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探丝路D27～Never Again，亚美尼亚大屠杀

三步两桥 2024-09-03 08:52:15 ( reads)

上篇：D26～沉醉于跳蚤市场，亚美尼亚

我现在在土耳其伊斯坦堡SAW机场，等待10小时后飞往塔吉克斯坦首都比什凯克的飞机。2天后，我会再回伊斯坦堡，并从这里飞回美国。

我为什么要在伊斯坦堡多飞一个比什凯克来回行程后，再飞回美国？就为了能多节省几百美金机票钱。现在从伊斯坦堡直接飞美国比从比什凯克飞美国贵了许多，即使是同一家航空公司。

航空公司机票定价采用的是全盘优化（Network Optimization）算法，而不是单一目标最大化（Single Objective Optimization）算法。一般人可能难以理解，但我很清楚。

我昨天晚上搭乘最后一班公交车来到埃里温国际机场。在机场的Lounge待了几小时后，清晨6点飞离埃里温，一个半小时后，我降落在伊斯坦堡SAW机场。

伊斯坦堡SAW机场有Kelper（Sleeping Cabin）服务。我可以在这里吃些东西，洗个澡，补睡一觉，10小时后飞离，很完美，更完美的是，出示我的信用卡后，这些服务都不收费。

吃完，洗完，我躺在床上，回顾着前两天前往亚美尼亚大屠杀纪念碑的情形。

两天前，我从共和广场乘坐地铁去亚美尼亚大屠杀纪念碑。来回车票一共200AMD，一美金相当400AMD。

第一天抵达埃里温参加Free Walking Tour时，导游特别提醒，一定不要错过体验乘坐地铁。其实不仅仅是在亚美尼亚，在所有前苏联加盟国旅行时，我都会去体验当地的地铁。

在苏联时代，但凡人口到达100万的城市都会兴建地铁系统。苏联将兴建地铁系统当作国策，不仅是为公共福利，也是为了备战。地铁站是按防核爆炸的标准兴建的，一般都在几十米，甚至一百多米的地下。

苏联时期的埃里温，人口只有70万，为了达到兴建地铁的要求，市政府将周边村镇的人口都算了进来。

地铁站的电梯上方悬挂着科米塔斯（Komitas）的画像。科米塔斯被认为是亚美尼亚最伟大的音乐家，没有之一。他在亚美尼亚大屠杀中，因为名望太大，最后才免于一死，但也因此精神失常，在精神病医院艰难地度过了他的后半生。

在地铁站出口，又见咖啡机。在亚美尼亚，咖啡机随处可见，包括在偏远的景点。咖啡机上可供选择的咖啡品种很多，每杯价格都没有超过200AMD。我问当地人，一天喝几杯咖啡，有答3～4杯，也有答4～5杯。相对于美国人喝咖啡时用的杯子，他们的杯子相对要小。当然美国人喝咖啡时用的杯子是世界上最大的，也是没有之一。

我在前往大屠杀纪念碑的途中，在地铁站买了一杯咖啡和一只鸡肉三角包。返程时路过这里时，忍不住又买了一只Zengyalov Hats。Zengyalov Hats看着像中国人的韭菜盒子，据说馅里有近十种蔬菜和草药（Herbs），皮又软又薄，比韭菜盒子还好吃。

大屠杀纪念碑建在一处山丘上，从地铁站出来后，需要徒步一小段路。

Karen Demirchyan Complex，一个大型多功能体育和音乐会综合建筑群，与大屠杀纪念碑在同一处山丘上，我正好路过这里。

Karen Demirchyan是1974年至1988年任亚美尼亚共产党第一书记。1999年10月27日，Demirchyan被刺杀。死后葬在科米塔斯万神殿（Komitas Pantheon）。科米塔斯万神殿安葬着自上个世纪以来去世的60位亚美尼亚杰出人物。

大屠杀纪念碑坐落在山丘顶上，可以眺望埃里温这座城市。

我来到这里的时候，人不多，看着也都是远道而来的样子。一对夫妻在很认真地互相拍照。我见状主动提出可以为他俩拍照。我很尽心地为他俩拍了照片和视频。他俩很感激。交谈后知道，他们也来自美国，是亚美尼亚裔。

我在前面的游记中多次提及，现今亚美尼亚本地人口约300万，而生活在海外的亚美尼亚人约有1000万。历史上，海外亚美尼亚人一直都是亚美尼亚一股非常重要的力量。其中美国和法国是亚美尼亚人最多的国家。这些海外亚美尼亚人在各自的居住国积极为亚美尼亚发声。

历史上的原因，前苏联以至今天的俄国，一直都是亚美尼亚的支持者。美国因为海外亚美尼亚人的积极游说，也成为亚美尼亚的支持者。支持亚美尼亚，如果不是唯一的，也是绝少能令美国和俄国有共识的议题。

悲沧的歌声在纪念碑上空回旋，诉说着这个民族的愁苦和哀思。

山丘顶上眺望埃里温。

纪念碑不远处，建有一座大屠杀纪念馆。

在前往纪念馆的途中，我想到了6年前，曾经做过一次以了解第二次世界大战为主题的旅行，

波兰西盘半岛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打响第一枪的地方。1939年9月1～7日，209名波兰军人抵抗3400多名德军的入侵。战役持续了7天，波军以15人的代价击毙德军400多人。史称西盘战役。

西盘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是孩子们天真无邪的面容，和那句波兰语意为Never Again的醒目字牌，至今难忘。

波军15人纪念碑。

Never Again, 愿人间不再有战争，Never Again，愿人间不再有屠杀。

上个世纪的人间惨案中，我们大多数人对犹太人大屠杀，南京大屠杀，卢旺达大屠杀都比较熟悉，对红色高棉大屠杀有所耳闻，但对有150万人被土耳其屠杀的亚美尼亚大屠杀了解甚少。

今天就让我们走进亚美尼亚大屠杀纪念馆，来简单回顾一下那段历史。

土耳其对亚美尼亚的屠杀可以追溯到19世纪。一般认为有三次，哈米德大屠杀，阿达纳大屠杀和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的种族灭绝。

哈米德大屠杀

19世纪晚期，庞大的奥斯曼帝国已经到了风雨缥缈的地步，境内被统治的各少数民族纷纷闹起了独立。埃及、塞尔维亚和保加利亚等国家都是在那个时候获得了独立。

亚美尼亚民族也参与到了这股独立浪潮中。主要活跃在土耳其东部安纳托利亚的亚美尼亚革命党，在此区域谋求武装独立，这个当然不被奥斯曼统治者所允许，引来奥斯曼军队的镇压。土耳其苏丹哈米德二世成立了一支专门对付亚美尼亚人的武装，土耳其人开始屠杀亚美尼亚人。从1895年夏天持续到1896年冬天的屠杀，被杀的亚美尼亚人无法精确统计，说法从13000多人到五六万人不等。

阿达纳大屠杀

1908年，青年土耳其党登上奥斯曼帝国的政治舞台。该党推行“大奥斯曼主义”，镇压帝国境内民族解放运动。他们对亚美尼亚人的态度比哈米德二世更加强硬。

1909年4月，奥斯曼首都第一军团发动叛乱，提出取缔青年土耳其党的要求。十几年前寻求独立失败的亚美尼亚人支持了这次叛乱，想趁乱再次谋求独立的机会。十几天后叛乱即被镇压，苏丹哈米德二世被废黜，另立了默罕穆德五世为新苏丹。土耳其“三巨头”为首的军事独裁政府形成。

旋即，亚美尼亚人遭到殃及，他们聚居的阿达纳地区被洗劫，许多政府军队也加入了暴行队伍，在此过程中，大约有15000-30000名亚美尼亚人被杀，这被称为“阿达纳屠杀”。

种族灭绝

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奥斯曼帝国作为同盟国一方，被俄军打得大败，而视俄国为同气连枝的亚美尼亚人自然是受到了牵连，况且奥斯曼帝国一直就对这个谋求独立的二等民族就存在天然的不信任，害怕亚美尼亚人再次叛乱。

奥斯曼帝国公开指责亚美尼亚人协助俄国人，导致战争失败。随即，统治者在境内对亚美尼亚人展开了全方位的屠杀，种族灭绝。期间有超过100万亚美尼亚人在1914年至1918年的屠杀中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