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沈大伟的分歧：中国会崩溃吗？

一剑飘尘





最近，美国资深中国问题学者沈大伟写出了轰动中美的预测中G倒台的文章：即将到来的变化。这篇文章之所以引起轰动，不仅仅是预测了中G的倒台，而且说这个倒台很快就会来到。更重要的是，沈大伟本身一直是一个非常亲共的学者。2000年初，中国能够加入世贸组织，沈大伟在美国国会的游说，功不可没。所以，沈文出炉以后，就被许多人如获至宝，看成是预示中G倒台的标志性文章。

其实，我曾经在沈大伟文章出路前的一个多月，就写了一篇同样预测中国出路的文章：中国向何处去。比较一下我和沈的文章，就会发现，我们在许多的方面，特别是对于中国社会的观测，都非常一致。所以，这个方面请容许我小小得意一下。作为一个研究中国问题的业余作家，我能够和沈大伟这样资深学者一样敏锐地感受到中国的变化。

但是，仔细看下去的话，会发现，虽然我们眼中中国的变化是一致的，都在向着左的方向加速发展，但是我文章的结论和沈的截然不同。我不仅没有认为中G会很快倒台，相反，我认为中G会有更顽固的20年左右的黑暗统治时期。这个统治的黑暗标志是：个人独裁、言论自由以及经济自由越来越少、经济处于停滞时期。

那么，我和沈大伟之间，到底谁对谁错？

沈大伟的这种中国崩溃论，并不罕见。从89年以来，这个观点几乎隔四~五年就会出现一次。所以，以后不要再说中国崩率论了，直接说：“中国四五年论”好了。

但是，中国这三十多年来，不仅没有崩溃，而且变得越来越强悍。当然，这个中国强悍的说法，立刻就会有人争论：中国还是中国政府。就如同网络上的热门爱国话题一样：爱中国还是爱政府。我简单说一下：国，离不开政府；政府，掌控着国。所以，中国和中国政府其实是一体两面。下面我就不再纠缠在这两个概念的区分上了。

中国崩溃论的第一阶段，论据是中国政府执政缺乏合法性。特别是89年以后的那十年，这个论据一再被提出来。确实，对于西方这些学者或者接受了西方正规文科教育的学者，中G政权完全不符合一个政权存在的合法性基础。但是，这个论据经过大约10年以后，就再也没有人提及了。现在，谁还再说中国政府缺乏合法性基础了？因为在中国，根本就不需要什么合法性。无论是合乎社会法，还是合乎自然法。

中国崩溃论的第二阶段，就是现在沈大伟提出的这个论据：中国经济崩溃会引发中G政权的倒台。这个论断是律师章家敦在2001年出版的《中国即将崩溃》中最先提出来的。其中最主要的观点就是：中国经济将在5~10年内崩溃，引发整个政府的崩溃。说实话，当初看到这样的书，笔者自己也是“喜大普奔”呀。但是，15年过去来，中国政权不仅没有崩溃，反而成了世界第二经济体。当然，这里面有水分。经济总量，其实是很难估算的事情，特别是在中国那样一个造假之国。但是，这并不能否定，中国从2001年到今天，经济上还是取得了长足的发展。可以说，章家敦的经济崩溃说，是完全破产了。

所以，沈大伟这次的文章，虽然有一定的意义，和我一样看出了中国加速左倾，走上个人独裁不归路的趋势。但是，他的经济崩溃引发政权垮台的观点，并不新鲜。

而我恰恰相反，根据中国独裁趋势，推导出来的结果是：中国将进入更加黑暗的统治时期，中共不仅不会倒台，而且会出现一个稳定的停滞时期。

一、                     中国经济危机已经发生

确实，从前年开始，就有许多的经济学家，甚至诺贝尔奖的获得者，就一再预言，中国将发生经济危机。而我自己的感觉，中国从2013年底开始，已经进入了经济危机时期。也就是说，这次危机已经爆发了有一年了。

许多人很奇怪，中国的经济危机为什么没有像美国那样，一家雷曼兄弟银行倒闭，然后就全媒体惊呼：经济危机了。然后，老百姓就跟着开始紧衣缩食了？

我说：因为美国有好莱坞，中国没有呀。当然，这是开玩笑。中国的经济危机，没有被媒体惊呼，因为中国就根本没有新闻自由。在一个政府控制了所有媒体的情况下，不要说经济危机爆发，就是世界大战爆发，它也可以说是局部战争。我对于经济危机一个非常直观的感觉，是2013年夏天，我认识的几个城市的做企业的朋友跟我讲，他们那年夏天没有限电。什么叫限电呢？就是因为夏天是用电高峰，为了保障居民供电，城市的供电系统，会限制企业的工业用电。过去的十年时间，几乎每年各个城市都会遇到这样的问题。严重的时候，有的企业一个月开工不到一半时间。但是，2013年夏天，限电措施在许多城市没有发生。中国许多城市的房地产黑洞也基本上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曝光的。比如死城的说法，也开始越来越被提及。煤炭价格下降、温州老板逃路等等，都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大规模出现。而到了2014年，中国的餐饮娱乐服务行业，也因为僖宗加大了反腐力度，而遭遇到了极大的打击。我在中国旅游的时候，越是高档的餐厅，越是生意清淡。而在这之前，越是高档的，越是顾客盈门。

我没有经济学家那些数据，我就是凭自己的直观感觉。但是这样做，反而避免了受到中国政府统计部门造假的影响。中国官方的数据要是能够相信，猩猩都穿着内裤爬树了。但是我们可以从中国官方数据中，发现问题。比如2014年，山西在官员因为塌方式腐败而成批被抓、煤炭价格一落千丈的情况下，年经济增长率还超过5%，就可以知道中国当年GDP成长超过7%，有多么地假。所以，中国政府不得不发明一个新名词“新常态”来掩饰经济危机的发生。中国经济危机已经发生，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2015年开始放缓反腐的速度，与中国经济危机的扩大也是有关系的。反腐对于目前中国的经济体的威胁是非常巨大的。中国过去二十多年的发展，一方面引发了腐败高潮。但是另一方面，腐败也刺激了经济的发展，特别是一些中国特色的服务行业，不管有没有原罪，但是事实就是，这些行业已经离不开腐败这块土壤。两会上，从银行到石化，各个行业都抱怨自己是弱势群体，在普通百姓的眼里，像是笑话，但是在中国大环境下，不是没有原因的。僖宗政权下面到底是经济优先，还是反腐先行？随着中国经济危机的加剧，将是一个值得关注的看点。

 

二、                     中国经济会崩溃吗？

不会！我可以非常负责地这样说！甚至，普通老百姓都不会认识到，他们已经处于经济危机之中。美国2008年开始的经济危机，直接的表现，也不过是失业率上升了4~6个百分点，银行出现了一批坏账，倒闭了一批银行。如果你不在这些倒闭行业工作，你的银行存款也没有因为银行倒闭而损失，你能够感受到什么危机？如果不是媒体整天叫嚣的话。

中国现在就处于这种状态。媒体首先不敢提出经济危机这个提法，而银行业更一直以来是政府的小金库，根本就没有美国的美联储这样独立的监管机构。至于中国的失业率，更不用考虑。反正那原来就是一个西方国家根本承受不了的比率。增加几个点，谁也感觉不出来。

这就是中国经济环境的现实。在这样的坏境下，一切西方自由市场的经济理论都会失效。对于一个全责政府来说，经济危机根本就不是什么挑战，还没有异议人士的言论挑战严重。2008年胡温时期，面临的也是一个严重的经济危机的局面。如何呢？通过发现几万亿人民币轻松解决。最近中国政府组建了亚投行，这是要把其他国家的货币和人民币捆绑的打算。如果能够实现人民币局部国际化，至少在关键时刻，可以缓解国内通货膨胀的压力。

不仅如此，对于这样一个政府来说，因为掌握了调配社会一切资源的能力，还可以通过转嫁损失的方式，把经济危机的恶果转嫁到某个特定阶层的头上。即使不能像共Dang建政初期，采用公私合营的方式，剥夺工商业主的财产，也可以通过变相的方式，达到把经济危机的损失移植到现在的民营企业主以及社会富裕阶层的头上。其实，这个政府已经在做这样的事情。最近，就有几个大陆的朋友跟我说，中国在制定房产税。这不就是在向有房阶层开刀吗？看起来，美国也有房产税。但是，中美两国的不同，在于：1，中国的政策从来不需要民众的同意，政府说了算。美国不行。2，美国政府不进入市场，而中国政府不仅进入市场，而且是最大的地主。中国政府已经从土地买卖中获取了巨额利益的情况下，又出台房产税，这是变相的二重税收。中国百姓不是不知道，但是也只有忍气吞声接受。流氓政府遇上懦弱的老百姓，是一件多么喜乐的事情。

上面说的还仅仅是一个现成的例子。其他潜在的政府可以利用的方法，还有多少？只要中国政府只要拍拍头脑就可以出台政策，那么，这样的转嫁经济危机的方法，可以说是要多少有多少。

所以，中国经济危机，根本就不会让中国经济崩溃。既然如此，也就谈不上中国政府崩溃，更谈不上中国崩溃。

三、                     强化的中央集权符合中国文化传统

僖宗（最近许多人用这个词，我要收专利费的哈）上台以来的措施，概括起来就是专权。我在“中国向何处去”里，已经分析过僖宗的性格成长的特点，说明他根本就不可能成为中国的戈尔巴乔夫，或者蒋经国。所有抱着这个期待的人，还是死了那颗滚烫的心吧。与其盼望至上而下的改革，还不如期待军事政变更靠谱一点，虽然我对此也是毫无希望。

僖宗的最终结果，最坏的话，是建立了个人独裁统治。好一点的话，是建立了一个强大的中央集权政府。无论哪个结果，都是非常坏的结果。许多人抱怨胡温时期的政令不出中南海。其实，在既有体制下，较弱的中央政府才是有利于中国最终的演变的。确实，我用演变这个词。有什么可怕的呢？难道中国不需要演变吗？美国都一直在演变中，从黑奴没有投票权，演变到今天人人都有投票权。中国的演变，几乎是改变这个国家唯一可行的道路。中国人的懦弱、中国军人的愚昧、中国官员的贪婪、中央政府的狠毒，都注定这个国家是很难出现剧变的。只有一点点的演变，才是既可行也最符合大多数人的利益的。

但是，僖宗的强势执政，打破了这个演变的过程。如果还是一个胡温一样的弱势政府上台，中国地方势力会进一步扩张。会不会有一天出现慈禧对世界宣战，而李鸿章等公然“东南互保”那样的效果？我不是说中国要和那个国家打起来，现在这个世道，这是绝对不会发生的。我是说，地方官僚大吏具有了对抗中央的资本。一个中央中，很难出现蒋经国，但是三十几个省级大吏中，出现的概率就非常大了。只要能够让这些地方大吏具有了对抗中央的能力，中国的演变就指日可待。而现在，僖宗的强势集权，把这个可能性扼杀了。即使僖宗最终因为个人还是其他原因，而没有走上独裁之路，中国中央政府的力量也是大大增强了。中国又回到了中央集权的几千年的传统老路上去。而且是一个强化的中央集权。这是符合中国文化的传统的，也是许多中国人所企盼的。这条路，就是中国几千年跳不出来的老路。中国的文明化进程，被拖延了。

所以，无论僖宗最终走向何处，都是在耽误中国走向文明的进程。

四、                     最近的变化

从2015年这段时期看，僖宗显然面临着官僚集团极大的反抗。外电有报道说，曾庆红在刘云山（还是其他一个常委，我记不太清楚了）例行的春节拜访时，跟对方吵起来。这可以说，僖宗的这一系列的反腐集权，已经严重威胁到了江系的安危。因为这样小范围的、在曾庆红家里发生的争吵，不是曾系故意的透露，也不会流传出来。至于流露给海外媒体，倒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实际上，海外许多媒体已经成为中共各个派系的传声筒，为的是把消息反向传递到国内。曾庆红和现任常委吵架这个事情透露给海外媒体，其实是为了告诉国内的官僚集团，高层的内部分歧，等于是变相鼓励在位的官僚，要采取行动对抗僖宗。这对于那些贪官污吏来说（哪个不贪？），可以说是求之不得的信号。所以，这个消息一定是曾庆红系统发布的。当然，也有可能是反对曾庆红系统的人发布，为了刺激僖宗。但是，我觉得后者可能性不大。因为现在除了僖宗一派的，其他各派抱团取暖都来不及呢。

果然，在这次政协会议上，就有曾庆红以前的幕僚，公开发言挑战僖宗，说要稳定官员队伍，不能让官员坐在火山上工作（大意这类）。从这两起事例，我们看到的是江系的反扑。

共青团派，也没有闲着。李KQ这次政府报告，几乎是唯一的亮点竟然是一句话：“有权不可任性。”我想，僖宗在那里看到这句话的时候，一定会问王Qi山：这是说谁呢？

这一系列事件表明了一点，中G内部的派系总算回过神来，开始反扑了。所以，我们看到，2015年反腐的势头突然间减弱了，没有什么大老虎了。最高也就副省级。是不是最终僖宗也会变成胡温时代那样一个弱势领袖？不会！不要忘了，僖宗已经大权在握。合法性的所有权力，都是在他手上。而这些派系手里，筹码有限。下面就看僖宗打算如何各个击破了。而两年后王Qi山是否能够留任常委，也会是决定中国未来的关键。

我在“中国向何处去”里已经探讨过这个问题。作为一个普通人，我指出的两条路是：1，出国。2，如果出不了国，在国内的就一定不参与政治运动，尽力发声，维护言论自由。有网友就问，其他就没有办法了？我说，你一个屁民，能够做到尽力发声维护言论自由，我已经对你刮目相看了。就中国人这种懦弱的性格，估计绝大多数，最终都会跟着党中央跑的。至于其他许多方法，一介屁民，还是别想了。我相信现在想这些问题的人，一定不少。也一定有一些暗中的活动在进行中。但是，最终的结果，我还是押宝僖宗完胜，虽然这不是我希望的结果。但是，沈大伟的那种预测，一定是不会载中国发生的。那不符合中国人从上到下的性格。

可悲的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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