,阿康被自己的队员从沉睡中唤醒,阿康一看手表已经凌晨三点多钟了。阿康一想,今天晚上不是他的夜班时间。阿康还以为是自己的队员记错了日期,叫错了人。于是他就有些不满的埋怨道,今天晚上不是我夜班,你是不是弄错了? 结果那个队员慌张的道,不是,我听见东边有响动,好像有人朝这边过来了。
这一句话就让还半睡半醒的阿康彻底清醒了过来,凌晨三点钟,这大荒原上如果还有人,还是冲着他们来的,那自然不会是什么好客人。阿康伸手就把自己的半自动步枪搂了过来。顺便叫醒了其他的队员。这一支养路队有两支步枪,一支在值夜班的人手里,另一支就一直由队长阿康保管。 阿康问那个队员说,你有没有听错?会不会是什么野物?
在这个地方,雪豹野狼之类的野兽是常见的,就连传说中的雪怪也不时的听到有人见过,但此时此刻,所有的人都没觉得这些东西会比人要可怕,带着武器的人类自然比这些野兽要危险的多。
那个队员听到阿康的问话,回道,不是野物,是脚步的声音,一定是人。
这下子全体队员都有些不淡定了,早就听闻新藏路上不太平,每年也有几起这样的事情发生,可真到自己摊上的时候,谁又能保持百分百的冷静呢? 此时七个人都躲在同一个帐篷中,没人做声,都听着外面的风声,和隐约从东边传来的脚步声音。那时刚刚下过一场雪,那声音分明就是有人踩在雪地上,积雪被挤压而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声响。那种声音是和动物行动所发出的声音全然不同的,帐篷里几个人互相对望了一眼,都确定了一点:东边果然是有人!
一个队员压低了声音问阿康道,队长,我们怎么办? 阿康一思索,也没说话,眼神示意了一下自己手里的枪。 那个队员十分惊讶,说,万一不是坏人,我们杀错人怎么办?
阿康冷笑道,这地方前后百里都没人家,连游牧的藏民都很少来。这个时候还在外面瞎逛的能有什么好东西? 几个队员见自己队长都已经有了决定,也不多言,那个拿枪的队员把枪交给了另一名枪法较好的人手里,他们这些没枪的就把随身携带的匕首铁棍纷纷拿在了手里。
阿康听着那人的脚步越来越近,转眼间就已经到了十多米的地方,透过帐篷的缝隙,接着外面的篝火余光,他已经隐约看到了那不远处渐渐靠近的黑影。这个时候阿康突然心中有了一些疑问,怎么就这么一个人?要是来抢枪的那些疯子,绝对不可能会只来这么一个人,如果是那些民族分裂主义的人,更不可能有人单独行动。而且这个人就是这样毫不躲闪的冲着他们直奔而来,是个人都知道没处营地夜晚都是有人负责警戒的,就算他不怕被放哨的人发现,难道他连他们手里的枪都不怕吗?
阿康此时立刻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寻常,身为世代在此居住的藏民,他对这种奇怪事情的敏感程度远远超越了那些来自沿海各省份的队员,而且最重要的一点,他隐约间嗅到了一股子危险的气息,这种危险可不是外面十几个拿着武器冲过来的匪徒所能造成的。从小生活在此地的他对红柳滩这块地方历代的灵异传说虽然不甚相信,但身为藏民的他,对神灵的信仰使得他却又不能全盘的否认这些流言。
下了决心的阿康猛然间掀开了帐篷的门帘,对着那个黑影大声的喊了一嗓子,哪里来的朋友?队员们都十分震惊自己队长的这个举动,毕竟此时对方还不知道养路队已经发现了自己行踪,就算猜到了,但这个营地大大小小七八个帐篷,也不能确定他们处在哪个帐篷中。可是队长这番举动,无疑是让对方明确了自己的攻击目标,而另一方面也过早了暴露的自己,让对方有了提前的准备。
一个队员脱口而出,队长你疯了,太危险了。说着伸手就把阿康往地上拽。阿康的体型十分高大,就这样站在帐篷前,又对着篝火,实在是太扎眼了,万一对方有枪,只需要一排连射,阿康队长就万没有不被子弹击中的可能,要是对方枪法再好点,只需要一枪阿康就有被爆头的可能。 可是阿康没有理会自己队员的好意,他一把推开了那个队员,继续对着那个黑影用藏语喊了一遍刚才的话。
那个黑影突然顿住了,然后几个人都听到了那个人发出了一连串低沉的嘶吼声,就好像野兽一般。这一下立刻把所有人都吓住了,要是这个时候对方朝着他们开了几枪,他们倒还是可以承受,毕竟是在预料之内。可是这样像个野兽一样的嘶吼算是什么路数?有几个队员立刻想到藏地流传众多的鬼神之说,第一时间想到的都是,这到底是不是一个人?
此时只有阿康没有丝毫慌乱,他又用藏语大声的喊道:到底是人是鬼,别想吓唬我。 话音刚落,那边刚刚顿住的黑影朝着他们就飞奔而来,瞬间就已经到了不足十米之内,此时篝火正亮,借着火光,几个人都看见那个人的长相。那是一张毫无表情的脸孔。
一个刚刚还低声嘶吼,突然暴走朝着他们狂奔而来的人,料想面部表情应该是咬牙切齿般的狰狞。可没有一个人想象到,自己此时看见的却是一张毫无表情,甚至可以说是毫无生机的脸。就好像是一个木头雕刻而成的头颅按在一副人的身体骨架之上,而这个人的身体却和常人毫无二异,奔跑跳跃行云流水,没有一丝停滞。这样一个场景实在是太诡异了,不由得吓得几个队员失声大叫,鬼啊!
就在这时,阿康手里的枪响了,一枪命中了那个人的面部。这种步枪射程不远,穿透力也不强,但杀伤力巨大,正是针对养路队经常遇见的突发事件,近距离搏斗此类的这种环境所设计。
所以阿康一枪打上去,那个人的头就和熟透的西瓜猛然间摔在地上一样,整个头就瞬间在众人的眼前爆裂了开,鲜血和脑浆子在昏暗的火光下四溅,有几串血水甚至喷到了阿康身边的帐篷上。然后,没了半个头的那个神秘人,身体缓缓的下坠,摊在了地上,再也没有动弹。
阿康端着枪几步走上前,用脚踢了几下地上的神秘人,确定了那人的死亡。然后就招呼着自己的队员赶紧和附近的兵站和其他养路队联系,怕万一这只是一个落了单的歹徒,而他的同伙朝却是对其他的养路队有所行动。
天还没亮,他们的营地就前后来了几波人。最早来的是附近的其他养路队。深更半夜,红柳滩的大荒原,又没有什么很大的风雪,清脆的枪声能够传得很远。有经验的养路人能够立刻判断出来是哪里出了事情。所以附近三个养路队都先后脚的带着武器赶过来支援。而兵站的人在接到通知后,也在最短的时间里,赶过来了一个二三十个全副武装的士兵。
小小的营地里在短短的时间里挤进了五六十口子人,顿时显得拥挤起来。此时太阳也升了起来,一群人围着那个神秘人的尸体不知道该怎么办。晚上的时候天黑,大家没人发现什么有什么异常,但是此时大家才发现这个人身上所穿的衣服显得极为破旧,甚至都不能称之为衣服了,只不过是一些破布条包裹着他的身体。而这个人的身体上布满了伤口,一道连着一道,都泛着青光,一看就是经年旧伤,却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伤愈的迹象。最令大家奇怪的是这个人的肤色有异常人,虽然他已经距离死亡好几个小时了,但是他呈现出来的灰青色完全像是一个刚从坟堆里拉出来的陈年老尸。
这个时候一个战士突然和他的班长报告,说是这个人穿的衣服有点不对。 这时大家才仔细的观察了一下这个死尸身上的破布条。虽然衣服已经很破旧了,但还是隐约可以看出来那是一套军绿色的军装。但那个时候文革刚结束,军装曾是广大群众,特别是青年群体里最受欢迎的服装,中国各个时期的军装都在狂热追求革命的青少年群体里广泛流行。所以当大家看出来这个死尸省钱所穿的是昔日军队的作训服的时候,也都没什么好奇怪的,那个年代全中国起码有几千万人是那么穿的。但是这个战士却发现那个死尸脚上所穿的鞋子有些不太寻常。
那双鞋鞋底已经磨穿了,鞋子也已经残破得看不出原色,可是用手一摸就能感觉出来,那是一双翻毛的牛皮靴子。那个年代,能够穿得上这种鞋子的人并不多,并非这种鞋有多么的贵重,而是能够穿上这种鞋的人的群体很特殊。在中国这种皮靴日常百姓是穿不到,只有在东北和青藏的一些高海拔的雪原林地里的边防特战部队才配发,普通的部队都没有资格能够穿上这种加了钢板的牛筋底子的高筒靴。可是仔细观察这双牛皮靴,它的这种款式已经在几年前就停止装备部队了,如今突然间看到了这种部队里的昔日里的特别装备,所有的战士都有点怪异的感觉。可是这群士兵里带头的那个副连长感觉到了其中的古怪,也许别人都会下意识的认为这不过是个穿着自己曾经军装的退伍军人,但这个副连长却不认为像曾在特战队里待过的优秀士兵会出现在这种环境里。更何况那双鞋,那些衣服少说是日夜风雨无阻的穿了小十年才能穿成那种破旧程度。但是十年前,这个死尸如果真的是部队里的战士,那他十有八九得是个逃兵。因为这时这个副连长已经看清楚了这人破旧军装的衣领上竟然还残留着已经变成暗褐色的领章,如果你是个退伍军人,军装你是可以穿回家的,但是帽徽,领章和肩章这些东西,你是必须要留在部队的。那个副连长心中已经有了主意,上去翻开那个死尸的上衣,果然在他的胸衣口袋的内侧,用钢印打着自己部队的编号和自己的士兵编号。副连长连忙把这些号码都抄录下来,派人回兵站打电话请示上级,调查一下这个死尸的来历。
而养路队的阿康队长却拉着这个副连长,每每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话难以说出口。 终于忙完了所有事情的副连长,在让人把死尸装入尸袋运回兵站的时候,被那个阿康队长拉到了一旁。副连长很是奇怪,问他还有什么事情,阿康队长就把昨天夜里所有的事情又复述了一遍。之前他们所说的,因为怕被扣上封建迷信帽子,那些带着灵异色彩的事情他们都没有说,但是这次阿康队长丝毫没有任何隐瞒,全部和盘托出。只听得那个副连长冷汗直冒,最后阿康队长说完所有一切时,那个副连长带着不敢相信的口气问,你说的都是真的? 阿康点了点头,道,是的,我用藏民的信仰担保,没有一句假话。
副连长倒吸了一口冷气,说,你的意思是那不是一个人? 阿康道,那你觉得那具尸体像是一个昨天夜里刚死的人吗? 副连长反问说,难不成你打死的是一个死人? 阿康顿时不再言语,默不作声。 这时候副连长之前派去兵站送信的士兵返回来了,副连长问他,电话打了没有,查到什么没有? 那个士兵面露难色,吞吞吐吐,似乎有什么话不好说出口。 副连长怒骂一句,命令他立刻回答问题。那个士兵这才说道,查是查到了,只是,这个编号的人早就死了,九年前就在这条路上牺牲的,只是一直没找到他的尸体。
原来那个副连长在衣服内兜里找到的编号,对应的是十年前西藏军区某部队的一个汽车兵。他负责的路线正是新藏线,每个周他都是往返于新疆的某军用机场和位于西藏的兵团仓库。他运输的物资正是一些西藏的部队所必需的蔬菜棉服等日常生活用品。但是有一次,这个士兵在一次日常的运输任务中,原本是应该当天下午就回到部队的,可是到了第二天中午都没有回来。这下子部队的人开始担心了,一般这样的任务一辆车需要两个司机轮番开车的,但是对于跑熟了这条路线的士兵来说,只需要沿路在兵站睡几个晚上,自己一个人就能安全的把车开回驻地。这个士兵正是这支部队里最老资格的一批汽车兵。于是这次反常的任务延时引起了部队的关注,电话和新疆那边机场联系之后,得知这个士兵已经在原定的时间离开了,所以可以断定这个战士就是在路上被耽搁了。于是部队的领导连忙派了两辆车,顺着原路倒着去寻找这个战士,还给一路上的兵站大了电话,询问有没有这个战士的住宿记录。结果这个战士自从在红柳滩这附近的兵站住宿过之后,就再也没有了他的消息。当队伍的人赶到红柳滩时,兵站的人早就已经找到了那个战士的汽车,可是这个战士却消失得无影无踪。奇怪的是当兵站的人发现这辆汽车的时候,车上的物资丝毫没少,车里这个战士的私人物品也都没有丢失,唯独是这个战士没了踪迹。在那几天里,红柳滩附近经历了一场不算小的暴风雪,兵站的人说也许是这个战士在半路上下车方便的时候,在风雪里走失了。这个说法显然没有人相信,一个如此有经验的战士,下车方便也不会离开汽车十米之内,怎么会走失了呢?如果是被歹徒所害,为什么车上的东西一样不少?要知道这个棉服蔬菜粮食火油之类的物资,在藏区可是很珍贵的,万没有那些歹徒只杀人却不拿东西的道理。军队派来的人和兵站的战士们用了几天,沿着公路线搜索了红柳滩几百平方公里地方,最终还是一无所获。最后他们不得不接受这个战士在运输任务中走失,不幸在风雪中牺牲的说法,他们把这个士兵当做烈士上报到了军区,只是他的尸体一直没有找到,只好取了一些他的衣服埋在了烈士陵园里。
但是如今他们竟意外的发现了这个战士的衣物,可是没有人会觉得是这个死掉神秘人穿了这个牺牲战士的军装,所有人都从这些残破的衣服和磨透了的军靴里看得出来,这个人就是当年那个走失的战士。他就这样穿着这些衣服在这片寒冷广袤的荒原上行走了十年的时光,这些年他是如何生存的,他这些年又一直在哪里呢?而这个时候阿康队员对那天夜里的描述,也已经传到了众人的耳朵里,每个人都知道那天夜里的事情和这个战士当时诡异的表现。尽管没有什么人说出口,但所有人心里都知道,这天夜里被打死的恐怕已经不是那个战士了,或者说,被打中的只是这个战士的躯体而已。
很快,所有的事情都被上报到了军区里,这件诡异的事情也让军区里的领导们感到很诧异于是他们就派了专人来彻底调查整件事情,要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弄清楚。
事情的调查很顺利,那具尸体在送到军区里验尸的时候就被发现,这不是一个刚刚死亡的人,最少也已经失去生命迹象数年之久,结合到这个死尸衣服上的的编号和那个神秘失踪的战士,验尸的军医们都猜测这个尸体说不定真的就是当年那个失踪的战士。但是很明显这个战士在消失得时候就已经死掉了,但他为什么没被人发现,这么多年却又突然出现,最重要的是一个原本早就死掉的人,也许会因为天气寒冷气候干燥,尸体可以保存的完好,但是一具尸体又怎么能行动如风,跑到营地里去袭击养路队的人员呢。
但是就在调查组的调查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军区里的命令来了,让调查组撤回军区,调查的任务宣布结束,不许再在这件事情上进行任何活动。而小道消息也传来,军区里说是民族政策,把那个尸体交给了当地一个很出名的活佛手中,这个活佛找来了藏地的巫师和天葬师,一起做了法事,超度了这个死者。很快新藏线在红柳滩一线,沿着公路每隔一段距离,都立起来了一些刻着怪异花纹的木柱,军队里的一些藏族士兵都认出来了,那些木柱都是传说中法力无边的降魔杵,那些花纹显然是密宗的东西。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人知道是为什么,当年的调查组直到如今还摸不到头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后来这个调查组里的一个老兵在一个偶然的机会里遇到了我家的一个老头子,这个故事被当做一个疑案,由这个老兵向家里老头子询问起,想问一下家里人对这事有什么看法。
家里的老头子一听,就笑了,说这个就是藏地的僵尸,但这种僵尸和中原的不太一样,藏人把这种僵尸唤作“弱郎”,翻译成汉文,就是“行尸”。 下面的事情我实在是懒得打字了,我从网上百度了一些资料,给大家看看,帮助大家了解一下,这种藏地的僵尸。
过去,拉胤萨、日喀则、林芝等地区民房的门都很矮,即便是华丽的楼阁,其底楼的门仍较矮,比标准的门少说也矮三分之一,除非是孩子,一般人都必须低头弯腰才能出入。而且门口地势内低外高向里呈慢坡形,这样更显得房门矮得出奇,给人一种房与门的比例严重失调的感觉。
自民胤主改胤革以来,大规模拆胤迁,从前那种老式的矮门已所剩无几了,但目前在拉胤萨八廓街仍能看到古式的矮门房屋。这对不知情的人来讲,的确是一个谜,或许你会想:“这不会是设计的失误吧?”事实并非如此。
修建矮门房屋实际上是预防行尸闯入的一种手段。“行尸”是藏语“弱郎”的翻译,是指人死后再起来到处乱闯,危害活人。所谓“弱郎”,既非复活也不是诈尸,藏族所言“弱郎”,就是指有些邪胤恶或饥寒之人死去后,其余孽未尽,心存憾意,故导致胤死后起尸去完成邪胤恶胤人生的余孽或寻求未得的食物,但必须在其躯体完好无损的状态中才能实现。如此说来,藏区的葬俗本身给起尸提供了极好的机会。
在藏区,尤其在城镇,不管什么人死,并不马上送往天胤葬台去喂鹰,而是先在其家中安放几天,请僧人诵经祈祷,超度亡灵,送往生等一系列葬礼活动,尸体在家至少停放三至七天后才就葬。若发生起尸,一般都在这期间。
许多老者和天葬师都说,他们曾经见过起尸,并且见过多次,但起尸都不是突发性的,而是事先皆有预兆。那些将要起的尸,其面部膨胀,皮色呈紫黑,毛发上竖,身上起水泡,然后缓缓睁眼坐起,接着起身举手直直朝前跑去。所有起尸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不会讲话,不会弯腰,连眼珠子都不会转动,只能直盯前方,身子也直直往前跑。假如遇上活人,起尸便用僵硬的手“摸顶”,使活人立刻死亡的同时也变成起尸。这种离奇而恐怖的作用只限于活人之身,对别的动物则无效。
人们常言起尸具有五种类型:第一肤起,第二肉起,这两种类型的起尸,是由其皮或肉起的作用。第三种叫做“血起”,此类起尸由其血所为。这三种起尸较易对付,只要用刀、枪、箭等器具戳伤其皮肉,让血液流出,就能使起尸即刻倒地而不再危害人了。第四种叫做“骨起”,即导致这种起尸的主要因素在其骨中,只有击伤其骨才能对付。第五种则叫“痣起”,就是使他变为起尸的原因在于他身上的某个痣。这是最难对付的一种起尸,尚未击中其痣之前四处乱闯害人,非常厉害。
据传:从前,西藏一个寺庙的主持死了,全寺僧众将其遗体安放在本寺经堂里,然后大家排坐殿内昼夜诵经祈祷,连续三天三夜不曾合眼,就在第三天晚上,那些念得精疲力尽的僧众忍不住个个倒地睡去,鼾声如雷。其中一个胆小的小僧因害怕,毫无睡意,目不转睛地盯着主持的遗体。下半夜,他突然发现那僵尸竟坐起来了。小僧吓得忘了喊醒众僧,拔腿冲出门外,反扣庙门只顾自己逃命去了。结果,全寺几百僧众一夜之间全变成了起尸。幸亏他们冲不出庙门,只是在庙内横冲直撞,闹得天翻地覆。
后来,一位有法力的隐士发现了那不可收拾的场面,他身披袈裟,手拿法器,口念咒语,单身一人来到庙前,打开寺门跳起神舞,边舞边朝前缓缓而行,众起尸也在他后面边舞边紧紧跟上。他们渐渐来到一条河边,隐士将众起尸领上木桥,然后脱下袈裟抛到河里,于是,起尸们纷纷跟着袈裟跳入河心再也没有出来。
无论是现实还是传说,这无疑给藏民的心灵之上铸成了一种无形的压力。为了预防可怕的起尸冲入,根据起尸不能弯腰的特点,当地人专门设计和修建了那种矮门的房屋,是给起尸设置的障碍物。
当然,在那些古老的年代,这种防范起尸的措施仅仅在藏南和藏东那些有房子居住的地区使用,而在藏北广大地区,尤其居住在可可西里边沿地带的牧人们,则无法采用这种防范措施,牧人也常常提心吊胆地过日子。
闻名于世的可可西里地区因高寒缺氧缺乏水草,居住在这一地区的牧人们,只能到处游荡,逐水草而居,三天两头搬一次家,终年处于游牧状态。那里的人们生前没有稳定的居点,死后也没固定的天胤葬台。同时,在这些地区无寺也无僧,更谈不上搞那些繁杂的葬礼仪式,人们普遍实行野葬和弃葬。野葬就是人死后,将其遗体脱胤光丢在野外,死在哪方,丢在哪方。弃葬便是指人死以后,活着的家人拔帐搬走了之,将死者弃在旧址上。凡采用这种葬法一般不脱衣,他生前盖何衣物原封不动地盖在死者身上,看上去,像一个活人睡觉似的。
这种游牧部落的葬俗无疑更容易造成起尸。虽然他们无法建造矮门来抵挡起尸,但人们也同样在别无它法的情况下,采取了一些相应的措施。比如,将尸体尤其发现有起尸征兆的尸体丢于野外时,用一根绳索拴在天然的石桩或大石块上,以此避免起尸跑去害人。
尽管如此,也免不了常有起尸发生,也常有人遇上起尸。例一,安多县司马乡文书扎多(此人过去是强盗),有一年他骑马挂刀前往那曲西北部的那仓部落(今尼玛县辖)抢马。他抢得一匹好马后,一骑一牵急急踏上返程,连续跑了几个昼夜后的一天傍晚,在一个空旷无人的地方下马,用多热(藏北牧人语,意为拴马用的长绳)将两匹马同拴在一根小桩上,自己盘腿坐在桩边生火烧茶(这是所有强盗的习惯),本想在夜幕的掩护下让马吃点草,自己也填一下饿扁了的肚子,不料两匹饥肠辘辘的马竟不吃草,只顾惊恐地朝他背后看着,鼻孔中连发吼声。扎多不解地向后一看,离他只有几步远的地方,站立着一具赤身僵尸,犹如一头欲扑的野兽盯着自己,左腿上还系着一根胤毛绳,究竟拴在哪里,他压根儿没有看到,或许因当时极度紧张的缘故吧。
扎多不顾一切地翻身上马,拼命逃跑。在朦胧的月光下他清晰地看到起尸已经追上来了。大约跑出五公里处,有个小山包,十来户牧民居住山下。身为强盗的扎多自然不能让人发现,故绕山而上,到山顶躲藏起来,他的心还在“扑扑”乱跳。大概过了一刻钟后,听到山下牧村里人喊犬叫连成一片,他心里明白是起尸进村了。他骑上马背飞也似的逃回家乡去了。那些既无住房也无矮门预防的帐篷牧村遭到起尸袭胤击,结局可想而知!
例二,安多县色务乡乡长巴布去那仓部落盗马的路上,遇到一个被牧户废弃的旧帐,帐内四周一米多高的挡风墙完好无损,使人一看就知道该户刚搬不久。他想进去避风稍歇,刚迈进一步,发现土石围子的东南角里有件崭新的七色花边羊皮袍,躺在袍内的分明是个妇女。当他定睛一瞅,那女尸的头已经抬起来了,睁着双目在看他,不用说,她是被弃葬了的女起尸,幸亏及时发现才免遭横祸。
例三,那曲来我部落(今尼玛县辖)里有个叫吾胤尔巴的牧人,他死后,人们将其尸体送去野葬的当天午后,一只乌鸦落下啄食,刚啄几下,僵尸忽然起来,一手捉住乌鸦就跑,于是在部落中留下了“吾胤尔巴尸捉鸟”的传说。
而最近的一个传闻是发生在六十年代。
当时安多县辖司玛乡里有个叫麦尔塔的牧主,他家的女胤奴住在加尔布山包下,因她贫困,连个姓名都不曾有过,人们以她住地的山名称她为加尔布老太。
1967年初春的一天,加尔布老太终于结束了苦难的一生,静静地躺在了那顶只能容纳她一人的破烂小帐内。尽管此地属县城的腹心地带,不同边远地区,她可以由清脆的法铃胤声送上通往生命之宿的路,但因她单身一人,所以无法享受那种人生最后应得的待遇。安多玛寺的一位高僧和本部天胤葬师达尔洛出于怜悯前去为她诵经,并送去天胤葬。
他们来到她身边,可怜的老太半个脸露在领外,紧闭双目,半张干裂的嘴,枯瘦的身躯占满了帐内所有空间,无奈,高僧和天胤葬师只好借用牧主家的一角诵经。高僧一边念经一边不安地让天胤葬师过去看看老太遗体,当天胤葬师过去看时,发现老太的头全部露在领外,第二次去看时,老太已经睁目斜坐起来了,她肤色发黑,鼻子两侧的血管膨胤胀成手指粗。他迅速将此情景告诉了高僧,高僧立即吹起人骨头号做法,运用密宗法术破血,不一会儿,见她鼻孔中流胤出鲜血,接着倒下去恢复了原来的平静。
当他们将老太遗体驮在马背送去天胤葬台时,发现她的尸体比任何尸体都重,竟然使强壮的雄马在路上卧倒了好几次。这是天胤葬师达尔洛亲眼所见,也是他亲自讲的。这个故事在当地流传很广,成为一个典型的起尸传说。
家里的老人说,也许这个汽车兵在路上遇见了行尸,但他没有认识到危险,处于种种原因,他下了车,或许是想搭乘一下这个“旅人”,这在新藏线是经常的事情,来往的车辆都会帮助一下这些徒步的旅者。然后这个倒霉的汽车兵就被“摸顶”了。然后他随着那个弱郎走入了这片荒原的深处,最后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么多年的时光,这个变成弱郎士兵一直在这片荒原里漫无目的的行走,最终又走回到了他出事的原地。入夜之后被养路队营地的火光所吸引,然后就朝着养路队走了过来。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用再重复了,就像故事前面说的那样,消失多年的士兵神秘出现,一声枪响,扑朔迷离。
这个故事算是讲完了,从这个故事里我们可以得知:百度真是好的,可以少打很多字的啊。谢谢大家。
29。 黄河浮尸
故事发生在哪一年我忘记了,那年家里来了几位客人,都是来自关中的,每个人都说着一口山西话。那时候我还小,乍一听他们的方言口音,还哈哈大笑了一阵,结果挨了家里的老头子一顿揍。后来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才发现家里少了两个老头子,约莫着是和白天来的人一起走了去办事了,后来才听家里的其他老头子说,白天来的那几个人也是山西道上的,这次来是为了他们的一个朋友来求助。那时候我虽然年纪小,但这类事情也看得多了自然也知道,像这类的事情,山西那边道上的人办不了,找到了我们家门上来,那这事情一定不是那么简单的。谁家也不会轻易去找别家帮忙,一是面子上不好看,二就是欠了人情日后还起来太麻烦。
家里的老头子商量这类事情也不会避着我们这些小辈,也是打着兴趣从小培养主意,让我们这些孩子自小就多多少少接触一下这类事情,等再大一点开始传技授艺时,小孩子们也不会有太大的抵触心理。所以我就在几个老头子的低声商讨中,隐隐约约知道了个大概。
原来这次事情也不是什么很大的事情,山西那边有个县城叫济源,而济源就在黄河边上,还紧靠着黄河的两条支流,一条叫洛河,一条就是汾河。在济源有一个年近七十的老头子,当地人都称呼他为徐老伯,当然这只是面上客气的称呼,其实私底下众人都管他叫“老耗子”。
徐老伯这只老耗子其实是一只水耗子,之所以他如此一把年纪还被旁人轻视,主要就是因为他干的活儿上不得什么台面,徐老头干的就是“捞尸人”的营生。
捞尸这行当不用我再多解释了吧,这行全世界各国都有,在中国尤其的盛行,这也是和政府对这方面不重视有关,官府既然不怎么用心去管这块,自然民间就会有人填补这方面的空缺。
但挟尸要钱这事说出去确实不那么光彩,但毕竟溺死者的家属能够拿到亲人的尸体,这总比只能建个衣冠冢要好吧。徐老头做这行也四十多年了,从年轻做到了如今满头白发,男女老少的尸体他也捞了几百具,他曾对外说过,黄河在他管的这段流域,就没有他徐耗子捞不到的尸体。这些年他在捞尸界也算是小有一些名气,往往那些遇难者的家属会找上门请他去打捞尸体,说来也怪,别人捞了几天都一无所获的尸体,只要徐老头出马,出不了一天就手到擒来,而且他下网也很是与众不同,旁人都是下排网,一块块的区域扫着去搜寻,说是大海捞针是有些夸张,但运气成分还是占据了多数。但是徐老头捞尸的时候只是带着自己的几个手下,开着船在出事的水域上下溜达几圈,然后就选中一块水域,对着某一水面直接下网,等到起网的时候,尸体往往就已经被牢牢的缠在网中了。时间久了,旁人都说徐老头其实是个鬼差,认识黄河这大大小小几十条河流的所有水神,只要他去捞尸,压根不用去费心寻找,只要问问出事河流的执掌水神,那尸体的沉底地点他就心中有数了。这当然都是妄人的无聊之语,徐老伯这手捞尸的绝活到底是师从何处家里人也不清楚,老头子只是说,这个徐老头是昔日河兵的后人,而他家祖辈世代都为河兵。
何为河兵?自古中国各地水患不绝,尤以黄河长江为甚。仅说黄河一水,自公元前602年至1938年蒋介石炸花园口,仅仅在这2540年间,黄河决溢次数达1590次,整整543年里黄河都有多多少少的决口泛溢。 足可见黄河之水患之重。于是中国历代都设立了河运衙门之类的官府机构,专管疏通河道,治理水患之司,而这类衙门下面的大小河工往往数以十万计。可是在清朝康熙37年,康熙大帝又从各大汉军旗专门调拨人马,成立了河兵一职。大家看电视都能看见,清兵的军服上往往有一个圆圈,圈内写着一个兵或者勇字。兵就是清朝的八旗军,绿营军那些正规部队,而勇就是民间成立的乡勇团练,算是民兵,曾国藩剿灭太平军的湘兵就是此类。而河兵的衣服上就是一个河字,也算是特立独行的一支部队。
初始之时,大清共计有两千河兵,到了后世不断扩容,咸丰年间达到顶峰,大清帝国举国上下共有一万五千余河兵。而河兵此司附属于绿营汉旗,职能竟然和河工同出一辙,也是疏通河道,治理水患。这就很让人感到奇怪了,明明有数十万的河工,为何还要专门另立一支由军队转化而来的河兵这一部门呢?别的兵种都是和土匪,流寇,响马,外夷打交道,而河兵们要对敌的却又是什么呢?说到这里,大家基本也都心中有数了,河兵其实就是专门为了对付江河中的邪魔妖物而设立,黄河自然是这类河流中的重中之重。也正是为此,河兵此军自建立起,虽说他的军饷薪酬抚恤待遇等都是众军中的前茅,但他的阵亡率也往往是众军之首,一方面洪水巨浪都是自然之力,人力不可抗之,二来鬼神之说,虚无缥缈,却比强人匪寇的刀斧利箭更加让人胆怯。所以河兵此军自建立起就逃兵不断,到后来全军之中几乎没人愿意去做河兵,官府无能为力,只好强行抓丁,甚至从死牢中调拨囚犯至河兵府。然而尽管如此,河兵还是往往人数不足,几乎每日都有逃兵出现。嘉庆七年,两千河兵只剩余不足八百人,死掉和逃掉的河兵几乎各占了一半。清嘉庆皇帝实在没有办法,只好紧急从天津和宣化各调拔四百人凑数。
所以说河兵这类每日和河神水鬼打交道的特殊人群里,自然会有一些身怀绝技的奇人异士的存在,而像徐老头这样出身自祖辈代代都为河兵的家族里的人,你要说他没什么一技傍身,恐怕谁都不会相信。可究竟徐老头是怎么捞尸的,这事家里的老头子谁也说不准。
而这次徐老头托山西道上人前来求助的事情,竟然是让家里人帮着他打捞几具尸体,你说这让人怎么想呢,专门做这行的人还能在这方面有求别人?
没过几天,家里去山西的那两个老头子就都回来了,说是事情办完了,但是那个徐老头却死了。家里人问发生了什么事,那两个老头子说,他们去山西去见那个老头的时候,就发现他已经躺在医院的加护病房里了,原来那个老头已经得了绝症,医生已经下了病危通知,说徐老头也就是这一两个礼拜的事情了。但是徐老头却有一桩心愿未了,希望找人可以帮他完成,不然他真的可谓是死不瞑目。要问这事到底是什么,却要从徐老头年轻时候说起。
徐老头虽说祖辈是做河兵的,捞尸这行一干也几十年,但他年轻的时候可不是做这行的,那时候正好赶上抗战,日本人打到了家门口。徐老头那时候也是十七八岁刚刚,年轻力壮,血气方刚。于是徐老头就和当时很多年轻人一样,选择了参军报国这一条路。当时徐老头和附近几个县城的年轻人共计是一千两百多人,他们这一千多秦川子弟被编成了一个新兵团,划在了177师的序列里,那时177师的师长是陈硕儒。这一千多新兵在短短训练了三个月还不到的时间,中条山战役就爆发了。在短短两周的时间里,中条山地区的二十万的国共两方部队,就已经被日军的十多万大军,共计七个师团的兵力给打得七零八落,最终中国守军全线溃退,日军以优势的兵力和猛烈的炮火占据了先机,突破了中条山地区的全部防御阵地,先后占领了垣曲、济源、孟县、平陆等县城及相关的关隘据点,封锁了黄河北岸各渡口,完成了对国民党军队的内外侧双重包围。在这种情况下,177师的这支压根还不具备什么战斗力的新兵团就被迫上了战场,用来牵制日军的兵力,给突围的大部队赢得一些时间和减轻部分压力。结果仅仅三天的时间,新兵团的的这些一千多新兵被日军分割包围在老庄、许八坡、六甲村、马家崖一带。
这些新兵刚刚参军才3个月,没有一点战斗经验,第一仗就遭遇到数倍于自己的敌人的包围,当时的情况之严峻可以想象。很快,新兵们的子弹打完了,于是这些新兵们和日军在黄河畔展开了肉搏。这些十六七岁的新兵的刺刀拼杀技术显然没有从小受训而且久经战火的日军娴熟,再加上体力上这些娃娃兵也远远不如日军,所以许多新兵干脆扔掉枪支,抱住近身的日军连踢带咬,甚至搬起石块和日军厮打一团。渐渐地这些新兵被步步紧逼到黄河边的崖畔上,当时新兵团已经只剩下八百人不到的样子。而日军把孤崖围住后开始喊话,让这些新兵投降。但是这八百名新兵对着自己家乡的方向跪下身去,随即在身后日军的叫嚣声中纷纷纵身跳入黄河,当时据说那些穷凶极恶的日军士兵也被这一幕所震撼,很多人在战后清理战场时都一言不发,把那些敌国战死的年轻士兵的尸体清理在一起,恭恭敬敬的给掩埋掉。
作家陈忠实就曾在自己的一篇文章中描述了了这次战斗: “177师有一千多名士兵被两倍于己的鬼子包围,经过拼杀后死亡200人,余下的800人被逼到黄河岸边的悬崖上,三面都是绝壁。这800士兵在短暂的一瞬里从悬崖上跳了下去。下面是被称作母亲的黄河。黄河以母亲的慈爱襟怀包裹了这800个殊死搏斗后不齿投降的关中‘冷娃’。他们都是16至18岁的孩子。他们从关中(也有少数山西河南)乡村投到孙蔚如麾下来,不是为了吃粮饱肚,而是为着打日本鬼子走进中条山的。他们没有一个人活下来。他们800人集体投河的那一幕,被山里的村民看见了。活着的这个村民尤其清晰地记得最后一名士兵跳河的情景:悬崖上只剩下最后一个关中籍中国士兵,这是一位旗手。他的双手紧紧攥着他的部队的军旗。那是他和他的父亲和村民们崇拜着的杨虎城创建孙蔚如统率着的西北军的军旗。军旗已经被枪弹撕裂被硝烟熏染,他仍然双手高擎着。他在跳河前吼唱了几句秦腔。那位活着的当地村民还记得其中两句戏词,是《金沙滩》杨继业的两句——两狼山——战胡儿啊……天摇地动——好男儿——为国家——何惧——死——生啊……”
这段文字也许有一些文学上的处理,但是当时情况的惨烈却没有半丝虚假。
徐老头就是在这场战斗中纵身跳入黄河的的八百新兵的一员,可是他家祖上是河兵,从小就是跟着家里大人泡在水里长大的,所以徐老头的水性不是一般的好,黄河水流虽然汌急,但却也难不住徐老头。徐老头在入水之后沿着河岸潜游了一段,约莫着日军已经看不到他的身影了,就浮出了水面,结果一出水面他就看见了自己团里的兄弟在自己身周在黄河水里沉沉浮浮,可惜徐老头虽然水性娴熟,但毕竟是在黄河之中,他足可自保,但却无暇救助他人了。 渐渐的徐老头也不知道自己随着水流飘出去多远,身边也再也看不见其他人了,他心知怕是自己这一个团一千两三百口子人,此时就剩下他自己一个人了。
正在徐老头犹豫着要不要上岸的时候,突然间他感觉到自己在水里的右腿被什么东西紧紧地缠住了,措不及防的他整个人被一下子拉进了水中。徐老头被迫潜在了水中,黄河水实在是浑浊异常,所以他也没看出来到底是什么东西抓住了自己,但他用力晃动了一下自己的右腿,却清楚的发现在右腿上牢牢抓住他的是一只人手。这时徐老头明白过来,自己是被一同跳入黄河的新兵团兄弟被拖拽进了水里,想必那个新兵也有些水性,不然也不可能游出这么远,还有力气在水中折腾,可惜游到了这个时候,也算是精疲力竭了,好容易见到了徐老头,急切想要求生的他这才上前抓住了徐老头的腿,想要徐老头带她一起逃上岸去。
可是徐老头此时也算是快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怎么还有力气和他再折腾下去,于是徐老头在水里好容易换了几口气之后,才感觉到自己被那个人拽得实在太紧,没有办法脱身,要是带着那人一起上岸更是不可能,怕是要两个人都溺死在这黄河的急流之中。无奈中,徐老头放声哭喊道,兄弟啊,不是我不救你,实在是我也没办法了,求你放手吧,不然咱们两个只能一起死在这里了。可是那个人明显是听见了徐老头的话语,手上依旧是不肯松手,无形之中却又加重了几番力道,抓得更紧了些。徐老头又被迫喝了几口黄河水,隐隐的觉得这番怕真的是要死了,又怕又恨,不由得又高声大叫道,死就死吧,咱们团一千多个兄弟,我自己活下去也没什么脸面,可惜咱们死在这里,又没人给咱们收尸,永远都回不了家了。
这句话刚一说完,徐老头就感觉到那只紧抓自己右腿的手送了几分,徐老头脑海里灵光一闪,知道有门,忙又道,兄弟啊,你就放我走吧,不然只能是多丢一条性命。我要活下去,一定帮大家都收好尸,全部都送回关中去,让大家可以埋在在自己家的土里,总比留在这黄河里喂鱼要好,求你了,兄弟,我对天发誓一定把你们都送回家去,你就松手吧……
话刚说完,那只紧抓着他右腿的手就松开了,徐老头回身去望,就看见一个穿着他们新兵团军服的人在水里隐约几个沉浮,就消失了身影。徐老头心知这是自己那个兄弟听到了自己那几句话放了他一条命,实在是算自己运数好。但自己的话既然说出了口,就一定要做到,一来是为了自己守信,二来也是为了自己那些死掉的兄弟做些事情。
后来徐老头终于寻到了一处水流稍缓的地方,挣扎着游上了岸。上了岸之后他就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避过了日军人的搜索和国民党的残军。大难不死,逃回一命的徐老头对那些抗敌救国的事情再也没有了以前的那份热忱,现在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好好的活下去,完成他对自己那整整一个团兄弟的承诺。
在后来的几十年里,徐老头断断续续的寻回了几十具那年的尸体,其实这事说起来也没那么麻烦,虽然当年一下子跳进黄河的有八百人,但是当时就有很多人的尸体已经被冲上了岸和被沿岸的百姓军队给打捞了上来,所以那些真正被黄河泥沙冲压在河床里,浮不上来寻不到的尸体没有多少。而徐老头打捞这些尸体所用的方法也让人大吃一惊,原来徐老头自从那次在黄河里死里逃生之后,他就有了“鬼眼”。
鬼眼只是一种俗称,也有人叫天眼或者其他别的东西。顾名思义,鬼眼就是能够看见“朋友”的眼睛,当然不会是二郎神那样在身体的某个部分真的张出一只眼睛来。所谓的鬼眼只是一种对“朋友”的独特感知能力,很多自称可以通灵的人,其实也就是有了一双鬼眼,有了鬼眼的人可以看见那些朋友,程度更高的一些通灵人甚至可以和鬼神交流,那些人也就自称自己开了天眼,实际上鬼眼和天眼都是相同的一种东西,区别只是在程度上的不同而已。
至于为什么徐老头会突然间开了鬼眼,这其中的原因很难说明白。其实此类的事情也是经常发生的,很多人在大病一场之后,就获得了自己从前从未有过的才艺,弹琴绘画甚至谱曲写歌。而更多的人却是在和死神擦肩而过之后,有了这些类似的经历。前不久好像还有个新闻说是是东欧某国的一个人在遭遇车祸大难不死昏迷了几个礼拜之后,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了,而他在出车祸之前从来没有学过英语,真可谓是无师自通。 说到这里,我也想吐槽一下,我很希望自己也被车撞个半死,然后也能操控一口流利的外语,最好是再多几门,什么法语德语俄语阿拉伯语日语韩语粤语闽南话什么的我都想无师自通,我不介意被撞得严重一点,多躺几个月我都无所谓,只要不要让我落下什么残疾就行。这个祈求是很真诚的,希望神灵可以听到我这个愿望。
而徐老头的鬼眼程度却很是古怪,他发现自己只能看见那些溺死者的冤魂,至于其他事故或者病死的人的灵魄,他却完全没有办法感知得到。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而他对老头子的解释就是,也许自己是被那几百个兄弟附了身,让他有了这种能力,能够更好帮助那些关中娃娃兵回家。说到这里,家里的那些老头子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徐老头捞尸看上去是如此的简单,原来都是他鬼眼的功劳,那些沉入水底不能入土为安的枉死者,往往都是心有怨气不愿轮回,于是那些溺死者的魂魄就会在自己沉尸的水面上不停的游荡徘徊。而徐老头只要趁着日出日落阳光稍微黯淡的时刻,驾船四周转一下,就能发现那些在水面漂移的鬼魂。那时徐老头只要在有游魂的水面下网就可以了,不出几下那沉尸一定能被打捞上来。
可是几十年过去了,徐老头虽然陆陆续续找回来一些当年一起跳河的那些新兵的尸体,也都烧成了骨灰送回了老家,但也知道自己肯定不可能把所有人的遗体都寻到,再说时间过得越久当年的那些尸体被找回来的可能性也就越低,整天泡在水里怎么可能还完好如初呢?要是在水中泡烂了尸解了,恐怕是神仙也没办法再把这尸体给找回来了吧。
但是沈老头却从来没有放弃希望,他一直牢牢记着当年在黄河水里他对自己那些兄弟们的承诺,所以这些年来,随着他年纪的增长,他也很少再做打捞这类的事情,全部都交给了自己家的小辈和手下的人,他自己却孤身一人沿着黄河不停的搜寻,光兰州那段万人浮尸的黄河段,每年他都要去四五次,但始终收获甚微。
对于黄河浮尸,我多说两句,都是百度的,大家有点了解就好,不要深究。
从上世纪60年代始,有超过1万名浮尸漂荡于黄河兰州段,或者,更确切地说,游荡于兰州市区至什川镇河口村约80公里的水域。据统计,兰州市每年有近300人在黄河中结束生命。在2012年4月至9月间,平均每月就有20具浮尸被打捞上岸。浮尸中以自杀者比例最高,意外落水者次之,身上有明显伤痕者少。此外,浮尸的成因也有着鲜明的时代印记。如1962年,全国自然灾害严重,寻死现象较多;1963、1964年以后,全国开展“社教”运动,因经济问题出事的多;“文革”期间,有所谓历史问题的老干部和因男女关系问题的投河者众多;到20世纪80年代,因家庭矛盾、工作压力投河以及畏罪自杀的情形逐渐增多;20世纪90年代以来,社会呈现多元化发展,下岗失业、病痛缠身、家庭矛盾、意外失足者不一而足。也曾有甘肃警务系统人士统计,20世纪末期,浮尸中自杀、失足、被杀者的比例分别为85%、10%和5%。自杀者中,八成为16至45岁的中青年,且多数为穷人。甘肃小三峡水电公司在一份书面汇报材料中,专门谈及黄河大峡水电站库区的污染情况:“这些尸体长期浸泡在水中,如果腐烂变质,其污染程度远远大于生活垃圾的污染。由于涉及复杂的法律程序和诸多行政执法部门,都不愿涉足处理。”这份材料称,在大峡库区,经粗略统计,每年都有几十具,最高接近100具的浮尸埋在城市生活垃圾中。部分尸体长期无人认领,被水轮机打碎后漂向下游,这个令人作呕的污染案已争论多年,辖区政府、水电企业各执一词,任凭浮尸年复一年自行腐烂、散架,最后溶于黄河。当地农民愤怒地将大峡水称为“人身肉汤”。
黄河兰州段的浮尸可能只是“冰山一角”,在别的大江大河或许也存在诸如此类的问题,仅仅黄河上就有数处这种浮尸聚集地。严格来讲,黄河浮尸这事要说故事,起码也能说好几本书的,太邪性了,我劝诸位就算你再闲得无聊也真的不要去那里游玩,好奇杀死猫,那块水里漂着的有多少都是因为好奇过去结果被拉下水当了替死鬼的。这种地方尽量避免吧,不是那么好玩的。
不说外传,回到故事。徐老头在辛劳奔波数年之后,毕竟是年纪大了,终于又一次失足落了水,那时候正是深秋,黄河水正是冰冷刺骨的时候,徐老头被人路人救了上来,但却落下了病根,肺被凉水给整坏了。回到家之后他就开始生病,断断续续在医院住了小一年的时间,始终不见好,徐老头自己也知道,怕是自己时辰要到了,死就死了,反正自己也是当年捡了一条命回来的,但是他却感觉自己对不起当年的那些兄弟,他答应了要帮他们所有人都寻回尸体,送回家乡去安葬,但自己这几十年过去了,始终不敢保证自己已经寻回了所有人。
家里老头子在见徐老头的时候,躺在病床上的他面对两个年级比他还小不少的老头子放声大哭,翻来覆去,他只说那么一句话:你让我死了之后怎么去面对兄弟们啊,我没脸去见他们啊……
故事讲到这里,家里管事的老头子就问,那后来你们怎么找到那些尸体的?那两个老头子听了苦笑道,三哥我们两个的那点本事你还不知道,这事你觉得我们能办得了?咱们家估计没一个人能办得成这事,别说咱们家,别人家里能办得了这事的我们估计都没有。
家里管事老头子当时想了想,不得不点头道,这事确实难办,在黄河里,又那么多年过去了,南北这么多家人,神通再大,我也想不出来有谁能办成这事。
说着家里管事老头就问那两个去山西的老头子,说,那最后你们是怎么整的?
那两个老头叹了一口气,说,还能怎么办?骗呗。
原来家里那两个老头子去了黄河边上一转,才知道这事的难办之处,再者那徐老头眼看就要不久于人世,就算有什么办法他也耗不起了。老头子们又被徐老头这份毅念和对承诺的这种坚持所感动,实在又不想让他抱着这种深深遗憾的离世。于是老头子一商量,最后就拿了个主意。他们在黄河岸边上转了整整两天,之后就去医院和徐老头子说事情都办好了,随便乱扯了一些东西,徐老头就信以为真了,当天精神就好了很多。所有人都清楚,怕是徐老头这次是回光返照,离着走是不远了,果然当天夜里,徐老头就去世了。老头子让徐老头安心的离去,但毕竟什么事情都没做,所以他们一分钱也没拿,就赶了回来。
管事的老头听完整件事情,也没有去责怪那两个老头,毕竟都是无奈之举,为了能让徐老头安心离世,也算是权宜之计,没什么好指责的,再说,反正也没有拿人家一分钱不是?传到外面也没人能说什么。故事说到这里基本也算结束了,好像这次又没有什么灵异内容,除了鬼眼那一小段,大家凑合着看就好了。爱你们,么么哒。
30。赛图拉
家里人做的这个行当,大多就是为了求财。可是钱财一事,总有正路邪道之分。太平的时候出门给人看个风水选个坟地,拿着联姻双方的八字说两句吉祥话,拿的钱虽然不多,但却也是足够自己一家老小吃穿所用。但是到了乱世,这样的闲活少之又少,家里那么多人张着嘴等着吃饭,这个时候太平年间学会的礼义廉耻往往就没什么用处了。所以很多家里的人在兵荒马乱的年岁里,经常走上邪路去求财。这里面最常见的一个方式就是去“刨番薯”,这个行话我们前面说过,和北方的“倒斗”一样,是盗墓拿阴财的意思。可是盗墓这事,无论在何朝何代,都是足以杀头的大罪,故而所有的地耗子和土扒犁都是打着十二万分的小心做事,毕竟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活计。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往往境遇一旦有了好转,家里干这行的人就金盆洗手。这倒不是因为怕打搅了亡者的平静遭天谴报应什么的,完全是怕常在河边走湿了鞋,被官府的人抓到了,把自己折进去。在家里干这行的人眼里,他们和那些国家考古队的人没什么区别,同样都是做的挖坟开棺的活儿,哪有那么多高低尊卑之分。可是无论哪一家总有不信邪觉得自己足够幸运的人,所以每一家也都有几个走了背运,因为盗墓倒卖文物之类的罪名被官家抓起来判了刑甚至杀了头的人。
我们家里就有这样一个,二十多岁出了家门,别的师兄弟们要不就是做了军家县官的幕僚,要不就去天南地北的闯名号去了。只有他一门心思的就和历代王侯将相的坟墓过不去,短短几年进了五六个地宫大陵,在南北刨番薯倒斗界里也算有了几分名气。后来日本人进关了,土匪也来了,再后来国民党又来了,二十几年里,他一直干的都是打地洞取阴财的事情,也一向平安无事。可就在他有了几分得意,觉得天下官府无非就是那么回事,自己吉星常伴的时候,新中国成立了。没过几年,他就因为旧案事发被抓了起来,差点被枪毙,多亏了他以前挖坟的时候,自己存了一些好东西没舍得买,想要自己留着玩儿。于是他在被抓的时候,把这些东西全都吐了出来,无偿献给政府只求保命。于是原本板上钉钉的死刑被改成了无期。就在他以为这辈子就要老死狱中,永无重见天日的时候,当时的中国考古界发生了一件大事,算是救了他的命。
那是1972年,湖南解放军某部的军区医院,准备在长沙东郊的某地建一所地下病房,才挖了十多米就发生了严重的塌方。而塌方的地方发现了大量古代地下墓室常用的白泥膏,从白泥膏的裂缝处往外不断的喷出凉气,遇火就着,火苗子都是淡蓝色的。随行的专家当即断定,此处是一所大型古墓,而且还是个火洞。啥是火洞?问这个问题的同学请自行面壁,你们看故事不够用心哦,前面我说过盗墓的故事里已经说过了,火洞是盗墓者的行话,是指那些还没有被同行盗过,保存完好的墓室。看到这里,一些同学应该就知道我在说什么了,不错,这个墓地就是如今鼎鼎大名的马王堆汉墓。
当时这个墓地一发现,就已经引起了国家的重视,加上是军方发现,所以在第一时间就把现场保护了起来,最短的时间内全国各地匆匆赶来了各色专家和考古队。但是很快他们就发现了一件他们无法解决的事情,这事不属于此次故事,以后再说。但是这件事的重要性决定了这次挖掘行动能否顺利进行下去,所以没有人敢轻视这件事情。于是很自然的他们就想到了要找一些专业的人士来解决这事,这里所说的专业人士自然不会是各个大学里考古系的教授学者,而是指的一群他们口中最为不耻的一群人,那就是盗墓贼。也许在历史文献,古墓由来,甚至墓中的铭文墓志上,这些专家的造诣远远要超过盗墓者。可是在实体挖掘和在挖掘过程中突发变故的解决和判断上,他们必然是不如那些专业的盗墓者的。毕竟前者的学识靠着书本和几十年的学习积累就可以达到,而后者所会的东西只有靠几十年间里用生命一次次的冒着风险换来的经验才能学到。
在这种情况下,在上面人的默许下,从全国各处的监狱里,抽调出来了将近十名因为盗墓而获罪的囚犯,押往马王堆的考古现场,负责的职能是现场顾问和监工。而政府也给这些昔日的盗墓者们画好了一张戴罪立功可获减刑的大饼,这让每一个盗墓贼都激动万分,发誓要为政府肝脑涂地在所不惜。这里面自然有我们家的那个不走运的老头。
虽说这几个人人都是罪行在身的囚犯,可是一同工作的学者和专家们对他们还是很客气的,因为这些学究们也很清楚自己虽然理论知识丰富无比,但在实战中还是远远不如这些地老鼠。其实考古界里很多东西都是和盗墓者所学,最简单的开馆之时棺椁西边不可站人的规矩就是从盗墓界里学来的。很多考古界的大鳄,身边也都有着四五个盗墓朋友。术业有专攻,取长补短,在各行各业里都是成立的。
没几天家里老头的注意力就被自己那群同行里的另一个五十岁上下的秃头老者所吸引住了,那个老头的一只左手似乎有什么残疾,在现场跑来跑去的很少用到自己的左臂,全都是靠右手在撑着。最主要的这个秃老头看穴挖洞竟然不用盗墓界里最通行甚至可以说唯一可行的方式:洛阳铲,观土色。而这个秃老头竟然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个大土瓮,而现场的专家们也竟然听从他的,把那个土瓮埋在土里,翁口和地面平行,里面也没有填满土。由于当时整个马王堆的考古现场里三层外三圈的全部都有军队把守,外面的人根本进不去,而里面的人也别想出去,所以老头子这些盗墓贼身份的囚犯在工地上也没有被特意的派人盯梢,只需要早中晚各点一次名,行动自由的很。所以当老头子看见秃老头埋了一口大瓮在土里的时候,那个大瓮的形状十分奇特,口很小,肚子却出奇的大,看上去就像是是个单弧的葫芦。他感觉万分的惊奇,虽说隔行如隔山,但同样一个行当里的门道也是相差着十万八千里。于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老头子刻意的开始与那个秃老头拉紧关系,没事互相扯两句,给他递根烟什么的。现场的那些专家看见了也不说什么,以为是同行之间在商讨挖掘方案,也就随他们去了。
几天之后,那个秃老头终于打破了僵局,主动问我们家老头子,你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说,都是同行,没必要这样藏着掖着。于是老头子就问起了他这个瓮的事情,一听老头子原来是问这个,秃老头不由得笑了起来,说,你也是使惯了洛阳铲的人,可是我这个人很懒,洛阳铲虽说方便,但总要费一番力气把下面的土给取出来才行,可万一点穴走了眼,那岂不是白费了功夫。老头子回道,这事也是难免的,有时候洞打的不够深,铲子没取到对的土层,也会出差错,听说现在国家有什么探测仪,可以看见土里面十几米的东西,那自然是方便多了。
秃老头闻言一笑,说,你说的那玩意是要靠卫星,你知道卫星吗?天上飞的,飞得可比飞机高多了,你想想飞机多少钱?那个卫星一定更值钱,除了政府,谁有那个闲钱弄这些东西来挖墓?家里老头子一想觉得秃老头说得也对,就问,那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秃老头咧嘴笑道,不就是这个大土瓮嘛?你听说过“听瓮”嘛?
家里的老头子摇了摇头,秃老头见他不知道,就和他说道起来。
原来听瓮这个东西始于汉代,原本只是一些强人马帮所用,就是把一个特制的大瓮埋在土里,将自己的脑袋探进去或者放在瓮口,通过地表的震动和传来的细微声音来判断附近是否是商队经过,然后推算出商队的方位,提早去设伏,以逸待劳。后来这项技艺就流传到了汉军中,那时候汉朝军队正和匈奴人打得热火朝天,匈奴人几乎是清一色的轻骑兵,来如风,去得快。往往汉军还没什么准备,就看见远处扬起了大片的尘土,等他们拿好武器,队形还没有摆好的时候,匈奴人的马队就掩杀了过来,战局胜负自然是很容易判断的。后来汉军就训练了这样的一批人,专门挺瓮。每当军队移动开拔,就排斥候沿途埋好这种土瓮,然后让这些人在军队之前先行“听瓮”。一个训练好的瓮手大概可以听到方圆十里的左右的声音,而一个出色的瓮手可以听到近二十里。更何况军队的瓮手只需要听有没有大批马队运动的声音,别的声音无需理会,所以匈奴人每次进攻那成千上万的骑兵队奔驰平原的声势根本就逃不过汉军瓮手的耳朵,汉军也凭此渐渐的摆脱了被匈奴人奇袭的苦恼。后来军队的听瓮之术随着士兵的退伍还乡就流传到了民间,而此时的听瓮已经不是当年的土匪强盗的那种雕虫小技,经过战争和军队的锤炼,听瓮已经有了自己很严格的一套训练方法和操作方式。从那之后的几百年里,听瓮在江湖上得到了不断的改进,到了南宋年间已经几乎达到了巅峰,相传有能人可以凭借听瓮来获悉方圆十几里的一草一木,这可不是万人的骑兵马队的浩荡声势,而是三五成群闲逛的百姓,沿街叫卖的货郎,奔跑嬉戏的孩童,这里面的差距自然没人体会不到,甚至相传后来连皇宫也专门养了瓮手,每日十二个时辰轮番听瓮,以防有人从地下掘地道潜入皇宫行刺。后来到了明末,秃老头的先人学得了此技,他家的祖辈就把这个绝技用在了盗墓上面,只需要在方圆几百米的范围内打上几个土洞,放入火药引爆,通过声音在地下传播的速度和反射,他们就可以把地底下的大致情况猜个大概,然后再寻对了地方开盗洞,根据听到的情况,计算好角度和深度,一般不出三天他们就能进入任何一处古墓。等到听瓮传到秃老头这一代,他们家已经靠这个干这行好几百年了,也算是盗墓界的世家了。可是秃老头运气不佳,在一次放炮的过程中,引起了当地民兵的注意,随后他就在带着战利品爬出盗洞的一瞬间,被抓了个人赃俱获。他们家历代也有折在这事上的,但那都是中了尸毒,要不在地宫里遭了机关,而被官府抓到的,秃老头还是第一个人。所以在秃老头讲完听瓮的来历之后,不无感概的叹道,说自己学艺不精,丢了祖宗的脸。
秃老头讲完了自己的事情,就问家里老头子他是怎么进来的。老头子也不藏私,大大方方得说了自己的来历和入狱的经过。秃老头听了哈哈一笑,说,你们这些世家子也会干这行啊,想不到,想不到。老头子有了几丝尴尬,回道,都是为了金银之事,莫要取笑。
秃老头突然话锋一转,道,既然你家是坐那行的,我自己有个故事你想不想听?
老头子一愣,说,你自己的故事?是你听说的,还是你自己身上发生的?
秃老头四周看了看,发现没人在注意他,于是迅速地将自己的一只衣袖撸到了肩膀处,老头子一眼就看见了他大臂出有一处骇人的伤痕,看上去是经年老伤,但伤口处的新肉却颜色鲜嫩,让人看了不寒而栗。整个伤口有碗口那么大,受伤的地方明显形状有异,仔细观察倒好似是平白了少了那么大的一块肉,尽管后来又长出了新肉,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却依然遮掩不住秃老头大臂上的血肉缺失,可见当年整个伤口的创伤之重。秃老头道,你看看我这个伤,是不是知道我为什么不用左边的手臂,只能右手干活了嘛?已经伤到筋骨了,我左边这半块膀子是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的。
老头子又看了看那伤,突然想到了什么,他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的试探性的问道,这伤口好像是被什么野兽撕咬过后留下的,虎狼之类的野物的咬伤我见过,完全不像,熊之类的也不是,难道是南洋的鳄鱼?
秃老头道,你这个人真不爽快,明明已经猜到了,却不肯说出来,非要我自己说出口。
家里的老头子一下子惊愕住了,犹豫的说道,难道真的是被人咬掉的这么大一块肉?
秃老头闻声,点了点头,说,是被我当年最好的朋友咬掉的。就在家里老头还在诧异的时候,秃老头连声问道,这个故事你要是想听,我可以告诉你,但是这里面有很多事情我道今天也没有想明白,还希望你能给我指点一下迷津。
家里老头忙合手作揖,道,客气客气。
然后两个老头就在马王堆的挖掘现场,找了一块土堆,一齐并肩坐了下来,秃老头缓缓的向老头子讲述起了一桩陈年旧事。
秃老头本家姓张,是甘肃平凉人。平凉附近就两座大山,一个叫六盘,一个就是崆峒。张老头从小就生活在这山沟子里面,他自然也是知道家里世代所从事的的职业。到了一九三几年的时候,张老头已经二十岁了,按道理这个年纪他应该继承家业,开始跟着家里的老人去刨货了。可是张老头怎么说呢,按照现在的话来说那就是他比较叛逆。虽然从小接触这个盗墓,但他还是总觉得这个行当上不得台面,不是一个大男人应该干的。而他自己想干什么呢?那个时候日本人刚占了东北,他一门心思的就想参军当兵,保家卫国,驱除外寇。他觉得这才是一个大男人所应该干的事业。于是,在一个晚上,他连同自己村里的朋友,一起留了张字条,就离家出走,去了东北找抗日的队伍参军了。他的那个朋友长得比较黑,就称呼他为黑子好了。
以后的几年所发生的事情,就没比较多费笔墨了。张老头和黑子在一个队伍里,互相照应着,大小仗也打了几十次,和日本人拼过刺刀,也负过伤。后来这支东北抗日义勇军被国民政府收编,几个部队被整合在一起,带头的就是吉鸿昌。吉鸿昌这个人大家听说过吧,往好里说他是个抗日英雄,死得壮烈。往坏里说,其实就是一个大土匪头子,杀过日本人,也欺压过普通百姓。后来因为日本人彻底占了东北,1934年10月,被日军围困的吉鸿昌带着队伍借道苏联回到了新疆,没过多久他的队伍遭到了中央军和日本人前后围攻,带头的吉鸿昌被常凯申枪毙,部队惨遭国民政府肢解发配。那个时候新疆的军事最高指挥是盛世才,他把这些以东北抗日义勇军为骨干的军队,沿着昆仑山,连绵上千公里的所有哨卡都布置了一个遍。而张老头和黑子的队伍被分配到了一个地势极为险恶的哨所,那个哨所的名字是赛拉图。
说起赛拉图哨卡,也许没有几个人了解,但是这个哨卡在历史上却是大大的有名。这个哨卡的出现就可以追溯到百年之前。
1875年,南疆叛乱。左宗棠坐镇甘肃,也就是当时的肃州,得悉朝廷对于新疆平叛有争议,有战有和,称朝廷没有可带军征讨之将。左宗棠十分气愤,心想,我已六十多岁的人了,难道我就不能再驰骋疆场吗?当他回到书房,仰头望去,墙上正有一副对联:身无半亩地,心忧天下;读书破万卷,神交古人。一腔热血顿如岩浆奔突,报国情怀油然而生。于是,光绪二年,左宗棠亲率大军,向新疆进发。为了表示抗敌决心,置生死与度外,他随军带着一口棺材。将士见主帅如此决心,更是士气陡增。第二年,也就是光绪三年,南疆收复后,困扰朝廷的边疆局势基本平稳。一日,边关快马飞报,说,英军意从印度进入赛图拉修筑城堡。左老头忧心忡忡。他从当地人处得知,赛图拉是古老的商贸通道,是通往印度拉达克首府列城的古丝绸之路上最后一个居民点,过去有不少中国的陶瓷、丝绸都是通过商人从此带出国外。出于保卫疆土军将有责的左宗棠洞观全局,下令组织一支精干的军队,到昆仑山赛图拉处设防。于是,一百多人精选出的清军敢死队骑着骆驼、马匹,带着粮草,历尽艰难,跋涉一月,艰难来到了如今的赛图拉,并迅速与当时群众联手,拉土运石,建立了军事哨卡。从此, 这里成了当时政府最高海拔驻兵点,是中国最西边境的防御大本营。西部边关八百多公里的喀喇昆仑山的守防任务,海拔在四五千米以上的几百公里的冰雪巡逻点,都落到了守卫在这里的铁血汉子肩膀上。百年来寒来暑往,这里的官兵用青春和生命,赶着驼马队,驮上粮草,走冰山,战缺氧,爬冰卧雪。“一年三百六十天,都是横戈马上行”,正是赛拉图当时的真实写照。一代代的驻边将士忠诚地巡视着雪山边关的每一寸土地。
星转斗移,历史的年轮走过了一年又一年,尽管时局动荡不安,但这个军事哨所都没有被撤掉,成了历代军事家、政治家高度关注的焦点。1928年,政府为了加强边关力量,专门在赛图拉设立了边防局,不久又成立了边卡大队,人数增至200人。1937年,盛世才统治新疆后,继续在此设卡。
赛拉图哨卡实际上只是几十个哨卡的统称,尽管他的大本营位处赛拉图,可是大大小小的哨卡和边站星罗棋布在这方圆几百公里的昆仑山脉的边境线上。从一头的哨所走到另外一头,需要翻过十几座海拔几千米的高峰冰原,历时往往要两三个月之久。
而且张老头那个时候,没有现时宽广的公路,没有飞动的车辆,只能是骑着战马和骆驼,顶风冒雪,翻山越岭,披星戴月,饮沙啜雪,风餐露宿,天当被地当床,走在那里住在那里,还要经受当时被称为“魔鬼”缺氧的伤害,有的人在路上病了,强硬支撑着,实在不行了,就送沿途的老乡抚养,有的在半途中因其他原因而死了,就地掩埋。
更可怕是,他们有时还要经历高原上各种野兽的侵袭。著名的旅行家斯文.赫定在他的游记里就描写昆仑山的狼群、野驴、棕熊。他有一次被一头受伤的野牦牛穷追不舍,情急之下,是他的仆人及时补了一枪,才化险为夷。可见当年戍边的艰辛。
张老头和黑子当年到哨所都是大部分都是走路去的,根本就没有什么车,就算有了车也没有道路。他们一走就是三个月,后来才骑着骆驼和马。当时他们带着干粮,走到哪里住在哪里,第二天继续走,一直走到哨所。当时的整个赛拉图取暖用的都是牛粪火,连个火炉子都没有,整个哨所只有一个煤油灯。你要问电呢?呵呵,你确定不是在开玩笑嘛?吃的最好的也只能是玉米面糊糊,有时连这也吃不上,蔬菜很奢侈,肉也都是腊制的,而且给养队四五个月才来一次,全靠哨所本身储藏的大量木材粮食撑着。后来冬天,太冷了,没人舍得用木材取暖,大家都互相挤在一起,用彼此的身体取暖。那个时候他们的愿望就是天天盼着来个人,但是每天他们看到的除了雪山还就是雪山。
秃老头说到这里,眼睛里隐约着有泪花在滚动了。家里的老头子也大为震惊,没想到这个张老头还有着这样一段非凡的经历。他见秃老头似乎要哭,忙轻推了他几下,提醒了下他现在自己的身份和位置。秃老头这才从回忆里回到了现实,轻试了一下眼角,笑道,年纪大了就总是想起以前的事情,那个时候我们这一批去了一百六十多个人,后来下山的时候还剩下不到一百二十个人。除了路上没撑过去的五六个弟兄,其余的都死在山里了。可怜了,死都死了,尸骨也回不了家,就在山上面天天被冷风吹着。
秃老头继续开始叙说他的故事。按照上面的规定,所有的哨所都是需要每三个月人员一轮的,可是实际上往往半年也轮换不了一次。原因就是赛拉图的环境太过恶劣,全年大风几乎没有停的时候,赶上暴风雪和冰灾,没人敢远离哨所进行换防的工作,要知道在赛拉图,任何两个距离近一点的哨所都要走上三四天至半个月不等,在这种天气里你要是迷了路赶上暴风雪或者是狼群什么的,那只有死路一条,没有任何可以幸免的机会。那是张老头和黑子进驻赛拉图的下半年,已经逐渐适应了这里的环境和生活的两个人,每日所做的工作就是站在风里看着连绵的雪山。每次能看见翻山的商马队那感觉就和过年一样,可是这么小半年里,他们也没有遇见几次马队。
突然一天,他们那个哨所的长官命令这两个新人去邻近的哨所传信。还好那几天天气还算不错,风不是很大,也不是下雪的季节。张老头和黑子领了命令就往隔壁的山头赶,第二天下午他们就到了目的地,把那边长官的口信传到了,他们就在那里留宿了一晚上。第二天一起床,他们整理了一下干粮,就踏上返程的路。然后就像大家每个人都能想到的那样,他们两个人在当天的晚上就遇上了风暴。有经验的人都知道,遇上风雪最好的方法就是暂时找一个地方躲避一下,等到风雪停了再上路。因为在风雪中,无论是谁都很难分辨出方向,而在这种天气里在昆仑山里迷失了方向,无疑是死路一条。张老头和黑子慌忙中寻到了一处山洞,他们连想都没想就钻了进去,也没有考虑到这个山洞是否是野兽的巢穴。当两个人进到山洞里的时候,只是感到奇怪,这条路他们已经走了不止一次,为什么之前却没有发现这个山洞。这个时候张老头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们其实已经迷路了。黑子也同意张老头的看法,可是他们也没有别的办法,一切只能等风雪停了再做其他打算。
两个人在这个不知名的山洞里找来了一些干柴,用随身带着火种生了火。借着这些篝火的热量,两个人把自己已经湿透的衣服给烤了一个半干。借着火光,两个人打量了一下此时容身的山洞,发现这个山洞虽然不是十分整洁,但也却不会是野兽的居所,倒是有几分像是住人的地方。可是这山洞尘灰不少,就算是住过人也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张老头在这个山洞里转了几圈,突然在一大块石头后面发现原来还有这个山洞里面还别有洞天。刚才他们烤火的地方只是这个山洞靠外的一个小空间,而这个石头后面还有一个小一点的空间。张老头发现之后十分高兴,躲在这个石头后面正好可以避风,在里面烤火自然是比外面要强很多。张老头赶忙挥手让黑子把火堆移到里面来,黑子闻声也走了进来,打量了一下这个里面的小山洞。猛然间黑子低声的惊呼了一声,道,有人!张老头闻声一把抽出来腰间的军刺,几步朝着黑子靠了过去,用军队里标准的掩护队形,两个人背靠着背站在了一起。张老头问,人在哪呢?黑子用眼神一指,张老头顺着黑子的眼神望过去,果然在自己刚才没留意的阴影里,隐约着有一个人影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杵着。
张老头扫了一下周围,也发现别处似乎不能再藏人,这山洞里除了他们两个也最多只有这一个第三者了。于是他弯腰抄起来刚移进来的一根木材,带着火苗就朝那个人影的方向扔了过去。烧着的木材狠狠的砸在山洞的地面上,溅起来一串火星,借着猛然间兴起来的火苗,两个人这才发现自己刚才实在是过于紧张了。原来这个人影只不过是一件后面不知道用什么撑起来的破烂衣裳,看着那衣服的款式也不像是近几年的衣物,怕是有些年头了。张老头走过去,伸手去取过衣裳来,一看才发现竟然是一件牛皮的小护甲,估计是清朝时候的东西,也得亏是牛皮的硬甲,要是普通的衣料,这么多年只怕是早就烂干净了。张老头带着几分兴趣般的又把刚才撑起这件衣服的东西拿过来仔细观察了一番,原本以为只不过是根普普通通的木杆,拿到手里才发觉有点沉重,再定睛细看才发现原来那是一杆锈迹斑驳的铁枪,枪头朝下插在地里,枪尾刚才正好挑着这件牛皮甲。张老头一看铁枪的样式,知道这怕是当年和左宗棠入疆作战的清兵的遗物。也许这个清兵也和他们一样不走运,遇上了风雪,慌忙间走错了路,误入了这个山洞,从此就再也没有出去过。要知道清廷军伍中军规甚严,这样遗失自己战甲和武器者回营只有死路一条。所以在这样的山洞里如果你发现了这些东西,那只能说明一件事,这些武器的主人的尸体也一定在洞里,还没有被发现。张老头既然心里有了主意,就带着黑子又在这几百平米的山洞里寻觅了起来,结果两个人没走几步就在刚才发现护甲铁枪的地方后面的一个小旮旯里,找到了那个已经变成木乃伊的清兵尸体。
张老头对黑子说,好歹他也是为了国家守边的军人,和你我一样,咱们不能让他就这样横尸在外,要不我们收殓了他,赶明天好了,我们把他埋了吧。黑子听了也表示同意。于是两个人一起把那个清兵的尸体从石头夹缝里拖拽了出来,取了一条随身带的行军毯把那个清兵裹了起来。可就在两个人裹尸体的时候,张老头惊讶的发现,这个清兵竟然不是他们原本想的的那样是因为饥饿寒冷之类的原因死掉的,那清兵的干粮袋里还有着一堆已经霉变的粮食。张老头掀开那清兵的上衣,看见这具尸体的牙龈和指甲,甚至整个干瘪的腹部都呈现出一种异常的青灰色。看过电视剧电影的同学都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含义吧,这是百分百中毒身亡的迹象。张老头瞬间就有了一股不祥的预感,大风雪,神秘的山洞,毒尸,还有那不知道有什么意义的枪挑牛皮甲,所有的一切让这个从小就接触盗墓起尸之类事情的天不怕地不怕的毛头小伙子,打心底里产生了一种恐惧。人类总是对未知的神秘本能的有一种恐惧心理,从古至今,一向如此。
张老头拿军刺挑破了那具尸体的肚皮,把军刺在里面搅了搅后拔出来,放在鼻子底下一闻,竟然是毒箭木的气味。这下子,张老头彻底知道这个尸体的来头恐怕不那么简单了。
这里为了方便大家理解,我来简单的介绍一下中国古代的毒药体系。中国古代的常见毒物,除了那些千百年难一遇的螯夹蜇气之类的,别看古籍里说得天花乱坠,又是孔雀胆,又是鹤顶红,什么七星海棠,含笑半步癫的。实际上有确切记载和经常被使用的毒药大致只有九种。
这里首推断肠草,武侠小说里的常客。 一年生的藤本植物。其主要的毒性物质是葫蔓藤碱。据记载,吃下后肠子会变黑粘连,人会腹痛不止而死。第二种就是鸩。鸩是一种传说中的猛禽,比鹰大,鸣声大而凄厉。其羽毛有剧毒,用它的羽毛在酒中浸一下,酒就成了鸩酒,毒性很大,几乎不可解救。久而久之鸩酒就成了毒酒的统称。实际上鸩是真实存在,它就是食蛇鹰,小型猛禽,在南方山区分布较广,特别是武当山地区。因为其食蛇故被误认为体有剧毒。可以说它是最为有名的毒药,“饮鸩止渴”这成语就是说它。 另外有一种毒药叫番木鳖 即马钱子,是马钱科植物马钱子和云南马钱子的种子。只要吃进肚子除非你能去洗胃,不然基本就是等死了。下面就要提一下万民偶像,路人皆知的鹤顶红了。这是一种十分尊贵的毒药,说其尊贵,是因为一般大家在小说中读到的使用者皆为皇家或豪门。可是鹤有鹤肉、鹤骨和鹤脑皆可入药,但都无毒,而且都是滋补增益的药。所以鹤顶红其实就是红信石。红信石就是三氧化二砷的一种天然矿物,加工以后就是著名的砒霜。“鹤顶红”不过是古时候对砒霜的一个隐晦的说法而已。至于砒霜就无需我来介绍了吧。凡砒石,须装入砂罐内,用泥将口封严,置炉火中煅红,取出放凉,或以绿豆同煮以减其毒。研细粉用。砒石升华之精制品为白色粉末,即砒霜,毒性更剧。 而另外有一种矿石毒药,不常被提起,那就是金刚石。金刚石之毒在我国古代不常听到,盖因古代金刚石并不十分有名,当切削打磨技术发展起来后,钻石的魅力才得以展现。金刚石具有疏水亲油的特性,当人服食下金刚石粉末后, 金刚石粉末会粘在胃壁上,在长期的摩擦中,会让人得胃溃疡, 不及时治疗会死于胃出血, 是种难以让人提防的慢性毒剂。文艺复兴时期,用金刚石粉末制成的慢性毒药曾流行在意大利豪门之间。另外的两种植物毒性也很大,也总是被用来夺人性命的勾当,一个是乌头,一个是夹竹桃,这两样大家一定也听说过,我就不多说了。这里我要特别介绍一下我们上文提到过的毒箭木。
毒箭木,是世界上最毒的植物种类之一,又叫剪刀树。如今这种植物已经是国家保护的濒危植物。他的树汁呈乳白色,剧毒。一旦液汁经伤口进入血液,就有生命危险,毒药发作时间极短,从中毒到毒发身亡只有短短几秒钟,可以说是无解之毒了。古人常把它涂在箭头上,用以射杀野兽或敌人。而它也拥有一个自己专属的成语,那就是“见血封喉”。我们常看小说中形容某种毒药的毒性之强,说这种毒药见血封喉,其实不然。见血封喉本身就是一种毒药,正是故事里那清兵身中的的剧毒。而这种毒药由于材料所限,产量甚少,极为难得,在中国古代向来只有贵族和皇室才能使用。可是今天张老头发现这个普通的清兵竟然是中了见血封喉而亡,自然是引起了他的种种联想。而且最关键的问题是,这个清兵身上,除了刚才张老头划破的肚皮,全身赫然没有一处伤口,那他又是怎么中毒的呢?
黑子和张老头是一个村的,知道张家是干嘛的,而且他们那个村可以说是盗墓一条产业链,有张家这样专门盗墓的,也有销赃,做赝品的。黑子从小对这方面也接触了不少,所以当他第一眼扫到这个尸体的时候,不由得也说了一句,张哥,这个满兵死得好像有点门道。 张老头点了点头,说,甭管了,都死了几十年了,有门道我们也不会知道了,赶紧把他包起来明天走的时候埋了他。
黑子点了点头,立刻两个人联手把那具清兵的尸体用毯子裹得严严实实。
半夜的时候,沉睡中的张老头突然听到了一阵子悉悉索索的异响,他一个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一边轻声呼唤黑子,结果没人应他。他往旁边一瞧,黑子睡觉的地方空空如也,伸手一摸,地面都是凉的,人早就不在这个地方睡了。顿时张老头心里慌乱起来,这大半夜的人能去哪里,难道去洞口小解了嘛?张老头又试探性的朝着洞口的方面喊黑子,结果除了风雪的声音就没有别的回应了。
张老头那时候的心情别提有多惊恐了,这么多年的朋友,一个村里跑出来,是一起扛枪一起逃命,就在这么一个山洞里人没了,你这让他以后回家了怎么和黑子家里人交代?
就在张老头惊慌不知所措的时候,先前吵醒她的那阵异响又出现了。他冷静了一下,仔细分辨了一下声音的源头,竟然发现是那个被裹着严严实实的清兵尸体所发出来的,细细看过去,那个包裹着尸体的行军毯里面竟然好似还有什么活物一样,有东西在扭动。
现在你们可以体会到张老头当时那种心情了嘛?在他和我们家老头讲述这个故事的时候,一直是语气很平缓的,但说到这里的时候明显声音有些颤抖了,可见当时他那惊恐的内心知道现在都没平复。
张老头一把拿过那把之前划开了清兵尸体的军刺,心里犹豫着要不要给这个清兵再扎两刀。从小也听家里人说过不少盗墓尸变起尺的事情,没想到今天被自己遇上了。张老头此时突然想到了家里自他会说话懂事起就交给他的那些法子,自言自语的唱了几句念词,拿了一之火把插在了山洞的东北角,又从火堆里抓起来一把带着余温的黑灰,散在那个具体的四周,画了几个符咒在八角上。忽然又想到家里老人说这类东西最怕污秽之物,他想都没想,脱下裤子就朝那清兵散了一泡。一切事情都做完之后,他才哆哆嗦嗦的伸手去解开了那行军毯外面的绳结。就在张老头掀开最后一层行军毯的时候,他发现那条毯子里面躺着的竟然是黑子!没错!是黑子!双手双脚都被绑着,嘴里塞着破布,只能发出支支吾吾的声音。而那个清兵的尸体却不翼而飞了。 张老头伸手把黑子嘴里的黑布取了出来,张口就骂,你他妈怎么跑到里面了!谁把你绑进来的!那个尸体呢!
黑子听到了张老头的问话,没有任何反应,嘴里只会发出来让人听不懂的杂音。张老头以为黑子被毯子裹得时间太久了,脑子有点糊涂了,也没有多想,又伸手去解黑子手脚上的绳子。刚刚解开黑子手上的绳子,张老头的手还没来得及摸到黑子脚上的绳结,那黑子突然就一个巴掌拍了上来。那一掌的力量奇大,正好拍在张老头的后背上,张老头冷不丁的被这一掌拍得差点扑倒在地上。好在张老头从小家里训练得不少,力量,速度和反应都比一般人要强许多。张老头借势在地上一滚,立刻就滚出四五米远,这个时候黑子一见张老头跑得远了,立刻显得有些急躁起来。伸手去抓又够不到张老头,结果动了动腿发现腿这时还被绑着呢,压根站不起来。
张老头这个时候已经远远得站了起来,黑子此时的怪异举动全部都落在了他眼里。张老头又气又急,又是大骂,你这是干什么,又不是我把你绑在毯子里的。
可是黑子这时似乎听不进任何话,只是拼命的想要靠近张老头,不断的伸手试探的去抓张老头,可是奇怪的是他却不去解开自己腿上的绳结,只是在地上缓慢的靠着自己的双臂爬行,一点点的拉近着与张老头之间的距离。
张老头就在这个时候猛然间醒悟过来,黑子只怕不是被绑得迷了心智,而是家里人说的另一种诡异的情况,他是被什么东西附了身了。
就在张老头筹措之际,那黑子突然挣断了脚上的绳子,眨眼间就从地上弹了起来。不错,就是弹了起来,就像青蛙蚱蜢那样,四肢撑地,飞到了半空中。这可不是人类可以做出来的事情,张老头那一瞬间也看得懵了。可就在张老头一愣之时,黑子落在了旁边的洞壁上,又是一弹,直挺挺的朝着张老头飞了过来。张老头心里暗叫一声不好,可是刚才他那一滚已经滚到了洞壁内的一个死角之处,想要朝旁边躲闪,根本就没有多余的空间可以移动。就这样他被旁边的石头一挡,已经错失了先机,想要再躲却已经是不能,黑子已经飞到了跟前。于是张老头无计可施,本能的就抬起手臂去抵挡,转眼间,他就感觉到了自己左肩膀上一阵钻心的剧痛,再看过去,他的肩膀上一片血肉模糊。他们军队冬季的棉服可是十分厚重的,何况是他们这些在高海拔地区的军队,他们的冬服更是比其他部队的防寒衣物要厚上几分。可是就在刚才那一瞬间既然一下子就被撕得粉碎,连衣服里面的胳膊就好似被扯掉了一大块血肉。
张老头捂着伤口满眼惊恐的望向黑子,却发现黑子正在捧着一块血淋淋的东西啃得不亦乐乎。他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刚才自己的肩膀并不是被黑子一巴掌撕扯来的,而是被他一口咬下了一大块肉。张老头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朋友怕是永远回不来了,眼前只是一个不知名的食人怪物。可是他仍然抱着一丝希望,朝着那正低头大快朵颐的怪物叫了一声,黑子,是你吗?可是那怪物抬起头来,阴森森的看了他一眼,低声嘶吼了一嗓子,又伏在了地上,眼看又是要和刚才一样,跃过来啃下他一块肉来吃。
张老头刚才已经摸着自己的肩膀已经知道这辈子自己的左臂是废了,刚才黑子那一口咬得估计已经伤到筋骨,怕是骨头都啃掉了半根。那伤口现在疼得已经没了什么感觉,血也不知道流了多少,整条肩膀都麻木了。他突然意识到如果自己再这样迷糊下去,今天就怕自己是要死在这个山洞里了。慌忙间他捂着伤口就往洞口跑,也顾不上外面是不是暴风雪了,而那黑子也在他后面一个劲的追赶,好在山洞里突出来的岩石很多,张老头借着这些七拐八扭的石头挡住了不少黑子的袭击。就在他踏出洞口的拿一瞬,他一脚踩了一个空,整个人就失去平衡倒了下去,然后就像个石球一样一路沿着山坡滚了下去,渐渐的又累又痛的张老头就渐渐的失去了知觉,晕了过去。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太阳正是好时候,也幸亏那暴风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的,雪还没有完全把他盖住,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又一时分不清方向,就在他漫无目的的走了一小会儿之后,他就遇见了兵站赶过来找他们的救援队。原来张老头在雪地里昏迷了整整一天,他们那边的哨卡一看两个人回来的迟了,就知道出了事,忙派出了一队人马沿途去寻。好在那张老头和黑子似乎也没有迷路多远,这支救援队老远就发现了张老头自己摇摇晃晃的在山头上晃荡,就匆忙跑了过来。
可是张老头在被救援队抬回哨卡渐渐恢复了力气之后,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向别人解释自己遇到的这件怪事,关于黑子的事情更是无从下嘴。于是他就推说和黑子回来的路上遇见了雪山里的黑熊,黑子不幸遇难,自己被咬了一口却侥幸逃生。军队的人一看他那伤口,也没人去怀疑,至于他丢枪之类的事情更是没人理会了,在这地方遇上了熊还能逃掉一条命已经是万幸了,也不能要求那么多。可是只有张老头一个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于是乎,张老头受了重伤,已经不适合在这里继续守边,或者说他已经不能再在任何地方服役了,毕竟他左臂已经废了。于是就在两三个月之后,来了后勤的马队送补给。张老头就跟着马队下了山,回到了新疆的哈密,后来又辗转的去了兰州,被授了一枚勋章之后,光荣的退伍回了家乡。对于村子里的人,他还是一样的故事,被狗熊袭击,黑子死,他受伤。虽然家里人看见了伤口也有所疑问,但也没人说出口,毕竟兵荒马乱在外漂泊那么多年,能活着回来就好。
张老头这个时候故事算是都讲完了,他带着几分期待得看着家里的老头子,希望他能给出一个行得通的解释,来让自己这么多年以来饱受折磨的内心得到一丝慰藉。
家里的老头子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什么合理的解释,只是没有什么涵义的安慰了他几句,又找了自己都不信的理由强拉硬扯的揭示了一番。张老头显然也不满意老头子给他的解释,但也别无他法。后面的事情就是马王堆顺利挖掘完毕,所有找来的盗墓贼又都被送回了原监狱。老头子因为这事算是有立功表现,被减了刑,又在里面呆了几年就被释放,让他回了原籍。至于姓张的那个秃老头,老头子是再也没有见过,也不知道他家祖传的那手听瓮的绝技是否就此失了传。而家里人在托道上的人打听过这个秃老头,只知道他也活着被放了出去,但那之后也没人有他的任何消息了。
关于张老头的哪儿故事,后来家里的几个老头子凑在一起,才勉强的得到了一个说得通的解释。这个事情要从那个山洞说起,四川话里把平日里闲得无聊一群人凑在一起聊天扯淡,叫做摆龙门阵。而在术学上,也有龙门阵这样东西,他自然不会是闲人的消遣,而是一种有着障眼法那类术法的法阵。这类法阵的用法和施法摆阵有着各种不同的类别,可以说每家都有自己的小法门。但是龙门阵在历史上却一直有一个未曾改变的用处,一个法阵能用障眼法把自己隐藏起来不让别人轻易发觉,这能干什么呢?如果你有一个宝藏是不是用龙门阵来打个掩护会是个很不错选择?所以为什么那么山洞平日没人发现,只怕这个山洞就在张老头他们这些历代的守边将士走过无数次的翻山小道某处的不远之地,只是因为这个法阵的原因一直没人发觉。但是不凑巧的是张老头和黑子遇上了暴风雪,没头苍蝇的他们一头扎进了这个法阵之中,又有风雪的原因,坏了这个阵的法术或者所敬仙位,使得他们发现又进入了这个山洞。当然他们不是第一个有这种运气的人,不然山洞里不会还有一个清兵的尸体。
由此可见,如果真的存在这个宝藏的话,那么最起码这宝藏是在晚清左宗棠时代之前的。至于为什么这个清兵会中毒,家里的老人们推测也许这个清兵是有备而来,不是像张老头他们那样误打误撞才进来的。而且只怕这个清兵也不是自己前来的,而是一群人一起进的山洞。因为一个人自己不可能会给自己下毒,这样毒发神速的毒药也不会是他在外面中毒,带毒进入了山洞后才毒发身亡,所以只能是他在进入山洞之后遭到了旁人的毒手,大意中了道。根据毒箭木这种毒药的尊贵地位,只怕那个被毒死的清兵和毒杀他的人都不会是小人物,你要杀一个街头杀猪屠狗之辈,砒霜就足够了,只有有身份的人才配得上见血封喉这类毒药。可是浑身没有伤口又能怎么下毒?家里的老头子都没有考虑这个问题,因为这样的事情江湖上很多,你要是感冒发烧,嗓子发炎,或者有了头屑,头皮受了伤,把这类毒药混入食物或者发油里,就不怕毒不死人,所以没有伤口也能中毒不是什么很神奇的事情,只是在于下毒的手段是否高明。至于宝藏是否就在那个山洞里,没人知道,那些人为什么杀了那个清兵,杀了人之后他们又去了哪里也没人能推测得出来。要说张老头其实并没有完全勘察清楚那个山洞,山洞里是否还有别的小支路谁也不能断定。只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你在外面能摆个龙门阵,百年都没人能破,这样的高人在山洞里再动点小手脚,想藏点什么对于他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那个被毒死的清兵一定也是个懂些玄术的奇人,也许就在他发现自己中毒的时候已经假死,骗过了其他人。要知道见血封喉并不是抹在刀上砍了他一刀,要真是混在食物里让嗓子发炎的他吃进肚子,毒发的时间是很难判断的。家里的老头子猜测说,也许是那些人以为这个清兵已经死了,就在山洞里找到了被藏起来的宝藏入口,那个清兵在所有人进去之后,爬起来,用尽身体最后一点力量,找到了整个法阵的阵眼,用自己的牛皮甲和铁枪,做了一面幡,也许还用自己的血在牛皮甲上画了什么血符,可惜洞里当时太黑,张老头没发觉。总之正是这面幡,把那些进入宝库的人困在了里面,再也没能出来,那清兵也算报了大仇,死而瞑目了。然后几十年之后,张老头和黑子又闯进了山洞里,打破了所有的平衡。
然后就是张老头他们遇见的那一系列怪事了。先说说黑子的怪异举动,没人怀疑他十分是被附身了,只是是什么东西付了他的身的问题。从他那一连串的举动里,家里的老头子都说上身的不会是个人,也许听上去很怪,那我换一种说法,就是这个东西曾经活着的时候不是一个人。古代很多坟墓里用来守陵的都不是那些用来殉葬的活人,而是虎豹蛇蚁之类的野物,甚至有些坟子里用了蔓藤植物和菌类来守墓,这都不是什么新闻,家里人也都碰见过。所以按照黑子的行为方式,家里人都觉得那个东西估计就是东南亚的猿猴或者非洲狒狒那类的凶猛的灵长类生物。这类东西的好处在于有点类人的智商,但没有人类那些花花肠子,比较容易控制。而且动物的灵魄也远比人类的容易驯服,攻击起入侵者来也更加凶残和血腥。很多帝王的陵墓都用过,这如果真是个宝藏或者陵墓,能在这样的高海拔地区修建出这么大的一个工程,这人力物力和财力肯定也不是一个乡下土财主能做到的,要真是个王侯将相,能弄这么个野物到昆仑山上也自然没什么太大的困难。讨论到这里,家里的老头子突然又觉得这是一个什么大人物的陵墓,昆仑山总所周知是中华的龙脉之源,要真是找到了一条地脉,把坟墓葬在这里,那岂不是自己的后人都得飞黄腾达到天上去了。
讨论来,讨论去,老头子都觉得那个清兵一定是找那些凶人报仇去了,也许是黑子比较命弱,或者单纯的倒霉,被那个清兵选上了,于是在张老头睡着了之后,黑子受控放出清兵的尸体,清兵又把黑子裹进毯子,之所以会这样老头子们想破了头也没想出为什么,一切都是推断,也许从一开始他们就已经猜错了。然后就是清兵去复仇,失了魂魄的黑子被那个守陵的野物附了身。但是老头子们一致认为,黑子当时还是有一点神智的,不然清兵为什么要绑住他的手脚呢?也幸亏是被绑了手脚,不然张老头当时一掀开行军毯,没有束缚的黑子一跃而起,无论他咬到了张老头那个部位,张老头哪里还有什么继续活命的道理。而且守陵灵这类东西,范围性很强,只会攻击一定范围内的活物,也许这个阴灵只是被囚禁在内室,张老头他们拔掉了幡子才把他放了出来,也许百年前他也早把那些入了内室的寻宝者给杀了个干净了,压根不用拿清兵再在阵眼上做手脚困住那些仇人。所以张老头出了洞口那东西也就没有再继续追赶,正是因为他已经出了这守陵灵的护卫区域。
故事到了这里已经接近尾声,唯一的后续就是家里人曾经对这个地方的那处山洞很感兴趣,万一真是什么宝藏呢,金钱对任何人来讲,都是有很大诱惑力的。无奈现在已经不是军阀混战的年代了,那地方现在也算是军事禁区,没有军队的允许,没人能靠近那地方,家里人也就只能想想而已,其余旁的算盘也皆作罢。不过关于这个赛拉图哨所,我倒是有点别的资料,据说央视曾经做过报道,也采访过当事人,估计这事不会是假:
上世纪1950 年3月,解放军一个先遣连来到赛图拉,仍然在这里守防的国民党部队官兵埋怨说,为什么都三年了才来换防?还换装了?这些在山上与世隔绝的这些边防军人不曾想道,历史已经翻开新的一页,国民党已经逃到了台湾,人民共和国成立了,这支来接防的军队是新中国的人民解放军。在那些艰苦的岁月里,这些士兵秉承军人职责,坚守在这高海拔寂静的哨所里,为了自己的国家和民族。我觉得无论这些军人的党派是什么,他们都应该是我们这些后辈应当尊重的一批人,他们和那些人民英雄纪念碑所纪念的红色战士们,一样值得我们缅怀和纪念。当然这些军人也包括左宗棠麾下那些入疆平叛的满清士兵。
直到现在赛拉图哨所附近的山区里,还是经常发现一些旧时的士兵的遗体。一位多次上新藏线的老军人就曾回忆道,曾在赛图拉遗址重新掩埋过一名因恶劣气候裸露出地面,身着国民党军服的木乃伊。同为军人,履行的都是国家职责,在掩埋前者的同时,后者还是默默地举起右手,为这个半个世纪前的他党军人,行了一个庄严的军礼。 故事over,谢谢诸位。
31。凥
最近好像总讲一些很久以前,和咱们现在八竿子打不着的故事,所以今天我就说一个最近几年的事情吧。那年北京刚开了个什么国际会议,河北那边的家里人被一家人找上门,也是熟人介绍来的,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普通的给亡者做场法事,超度一下。
看过我之前故事的同学应该都知道,我们家里一般这样的事情都是不会接的,倒也不是什么挑活儿,主要是这样的活儿一般没多少赚头,家里人忙活一大场,最多才能拿到五位数,所以没人愿意接这样的事。可是这次不同,一来熟人介绍来的,非富即贵,不好拒绝,面子总是要给的。二来,这家人也不是一般的门户,直接说可以付六位数以上的报酬,事后还有答谢。一打听才知道,这家男主是某上市公司的董事,家里不差钱,要做法事超度的那个死者是他的三儿子,刚结婚没出一年,老婆还怀着孕呢。
所以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钱到账了家里就让一个老头子带着他徒弟赶到那家人指定的地点了。那个死者死于一场交通意外,是在天津塘沽的一处高架桥底下。据说是死者出门谈生意,生意谈成了,很高兴就多喝了两杯,然后自然就是酒后驾车出了事,没头没脑的撞在了高架桥的桥墩子上,车毁人亡。于是老头子就带着他的那个小徒弟按照通常的流程,先到了事故现场做法事,意在招魂,招完了把他的魂魄带回家,再后行超度,也算是让他所有的家人再送他最后一程。
到了塘沽那个地方之后,这家的男主没在,毕竟老来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对老年人的精神和身体都是一种考验。这种场面自然是能不在场最好。所有负责接待的是死者的二哥,这家人姓沈,就称呼这位叫做沈二公子好了。果真是上市公司,财大气粗,老头子当时从派去机场接他们的车里下来的时候,也被惊得愣了一下。七八辆黑色的车把事故当场围得水泄不通,这些车也都是些奔驰之类的豪车。可是你再有钱又能怎么样呢?在生死面前,所有人都是平等的。
沈二公子的身上丝毫没有富家子弟的那种傲戾之气,待人接物也十分恭敬和客气。所以富二代和富二代之间也是有区别的,听说沈家是从解放前就做生意发家的,能够历经这么多年还站在台面上,没有倒下,自然是和他们家的传统和对后辈的教育要求是分不开的。也许这也就是这么世家子弟和暴发户之间的差距。
沈二公子的第一句话就是:家弟的事情就有劳师傅了,有什么需求和要帮忙的,尽管提。我代家父感谢两位师傅的相助。
这场面话说得滴水不漏,尽显世家风采。家里老头子心想,你爹来不来不重要,赶紧把事情办完了,拿钱回家才是正经事。
于是两边人互相客气了一下,就直奔主题了。
做法事的准备事项我也不用多说了,各家各户都差不多,不清楚的看电影也都能知道。焚香燃蜡,漫天纸钱,烧符贴咒,脚踩七星。
可是如果事情就像这般顺利的话,又哪里来得我们之后的故事呢?
就在家里老头子法事进行的一半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传到了他耳朵里。
那是一个围观群众说的话,我不说大家自然也都了解,中国人喜欢扎堆看热闹的习惯可是历史传统,在世界上也是出了名的。尽管沈家已经把事故的现场给围了起来,但依旧挡不住国人喜好围观的热情。这些闲人被挡在现场之外,视线虽然被遮挡了一些,但里面在做什么总是看得出来的。于是他们自然免不了互相之间交换一下自己已知的信息,以备今后酒桌饭局上吹牛调侃之用。更何况这是天津人民啊,能说会道,贫嘴油舌那是出了名的。
就听这些看客们,先是讨论了一下这死者是谁家的人,怎么又这么大的阵仗,后来又有当时处理事故现场的目击者,把死者怎么被抬出驾驶室,身上又是怎么样沾满鲜血说得活灵活现,好似自己亲眼所见一般,其实也说不定他是从哪里道听途说来的闲言碎语。就在一群人讨论得热火朝天的时候,突然一个人说:这又是一个啊,今年这都第五个了吧?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虽然那些看客和老头子相距十多米的距离,可是老头子的耳力甚好,一下子就从一群人的闲谈杂聊中,抓住了这句话。
就在老头子一愣思索之际,他又听见那人旁边的另外一个无聊看客说,哪是第五个,上次那一车小孩子一下子就是四个呢。
这人刚说完,先前讲话的那人长声感叹了一声,说,对,对,去年也好几个呢,你说这路口也真邪了,每年都要出事,都装了路灯弄了警示牌什么的,也挡不住这车祸。
他这话一说完,引得四周其他人都纷纷附和,一看就知道这事只怕和他说的一样,他的话里没有半点虚假。
老头子听到了这些谈话,记在心里,但丝毫神色之中没有显露,依旧按照规矩做完了法事。法事刚一结束,他的徒弟就上前来,刚要说什么,就被他用眼神制止。明显刚刚那些人的谈话也让这老头子的徒弟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就在两师徒互相对望,用眼神交流的时候,沈二公子走了过来,道,两位师傅,现在我们是要回家,还是去我弟弟的灵堂?
老头子摆摆手,说,不急,我还要在这四周查看一下,不能把你弟弟的散魄落下了。
这些话糊弄一下外行是足够了的,那沈二公子也没有什么怀疑。说了两句有劳,就自行退到了一边。
老头子低声对他徒弟道,你四周转一下,我在这出事的地方看看,有不对劲的地方来找我。
徒弟点了点头,就挤出人群,在四周开始巡视了起来。
老头子在哪现场四处溜达着,不时的看一看墙根或者电线杆子路灯柱,可是没有任何反常的地方。但是老头子还是很快被一处空白的墙皮吸引住了目光。每个城市都有那些所谓的“城市牛皮癣”,也就是到处胡乱张贴的小广告,什么家政淋病老中医,开锁手机下水道,总之什么内容都有,广告也有真有假。这个地方是高架桥底下,虽然属于机动车道,但是还是有不少人在这桥下面穿行的,人流量也不算少,所以很多贴小广告的人都选择在这桥底下的桥墩围栏等处张贴广告。虽然市政府每年都会派人清理,但清理的速度远远赶不上张贴的速度,于是无论是哪里都会看见这种令人生厌的城市牛皮癣。
可是在那个事故现场不远处的一面墙壁上,很明显有一块墙皮被人清理过的,别处的小广告贴的里三层外三层,而这里却干干净净,用手去细细摸过去,还能感觉出来有曾经黏贴过纸张干涸的浆糊的痕迹。
要是被人清理,总不会只清理了这么一小块墙皮,而且看看旁边的小广告张贴情况,至少都是付了三四层上去,而这里却一张都没有。要说是张贴广告的人都不约而同的不在这面墙壁上贴东西,倒不如说是有人长期清理这面墙壁。可是只清理这里,却不管其他地方,明显不是政府的环卫城管之类的人员,那么你一个普通群众这么热心得清洁城市卫生,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就在老头子摸着这面墙思考之时,他的徒弟匆匆走到了身边,低声对他道,师傅,有点不对,我在那边的树根底下发现了点东西。
老头子看了一眼自己徒弟那郑重的神情,知道事情怕是有点不妙,也忙随着徒弟来到了他发现不对劲的那棵树底下。老头子老远就发现那树底下有一堆黑色的灰烬,走进了一看果然是纸张烧过留下来的残积。像这类地方每过几天自然会有环卫工人前来清扫,但这么一堆脏东西留在这边,明显就是最近几天才留下的,要是刚刚昨天打扫过了,那这东西怕就是前一天夜里才烧过留在那里的。这沈家的老三死了也四五天了,沈家如果最近这这边烧过纸钱倒也可能,可是看徒弟那表现,应该不会这么简单。老头子转头问道,有何不妥嘛?
他徒弟做了一个手势,道,您闻一下。
老头子弯腰蹲在那一堆黑灰前,伸手抓起了一把放在鼻子底下轻轻一嗅,果然有一股子怪异的气味。要说这种气味旁人也许闻到了不会有起什么疑虑,可是对于老头子他们做这行的人来讲,这味道却是再熟悉不过了。那明明就是朱砂和矾石燃烧过残留下的气味。普通的草纸和纸钱怎么会用到这两样东西,只有道符之类的东西才会在纸上面用他们来画些咒语仙文的东西。老头子心中一震,忙找来沈家老二,问道,除了我们,你们家还找到过别人来这附近做过法事之类的嘛?
沈老二微微一想,道,家里都是请过几个师傅去,这边却没有请人来看过,怎么了?师傅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妥?
老头子摇了摇手,并不答话,却在手中迅速掐算大体观察了一下这四周的风水走向,对着北面背阴的地方遥遥一指,说,我们去那边看看。
一行人慌忙间跟在他的身后,走到了北面另一处桥墩之下,因为上面桥梁的走向,所以下面这些承重的桥墩的方位也都并不在一处,这个桥墩正好和出事的那个呈九十度的直角,并不在一个水平面。
老头子走到这桥墩面前,什么都没说,就绕着这个墩子走了一圈,一边走还一边上下打量着。突然他停了下来,指着这个桥墩一处离地面大概有一米多的地方,道,你们看这里。
几个人凑上前去,发现那里不正不邪的钉着一枚钢钉。
所有人都带着一丝不解,只有老头子的徒弟走到那钉子跟前,凑近了仔细观察一番,回头对众人说,这钉子是很早以前就钉上去的,但是最近刚刚挂过东西,那东西也被取走不久。
然后他又顺着钉子延伸的方向用手指比了过去,发现那钉子对着的地方正是那出事的桥墩,也就是说这钉子上面挂着的东西原本就是对着那边桥墩的。 沈老二也看出来有些不太对劲,轻声问老头子,道,师傅,这是怎么回事?
老头子说,这钉子上挂的应该就是面八卦镜,虽然这东西能辟邪驱阴,可是这方位又这么避阴的地方挂八卦可不是什么好事。而且刚才那树根底下烧的不是普通的纸,是画着东西的符纸,而且数量还不少,只有把符纸贴成一圈弄法阵才会用到那么多的符咒,而且刚才那一路,我看见不少地方有滴蜡和用石头做标记的痕迹,墙根下面也用粉笔画过东西,但事后用水冲洗了,可是总留下来一点痕迹,万不是什么小孩子的随手涂鸦。
老头子话说到此,沈老二似乎也明白了过来,问道,你是说这块地方最近有人摆阵做过法事?
老头子点了点头,没有答话。
沈老二一见老头子默认了,立刻神色不在那么淡定,问道,我弟弟是被人用邪术害死的?
老头子这时摇了摇头,说,不是被邪术害死的,是三公子不走运,正好撞上了。
沈老二听了一愣,问,撞上了什么?
老头子用手一摆,不让沈二公子再说话,只是道,你们找人弄点资料,我想看看最近几年在这个路段出交通事故死人的所有相关消息。
沈老二一点头,就转身吩咐人去办了。
到了晚上的时候,老头子和他徒弟已经被手里拿十几份的交通事故报告震惊了,就这样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路口,短短三四年里已经死了十七个人了,沈家三公子是死在这个路口的第十八人。这些事故看上去毫无关联,有像沈三公子这样酒后驾车撞在桥墩或者隔离带上当场亡命的,也有那些横穿马路被天黑看不清路面情况的过往车辆撞飞致死的,最惨烈的一次事故正是三四个月前,一个幼儿园的校车路过这个地方,被一个刹车失灵冲过来的大货车拦腰撞上,一车十多个孩子,当场就死了四个,其余的孩子和司机没有一个不带伤的,现在有些孩子还因为伤重没有出院。
老头子看了这些报告,已经气得浑身发抖,怒骂道,不知道谁家的人竟然这么丧尽天良,如今这年月了还搞这套!
原来道家里有一样法术,叫做“凥”。此字读音同“居”,字面意思也同居一样,可以指房屋也可指宿住。可是这个字的字形之上,每个人都可看得出此字不祥吧。“尸几尸几,陈尸几何。”几多尸横不可数,又道尸积方始终。就是说得这种法术。原本这样的法术,虽然是借助尸源,但也并非什么邪术。中医中老尸都可以入药,除却一些人良之争,这样的术也并没什么大的恶行。多少道家做法都要用到尸油人骨之类,不动亡者遗骸你拿什么去破邪扶正呢?所以只要你善后做得好,这样借用了几个死尸的法术也不是不可为的。
所以很多这个凥术,都设在昔日的义庄,或者野外的乱葬岗等处,也有一些人在一些水流汌急,多有溺亡的河道大江的岸边设法阵。此术多用来炼丹和增进自己修为所用,无非也就是借助这些亡者阴气或者横死者的怨气。但是世间万事总有变换,时间一久,便会有人不满这种形式的外界条件,不想受到正常世间的制约,于是这些人就想要人为的创造出一些便于自己增强修为的凥术地点。清中叶的时候,河南一些村庄总是发生鼠疫,可是这些鼠疫的爆发规模却总是很小,往往这个村庄爆发几天,在死了几个人之后就自然平息,可是没过几天附近又有村庄爆发鼠疫,在死了数十人之后鼠疫又消失没了踪影。一开始官府也没有注意到,自古中原时疫常有发生,按照当时的医疗水平只能顺其自然,官府的医工能起到的作用甚少。
可是这种发病样式的瘟疫很快引起了一些此道中人的注意,没多久他们就向官府报告,原来是有修道之人刻意在这些村庄散播疫病,再用凥术借这些染病死者的阴气修行。每当他修炼了十天半个月的,他就换个新村庄,重复上一次的行为,继续修行。最后官府在这群道家的帮助下,抓住了罪魁,判了斩立决才绝了困扰当地数年的诡异疫症。
当然这不是历史上第一次凥术的滥用,自然也不会是最后一次。但是随着时代的发展,凥术这类的法术已经渐渐的不被道门主流所认同,毕竟人们的道德观也在进步,而且凥术所能带来的成效也十分有限,剑走偏锋也并不是次次都能出奇制胜的。更何况,真的那么想用凥,你可以去医院的停尸房或者殡仪馆啊,万不用和以前那样铤而走险。
可是凥这类法术,正常死亡和非正常死亡所带来的效果却有着天壤之别,这也就是为什么自古都有人会丧心病狂得创造出一些人为的凥所。但是随着法制的健全,自从民国起就已经很少听到有这种事情的发生了,也就是在文革的时候才偶尔听说过有几次疑似的事情发生,最后也都没什么确凿证据,不了了之。可是没想到在当今这个社会里,竟然还能遇上这种事情,而且也已经不是什么疑似,基本都可以断定了。
老头子事后也已经查看过了,在那桥墩的路口之下,不止一处被钉了铁钉,按推算应该是不同的时节,那人按照凥的需要在不同方位挂镜,来做阵眼之用。结合别处残留的痕迹,可以看出每次这个人都是做了很久的准备,才暗守与此阵相符者自己送上门来。很明显这个人也有着一些怕天理循环遭了反噬,于是他就用了这招“请君入瓮”。把口袋放好,只等有此“机缘”的人自己入洞,然后再扎了袋口。所以这些事故有时可以相距几星期,有时又能相距半年,毕竟茫茫人海,能够正巧碰见这阵所需命格者也不是时时都有的。如此一来,没有什么规律可寻,这人也就隐藏的相对安全一些,而另一方面,这种方式也可以让施法者得到一些良心上的宽慰,毕竟这不是他针对那些死者所下的法术,而是这个死者自己不走运,符了这个凥术所需的条件,才引得自己送命的。正如一个下水道井盖上面有一些小洞,别人走过去都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偏生你穿着高跟鞋被陷入了这些洞中不能再动半分,对于井盖的制造者来说,这不是他们的原因,而是你自己太霉运而已。很明显,这次凥的施法者也是这样所想的。
后面的事情就无需再多表述了,沈家的地位和权势,怎么可能就此罢休呢?很快,他们就在事故现场附近的一处交通监控处,得到了一个嫌疑人的影像资料。沈家没出一天就把这个人给找了出来,也没走政府的程序,把人弄到哪里去了,后来怎么处置的没人知道。只是沈家后来在出事的地方的一处花坛深处,挖出来了一口坛子,干什么用的也不清楚,应该是那个人受了刑逼不得已自己招出来的。
老头子说,只怕这人是想走养蛊的路数,可是北方冬天有多冷大家都知道,这蛊虫一般是不可能在天津这种经纬度的地方成功的在户外活过冬天的。所以又有点好奇,那坛子里是什么。又听说弄这套凥术的人似乎有个先天残疾的儿子,他弄这么多东西是不是为了自己的孩子也不得而知。可是为了自己孩子一人,伤了那么多他人的性命,这种方式也算是不可取的,终究会得到天理恶报。
事后老头子拿着比原本的薪酬多几倍的钱回到了家里,把这事一说,家里的管事老头也大为恼怒。都觉得如今这年月还有这种道门败类,实在可恶。早几年**红衣男孩那事,就已经引起了术界不小的震荡,各家已经严格律己,谨查门户了。这才过了几年,又出了这种事,真是人心不古,约束无力了。于是家里管事就把这事通报给了南北几大家的本家和其他的一些同行。之后还真的找到了一些类似的事情,从沈阳到深圳,南北都有,那段时间看看报纸也都能感觉出来,那种事故多发高速路口,每年淹死数人的水库平塘,年年泥石流死人的盘山路,几乎哪里都有这类新闻的出现。甚至有个商场两年内发生了三次火灾,将近十个人都被烧死了,都惊动了那时候的某个**节目组,不知道最后怎么没上电视。
这事牵扯有点大,但事情却是百分百的真实,不好说得太详细,反正河北有个挺出名的夺命路口,当地的同学应该都知道。这事我也不用再谈什么大道理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多行不义必自毙,时辰一到天收之这类的道理,大家也都明白。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安分做人,老实行事。 就这样,平时多行善,自然好过临时去烧香。
32。“虎贲”国军57师
故事的开始是在1942年,那个战火纷飞,中华大地外族入侵,每个国人都面临着国破家亡的时候。在湖南西边有一个小县城叫沅陵,在沅陵有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姓石。这个老头年轻的时候在冯玉祥率军征讨蔡锷的时,离开家乡参了军,十多年来,跟随在冯玉祥的部队南北征战,大小仗打了无数。后来军阀混战陷入了白热化,石老头渐渐的对这些军阀嘴里所说的那些民族大义之类的话产生了厌恶,他已经明白每个人口中不管他说的是什么,其实大家心里想得都是自己当皇帝。于是他对这些军阀都失望透顶,在一次战斗之后,他就在战场上装死,随后找了个机会溜了出来,当了逃兵,接着一路辗转返回到了家乡。在家乡呆了没几年,因为他出过远门,见过大世面,又在军队里摸爬滚打了十多年,很快他用自己的能力和远见,得到了十里八乡众多乡亲们的信任和尊重。又是很多年过去了,已经到了知天命年纪的石老头虽然不是宗族组长或者里长,但是他的话对于方圆十几里的乡亲却比官府的话还要管用。石老头宛然已经变成了沅陵一带的一霸,身子后面追随他的年轻后生伢子数以百计,就连当地附近几个山头的土匪一听说是石老头,都要敬重三分,不敢说半个不字。再加上石老头本身辈分就很高,所以那时候在沅陵,不论男女老幼,都会毕恭毕敬的称呼他一句:石嗲嗲。
原本石老头的日子过得不错,但是好事不长久,随着日本人的步步逼近,曾经征战多年的石老头很快就看出日本人的意图,战火终将还是要烧到自己的家门口了,长沙大战一触即发,想必这小小的沅陵也不能逃过此番的战火之劫。石老头此时当年战场上的热血又再次沸腾,他知道这次已经不是自己打自己的军阀混战,这可是外寇入侵,国将不保。而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第二次长沙会战之后,石老头和附近的几个村寨一商议,就决定由他自己带着愿意去和日本人打仗的后生出山去长沙找中央军,参战保家。中国自从晚清时候,曾国藩建立湘军先后剿灭了太平军,捻军,粤匪,回匪之后,朝廷就有奏道,“迨粤匪、捻匪、回匪之祸,藉楚勇、淮勇之力以平之。”从此之后就有“无湘不成军”之言流行军中。而湖南之地多有悍勇,年轻人从小就会自习拳脚,体健身壮,是兵丁军勇的首选。所以没人考虑哪些年轻人上了战场能否杀敌,只是有人担忧石老头已经五十多了,年纪太大,不该再去冒险。可是石老头当即抽出昔日当兵时用的一口大砍刀,就在议事的堂屋里挥舞了起来,那刀锋的阵势虎虎生威,数人近不得身。石老头道,觉得我老的就破了我这刀阵,我一定认老服输,不然这次领头人,我是当定了。几个族长一见,没有半点办法,只能随他去。而且这番出门,可不是昔日和邻村抢水,或者是和土匪夺牛。匹夫之勇在战场上是没有一丝用处的,有石老头这个当年在战场上死了几十回的老兵油子带队,那些一心想闯一番事业的后生们也会平安很多。到最后,族长们又是一番商讨,就各自回乡返寨,去统计各村愿意跟随石老头出山杀敌的后生人数了。
三天之后,石老头就带着五十多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出了沅陵的大山,朝着长沙县城赶去。其实当时想要随着石老头出山的后生有百十号人,但是石老头心知,中央军已经丢了上海,武汉,连南京也都丢了。这次长沙大战实在难料最后的战局,要是万一长沙没守住,日本人到了沅陵,还是需要一些年轻的小伙抵挡一下,也好让妇孺老人有时间藏到山里去。所以他就亲自选了一些年轻伢子,留了一半人在乡里,告诉他们趁时间还早赶紧进山寻一些安全的住所,以备后用。顺便把村里的粮食财物也尽早往山里转移,万一长沙没守住,日军打到了沅陵,也不会措手不及。那些留下啦的伢子,大多都是家中的独子,或者家有幼子的,石老头选人的时候,就已经把那些已经成亲生子和家里独苗的后生给剔了出去,原因很明显。孩子和年轻堂客不能没男人照顾,单传的家庭更不能绝后。那些被留下的后生自然也明白石老头的用意,也都没怎么争执,听从了他的安排。
谁知道就在他们出山没几天,第三次长沙会战就爆发了,到处都是军队,还好当时日军没能力进入湘西,石老头一行人所遇皆是中国军队。行了几日之后,石老头心想长沙此时已经打得火热,自己这些人再走下去怕是进不了城就要在野外遇见日军了,但是他们那时手里没什么像样的武器,都是一些竹枪鸟铳,就算自己这边再奋勇,怕也敌不过日本人的步枪大炮。于是石老头断然决定,就近参军,先不去长沙找日本人的晦气,再怎么样也得先让自己这些后生一人拿到一把枪再说。恰好当时国民政府为了长沙大战,拼命扩军,想多留一些后备队以备将来战局不利时所用。石老头一行人就被编到了一只刚刚打了败仗,撤到后方休整的残军中。没过几个月,第三次长沙会战就结束了,战况惨烈,石老头带来的后生都很不甘心,心想好容易出了山,却没捞得着上战场。石老头一顿大骂,连枪都打不准还想上战场,那不是去杀日本人的,是去送死的。后生们也知道石嗲嗲的话一点不假,也就都没怎么再闹脾气。
很快,一支新的队伍进驻湖南常德,石老头他们就被编入了这支由于之前战斗,没有满员的部队。而这支部队正是当时鼎鼎有名的“虎贲”国军57师。
“虎贲”一词,源于《书经》:“武王有戎车三百辆,虎贲三百人。”而《周礼》有载:有虎贲氏,掌领虎士八百人,军旅会同,君宿于外,则守王闲。可见虎贲之军当时算是君王的亲卫部队。后来到了秦汉之时,“虎贲”一词就泛指是精锐武士了,而“贲”字通义“奔”,虎贲意指其威势就如老虎的奔走。而虎贲军汉时是战车部队,正合虎贲之意,相当益彰。后来王莽篡权,以古有勇士孟贲为故,正式将奔改为贲,虎贲军这才有了确切定军。此后,“虎贲”称号成为历代英勇无敌的军队的最高荣誉,被赐予虎贲称谓的无一不是举国无双的精锐之师。
57师的师长名叫余程万,在上高会战中,正是因为他指挥57师坚守下陂桥阵地,冒着的敌军炮火,与日军第34师团浴血奋战,为57师赢得了“虎贲”的荣誉称号。由于石老头他们都是没上过战场的新兵,又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57师也就没有打散他们混入别的部队,直接把他们和另外一些作为补充兵员而来的士兵编成了一支连队,作为后备军使用。
打了多年仗的石老头很敏感得预感到这次将有大战爆发,暗地里吩咐自己带来的伢子们,不要过于放松,千万莫丢了他们沅陵的脸面。而另一方面,石老头对于和他们一起混编到一起的另外几个人感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除了他们沅陵来的那些人,旁的人都是很好相处的样子,可只有那个四个人从来不和他们搭腔,问点什么也回答的极为简略,日常生活里,这四个人也是抱团行动,也不和旁人过多的接触,几乎这四个人就是生活在自己的那个小圈子里。而这四个人的口音,听上去就是湖南本地人,带着一点湘西的口音,但是问及他们的家乡,此四人就如同聋了一般,毫无回应。石老头也算有些见识,但他却一直没有想透这几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历。但是最让石老头感到不安的是,这四个人每个人无时无刻都在背后背着一个用油布包裹着的长条状的物体,从不离身。原本还以为是步枪之类,后来时间久了,越发觉得不像,石老头也曾试探的问过,四个人依旧像对他们的老家来历一样,不做回答。石老头还撞见他们好几次在营房外面烧香焚纸的,也发觉他们每个月有那么固定的几天不食荤腥,只饮水吃白粥,渐渐的石老头隐隐的想到了什么,却也拿不定什么主意,越发觉得这四个人邪气的很,暗地怀疑这四人怕是湘西学巫蛊的苗人。
可是就在石老头还没琢磨透这几个人什么来头的时候,轰轰烈烈的常德保卫战打响了。当时虎贲57师只有八千余人,而来袭的日军攻击四万余人,而且皆为精锐。战斗打得异常惨烈,日本人在战斗中轰炸,火炮,燃烧弹轮番上阵,最后甚至还动用了毒气弹。而中国守军这方,只能用简陋的武器和血肉去顽强抵抗日军的疯狂进攻。渐渐的常德城内外都堆满了双方战死士兵的尸体,战争中最惨烈的白刃攻防战也已经在常德城头进行过了数十次。余程万当时就曾下过命令道,“有一人使一人,有一枪使一枪,无枪则使刀矛或砖石木棒,与敌人死拼。直至弹尽粮绝。”此间足可见余程万和虎贲军拼死一战的勇气和誓与常德共存亡的决毅。
石老头他们连队在战斗进行到第七天的时候就被排上了战场,三天下来,一百出头的队伍,就剩下了六十多个人。石老头从沅陵带出了的五十多个年轻伢子,已经有二十多个永远留在了常德的土地上。石老头突然间有了一丝后悔,这些死掉的后生都是他带出山的,要是以后回了沅陵,他又该怎么和他们的家里人交代?后来石老头又自嘲得笑了,心想,也许这次连自己也都回不去了,哪里还用想这么多?这时,老头子看见那四个湘西口音的奇怪人,别看连队里死了这么多人,可是这四个人却都活着,连伤都没有。都到了这个时候石老头也没有什么顾忌了,直接走过去就问他们到底是哪里来的?说反正这次大家都得死在这里了,实在不想到死了都做一个糊涂鬼。
那四个人互相看了看,终于其中一个人对他道,你这次带出来的人还剩多少? 石老头心中一揪,嘴上道,死了二十几个人,还有三十出头。 那人道,你知道我们当年出去的时候有多少人? 石老头心中一听这话,有了几丝诧异,下意识的问道,多少人? 那人惨惨一笑,道,四十多个山头的人加起来足足有三四千人呢。
此言一出,石老头顿时知道了这四个人的来历。在1937年的时候,湘西一带的土匪响应当时国民政府的号召,纷纷出山投诚,希望可以投入到抗日的战场上。在淞沪会战时,这支由湘西土匪武装组成的部队,在苏杭一带,靠着手里那些落后的武器与日军血战七昼夜,战死了三千余人,幸存者十中无一。当时一夜之间,湘西的村村寨寨,家家挂白大幡,户户戴孝帕,满城尽是孤儿寡妇。就连石老头他们沅陵那边,也有好几家人戴了孝。
石老头也曾经和他们那边的土匪打过交道,知道这些歹人做的虽是杀人越货的勾当,但都极讲义气。一般这些土匪不会为难自己山头周边的乡亲,只对过往商队和有富不仁的乡绅下手。而他们做活也不像外界宣传那般凶残,实际上他们尽量不伤人命,抢劫商队也不会全数拿走人家的钱财,会留足让商队返程一路上吃喝住宿的银元。所以石老头在得知了这些人的身份之后,也没有多大的反应,更何况几个土匪早在和日军性命相搏的时候就已经不再算是什么强盗匪徒了,在他眼中,只要你肯为国而战,你就是百姓的英雄,管你之前做过什么。
石老头当即对着四人微微弯腰作了一个揖,道,原来是几位是给咱们湘人争面立威的英雄,以前实在失礼,还请多担待。 四个土匪听了一笑,说,都现在这样了还客道什么,当年各山的兄弟小四千人,就活了咱们这两三百口子人。这些年打下来,好多兄弟少了手脚,都回家了。能活到现在的还真剩不下几个人了。看情景,这次我们四兄弟也要陪着你和你那些后生死在常德这地面上了。 石老头听了也是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忽然间一想刚才这些人的话语,问,你们四个是亲兄弟啊? 四个人相视一笑,道,我们四个是从小一起张大的师兄弟。 石老头一听,不由得看了这四个人背后的那个被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问道,敢问你们的师承是……? 四人中一人出言道,这个现在不是说的时候,再过几天你就知道了。说罢几个人一起闭目不再多言,石老头也知趣的走开了。
又是两天之后,整个连队已经打到了三十多人,石老头带出来的沅陵后生算上他自己也只剩下十七个人了。而且他们这些人已经被日军困在了常德城西门外边的一块小高地上,白天和对面的日本人来来回回互相冲杀了几十次,弹药也基本耗光了,更是和常德城里面的师部失了联系。入夜之后,阵地上异常的安静,石老头知道今天晚上日本人一定会趁夜色进攻,虽然他们所剩兵员和弹药都已经不多,但想一想应该还能撑过一阵,但是能不能撑到天亮就实在不得而知了。当时他们这个连队上面拍下来的长官已经全部战死了,剩下的这些人除了那四个土匪,全部都以石老头马首是瞻。就在石老头准备带着剩下的这点人趁着日军还没进攻之前,想打日本人一个措手不及,看看能不能突围出去的时候。那四个土匪突然找上前来,对着石老头道,今晚上月色不错,我们兄弟可以助你冲出日本人的包围。只是常德城失守已经是早晚之事,如今援军迟迟不到,怕是我们等不来援军了。我们四兄弟只问你一句,如果你们能够逃出去,你还要带着这群后生继续打下去嘛?
石老头虽然被他们这一席话说得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但却对他们最后一句话听得十分清楚,石老头想都没想,道,此番血战,已经算是报过国恩了,我不会再带着他们再打下去了,我要把他们活着的这些人全部带回家,要是日后日本人打到了沅陵,我再拼了这条老命和他们打,只是这次常德必失,以日本人的狠辣性子,城破之时怕是无人能活,我实在不忍把这几十个孩子的命丢在这里。
那四个土匪听了似乎甚是满意石老头的答复,点了点头道,那好,希望日本人三更前不要再进攻,到了三更我四人助你们逃出去。 石老头这时有些不解,问道,为什么是我?我虽然老眼昏花,见识短浅,可事情看到今天,也知道四位必是身怀异能,四位完全可以自己逃命出去,为何要助我呢?
那四人听了石老头的话,沉默了一会后,道,原本我们四人是要今日三更时离开的,只是……说着,四人里其中一人揭开了自己军衣,撩起自己的衬里,石老头赫然就发现那人的左肋之下,有一处枪伤,只是战斗数日,每个人的衣服全都污秽不堪,不然就这伤口的血迹早就被发现了。石老头一惊之下,问道,这伤是今日白天的?
那受伤的土匪点点头,道,人算不如天算,打了这么多年仗,第一次受伤,没想到就这第一次就要要了我的命了。 那人身边的另一个土匪接话道,前几天他吸了日本人的毒气,这次又中了一枪,心脉已经保不住了,原本压了几天的毒现在已经游走全身了,看他的脉象已经撑不到天亮了。
石老头听了,黯然道,他只是受伤不打紧,我们可以一同冲出去。待我弄条担架,让我家的后生选几个力壮跑得快轮流抬着他,我们在四周护着,就不怕跑不出去。出去了我再寻点草药,定能保住他的性命。
听了石老头的一番话,那受伤的土匪道,我的伤我自己清楚,别说被抬着四处奔走,我现在就连站一下的力气都没有,而且我们四兄弟要想助你们突围,不能少任何一人,所以不仅是我,连他们三个都要留在此处,哪里都不能去。
石老头听了此言,大吃一惊,原本以为是四个人要和他一起冲出包围去,没想到这四个人打的却是自己留下,牺牲自己,把他们送出去的主意。石老头忙道,万万不可。
三个土匪道,有什么不可,我们也是迫于无奈,如果老二没受伤,我们自然是自己逃命,不会管你们的死活的。可是如今老二这样了,我们四人是铁定出不去的。要不就是我们助你们冲出去,要不就是我们大家一起留下来要死一起死。你也说了,你不想让这些后生死在这里,这样甚好,没想到我们几兄弟到死了还能做件好事,这下就算到了下面,也不怕师叔祖们骂我们有愧师门了。
石老头闻言,沉思了一番后,下了决心,对四个土匪道,那就有劳几位的舍命相助了,我在这里替这几十个后生和他们的家里人,感谢几位的救命之恩了。
四个土匪苦笑一下,说,客气了,原本这事也不是我们自己想做的。 这么一句大实话倒是让石老头生出了几丝悲凉之感,确实是造化弄人,世事难料。石老头道,看几位来此处恐怕也不是想要报国恩,抗日寇那么简单,如今几位如果还有什么未达成的心事,不妨告诉我,如果我万幸逃了出去,定会尽全力为几位达成心事。
四个人沉默了一小会,犹豫半天,道,算了,这事你做不了,好容易逃了出去,别再为我们这点事丢了命,就不劳烦了。 石老头一见这几人不想说,也不勉强,就自己退下去安排晚上突围的事情了。
到了三更时候,日本人也没有组织起什么像样的进攻,只是不停的骚扰,想是要拖垮石老头这边,到了下半夜这边人困马乏到了极点的时候,再发全力,一举拿下这边的阵地,全歼石老头这边的几十个人。
那四个土匪全都换上了一身黑衣,受伤的那个斜靠在一颗大树前,没什么力气站起来,只是坐在树前,直立着上半身。其余三个人全都和他站成一排,中间隔着大概五六米的距离。看上去最为年长的那个土匪,从自己的背囊里掏出了一把半尺来长的供香,点燃之后分给了他们一人一根,然后他对石老头道,一会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们一定不要回头,回头了就再也不可能活着出去了,你们只管朝前走,双手拿着这个香捧在身前,千万不要停,直到这香燃尽了,你们再找地方藏起来,然后就看你们的造化了。石老头点了点头,转身吩咐了其他人,一定要照着他们的话去办,不能多事。
马上这四个昔日的土匪,就解下了自己身后的那个油布包,每个人身前的土地上插上三根香,打开布包取出了里面的东西。这时石老头才发现原来他们那个让自己百思不得其解的东西,竟然是四把黑色的油纸伞。那伞黑漆漆的伞面,隐约有一些红色的符文,伞骨是用竹子做的,也都磨得油光光的,不知道都是用了多少年的老物件。四个人的动作同出一辙,丝毫没有差别,就像是一个人的重影。就在四个人低声不知道念叨了几句什么之后,猛然间四人同时撑起了自己手里的雨伞,四人中的那个年长者大声道,快走快走,不要怕,日本人看不见你们,千万别回头,拿稳了自己的香,千万不要掉地上。
石老头暗叫一声不好,就眼看着一个已经走在了他们前头的一个后生伢子在听到这声响之后,下意识的回头去张望发生了什么事情,结果就那一瞬间,这个后生手中的香一下子就燃爆了,随着火光一闪,那后生身周的几个日本兵就像是从梦里醒过来一样,才发现原来已经有一个敌人的士兵都走到自己跟前了,结果那几个日本兵二话没说,端着刺刀就把那名还诧异的看着自己手里的残香的后生给当场扎死了。石老头这才醒悟,原来那几个土匪告诉他们千万不要回头不是在说笑,这可真关的是性命攸事情。也许是亲眼看见自己从小长大的朋友就死在自己眼前,或者是被刚才那诡异的一幕吓住了,刚刚那一脚踢翻了日军钢盔的后生在一震之下不由得将手里的香给捏断了,马上日本人又是一阵喧哗,几个日军冲了过来,不由分说又把这个后生给用刺刀扎死了。石老头眼见着自己两个人就这样没了,根本来不及感叹伤心之类,打了一个手势让所有人不要停,继续穿过日军的阵地。经过刚才那一幕,所有人都明白过来,不能回头,香不落地,这可都不是那四个举伞的土匪信口胡说的,当真是关系到自己性命的要紧事。
剩下的事情就简单明了了,石老头带着一群人回到了各自的家乡,那些不是沅陵的也都在沅陵落了户。过了一年多,日本人就打到了沅陵那边,石老头带着一众乡勇在自己家乡拼死与日寇一站战,石老头也就在那次带着自己的几百子弟血洒湘江水了。 那四个土匪也没了什么消息,但想想几个人在日军的重重包围之中,想要能活着逃出去的怕是没什么机会了,至于他们之前混到常德这里原本想要做什么事情,恐怕也就成了空想,不会再有人知晓了。
至于常德,它在日军的连番轰炸和进攻下,坚守了十六天之后宣告失守,师长余程万率残部和日军在常德城内开展了巷战,到了最后关头,余程万为了给57师留下一点火种,无奈中率部突围,当他安全冲出城外与友军会合之后,身边仅剩下八个人。常德保卫战中,虎贲57师八千人几乎全部阵亡,进攻常德的四万日军中,更是伤亡惨重,日军在常德足足留下了一万多人的尸体,数个师团遭受重创。常德战役的惨烈在当时震惊了世界,《***时报》当时就曾报道,“这里举目尽是烧焦的围墙、残破的砖瓦和灰堆而已。要想在这个曾经有过16万人的城里寻一未经摧残的东西,实在难乎其难。”战后的常德城内一片废墟,站在常德残破的东城门向内望去,可以毫无遮掩的看到常德的西城门。可见常德城里当时连一栋完整的建筑都已经寻不到了。就在常德失守一周之后,张灵甫的58师复克常德,当日军彻底撤出常德时,58师竟然奇迹般的又在常德城里寻到了三百多名衣衫褴褛的虎贲将士,原来这些战士在常德失守,师长突围之后,没有一人投降日寇,依然顽强的在残城里与日军进行巷战。在弹尽粮绝的情况下,这些虎贲将士还能坚持作战一周之久,这其中的艰辛只有他们自己才可体会得到。57师以血肉之躯,捍卫了中华民族的尊严和不屈精神,提高了中国军队的国际声望。据说**福听到这一消息时,曾专门向**石询问,并在备忘录上记下守城部队的番号和主将姓名。
故事的最后应该再说点啥,我也不知道了。这故事是我很小的时候,跟着家里人去常德见我爷爷的故友,在他朋友家留宿的那天晚上,爷爷和我说起的这个关于虎贲和常德的故事。我那时候也问过,关于那四个举黑伞的土匪的事情。我爷爷只是摇头不说,这个故事到底是真是假我也不知道。敲了一下午的字,现在脑子里一团浆糊,希望这次故事不会说的太差劲。 放假时候不要喝太多酒,第二天会昏昏沉沉的,连个故事也说不明白,这就是我这次给大家的忠告。多谢捧场,我补觉去了。
33。芦叶枪
那年我刚高考完,去外地玩了半个月,回家之后就听我爸和我说,老家又做了一个生意,人都已经回来了。我爸这个人我是清楚的,老家这种生意做得很多,一般他也不想和我说这些,但每次他主动和我说起某个事情了,一定是这事很特别,和平日里家里接到的活儿大不一样。
在我的再三询问下,我爸才告诉这个故事。
(我爸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明明想告诉我这事想得要死,却偏偏装出一副我可不想和你多说,你求我也没用的样子来。但我一旦不问他了,他就开始抓耳挠腮,急得不行。作为人子,孝道为先,所以我不得不假装出一脸想知道想得要死的表情去求他,他才懒懒散散的告诉我。其实我一点都不想知道,可我怕他太着急搞出病来。做人子女容易嘛,是吧。)
那天家里人接了个电话,事情挺着急,是政府的人。但这些人却不是我们那边当地政府的,而是很南边广东那里的人。最奇怪的是这些官家的人不是什么来自行政执法部门的,他们是广东省考古文物系统的。
前面看过我故事的同学都知道,一般这些和政府有关系的事情,大多是警方或者军方遇见的一些疑难事件,而近几年也只是仅仅偶尔帮警方解决一些事情了。和军方的关系早几年基本就断了,和军队有关的那些事情也大多是二三十年之前的事情,听说军队现在有了自己专业的特别事件处理小组,用不着和江湖上的人打交道了。除了军警两方面,最多的就是各地的招商部门和建筑委员会,基本都是拆迁和盖房遇见的一些怪事,这是最普遍的。但是这种文物考古部门,却实打实的是第一次。别看我之前说过很多和盗墓有关的故事,但是我们家却是很少和这种事情打交道的,倒卖文物之类的事情更是不沾的。就算是考古现场遇到了麻烦,也都是当地政府出面,却不会是这种考古部门来找我们。原因很简单,我们家做事要收钱,那些考古弄文物的清水衙门,怎么会有闲钱给我们呢?找我们出门做事的自然是那些有钱付账的。
所以当时家里人是不想去广东的,一来怕你出不起钱,二来广东实在太远了。于是家里人就说,要不要把家里在福建湖南的分家介绍给你们吧,离你们那边也近。结果广东那边的人说不行,必须得是我们本家的人出马,不然不放心。而且还说了具体的酬金数额,可以事前支付,不会食言。家里人一听,那钱的金额不是小数,人家又说了必须得是本家人出山,没人会和钱过不去啊,是不是?所以家里人一商量,就派了两个人坐飞机去了广州。
家里人一到广州,出了机场就和来接机的人联系上了。上了车之后,才知道,这次不是这个政府部门遇见了什么难事,而是他们帮一个老者找到我们家来求助的。而且酬金方面也是那个老人出的,这个文物部门只不过是一个牵线人。说到这里,家里人就很奇怪了,哪里会有什么政府部门帮助普通人求助的道理,那人既然出得起这个价钱,广州本地做这行的也不是少数,怎么会舍近求远,找到我们家?家里人把心里的疑问一说,广东这边的人听了之后,解释说,广州本地做这行的人那个老人信不过,说不定这次的事,就是本地人暗地里下的桩子,哪里还敢在广东这边找人办事。老人这辈子基本就没到过长江以北地方,对北方也不是很熟悉,所以这老人才找到了这个文物部门,想看看官家的人能不能托关系,在北边找一个做这行的,于是就这样七拐八拐,到最后就找到了我们家头上。至于为什么政府部门甘心为一个普通老百姓帮忙做事,广东这边的人解释道,刘老先生{这个老头姓刘}对国家有很大的贡献,他曾经无偿捐献过很多珍稀的文物给国家,分别收藏在全国各大博物馆和科研机构,而广东省博物馆更是接受了他数以百计的文物,其中还有数个国宝级文物。所以整个广东省的文物系统都对老先生是十分敬重的,这次刘老先生遇到了一些困难,政府自然不能袖手旁观,所以这个文物部门才破例为刘老先生做起了猎头,为他全中国的到处寻这方面的高人。
话说到这里,家里的老头也大概能听明白这里面的意思了,只是两个人都很奇怪,这个刘老先生是干嘛的,光是在广东博物馆就无偿捐献了数百文物,还有好几个国宝级文物?虽然这些个文物都没有亲眼见过,但随便一个国宝级的文物拿到国外去拍卖,那都是七八位数的价钱,而且还都是美金。如此大的手笔,可真的是很难得一见,这刘老先生到底是什么来头呢?
说话间,一行人就到了广州市郊的一栋宅子门前,车子一停,家里两个老头子下了车就开始打量起这栋毫不起眼的宅子。才看了几眼,就发现这宅子真是不寻常。虽然他看上去只不过有两层,但是眼尖的一个老头子看见了在这宅子主体的一旁有一套通风系统的外置设备正在运行,看那规模,这宅子至少应该有一个三层几千平米的地下室。而且一个老头子随手摸了摸宅子的地面和墙体,手上绑着的磁针都有反应,说明这地里面和墙壁里很有可能不是简简单单的砖石结构,里面一定使用了相当多比列的钢铁,而且也不是普普通通的钢结构建筑那般,怕是里面整个都衬了一层厚厚的铁皮。当时老头子们就想,就这套不起眼的宅子也得百位数才能搞下来,万一以后要拆迁了,这铜墙铁壁的,不得让拆迁队头疼死?
正想着呢,寨子里出来了几个人,一看就是保镖护院一类的人,他们和广东来接机的一行人耳语了几句,就对家里老头子道,请两位跟我来。广东的那几个人就站到了一旁,说,我们就不进去了,刘老先生不喜欢看见太多人,有什么需要都直接和刘老先生说就行了。说完几个人就除了院子,开车离去。
家里老头子在那几个保镖的引路下,七拐八拐的在一层的意见大书房里看到了刘老先生。那刘老先生看上去气色还成,看年纪怕是有六十多奔七十的样子。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和看人的目光里,都能感觉出来那是来自于他这么多年的养尊处优积攒而来。刘老先生一见人来了,就忙让两人坐下,然后一旁的家政阿姨就端上来的热茶和几样小点心。
刘老先生笑着说,这次有劳两位了,人一旦年纪大了,身上就有了这样那样的病。我现在吃穿住行都要按照医嘱来,所以这不是老夫小气啊,等一下再过两小时,我才能请两位用点餐,我这全国各地的好酒有不少,国外的酒也有,两位喜欢什么样的酒都不要客气,只是我这身体就不能陪两位多饮了,见谅见谅啊。
家里老头子忙道,客气,客气。推脱了一番之后,刘老先生依旧坚持,家里老头才说,出来做事,不能饮酒,这是家规,不能破例。刘老先生点了点头,就又吩咐下人备下两份好酒等家里两个老头子走时带回去。家里老头子实在推辞不掉,也就只好接受了。
在这么一大番客道家常之后,刘老头子才奔入主题,一路上广东方面的人也没有明说到底是什么事,所以直到刘老先生自己说出来,家里人才知道这次刘老先生的烦心事,就是想让他们两个帮助他把家里的一样古物给驱一下阴。
原来像刘老先生这样身份地位的人,都是自持身份,不会参与到什么文物买卖拍卖之类的事情当中去的,但是总会有遇见自己喜欢的古玩珍宝的时候,这个时候他们就会找一些买手去收购那些他们感兴趣的古物。其实这也寻常,拍卖之类的地方,总是会有买家自己不露面,雇一个不相干的人来参加拍卖,这些一来不出风头,二来还能保密。最近几年的拍卖会上,还多了电话拍卖和网上拍卖两种方式,更是方便了像刘老先生这样有身份不方便露面的买家。
可是这次刘老先生弄回来的古物却不是从别人那里买回来的,而是换回来的。因为像刘老先生这样的人,所喜欢的东西也不会是什么凡品,很多都是别的收藏者都给多少钱都不会出卖的心头好,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一种以物换物的交易方式就出现了,刘老先生们把自己愿意出让的文物名单交给换物交易中心,而自己想要的文物类型种类也一起交过去。等到当双方的文物名单有匹配的时候,交易中心就会通知双方。然后剩下的事情就是双方买家的事情了,文物之间的差价,文物的真伪鉴别,和文物的交易方式和送货途径等等,都是由双方共同商议完成的。这次这样东西就是刘老头子用这种交易方式换回来的,用的是一副宋代的名家字画,换回来的是一把古兵器。
话说到这里,家里老头子自然就开始问刘老先生,那是什么兵器? 没想到,刘老先生这个时候却卖了一个关子,他道,如果我说出来这个东西的名字,你们能够说出他的来历,我就再送你们一份好酒。如果你们答不出,我也不要什么东西,事成之后你们晚走两天,陪我逛逛咱广州的六榕寺如何?
六榕寺位于广州市越秀区的六榕路,为一座佛教寺庙,至今已有1460多年历史,内有六榕花塔,广州四大丛林(六榕、光孝、华林、海幢)之一,六榕寺为广州佛教圣地,亦为广州旅游景点及名胜古迹之一。大门上有一副对联“一塔有碑留博士,六榕无树记东坡”,为民国初年顺德文人岑学侣撰写,联中“博士”指的是王勃,“东坡”指的是苏轼,以纪念他们对六榕寺的贡献。
家里的两个老头子一听这个赌局,也来了几分兴致,就应了下来。然后就有些迫不及待的催促刘老先生说出那个兵器的名字来,看看赌局的胜负如何。 刘老先生小品了一口面前的清茶,看着家里两个老头子,似笑非笑的道,你们可知道芦叶枪嘛?
此话一出口,家里两个老头子就都愣在当场,刘老先生有几分得意的道,说不出吧,这赌看来是老夫我赢了。 他刚说完,家里的老头子就道,你所说的芦叶枪,可是北宋征辽大将军杨延昭的兵器? 刘老先生一听,大吃一惊,呆了半天才说,你们连这个都知道,看来是我太大意了,可怜了我那珍藏二十多年的老窖烧刀子了。
关于杨延昭前面我说过八卦门的故事,曾经简单介绍过杨家将的事迹。说书人和演义里这个杨延昭是杨家的六郎,所以世称杨六郎,可是那全都是说书人和演义里的谬言。实际上杨延昭是杨家的长子,他杨六郎的名号是惧怕他的辽兵所起。据说杨延昭曾在一次与辽军对战时,连杀辽军六员大将,浑身是血的杀到了辽军中帐,吓得辽兵连退三十里。至此之后,辽军一听对面来将是杨延昭,都纷纷畏战,不敢上前。杨六郎的名号从此叫响辽国军中,渐渐的又传到了宋军之中。这杨延昭一生征战无数,罕有败绩,自然是兵马娴熟,谋略无双。杨延昭镇守边关二十多年,呕心沥血,英勇善战,但他毕竟不是边关主帅,说到底,杨六郎始终不过是一个指挥几千人马的普通战将。宋史对他的记载,无论功过都非常简单。有关他的英雄事迹,野史多于正史,传说多于正传。在1014年时,杨延昭病死于边关,享年57岁。而那柄芦叶枪,正是杨家世代祖传,杨六郎挥舞了兵马一生,饮了无数辽兵鲜血的利器。
而且芦叶枪在江湖里,也是十大名枪之一。正史里不多见,但野史传说里却屡现身踪,也难怪刘老先生如此托大,平常人自然不会熟悉这芦叶枪,但要是问问江湖里的人,怕是十个里面至少有一个人会知道。
拉个外传,关于中国的十大名枪的。这十支枪分别是:秦末项羽的霸王枪,三国赵云的龙胆亮银枪,苏护的火龙枪,西汉霍去病的梅花枪,南宋岳飞的沥泉枪,三国马超的虎头湛金枪,明朝戚继光的神威烈水枪,唐代罗成的五虎断魂枪,三国姜维的绿沉枪,以及北宋杨延昭的芦叶枪。因为中国古时候的兵器,剑是兵中君子,而枪却是军中之霸。在武林里很少有人练枪,而军中枪却是当之无愧的王者。所以自古以来使枪的名家大家多半是在军中,江湖里却很少听说有谁是玩枪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别管是什么枪,到了当今这个时代,都怕是敌不过普普通通的一把手枪了吧。还是那句老话,时代在前进,你不变也得变啊。
这次这柄芦叶枪是一个在中欧的华人收藏家忍痛割爱的,刘老先生也是权衡很久,才把自己正藏多年的一副宋代仕女图拿出来做了交换。原本这事情是两全其美,皆大欢喜的事情,没想到在刘老先生拿到芦叶枪之后的第三天,就开始噩梦连连。每次入睡必遭梦魇来袭,而且每次的梦境都是一样的。于是短短两个月里,刘老先生就已经几乎精神崩溃,你要是两个月天天夜里睡不好,你也一准会疯,更何况又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今天家里老头子看见的刘老先生,已经是整整两三天没入睡了,之所以看上去这么神采奕奕,全是靠医生的药物在支持。但服药也肯定不会是什么长久之计,这饮鸠止渴的法子早晚会有一天搞垮刘老先生的身子。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找出芦叶枪里面的邪物,因为刘老先生此时也在怀疑,为什么他最感兴趣的古兵器偏偏在此时出现,而且他上一任的神秘主人明显也没有受到这芦叶枪的影响。到底是他有问题还是这枪有问题呢?你要知道,刘老先生的这番大家业,子侄一辈惦记着的人不会在少数,这要真是自己人做了什么手脚,那么恐怕就不是简简单单就能解决的事情了。虽然这些话刘老先生说得很隐晦,但家里老头子还是听得明白,这芦叶枪虽然是真,但假的怕是刘家一些人的良心。
于是家里的两个老头子就随着刘老先生一起进到了他家的地下室,去看看这柄芦叶枪。到了刘家的地下室,家里老头子才知道这刘老先生的收藏品到底有多少。前后一共是四层地下室,每层都是满满当当的古玩字画。一个老头随意的翻动了一下路过的一堆字画卷轴,就发现了一卷轴子册页写着吴道子名号的山水画。老头子也没看内容,想必是真不会是假。可后来他才发现,就算这一堆字画都是吴道子的真迹,也怕价值上也抵不过盛放他们的那个青铜容器。那大如水缸的青铜器,口小肚大,三足两耳,上面满是看不懂的龟甲文和野兽造型的图腾,只怕这个是商周时期的王鼎……
就在家里老头子暗地里好奇刘老先生到底是从哪里淘来的这些个珍宝,而他又是怎么才置办起来的这份如此大的家业时。刘老先生就停在了一处墙壁前,那面墙整整齐齐摆的都是各个朝代的兵器,刀剑枪棒,斧锤弓戟,样式繁杂。老头子心知这些怕全是历史上有名号的珍品,光着一面墙的东西,估计就能在广州闹市买下一条街了。
刘老爷子没说话,老头子就自然而然的找到了那柄芦叶枪,倒不是家里人熟知这些兵器样式,而是因为这一面墙的兵器,虽然枪有七八柄之多,但只有一柄枪是放在玻璃橱柜内,在柜子外面还密密麻麻的缠了一层红线还贴了几十张的符纸,想必这就是之前来过得同行的大手笔。家里的老头子看了看这些同行的手段,暗自点点头,心想就算是自己来了,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可是很明显这些东西毫无用处,而且刘老先生的情况几乎还有加剧的迹象,所以这里所看见的一切都是治标不治本,但是究竟怎么样才能一劳永逸的解决这一麻烦,就成了一个大难题。老头子们看着这些符纸红线,渐渐的沉默了下来,心中开始盘算起各种可行的方法。
按理说,这种常杀生的兵器附上了邪物是很平常的事情,前面我也说过这类的问题。像这类名将所用的兵器,所斩杀的也大多不是什么无名小辈,万一有哪个亡者心有不甘,滋生了怨气,把残魂余魄附在了兵器上,也不是没什么可能。但是这类俗称“魂印”的邪物,却是最容易被破阴的一类,一般情况下,在一桶屎尿里泡一晚上基本也就没什么邪物依附上面了。更何况像如今这样,缚灵绳镇阴符在外面裹上厚厚一层,再厉害的魂印邪物也都给破了,就算你破不了这东西的邪性,起码更压制住他,绝不可能像现在这样不减反进,让刘老先生情况更加糟糕的。
话说到这里,老头子就问刘老先生,究竟他的梦境是怎么一回事,里面都有些什么。
刘老先生沉思了一会,缓缓道,在我的梦里,总是看见一个背影,他从来没有回过头来,身上穿得都是古时候的那种金属铠甲,他一言不发,但总是让我感觉到从心里产生一股子寒意,然后从那个背影的地方就开始淌出鲜血来,一点点的朝着我淹过来,血越来越多,最后我整个人都泡在血里面,连气都喘不上来了,然后我就醒过来了。这都已经快两个月了,每天晚上我都梦见一样的事情,你们说,这是不是有点问题,和这个芦叶枪有什么关系? 家里老头子想了想,道,你的意思是说,你梦里的那个穿铠甲的背影就是芦叶枪的主人杨延昭?
刘老先生道,难道不是吗?一身古时候的那种铠甲,又是将军打扮,而且偏偏在我得到芦叶枪之后我才开始做这个梦,还能和芦叶枪的杨延昭没关系嘛?
家里老头子对刘老先生解释道,这枪要是有什么问题,就凭外面那些符纸足以压制住它的阴邪了,只怕这事不那么简单,和这个芦叶枪是没什么关系的。
老头子说着,就让刘老爷子带他们去自己的寝室看一看。因为两个老头子私下商量了一下,感觉这事怕是和这个芦叶枪没什么关系,是有人拿芦叶枪来打掩护,估计真正有问题的是在别处。而刘老爷子每次入睡就会遭遇奇怪的梦境,那他睡觉的地方有问题的可能性最大。
果不其然,两个人就在刘老先生睡觉的床腿下面发现了一点有移动的痕迹,重物在地摊上时间久了总会有一些压痕,而床如果移动了,那些压痕也不会完全的被遮掩住。于是老头子就叫人把整张大床给翻了过来,结果在床板下发现了有一块木料被替换了。原本是上好的花梨木,结果现在换上去的这块两个老头子拿过来一闻,一股子腐烂的尸朽气味冲鼻而来,两个老头一见,就吃了一惊,原来这是一块古棺材上面取下来的烂木头。这种腐朽的烂木头埋在土里不知道几百年了,经过这么多年的尸水的浸泡和在土里的阴气积攒,整块木头恰恰成了下降的好材料。老头子用手在那木头的反面轻轻一摸,果然上面还隐约刻着一些符文。
刘老爷子一见这个,立刻就吓住了,没想到这两个月来,自己就是整天睡在这个棺材板上面,难怪自己整天梦见些不干净的东西,更何况人家还用这板子下了降头。
老头子们说,估计这个棺材的原主人也是个古时候的将军,那个无名的将军怕才是刘老先生梦里的那个背影主人。而芦叶枪的杨延昭实在是背了这个无谓的黑锅。这行当里做得久了,自然不会相信什么巧合,所有的一切巧合后面都必有他的蹊跷之处。老头子把这事告诉了刘老先生之后,这次的活儿,也算是顺利完成了。老头子们对刘老先生说,之所以前面来的那些同行都没能找出这事的真凶,都是被芦叶枪挡住了视线,他们大部分的目光都被吸引在了芦叶枪上,而真正的原因却一直隐藏在背后,没有任何人产生怀疑,不得不说这个幕后黑手的这套心理战术玩得很不错。可是正如我前面所说,世间不会有如此凑巧的事情,事后才查出这事和刘家的一个儿子有关系,芦叶枪和那无名将军的棺材板,都是刘家的儿子在后面搞得,想必他的如意算盘也正如老头子所说的那样,想搞一个障眼法,人不知鬼不觉的搞垮刘老爷子的身子,从而再从家产里得到一些好处去偿还他在外面欠下的巨额赌债。 故事说到这里也没必要再多说什么,家里的老头子拿了一堆好酒和酬金回到了老家。在他们走之前,还是陪着刘老爷子逛了六榕寺,也算是交了一个朋友。就在六榕寺里,刘老爷子告诉了老头子们他的发家经历。我倒是觉得这个刘老爷子的故事比这个故事本身更具传奇性,这里就当新年礼物,一起说给大家听听。
刘老先生是香港籍,但是他年轻的时候是大陆人,老家是广东佛山的。因为家里额成分不好,所以在文革之前他们家就在当地比较受歧视。在他父母先后病死之后,刘老先生那时候刚二十出头,但聪明的他已经感觉到了中国政治正在酝酿着什么大的变化,于是就在文革前期,那团日后烧尽了整个中华大地的大火的火苗刚刚燃起的时候,他就偷渡去了香港,投奔他在香港的小姨。刘老先生这人十分善良,在他找到小姨之后,发现小姨的生活条件也很不好,身体也不十分健康,但他不离不弃,一边拼命的打工养活他们两个人,每日辛苦上班回家之后,还要继续照顾小姨的衣食。终于过了将近十年,尽管刘老先生每日辛勤,但两个人的情况还是没有什么好转,而小姨的身体已经病入膏肓了。刘老先生的小姨在临终前,把他叫到了身边,告诉了他一个惊天的秘密,原来他们家是晚晴洋务名臣吴廷珍的后人,这个吴廷珍曾经掌管着这个大清的涉外事务,相当于现在的外交部长,但实权却远远超越了外交部长,他还可以操控一些大清当时对外的贸易,具体也不太清楚。但是当时北洋政府渐渐势微,大清风雨飘摇,武昌起义之后,民国建立。吴廷珍当时认清了形式,及时得站对了队伍,成了民国的开国之臣。但终究是前朝旧臣不得重用,吴廷珍最后郁郁不得志,病死在了家乡祖宅中。但是吴廷珍却给家里后人留下了一笔不菲的遗产,可是当时那个时期,兵荒马乱,他的几个儿子也都不在身边,于是他就把这件事情告诉给了自己的女儿,而且还让女儿发誓,这笔遗产传男不传女,女儿此生不得动用,要传给她的男性子孙才可以。可是说来也奇怪,吴廷珍女儿之后的连续两代人里都没有男丁,于是这笔遗产就传到了刘老先生的小姨手中。而他的小姨这一生未曾婚嫁,更没有一子半孙。原本以为这遗产怕是要从此湮灭了,没想到刘老先生来到了香港投奔与她,于是这么多年来,她都在不动声色的观察刘老先生,最后终于认定了刘老先生为人善良淳朴,于是在临死前决定把这笔遗产传给刘老先生。
刘老先生在处理完小姨的后事之后,就拿着小姨给他的一个地址买了一张机票,飞到了当时香港殖民地的宗主国,英国。到了英国之后,刘老先生一路辗转,终于在英国西部的一座小镇的郊区找到了他找到的地方,那里是一座已经荒废了的庄园。但他手里的地契清楚的表明,是个庄园是当年吴廷珍暗地里买下来的。
刘老先生在那庄园附近转了几圈,天一黑,就悄悄的潜了进去。在那庄园里,刘老先生转了半夜,才发现小姨死前和他表述的一个符号然后他就在这个符号的指引下,来到了庄园后院一处当年是用来做马厩的小院子。在那个院子里,他发现了一个地窖的入口,他破门而入之后,发现这个地窖的下面压根不是自己想的那样是一个酒窖或者地下室那样的大小,而是一个硕大无比的地下仓库。要说是仓库,刘老爷子当时也没看清楚到底有多大,因为很多通道都已经被堆积如山的大木箱给堵住了。刘老先生在第二天来的时候,带了不少纸箱和包装材料来,心想这么多东西得一点点的运回中国去,万不能引起外人的注意,发生了什么意外。不然他们家这么多年来一辈辈守护的宝藏都要葬送在他手里了。当时刘先生小姨去世的时候,留给了他一笔钱,他走前也把小姨在香港的房子给卖了,可以说刘先生那时候手里有不少钱的,可是谁都没想到,仅仅是刘老先生花钱买包装这些文物珍宝的纸箱,填充材料什么的,就已经花光了他所有的钱,可见那个地下仓库中有多少中国的宝藏。最后不得已,刘老先生拿着那些珍宝中一个不起眼的瓷碗,回到了香港,竟然卖了二十万美金。刘先生又带着这二十万重返英国,用这些钱买来了材料,雇佣了几个人,把剩余的宝藏一点点的打包装箱。到最后,刘老先生把这些宝物全部装进集装箱,海运回了香港。现在你们猜猜吴廷珍当年借着职务之便,到底运了多少文物去了国外?整整四十个集装箱!四十个!集装箱!
后来刘老先生拿出一部分文物变卖,又赶上了好时机,在香港投资了一些地产和制造业,结果回报颇丰,渐渐的刘老先生就用这笔钱发了家。而另一方面,刘老先生觉得这样的飞来横财,与己不益,所以他又从哪些文物里拿出来了大部,捐献给了各大博物馆和政府机构。刘老先生到了晚年的时候,就长居广州了,每日与他的那些珍宝相伴。
听说前几年刘老先生还在电视上露了面,讲述了他与自己那些珍宝的故事,也不知道现在刘老先生还是否健在。在这里,我们就祝愿好人一生平安吧。 最后,元旦快乐,么么哒。
34。马家村
再讲一个最近两年的故事吧。那年有一个雇主托关系找到了家里面,那个事主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男性。他的大学位于河北,还算是个不错师范类学院。这个男学生家里是做生意的,经济条件也还算不错,不然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哪来的钱来交家里所谓的“服务咨询费”。能找到家里也是因为他们自己家生意场上的朋友的介绍,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有家里人的联系方式,能找上门来的事主也都不会是一般人。但是家里有自己的规矩,要挑活儿,同样事主更是要挑。不是太大的面子,过于危险和法律打擦边球的事情自然是不会去做的,而对于非良善之辈的事主,再多的钱,他的活儿家里也不会去碰的。
以前就曾经有个养鬼的演员找到家里人,那演员还算有点名气,为了红听了旁人的妖言,自己去泰国找了个阿赞,弄了个小鬼自己在家养起来了。原本这也不是很大的事情,但万事盛极必衰,在她短短几年里莫名其妙走红了之后,她的事业就开始了大滑坡,顺带着自己的身体也出现了种种问题。这个时候那位明星才想起来其他人的忠告,知道自己的运势入不敷出,自己的宝贝开始反噬,于是她这才匆匆找人,寻求化解之法。但是家里人刚刚接触这个明星之时,发现了一个重大的问题,也是这个明星一直隐瞒没有告之外人的隐秘,原来她养的那一只竟然是自己的骨血,也就是说她怀着身孕去到了泰国,私下做了人流手术,将自己的骨血化蛊成灵,当做古曼养了起来。她这种做法罕有人为,一者为人父母都对自己未能出世骨肉都有怜悯之情,偷偷做场法事超度怨魂都嫌不足,又怎么会有人用巫术困住自己孩子的魂魄,不让他入七届轮回?二来,养鬼之术,源自中原,传至南洋,又和当地巫蛊融合,但终究不过是一个窃运借势的阴损法术,尽管靠这行讨生活的人群散步种种言论,说此类法术百利无害,但天道昭彰,万物有灵,哪里有只借不还的道理?很多人都明白此点,所以大多不敢接触此法。就算一时间鬼迷心窍,也都知道要为日后留一条退路,故而养鬼者常有,但养自家的骨血的罕有人为。
可是依旧是太多人只看见养鬼者人前风光,而那些人背后的凄惨却没几人知晓,再加上如今社会众多商家利欲熏心,公然宣扬这类巫蛊之术的种种益处,对于隐藏的危险和持有者将要付出的代价,却很少提及,甚至全盘否认。最近几年被炒热的佛牌就是一例,以前我也说过,不想再重复了,只是那句话,佛牌是有,就怕你请了个阴牌回去,还当佛牌供着,太多请牌的人只是听从了卖家的片面之词,连自己那牌的正阴都分不清,就当宝贝片刻不离身。身边也有戴过的朋友,无疑不是之前我已经劝说过,但未听劝,之后出了事情又回来哭闹,真的是一句成语送出去:咎由自取。对于养鬼灵童古曼这些法术也是同样的道理,你信我者就不要去碰,不信的人随便你,没必要和我来争论孰对孰错,只要记住,自己选的自己扛,出了事再来求助,请问,您哪位?
至于这个明星选的养鬼之法,和泰国本地的古曼炼化大有不同,更为接近马来印尼那边的绛术。用自己的骨血做引,成效自然事半功倍,但是日后的反噬自然也比一般的法术更为凶险。所以当家里人得知此人竟然为了世间虚名,如此残骸自家骨血之后,立刻退了订金,终止了合同。那明星也自知理亏,不敢让人来家里理论求情,怕家里人把此事缘由说出来让他人知晓,故而这事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现在这位昔日红极一时的明星如今在荧屏上已经难觅身影,自家的生意又一落千丈,只能在一些三四流的娱乐节目里插科打诨,讨个生活。
闲话又说了太多,我们回到故事。
当时那个事主找来的时候,正好是世界杯期间, 家里不少人都是球迷,每天没日没夜的守着电视,直播重播不管是哪里对哪里,都会有一堆人围着电视看。那人进了大院之后,自我介绍,说自己是谁谁介绍来的,自己姓孙。当他看见家里一群人在围着电视看球赛时,一时还觉得自己是找错了地方。也不知道外面人是怎么想像坐家里这行当的宅门氏族的,难道都面无笑容,一身黑衣唐装,整天研究字画古玩,每天最大的娱乐也得是玩牌九桥牌麻将之类,网游电子游戏ps,xbox之类压根就不会沾。你要是这么想让我怎么说呢,我只想说,我们也是文明社会的人,也许主家的位置会偏僻一些,也没有很方便的交通,但水电网煤总是有的,所以我们真的不是住在山洞里的。
家里人对这位孙先生的表现也都见怪不怪了,负责招呼客人典宾客给他搬了椅子,又倒了茶水,也在一旁坐下陪着闲聊了起来。没过一会,家里一个老头子从内院出来了,问这个孙先生此行前来所为何事。
这时刚才一直陪着闲聊的典宾客转过身来,面有几分难色的对那老头子道,叔,孙先生这事我们管不了。 老头子听了一愣,说,这事渗色儿了? 色儿是行话,有很多活儿因为有些许顾忌,比如会和政府相悖或者已经被别家把活儿接了之类的。这种情况下家里是百分百不会把生意揽下来的,只能客客气气的将来者好言请走。可是典宾客回说,不是色儿的事,是这事不归我们管啊。 老头子问道,怎么个事,说来听听。 典宾客道,这事应该是场子上管的,他来找我们是要找人的。 老头子听了,也大为不解,对那孙先生道,你是要找人?
这时电视上那场球赛已经转播完毕,看完球的家里众人也发现典宾客这边有事情,没多久就围上来好几个人。 孙先生一看身边人多了,顿时显得有些紧张起来,老头子宽慰他道,没事,都是我们家里的亲戚,你有什么事可以直说。 周围的人听了典宾客的介绍,也都纷纷对孙先生道,你要找人应该去找警察,我们家不管这种事的。 孙先生道,我已经找过警察了,警察也去她家找过她了。 老头子问道,那人找到了嘛? 孙先生犹豫片刻,低声道,找到了。 话音刚落,四周的人嗡的一声都炸了,很多人都直接说道,警察找到了你还来找我们干嘛!
老头子一听也有了一丝不快,他道,孙先生你既然能找到我们,说明你家里也不是平常人家,而我们家里是做哪一行的,想必你也清楚,我知道现在很多年轻人都不信这一套了,那也没什么,但你要是想来拿我们寻消遣,我怕你就找错人了。
说着老头子一个手势,典宾客心中了然,知道这是要“送客”了,然后他便一步上前,将那孙先生请出门口去。 可是孙先生躲开了典宾客伸出来赶人的手,直接对着老头子道,师傅你误会了,我真的是要找人,我要找我女朋友,警察找到的那个人不是她。 他这几句话一说,四周所有的人都感觉到了几分吃惊,刚才明明说警察找到了人,现在又说找到的不是那个人,听着意思警察是找错人了? 老头子一见如此,知道事情有所蹊跷,就挥手驱散了四周人群,示意孙先生跟着他,进内堂说话。 进了内堂之后,孙先生连喝了三杯水,这才将整件事情徐徐道来。
孙先生家里生意做得不小,所以自然也不会用心学习,但是好在天生脑袋好,高考分不多单页过了本科线,家里又花了点钱,就进了河北的一家师范类大学。孙家原本也不指望孙先生拿一个多么风光的文凭,只是想让他混个文凭就赶紧回家,进入到他们的家族企业中去,所以孙先生在那个学校还算自在,也和正常大学生一样,考试做个弊上课让同学帮忙点个到,就这样他混过了一年。后来,孙先生就找到了一个女朋友。
孙先生的女朋友是陕西人,家里是榆林山沟里的,这位姑娘她姓马,在西北家中姓马十有七八都是回民,但马姑娘家里却是地地道道的汉人,至少她身份证上市这样写的。榆林那地方处于西北边陲,但人杰地灵。附件有两个县城,一个是米脂一个是绥德,相传三国貂蝉是米脂人,而吕布是绥德人,故而有一句话便是“秘制的婆姨,绥德的汉。”意思就是说米脂的姑娘个顶个的水灵,绥德的小伙子是个比个的帅气。马姑娘就是一个十分水灵的西北妹子。
孙马两人的爱情就和大多数校园爱情一样,浪漫温情有之,打打闹闹也有。一晃就是两年多过去了,眼看着到了毕业的时候了。很多大学情侣毕业之后都面临的分手问题,此时在孙先生的厚实的家庭条件下,压根也不是个问题。孙家的公司在北京天津唐山等地都有分公司,规模也都不小,而孙家人也都很喜欢这个温良如玉的西北姑娘,所以马姑娘的毕业工作住房之类的都无需自己操心,无论在孙家的哪个公司里工作,发展都远比她老家那个山沟子要好得多。也正是如此,一开始几乎没有人会觉得这是一个问题,人往高处走那是再自然不过的了。
但是偏偏马姑娘家里对此一百二十个不同意,马姑娘自然是想留在自己情郎身边的,西北的黄土高原和外面的花花世界,无疑她也是更钟意于后者。所以和很多故事里的情节一样,马姑娘和家里面开始了无休无止的冷战。闹得最厉害的时候,马姑娘曾经几个月没和家里人打过电话,而马家甚至直接来了两个人找到学校里来,要把马姑娘给绑回去,连毕业证都不要了。最后被学校和派出所好说歹说才给劝了回去。而孙先生也曾想带着马姑娘去陕西,当面和马家老人下跪求婚,但被马姑娘一票否决,马姑娘的话是,他们家乡她自己清楚,民风彪悍,就怕孙先生一进山,就要被自己家亲戚给打个半死再给扔出来。后来孙先生经常看见马姑娘用电话和人在激烈的争吵,用的都是他们家那边的方言,几乎一句都听不懂,想必电话那边就是马姑娘的父母。后来两人就想直接领证,先斩后奏,但是孙家却坚决不同意,孙家生意做得不小,也都是要脸面的人,亲家连见都没见过,这证怎么能领!以后结婚典礼上,女方的亲属难道都不来了吗?如果那样传出去,孙家几个老人的脸又都要放在哪里?隐约间,孙家对马家的不满渐渐的转移到了马姑娘身上,孙先生的妈妈已经开始给儿子安排相亲,私底下已经劝儿子不要再这样继续和马家耗下去了。
就在这种状况下,孙马二人真的是一筹莫展,但就在两人毫无办法对抗着来自两家的压力时,马家的态度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了。他们叫马姑娘先回家一趟,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清楚,然后再考虑考虑要不要把女儿嫁进孙家。马姑娘和孙先生自然是高兴异常的,于是当天马姑娘就定了机票回陕西,孙先生想陪着她一起,也被马姑娘断然拒绝了,理由也十分牵强,无非是家里亲戚脾气都不好,怕到时候语言不和动起手,就没办法挽回了。孙先生也就没有再坚持,送马姑娘单身上了飞机,没想到这一别就是整整半年。马姑娘回到陕西之后就人间蒸发消失掉了。
先是手机停机,然后就是各种通讯软件消失,最后连微博之类的网上内容也都删得干干净净,再也没有更新过。一开始孙先生是认为马姑娘被自己家里人给软禁起来了,所以他就找了家里的关系,又托人找到了当地的警方去马家寻人,结果警察去到马家的时候,正看见马姑娘在自己家院子里帮着父母做农活,一对档案上的照片,是本人无疑。当警方和马家说明了来意之后,马家人都深感气愤,都说,是自己家的闺女不想和孙先生谈朋友了,都已经回家躲着他了,怎么孙先生还阴魂不散的纠缠。弄得去马家找人的三个警察十分尴尬,而马姑娘更是当场借用警察的手机给孙先生打了一个电话,吼了几句,让他以后不要再来找她,好合好散,莫再纠缠。事情闹成这个样子,警察也觉得再呆下去没什么意思,劝说了几句年轻人谈恋爱不要太冲动之类的话,就出了山回了城。
孙先生的故事说到了这里,老头子也没感觉出来有此事有什么异样,不就是两个年轻人谈恋爱谈不成,女方回家,男方死命纠缠嘛?但看孙先生那个意思,似乎事情远不止如此。果然孙先生继续叙述起这件事情。
警察回复孙先生之后,孙先生也一时感觉两个人的感情真的走到了尽头,而马姑娘当时打过来的电话,更是让孙先生悲痛欲绝。马姑娘当时回家走的匆忙,很多东西都没有带走,于是孙先生回到他们一起居住的公寓里清理物品,但就是在清理的过程中,孙先生发现有一样东西不见了,那东西只是一棵多肉植物的盆栽,不值什么钱,可那是两个人在一起时候,孙先生送给马姑娘的第一件礼物,这么多年了,马姑娘一直悉心照料,上学毕业搬家都没有丢弃,可是现在却突然失踪了。孙先生一回想,感觉事情变成这样,马姑娘一定回家之前就决定好不再回来了,所以才会带走这件不起眼,但对两个人有着特殊纪念意义的物品,坐飞机带一个盆栽是很麻烦的,如果不是事先已经做了决定,马姑娘是不会费力一定要偷偷带走这盆植物的。
想到这里,孙先生才感觉到马姑娘临走前那几天的种种反常行为,可是当时他都没有怎么关心,等到马姑娘突然说家里人同意让她回家一趟的时候,他还感到十分高兴,但那时马姑娘心里早就已经做好了永别的准备了。忽然间,他回忆起了马姑娘当着警察的面打的那个电话,虽然声音确实是马姑娘的声音,但他总是感觉有一丝异样,可是当时事情来得突然,时候他又只顾着伤心,直到现在冷静下来他才感觉出来,那个电话不像是马姑娘打来的。 老头子这时候问孙先生道,你刚才说那电话的声音是马姑娘的?
孙先生道,是,声音是她的。 老头子又问道,警察告诉你他们也亲眼看见了马姑娘在家里,没有问题。 孙先生道,是的,警察对着照片,说就是本人。 老头子好奇得说,那你的意思是一个大活人,脸没错,声音没错,但人却不是那个人? 孙先生点了点头,没有回话。 老头子道,世间相貌相像的人又不少,声线类似的人也有,但要是声音和相貌都要一样,而且还让别人辨不出区别,你知道这种几率有多大嘛? 孙先生回道,应该很小吧。
老头子点头道,估计要数十万才有其一吧,但这两个人能够相遇,或者和你说的那样,都出现在马家,这种概率更是小到可以忽略不计了。你不要看电视小说上,这类事情好像不算什么,但现实里你可听说过这种事情的发生?而且就算马小姐是双胞胎,一直瞒着你,但声音终究是骗不了人的。我想孙先生,这一切应该都是你多想了,马小姐真的只是想要和你分手而已。 孙先生摇了摇头,道,不是的,我了解她,那电话一定不是她打来的,每个人说话都有自己的习惯,那电话声音虽然不错,但她那说话的方式一定不是她本人。
老头子听了孙先生这句话,也不得不承认有几分道理,每个人讲话除了声音,确实还有太多的细节可以区别其中的差异,最简单的就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口头禅,也就是出现频率最多的词汇组合,当人受到惊吓时,语言上的第一反应也都不尽相同,比如有些人会说“我的妈呀”,有些人直接就是一句脏话。而在其他方面,每个人的语气,断句方式,音调的变化也都是不相同的,再延伸一点,反应个人本身的文化素养,生活习惯的语言上面的“腔调”更是不会相同。但这些都是最熟悉的人之间才能区别出来,外人是感觉不到。所以孙先生这样一说,老头子也产生了一丝怀疑,于是他问道,除了这些,还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嘛?
孙先生沉默了一会儿,道,后来我又找了私家侦探去了他们家…… 老头子一听,也是一惊,说,你竟然找了捞偏门的人?查出来什么了没有? 孙先生摇了摇头道,我找不到那个人了,头一天他电话和我说要进山调查一下,结果第二天他就消失了,现在都已经一个多月了,他再也没有出现过。 老头子这时也感觉出来,整件事确实有点不太对劲,如果那个私家侦探不是贪了钱之后消失不做事,那只能说明他进了山之后遇到了危险,按照时间来看,估计已经凶多吉少。而私家侦探这种最近几年流行起来的职业,原则上来说是和法律打擦边球的,他很多的经营范围直接就是违法行为。可是这种职业自古就有,也不算什么新鲜事物。以前说的小红门就可以算是这种职业里的,终究是做捞偏门生意的人,江湖上干这行的名声口碑是最重要的,孙家能找到的人定然不会是无名之辈,可如今这个人竟然能无缘无故消失,十有八九是在马家那山沟子遇到了麻烦。
老头子想到这里,突然想起来孙先生之前讲过的一个细节,他问道,你刚才说过,马家曾经来过人找过马姑娘,你还记得那两个人的相貌衣着嘛?给我说说看。 孙先生微闭双眼,回忆了一会儿,说,记不太清了,都一年多了,但我记得她管那两个人一个人叫舅,一个叫大爷,那两个人普通话说得不好,基本就是在讲方言,我几乎听不懂,那两个人的长相衣着我虽然记不清楚,但肯定没什么特别的地方,都是那种农村来城里打工的农民工穿的那样,还都是七八十年代的中山装,解放鞋之类的,有个人还戴了一顶草帽,皮肤都是黑黝黝的,一看就是在地里干农活常年晒得。 老头子听了心里灵光一动,道,你说一个人马姑娘叫舅舅,一个叫大爷? 孙先生点了点头,道,没错,怎么了? 老头子说,西北和咱们北方沿海地区应该差不多,舅舅是母亲这边的兄弟,大爷应该是父亲那边的。你不觉得马姑娘家里来人,父母的兄弟都在一个村里有点不寻常嘛?
孙先生道,对这个当时我也开过她玩笑,问她父母是不是近亲结婚的。她和我说他们家里就是这样的,女儿都不外嫁,男的娶妻也基本是村里的,外村的女人也很少嫁进他们村里。她父母确实有一点血缘关系,但不是近亲。 老头子听了说,那他们那村子还真是够封闭的,外人几乎进不去啊。 孙先生道,是很封闭,听说进村都没有什么路,公路只到附件的一个乡镇,要翻两个山头才能进村。她是他们村里第一个上大学的,之前他们村里人上过高中的都没有几个人。
老头子道,问题就在这里,那个地方的环境我也想得出来,土地贫瘠,气候恶劣。肯定不会是一个生活的好地方,甚至可以使生存都有些困难。作为父母,女儿可以再更好的环境下生活,应该是件大喜事,怎么还会百般阻挠呢?而对于其他人来说,就算上不了学,但外面务工的机会肯定是有的,钱再少也比在他们山里种地赚得多吧,明明可以把生活改善,怎么会没有人想出去转一转呢?而且他们村子里通婚,几乎和外界没有什么联系,要是在几十年前我还相信,但如今是什么时代了?怎么还会有那样一群人甘心过这种与世隔绝的生活?所以这事确实是有问题,但不是马小姐的问题,有问题的是他们家,那整整一个村子都有问题!
孙先生显然被老头子这个推断给吓到了,原本只是想找回自己的爱人,但被老头子这么一分析,这事似乎成了一个山沟子里百来户山民身上的问题。 老头子安慰孙先生道,你放心吧,这个活儿我们接了,你订金交了我们也不会退了,放心我们不会消失不见,一定给你一个交代,马小姐的下落我们一定给你找出来,你先回家等我们消息,半个月之内我们就给你答复。
送走了孙先生之后,老头子立刻和家里其他的老头子通了气,大家都觉得这个老头子的分析有点道理,虽然没有人能说出来个什么,但每个人都感觉这整件事都透漏出来了意思诡异。最后他们联系了本家的族长和几个管事,上面就发了话下来,这活既然接了就要去做,但因为之前那个捞偏门的私家侦探的事,估计这事会有危险,于是家里就给了六个人的名额去干活,除了接活的这个老头子和他在自己家这边挑了一个陪同的后生,还另外排了两个人从山东赶过来,然后山西太原那边也要出两个人,六个人凑在一起进陕,偷偷摸进那村子里,把这事给查一查。一次六个人,这在家里的过往生意上是很少见的,也足以证明这次的活儿家里是很重视,说到底,这次不知道和鬼神没有没关系,但要面对的可是行事彪悍的数百个山野村民。而且又是在山区,地方也不熟,出了事情想跑都不那么容易。所以人多办事也方便,最坏六个人四面八方一起逃,总会有一个人逃出来回家报个信,真要到了那一步,估计家里不仅要联系其他江湖上的朋友,警方那边肯定也是要去求助的了。
三天之后家里的六个人就到了榆林市,太原的两个人牵头,毕竟算是半个本地人,这两个人一老一少,年纪大的喜欢抽烟,牙齿整个都给熏黄了,少的那个带个眼睛,我就叫他们老烟枪和小眼镜。山东来的那两个都是四十出头,典型的山东汉子,身高体壮,举手投足都看得出来是练家子,听说是在胶州开武校的,显然家里是让这两个大汉在队伍里防备和村里人动武的,而且这两个人随身各背着一个大的登山包,估计也是带着武器进山的。这两个人我就称呼为大武和二武好了。而家这边就是那个老头和他徒弟,他那个徒弟又瘦又高,平日里都叫他“麻杆儿”,但也是和别家学过几招三脚猫的功夫,打架不好说,但身手敏捷,爬墙上房是一把好手。
进山的头天夜里,六个人在街边找了一个小饭馆,要了个包间,点了几个菜,没叫酒水。一边吃个饭互相熟悉一下,一边商量一下明天的进程。 没聊几句,太原那边的老烟枪就掏出来一叠纸,给其他人都分了分,道,这是我们这两天托人从警察和当地政府弄来的文件复印备份,你们都看一看,这个村子还真的不太对头。
其他人看完自己的那几张纸之后,又互相交换了看了看,也都感觉出来,怕是这次要解决的事情和以往要大不相同。他们通过那几份资料得知,这个村子真的这么多年没有一个人到外面长期生活过,就连这事的当事人马姑娘,也是高中之后才开始在县城里读书的,而且在上学期间,每个假期她是必定回家,从没去过远的地方,上了大学才算彻底出了山。而这个村子也曾经被外面派进去过几个干部,但都没做到几个月便走了,缘由就是村里人过于排外,外面的人进村压根就没法正常工作,渐渐的这个村子就变得像是政府的法外之地了,自己管自己,村长什么的都是自己村里人选的,反正这个村穷的叮当响,没矿没地,也不会和乡镇方面有什么财务上的关联,索性也就彻底没人管了。正因为这个村的地理位置和村民的排外,外村的人自然也没人和他们有什么联系,外村也曾经嫁进去过几个女人,但奇怪的是这些女人在生完孩子之后不是死了就是傻了,娘家人也曾经去闹过,但一进村,一个村子几百个人都拿着农具站了出来,吓得那些娘家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后来警察也去调查过,没有什么异样,最后都不了了之。时间一长,附件的人都知道这个村的风水不好,外面的人进去了都活不长,渐渐的也没有女人愿意嫁进那个村子里了,而整个村子真的就和与世隔绝了一样,除了每年政府的例行巡视和检查,真的没有一个外人会进村。
这时大武说道,这个村里面不会是自己种毒品吧,我知道很多常年没有别人去的地方会偷偷种植这些玩意。 老烟枪笑道,种毒品就是为了卖了换钱,那个村的穷样子像是有钱的嘛?真的种毒品卖,那村的生活肯定不会是这个样子。 家里老头子接话道,这个村怎么样不好说,但村子里的人倒是很团结啊,只是他们这种团结让我实在是感觉有点怪。
老烟枪道,这个村外面来的人都扎不下根,村里的干部都是他们自己人,村长什么的都不管事,整个村是靠着宗族体系管理的,真正说话有用的估计是那个村里的族长,但是这个族长我们没有任何资料,都不能证明这个村里没有没这类的人。说到底,这个村多少人其实也不清楚,档案上是三百多人,但是你们要知道,在西北,一家生上四五个,报户口只上一口孩子那是常有的事,很多人这辈子都不会出山,连个身份证都没有,死就死了,在纸面资料上都是压根不存在的人。所以这个村子究竟是怎么样个情况,我们光靠这几张纸是不能妄下判断的。 家里的老头子点了点头,道,明天我们进山是怎么个进法?西北的山区我没来过,我们是白天还是晚上进?
老烟枪示意让小眼镜又拿出一张地图,展开放在桌子上一看,路线原来他们早就已经安排好了。小眼镜这时说起来,这条路线我们是联系了当地的派出所和县政府,他们给了好几条可以进山的路线,但这条是我们觉得最合适的一个。之前那个侦探出了事,估计是已经死了,我们怕他是一进山就已经被盯上了。这个村子如果真的和我们想象的那样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的话,那他一定在各个进山的地方都有自己的耳目。所以我们无论从哪条路线进山都会被发现的。
一直沉默不言的二武问道,那我们选的这条路会安全吗?不会被发现? 老烟枪道,这条路和那些路不一样,别的路都是起始于乡镇,这条路只是路过那个村子,还隔着几条山梁。一般来的人都会开车先到镇子上,进山开不了车他们才会下车步行。我们不要开车,也不搭乘任何交通工具,我找了个过路车把我带到那条路上,我们再从这条路直接翻山进村,不要走大路,他们应该不会发现。而且我已经和当地警方通了气,我们的通讯器材上有警方的频道,到时候万一出了事可以直接找警察进山来救我们,不用太担心。 一群人之后又把明天所有可以遇到的情况和各种需要注意的事项都演练了一遍,就散了席,都回到了宾馆下榻之处休息。
第二天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从搭车到半路下车翻山一切都很顺利,老烟枪对众人说,因为怕被发现,所以他选的这个下车地点和那个村子还有一定距离,按照推算,不出意外第二天中午他们就可以到达村子的外围,所以很明显,他们六个人要在野地里睡一晚上。所有人也都没有什么意见,都是走南闯北干活儿的人,没那么多讲究,西北的黄土高原露宿还算好,最怕是梅雨季节的南方,那雨稀稀拉拉的一连下几天,身上都没件干爽的衣服可以替换,更别说睡觉找到块干燥点的地方躺了。
一群人走到当天下午的时候,家里的老头突然拦住了一行人的去处,问道,你们有没有感觉出来,这附件的几个山头有点不对。 老烟枪看了看附近的山势,又拿出之前的地图对比了一下,也咦了一声,道,怎么和地图上不一样,这边的山梁长了很多,那个山头地图上也没这么高。 这时小眼镜也停下脚步,拿出罗盘比对了半天,道,附近应该是矿场,磁场有点不对,我们走偏了,不过还好发现得早,没偏太远。 老头子道,这些都是小事,我是问你们看看这附近的风水看没看出来点啥? 大二武不是做堪舆行的,他们也就随便看了几眼,没怎么说话。但是老烟枪是家里做这行的老人了,他掏出望远镜,又蹲在地上随手捡了几块土疙瘩按照这山梁走向把方位一摆,沉吟了一会,道,这是书里说得五爪蟠龙?这世上真有这种风水局?
老头子看其他几人满脸的不解,随手指着地上刚才老烟枪摆弄的那几块土疙瘩道,你们看这个山梁上下起伏但却没有断脊,这头高耸,这头却是平缓入地,而且这山梁的走势是向内盘曲的,内高外低。而四周相连的有五个山包,这几个山包地势都不算低,却只和这道山梁相接,像是这个山梁分出去的支脉一样。加上远处西北和东北方向的两条山脉的起势,这就是一条向内盘曲龙头朝天要飞升的五爪蟠龙的风水局。这个局极其简单,但是非自然的高山大川不能形,凭人力是不能弄成这种风水局的。所以这个局只在一些书本里提到过,现实里真的是没有听说过哪里出现过,倒是有一些攀强附会的弄些小山小丘的说什么升龙局,先不说后天人工,单就那些小山包土丘之类,哪里是什么飞龙升天,长了几只肉脚的蛇抬脑壳罢了。 几个人听了哈哈一笑,老头子对自己徒弟麻杆儿吩咐道,你看看我们现在在哪里,再看看马家那村在什么位置。 麻杆儿一声得令就开始忙活起来,不一会儿,他指着地图上的一点对众人道,我们现在就在这里,而马家村在这边。
大家随着麻杆儿的手指看过去,赫然发现马家村恰好处于龙头的下颚之处,就是说马家村背靠的那道几十丈高的悬崖就是这条飞天龙的龙首。 老烟枪这时也不得不说,看样子这马家村的门道不小,一开始我们还小看他了。 大武凑过来问老头子说,你们说了半天这风水局,你们的意思是不是这附近有什么皇帝的陵墓啊。 老烟枪道,没听说这附近有什么古墓……说到这里,老烟枪自己都笑了起来,继续道,虽然没听说有墓地,但不代表咱们脚底下没有,说不定我们这次捡了漏儿,指不定是哪家真龙天子的阴财等着我们去取呢。
家里的老头子们虽然不喜欢做盗墓倒卖文物这类的生意,但也不会干涉别家的人发这门财。而很明显,听了老烟枪的话,山东的大武二武显得格外的感兴趣,原本他们就是走偏门的,自然不会有家里人这些种种的忌讳。而老烟枪给和他一道来的小眼镜使了一个颜色,那小眼镜立刻就解开身上的背包,从包里掏出几件金属物件。
老头子一看,竟然是一套洛阳铲和水平仪,这才明白太原这一家到底是干嘛的,要不是地里刨活儿讨生活的,谁会随手带着这种东西在身上。 麻杆儿一见人家把吃饭的家伙都取出来了,忙道,我们这次是来找人的,可不是踩盘子的。 老烟枪道,放心,人我们会找的,但这个地方我们也得好好踩踩,你们不觉得这个马家村的位置和这一块的地势过于巧合了吗?他不偏不斜正好就在这飞龙局地脉的要紧之处,我觉得这次的事和这个局子肯定有关系。家里老头子此时沉吟了一会儿,猛然抬头对着老烟枪道,我们家里历代都很少接触这种在土里面取钱的活儿,所以对这行里很多都是听闻也没有见过,但今天咱们看到的这些东西,我又联想一下这次找人的活儿,我在想…… 老烟枪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瞒您说,我刚才就在想这事了,就是没什么十足的把握,也不敢乱下定论。 大武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呢,说来我听听。说着二武也随声附和着,但小眼镜和老头的徒弟麻杆儿却一脸的严肃,一看便知,他们心里知道摊上了大麻烦这次。
老烟枪对着众人解释道,你们都知道如今好点的墓地里都有安保,以前都叫看坟子守墓的,基本做这行的都是年过半百的老头儿,无儿无女,民国的时候各地那时候还有义庄,基本这些人就是住在义庄的守墓人,和外人很少接触。 说到这里,老烟枪看了家里老头子一眼,笑了笑道,对不住,应该说,他们和活人很少接触。老头子闻言,也是会心一笑。 老烟枪接着道,这都是平常人家的坟地,但帝王家也有看墓的人。以前北京十三陵那边满族人都是驻着军队的。可是那些王陵都是公开的,或者很多都是假坟子,里面没埋皇帝的。很多秘密的王陵和埋真主的陵墓怎么办?秦始皇当年除了活人殉葬还造了很多人俑,就是叫兵马俑的那玩意,之后很多皇帝也都跟着他学过,但有一个问题却是很多人都要面对的,无论你是活埋殉葬的还是弄这些人俑,这些都是死物,是不会动的,真来了盗墓的,这些死人骨头和陶罐子又能派上什么用场嘛?可你要是派了军队官府的人日夜看守,那不就是告诉人家你埋在这里嘛?虽然派军队看着是安全,但王朝更迭。总有江山不在你家手里的时候,慈禧不就是死了没几年就被军阀抛尸了?
众人听了点了点头,等着老烟枪继续说下去。老烟枪遥遥指了指马家村的方向,道,这个时候,有一群人出现了,他们就叫做“守陵人”。 守陵人?二武重复了一遍,自言自语道,这词我好像听说过。 老烟枪摇了摇头,道,你听说的只是一个名词,和我所说的绝不是同样一种东西。如今守陵人已经和守墓人什么的弄混了,其实两者之间是全然不同的。第一字面上,寻常百姓家守墓的才是守墓人,守陵的陵可是只有帝王家的墓地才能如此称呼,故而守陵人即便是看守墓地那也是给王家看的。现在这时代你听上去似乎没什么区别,但远的不说,就说百年前满洲人还在中原的时候,给王家做事那怎么能是市井之徒可以比拟的?第二点要远比上面那层意思更为重要,在古时,守墓人的活儿也许不是什么好的职业,但也不会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墓地一般白天除了扫墓拜祖的没人会去,晚上才有盗墓或者游魂野鬼出没,守墓人的工作时间也基本是入夜的时候,白天他们基本都是在睡觉,很少见到他们的身影。但是守陵人却是完全见不得光的,这种见不得光和守墓人是不一样的,守墓人只是时间,而守陵人是全部。
说到这里所有人都明白了,既然帝王的陵墓不能让外人知晓,那守陵人的职责更是不会公布于众的。他们也许表面上是山野村民或者海边的渔夫,但他们自己真正的使命却只有自己知道。说到底,也是蛮孤独的一群人。 老烟枪道,如果我们猜想的没有错的话,那马家村这事现在就已经很好理解了。这附近肯定有一个昔日王侯甚至是帝王的秘密墓穴,而马家就是这个王陵的守陵一族。所以为什么马小姐有更好的生活家里的长辈却不同意,而马家村的人这么多年来又为什么不肯外出,加上村子里的团结,排外和种种诡异的情况,一旦和守陵人联系上,所有的事情看上去也就都不那么令人费解了。但是如今几个人最想知道的却变成了,如果马家村真的是守陵人,那么他们守得是谁的陵?西北地区,多为先秦的王陵。后来到了唐宋,这边名义上归属于中原政权,实际上多半时间都是胡人控制的,而胡人外族的内部厮杀斗争一点也不输于汉人。几百年,甚至上千年,这里的政权更替丝毫不亚于中原,要想知道究竟是哪个王侯埋骨于此,实在是困难重重,最起码你得测好墓穴的方位,打好盗洞才能潜入地下一探究竟吧。可是目前几人没有遇见马家人,只是因为他们还远远处于墓穴的外围,要真的摸到了墓穴附近了,你们觉得马家人会怎么样对付他们?这可不是随随便便几百个身体孔武有力的山野莽夫,这可是代代相传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守陵一族,你要说他们手里面没有几样邪门的本事,说出去谁会相信?那个私家侦探身手必然不俗,不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而孙先生描述马姑娘那时候的表现,那个打电话的必然是马姑娘本人,或者身体百分百是马姑娘,所谓易容术只不过是古时的一门化妆手艺,神奇之处只存在于小说演绎之中,要说如今这社会很多姑娘的化妆手艺一点不输给昔日的那些易容大师。而且当时警察就在近处观察,要真是用人皮面团弄出来的假脸必然会被看出破绽,故而不是马姑娘有个孪生的姐妹,那就可以肯定打电话的就是马姑娘本人。如果真如上面所说的那种情况,身体虽然是本人,可神智和中元魂魄那就不好说了。家里老头子道,要真的马家人会移魂这类的邪术,那可真的就难对付的紧了。凭我们现在这点人手,根本就是去送死。
江湖人的胆气并非是鲁莽和不分青红皂白得去拼一把,真正的胆量是知道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在明知不可为的时候,不会强求,暂时的避让再求他日另谋,这才是真的勇气。所以在家里的老头子萌生退意的时候,连一向外表看起来可以说是有勇无谋的武家二人,也都没有什么异议,所有人都清楚自己面对的是一个什么样子的团体,硬对硬对自己是一点好处都没有的。 但几个人一商量,觉得就这样走了也不是办法,就算过几天找足了人手再杀回来,他们对这个村子一点了解都没,这让别人怎么看?于是商量之下,几个人决定不入村,但要沿着山梁摸到那村子附近看一看,探一下虚实,最好能顺便把那可能存在的古墓位置也给找出来。
结果第二天上午,几个人摸到了离那村子不到十里地的一个山坡上时,就都连滚带爬的返回了市里。要问出了什么事情?缘由就是他们在赶路时发现了一处山梁的土壤颜色有异。大武翻上去查看了一番说是这地方不久之前动过土,有人在里面埋过东西,要不要挖开看看。 大家一商量,都觉得可以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于是大武二武甩开膀子就开始刨土,用的工具就是小眼镜包里的铁铲,前一天他拿出了洛阳铲想要测测土方被制止之后,就一直想在这附近挖挖土,也算是职业病吧,虽然小说里主人公们一入地穴就是这个王那个侯的,可现实里,你挖一辈子能遇见一个地方王爷的就要烧高香了,毕竟哪来的那么多皇上给你挖是不是?所以小眼镜也凑了上去,帮着武家两个人打个下手。
结果没几下,三个人就刨出来一个麻布包,大武用手一摸就道,是个死人。说着就和二武退到了后面,而老头子和老烟枪抢上前去,戴好了手套,掏出几件工具就把那麻布包给解了开。里面果然是一具男尸,看样子起码要死了一个月有余,西北天气干燥,所以尸体腐烂得还不算厉害。虽然大家在那尸体上没有找到任何的身份证明,但看衣着打扮,特别是那尸体身上的一些伤痕,老头子断定这就是那个失踪的私家侦探。正在几人在探讨这人的死因时,大武突然道,那块土里看样子也有问题,下面有东西。
老头子听了心里一紧,生怕那里面埋得就是马姑娘,虽说找的人死活对自己没什么关系,但找个好蹦乱跳的总比一具尸体回去要好得多吧。 大武也知道老头子心里在担心什么,补说了一句,没事,约莫着这得两三年了,不是最近动的土,幸好这地方就是风大,在别处,这点痕迹早就被盖起来了。
说着他就开始动手刨起来,二武和小眼镜又上前去帮忙,但是这次几个人挖出来的却是一具已经有些风干了的女尸,大武扫了一眼,道,估计死了得有两三年了,和这坑挖的时间倒也符合。 老头子和老烟枪看到这里,就问大武,能不能看看这附近还有没有动过土的迹象,都标出来给他们看看。大武闻言,在四周一转,果然又找出了好几处,大武说,有几处估计都要有几十年了,要不是他练过“闻土”,他也肯定看不出来。 剩下几人又在大武“闻”出来的地方下铲开挖,果不其然,每一处地方都埋着一具死尸。近一点的四五年,久远一些的看样子五六十年怕是有了。 老头子站在一边对着这几处埋骨之所眯眼一看,这所有的墓穴竟然沿着那山梁差不多就在一条直线上面。 老烟枪明显也发现了这点,他和家里老头子对视了一眼,道,这怕不是什么正经帝王家的墓,别是什么邪神妖王吧,这种邪术都用了,我可不能再靠前了,我们要撤了,你们走不走? 家里老头子沉思一会儿,道,一起走。
武家的两个人明显还莫名其妙,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儿,怎么说走就走了? 老烟枪道,我们一直忙着赶路,可能都没注意到,说不定昨天我们上山的地方就已经有这些埋人的土坑了。 武家人打眼望了望,也看出了一些异样,他们道,这些尸坑好像都是一条线上的,该不会是这百十里的山梁上都埋着死人吧。 老烟枪回道,不是该不该,而是肯定的。
原来这叫“骨脊”,相传源于商周,现在也就西藏的一些教派法门还搞这些。说白了就是用人来做风水局的大梁,墓室风水不外乎几个方面,凤舞跑虎立蟾卧佛,我们这个升龙的也不外乎取了形似加上方位不差。但万物都有骨线,风水局上事事虚渺,有地气地脉可做骨线,但你要是将骨线给实体化会怎么样?商周有力烽火台,秦朝修了长城,这些一方面是出于军事等方面的考虑,但选取的地点和走向却都是千百人费尽心血一座山一座山爬着算出来的,也可算是一国之国脉了。(不想骂三峡了,骂的人已经很多了,三峡功过自有后人评述。)可是渐渐的骨线一说也用到了王陵之上,先人就称呼这种建陵的方式为骨脊。可是你要知道,杀上百八十个人看上去不少,可是弄到山岭大川里面,莫说方圆百里,就是十里你这点人填进去也算不上什么。所以这种陵墓的修建之法成型算是快捷,但消落的更快,不为其他,就是需要埋得人实在太多。随随便便一个王陵,没有十几万人,你决计是摆不满那弯弯绕绕的高山大川的。别说为什么只提王陵不说平常的百姓人家,这种陵墓的修法从成形开始就和百姓是没关系的,哪怕你富可敌国,但你要是杀了人,这事可不是用钱就可以解决的,你真当这是小说里,剑客当街杀人没人管的那种时代嘛?更何况要杀的还不是几个人,而是上百成千乃至数万的人啊!中国历代你要手里有几万人马,那已经足够是你雄霸一方的资本了,但你要杀数万人,不是战争年代,用屁股去想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所以这种事情,就连帝王都不敢滥杀,怕留下万代的暴政骂名,更何况那些平头百姓了。所以这时你也应该能够明白,为什么到了后世只有西藏那些地方可以让此法苟存,中原政权再怎么样仍然是要留个面子,图一个仁义的美名。而藏地那是几千年的奴隶制度没有改变过,一个奴隶的性命还不如一头羊值钱呢,杀几条人命对于那些奴隶主算什么事?可是藏地一直人丁不旺,要找足几万人杀了埋掉,失掉的人口也足以让一个藩王灭国的了,所以骨脊一直是听闻,却始终没有几个人见过,就算偶尔遇见了也不过是几十或者上百的人殉葬,远远不够那散布百里的程度。但是马家村这个地方埋着的那位主显然和旁人想得不同,他的想法里就是,既然一时间凑不出那么多条人命,那就慢慢凑吧,反正他已经死了,真要升天或者还魂都不着急于一时,而他又不能大张旗鼓的去屠杀万民,缘由也和前面说的那样,谁知道江山过几年是谁家的?没人想自己的尸体被来日的王家或者盗墓贼惦记上。于是这位就想到了守陵人,偷偷摸摸的守陵,偷偷摸摸的杀人。十年凑不齐就百年,百年凑不齐就千年,反正只要守陵一族没死绝也没暴露,那就总有尸体凑够的那一天。估计当年这守陵的也是这位不知哪家来的妖王魔帝的亲随部将,不然人死了哪来的忠诚能够忍受如此的孤寂。而这支守陵部队的后代们仍然能够严守祖辈的信念,都不知道这已经过去多少年了,依旧一代一代的在这深山里生活着,这份执着根本不值得外人称赞,因为这本身就是一种病态。而且种种迹象表明,马家村的人不是什么寻常的守陵人,很多江湖早就已经失传的手艺和玄术都在马家村这附近能看到影子,想来当年马家村的人被选作守陵人的时候,中间也是选拔了大批身怀技艺的江湖人,他们和军人的团体相互制约着,又渐渐融合成了一体。
后来众人又讨论,这百来年马家村的人究竟是怎样繁衍的,当年随行进山的自然有大量的女眷,但几百年下来,村里也差不多都带着血缘关系了,这在现在的医学上面来讲,再继续正常的繁衍下去肯定是不现实的。老头子猜测,既然这群守陵人会时不时的外出杀人带回来掩埋,自然也会做些人贩子的勾当,拐卖一些女人进山也不算是什么难事,或者干脆直接贩卖一些小孩子进山,从小当成自家孩子养起来也不是不可能的。
没建国之前,西北一向很乱,土匪横行,响马如云。每隔几年就有灾荒,一旦遇上了大饥荒,逃难的队伍少说上千,多时过万。那时候要绑几个女人或者几个孩子进山,那是再容易不过的事。倒是到了最近几年,世道彻底太平下来了,人是越发的难找了,但无处不在的人口贩子帮了他们的大忙。老头子也道,估计这马家村的人也是会去外面亲手绑些人回来的。
事情到此地步,已经不是老头子他们这六个人可以解决的了,几个人事不宜迟,扭头就撤回了回去。 后面的事情就都是家里人听别人转述的了。老烟枪找了一群当地的人马,带着家伙直接杀进了马家的那个山村,警方最后就被惊动了。两边都折了不少人手,至于马家村那个古墓,老烟枪也找人带话来了,说如果以后他们真的进去取了东西出来,一定不会少了我们家的那份,毕竟是一起发现的这个钱窖子。而马姑娘的人最后也被找到了,人没有死,只是精神出了问题。老烟枪把人送过来之后,家里人仔细给马姑娘检查之后,发现她那是中了离魂症。说白了就是被人下了药迷了神智,然后又有高人附近施法操控了她的一举一动。如此一想,马姑娘给孙先生打电话的时候估计就已经被人制住了神智,而就马家人的情况,估计警察开车刚到山外,就已经有人回村报告了,这才让他们早早有了准备。
老烟枪事后还电话来说,那村子四周七八个山梁子,密密麻麻埋得都是死人,很多马家村自己的人都是埋在那里的,估计加起来上万人都不止。 马家活着的都说,这么多年都没人出过山,但族长偏偏说现在时代变了,以前几百年中国都没什么变化,但近几年越发变得让人认不出了,现在人都能上月亮了,不能再按照昔年的方式再这样过下去了,于是马家村就选了一个人出去读书,打得也是多学学外面的东西,回来教教村里人,不让马家村与这个世界过于脱节。而马家村的人也怕出去的人有了自己的心思,不想再回来,于是就选了一个女孩子出山,原本想女孩子容易被控制,没想事情却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发展。然后就是故事前面的那些事情,马姑娘随着年龄的增长也渐渐知道了自己家的历史使命,她也深知自己家里人的手段,所以事情闹到最后,她也不得不回到家乡,临走前编了一个谎话给孙先生。结果却正是因为孙先生的坚持,让马家村这个已经隐藏在大西北崇山峻岭数百年的守陵氏族曝光在世人之下。说来也算是命运使然。 故事到了这里也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马家村和那个古墓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帖子四周年的时候再说吧,哈哈哈。
35。天启
今天的故事也是家里南边的人过年回来讲的,具体时间也就是最近两三年的样子,地点大概就是福建把,因为那群人是家里福建帮的,生意范围就是福建周边,既然是他们说的古故事,那就姑且当做发生地是福建吧。
其实做这一行的和其他行当都一样,水深水浅只有自己知道。如今很多庙宇道观都开始靠信众的香火和卖门票而生,自己原本的那些能耐也都忘记了七七八八,更是有一些名家完全以政府马首是瞻,宗教局里只是负责举手,出了事情带头签字表态,政府的枪口指向哪里,他们的谴责声便针对哪里。然后每年几百上千万的资金从上面一调拨,吃穿不愁,加上卖个门票再卖点所谓的开光信物的零花钱,偶尔遇上几个有钱的大老板想上柱头香,或者给过世的老人做场法事之类的,这些门宗大观的,确实已经不再需要冒险赚那点刀口钱,安逸的日子有谁不想过呢?但是有一心只图安稳的人,自然也有不想做官府的跟门,就凭自己一拳一脚真本事吃饭的人。对于前者家里人肯定是看不太起的,而对于后者,家里却是对他们抱着十二万分的敬佩,在今天这个的社会里,还能坚持本我不被外界所动的人,真的已经很难得了。而家里人是介于两者之间,对于官府虽然不会去刻意巴结,但也不能一切都随自己心意,场面上违心的事情偶尔还是要做的,另一方面,私下里,自家发迹的那些东西也是万万不能丢的,人家用得着你是因为你有可以利用的价值,如果你把自家的那点价值都不要去换银子了,时间久了别人又凭什么去用一无是处的你呢?作为一个猎户,朝廷隔三差五白送你几头猎物自然是好的,毕竟可以让自己不必那么辛苦,但你要是被养懒了,把自己捕猎的本事给弄丢了,万一哪天朝廷又开始去养渔夫,不给你白食吃了,那时候你再着急就于事无补了,只能等着饿死了。这个道理是很简单的,可惜如今这行当里的大多数人,却始终没有看明白。
家里各地的人也大都明白本家的意思,都没有刻意违背的,但平常生意上却都已经杨恒了一个与往日不同的习惯,那就是过于危险的活儿,除非是本家下命或者熟人求助,基本上是能推就推的。因为这类生意钱往往不多,至少远远不如给有钱人做场法事选个阴宅这种无害轻松的活计的报酬丰厚,但这种生意的危险却可以让你随时丢掉性命,按照性价比来说,这百分百是不划算的,所以能避则避也是人之常情。可是由于这行的特殊性,接活儿的时候往往你不会知道之后你将遇到的是什么情况,所以危险某种程度上还是具有一定的隐蔽性的。前面我说过,家里祠堂的族谱,最几年上面书写上的大都已经是黑色的名字了,但红色的名字每一两年总是还会有几个的,而家里的福建帮是这些红字的大户,这也和他们的生意范围有关系,香港台湾都有他们的“线箍子”,通俗一点来说就是线人,负责给他们拉活在中间赚佣金的,当然如今这些线人也叫自己是“中介”,很多这类线人自己都敢挂牌成立公司,主打的营销方向就是“风水顾问”。这些港台的活儿还好说,唯一头疼的是竞争比较激烈,毕竟在那边本地做这行的就多如牛毛,你这一外来户想插一脚,不是光靠本事就能站得住脚的。最危险的却是东南亚的生意,无论是泰国还是马来,遍地是真真假假的巫蛊从业者,中原的玄术和他们那边的巫术完全是不搭边的两个事情,虽然他们起源都是相同的,可是千百年来的演变已经让两边各自有了自己的一套系统,孰优孰劣不好断言,但有句老话是不会错的,那就是“强龙不压地头蛇”。所以家里人在东南亚做活儿的时候,是最让人提心吊胆的,最近几年写红字的大概就五六个人,其中三个人都是在东南亚出的事,泰国两个,马来一个。
而且折损的这三人又都是福建帮的人,对福建那边的也算是打击不小。 所以总体来讲,每年福建帮的人回来汇报的时候,在他们口里会听到最离奇的事情,我不知道本家里对他们的看法是什么,但是对于像我这类不掺和只看热闹的人来说,福建帮是最受欢迎的分家之一。一来他们来了可以听到很多与别家不同的故事,二来,福建口音的普通话确实是很讨喜。 那年福建帮说过的一个事情就很不一样,灵异不灵异我说不上来,但确实让我在听到这件故事之后的几天里,都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是什么问题故事结尾再说,估计那时候很多人会和我有一样的想法。
那天一家医院找上门去了,和我之前说的情人蛊那故事一样,因为家里人从事的这行,会和很多医院打交道,互相之间都有所求,属于合作关系。但是那天的医院却有点不同,因为它在福建当地是颇有名气的,虽然那家医院的名字很是普通,类似叫做什么某市第二人民医院的,但当地人都知道那是一家安定康复医院。对,你没有理解错误,那就是一家不折不扣的精神病医院。
这类医院其实和家里接触不算很多,因为精神上的疾病在医学上有千百种说法,大到出了事故,大脑受损,小到童年受虐,心理阴影,或多或少在科学上都有他自己的解释。而在家里这方面的解释就简单得多,无非是你一个人的三魂六魄丢了其中的一个,或者是你的肉身被外邪所侵。但总体来说精神病患究竟是自己的生理精神上出了问题,还是因为别的一些原因导致的,家里人没谁可以下定论,所以一般有因为此类事情找上门来的,大多数是被好言劝回,让他们家人配合医生的治疗,而真正是被外邪侵体的事列也就三四起的样子。其中有一个挺出名的事情是在河南,各个版本有很多演绎,大体就是一个农妇农活时候杀了一只柳仙,可是那个柳仙有些道行,怨气之下就渐渐上了农妇的身,结果那个农妇就如同一只蛇一样在地上爬行,是真的在爬行,不借助自己的四肢,双腿紧闭,双臂紧贴身体两侧,整个身体就如同蛇那样扭曲着在地面上爬行,最让人惊讶的是在那农妇爬行过后的地面上留下的并不是衣物和躯体和泥土摩擦的痕迹,而是一排排诡异的纹路。异常的整齐。后来被村里的老人辨认,发现竟然是蛇爬过土地上身体上鳞片留下的磨痕,这个时候村里人才知道这个农妇是被蛇上了身。而且这个农妇已经完全失去了语言表达能力,终日只是发出“呲呲”的响声,真的像是一只蛇那样了。家里人听到这件事受人所托赶过去的时候,这个农妇已经被关在当地的精神医院半个月了,毫无好转的迹象,去看她的时候发现这个农妇整盘在自己的房间那个铁床的架子上呢。后来就是家里人做法,驱走了柳仙的怨灵,而农妇片刻间就恢复了正常,没几日就出院回家了。类似这样的事情,少之又少,大部分是家里人忙活了好几天,才发现那人八成是真的失心疯了。至于那些说自己的外星人能和其他地外文明沟通的病人,或者是总觉得有人要暗杀自己的被迫害妄想症的病患,对于这一类,家里人是压根不回去白费力气的。可是所有的这些精神病人中,有一类人是家里人最为关注,每次无论真假,都会前往亲自检验的,那就是声称自己可以看见鬼怪,所谓开了“天眼”的人。
“天眼”的事情我以前也讲过,什么法眼鬼眼之类,都差不多一个意思,无论是以什么方式得到的,但所表现出来的内容基本都是一样的,那就是前文说得可以“见鬼”。能看见朋友这事,说得书面一点其实就是通灵,所谓的看见也不一定是视觉上的感知,很多都是其他方面的感觉,故而很多朋友你可“见”但对于别人来说却不“见”,各人的感知都不同,接受程度都不同,又怎么可能会大一统呢?你看有些人还说闰土唱歌好听呢,我他妈的说了啥没有?各家都有自己“见”的方法,而且大部分都有不只一种,我们家也有好几种,有几个方法和别家还是相重的,但“见”并不同于开法眼,以前我是说过的,开法眼那是个人机遇,是福是祸没人知道,一切随缘。但最关键的是不要让朋友们知道你可以“见”他们,不然你将遇到的危险那可是防不胜防。其实我也曾经想过,也许朋友和我们所处于相同空间却是不同的维度,互相存在却又互不干涉,但某些外力导致两者之间有了接触,才会发生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我这想法完全是障想,没有任何依据,大家不要理我,还是回到故事。
当时福建的人听到这个医院的来电之后,马上派了人手赶了过去。去到那边医院的依旧是家里人的常规搭配,一个年老经验足的带一个稍微年轻一些的。为了方便讲述,年纪大的我称他为四爷,年轻的叫五叔,就是一个称呼,不是什么排行之类的,不用深究。四爷五叔一到医院,一个管事的医院领导就来招呼他们,几句寒暄就直奔了主题。 医院领导说,这次这个人有点不一样,他看不见鬼神。
五叔当时就笑了,道,看不见朋友,那你们找我们来做什么?给疯子看症治病我们家可不会。 领导说,虽然他看不见,但是他说的也和这些东西沾边,所以才找你们来看一下。 四爷听了,心里有了一些疑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能不能详细说一下?
那领导点了点头,就开始和四爷五叔他们交代起这个人的来历。这个病人年纪并不大,只有三十出头,从小出生并且成长在中国,是中国国籍。为什么要说这句话呢,那是因为这个病人的父亲是在美国出生的,美籍华裔,是在很小的时候回到中国的,而且再也没有回去。那个医院领导在说着一段事情的时候,有点闪烁其词,后来才知道似乎这家人在中国的居住并不是那么合法,尤其是病人的父亲,严格来说好像是长期非法逗留,算得上是一个黑户。但他的父亲现在也已经不在了,正壮年还不到四十就去世了,死得时候这个病人才刚上初中。说到这里,医院领导补充了一句,说,这个人的姓氏挺少见的,姓屠。但他爸爸护照上的姓氏是Green,也就是格林。不知道屠这个姓是他们家先祖移民去美国之前的姓氏,还是后来在中国自己取得。插了这么一句之后,医院领导又继续了他的讲述。
这个屠先生从小就是个怪异的孩子,因为他总是说自己能看见一些“东西”,孩子小还没人当回事,但当他开始上学的时候,他的这种言行,在那个年代的中国,会带给他自己多少麻烦那是不言自喻的。所以在学校里倍受同学排挤和老师冷漠的屠先生,自小就养成了沉默寡言的个性,而且自我保护心理十分的强烈。后来他的父亲,也就是从小就从美国跑回来的黑户屠老先生,意外的去世,更加让他自闭了起来。所以在屠先生初中毕业之后,他就没有再继续读书,而是早早的进入社会,开始为生计打拼。屠先生是独生子女,除了去世的父亲,母亲也是在生他那年去世,说起来也算是个苦命的孩子。 这时五叔插了一句嘴,问道:所以他母亲早便去世了,一直只靠他父亲抚养他?
领导点了点道,档案上是这样写的,而且他的母亲就是一个孤儿,而他父亲这边也差不多,他爷爷是死在美国了,所以他爸爸很小才回国投靠了远亲,但是那远亲年纪也很大了,无儿无女,一直把他爸爸当亲生儿子来养的。但在他爸爸也是不到二十的时候,那亲戚就去世了,他们家之前住的那个房子就是这个亲戚留给他们的。所以当时他爸爸去世之后,这个病人就可以说是真正意义上的孤儿了,因为在这个世界上他真的是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听到这里,五叔不由得长叹一声,道:这屠先生命还真不好。但是四爷听了心里却隐隐的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虽说是天下苦命人多,但是屠先生这一家子的遭遇,实在是有点过于有异于常人了。但是意外的事情天天都在发生,他又说不出来什么,只能继续听领导继续说下去。
领导接着说道,屠先生小时候的那种感觉,并没有随着他年龄的增长而消失,而是越发的强烈了起来。也就是说,长大之后的屠先生依旧可以看见一些旁人看不到的奇怪事物,并且越来越清晰。可是由于屠先生的个性,所有的这些他并没有告诉任何人,他只是把这些当成了自己的小秘密,隐藏了起来。过着每天与世无争,普普通通的生活。如果屠先生的生活能一直这样先去,他也就不会出现在精神病医院里了,所以他的平静生活终于在一天过到了头儿,因为屠先生杀了人。
屠先生杀人之前并没有任何的异常,他更不认识自己所杀的那个人。屠先生就是像往常那样,在很普通的一个周三傍晚,下班之后在菜市场买菜,毫无征兆的他,随手拿起了一个买肉的杀猪刀,拔腿便走,走到了不远处一个正蹲在地上卖菜的菜农面前,就在所有人的目睹之下,他把那把杀猪刀直接刺进了那个菜农的脖子里。据在场的人描述,当时那菜农脖子里喷出来的血喷了屠先生一脸,菜农当场倒地就死了。而杀了人之后的屠先生就一直坐在那个菜摊前,一言不发,只到闻讯赶来的警察将他带走。在他被带走的时候,路过了那个被他拿刀的肉贩,他这才说了杀人来的第一句话,他说的是,对不起,拿了你的刀,给你添麻烦了。一直站得远远不敢上前的肉贩当时据说脸都吓白了。
当年办案的那些警察也都说,从来没有遇见过这么冷静的杀人犯,好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一刀结果了一条人命对于他来说,就和当众喝了一杯啤酒一样,没有任何值得让他内心起一点波澜的冲动。警方说,能够这般冷静的凶手,无非就是两种,一者杀了太多人,心理已经习惯了。二者,就是预谋了很久,终于下手并且成功的预谋嫌犯。当然还有一种比较少见的,那就是一些心理疾病患者,杀人在他们看来只是生活行为,没有什么值得着重注意的地方,而且很多时候,他们还觉得自己是在受了神的旨意,是在帮助他人解脱。杀人对于他们不是暴行,而是一种善举。简单来说,就是精神病在杀人。很快,警方证实了他们的判断,只不过屠先生不属于前两者,一来他之前从未犯过人命案,二来他和这个菜贩也是素未谋面,绝无丝绸的可能。屠先生属于第三类,从警察到律师,再到当年的法官,没有一个人不觉得他是疯了,因为屠先生说得是,他看见那个菜贩身边站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姑娘,而且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对他哭诉,说是这个菜贩杀了他,让他为自己报仇。当时屠先生身体上并没有接受自己的支配,当他清醒的时候菜贩就已经死了。要是普通人这么说,无论是法官还是警方都会觉得他是想逃脱法律的制裁,把自己假扮成一个精神病患,但为什么他们却如此得相信屠先生的话是真实的呢?那是因为经过多方面的调查,屠先生日常生活里的点点滴滴都浮出了水面,包括他上学期间的种种故事,也都一一被他学校的老师和昔日的同窗所证实,屠先生他那一个从小精神上就不太正常,直到参加工作依旧是十分反常的精神状况,在医院的检查下,已经到了证实。几乎没有人能够否认屠先生就是一个精神病人了。
可是就在警察办案的期间,又发生了一件事情,让整个案子充满了神秘的色彩。就在医院精神科的医生给屠先生做了一个详细的检查之后,警察也拿到了医生对屠先生的检查报告,其中有一段是医生与屠先生之间的闲聊。医生装作很好奇的样子去问屠先生,那个他所看见的一身血衣的姑娘是什么样子的?屠先生也做了他自己的回答。但是这份口录在警方之间相互传阅的时候,一个警察突然大声的惊叫了起来,没等所有人反应过来,那个警察就拿过来一份卷宗,从里面取出来一张女孩子的照片,又找来了一些其他的人物照片,混在一起,让医生拿进去继续问屠先生。看他能不能在里面发现他所看见的那个姑娘。
结果就和大家想的一样,屠先生很轻易的就把那张照片给找了出来,正是那个警察从卷宗里取出来的那张。原来这个卷宗恰巧是一个调查失踪妇女的案子,这个警察正在侦办此案,当时他看到了屠先生的口录之后,感觉医生的文字里描述的那个女子和自己那个卷宗里一个失踪的学生十分相像,特别是在一些体貌特征上,果然不是亲眼见过的人是万万不可能描述出来的。于是他就抱着试试看的心理试验了一下,没想到真的就被屠先生找出来了那张照片。警察办案久了自然不相信世间会有无缘无故的巧合一说,于是他们就暗地里调查起那个被杀死的菜农,果然他在那个姑娘失踪的那天,没有不在场证明,从他家里人的描述中得知,每日菜农回家的时间几乎都是不变的,唯独那一天他是很晚才回的家,菜农说自己是在和外村朋友喝酒,可是后来在警方的调查之下,发现那几个外村的朋友压根就没有在那天和菜农见过面。已经陷入僵局的妇女失踪案突然间有了一线转机,警方趁胜追击,发现在其他几个失踪案件里,这个菜农都没有不在场证明,而且他们发现之前所有人都忽略的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个失踪女子的失踪地都各不相同,但在那附近有有着一个杂乱的农贸市场,这个菜农很有可能就是在这些缺乏监管的菜市场之间游走。很快办案人员在菜农家里发现了一些原本属于案子里失踪女子的财物,而菜农家里人说,这些都是菜农声称路上捡回来的。事情越发的清晰了起来,终于在警方的努力下,在菜农家菜地里发现了三具被深埋的女子尸体,正是女子失踪案的三个人,每个人都有被XX过的迹象。后来警方推断,基本就是菜农寻找目标,然后伺机犯案,先杀还是先奸随他心情,然后他用自己买菜的三轮摩托做掩护,拉着尸体回家,趁着夜色深埋在自家的菜地里。也算是他胆大心细,自己家的菜地旁人不回去动,只有自己才会摆弄,只要他掩护做得好,别人是万没有可能会发现他家菜地里隐藏着的尸体的。
很快这个女子系列失踪案宣告侦破,菜农一下子从被害者变成了凶犯,这让菜农家里人一时之间压根就接受不了。但是这是却有一个更为严肃的问题,摆在了办案警方的面前,那就是屠先生,没一个警察都在想:难道他真的看见了什么? 后来屠先生被判无罪,一方面有医学证明他精神上有残缺,另一方面就是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讲的他有戴罪立功的表现。最终没有任何亲人可以投靠的屠先生,被送进了精神病医院,接受强制性治疗。而他所进的医院正是四爷五叔他们现在身子正处的这家医院。 这时候不仅仅是四爷,就连五叔听到医院领导的那段话,也都感觉出来这个屠先生恐怕是有点名堂。只是听医院领导的那个意思,明显屠先生不仅仅是这一次的事件让他们感觉有些诡异,既然刚才领导说过屠先生看到的不是什么鬼神,而是其他奇怪的东西,那必然还有其他的事情没有说。 果然领导喝了一口水,又继续和他们讲述。
屠先生在进入医院之后,没有任何反常,积极配合院方的治疗,很多医院的医生都说,要不是事先知道他杀过人,根本不会觉得他是有这方面疾病的人,因为屠先生几乎完全和常人无异,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只到有一天,屠先生又说话了。
那天屠先生找到的是一个医院里的护工,所有人只见他悄声对那个护工说了几句话,那个护工立马愤怒起来,要不是医院有规定和旁边有人相劝,那护工肯定当场就是暴打屠先生一顿。后来才得知,那个护工被屠先生告之,他马上要不久于人世,而且还是飞来横祸,躲不过去的,劝他早早回家做个准备,有什么后事不妨提前和家里人提一下,不然怕他到时候没有机会和家里人说了。那个护工当时刚刚三十五六,精神病医院请来的护工,又无一不是身强体壮孔武有力的壮汉,所以他在身体上是没有任何疾病的。你说一个没病没灾的壮年男子,忽然有人一本正经的和你说你要死了,让你回家准备后事,换做是你,你会不会火大?医院一方在得知这一缘由的时候,也都表示了理解,只有几个医生想起来屠先生之前发生过的事情,也都私下里和那个护工暗示过。但是那个护士是个不信邪的人,他的话来讲,就是一个精神病想吓唬我,我难道是被吓大的?但是仅仅三天之后,这个护工就出事了,他在喝酒之后驾驶摩托车,在回家的路上由于速度过快,又闯了红灯,没来得及避让,直接就连人带车钻进了一辆集装卡车的轮子底下。身体其他部位倒是没有什么大事,就是擦伤,但他的整个脑袋都被卡车的拖斗上的钢梁给削掉了,之后又被轮子碾轧,就和一个熟透了爆裂开的西瓜一样,鲜血和脑浆子涂了半面马路。据说前来收尸的人使用铁锹一点一点把他的脑袋的烂肉碎骨从路面上刮了下来,收集在一起,交还给家属的。
这事一出,精神病医院几乎是第一时间找来屠先生来问询的,屠先生说,他早就知道这个护工命不久矣,因为他的脑袋越来越模糊,知道最近几天,几乎已经消失得就要看不见了。所以他才感觉这个护工的大限之日就在最近几天,于是他才好心提醒,可是那护工并没有领情。 院方听到屠先生的话之后,没一个在场的人都吓得脸色都变了,因为只有他们才知道那个护工死时的惨状,屠先生一直在医院中,和外界没有一点联系,是没有可能知道这些详情的。可是他轻轻松松就说出来那护工脑袋逐渐的消失的事来,不似有一点做作,几乎可以肯定那就是他所说的实话了。只是真如屠先生所言,那么这些天他所看见的护工就是一个没有脑袋却在四处行走的躯体,那么他们这些人看见的又是什么?那个护工的脑袋究竟在没在他自己的肩膀之上?所有人都从心底里感觉出来一股子寒冷,不敢再继续追问下去,匆匆了结了这次谈话,彼此吩咐不要外传,这事也就算过去了。 医院的领导有是这么一大番话讲完过后,补充了一句,道,这是他在我们医院里发生过的第一件古怪的事情。 四爷闻后,问道,那么还有第二次? 领导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了起来。
第二次是医院里一个老病号,家里人在外地做生意,没有办法照顾老人家,而这个老人又有一点点精神上的残障,所以他们家就托人把老头子安排在了这家医院里。没事的时候,隔三差五的来看望一下。这个老人已经七十多岁了,脑子有些糊涂,而且耳朵也聋得厉害。可是突然一天,他对身边的护工抱怨道,让他们不要再让别人玩铁链了,铁链子的那声音实在是太吵了,吵得他都没有办法入睡了。可以一个神经病医院里怎么会让病人玩铁链呢?护工当时嘴上应了下来,心里却在想,八成是这老头子年纪太大,脑子又不灵光,出现了幻听。但是事后屠先生主动找到院方说,赶紧让着老头子家里人过来看看吧,他们家老爷子要走了,就是这一两天的事,不要连最后一面也没见到。有了之前的事情,院方自然不会再怀疑什么,立刻通知了那个老头子的家里人。于是就在老头子家里人来看望的当天晚上,老爷子就急性心肌梗塞,还没等救护车来,人就已经走了。老头子的子女对医院千恩万谢,说是医院让他们见了父亲的最后一面。但医院这一边却问屠先生,问他是怎么知道这个老爷子要走了?因为医院刚刚集体体检过不久,这个老头子身体还是挺好的,但心梗这种突发性疾病着实是没有什么预防的办法。屠先生说,其实他在半个月前就知道老爷子要走了,因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老爷子身边一直跟着两个黑色的影子,看着样子高高的,戴着高帽,手里拿着一条铁链拖在地上,老爷子走在哪里他们就跟着去哪里。后来老爷子自己都抱怨说,总是能听见有人玩铁链的声音,屠先生就知道约莫着老爷子是马上要走了,不然他身后那两个黑影拖铁链的声音是不可能让老爷子听见的。而且屠先生还说,那天老爷子走的时候,他看见老爷子被那两个黑影套着铁链拖走的,也不知道老头子年轻的时候干了什么坏事,这样被铁链拖走的,估计是不会有什么好事。屠先生轻描淡写的一番话,但却让院方的人一个个心里都发毛了。什么两个黑影,那不就是传说里的黑白无常嘛!
五叔这时摇头道,不是无常,那都是民间的传说,只是铐人魂魄的鬼差,一般很少见到的,只有大奸大恶之人死时才会劳烦他们出马。那个死掉的老头以前是干嘛的?
医院领导听了五叔的话,脸色更加不好看起来,他也没有回五叔的话,只是自己在那边自言自语说着话,他道,如今医院里已经是人心惶惶了,很多人都让那个屠先生转院,但是毕竟他之前杀过人,转院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还有很多外面的人听说院里有这样一个“大师”,纷纷托关系想让这个屠先生看一看自己,顺便给看个运程。但是医院有自己的规定,屠先生不是相见就能见的,偶尔一些关系实在是硬,抹不开情面的人,医院只能为难让屠先生去见一下。但是屠先生见了这些人之后,从来不发一言,无论对方说什么,屠先生都是一动不动,毫无反应。很多人事后都问院方这个屠先生是不是个哑巴,不会说话。这让医院的人哭笑不得。
后来医院想着这也不是办法。不如找专门做这行的人来看看,也好心里有个底。于是我们家里的人就来到了这家医院里。听了那个领导马不停蹄的三个故事,四爷五叔心里都明白,如果所有额事情都是真实的,那么这个屠先生就绝对不会用巧合就能解释的通的,更不会是一个欺世盗名的骗子。所以家里的老头当时只是把事情的关注点发在了天眼上面,两个人都觉得肯定是由于某些原因,屠先生的天眼在他周岁之后还没有闭合,而且一直保留到了他成年。如果得到了屠先生的同意,他们可以想办法让屠先生的天眼闭合,不再打开,帮助这位屠先生过上正常的生活。可是后来的事情证明他们从一开始就把这件事想得过于简单了。
四爷和五叔在见到屠先生的时候,看见他戴着一顶线帽,当时虽然不是盛夏,但还没有那么寒冷,屠先生的这一装扮,立刻让家里人留意了起来。原本四爷还想怎么才能让这位屠先生开口的时候,没想到这次他却主动说了话,二位远道而来,万分荣幸。 五叔当场就是一愣,道,他们说你和外人不怎么开口讲话的。 屠先生笑道,那是对别人,两位是干什么我也看得出来,所以你们和他们不一样。 四爷问道,那你说我们是干什么的? 屠先生说,应该是风水行里的吧,不过你们两位的样子倒也不是平常那些算.命选阴宅的跑江湖的,倒有几分…… 四爷追着问道,几分什么? 屠先生道,倒有几分像是道门抓鬼的先生,莫不是天师府的人? 四爷听他轻轻松松就点破了自己的来历,不由得有几分惊讶,他说,我们不是天师府的人,只是些旁门左道的小门宗,不值一提。但你怎么看得出来我们是做哪行的?
屠先生道,门宗大小其实说明不了什么,我不是你们这行的人,但也清楚一二,这行毕竟是靠本事吃饭的,而不是靠名声。这些老先生也不用过于自谦。你问我是怎么看出来你的来历,我也当着明人不说暗话,我的事情你们来之前一定也有人和你们提过了,你们应该知道我这眼睛和旁人有点不一样。 四爷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往下说。屠先生又是一笑,接着道,要知道这些东西无处不在,我从小是见惯了的,但是刚才从你们一进来,这些东西都在刻意躲着你们,似乎很怕你们。我再笨也明白这是为了什么的。只是不知道是做你们这行久了,是气息里让他们感知到危险从而躲避你们,还是你们这行身上都带着护身符之类的东西,让他们感觉到不安呢?
五叔回道,原因都有吧,杀狗的屠夫营生做久了狗见了他就腿软,别说是这些东西了。只有你说的那些身上带的玩意儿,哪个做这行的身上没几块,都是家传护身的,肯定也不会毫无用处。只不过你说他们无处不在? 五叔好奇得向四周望了望,道,怎么我一点都感觉不到? 屠先生说,我小时候也很少看见他们,时间久了才看得越来越多,最近几年逐渐的频繁了起来,可能我这点东西也和弹琴画画一样,熟中生巧,时间久了,技艺就越发精进了。 五叔这时听了顿时来了兴趣,他说,天眼会随着时间变化?这倒是第一次听说,我们家里人没有遇见过,也没听这行里有谁说起过。 屠先生听了,也是一惊,道,什么天眼?我这个是天眼? 四爷接过话来道,怎么?你还不知道你身上这东西是什么?你是怎么得到这东西的? 屠先生道,我也不知道,我从小就是这样,后来上学了才逐渐发现自己和别的孩子不一样。原来这东西叫天眼啊。说着屠先生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头顶。
做者无心,但见者有意。四爷一瞬间就捕捉到了屠先生这个下意识的小动作,他问屠先生道,请问你头顶有什么嘛?我看你这种的天气还带着线帽,刚才说天眼你还摸了头顶一下,好像你头上有什么东西一样。 屠先生闻后,也是一惊,道,不是你刚才还说这东西是天眼嘛?怎么还问我? 说着屠先生顺手就把线帽扯掉了,而下面的景象着实让四爷和五叔他们大为震惊。 只见屠先生的并没有留什么头发,光光的头皮几乎能照出影来,但在他的头顶却明显有一块头发比别处凹陷了进去,隐约间还能看出那是一个圆形,有核桃大小。看上去屠先生那一块头皮之下,似乎是没有骨头的,包裹他大脑的仅仅就是一层头皮。 四爷惊道,你那底下没有骨头吗? 屠先生这时候也觉察出一些异样,他问道,难道你们说的天眼不是这个嘛? 五叔回道,当然不是,天眼不是一个眼,更不是你这样的,那只是一种心理上的感觉,你可以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但是你在外表上是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你这个,下面,真的没有骨头吗?
屠先生点了点头,说,是的,没有骨头,从小我就是这样,我也问过我父亲是不是我出生后动过什么手术,但是我父亲告诉我说我这是天生的。 四爷哼哼冷笑道,天生的怎么会形状如此规则,我看你这分明是一个异常规则的圆孔。 五叔问四爷,四叔,你知道这是什么嘛?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四爷道,现在我也不敢下定论,有些东西我得托人查一下。说着四爷躲在一边,给家里管事的打了一个电话,把事情介绍了一下,又把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告诉给了管事,管事一口应了下来,说这就找政府里的熟人帮忙去查,半个小时里给他回复。电话打完了之后,四爷走到两个人面前,道,具体的答案家里人已经在托人在查了,半个小时之内就能知道。但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说着,四爷死死的盯着屠先生,一个字一个字的问道:你的父亲,究竟是,怎么死的!
四爷的这个问题一出口,五叔就惊住了,突然间他想到眼前这个温文尔雅的屠先生,可是一个曾经不漏声色用随手捡来的刀就杀死了一个菜农,不管哪个菜农是多么罪有应得,但屠先生的这份冷漠甚至可以说是冷血却让五叔有了几分冷静。因为刚才的谈话里,他和四叔也都知道了,之前医院领导说屠先生在杀死菜农时,曾经有一段时间的失忆,在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杀了人,好像是被上了身一样。所有的这些说辞都是屠先生自己对外特别是警方的表述,至于警方信不信,对于这个法律上精神病患者,都是没有什么区别的。实际上屠先生是很清楚自己做了什么的,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从小就会遇到这种事情,他怎么会如此失控呢?只是当时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这些年实在是太累了,又心知那个菜农身上有着三条人命,不想让他再继续杀人,继续逃脱他应得的制裁。心一横的他就想早早的了结了这一切,于是就有了菜市场里那血腥的一幕。家里两个老头并不在乎屠先生是怎样骗过了医生的检查,又怎样逃过了法律,那是警方的事情,和他们无关。只是原本一心求死的屠先生后来才发现还是继续活着好,而外面的世界又实在是让他没什么心力再去讨生活,这个时候他的精神鉴定也通过了法律上的认可,所以这个精神病医院的去处,也正合他的心意。于是屠先生也就安安静静的在精神病医院待了下来。
现在听到了四爷的话,五叔瞬间开始怀疑是否是屠先生自己杀死了父亲,但是那个想法稍纵即逝,他父亲死的时候屠先生不过是一个十岁出头的孩子,一个少年杀死自己的父亲还能躲过警方的调查,那无疑是痴人说梦。但是四爷刚才的那句问话又是什么意思呢? 屠先生回答道,其实即使我不说,你们也会查出来的,更何况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估计我的病例档案上也都写着。我的父亲是自杀的。 四爷翻了翻屠先生的档案,果然找到了一张盖着印章的文件,上面写着屠先生的父亲是自杀身亡的。而且在其他的几分警方调查的报告中显示,当时警方还在怀疑屠先生的精神疾病是否属于家族遗传,但是已经自杀的屠老先生因为之前的档案资料过于稀少,只是知道他的死因是自杀,却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他的死亡和屠先生的精神疾病有任何联系,于是也就不了了之了。 四爷道,你的父亲虽然是自杀的,但是具体的死因也许你不知道,当然我也不知道,但我可以推测,如果我的想法是正确的,你的父亲额头顶一定也有和你同样的东西。
屠先生立刻明白了过来,他指着自己头顶的那个凹痕,道,也是这个天眼嘛? 四爷一笑,道,不错,就是这个天眼,但它应该有着自己的名字,凑巧也带着一个天字,先秦的古籍里叫它为“天启”。 五叔道,天启,我好想听过,不过这个东西不是已经失传了嘛,原来天启就是在自己的脑袋上面开个洞? 四爷道,你说的轻巧,你以为脑袋上面,洞是说开就开的?光脑袋里的那个保护大脑的脑脊液,一不小心就能让你开洞的大脑受到感染,到时候根本无药可医,你只有死路一条。 五叔不解的问道,但是屠先生的脑袋上不是有个天启嘛?他还活得好好的啊。 四爷道,如果在你很小的时候就给你做这样的手术,那个时候你的头骨还在发育,大脑也是发育期,就可以大大的提升手术后的存活率。 五叔惊道,头骨还是发育的?那岂不是婴儿期就要做手术?
四爷点了点头,看着屠先生道,你头上的这个天启应该是在你婴儿期就存在的了,而给你做这个手术的人正是你的父亲。 五叔闻言异常惊讶,他没想到世上还有这样狠心的父母,在孩子还在襁褓中就给孩子做这种毫无人性的手术。但是屠先生却丝毫没有什么惊讶,似乎他早已经知道了这个答案。 只听他自言自语道,原来我一直自己猜想的竟然是真的,我的这个东西真的是我父亲给我做出来,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四爷还没有答话,他的电话就响了。四爷立刻闪到一边接了电话,几声低语之后他匆匆挂了电话,转回身子对屠先生道,已经有了消息了,我们家里人托关系才查到,是从美国过来的消息,你猜是什么? 屠先生第一时间脱口而出道,是不是和我的爷爷有关?
四爷点头道,你父亲是在很小的时候来到中国的,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他不跟在自己父母,也就是你的爷爷奶奶身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让你父亲远渡重洋来投靠自己母亲这边的远亲,要知道那个时候的中国可不是一个孩子的什么好去处。你的奶奶和你母亲生你一样,也是在生了你父亲的那一年就去世的,而你的爷爷是死在了美国的监狱中。你猜你爷爷入狱的罪名是什么? 屠先生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四爷对他道,他入狱的罪名是虐待儿童,而且罪名还挺重,被判了二十多年。 屠先生听了一愣,问,虐待儿童,那岂不是…… 四爷道,没错,那个受害的儿童正是你的父亲,也就是他的亲生儿子。他对你父亲做的事情,你自然也想的到。 屠先生指了指自己的头顶,道,是这个?
四爷轻轻头一点,道,当年你爷爷也是在你父亲未满周岁的时候,私底下给他做了开颅手术,但是后来被人发现这才入了狱,而且你的奶奶的死因也很诡异,美国的警方也曾怀疑她的死亡和你的爷爷有关,但是由于没有证据,所以最后美国的检方只是公诉了你爷爷一项虐待儿童的罪名。 屠先生问道,那我爷爷是不是头上也有这个?
四爷道,根据美国那边传过来的监狱的验尸报告,你爷爷死得时候头顶上确实也有这个天启,但是不知道那个骨洞是在他什么时候出现的。 五叔这时凑了过来,问道,四叔你刚才说这个天启在先秦古籍的时候就出现过?那岂不是已经有上千年的历史了? 四爷点头称是,开始和二人解释起来。
远在上周时期,当时的帝王占卜都是烧骨裂甲。直到现在还不时有上面刻着文字的猪骨龟甲出土,但是那个时候中国是半奴隶制度,人命还不如一头猪值钱,所以很多巫师占卜时就大量的使用了人骨,一开始还是死人的,但后来为了追求所谓的虔诚,很多奴隶就先被屠杀祭天之后,取出了他们新鲜的骨骼放入火种焚烧,根据骨头上面被烧出的裂痕纹路用来占卜。当时被使用最多的就是大腿骨和头骨。大腿骨是因为体积大表面光滑容易辨认,而头骨的原因更不用说,整个颅骨的表面是十分适合占卜需要的,而且人类自古就认为头部那是万灵汇聚的地方,用这种灵气充沛的部位去占卜,也是对上天的尊重,更容易得到来自天神的启示。也许天启这个名号也是来源与此。
但是随着时间的发展,巫师们已经不满足与用死者的骨头来窥视上天的玄机了,他们开始打活人的主意。后来不知道出于何种目的,他们开始在活人的头骨上面钻孔。前面我说过,开颅手术是异常危险的,在当今这种医学水平下都没有人敢保证这类手术的安全性,更何况是愚昧落后的先古时代。也不知道是在多少人命的堆积下,巫师群体终于发现了这种开颅手术的可以保障存活率的秘诀,也许是某种药物,又或许是有了什么医疗器具,但被手术人的年轻化可以提高存活却是各方巫师最先得出来的结论。渐渐的几百年过去了,这套体系也慢慢的成熟了起来,他的目的已经不像一开始它出现那样,是为了得到上天的启示,而是越来越多的天启者发现当他们将自己的头颅打开之后,他们中间的很多人都获得了某种异能。有音律和绘画的大师,也有像今天屠先生这样的通灵者。而原先的天启也逐渐分了流派,有些仅仅是在自己头骨上穿孔,有些则是削掉头骨上的某一块骨骼,还有些人直接将自己的头骨打开,不让他再封闭的。当然他们这样做的死亡率是相当的高的,但百种总有数人是不死的,而不死者又都十中有一二获得了种种异能。正是这百种一二甚至更低的成功,让这些天启者一代代的坚持了下去,直到近代还有他们的出现。而屠先生的家族无疑就是这群人中的一员,他们的做法就是在每一代孩子的婴儿时期,将孩子的一部分头骨削掉,然后等到孩子懂事再观察他是否有异于常人。只是屠先生的父亲那么小就来到中国,应该不会和自家的家学有所牵扯,可是为什么还会继承家中的传统把屠先生的头骨也取走一块呢?四爷推断说,也许屠先生的父亲在私下里和这个神秘组织的人接触过,也被他们洗了脑,这才带着屠先生走上了这条路。毕竟千百年来,这种天启的开颅术,无论在哪朝哪代都是被视为邪术的仅仅靠着一家人世代相传,是不会有如此强大的生命力残存到现世的。这样一想,四爷开始怀疑屠先生奶奶和母亲的死亡,是否也会和这个组织有所关联,毕竟一个母亲是不会允许自己的丈夫在亲生孩子身上来做这种没有人性的开颅手术的。
这种手术不仅仅是在中国存在过,古代拜尼亚有着悠久的医学史,公元前5世纪的古希腊名医希波克拉底就曾在著作中提及过开颅手术。而在希腊,考古学家也曾在2003年,在一座公元2世纪的墓穴中发现一个男子头骨,上面也有环锯术手术痕迹。而且研究显示,这名男子在手术后又存活了多年。同年,在爱琴海的琪奥斯岛上,考古学家又发现一个公元前250年左右的穿孔头骨。位于头骨后部、直径2厘米的孔已经愈合,说明这个人在手术后也至少活了五六年。而这些几百上千年前的古人做这种手术的原因,却是没有人知道。
而在唐宋同时期的欧洲大陆,也曾有一些类似的教派兴盛过,虽然他们大多数被后世称之为当时邪教,但他们所做的事情却是同出一辙的,那就是给人做开颅手术,然后希望可以从中找到上帝的使者来指引自己。当时欧洲的现代医学已经起步,当时医生们已经注意到人在婴儿时期,颅骨不是闭合的,有个很大的缝隙,而且人胎儿期在子宫内,脑部不会发育的太大,那都是为了出生时候的顺畅,以免造成难产。在出生后一直到闭合前,大脑才是处于高速发育的状态。大约一两岁后,那个缝隙才渐渐的闭合、钙化,成为保护大脑的颅骨。而每一个成人头顶的头骨中间都会有闭合后的痕迹。这个医生还发现,人类在颅骨缝隙闭合后,脑腔成了封闭状态,脑体积不再增大,因为有了颅压,血液不会再向原来那样大量的流向脑部了。
这一现象被宗教组织注意到了后,他们就设想能不能人为的在颅骨开孔,减少颅压,让血液还象原来婴儿时期那样大量流向脑部,企图造成人为的大脑二次生长。但是成人大脑的皮质层和脑膜是不允许大脑再增大了,而且人类的颅腔体积也是有限的。可是那仅仅是针对成年人,对于还出于整个头部骨骼环没有完全钙化的婴儿呢?即使是没有什么帮助,可是颅压减少,会使得更多的血液涌向大脑,会带去更多的养分,开颅过的人类会不会比常人在智力上有质的飞跃,甚至获得某些异能呢?
但是没有等这些教派展开试验,欧洲的教廷就组织了这些疯子的疯狂举动,统统把他们列为邪教,追杀一切相关人员。于是这些教派隐于地下,再难寻觅他们的身影。
回到中国,三国时期的华佗想必是最早现于书本的开颅手术倡导者了,虽然曹操当时没有接受他的建议,但是华佗也曾说,对于曹操的头疾,他“未为”,但是开颅他“偶为”。所以是否代表华佗就曾是中国这流传几千年的天启信徒之一,也未尝可知。 四爷说,屠先生家的来历他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他们家应该是姓“图”,不是中原汉人,而是来自两广的壮家。当年太平军起事,两广的能人异士大多投靠其旗下,这方面的历史我前个故事曾提到过。而图家无疑正是其中一员,但是后来天京陷落,曾有不少的太平军残党在海上驾船杀出了重围,一部分下了南洋,去了如今的马泰。还有一部分横渡了大海,去到了当时对于很多中国人来说都很陌生的美利坚。
美国当时也是内忧外患,它刚刚结束了自己的南北战争,仗打完了,但南北之间的矛盾仍然出于激化状态中,在外面昔日宗主国英国仍然对他虎视眈眈,更有一些强国随时准备对战后的美国下手,看看能不能讨到一点便宜。于是那些太平军的到来,并没有引起美国政府的注意,反正那时美国已经有了几十万的华工苦力,对于中国人他们并不陌生,而那时候的大清也对美国没有任何威胁,他们太平军这些叛党的存在,美国政府也压根不会去考虑要如何对大清有所交代。就在这种情况下,太平军的残军在美国算是扎了根,很快便开枝散叶,融入到了美国的各个社会当中。而天启的图家,也定是在那个时候消无声息的隐藏在美国,继续着他们家族的这个可能已经延续了上千的残酷传统。
也不知道图家历史上究竟有几个人成功得获得了所谓异能,但无疑屠先生正是这其中的一位。而他的父亲无疑是一个平常的开颅手术者,毫无不同之处。于是人类最原始的嫉妒心出现了,从小便拥有了能“见”鬼神的屠先生,刺激了他父亲的自尊心。于是……按照他父亲的自杀报告中,四爷看出其实屠老先生并非是有意要自杀的,他其实在死于自己想将已经存在的骨洞二次扩孔的手术过程中,很明显,屠老先生找不到合适的手术医师,于是他便自己动手了,然后便有了报告书里那诡异的自杀方式。
事到如今,可以说是一切都已经真相大白,四爷和五叔也对屠先生表示了自己实在是对他的那个天启毫无办法,毕竟如果是天眼之类,家里人还可以想点办法,但对于这种先古的邪术,真的是一点对策都没有。
故事现在差不多已经到了尾声,只是听说后来这位屠先生去了美国,家里人都很奇怪,毕竟法律上他可是杀过人的精神病患,怎么能那么容易就出国了呢,而且还是去的美国?家里人也都不敢多想,因为他们又都想起四爷曾提到过的那个天启的神秘组织,没人知道是不是这个屠先生最终又和他父亲一样,和这些人达成了神秘协议,又投身于此。我只是要在故事的结尾回到我开端的那个问题,想必大家也都有了同样的疑问,那就是,这个天启开颅是不是真的能让人获得什么“能力”呢?你别问我,我也不知道,只是当时听闻这个故事之后,我曾思考过数天,最后还是被那百中一二的概率吓回来了,虽然它的诱惑力实在是有够大,但是我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去考公务员呢,你们说,是吧。
36。打小人
原来这个老头子是广东人,虽然他出生于广东,现在也居住在广东,但是他从年轻起就已经离家,天南地北游走,更是在天子脚下生活过十余年。所以这老头会说粤语,但普通话说得也不差,更是比我家里那几个老头子的那一口夹杂着方言的山普不知道要标准到哪里去了。
要说这个老头,得先从他住的地方说起。这老头的家族从明末就居住在广东恩平,老头子家里姓梅,相传是梅殷的后人,梅殷是汝南侯梅思祖之子。而梅殷本人是明朝开国之君朱元璋的十六个女婿之一,也是朱元璋最欣赏的一个驸马。
靖难之役之后,篡位成功穿上龙袍的朱棣,对于这个在他和建文帝争抢皇位的过程中有大量“逆反“言行的驸马都尉始终怨念在心。终于在永乐三年,梅殷意外落水溺死,而不久就被人揭发,其实他是被前军都督佥事谭深和锦衣卫指挥赵曦两人推落笪桥下,落水而死的。事后朱棣将两人处了极刑,与此同时,朝堂间流言又起,说此二人所作所为都是朱棣暗地里指示的,而二人临刑前更是有言:“此上命也,奈何杀臣?”朱棣闻之暴然大怒,命力士击落两人满嘴的牙齿,再断二人手足,剖其肠以祭梅殷。虽然朱棣用了如此的雷霆手段安抚梅殷之妻宁国公主,但明眼人一看便知,谭赵两人定是奉朱棣之命才敢有如此之行。故而宁国公主也深知京城已非久留之地,便令家仆带着梅殷的幼子回到了梅家的故地汝南。
后来永乐大帝朱棣又发动了数次针对前臣的政z运动,几轮下来之后,梅家在朝堂上的人几乎全都陨落殆尽了。而梅家的这个幼子也经过几番辗转,在云贵之地落了脚。又是几轮皇位交替,梅家也搬去了广东扎了根,梅家还在近海,买下好几个海岛。在这近百年的时间里,梅家远离了那杀人不见血的朝堂政z斗争,反而在机缘之下,习得了一套异术。这套法术说起来如今也是稀疏平常得很,在众多港剧港片里更是常见,那就是我们常说的“打小人”。
但明朝那时候,“打小人”这东西的名称可没有如今这样平民,更是江湖上令人不齿不入流上不了台面的邪术。那个时候它叫“撩儿煞”,早在盛唐时期已经有了,书上称为“厌诅”或“厌胜”,是一种具诅咒作用的巫术,但现时纯粹是一种民间习俗,用以宣泄内心的不满。而从事这方面的术者,当时被唤作“扯虎尾儿的”,现今干这行的人都叫“打手”,打小人的那个打手。
可是撩煞和打小人也是有很大区别的,具体怎么样我觉得我要是花费大篇幅来详细解释,估计也没几个人乐意听。我就简短的解释一下就好了,打小人其实只不过是撩煞的一个分支,他们的关系就像是帮朱棣造反的帝王学大成者姚广孝和现今厚黑学那些书籍的作者的关系,祖师爷和徒子徒孙的关系。只可惜这个打小人的徒孙,只学了撩煞祖师的神形,对于精髓却是十中未得其一。当然,这里我不是说那些打小人的术者都是一些不学无术装神弄鬼的神汉神婆,想必这里也有很多广东香港的同学朋友,对于那里的“打手”传闻更是要比别处的人更加了解一些,那些成名的打手绝非徒有虚名之徒。
一些盛名的打手,身价六位以上,非达官显贵不见。而每年的惊蛰,白虎开口之日的这天里,香港湾仔的鹅颈桥底,那熙熙攘攘的打小人人群,更是一大胜景。由李碧华的的小说改编的电影《奇幻夜》里一个故事,就是描写这个惊蛰日打手的。我所知道的一个娱乐八卦就和打手有关,话说是某天王一直生活在另一位天王级人物的阴影之下,二人8字相克。于是他从内地找来了一位打手,整整三年的时候,终于让那个一直盘旋于他头顶的乌云遭了难,从那之后,他的星途一帆风顺,身价也水涨船高,而另外那位天王就,呵呵呵。不过世道轮回,这位天王后来又迷上了养鬼术,话说这个养小鬼在香港娱乐圈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很多人都在养,近年更是有向内地娱乐圈蔓延之势,那些艺人有爆红的也有遭难的。这位天王最近也是流年不利,不知道是小鬼的反噬到时候了,还是当年的报应落回来了。好像我又扯得有点远了,我只是要说,如今各行各业里,盛名之下无虚士已经渐渐变成了一句空话,但有真才实学者还是大有人在的。不像某个亚洲天王,号称歌曲天天在打榜,大奖小奖拿了无数,但除了芒果的节目似乎哪里都上不了,当年赎身靠粉丝非法集资,现在天天靠老婆活,作为艺人和粉丝借钱的也就算他是头一号了,对,你没看错,我就是黑他,一只猹都要比他有节操……故事的现在走向似乎有了一些偏差,还是让我们回到正题吧。
对于打手的业内,都不乏那些高人,更何况是梅家这种家学的厌诅传人,撩煞的真传得者。梅老头那时曾说过,什么打小人要用鞋底,用来打的是一个纸人,写生辰贴照片的,在他们撩煞这里,完全是没有的事。他们用来击打的东西是“沉阴木”。
沉阴木其实是民间的叫法,学名是叫做炭化木,蜀人称之为乌木。这种木材的形成有点像是煤炭,是在远古时期一些百年千年名贵古木,由于遭受到突如其来的重大的地理、气象变化,例如地震、山洪、雷击之类,有的被深埋于江河湖泊的古河床、泥沙之下,有的被埋藏在缺氧的阴暗地层中,时间长达数千年,甚至几万年,它们历经激流冲刷、泥石碾压、鱼啄蟹栖,以致形状各异,姿态万千。经大自然千年磨蚀造化,阴沉木兼备木的古雅和石的神韵,其质地坚实厚重,色彩乌黑华贵,断面柔滑细腻,且木质油性大、耐潮、有香味,万年不腐不朽、不怕虫蛀,浑然天成。古籍中记载个别树种还具有药用价值。
阴沉木自古以来就被视为名贵木材,稀有之物,是尊贵及地位的象征。我国民间素有“纵有珠宝一箱,不如乌木一方”和“黄金万两送地府,换来乌木祭天灵”的民谚。在古代,达官显贵、文人雅士皆把阴沉木家具及出自阴沉木雕刻的艺术品视为传家、镇宅之宝,辟邪之物。历代以来,特别是明、清时期,阴沉木尤其成为各代帝王建筑宫殿和制作棺木的首选之材。清代帝王更将其列为皇室专用之材,民间不可私自采用,致使阴沉木更加稀少。民国时的窃国大盗袁世凯,逆历史潮流而动,“皇帝梦”没做多久就一命呜呼。但为了显示曾有过帝王身份,其家人费尽心思,耗费大量家财觅得阴沉木,为其拼了一副棺木。这虽是历史笑谈,但从中也看出了阴沉木的贵在难求。
而扯虎尾的这些人,所用的沉阴木就是从昔年帝王的棺椁上撬下来的残木,所以看到这里你也应该明白了,为什么这些人在江湖上的地位会如此尴尬的原因了吧。盗墓掘坟取阴财的官府和民间都已经容不下了,更何况他们这些砸君王龙棺的贼人?
而撩煞人所击打的东西,也绝非打小人那些打手所用的纸人和纸叠老虎那样简单,梅老头曾说他做过一个人偶用了整整三个月的时间,但他用家传的沉阴木,只不过击打了三下,那人偶就已经开裂了,然后他就“掷筊”,果然一次就出了圣杯。三天之后,那个人偶的真身就死于车祸,脑袋都被削掉了。所以撩煞此术,和湖南的“汗手”,青海的“梅花针”一样,是实打实的巫蛊之术,准备耗时虽然很长,但只要你准备充足,不出手则已,出则毙命,绝无幸免。同样,他也和所有的巫蛊术无二,有着先天的缺陷,那就是对施术人的反噬。毕竟做的都是损阴德折阳寿的事情,收人钱财,害人性命,命硬的报应在自己子孙身上,命不好的往往活不到四十就一命呜呼了。梅老头一共有三个儿子,老大十六岁和朋友去昆明游湖,坐的小艇在湖心翻了船,一船七八个人,别人都没事,唯独他就被淹死了,发现尸体的时候身子都给泡发了。老二四岁了都还不会说话,去医院一查才发现是个智障儿,而老三今年都三十五六了,却只有一米四出头,相貌更是丑陋的出奇,至今连个媳妇都没娶到。梅老头知道是自己年轻的时候恶事做得太多,没听父辈的话有所节制,才让自己的下一代遭此劫难,如今的他早已金盆洗手不再过问江湖事了,家里的老头子也问过他,难道他们家的这套撩煞真的就这样不打算传下去了?梅老头闻言只是一笑,道,现在人都能上月亮了,我们的这些老东西,该去的也就该让它去了。老头子们知道梅老头是受了儿子们身上那些事的打击,有了“封活儿”的打算,也不好多劝,只能说些无关痛痒的话去安慰梅老头。而梅老头那天就在酒席上,说了一个他们家代代相传的故事。
前文我说过了,梅家自从明末就已经在广东定居了,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但好歹是和皇家沾亲带故的,故而地方官对于梅家还算是礼遇三分。但明亡之后,满清入关,朱家的几个皇子轮番上演登基称王讨逆匡复的戏码,梅家不幸又被卷入其中,差点被灭了门。所以在清朝前中期,梅家是格外的本分,他们已经深刻明白到了远离政治对于保命的重要性。加上梅家那几个海岛,满人并没有对他们斩尽杀绝,允许梅家继续保留哪些岛子的使用权。而梅家人又私底下收钱帮人做了一些“活儿”,所以他们家的日子过得还算过得去。但是好景不长,咸丰元年,一个名叫洪秀全的人,在广西金田,举起了反清大旗,在随后的二十年里,这场起义的熊熊烈火,烧遍了几乎小半个大清国,大清几乎一多半的人口都消亡在了这十余年的战乱里,而更加有无数能人异士都葬身在这场运动之中,这就是中国无人不知的“太平天国”。
要说太平天国我之前的故事也有提起过,我的态度是十分明确的。尽管书本上都称这是一场反对清朝封建统治的人民起义,而我却觉得这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匪人的暴乱。太平军号称人人平等,实际上他们的统治阶层的腐化程度远远超过了清政府,洪秀全临死的时候老婆几百个,但下面打仗的普通士兵大多娶不到老婆。在太平天国鼎盛时期,天京城里的大小天王几百个,下面的天福天将更是不计其数,很多天王甚至把自己家的厨子马夫都给封了官,领着厚俸,那时候民间就曾有言,说这天京城里的天王比狗都多,可见当时太平天国领导阶层的统治混乱程度。尤其是到了太平天国晚期,这些原本还打着天父名义招摇撞骗的神混们,彻底撕下了自己伪善的面具。他们杀人越货,强抢民女做起来比清军更是熟练不少。就光原先被他们取缔的青楼,那些曾在里面讨生活的可怜女子,除了貌美的被各大天王天将瓜分掉,剩下的上千女子全被他们扔进了太平军的军妓大营里,陪同她们一起的还有数千太平军从各地搜捕而来的民女。到了曾国荃围困天京,太平军将比兵多的时候,这些军妓又被组成了数个女兵营,被赶上了战场充当炮灰。仅从太平军对待女性的态度来看,就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政权。真受不了最近几年荧屏上那么多粉饰太平天国的影视剧,看得让人恶心。土匪就是土匪,非要把他们包装成什么民族英雄,来达到自己的险恶政治用心,对上溜须拍马,这一点是我最看不起当今中国媒体人的一点。就连我们曾经课本上那个宣扬的英雄方志敏,其实也就是一个打家劫舍的匪人,他绑架外籍人士,勒索赎金,结果大洋到手之后,他却把人家肉票给撕了。这才让国民政府大怒,大费周章将他抓捕归案,然后给判了一个斩立决。就这样一个连基本黑道规矩廉耻都不讲的人,还整天被说成是什么革命志士,这真是让我佩服了那群编写教科书的无耻文人。
所以当太平军兴起,无数百姓被他们的美丽的口号所欺骗从而誓死追随之时,经历过无数次政治斗争的梅家人,果断的觉察出了这群伪善者的真实嘴脸。于是,就在他们道上朋友受太平军之意,前来招募梅家的时候,梅家人先是假意应承了下来,随后立刻举家连夜迁移,一路马不停蹄的往长江之北逃去。 斯时正逢兵祸,太平军渐渐势大,整个大清从上到下都是乱成了一锅粥,几乎每一日都有一座府县被太平军所克,一路上太平军攻城拔寨,好不威风。一时之间,很多大清的官员都觉得这次大清国怕是要被长毛所灭,很多人都私底下和太平军暗通曲款。太平军是从两广起的家,当时两广的奇人异士几乎都被太平军囊括其中,而梅家无疑是两广那个圈子里的异数,所以太平军中不少人都知道有这么一个会扎小人要人命的梅家北逃了,于是太平军上层就找了不少当年和梅家熟识的两广圈中人秘密北上去找寻梅家,欲说服梅家人回心转意,来助己方一臂之力。可是梅家的太公态度是异常的坚决,前前后后三波人,他都始终闭门不见,最后一波人他更是直接放话道,说是再来人就不顾及江湖颜面,要报官了。那个时候两边打得正是火热,这太平军的人自然知道如果自己落入清妖手里会是个什么下场,于是也就没有人再敢来相劝了,而太平军那边更是也放下话,说是日后要是梅家人落入了他们手里,必然活剐了,绝无幸免。于是就这般,梅家算是和太平军彻底翻了脸,从而誓不两立。
一晃十几年过去了,梅家为了躲避太平军派来探子的刺杀,几乎一直在搬家,原本还算宽绰的经济条件也渐渐负担不起这一大家子十几口子人的吃穿花销,原来梅家一个很重要的收入来源就是自家那几个海岛,如今那些岛子估计早被乱兵给毁得不成样子了,而梅家那套撩煞的能耐在北方压根也没人认,更不会有人找上门去请他们来做事。何况这种事情还就怕被别人知道了给自己招来祸,梅家人更是不可能对外大肆宣扬,所以在外人眼里,这就是一户从南方过来逃难的普通人家,老老小小几十口子人,也没什么特别之处。那个时候清兵和太平军已经你来我往打了十几年了,南南北北逃荒逃难的人家数不胜数,梅家人也不过是其中之一而已。好在梅家有自己的积蓄,场面上有一些朋友照应着,所以日子也才不至于过不下去。可终究是好景不长,梅家在一年里,相继有两位老人去世,那个时候有头有脸的人家里给家中老人办一场葬礼,那是很费钱的事情,从入殓棺椁到购买墓地香火纸钱,没有一样不是由白花花的银子给堆出来的。就这样,梅家的积蓄就彻底见了底,一大家子的人马上就要没粮吃了。
也是在这个时候,从南边的战场上,传回来了一个令整个大清朝堂不安的消息:太平军的忠王李秀成,率部十万余,第二次攻破了清军的江南大营,而清军在江南大营的六万绿营兵将尽数被屠,同时丹阳、常州、无锡、苏州、江阴等数十座城池,也尽数落入了太平军的手中。这些城镇不比别处,大都是位于江南的富庶之地,是大清很重要的赋税来源,所以江南大营的再次被破对大清王朝的打击是十分巨大的,它也严重得影响了清军对打败这些太平长毛的信心,隐约间从朝堂到民间都渐渐的对这场已经进行了十年的战争的结果悲观了起来。
梅家此时因为老太爷这位话事者的去世,没有了家中那条不得为官府做事的家规,又加上家里日渐窘迫的经济状况,梅家的几个年轻人都纷纷外出,托了关系搭上了官府的线,要寻一些差事做。而梅老头的太公正是这批梅家外出的年轻人之一。 当时中国人的文化程度普遍较低,文盲率高得惊人,所以梅家这些能识文断字的年轻人想要找到一份书记账房之类的活计还是不难的,而就在梅家人为了生活艰苦打拼的时候,又有一个对大清国来说十分不幸的消息从战场上传了回来:杭州城也被攻破了。 江南对大清的重要性每个人都清楚,而杭州在整个江南的地位更是没有人能够否认。可是如今杭州城都被太平军攻破,全城民众死伤无数,金银折损无算,而杭州巡抚王有龄更是杀身成仁,在城破之后自缢殉城,总兵张玉良也力战不敌,身死乱军之中。于是乎,整个民间都笼罩在一股不安的气氛之中,更不要说已经几乎无兵可调无饷可发的大清政府。
但是普通人的生活还是要继续下去的,梅家的那位老祖当时不过三十岁出头,因为写得一手好字,被山东巡抚衙门的一个师爷看中,专职捉刀,负责誊写一些文书告示,偶尔还要去账房里帮帮忙,记个账。那时候整个大清刚刚和八国联军打了仗没几年,圆明园被烧了一个干净,皇宫里和各大衙门的金银也被抢了无数,加上又要给洋鬼子们一大笔赔银,而由于战争南方赋税的征收也是没有什么定数。所以大清无论是内务府还是国库都是异常的空虚,于是也就才有了自行筹饷不花大清银子曾国藩的湘军和李鸿章的淮军。但旗营和汉军营绿营却还是要靠国库养的,那个时候整个大清的状况就是东挪西凑,一个府一个县的挤出银子送到前线,而且更加令人不安的是,由于太平天国的长期存在,也让另外一些一直心有反意的人得到了鼓励,从而甘肃的回匪叛乱和山东直隶一带的捻军也公然跳出来挑战大清的统治,一时间,大清的东南,西北和中原都燃起了战火,大清国库的窘迫情况更加突显。当时最为为难的一批人估计就是各大府县的账房了,一边要凑钱送到前线,一边还要留下银子养活自己。梅太爷就是这群天天被银钱愁得抓耳挠腮大军总的一员。
这天正在梅太爷在账房里拨拉算盘的时候,突然有一个江南的故友来访。那个朋友也不是官场上的人,但身后站着的都是在江南场面上说得着话的人。如此多事之秋,梅太爷自然很清楚这位朋友是不会无故来访的,于是两个人随便路边找了个酒肆,几杯酒下肚,他的那个朋友就说出了来意。
原来他这个朋友也是受人所托,所求之事也是为了梅家的撩煞那手绝活。如此一说,梅太爷就犯了难,要说撩煞再怎样也是一种巫术,并非是什么无所不能的。要不然以前古时候打仗,哪还用什么千里奔袭中军突破取敌方上将首级这种阵仗,两边各自找一群扯虎尾的在阵前用沉阴木一个劲的拍就好了,看看谁家的打手本领更高一筹就是了。而且他们施法对象也是有标准的,像什么王侯将相自然是不能贸然去打的,因为这类人本身的福泽大,神厚运硬,弄不好自己会被反噬,而为了对法术有所助益,还要求取得施法对象的贴身事物,有了头发血液那自然是更好,生辰8字更是少不得。古时不像现在,随便在线算.命你就敢把自己8字贴网上,一般人家护着自家人的8字那是异常小心的,更不要说那些贴身之物,所以撩煞这类法术,现如今说来似乎十分简易,没什么难度,但在古时可不是那么轻轻松松就能达成的。
于是梅太爷就隐约向自己的这位故友表达了自己的忧虑,而且顺便打听了这次事主是谁和要做事对象的情况。结果他的这位故友直接对告诉他说,所有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只是需要他去做个法事就可以,而且这次的事主很是大方,出手就是一千两白银,梅太爷的故友是知道梅家如今的境况,所以才特意赶来把这事交给梅家来做,不然当时各地都有做这行的人家,没必要他从江南赶到山东来寻梅太爷。
梅太爷一听这次竟然有一千两,立刻就动了心,那时候一套宅子也不过百来两,而梅太爷的月俸才二两三钱,这一千两无疑已经是一笔巨款了。而且他的故友也说了,这次让他做法的对象,也不过是太平军里的一个天将,不是什么良家平民,更非大富高位,无须担心。梅太爷所要做的也不是要取那人性命,只需破了他身上的法咒便好。
梅太爷问道,什么法咒? 故友回道,还能是是什么法咒,这些上阵的贼人,多年征战却能毫发不伤者,多半不是那点道道儿,你比我清楚,这就无需我来多言了吧。 梅太爷闻言至此,心中已是了然,原来这次他要破的不过是古时军阵中流传下来的“挂术”。
古时征战向来是千军万马一人回,很多名将勇夫,都多少沾染了一些玄术,久而久之,这些命大屡战不死者就慢慢摸索出了一套法门,具体怎样我也不是很清楚,毕竟家里从来没人接触过这方面的东西。它取名“挂术”的缘由更是不甚了解,但只是知道这东西多半是装神弄鬼,只有机缘深厚者才能有幸得之,大多不过是被愚弄的莽夫,不然古时此术军中盛行,但历代死于乱军之中的名将怎会如此多不胜数?我只知道史上此术大成者,最有名望者不过数人,其中一人是三国时的赵云,他征战一生,从未负伤,长坂坡大战里,单枪匹马冲杀于数万敌军阵中,也毫发无伤。史书上没说赵云病逝时年纪多大,但我推测已经差不多有六十多岁。但是野史里说赵云之死是因为自己发妻的好奇心,说是赵云一生征战未染血光,年过六旬一身筋肉仍然如少年人一般,肤白如玉。其妻在赵云沐浴时,看见赵云的身体之后,很是好奇,为何夫君一生征战竟然从未受伤,于是顺手拿起来一支绣花针,就扎在了赵云的后背上,未曾想竟然喷出来一支血箭,其色黑如焦炭,气味更是腥臭异常。赵云这时才发觉自己被妻子的花针刺中后背,大叫一声,便瘫倒在地。时候赵云道,原本他的阳寿还有十数年,没想到被她坏了自己的法门,次生征战,刀剑不及碰身,没想却死在了自己发妻的一根绣花针上。没过几年,赵云便去世了。后来有人道,赵云的挂术也许就是练得罩门于后背之上,只要他的背后不碰击中,所以刀剑都伤不得他分毫。而另外一个挂术高手当数南宋辛弃疾,他率兵五十骑,冲入敌军五万人大阵,于中军帐中擒回叛徒,然后又安然杀出重围,衣衫被血染透,但浑身不见一个伤口,这故事想必很多人都知道,不用我再多说了。
梅太爷故友说,此次这个太平军的天将也是挂术中人,他原是福建的一个山中猎户,后来追随忠王李秀成,号称李秀成手下第一悍将。这个人姓高,名叫高山虎。据说当年他在山中就曾徒手击杀过一只猛虎,而未负伤,在福建家乡附近名声大阵。这人家中世代从军,原是前朝的军户,满清入关之后才南迁至福建,隐居山林,想他的那套挂术绝学也是习于家传。此人自从跟随李秀成之后,每战必冲与阵前,一套刀法也使得极好,光清军千总就砍过三四个。后来高山虎便得李秀成赏时,封了一个天将与他,让他带五百悍将跟随中军,隐约就成了李秀成的亲兵近卫。但是每当李秀成遭遇苦战,便将高山虎派出,而高山虎也从未让李秀成失望,只要他一出马,清军大阵必然遭受重创,而他所率的五百近卫更是进出清军大阵如入无人之境,清军根本就阻他不得。前不久江南江北两个大营都被太平军击破,其中就有高山虎的不少功劳。而且高山虎此人,不畏生死,对待下属更是没有一点怜悯之情,相传只要是他出阵,定然派遣先锋掠战军前,而他自己与阵后摆上长案,上面一排放上七个海碗,全部斟满烈酒。当先锋开始进攻之时,他便开始饮酒,当喝完第六碗酒时,如果前方军阵中,自家先锋还没有打出一个名堂来,他便派人召回先锋,将第七碗酒给先锋灌下肚,然后将那先锋斩与自家阵前,用他的血祭天地祭战旗,随后他也不管天气如何,便将上衣脱光,赤膊挥舞着大刀带领自家的五百禁卫冲上前去。而清军只要遭遇了高山虎,没有一军可敌,不管你是旗营还是汉营,不用半柱香,定会溃败。而战后高山虎便将敌军的首级尽数割下,堆成一堆,泼油一把大火给烧个干净。所以无论清军还是他们太平军,都对这个高山虎恐惧异常,太平军内还好说,但清军只要听闻来战者是高山虎,还没开打军心便已经动摇了起来。故而无论清军还是太平军,都私下里给高山虎起了一个绰号,叫他:高疯子。
听到了这里,梅太爷心中基本就有了一个谱,高山虎这人一生杀戮,指不定是事主哪位亲朋好友死于他的刀下,无奈这人身处军营之中,找人刺杀明显是不现实的,于是这位事主被高人指点之后,才决定要破了高山虎的挂术,期许他可以死在两军的对战之中。而撩煞这类的法术,被诸家不耻,又太伤天合,很多人像是那位高手,都是不屑于去做的,于是这活儿就落在了世代从事此术的梅家人手里。梅太爷想到这里,基本也就没了什么顾虑,于是他便直接问故友,这次的事主是哪个,要为谁报仇呢?要知道那是战乱,随随便便拿出一千两的人非富即贵,问清事主那是很重要的。结果一问得知,这次的事主果然是个人物,可以当时他还没有什么太大的名气,倒是后世他的名声过响,几乎与李鸿章等人齐肩。这个人就是安徽胡光墉,当时大清私人钱庄“阜康钱庄”的东家。如果胡光墉这个名字你还说不太熟悉的话,那我说出他的另外一个名字,诸位也许就有所耳闻了,他就是后世被国人推崇为“中国经营之神”的红顶商人:胡雪岩。
胡雪岩此人一生与金钱打交道,他所信奉的就是八个坛子七个盖,换来换去不穿帮的经营把戏,可他最终还是吃了这个亏,最终实业纷纷倒闭,钱庄也关了门。尽管他没有后世传说的那么神,但作为一个商人,官职被封到了二品,也算是大清国的头一号人物了。胡雪岩此人的发家之始,就是在杭州,因为当时的杭州巡抚是他的故友,名叫王有龄。王有龄和他结实于年少之时,那时候王有龄只不过是一个杭州的候补盐使,末流小官,上不了台面。而胡雪岩从自己学徒的“信合钱庄”私底下挪用了五百两,帮王有龄买了一个实权的官位,之后王有龄才有了出头之日。王有龄后来官居浙江巡抚时,没有忘记老朋友昔日的冒死相助,正巧胡雪岩的“阜康钱庄”刚刚开业,于是杭州与其治下的各县的税款统统都走了阜康钱庄,而胡雪岩在杭州的各大产业,他也都鼎力相助,没有二话。虽然二人正逢乱世,但乱世好发财,在王有龄的帮助下,胡雪岩的阜康钱庄越做越大,安徽胡光墉的名声也渐渐被广为人知,大清的浙商也渐渐视胡雪岩为龙头。
可好景不长,太平军一路势如破竹,从两广打到了江南,有前后再次击破了江南江北两座大营,一时间每个人都知江南恐将不保,还没等朝廷做出部署,太平军就已经分兵四处进攻。而太平军的战法让清军大为头疼,他们攻城拔寨却不留守,每破一城就大肆抢掠一番,然后烧城离去。等清军大军合围上来的时候,太平军早就去烧抢别处了。可是随着杭州外围的州府相继失陷,王有龄立刻警觉了起来,他隐约感觉出来杭州这座江南重镇才是太平军的目标,但杭州本身有着数千府兵,民团乡勇上万,加上各处前来助阵的旗营绿营,一座小小的杭州城内外竟有着数万重兵。王有龄知道这几万兵马在手,他有信心可与太平军一战,但是唯一让他担忧的是杭州城里所剩不多的粮食。古时打仗和如今某些方面都是相同的,战争打到一定程度其实就是在打两方的后勤,守城的军队要是没得吃了,用不了几天城池必破,对于攻城的军队也是如此,没有饭吃了哪还有力气去架云梯爬城楼。而此时杭州城里的存粮不足这数万大军的一个月所用,更不要说杭州城里的十几万百姓了。但王有龄要担忧的不仅仅是杭州城的粮草,他更在意的是杭州城的几乎要见底的库银,朝廷现在是的无粮可调,就算筹到粮草要运到杭州也是遥遥无期,但要是他自行去别处筹集粮草,又苦于没有银钱。这时胡雪岩站了出来,他主动请缨,带领船队前去上海购买粮草,所需的银两也不用杭州府担心,全部都由他的钱庄出。可是等到胡雪岩买粮归来之时,太平军却已经将杭州城给合围上了,王有龄站在城楼上,胡雪岩这边站在粮船上,中间隔着数十万的太平军匪人,二人两相遥望,却是无计可施,硬是一粒粮食也运不进城去。
数日之后,杭州城里粮草耗尽,杭州总兵张玉良拼了性命,带领千余死士杀出城来,想要给胡雪岩打开一条粮道,运粮进城,眼看张玉良带军就要杀到江边,大功将成,怎料忽然太平军中一支奇兵杀出,拦住了张玉良的去处,太平军一个赤膊将领转瞬间冲到张玉良眼前,两人交手,几个回合张玉良就被来将一刀毙命,砍死于离江边不过数丈的江堤上。如此一来,杭州那支死士群龙无首,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被四周围上来的太平军尽数击杀。胡雪岩见此,心知如此一来,杭州城恐将不保,但他生于安徽,张于杭州,一身脾气品性和杭州人无异。杭州人的性子倔强,在江南素有“杭铁头”之称。胡雪岩虽然心知杭州城没有粮草进城,军心涣散,破城就在几日之内,但他仍然不肯放弃,天天守在江上,亲眼看着杭州城被迫,太平军杀入了杭州城中。城破之后,清军的残兵依旧和太平军日夜交战,没有一支军马降敌,而破城后的太平军此时也转过头来对付胡雪岩,派了数艘兵船在杭州城外的江上追杀胡雪岩的运粮船队。胡雪岩这时毫无畏惧,仍然带领船队日夜在江上和太平军周旋,就是不肯离去。终于在杭州城破的第七日,胡雪岩看见杭州的驻防的旗营纵火自戕,才心知再无回天可能,于是他在船头面朝杭州磕了三个响头,这才带船离去。而杭州巡抚王有龄也在城破之时,悬梁自尽于城头,以身殉城。
离开杭州之后的胡雪岩,满心不忿,一来好友惨死,而来自己的大半产业都在杭州城里,此时太平军势大,他自知仅凭自己的力量不可抗敌。于是他的心里对太平军的所有愤恨都集中于那个阻拦了张玉良打开粮道,让他功亏一篑的太平军将领。胡雪岩觉得就是这个太平长毛,断送了杭州城的最后一丝生机。于是在他的打听之下,终于知道了那个赤膊大将的来历,那个人正是之前我们所说的身怀家传挂术绝艺的高山虎。接下来就在胡雪岩的重金悬赏之下,一些江湖中人,把高山虎的一些底细给他打探了出来,包括了高山虎可能是挂术中人的事情也一并告之了他。而后又有高人指点胡雪岩,要杀高山虎只需破了他家祖传的挂术即可,只要他的挂术被破,依照高山虎在战场上的行事方式,转天他就定会被毙命于战场之上,根本不用胡雪岩派人刺杀。胡雪岩最后听从了这位高人的建议,这才找到了梅家人的头上。
整个故事里,梅太爷始终都没有见到胡雪岩一面,想来也是,他这样跑江湖的和胡雪岩的地位相差过于悬殊,这种事情胡雪岩自然也是不会露面的,自有他的手下人前来招呼。梅太爷最后被偷偷塞进了李鸿章的淮军的前军之中,在军阵里亲眼看到了高山虎的面容,又拿到了胡雪岩重金在太平军里收买的线人所偷得的高山虎的贴身之物,加上之前打听到的高山虎的生辰,梅太爷就选在了一个清晨对着高山虎的营帐方向做了法事。
果不其然,高山虎没出一年,在他攻打上海七宝的时候,一生从未在战场之上受过丝毫刀剑之伤的高山虎被淮军的一颗枪弹正中胸口,当场毙命。 但是梅太爷回到家没过多久,也得了一场大病,卧床一年多都没有什么好转,梅太爷这才知道自己是被给胡雪岩支招的那个无名高手给摆了一道,被人家给当枪使了。高山虎这类悍将福泽不比寻常人高出多少,撩煞被用在他身上,就算有一些术后的反噬也本不应该有如此强烈,但如今这般情况,那高山虎身上一定不会是李秀成的一员悍将那么简单。梅太爷自己推测,八成那高山虎是李秀成的一个“岁星”。岁星这个东西有点类似于我们现在所说的福星。俗语有说,好汉三个帮。但凡功成名就的一些人,在未成名时,身边都有会一些好友相助,一直追随在他身旁。其实很多人的运数不足以支撑起他的霸业,而是靠着身边的好友的福运才能维持下去。相传桃园三结义那三位就是如此,所以在关张相继去世之后,刘备的蜀汉霸业即便在诸葛亮的相助下,依旧是不能长久下去。但是这里说点题外话,史书上说刘备三人发迹之前都穷困潦倒,张飞有点家业,也都卖了帮着刘备招兵买马了,三个人在大冬天里都舍不得用炭火,竟然三人记在一个被子里相互取暖,相拥而眠。嗯,相。拥。而。眠。一瞬间我好想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件很了不得的大事情,希望是我想歪了吧。
高山虎死后,李秀成的另外一个得力干将,号称“九千岁”谭绍光也在苏州被叛将所杀,之后没过多久,天京城破,李秀成被湘军活捉,随后就被处斩。李秀成死前还遭到了曾国荃的刑罚,被曾国荃一刀一刀得割了半个屁股的肉,但李秀成始终未嚎一声,更没有向清军哀求一句。李鸿章事后听闻,也不得不大赞这位昔日战场上数次差点要了自己性命的对手实乃“英雄人物”。
37。玉蝉 (上)
那年我还小学,听说家里来了一行人,那些人里有我们当地宗教界的人,也有政府的对外通商部门的负责人,这种人员的组合是很怪异的,家里人也从来没有遇见过。家里管事的一问这些人的来意,才知道,原来从日本来了一个考察团,是来华商讨一些经济上合作的事情。家里的老头子就很不解,直接问,难不成是这群日本人在中国撞阴了?那群人立刻说不是,他们说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那批来华的日本人都是日本外务省和各大财团公司的人,只是里面有两个人不知道是做什么,不官不商的,可是其余的人对他们两个人的态度都是极为恭敬谦逊,想必应该是有点地位的人。就是这两个人直接把家里人的资料给了接待他们的中方负责人,说是想要拜见一下家里人。中国这边的负责人自然是不敢怠慢,联系了家里这边的当地政府,但是按照官府的规矩,一旦涉及到了外夷,就要和警方知会一声的。结果和警方一联系,警方立刻告诉他们日本人是不可以找上门去的。因为按家里人的规矩,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不请自来,特别是异族,更是不得入门的。于是事情就变成了日本人到了我们家当地找了个宾馆住下,家这边的政府和宗教界派了人来找上门请人。
家里人听到这里就更觉得奇怪了,因为那时候才八几年,各家几乎都没有什么国外关系,这次日本人直奔自己而来,明显是早与我们家有所熟识的,可是各家的老头子想破了头都没想起来这群日本人是因何而来的。再者,家里和日本最近的关联也就是几十年前的那场战争,难不成还是日本人来和家里当年参战的那些老头子来讨人命债的?家里人一想,就觉得不可能,都过去那么多年了,又不是打仗的时候,没有人会为了战时的人命在今天还闹腾。再说这可是在中国自己的地面上,难道还会怕日本人弄什么幺蛾子嚒?
于是家里的两个老头就去了那宾馆见那两个日本人。政府的人给两边一介绍,就很知趣的离开了,留下两边的四个人独自在屋子里。家里老头正奇怪,怎么不留下翻译来,结果那两个日本人一个年轻一些的就开口说话了,用的竟然是中文,虽然语调有一些怪异,但还算得上流利。那日本人嘴上说的都是一些客套话,有着日本人那种独特的过分礼貌,这让家里的两个老头子很不适应。结果老头子就问,他们是怎么找到家里来的,一问才知道,原来还真的是故人介绍来的。大家还记得以前我说过一个哈尔滨奇门困龙局的故事吧,故事里曾经有一个来华超度那群日本士兵的日本和尚。这两个日本人就是那个和尚介绍过来的,虽然日本在宗教上和中国联系甚多,但在异术这方面双方所知都很少,更谈不上什么相熟。但那个日本和尚知道在中国有我们家这样的一群人存在,又见识过家里人的手段,知道家里人不是那些一般的江湖术士是有真能耐的,所以在这两个日本人来华办事需要协助的时候,就把家里人的联系方式告诉了他们。可是就在这日本人详细说明自己是如何得到我们家的联系方式的时候,家里老头子注意到他的一些措词有些不太对劲,那日本人说是找家里人来协助,而不是求助或者是帮助,而那日本人的言谈举止中又透漏着一丝道中人的派头,特别是另外那个始终未发一言的年纪六十上下满头银发的日本人,尽管他从头到尾一直没有说一句话,但那个年轻人在说到一些关键处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去望他一眼,那个老日本人在眼神默许之后,你年轻人才会继续说下去,明显这个老头子的地位远在那年轻人之上,他才是两个人中管事的那个。那这个老头在那年轻人用中文解释一些事情的时候,每每到了要紧的地方,都会轻微的点头,虽然不说话,可一看就知道这老头子也是懂中文的。最重要的是,见面时那年轻人穿得是一套合体的西装,显得极为正式,但那个老人却是身着和服。不知道这个老头之前就是这样的打扮还是到了宾馆才换了这身衣装,那八几年那个时候,大街上都很看见一个外国人,他这样一个穿着一身和服的人走在外面也足够惹人注目的了。而且在这个老头子身上,家里人感觉到了更多的同行人的那种气息。
所以就在那个年轻人解释清楚他们的来历的时候,家里老头直接跳过那个年轻人,看着那个日本老头就问,你们在日本是干嘛的?那个日本老头一听,微微一笑,这时候才说了他们见面以来的第一句话,他说的什么家里老头子没听懂,用的是日语。可那个日本老头在说完之后,立刻用比那年轻人更加标准和流利的中文,说道,对不起,我刚才说的是日语。用中文来说,古代我们被称为坤道,师人,如今叫阴阳师。家里老头子一听,恍然大悟,原来这两个日本人是日本的风水先生啊。
说起日本的阴阳师,拜很多日本影视剧和漫画所赐,我国广大年轻的人民群众(主要是腐女的力量大和日本男演员长得和我一样帅)对他们并不陌生。通俗来讲,阴阳师其实就是日本的风水先生,可是他们同中国的风水先生们却又有着极大的不同。日本的阴阳师职责并不仅仅是卜卦念咒那般轻松,在平安时代险恶的政治环境中生存,他们必须有着能看懂人心的机灵和默不作声的隐忍,还要熟悉诗歌乐器、花道茶道等。所以作为阴阳师,除了要有过人的天赋之外,还必须有足够的胆识和意志。
历史上阴阳师在日本曾是风靡一个时代的职业,日本天皇从阴阳师那里获得精神上的安宁和社稷上的保障,而日本百姓从阴阳师那里获得艰苦生活的安慰。在蒙昧时期,阴阳师是整个国家的精神支柱。虽然日本是阴阳师繁盛的代表,而在中国逐渐衰落,但阴阳之学真正起源来自中国。
日本的“阴阳道”起源于中国的周朝的阴阳五行学说。阴阳五行说是中国先古的哲学,可是在春秋时代阴阳五行的学派才逐渐被建立起来。直到战国时代,终于有一支主张提倡阴阳、五行学说的学派正式建立。信奉和传承这门学说的人自称之为“阴阳家”,当时以齐国人邹衍、邹爽为主要代表。后来中国大地战乱不止,儒家学派渐渐势大,除了道家借着炼丹助帝王长生的由头还在苟延残喘之外,阴阳家和法墨兵杂农纵横等诸子百家一样,在中国的土地上逐渐地失去了舞台。而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阴阳家在日本却得发扬光大了起来。
而“阴阳道”是把“阴”和“阳”作事物内部的两种互相消长的协调力量,认为它是孕育天地万物的生成法则。这正是老子所说构成世界的概念: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所以阴阳道也并非是完全的阴阳家发展而来,他还混杂了很多道教和密教的东西。“阴阳五行学说”,“道教咒术”与“密教占术”可以看做日本阴阳道的三大基石,而阴阳五行又占据了主体。
以阴阳五行思想为基础的阴阳道,不但懂得观星宿、相人面,还会测方位、知灾异,画符念咒、施行幻术。对于人们看不见的力量,例如命运、灵魂、鬼怪,也都深知其原委,并具有支配这些事物的能力,是非常神秘的存在。
阴阳五行说首度传入日本应该是公元六世纪初,当时位于高丽半岛的百济与日本交通频繁,中国的五经透过高丽传到日本,被视为是“珍贵的国外科学与技术”,而善于运用这门知识的人,乃是推古王朝的圣德太子。根据《日本书纪》记载,推古天皇十年“百济僧侣观勒来此”、“历本、天文地理书、遁甲方术书也一并带来”。圣德太子懂得汲取这些外来学说的养分,并且运用在政治层面开启了阴阳道的历史。因为阴阳道不仅可以观天象,知历法,还可以进行占卜,上至国运昌隆、天皇适任与否。下至庶民之事,都可以运用阴阳的知识来解释。
后来,对于阴阳道几近狂热的天武天皇,非常了解阴阳道的利用价值为避免被反政府势力所用,于是成立了“阴阳寮”(阴阳寮类似于中国古代的国子监)。隶属于左弁官局之中务省,阴阳寮设长官“阴阳头”一人,阴阳博士、天文博士、历法博士各一人,漏刻博士两人及阴阳师六人。其主要职责是负责天文、历法的制订,并判断祥瑞灾异,勘定地相、风水,举行祭仪等,可支配人员计有八十九名。让阴阳道成为律法制度的一部份,并且严令禁止一般百姓拥有《河图》、《洛书》、《太乙》等阴阳道的专门典籍,目的就是想要让阴阳道成为国家的独占工具。谁控制了“阴阳寮”就等于握有诠释一切的能力。此时,阴阳道成了天皇的御用之学。
但是这个阴阳道只不过是阴阳五行学说传入日本后逐渐形成的“阴阳术”中的一道而已。 而日本的“阴阳术”就是以阴阳五行为基础来占卜吉凶和未来运势。在平安时代的帝王时期为掌权与统治天下,便将阴阳道编入律令制度,其中阴阳术又分为阴阳道、历道、天文道和漏刻四种。
在嵯峨天皇驾崩以前,阴阳道历经多次被斥为迷信的黑暗时代,后来由天皇亲政转为藤原一族摄政的时期,政权移转,阴阳道不再视为禁忌,受到打压的阴阳师们于是跃上历史的舞台。当时无论遇到任何奇异的现象,一定要进行占卜,自此开启了阴阳师活跃的时代。阴阳师是宫廷中负责卜筮、举行祭仪、天文观测的官职。他们能看见一般人所见不到的恶鬼或是怨灵、不论多么强力的诅咒都能化解,还能操纵一种称为“式神”的魂灵,请它们代办各种事物。他们还涉及军事战略乃至于战前情报的搜集(也就是中国的奇门遁甲术)。因此这些人不仅具有作战所需的知识,还必须熟悉天文学、方位学、易学、土木建筑、化学、药学乃至于通信技术,学问相当渊博,相当于今日的战略顾问兼情报总指挥官(这里我插句话,阴阳家的差遣式神去执行任务,这倒有点像是中国养小鬼或放蛊的做法,哈哈哈哈哈哈哈……收!)。
到了日本战国时代,皇权没落,武士阶级治世,阴阳师逐渐从历史舞台消失。不过,各地大名身边军师的前身大部分仍是阴阳师。战国大名们都很在意占卦,武将手中的军扇,就是咒术的一种。军扇两面各画有日、月,万一碰到不得不出战的凶日,便在白天把军扇的月亮面显现在表面,让日夜颠倒,以便将凶日化为吉日。
阴阳师们虽然官阶并不高,但却多受权臣贵族的仰仗,其地位远远凌驾于一般官员和武士之上。而当时位居阴阳师第一把交椅的贺茂忠行,更在世人讶异的目光下,收了一个面目清秀的年幼童子为徒。这名俊雅的灵犀少年,就是后来鼎鼎大名的阴阳道一代宗师:安倍晴明。至于安倍家族的事迹大家就去百度了解一下好了,这里不做过多的介绍,还是回到我们的故事。
既然知道大家是同行,说起话来就更不需要有什么顾忌了。家里老头直截了当的就问日本人,你们这次来中国是为了什么事情,既然你们也是做这行的,还要找我们帮忙,这事是不是很棘手?那两个日本阴阳师对望了一眼,年轻的那个道,我们是想请你们帮我们一起找一样东西,那样东西是我们家主的传世之物。 老头子一听,怎么又出来一个家主,疑惑的望向那年轻人。
这个时候,那个老阴阳师上前走了一步,对家里老头子解释道,我们阴阳道的宗家是土御门家。在日本战国时期,土御门家为了逃避都城战乱,曾经数代移居至领地所在的若狭国。战乱停息后,土御门家虽然回到都城,却因受到丰臣秀次事件的牵连,引起丰臣秀吉的迁怒,致使宫廷中阴阳道一度停息。直至关原之战,丰臣家战败衰退,土御门家才又得到德川家族的认可,予以“阴阳家宗家”之称。于庆长5年土御门家再度出仕宫。直到庆长8年,主持德川家康的征夷大将军任命式的举行。土御门久修之后,泰重、广继任,其后在泰福成为阴阳道领导的时期,土御门家收到君赐支配全国阴阳道的圣旨“灵元天皇论旨”。也是在那个时候,土御门家收到德川纲吉的朱印状,土御门得到统领全日本阴阳师及掌握造历的权利。而那之后,受到山崎暗斋的影响,泰福将垂加神道加入阴阳道 ,创立了的神道理论,这就是土御门神道的由来。
但是家里老头子却不明白这个日本老阴阳师说此番话的用意何在,但又实在不了解日本这些同行的历史,只好试探性的问道,那么你们的家主就是这个土御门家? 那个老阴阳师听了一笑,却不作答,只是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到了明治天皇的时候由于天皇亲近西方科技,废除了我们宗家在日本的的阴阳道和做历。太政官命令土御门将天文学、历学之事,从此移交大学寮管辖。因为无法以阴阳师的身分从事工作,我们阴阳师丧失了庇护,或转职,或独自从事宗教活动。从此,我们百年来与民俗相关甚密的阴阳道就此从日本国民的生活中消失匿迹。而作为交换条件,天皇把日本国钦天监监正的职位交给了土御门家当时年仅六岁的家主,但却被我们宗家家主所拒绝。直到圣战失败之后,在美国麦克阿瑟将军的干预下,土御门家才又渐渐掌管和恢复了昔日一些阴阳道的相关事务,直到现在。可是毕竟在阳光底下消失了太久时间,想要回到曾经的辉煌却是不太可能的了。 日本国钦天监的监正和中国古时候的职责差不多,都是当时一国掌管天文以及祭祀和天文教育学的最高行政长官,但实际上钦天监监正的权势和地位在日本却远远大于中国,几乎可以算是万人之上一人之下。
那个老阴阳师说到这个时候,家里的老头子也不知道这些阴阳道宗家的发迹史和他们口里的家主或者要找寻的东西有什么关系。 看着家里老头子疑惑的神情,那老阴阳师道,我所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们,在日本的历史上阴阳道连同宗家屡次在政治斗争中成为过牺牲品,也曾数度浮沉,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在世人的视线里消失踪影,只是在阴暗处默默静候让自己重入凡世的时机。而就是在这漫长的时间里,土御门家也曾数次分裂,我们鹤章一族就是在明治时期脱了宗家,独立出去的。而在那个时候,接受和庇佑我们鹤章一族的是皇室竹田宫。当然,现在竹田宫已经不是皇室了,二战日本战败之后,竹田宫连同其它十四宫的皇族都被去宫变为了平民,如今日本国的皇室宫家只有秋篠宫。但是我们鹤章一族却永远都是竹田氏的家臣,永远不会背叛。 这个时候家里老头子才听明白,原来眼前的这两个阴阳师都是那鹤章一族的,应该是日本阴阳师的一个流派,而他们口里的这个家主就是曾经贵为日本皇室宫家的竹田氏族,虽然竹田一氏如今已经变成了平民,但毕竟是昔日的皇室,在日本今日的权势也必然不会平常人可以小觑的。 家里老头子就问那个老阴阳师,问他们来中国是要找什么东西,既然那东西是属于他们家主的,那岂不是还和日本皇室有所关联。
那阴阳师思索了一阵子,反问道,这样东西我们鹤章已经帮竹田家找了几十年了,也找过不少人求助,这自然不是什么秘密,只是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我只是想问两位能否可以为贵门做主。 家里老头子当然不敢随意把这事给应下来,于是只能说了几句客套话,就告辞而去。回到家里把所有的事情和家里族长和各位管事详细一说,结果家里的各大管事陷入了两难之中。一者同行求助,江湖规矩自然是应该能帮就帮,更何况还是故人介绍的。可是另外一方面,那毕竟是日本人,又是昔日的日本皇室,这件事情要是帮了,政府这边会不会有什么说法?如果没办好,那又要怎么办?丢了自己家的脸还是小事,可是毕竟外交没小事,弄出了大的差错,日本人一不高兴,告到了政府那边,对于家里人来说,那还是比较麻烦的。
这个时候家里的族长就进了内堂,说是要给上面的人打个电话事先通告一下。过了几分钟老头子就从屋中走了出来,点了点头,说,没有什么问题了,这事咱们家应下了,老五老七,你们带几个人去会会那两个日本人,别丢了中国人的脸,怎么样日本的那些东西都是从咱们中国这边学去的,如今咱们也让让日本人看看,老祖宗留下来的那些东西,咱们自己学的比他们好。
老族长这一发话,显然上面的人已经默许了这事,如果这次日本人事后有所不满,也不会怪到我们家的头上。而听族长话里的那个意思,他也是起了和日本人斗法一较长短的心思,这倒是每个人都理解,毕竟和日本人那场战争冶钢过去几十年,家里不少老人也都是在那次战争里流过血的,老族长有个堂哥就是死在了淞沪会战的战场上。家里其他的几个大家里,哪个没有死在那次战争里的,有几个家里现在还有那时候在战场上致残,如今只能每日躺在炕头上老人。血海深仇什么的说出来就有点过了,仇恨之类的话更是谈不上,毕竟那时候只是两个国家之间的较量,大家各为其主各司其职,战争打完了大家也应该消停了。可是术学上面的较量可远远不是一次战争那么简单的,中国和日本这方面的角力最早都能追溯到盛唐,那时候中国玄学人才鼎盛,南北东西百八十门,日本每每来了这方面的能人异士都被中国的 这个天师那个真人的能打得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可是后来到了晚晴,大清国势大衰,这方面日本人也渐渐的赶超了上来,等到了民国特别是日本侵华之后,中国这方面的人才流失迅速,已经隐隐的落在了日本人的后面。再到了解放,后来又是十年浩劫,中国已经完全不是日本人的敌手,倒是东南亚各国因为陆陆续续来了不少大陆逃难来的能人,玄术方面倒是渐渐的发展了起来。可是中国毕竟有着上千年的这方面文化底蕴,文革一完,中国的玄学各大家元气恢复得迅速十万迅速。诶,我怎么又说跑题了,让我们再次回到故事主线。
族长发话之后,五太爷和七太爷各自带着他们的徒子徒孙,又回到了日本人下榻的那个宾馆。这次已经没有了上次那种双方试探性的寒暄,没有几句话双方就直接奔入了主题。原来日本人要找的那个东西是一枚“玉蝉”。 蝉这种动物在中国古代先民的心目中,是一种神秘而圣洁的灵物。古人认为“蝉蜕于浊秽,以浮游尘埃之外,不获世之滋垢。”盖因蝉之一物,在幼虫时期,需在黑暗潮湿的泥土中至少孕育三四年的时间,才最终破土羽化,金蝉脱壳,一鸣惊人。由于蝉栖于高枝,孤高清绝,不食人间烟火,含气饮露,逍遥自在,可谓出污泥而不染,故古人十分推崇,把蝉作为高洁的象征。蝉的这种特性与玉洁净不朽的品质相符合,因此玉蝉在古代颇为常见。
同时,蝉能入土生活,又能出土羽化。汉代以来,皆以蝉的羽化比喻人能重生。将玉蝉放于死者口中称作含蝉,寓精神不死,再生复活。把蝉佩于身上表示高洁。所以玉蝉既是生人的佩饰,也是死者的葬玉。西周以来,人们相信玉有使尸身不腐的作用,春秋战国以后,人们开始在逝者口中放置小件玉器。东晋葛洪《抱朴子》云:“金玉在九窍,则死人为不朽。”而放置于逝者口中的玉器就称之为玉琀,其中最为常见的就是玉琀蝉。由于汉代盛行厚葬,因此这种风俗到汉代尤为流行,成为一种普遍的习俗。其原因在于蝉的生活习性和汉代所提倡的君子思想及灵魂不灭有着密切的联系。根据董仲舒天人感应理论,人们追求灵魂不灭、得道升天。此时,玉蝉的象征意义已与前代完全不同,作为九窍塞之一的玉蝉既有保护逝者灵魂不散的作用,又有脱胎升仙的喻义,寄托着人死后蛰伏于地下精神不灭、生命往复,有朝一日像蝉一样破土而出、获得新生的愿望。
汉代玉蝉除少数配饰玉外,基本上都是用作口含的葬玉,因此汉代的玉蝉是最有特色也最具标志性的,造型简洁,线条干练,粗犷有力,刀刀见锋。汉代玉蝉刀法中最为著名也最为典型的就是“汉八刀”。而这群日本人要找的正是一枚中国汉代的玉蝉。 原来竹田一族的先人在唐代时曾有人做过遣唐使,在中国生活过几十年,曾和中国的一位江湖术士有过一段生死之交,后来竹田家的先祖遣唐使之责完结,奉皇命返回日本,临行前那个江湖术士找到竹田家的先人交给他这个玉蝉,并嘱咐他道,此物为汉玉,虽非名器,但也不菲。可是此物的价值却并非在金银之上,而是它可以助人定魂。
所谓定魄就是人死之后,此玉蝉能将其魂定与体内。中国道家认为,人共有三魂七魄。三魂是指“天魂、地魂、人魂”,古称“胎光、爽灵、幽精”。也有人称之为主觉生三魂,或者元阳阴三神。这些只是称谓上差异,其实都是一样的东西,大家不用太深究。而七魄在现在分别称为,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可是七魄在古时的称呼却没有如今这样顺耳,他们在古时被分别叫做:尸狗、伏矢、雀阴、吞贼、非毒、除秽、臭肺。古人认为:七魄皆“身中之浊鬼也”。人要死时七魄先散,然后三魂再离。生病时就是魄散了,所以要用药物去阻止它散发。如果气魄和力魄都散了就容易鬼上身,婴儿孩童气力两魄最易涣散,所以民间也就有了叫魂一说,实际上就只通过外界刺激,固其两魄,驱除阴邪,以立正阳。
而三魂中,天魂归天路,地魂归地府,人魂则徘徊于墓地之间。这里人魂之世间游走皆因人魂本来是“祖德”,历代姓氏流传接代之肉身。以七魄在身其性行之魄力,死亡后再墓地对神主,来来往往之走上人路之寄托处。而定魂之说,也就是定的人魂而已。这枚玉蝉定魂之力就是让人死后的人魂定在肉身之内,可以让他不在外界游弋,而人魂不散的肉尸难腐,精神长存,可以福佑家人后世,变为家神。
竹田家先人闻言大吃一惊,像这样的定魂玉蝉必然是属葬玉,当时按照大唐律,破坏他家祖坟者,那是杀头之罪。而像这种汉代葬玉的主人,必然也是来自名声显赫的大家族,你盗这种坟墓取玉,让那家后人知晓了,怎么会善罢甘休?
但是那个术士把玉蝉让他行囊中一塞,抱拳道,从此相见无期,望你好自为之。那小东西也算不上名贵,但我也是辛苦翻遍了十几个王侯墓才寻到的。好好珍惜,日后会帮到你家后人的。言毕,那术士便转身离去,待竹田家先人携玉蝉返回日本之后,两个相隔浩瀚大海的人自然也就再也没有相见。
竹田家的那个先人回到日本之后,励精图治,使他们那个原本还很弱小的家族日益强盛起来。十几年之后,竹田病逝,临终前他便让家人将那个玉蝉放入他的口中一起下葬。可是日本那个时候正是战乱四起,竹田家有这样的宝物的消息不胫而走,又怎么会不引起别人的窥视。结果在竹田下葬之后的第五年,便有人盗了竹田的墓穴,夺走了那枚玉蝉。之后的几百年里,竹田家又数次将玉蝉给夺回,也多次被他人或盗或抢而又失去了玉蝉。直到后期竹田一氏成了皇室,变成了竹田宫才彻底的护住了这枚玉蝉。但是到了那个时候,对于玉蝉竹田家族已经不想再作为葬玉所使用了,一来这么多年,护宝护出了感情,不想再把这个宝物葬于地下。二来,万一今后再次失势,必然会引来其他大名的争抢,到时玉蝉自然护不住,还要连累自己家用玉蝉陪葬的那位逝去死者死后不能安宁。于是这个玉蝉也就变成了一件竹田家世代相传的宝物。就这样时间到了一九三八年,日本人刚刚发动了七七事变,展开了全面的对华作战,而竹田家这个时候,家中最小的那个儿子也到了中国,以少佐的身份加入到了日本人华南的作战部队中。临行的时候,作为最小的幼子也是最受父母疼爱的儿子,竹田少佐的母亲将那个玉蝉交给了他,希望借助竹田家族世代相传的宝物可以带给儿子幸运,能够保佑自己儿子在战场上的平安。竹田少佐来到中国作战几年之后,凭借他那不被人知的背景和他在战场上的诸多战功,他已经成为了掌管一支独立联队的大佐,而且荣升少将指日可待。
但是在1941年,竹田大佐被编入了日军第十五军的33师团,进驻了十五军的泰国驻地。到了1942年1月的时候,日本第十五军全军出动,越过了泰缅边境,大举入侵缅甸,缅甸战役全面爆发。随后在英国政府的请求下,中国方面以杜聿明为司令长官,集合中国精锐力量的中国远征军约10万人向缅甸进发。但是中国远征军入缅作战不久之后,就因为战略上的失误和日军出乎意料的顽强,再加上英军盟友的战力过于低下,远征军很快便陷入到了日军的重重包围中。五月初,东路日军56师团攻入滇西怒江边惠通桥,彻底切断了远征军的回国退路。最终缅甸失陷,滇缅公路中断,十万远征军不得已只好夺路从野人山撤回中国,结果数月血战再加上原始森林中亡命奔逃,最终十万远征军只有四万余人安全撤离。此役,竹田大佐战功卓越,很快被任命为日本驻缅独立混战旅团的参谋总长。
可是春风得意的竹田大佐万万没想到,仅仅不到两年之后,日本在太平洋战场上优势尽失,美军都快打到了日本人的家门口了。而在缅甸,英军对日军发动了全面反击,把日本人打得措手不及。同时,中国国民政府派遣卫立煌将军,率领十六个整装师,重组远征军渡过怒江,开始收复滇西。战争进行到1945年是4月的时候,英美盟军与中国远征军几乎全歼了日本在缅甸的数万驻军,占领了缅甸全境。而竹田大佐就是在英军攻占曼德勒的战役中失踪,从此再也没有人见到过他。而那枚汉代玉蝉也随着竹田大佐的失踪彻底失去了踪影。
那个日本老阴阳师说起话来慢条斯理,不温不火,整个玉蝉的来历和竹田大佐的故事他不紧不慢的几乎讲了一个小时。家里的几个人听完了通篇故事之后,每一个人都愣在了当场,原本都以为是帮日本人找个东西而已,没想到竟然牵扯出这么多东西,最关键的是,听着日本阴阳师的意思,难道他们还要出国境,去缅甸的原始森林里去找那个汉代葬玉?
可是这时五太爷听出了一些蹊跷,他问那老阴阳师,这东西都丢了几十年了,你们也一直在寻找,为什么到了今日突然要找我们帮忙?你们是不是有了什么新消息?
那老阴阳师淡然一笑,道,其实我们也没有找那么久,日本战败之后,竹田一族被迫去宫成为了平民,身份地位已经大不如前。开始的几年,竹田家处境艰难,步履维艰,哪里还有心力去寻这个玉蝉。只到前几年,竹田氏族又重振了昔日的家业,这才有余力派人四处寻觅当年的竹田大佐和他携带的那枚玉蝉的下落。
家里的两个老头子闻言,点了点头,虽然对方是日本人,昔日也曾于己敌对,但是说到每家那段难熬的日子,却也都心有感触。以前的故事我也提到过,家里也却是曾经有过一段极为艰难的苦日子,后来幸得几个机遇,在北边站住了脚,又加上山西渠家的在金钱上的鼎力相助,这才让全家的日子有所好转。否则恐怕直到今日,家里还窝在在湘西那山沟里,靠着种草药过活呢。所以经历过那段日子的两个老头子对日本这老阴阳师的话,也不无唏嘘。
老阴阳师接着说,我们鹤章之前已经去过缅甸三次了,每一次都无功而返,那玉蝉的下落我们丝毫没有线索,甚至就连玉蝉是否还在缅甸也不知晓。 家里老头子应道,也是,那时候正打仗,那又是一个好东西,张着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又是英国兵,又是印度兵的,还有中国的军队后来也打到了那里,那东西最后到底落在谁手里也不清楚,这没有一点线索要找起来实在是太困难了。说不定已经被英国兵带回了英国,或者印度兵带回了印度,也许那东西现在就在中国也说不定。 这时,那老阴阳师摇头道,不是的,那玉蝉现在仍然在缅甸,而且还和玉碎的竹田大佐的遗骸在一处。
家里老头子一听,齐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老阴阳师回道,我们前几次的无功而返原本已经是要放弃掉的,可是就在前几个月,竹田家的老夫人开始连续不断的做同样的一个梦。在梦里,已经死去的竹田大佐向老夫人哭诉,求老夫人把他带回家,他说自己在森林中迷路,找不到回家的路。
竹田家的老夫人想必就是那玉碎的竹田大佐的亲生母亲,估计年岁也不小了,没日没夜的做这种梦,老人家自然会着急自己当年最喜欢的小儿子如今的境遇,就算他早已死掉了也不会例外,所谓的母爱,中外皆如此。但是那老阴阳师又解释说,所谓的梦,自然不会是空穴来风,必然是有所事发,才会有所心知。最为令人不解的是,之前几十年里,老夫人并没有做过类似的梦,但是最近这一两个月却每日都梦到这同样的一个梦境,这究竟是为什么?而鹤章的人也检查过老夫人的身体状况,并没有被人下阴或者降蛊之类的迹象,而她本身的机体生理也一切健康,更非大限将至的人临死前所产生的障想。而通过老夫人的描述,梦境中竹田大佐身处的那个森林,根据植被推断正是当年他失踪的缅甸曼德勒附近的热带常绿林的模样。所以鹤章的人就断定竹田大佐的遗体一定还和玉蝉一起,这么多年以来一直在缅甸曼德勒附近的原始森林里,没有人发现。所以鹤章就匆匆拍了这一老一少精通汉语的阴阳师来华,先找帮手,再一起入缅,寻尸探宝。
而日本老阴阳师也对家里的老人们表示了自己的担忧,毕竟这么多年无声无息,突然间竟然可以托梦了,既然不是老夫人这边的问题,那一定就是竹田大佐那边出了什么问题,此行恐怕风险异常,十有八九会遇见意想不到的突发状况。
家里的这两个老头子都是闯荡江湖十几年的老手了,危险什么的他们倒是不怕,只是有些担忧这次要出国境线,不知道家里面会不会同意,而出国的手续什么日本人已经说过了,由他们来全权处理,无需担心。 老头子回到家之后,事情一说,族长也就松口放了行,可能上面也有人知会过了他,所以他也不好有什么异议。于是,一周之后,两个老头子各自带着自己的一个徒弟,加上那两个日本阴阳师,就坐上了从北京飞往仰光的国际航班上。
38。玉蝉 (下)
在缅甸下了飞机之后,一路上的衣食住行早就有人准备好了,到了曼德勒的时候,老头子们发现这次日本人真的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大有不成功便成仁的架势。这次除了那两个日本人,自己这边的四个人,他们还在东南亚当地找了七八个人,里面有向导也有翻译,剩下的几个人却不知道是干嘛的。可是老头子暗地里观察下去,发现那几个人虽然身材不是怎样魁梧,但一言一行都有很深的行伍印记,加上那些人鼓鼓囊囊的行囊里看上去装着都是坚硬的物体,老头子们一下子明白过来,想必这些人都是日本人在缅甸当地找来的雇佣兵,身体不高大正好适合原林里面的作战需求。果然,那个年轻很强的日本阴阳师主动来解释说,这些人是他们为自己一行人雇佣而来的保镖,因为缅甸这地方一向不是很太平,而且过几天他们就要进入到原始森林里,野兽之类的自然不用多说,更主要的是森林里很可能会遇到毒贩,土匪之类的反政府的非法武装,也需要当地的武装人员来保障安全。这些人与竹田家有过很多次合作了,完全可以相信。老头子听了也不予评论,毕竟日本人已经来过多次了,对这里的情况自然是熟悉无比,他们心想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就可以了,这些缅甸雇佣兵的事还不在他们的担忧之列。老头子真正忧虑的是,这些日本人之前找过很多人来帮忙,而这次事情有了如此之大的转机,为什么日本人会来找到我们家?老头子们也自认自己也没什么特殊之处,自己会的别人家也有很多人都会,自己的那些绝活也都是些雕虫小技,上不了什么台面。在野地里找死了多年的尸体这类事情,也没什么难处,无非就是先占后卜,推算出一个大概方位和范围,然后自己去那个地方细心的去寻找,至于用什么手段各家都有不同,可总体上都是一样的。我们家是比较喜欢点喑香和用阴蛾,别人家有用罗盘,观符水什么的。老头子们的疑问,日本人自己也清楚,所以当天晚上,就在老头子们起卦之后,那个老日本人主动过来和他们把这事给解释清楚了。
原来竹田家近几年的家族生意已经扩展到了电子和汽车制造业,日本有两个很知名的企业身后,就是由竹田家为首的财团在暗中操控。当时中国刚刚开始改革开放没几年,竹田家觉得这是一个难得的机遇,就着手准备进军大陆市场,产品营销什么的还好说,但竹田家的本意是在中国建厂,弄出几条流水生产线。这一次那两个阴阳师跟着一起来的日本商业考察团里,就都竹田家的人在探路。这些事情自然是两国政府之间的商讨,和平民百姓无甚关系,可是竹田家觉得要在中国建厂,包括日后的分销工厂的选址和生意场上的明枪暗箭,竹田家觉得还是需要找一个在中国当地的本土家族还协助,而且本身鹤章一族人丁不旺,也很难再分出一些人手来中国常驻,更何况又是在中国,外来的和尚恐怕念不好自己的那本经。于是竹田家一直在寻觅在中国的合作伙伴,之前合作的那几家都多多少少不太符合要求,不是官方背景太深,就是能力有限。但这一次他们在那个当年去过哈尔冰的日本高僧口中得知了我们家的情况,又加上那个老和尚说当年哈尔冰那事我们家的老头子竟然从没去过现场,就把事情三言两语道破了天机,这种缜密的推理和对这方面的敏锐嗅觉,实在是难得,另一方面本身我们家在南北都有人,大半个中国都是各大主支家,也比较符合竹田家日后的商业发展。于是竹田一家就比较看好日后和我们家的合租关系,可是两双之前从来没有接触过,而这一次的事件正好给了双方一个彼此了解试探的机会。
老日本人这番话说得不遮不掩,也让家里老头子吓了一跳,没想到不知不觉就有个大买卖找上门来了。于是嘴上不说,其实老头子自己心里也很清楚,这次要好好的把握机会,表现好一点,也让日本人能放心,这种大鱼也不是天天有的。至于后面和竹田家的事情和这个故事无关,我也就不多说了,只是最后两边起坛卜天得出来的结果是相符的,当天夜里,一群人就在曼德勒吃着缅甸当地的小吃,定下了行程和搜寻的范围,几天之后,将近二十个人的小团体就已经身处在缅甸深山里的原始森林里。
原始森林我想很多人是没有去过,但那里面的恶劣环境和种种危险大家却都在各种影视剧和文学作品中得知一二。我也不想用过多的文字再去描述了,总之几天下来,各种突发状况一群人也都遇见了不少,但都有惊无险,只有一个向导被蛇咬到了算是挂了彩,也没有什么大碍。 终于在第五天,那个老日本人自己找了过来,对老头子道,刚才缅甸人对照了地图,我也自行推算过了,明天差不多就要到之前我们说到的那个范围了,不知道竹田大佐究竟是遭遇了什么,所以明天我们要加倍小心。我们已经和缅甸人说了,明天他们将组成一个防御性的探索队形,他们在外围,我们在中间。这些还请几位拿去防身,安全第一。
说着他递过来一个背包,老头子接过来觉得挺沉,打开一看里面放在几只手枪和匕首之类的武器。两个老头子把那背包交给了身后的徒弟,转身问那个老日本人,道,之前你们来过几次,不是也搜索的同样这一块区域,真的就一无所获吗?
那日本人点了点头道,是啊,当年曼德勒日本战败,几万日军被英军分割包围,除了少数一些跟随日军司令部转移去了北印度,大部分日本士兵都战死在这里了。英军当时行动的非常迅速,你们中国的远征军也从东部包抄而来,很多日本士兵不得已只能逃往这一片无边无际的原始森林,但生还者寥寥。想一想,这一片森林也许埋葬了成千上万名的日本士兵。前面几次我们的搜索寻找,也找到了不少当年失踪的日本军人的遗体,至于遗留丢失的物品更是遇见了不少,可是没有一点是和竹田大佐相关的信息。我们只是担心,竹田军职不低,如果逃往森林中,也必然会跟随着不少士兵保护,如果他当时遭遇了什么不幸,恐怕幸存下来的士兵会将他就地掩埋,这么多年过去了,如果那些士兵最后也都战死了,那竹田的埋身之地真的就怕我们再也不可能找到了。
想一想这老日本人说得也有几分道理,在原始森林里埋一具尸体,不消三个月那块土地上又会长满植被,再有几十年过去,谁还能从那块土地上看出有什么异样?可是家里一个老头子笑着打消了老日本阴阳师的忧虑,他道,无须担心,竹田肯定没有入土,且尸体应当保存的尚且完好。要知道这类客死他乡的游魂给家中人托梦,梦中所呈现出来的形象往往是和当前的尸体状况是相符的,溺水者往往是浑身湿透,死于非命者必然身有血迹。而听你之前的描述,竹田在梦境里,虽然衣衫破烂,满身泥泞,也有血迹,但并没有大的异样,应该就是当年乱军中逃命的狼狈模样。如果真的被埋在土中,怎么可能是这番样子,最少肉身是必然烂掉了,梦里应该就只是平日干干净净的普通样子,不会是战时逃命的打扮。
听了老头子的解释,老阴阳师也点了点头,道,说来也是如此,可是没有被埋土中,那一定还在地表之上,可是我们之前数次来寻,怎么会没有遇见? 老头子道,世间之事,非人力处处可为。再有胜算的事情,也要看天许不许你?妄想人力胜天者,都是梦中痴语。所以万事也要看一个运字,有时候并非你我未尽全功,只是少了一些运气。
老阴阳师听了老头子这些话,自己一旁细细回品了一会,道,大师所言有些道理,之前我们鹤章一族确实有些未顺天命,只道人力强为之,却从来没想过时运两字。可是您又怎么知道这次我们的运气会比之前要好些? 五太爷那老头这时候突然笑了,忙道,您可千万不要叫我什么大师,看年岁我们差不多,你就叫我老五就好,万一你要再张我几岁,你叫我大师这不是折我寿吗? 老阴阳师也笑道,是,五先生,就算年岁虚长几年又如何,就凭先生你刚才的那一番话,我就自愧不如。你们可以称呼我为渡边,他叫小早川。说着那个自称渡边的老阴阳师指了指一直很沉默不太喜欢说话的年轻一些的日本人。
家里的两个老头子也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了渡边,还顺便介绍了各自带来的徒弟。这么多天,两边人都一直用贵府,你们鹤章,您之类的字眼互称,到了今日,才算是真的彼此交了心。到了晚上两边的人交流了一下中国两国的玄术,日本人收获不小,我们家的老头子也知道了很多日本那边稀奇古怪但却十分实用的咒术。
到了第二天,所有人没前进一步都异常小心,一路上果然遇见了很多前几次鹤章的人搜寻时做下的标记,都是一些在树梢或者树根下用五色的彩带打得绳结。渡边低声得和家里老头子解释这些绳结不同的颜色所代表的的不同含义,哪种颜色和哪种颜色混合起来又是什么意思,而那些绳结不同的打结方式都各自代表了什么意思。没到中午的时候,所有人就在那些绳结的指引下,到了那块在地图上被圈了又圈的地点。又走了几个钟头,大家依旧是一无所获,但是家里老头子却明显感觉到了一丝古怪的气息。他找来渡边,问道,之前你们也都在这附近寻觅过,真的就一点异常都没有发现嘛?渡边道,之前鹤章一共来过三次,我之前也说过了,第三次来的人里有我,前两次都有我的师叔,无论是我还是我师叔都没有任何发现。五先生你是发现了什么嘛?
五太爷那时也有些不敢确定,只是回头去问七太爷道,老七,你发现了什么没有? 七太爷四处张望了一下,也有些犹豫的道,似乎是有点不对劲,但我说不上来? 这时渡边也有所察觉,他有些茫然的说,是啊,这里和我上次来确实有一点不一样,上一次是三年前了,这棵树我还记得呢,可是感觉不一样,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了? 就在渡边自言自语之时,一直沉默着的小早川突然跑了过来,对着渡边说了一句日语,渡边的神情立刻就有些释然了。 那小早川刚和渡边说完那句日语,就对着家里的老头子道,两位是不是也察觉到了这里有一点不太正常?家里老头子看见这个年轻人如此一本正经的样子,当场笑了出来,说,是看出来一点不对劲,却不知道是不是和你想的一样。
小早川别看平日不喜欢说话,但遇到事情时眼睛里闪耀的都是精光,这种外表木讷,却心思缜密的人,倒是让家里老头子吃了一惊,原本以为率先发现不正常的地方的人会是老渡边呢。 这时渡边也反应了过来,他道,是不是这附近太过于安静了?其余几人闻言,都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在这种老林子里,鸟叫兽鸣那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但是不知道从时候开始,老头子一行众人,感觉到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附近有什么野物的叫声了,就连偶尔几声鸟叫,也都是在很远的地方,或者高处的树冠里面传出来的,而地面上竟然真的好似没有一点活物一般。而小早川家里先祖是京都附近的猎户,他从家里老人那里也学来了一些寻兽道追踪猎物的技巧,于是正当几个老人在讨论究竟是什么原因才会造成如今这种情况的时候,小早川在附近几十米的地方到处查看了一会,匆匆又回来对几个人说,刚才我在附近转了一下,发现不仅没有什么野物的迹象,地上各种动物的足迹粪便之类的痕迹也没有,可以说明最少几个月以来,这附近的林子里已经没有野物生存过了。
七太爷听了,犹豫的说道,是不是这附近有了瘴气之类的,所以动物不敢在这周围方圆几十里的地界逗留? 五太爷摇手道,不会,瘴气也不过是类似硫磺沼气之类的气味溢出,此处的地形,又不是沼泽,应该不会产生此类气体,就算有,现在他散了个干净,但总会有些细微的颗粒残留在植被或者地表。刚才我看了,没有这类东西存在的迹象,应该不是。 渡边这时对众人道,我想会不会是有老虎巨蟒之类的东西在附近驻了巢穴,所以别的弱小动物都不敢在这附近生存? 五太爷点了点头道,你这话有点靠谱,但这事我怕不仅仅是个野物那么简单了。 渡边此时恍然大悟,说,难道这里是,你们中国话里的,土地神? 五太爷道,这里应该叫山神更为准确。
关于山神在术士斗月精里我曾经提到过,他不像是西游记里那种,某种神灵可幻化成人型,掌管方圆百八十里的土地山川。往往山神都是当地一些已经有了些灵性的野物,比如蟒蛇蟾蜍兔子黄鼠狼,他们会发觉一些地脉地眼的所在,在那附近安家驻穴,然后霸占住那一代的方圆几里或者十几里的土地,不容其他生物靠近,自己独占灵脉,或修行或为害。而老头子他们所在的那一片林子里,地形实在是难以观测,至于地下是不是有什么暗流潜川的更是不得而知,风水地气什么的倒是看不出来什么,但要说是有什么山蛸鬼魅在此修行,看着样子倒是十成里中了八分。
小早川此时自动请缨,毕竟只有他才对野物的行迹最为熟悉。既然现在有了目标,再找起来也就容易得多了,要知道说是山神什么的只是听着好听,归根到底也就是一个不怪不精的有了几分灵性的野物,和人比起来无论是智力还是狡猾程度上都远远不是对手。虽然不知道这个山神和竹田大佐有什么关联,但毕竟还是一个突破口,几年前山神没有在这附近居住,什么事情都没有,可他刚刚来了,日本那边竹田家老夫人就被竹田大佐托梦了,在江湖上混的久了,你也自然不会相信这会是什么巧合了。
于是一群人在小早川的带领下,在这方圆几里来来回回转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有所发现。小早川在一棵大树的底下发现了野物排泄物的痕迹,是尿液,看上去是几天以前留下来的,已经干透了,但痕迹还是留了下来。老头子们拿出地图找出此处的位置,又对照了一下往日的记录,发现这个地方恰好是众人推算那块区域的边缘地带,老头子看到这里,笑道,野兽毕竟还是野兽,自己的天性使然,再有灵性这些习惯也还是改不了的。 小早川不解的问,什么天性?这是个什么动物? 老头子道,在东南亚的林子里,用尿来圈地盘的动物,我看十有八九是一只大虫啊。 小早川惊道,大虫?很大的虫子?是蜈蚣还是蛙类?
渡边在一旁笑道,小早川,让你多看中国的的古文异志你不听,这个大虫在水浒里经常被提到,大虫就是百兽之王的老虎啊。 老头子点头道,对,我觉得这个山神应该就是一只上了年岁有了几分灵性的老虎。 这时候那一群缅甸人也凑了过来,他们中自然也有熟悉这林中野物的人,那人就在附近发现了一小撮野兽的毛发。他把那撮碎毛那给几个人一看,果然还真的是老虎的身上的。老头子又拿手轻轻捻了一下那几缕碎毛,发现异常的坚硬粗大,在看那些虎毛的色泽,隐隐的都有一些发白了,老头子道,这只老虎怕都快百岁了,野兽年过百才有这种有里透外色泽发白的皮毛。
当即渡边就令小早川顺着这棵树上的痕迹,一路折回,去找那只老虎的行迹。那老虎也着实狡猾,把自己的行迹隐藏的很好,可既然人类里的有心人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了,你再隐藏又怎么能逃过这十几双人眼。到了傍晚的时候,一群人终于在一处半山腰的地方,发现了一个洞穴。而这块地方,鹤章的人竟然从来没有发现过。渡边很是好奇,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边的人来了几次都会错过这处地点。而老头子对他说,也许这就是之前他们所说的运,这次也许真的时运要比前几次要好,又或者这次终于肯让他们发现了。渡边问,是谁肯让他们发现?老头子指了指天道,也许就是这里的神灵吧。 老头子特意吩咐道,这只老虎只不过是在这里安家,也没有伤人性命,上天好生之德,我们也不能随意将他屠戮,更何况还是活了将近百年有了灵性的灵物。日本人也是觉得他们就这样冲进去,乱枪一打,那只老虎必然是要丧了性命的,可他们此举恐会惹怒天神,又对这次他们的任务毫无助力,那又何苦伤它一条无辜的性命呢?
最后和缅甸人一商量,缅甸人果然带着麻醉针剂。于是老头子先在洞口外面点燃了一种助眠的草药,等了好一会,感觉洞里一定充满了这草药的烟雾了,那些缅甸人就戴上防毒面具,小心翼翼的端着麻醉枪走进洞里。不一会缅甸人就出来了,每个人神情都很激动,用肢体夸张的比划着和翻译说着什么。翻译听了几个缅甸人的话之后,过来对日本人说,他们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老虎,还说洞里面又几具死去了很久的尸体,可能是你们要找的人。
老头子几个人在外等着洞里的烟雾散尽了,迫不及待的弯腰钻进了那个山洞。一进去就才发现这个山洞很是狭长,几个人走了十几米,才走进洞穴的内部。一进去正入眼帘的就是一头牛犊子一般大小的白毛老虎,光那条一米多长尾巴就能有小孩子的手臂粗了。 此时那老虎身上插着几只麻醉针,看那药量,没有一天一夜它怕是不会醒过来的。 于是几个人放下心来,开始巡视起这个山洞,而最主要的还是看一看刚才那几个缅甸人所说的陈尸。
山洞里的尸体一共只有四具,都已经风干的不成样子,但从他们身上的残留的衣物碎片来看,还真的是当年二战时期的日军军服的样式。而他们身边还摆着几只早就锈成废铁的日式武器,更加肯定了这几个人的身份。渡边一个接一个的看过去,终于在一具缩在洞壁一角的一具尸体上取回了一柄日式的太刀。他把那把刀从刀鞘中拔出,这么多年过去,那刀身依旧闪亮,可见必然是一把宝刀。渡边细细的在那刀身上查看着,半晌之后,他转过身对着众人点了点头,道,这刀上面是竹田家的家徽,这具尸体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人了。那些缅甸人一听,终于找到了正主,这次的活儿算是圆满了,一想到回到外面,日本人还会有一大笔劳务费,每个人都很开心。于是缅甸人都齐声欢呼了一下,就取来一个硕大的行军尸袋,要把那具尸体装进去。
但是渡边连忙阻止了缅甸人,他附身在那尸体上细细的搜寻了一番,竟然没有发现玉蝉的踪迹,而一旁的小早川也在其余几具尸体上搜寻了一番,也没有找到。两个人顿时显得无比懊恼,这次如果只找到了竹田大佐,却没有寻回竹田家的世传玉蝉,那这次任务多半还是算是败了。可是家里的老头子却不以为然,他对渡边道,这里和日本相离少说上千公里了吧,竹田还能给他妈托梦,这可不是一般游魂能做到的事情。那个玉蝉原本可是一枚玉唅,是个尸玉,竹田家的后人应该都知道吧。
老头子此言一出,渡边立即醒悟过来,他在那具竹田大佐的尸体的嘴里伸出手指一探,立刻脸上就有了笑容,待他把手指抽出之时,手中已经多了一块看上去很是污浊的长条石头。小早川在一旁连忙端过来早已准备好的清水,两个人小心翼翼的将那快石头清洗干净之后,老头子隔着老远就已经发现,那果真是一枚烦着幽光的汉代古尸玉。
后面的事情就无需多言了,一行人拿着尸玉,包好竹田大佐和另外三具日本士兵的尸体,就连夜往林外走,临走前又给那只老虎多打了几针,怕等他醒过来再一路跟过来找他们寻仇。由于来的一路都做好了标记,所以回程的路比来时要好走得多也快了许多,没出三天他们就已经走出了山林,回到了曼德勒。
缅甸人拿着自己的报酬和日本人多给的谢礼心满意足的离去,而日本人在最短的时间里,订好了机票直飞日本回去报信。而尸玉和那四具尸体就留在缅甸当地,派了专人看管。等待日本本土竹田家和鹤章来人再做下一步打算。 而临行前,渡边和家里老头子来了一个彻夜长谈,他说,东西和尸体虽然都找到了,但是他不能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回日本,总是要给鹤章和竹田家一个交待:究竟发生了什么?
家里老头子对他说,具体的事情恐怕是没人知晓了,但是从种种迹象来看,大体可以推断出一件事。那就是竹田大佐,其实已经变成了一个“伥”。 渡边表示自己不理解,老头子就对他解释说,伥其实就是一种鬼的代称。正如溺死者叫做水鬼,饿死者唤作殍鬼,这个伥鬼就是指那些被老虎咬死甚至食用了的人的冤魂。这种冤魂往往难入六道轮回,怨气极大,所以这些人的魂魄便会化成人形,引诱他人也来被老虎咬死吃掉,自己便能超脱。这道理倒是有点像水鬼拉替死鬼溺水淹死,自己就能安然超度一样。中国有句成语,叫做“为虎作伥”,说得就是这个伥鬼引人饲虎。
老头子说,也许当时竹田大佐和自己手下三个士兵逃到了这里,决定要休整一番,没想到却入了虎穴。而当时他们一路逃命,自然不会像老头子他们这群人这样早有准备,一准是又饿又累,就这样四个连与常人打斗的力气都没有的人,又怎么会是这样一个巨型老虎的对手?但是好在他们手里还有枪支火器。老头子曾查看过那洞穴的内部,有几处有很明显的子弹撞击的痕迹,想是竹田大佐四个人进到山洞与老虎撞了个正着,于是他们这边开了枪,老虎也咬死咬伤他们几个人。老头子在竹田和另外几个尸体上都发现了被野兽撕咬过的痕迹,当然也有可能是在他们死后被其他野物啃食所留下的,可是按照常理,怕是没有什么野兽敢进老虎的巢穴去开餐会吧。所以老头子的想法就是,竹田一行人都要老虎所伤,或者干脆除了竹田,其他几个人当场就死了,而老虎也把竹田咬伤,同时也被子弹打伤了,由于野兽天生的敏感性和多疑,老虎不知道是否还会有人前来,于是他做出的第一反应就是弃洞逃命。而受伤之后的竹田大佐,也没有了继续前进的力气只能等死,老虎逃走之后,在山洞里孤独等死的竹田大佐想起了离开日本时自己母亲交给自己的玉蝉,还有关于那个玉蝉的种种传说。于是竹田大佐临死之前,抱着一丝期望,就把那个玉蝉含在了自己口中。
就这样过去了几十年,当年逃走的老虎觉得风头过了,也许也在各地的林子里都呆过,终究觉得还是老地方好,于是就在前不久,老虎又回到了这里。而竹田大佐因为成了伥,不找一个替死鬼很难入轮回,可是在这种深山老林里他从哪里去引诱一个人来喂老虎呢?于是他也就一只拖到了现在。但是这时候却有了一个新的问题,竹田托梦和纸钱日本人三番两次都没有寻到那个山洞,这可不是一只逃走了的老虎可以控制的,这却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面对渡边的不解,老头子也只是给了一个模糊的假设,因为他注意到缅甸之前曾经有过一次飓风过境,那片森林只是在那风暴的范围中,一路上他也看见了不少树木横卧,山石滚落的情景,有些地方更是山体滑坡,完全破坏掉了原本的地貌环境。老头子说,大自然很多时候会无意中造就一个奇门局,那个山洞正是这块土地上地眼所在,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刻意的保护,山洞外界的树木山石之类的物体,构成了一个奇门,把那个山洞隐藏在其中,而野兽却不会被这类表象所迷惑,所以老虎一直在内生活,没人打扰过。
但是当年的战争,据说美国人轰炸机和英国人的舰炮,几乎把这里的土都炸翻了一遍。也许无形中奇门局被破,让逃命的竹田大佐一行人误闯了进去。但大自然的自愈能力是惊人的,老虎逃走没多久,可能树木再次生长要不就是炸飞的山石又被推回了原位,这个奇门局又活了过来。于是日本人之前三番五次来到这里,却都没有找到对的地方。直到不久之前的飓风,奇门又被破了,而一直被困奇门中变成了伥鬼的竹田终于在玉蝉的帮助下,可以联系到了外界,于是他便不停的给自己最为亲近的母亲托梦,要求母亲带她回家。所以才有了接下来的这一堆故事。
当然老头子所说的一切都是他们两个人自己的推想,每个人都能推想出一个完全不同的故事,他们只是知道,下次再去那个地方怕是找不到那个山洞了,就算能找到,那只无端再次受到惊吓的老虎必然也不会再在那山洞之中了,连番受惊,怕那老虎再也不会回到那山洞了,只是可惜了这么一个宝气之地。
老头子回到家不久之后,就收到了日本人寄来的一张巨额支票,多少钱我也不知道,反正据说不少,现在家里的老人一说起某人财大气粗,还会说,你怎么就想日本人一样。而竹田后来来华投资的事情,那都是很久之后了,和家里联系没有也就不清楚了。 可喜可贺,今天这个故事终于完了,以后要多说一些简短的故事才好。
每天都是好晴天
2017-08-02 14:24:40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