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大陆 (42)

夜深了，雪又开始下了起来。天气预报说今晚又会有6英寸雪，再过两三个小时，那些铲雪的卡车就又要上街了。

小白问我是否介意她结过婚这件事。我直截了当地回答：“不介意。咱俩都是成年人，都有自己的过去。我虽然没结过婚，但也有过女朋友。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关心的是我们俩的未来。只要你和我喜欢你一样喜欢我，对过去的事我不在乎。而且，我也希望你对我的过去也不介意。”

我给小白的回复尽量直接而肯定，希望一举打消她的顾虑。但是听完我的话，她的脸上并没有释然的样子。

“咱们认识很多年了，”小白慢慢地说，“我知道你是个心胸宽广的人，也知道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和你在一起我觉得心里特别踏实。我永远会记得我结婚的时候，我父母不来参加我的婚礼，你站出来像个真正的父亲一样把我交给比尔。

但是我必须告诉你，我和比尔的婚史将来给你的压力可能比你想象的要大很多。

我和比尔开始交往以后，我的朋友们都开始疏远我了。你知道我们中国人，有很多人喜欢在背后议论象我这样和黑人交往的女生，那些肮脏的说法慢慢地都传到我的耳朵里。甚至有时我和比尔一起出去吃饭，我都可以亲耳听到其他桌上有人在隐隐地谈论。

没经过多少时间，我就只有那些通过比尔认识的朋友了，我原来自己的朋友几乎都不再和我来往了。“

说到这里，小白冷笑了一下：“那时候是我的所谓朋友们离开我；后来我和比尔离婚以后，又变成我，不愿意再和通过比尔认识的那些朋友来往了。现在，我几乎只有你一个人了。“

听到这里，我站起身来坐到沙发的那一端，把小白紧紧地搂到怀里。

我坐过来以后，小白把头靠在我的脖颈之间，我看不到她的表情。她的声音仍然很缓慢，但声调越来越坚定。

“我担心，迟早有一天过去那些有关我的议论会传到你耳朵里。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到过别人在背后骂那些和黑人交往的中国女孩的脏话，就算没听到过你也能猜到都是些什么。我不怕别人骂我。我遇到喜欢的人我就嫁了，别人爱说什么就说什么。但是这对你不公平，你没做错任何事。”

我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是紧紧地搂着小白，好像生怕我一松手，她就会飞走。

过了好一会儿，小白张开嘴在我紧紧抱着她的胳膊上轻轻地咬了一口，又扭了扭身子。我知道她想听我说话。我在她的头发上脸上重重地亲了几下，慢慢地开始讲。

“你也没做错任何事。你说的这些问题我都想过，但是不愿意想得太多。没事儿我干嘛自己逼着自己想不痛快的事。

诚实地讲，不光是对比尔，我对你以前所有的男朋友都嫉妒，不管他们是什么颜色的，什么尺寸的。只要不是我，都嫉妒。但是我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这种嫉妒是没意义的。我就跟我自己说，不管以前如何，小白现在是我的了，以后也是我的。她只喜欢我，只对我好，应该嫉妒的是别人。

你说的那些别人背后说的脏话，其实也是一种嫉妒。我不知道如果有一天我听到有人那么说你，我能不能忍得住不去打架，也不知道心里能不能受得了。 但我觉得我应该可以想得开，只要你在我身边，让我象现在这样抱着你，我应该就可以。

我十几，二十几岁的时候经常想，将来怎样怎样，如何如何。现在我觉得自己想明白了：人只活一辈子，过了这个村儿就没有这个店儿了。今天我要是没有亲我的宝贝儿，我这辈子就少了一次亲她的机会。我们现在三十多岁，已经错过很多时间了，从现在开始就不要再荒废时光，每天在一起好好地过日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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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这个话题，我们都感觉有很多话要说。但是到了嘴边，又好像几句就说完了。说完了以后，剩下的，就只是两个人在寂静中互相紧紧地依靠着，拥抱着。

过了很久，小白喃喃地说：“我困了，咱们睡觉吧。“

我从沙发上站起来，附身把小白横抱起来，朝楼梯走过去。小白伸出胳膊懒懒地搂着我的脖子：“我现在胖了好多，你还抱得动吗？“

我把她的身体举得尽量高一些，低头撅起嘴，象猪一样把她睡衣的领子拱开，轻轻地衔住她的一个乳头用舌尖舔了舔：“增加的都是我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