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照片的故事》- 我坐在这里

那是八年前的一个周末，早饭是老马做的，煎蛋、培根和烤面包。在我家，只有做早饭，老马不需要许可证，其他两餐，他得事先申请，除了及时清洁厨房的台面和地面外，菜里还得少放盐，否则他没有接触锅灶的权利。

“男人唯一需要的，是保持沉默的权利，否则你说的任何事情，都会被用来对付你。”老马耸耸肩说。

吃好喝好，关门上车。老马坐司机位置，妈妈坐副驾位置----前排的视线好，安全带也容易扣和解。我曾问老马是否介意我妈妈坐他旁边，他摇头说：“我正好练习练习，以便适应你老了……总是打瞌睡的样子。”

魁北克大桥以东，有好几处水流缓慢的河湾，我们去的是北岸，半月形，小小的鹅卵石依偎在九月的水中。“我在那个学校读过书。”老马抬手指了指远处，“但读了一年半就被退学了，原因我记不得了……不过我记得羽毛球是在那段时间学会的，我每天早上都打……我还记得，有次我申请学校的义卖活动，结果我把义卖的东西都吃了。”

话到这里，老马脸露愧色。为了安慰他，我紧紧地握着他的手说：“你只是做了一件喜欢吃的人都会做的事情！”

凉风沿着河滩侧飞，老马起身捡起一根被送回岸边的浮木，一气呵成地在沙地写下“一、二、三”后，咬着牙，又写下“四、五、六”，然后嘻皮笑脸地写下‘7“和“8“，然后写下……

“这个字是hai！”老马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河水东去的方向说。

十五年前离开中国那天，妈妈把我送到机场，然后挥了挥手。“我什么也没说，因为你是我的女儿……我经历了悲伤，我不再悲伤。”八年前的圣劳伦斯河畔，妈妈举起相机，对着坐在石头上的我，按下记忆的快门。

我坐在这里

保持静止和清晰

无论水滴怎么定义

大海就是大海

我谨慎地记住和忘记

什么也不说

将手放在双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