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倆》(十六)
晚上,本来我打算和钟姐去贵港市里住的,毛妹执意挽留。我说不方便,她说方便得很,楼上留有三四个客房,立刻把两间换上干净东西; 我说车停在外面不安全,她说安全的很,迅速挪开半个店堂的桌子,车子开进屋里 ...... 钟姐俏皮地看了我一眼,意思是说: 看你还有什么说的?
我在二楼的洗澡间里洗漱完了,听到她们还在下面闲聊,便进了那间过去每次来都住的房间。当年的柳木板条床已换成了合成板席梦思床了、藤编简易茶几换成了正规的床头柜、钟姐特意为我放的那盏台灯没有了、墙上多了对壁灯、白木方凳换成了折叠钢椅。
我提着折叠椅、拿上茶杯,独自上了天台。
深蓝色的天空,布满星辰。久久仰望,觉得天空是那么的遥远、那么的宽阔 ......
当我再次来到根竹,已是二十多天后的晚上七点。那天,我独自一人,顶着逐渐猛烈的大风,艰难地把车开到了钟姐的店门外。我见前面已停了好几台车了,店铺的门也已经紧闭。我把所有要拿的东西都装进一个大包里,下车后锁了车门,摇摇晃晃地冲门口,用力把折叠横开门拉开了一个缝,挤了进去。
几桌人都在吃着汤锅、喝着酒。茵茵就坐在其中的一桌里。她一见到我,很激动地想站
起来。“张哥......”
我忙上前拍了下她的肩,故作惊喜道: “哇! 小茵茵也能喝酒啦?! 不错嘛。老板娘呢?”
茵茵被夸的笑眯眯的,“她在后面忙呐。改天我陪你喝,好吗?”
“好好好,一定喔?” 我边说边向后堂走去。
“一定。” 茵茵在我身后欢喜道。
钟姐端菜从厨房出来,看到我时,露出了惊喜: “张哥? 你来啦? 一个人?” 见我点头,又说,“去房间把东西放下,收拾好了就下来吃饭。”
“哪个房间?” 我问。
钟姐边往前厅走边说: “还是你上次住的那间房。”
我进了房间,放下东西,心想: 还是趁早把澡洗了吧,不然洗澡间等会就没空了。等我不慌不忙的下楼来,看到店堂内又多了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叽叽喳喳,闹闹哄哄。几个小妹妹和钟姐忙得不亦乐乎 ...... 我告诉钟姐先别管我,先把这些人安顿好、给他们弄上吃的,免得他们在这闹腾。钟姐问我不饿吗? 我说不饿有空再说。钟姐说了句 “你真是个好人”,就跑开了。我从这些人的议论中知道: 台风来了 ......
当我吃过饭再进房间时发现: 不但床上的被子、床单、枕头都换过了,还在床头的藤编茶几上放了盏台灯,线是从门边开关上引过来的。我猜想是钟姐让守车老头干的,好让我在床上看书 ......
我闩上门,脱了衣服,靠在床头,看起书来。
窗外狂风暴雨,电闪雷鸣,门窗“呯”“嘭”作响,房屋似乎都在晃动 ......
大概十一点左右,我听到有人敲我的房门。我问是谁? 钟姐在外回答是她。我慌乱穿上汗衫和休闲短裤,开了门。
钟姐精疲力竭地进了门,先解释道: “我实在是没地方睡了。我的房里都挤了四个人。我想只有你这还有个空床了,让我在这睡会好吗? 你别见怪哈?”
见她如此疲惫,别说还有张空床,就算把我的床腾给她而我去睡车上,我也会义无反顾的。至于其它,都不重要 ......
“钟姐,你说哪去了? 这种情况了,我怎么可能见怪呢?!”
“你真是个好人。” 她有气无力地说了句后,甩掉脚上的布鞋,侧身倒在了门边那张床上,呼呼睡去 ......
我由衷地钦佩这个能干而又勤劳的女人,也深深的怜惜她: 她如此美丽、如此聪慧,却要如此艰辛 ...... 同时,我又感叹: 生活也许对很多人来说很不易,而对女人来说更加不易 ......
我上前打开她身边的毛巾被,轻轻地将她盖上。
窗外的雨声、风声、雷声,根本让我无法入睡,我索性继续看我的书。大约三、四个小时后,有个雷,好似在头顶上炸开一样,一声巨响,惊心动魄。
钟姐一个抽搐,猛然醒来。她翻转身子,见我还在看书,便诧异地问: “你怎么还没睡啊?! 几点了?”
我看了下表,说: “三点过了。我睡不着。”
“哎......” 她叹惜道,“你不睡觉,明天怎么开车呀?”
“没事的。你睡吧。”
她又叹了口气,翻身睡了 ...... 哪知不到两分钟,她陡然坐起身来。
“怎么了?”我不安的问。
她定了定神,伸脚穿上我自带的泡沫拖鞋下了床。“上个厕所。” 她跌跌撞撞地开门出去了。
约莫五分钟后,她进来了。她缓缓将门别上,轻轻地坐在了床上,双脚退出拖鞋后,又用一只脚将拖鞋推到了我的床前。之后见我没看她,便悄然躺下了。
我眇了她一眼,发现她虽然还是穿的那件雪纺连衫裙,但却洗过脸和脚了,因为她的脸明显光鲜些了,头发也比出门前顺溜了,额前的几缕发稍有些濡湿; 还有就是脚上那双肉色短丝袜没有了 ......
她平躺在床上,拉过毛巾被盖在肚腹上,紧闭双眼,似乎入睡。
当我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以为她已睡着时,她却突然说话了,“张哥,你很爱你老婆吗?”
我扭头看她,见她眼都没睁开,像是在说梦话。不过,我还是回答了她,“我没有老婆了。”
半晌她没反应,我真以为她刚才是在说梦话。我暗笑了一下。
“你不想女人吗?” 哪知她又冒出一句,眼睛依然闭上的。
我知道她还醒着,便坦言道: “想。”
“你不想做吗?”
“想。”
“ ...... 你只是不想和我做,是吗?你瞧不起我,是吗?” 她还是没睁眼,语气很悲凉。
“钟姐。” 我下床,坐到她的床边,诚恳道,“你长得这么漂亮,身材、皮肤这么好,每个男人见到你都会产生欲望的,我也一样。虽然我只来过三次,但我总觉得和你有种亲近感。我不但没有半点瞧不起你,反而我非常钦佩你、敬重你,不然我就不会再来你的店了。有 ......” 我本想告诉她我是个喜欢让情意、情趣、情调放在肉体前面的男人 ......
她拉起我的手,打断我的话,喃喃道: “和我做一次,好吗? 你是我见到过的、让我最想要的男人。”
她的手牵引着我的手,沿着她那光滑的大退,向上探去 ......
接近中午,我被“咚咚”的敲门声叫醒。起身一看: 钟姐已不在了,门是用木凳斜顶住的,窗外仍然风雨交加。
“哪位?” 我问。
“是我。” 门外传来茵茵的声音。
我撩开毛巾被才发现自己光着屁股,忙说: “等一下。”
当过兵的我,穿衣、穿裤绝对超快。临抽木凳前,我又回头把屋内扫视了一遍,看有没有什么不雅之物暴露在外。
茵茵见我刚起来,迫不及待地问: “张哥,你今天走吗?”
我朝窗外指了知指,故意疑问她: “这个天,能走嘛?”
“不能!” 她顽皮地肯定道。
“好好,下午再说。”
“下午也不能。”她坐在了钟姐睡过的床上,口气不容置疑。
“为什么?” 看她调皮样子,我逗她道。
“张哥,今天不走好不好? 我要跟着你。” 她央求道。
“跟着我干嘛? 我哪也去不了啊。”
“哎呀,是这样的。” 她急烦道,“有司机硬要包我的夜,可他长的好丑啊,人又很粗鲁,说话尽带脏字。我不想做,他就骂我 ...... 求求你,张哥,你就包我一夜嘛。”
我愤然看着她。
她马上道: “喔,张哥,我知道你是不会要我这种女孩的。我是让你假包,不要你钱的。”
我走去把门关上。回头见她露出惧怕的神情,我又压抑住自己,不过态度依然严肃地说: “茵茵,不是真与假的问题,也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我是不喜欢听到你对我说‘包’与‘钱’这两个字 ...... 知道吗? 我让你多看书,长见识,是想让你今后成为一个有素质、有智慧、有思想的女人 ...... 以后不管谁向你提出要求,你都要昂起头,用表情和言语告诉他: 我是个堂堂正正的女人,我的人格不比你们低下; 我和你们出卖劳动力的人是一样的; 我可以做我愿意做的事,也可以不做我不想做的事。”
她低垂着头,眼泪掉在腿上。
我不知她听没听懂我说的话,但我还是缓和了语气,道: “茵茵,不管你怎么走上这条路的,但你首先不能自己贬低自己; 你靠自己的身体来改善自己的生存条件,没什么丢人的; 你比那些靠出卖灵魂、良心、性格来换取利益和地位的人正直的多、体面的多 ......”
我掏出一张餐巾纸递在她手上,说: “张哥绝没有半点瞧不起你的意思,我是见你这么小 ......我有些心疼、难受 ......”
她抬起头,一双大眼凝望着我 ......
我上前扶住她的肩头,把她拉起来,说: “小茵茵,你不会恨张哥刚才那么凶吧?!”
她使劲地摇摇头,一把抱住了我,说: “你是我最好的张哥。”
我慌乱地把她推开,道: “好了好了,快去帮你妈妈的忙吧,她肯定累坏了。有空来找我,我给你带了好多书来。”
她闭着眼,抿着嘴笑了。嘟哝着问: “有西德尼的吗?”
“有,好几本呐。”
她咬着牙不让自己笑出声来,转身学着鸭子走路一样,摇摆着跑去了 ......
店堂里坐了一、二十人,他们有的在闲聊,有的在打扑克。我和茵茵是最后吃饭的人。钟姐按我的要求给我们俩煮的面条,我和茵茵就坐在过厅的长椅上,边吃边说。
说到《假如明天来临》那本书时,茵茵眉飞色舞,激动不已: “太好看了,越看越想看 ...... 所以,那天早上你走时,我睡着了。”
我提醒她别看坏了眼睛和身体。
钟姐还是戴着那顶太阳帽,神情焦躁地坐到了我的身边,说: “张哥,你说咋办?”
“怎么啦?”我问。
“所有的东西都没有了,这么多的人,晚饭就是吃面条,也不够啊。” 钟姐为难道。
“有台风,你不知道吗?”我不解的问。
钟姐迷茫地摇摇头。
“......”我想了一下,问: “房东老头在吗?”
“在,在厨房帮忙。”
“你等一下。” 我起身走到门口,拉开折叠门往外一看,已是和风细雨了。
我回到椅子上,对钟姐说: “我们做两手准备,趁现在雨小了,你先叫房东去村里,找亲戚朋友借或者买都行,现在一般家庭冰箱里都有多余的东西,只要是吃的,荤的素的都要。我马上去贵港,有可能商场要开门了。”
“哦。” 钟姐立刻有了信心般站起来,走了两步又停下了,回头注视了我一下,但没说什么就去了厨房。我把最后一点面条吃完后,起身准备出门。
茵茵把碗一撂,“我也去。你找不到商场啊。”
我一想,也对。“那你去拿两件雨披。” 多亏昨晚我到的迟,车停的靠后,所以几下就倒出去了。
茵茵一进驾驶室就兴奋不已。“好舒服啊。” 她嚷道。
“哼,叫你坐上两天,你就会觉得难受了。” 我说。
“不会吧。坐在这里,走遍山川河流、天涯海角,多好啊。” 她在那抒情道。
没想到她还能胡诌两句,我说: “没你想象的那么诗情画意。灰扑扑、路漫漫;风里来、雨里去;饱一顿、饥一顿; 起早贪黑、疲惫不堪; 提心吊胆、担惊受怕,这才是驾驶员。”
她怔怔地望着我,幽忧道: “好像也是哈。”
我一下又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不该对个小姑娘灌输些悲观情调。我哈哈一笑,道: “不过,吃香的、喝辣的; 春花秋月、冬雪夏雨让我观赏; 天南地北、风土人情让我领略,这也是驾驶员啊。”
她还是愣愣地看着我,好奇道: “哇,张哥,你不但无比聪明,还好有文化啊。”
我被她夸的有点不好意思了。“嗨,我也是在瞎掰的。你要是多读几年书,就不会觉得我聪明、有‘文化’了。”
“真的?” 她将信将疑地问。
“你看这次我给你带了多少书来。” 我伸手朝卧铺的角上指了指。
她一看,欢呼起来 ...... 她两脚把鞋一蹬,一蹿就上了卧铺 ......
我给她带了三十几本书。几乎都是世界故事大师写的精彩故事,除了那本西蒙波娃写的《女人》。这本书是我刻意选来给她的,想让她了解自己、认识自己、把握自己 ......
我在茵茵的指引下,找到了贵港最大的综合商场。我不管有没有警察,直接把大货车停在了商场门口。幸运的很,商场已开门了,我很快就买了满满三推车的各种食品 ......
当我把所有东西堆放在厨房里时,钟姐既兴奋又焦虑的对我说: “太多了吧?! 房东已经借了很多回来了,你又买这么多,万一这些人要是过一会就走了,那要卖到什么时候去了?”
我早有心理准备地说: “这个天,在不知道道路是否畅通的情况下,驾驶员是不会轻易动车的,他们宁愿困在这也不愿困在路上 ...... 下了一天一夜的暴雨,并且随时还会再下,路上到处是积水和漫水,甚至有的桥和路都会出问题; 再加上这个天是最容易出交通事故,路上随时都会堵车,多备点绝对不会错。你不用担心,就算有些人要走,那也会再来人的。我买的这些,大部分可以在冰箱外长放。你把鲜肉类冻起来,蔬菜都放外面,两、三天是不会坏的。现在你先去煮汤,再多做点饭。今晚改成供应快餐,你准备炒两荤两素大锅菜,一人十元,先收钱,随便吃,酒水另卖。这样你不累,也可以应付随时进门的客人。”
钟姐久久地看着我,最后只说了句: “听你的。”
我看她发呆,怕她还有疑虑,又说: “你想啊,你都无米下锅,那周围不知还有多少店菜尽粮绝? 到时你想转卖也行,不想卖就叫别家客人过来吃快餐,你岂不多赚?”
钟姐打了我一下,笑骂道: “真是个人精。”
茵茵在一旁抱起我的手臂,不无得意地对她妈说: “张哥厉害吧?!”
钟姐迅速地朝我手臂上看了一眼,一个难以名状的表情在她脸上一闪而过 ...... 她下意识地抬手拉了拉帽檐,道: “花了多少钱?我给你。”
“忙完了再说。”
下午,确实走了些人,但来了更多的人。如我所料: 雨又下大了,西行道路已全线堵死,具体原因都不知道 ......
晚上,钟姐趁茵茵不在,手心攥了一卷钞票来找我算账。
“算什么算?!” 我对她说: “你们对我这样好,就算我为你们做点小事、帮个小忙好吗?”
钟姐深深地望了我一眼,红着眼圈离开了 ......
入夜,茵茵躺在旁边的床上,没看几页书就撑不住地睡着了。我有些担心钟姐没地方睡觉,就下床出了门。刚下楼梯,就看见钟姐独自坐在长椅子上抽烟,旁边还放了个枕头。
“钟姐,你不会打算在这睡吧?!” 我关切道,并坐在了她的身边。
“茵茵说她今晚住你那,我就在这凑合一夜吧。” 她平静的说。
我忙伸出一只手,放在她的大腿上,解释道: “钟姐,你别误会,我没对茵茵怎么样,是她说有个司机 ......”
“我知道。茵茵告诉我了。” 钟姐打断我的话,用手在我的手背上轻轻地抚摸着,语气很惆怅的说,“你去睡吧,我就在这将就一夜。”
店里有几十个客人,过厅风又大,我怎么可能让一个累了一天的年轻女人睡这这里呢?! 更何况她和我还有过切肤之亲 ......
“不行。”我毅然道。“你和茵茵挤着睡也行,我睡这也行,要不我去睡驾驶室也行,反正不能让你睡这。”
她看了我一眼,把我的手从她的腿上慢慢拿开,说: “真的没关系,我又不是没睡过这。”
我不明白她是在忌惮什么嘛? 还是认为我是在客气? 我“噌”地站起,强硬道: “要是这样的话,我去拿东西,马上开车走。”
“别、别,我去和茵茵挤着睡。” 她跳起,抓住我的衣襟说 ......
一觉醒来,见雨小了很多,便起床了,转头一看,钟姐和茵茵都已不在床上。门,还是用木凳斜顶住的 ......
我下到店堂,发现还是有很多的人挤在这里。一打听,才知道西行的路依然不通。虽然有很多车掉头改道从钦州绕向南宁,但很多车是往贵州、四川的,没有稍近的路可绕。就算有路绕也没几个人愿意去绕,因为谁都不知道这种天气里,其它道路会是什么样的?不过,我从刚到的一个驾驶员那里知道: 从广州到根竹的路是通的。
我不想再给钟姐增加负担,也想早点给货主交货,我决定启程。我想和钟姐、茵茵打个招呼就行了,也不需要假模假样的和钟姐算账了 ......
钟姐一听说我要走,愕然道:“......你要走?......你行吗?”
我朗朗一笑:“开玩笑,我可是个全天候驾驶员哦。”
“什么全天候?”钟姐不明白。
“就是不管任何天气、任何道路、任何时间、任何车辆,只要路通,我都可以上路行驶。”
钟姐笑了。“你给自己打广告啊?!” 她讽刺我道。
茵茵从一旁冒了出来,大声道:“张哥,我要跟你去广州。”
我一时不知所措。
“好张哥,求求你嘛,我还没去过广州呢。” 茵茵撒娇道。
我想: 哪个小姑娘不想去大都市看看? 不就是多花两个钱吗? 说不定三、四天就返回来了 ......
我用眼瞅向站在不远处的钟姐,意在看她决定。
钟姐的脸上,开始是副紧张相,慢慢变成了祥和 ...... 她淡淡一笑,微微点了下头。
“那你去问问你妈,看她同意吗?” 我清楚: 规矩还是要的。所以对茵茵说。
“妈,我想跟张哥去广州玩玩,你同意吗?” 茵茵颤巍巍地问钟姐。
钟姐伸手摸了摸女儿的脸蛋,慈爱道: “同意。去收拾东西吧。”
开车前,钟姐冒着小雨,先站在茵茵坐的那边门下,对茵茵说: “要听张哥的话,别一个人到处乱跑。别给张哥添麻烦。别任性 ......”
“知道了,妈。” 茵茵的声音有点哽咽了。
钟姐又来到了我这边的车门下,抬手递给我一卷钱,昂着头对我说: “这个你拿上。你做主,给她买些衣服和东西吧。”
我考虑了一下,觉得不接反而不好了,毕竟这是一个母亲的心意 ...... 接了用不用就在于我了 ......
我接过了钱,说了声好的。
钟姐的眼圈红了,言简意深地对我说: “我把女儿就交给你了,你要让她开心哦 ......”
我分不清楚是雨水还是她的泪水,从她的脸颊上潸潸流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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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be continue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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