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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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念我的亲人们

-纪念表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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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秋的风呼呼地吹着， 梧桐树上的叶子大片大片地飘落下来。 天空阴沉沉的，虽是上午却已似傍晚。萧瑟的景象让人不由地心里感叹。不自觉地想起了早逝的表弟。

表弟是我大姨的儿子，比我小不到一岁。我母亲虽然姊妹众多，但是只有大姨是同父同母。我从小和表弟一起长大，情同手足。表弟人很聪明，大头，稍呈方形，我们都戏称他“大头”或“梆子头”（梆子是老家当年走街串巷的小贩们用来叫卖吆喝的工具）。印象中上学前我总是跟表弟在一起玩。上学后基本上是寒暑假。上了高中后我离家住校。放假后也都有作业有高考任务，与表弟见面的时间就越来越少了。 表弟高中毕业后没有考上大学，他似乎对上大学也不是那么在意。当时大姨夫在当地的初中是校长。表弟慢慢地从教一门或两门课变成了全职老师。后来表弟很早就结了婚，表弟媳是大姨夫同事的女儿。第二年俩人有了一个儿子。生活看起来平静自然。然而平稳的生活慢慢有了一丝波澜。 表弟平时爱喝几口酒，一旦喝得多了后就有点撒酒疯，六亲不认。爹妈劝说也无济于事。有几次过年我们去看望大姨。表弟都是躺在自己的房间里。据说是头天喝酒碰到了或是伤着了。 我当时年轻也没有多想。 似乎听母亲讲过表弟心理上有些不如意，跟大姨夫的关系不是很好，又抑或是有风言风语表弟媳跟表弟的一个哥们关系暧昧。时光匆匆过去， 转眼我出了国门。等我在异国他乡立稳脚跟，多年后携女儿第一次回国探亲，已经是十年以后了。 在去探望大姨的头一天， 母亲带我去楼下的商场买些东西。回家的路上，母亲停下脚步，要跟我聊几句。时至今日，我还清楚地记得当时的情景。 母亲慢慢地开口说道，“小夏（表弟媳）不住家里了。” 我稍微吃了一惊，问道， “他们离婚了？” 母亲迟疑了一下，“你表弟四年前就不在了。” 这话犹如晴天霹雳，我的眼泪唰一下就流了下来。这消息实在是想不到。 在我的抽泣声中， 母亲慢慢讲述表弟的往事。 表弟的酒疯越来越加剧，最后教职也只好停掉了。 更严重的是表弟无事可干，整日胡思乱想，而想的东西都很灰暗消极，并且看谁都不顺眼，后来就干脆跟表弟媳分屋而居了。他自己住在大院里的侧房。 每天大姨挂念着他的一日三餐。在那个冬天的上午，大姨看他日过好几竿都没有动静，就去他的厢房看他。结果表弟已经走了好久了。表弟是大姨的独子，我无法想象大姨当时心痛的感觉。

现在想来，表弟可能是患了抑郁症。听母亲讲， 表弟的爷爷是精神错乱自杀的。 大家都没有往严重里想， 也缺乏相应的知识。如果当时及时给表弟看看精神科医生， 做做心理咨询， 有可能结果会不一样。表弟去世后， 表弟媳就搬回了娘家。大姨夫一直都没有原谅表弟媳。据说孙子的婚礼都没有让表弟媳参加。

时光飞逝，表弟已经去世多年，每每想起儿时的情景就不禁泪目，犹如现在写下这篇文字的时候。 愿表弟安息，不再有人世间的愁苦劳烦。

2019 年12月， 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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