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ld Hog (63)
(六十三)
能源部的案件以异常安静的方式结束了。几个月以后,2名联邦雇员以及2名外聘的后勤服务人员被移交司法部(DOJ)处理,从此我没有再听到有关这个案子的消息。据说苏迪的父母收到了能源部为每个雇员购买的人寿保险,标准数额等于苏迪一年的薪水。我和露西娅商量了一下,决定等一年以后再考虑如何处理苏迪遗留下来的财产。
露西娅,我和马蒂欧都受到了嘉奖,露西娅还被提升了一级,我在平时正常额度报酬之上拿到了一万块奖金。这还是第一次我没有打死人就拿到这么多奖金。
露西娅申请的美国驻香港领事馆的工作,进展颇为顺利。香港领事馆是美国最大的领馆之一,有超过1000名工作人员。露西娅实际上在申请一个职位加另一个身份:职位是CIA派驻香港的反渗透专员,主要任务是阻止大中国地区多个外国势力对美国政府本土和外围系统的渗透。如果申请成功,她的公开身份是state department派出的文化交流专员。
年底的时候,露西娅接到通知,要她和香港方面联系,安排一次去当地的面试。有意思的是,上级要她同时替我安排一次去河南省平顶山市社会福利院的访问,理由当然是拜访当年收养我的机构,并请当地政府和社会福利机构协助我寻找亲生父母。费用公出。
听到这个消息以后,我冲着露西娅一摊手说:“你知道我从没去过平顶山,也没见过我名义上的养父母。如果去河南的话我需要准备很多资料,还要调查一下,当年接待我养父母的人还在不在了。还有,我自己的亲生父母住在北京,有没有可能让我去看一看他们?他们已经好几年没有听到我的消息了。“
露西娅说道:“背景资料和查询当年接待人这些事,会有人给我们做的。你去北京看父母,现在这个状态下是绝对不可能的。如果以后我们真的拿到这个工作,咱俩会有很多机会去中国大陆出差,尤其是北京,上海这些城市。我们到时候再商量吧。我倒是想,现在我只是一个到现场面试,他们就让你去河南,这个工作到底是给我的还是给你的?”
我摇摇头说:“我只是个合同工,你的上级也从来没有面试过我。说得夸张一点,我这个人是不是你凭空编造出来骗经费的都不一定。他们不可能给我这样一个工作的。”
露西娅摇摇头说:“那可不一定。”但是说到这里,又停住不说了。
我猜她可能想到了什么高于我的保密级别的案例,又不能告诉我。我稍微想了一下:“是不是有什么注定有去无回的任务,舍不得让你这样的国家精英去冒险。派个合同工,出了事也好抵赖?”
露西娅“OMG“了两声,伸手抚摸着我的耳朵:”瞧我把你编的多聪明啊,什么都能猜到!“
。。。。。。。。。。。。。。。。。。。。
我们去中国的旅行安排在一月中旬。大致的行程是先去香港面试,大约呆三天的样子。然后去河南平顶山拜访福利院,顺便去郑州转一下,然后飞回香港,再从香港回美国。
露西娅让我定房间,我搜了一下,香港有无数的酒店可以选。可是State Department给的预算,只够个三星级的酒店。我对香港的了解很少,尤其是游玩的地方,只是听说过一个叫兰桂坊的地方。于是就定了个兰桂坊酒店,从网站上看起来不错,据介绍离著名的酒吧区兰桂坊只有几百米远,即使喝多了也可以撑着自己走回去。离美国领事馆坐出租大约需要7,8分钟,走路只要15,6分钟。订酒店的时候我心里挺是激动,倒不是因为第一次去香港,而是觉得离爸爸妈妈非常近了。
我同时还联系上了平顶山社会福利院,请他们帮助出具申请签证的文件,在当地的住宿就请他们帮我联系。从电话上可以听出来,我不是第一个回国寻找父母的孤儿。接电话的总机把我转给了一个市委的外事办公室,询问了无数问题以后表示欢迎我回到祖国寻找亲人,愿意为我提供中国大使馆要求的所有邀请文件。
在郑州,我自己定了两个晚上的希尔顿。省会城市,以前没去过,值得多呆一个晚上。
接到平顶山社会福利院发来的文件以后,我确认了我们的机票,然后拉着露西娅跑到芝加哥中国领馆面试签证。到了一月中旬,两个人满心兴奋地登上了飞机。
。。。。。。。。。。。。。。。。。。。。。。。
美国领馆派了一名秘书和一个司机到机场接我们,然后直接把我们送到了我定的酒店。秘书和露西娅约好明天早晨8点来和接她,就和司机离开了。
我对香港的第一印象是拥挤而有秩序。走在两旁高楼林立的街道上像是在山谷里急促地穿行,各种大小车辆和行人忙忙碌碌,但各行其道互不干扰。
进了房间以后,我和露西娅先是惊讶,然后相对一笑。我们生活的印第安纳地价便宜,虽然我们的房子不算豪华,但空间是足够宽敞的。这间酒店的建筑象一根细细的方形木条直直地插在山坡旁边,而房间里的一切都像玩具一样精致而小巧。我们的房间是大床房,房间里大玻璃窗,沙发,办公桌,躺椅茶具桌等等一应俱全,只是尺寸都按比例缩小了不少。我和露西娅两个人站在床边,感觉自己像两个巨人走进了童话世界。
我把露西娅拉到飘窗的旁边往外看,窗外不远就是另外的几幢和我们一样细长高耸的建筑,看上去每层楼似乎只勉强够一家居住的。我们伸长了脖子从窗户往下看,因为我们的楼层很高,只能勉强看到下面窄窄的街道。
露西娅离开窗边要去拿我们的行李箱,我一伸手又把她拉回飘窗的窗台前,一手搂住她的腰,另一首开始解她的衣扣。露西娅抗议道:“先把行李收拾好吧!”我继续解她的裤带,一边说:“这是咱们第一次到香港,先把正事办一下,以此宣示我们来过了。行李待会儿收拾也不会跑掉的。”
露西娅一边唠叨着说还是应该先把衣服收到柜子里,一边配合着我把自己的衬衣脱掉,顺手解开我的裤带。
但我把光溜溜儿的她抱起来放到窗台上的时候,露西娅忽然抓住我的胳膊说:“你轻一点儿啊,这个楼这么细,我怕它倒了!”
既因为紧张又因为时差的原因,第二天我们早早地就起来了。准备好面试的衣服,露西娅和我来到二楼的餐厅吃了早饭。露西娅开始惊叹每一种食物都那么精致,我努力摆出一副“你怎么什么都没见过”的样子,其实我自己也几乎没有吃过这些典型的粤式早饭。
我们不敢在早饭花费太多时间,很快回到房间帮露西娅收拾打扮。她穿了一身深蓝色的办公室套装配黑色中等高度的高跟鞋,背了一个“口吃”的大包。
来到大堂的时候还不到8点,我俩走出酒店大门看看街景。豁然看到满街忙忙碌碌快步行走的上班族们,每人都是深色的西装套服配白色衬衣。我和露西娅互相看了一眼,感觉好像到了什么电影的场景里。即使是在DC政府雇员出没最密集的地区,我们也没见到过这么多穿着正装快步行走的人群。
。。。。。。。。。。。。。。。。。。。。。。。。
傍晚,露西娅又被送了回来,看上去有些疲惫但是心情还不错。她告诉我今天见了很多人,说了很多话,总的感觉都很好。但是还有一位重要人物临时出门没有见到,只能再约到明天下午再谈。所以本来约定的明天由一位本地的房地产代理领我们看公寓的计划推迟到了后天,明天早晨我们可以睡个懒觉。
我看了看我们酒店的房间,说:“我猜我已经对这里的公寓有个概念了。”
我还想把我白天在附近转来转去看到的和吃到的给露西娅讲一遍,但是看她已经有点儿睁不开眼了,就问她要不要赶紧吃点儿东西就睡觉?露西娅说:“我们中午吃的不错,现在还不太饿,先让我睡一会儿吧!”说完跑到卫生间冲了个澡,回房间倒头便睡。我看看没办法,也冲了个澡一起倒下。
不知睡了多久,我被露西娅推醒了:“宝贝儿,我饿了!”
我揉揉眼睛,觉得也有点儿饿了。抬手看看表,刚过11点,我们睡了不到5个小时。我定了定神,拿起电话问前台,这个时间外面有没有饭馆儿还开着门。前台小姐不会普通话,用英语答道:“我们酒店有房间服务,您可以看茶桌上的菜单。”我说我们想出去吃,这个时间有什么地方吗?小姐说出了酒店大门向右拐,走不到1000米就是著名的兰桂坊,那里什么都有!
我惊奇地问道:”现在是周一晚上11点半,还有人在外面玩儿吗?“
前台小姐娇声娇气地说:“先生,这里是香港啊,好多游客刚起床的。你去看看就知道啦!”
我把前台的话告诉露西娅,她马上精神抖擞地爬起来开始找衣服化妆。折腾了半个多小时,我们出门走向兰桂坊。
出门走了几分钟以后,身边就开始出现三三两两的行人,看穿着打扮都是出去玩的。露西娅忽然说:“我穿错衣服了!鞋也不对!”
露西娅配了一身牛仔装,白色的”tank top” 背心,蓝色牛仔短裤,一双改良的牛仔靴,基本是平跟。头上还扣了一顶小小的牛仔帽,压在她浓黑的披肩卷发上。在我看来我老婆很漂亮,但是她却说道:“这里都是都市风的打扮,我这身衣服太土了!鞋也不对!”
我努力为她争辩道:“我们是美国来的,你这样子很美国呀!”露西娅固执地摇摇头:“我这是美国乡下来的,不对!”
“那,我们回去换?”
“算了,只要我老公喜欢就可以了!”
说完,露西娅紧紧地抓住我的胳膊,停下脚步,抬起头嘟起嘴要吻我。我赶紧低下头吻上去,露西娅轻声说:“好像有人跟踪我们。”
我弯下腰,抓住露西娅的两腿把她抱起来,她也顺势把腿盘在我的腰间,左一下右一下地开始吻我。这是我们排练好的,用于观察四周有没有异常情况。
亲了几下,露西娅从我身上下来,拉着我继续走。她轻声说道:“或者是我过敏了,或者他们是高手,待会儿再看吧。”
不管训练得多么好,大部分跟踪的人在被跟踪的对象忽然改变运动模式的时候都会本能地装作没有注意或下意识地跟着改变,我们的动作就是设计出来激起跟踪人这些异常反应的。但显然露西娅怀疑的人反应得极为正常而且自然,以至于她不能确认对方是不是在跟踪我们。
兰桂坊的主要区域是一片环形的街道,两边都是各中酒吧,餐馆,啤酒-小吃摊,舞厅,等等。环形的街区外围是酒店和中高收入年轻人聚居的公寓,所以这里永远不会缺顾客。
刚才在街上遇到的三三两两的行人在这里汇成了嘈杂的人流,不断地进入两边的店面或者从店面里出来流向下一家。我满眼在找吃饭的地方,露西娅却拉着我的手一头扎进了一个黑洞洞的门口,里面响着震天的音乐,各种鬼影憧憧地群魔乱舞!
我贴在露西娅耳边喊道:“你不饿啦?”
“先玩儿一会儿再吃东西!”
我干脆把她又拉了出来:“你知道我不会跳舞啊!”
“你会!我教你的两步摇,你站在那里晃就可以了,我会围着你跳的!”
“那你准备跳白人舞还是拉提诺?”
露西娅犹豫了一下:“待会儿看吧!”
露西娅的白人舞就是像史密斯夫妇里安吉丽娜跳的那种,举着胳膊扭来扭去,露西娅要是这么跳就用不着我,但是她要象南美人那样跳的话就需要我配合了。我一咬牙说:“走!”视死如归一般跨进了舞厅。
露西娅的装束确实和周围不太搭。最近似乎时兴紧紧的裙子包在身上,再配一双高得吓人的带平台的高跟鞋。露西娅的装束好像一个乡下女孩进了城里的酒吧。
舞池里五颜六色什么人种都有,还有不少本地的头发染成鹦鹉颜色的年轻人。我们挤进舞池中央,我按照露西娅的吩咐—我也只会这一种—开始左一步,晃一下,右一步,再晃一下,节奏也还能跟得上。
露西娅从白人舞开始热身,举着胳膊扭着身体,围着我蹦来蹦去。很快,周围的雄性动物们发现了新来的尤物,开始往我们身边挤过来,有人还尝试着和露西娅对舞。而露西娅总是灵巧的避开他们,转来转去地不离我的身边。
一支舞曲过后,音乐换成了节奏欢快的拉丁舞曲。露西娅好像被电击了一下,开始把身体向我贴了过来,用胸,臀,大腿,所有让男人关心的部位跟着音乐在我身上蹭来蹭去。
我知道我发挥作用的时候到了,赶上一个小节的停顿,跨上前一步把一条腿挤到露西娅两腿之间,伸出一条胳膊拦住她的腰。露西娅顺势向后倒下去,整个人挂在我的胳膊上,扭动腰臀在我腿上上下来回搓动。
不知是不是DJ注意到了这里,一支藏在天花板里的白色闪灯忽然亮了起来,把一道象警灯一样不停闪动的光束打在露西娅身上。惨白的光柱下,她抖动的黑发反射着诡异的亮光,tank top下露出的腰肢白得耀眼。我伸手把她头上扣的牛仔帽拿下来举到空中,挡住白色射灯不要晃到她的眼睛。
乐曲一停,露西娅好像猛然醒过来一样,站直身体,拉着我的手走出了舞厅。
出了黑洞洞的舞厅,看到街上正常行走的人群,我感觉又回到了人间。我伸手把帽子给露西娅扣上,她一指前面的一个小门脸儿:“那里有空位啦!”
这是一个夹在餐馆和酒吧之间的小小的门脸,门口放了三张小小的圆桌,每个桌子旁边只够放两把高高的吧椅。一对白人刚刚离开,我们就跑过去坐了下来。
老板把菜单递给我们,操着港味英语问我们要点儿什么。露西娅点了一个汉堡和啤酒,我点了啤酒再加上鱼蛋,鱿鱼串儿等小吃。老板先端上啤酒,就去后面准备食物了。
我和露西娅喘了口气,喝了几大口冰凉的啤酒,来回端详着着街上走来走去的人群。我问道:“怎么样,到目前为止对香港印象如何?”
露西娅点点头说:“还不错,感觉我可以生活在这里。你呢?”
我刚要说话,露西娅忽然把头凑过来轻声说:“你的三点方向,一对亚裔高个男女。他们在跟踪我们。”
我心里一紧,脸上带着微笑轻声说道:“我也看到他们了。不过这个地方有上千人,走在这么小的一个区域里难免多遇到几次。不会是我们过敏了吧?”
露西娅轻轻地吻了我一下,说:“几千个人里,那个女生和我是唯一没穿高跟鞋的年轻女生。”
jin_yin_hua
2025-11-30 20:05:57第一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