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8 门没关严,我轻轻推开进去。 在那间幽暗的半地下室里我看到了那个女人。 那个和隋初贤有20年感情的女人,她正在熟睡。 我把门轻轻关上,到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静静地看着她。 因长年卧床的原因,她的脸苍白而浮肿。但从她高挺的鼻子和饱满的额头依然能看出当初秀丽的模样。 她睡得很安详,应该没有受到噩梦的干扰。 这间屋干净整洁。看来她得到悉心照顾。 是什么样的情爱起源让初贤陪了这个女人20几年? 我陷入苦思。
这时,一阵粗暴无礼的敲门声响起。 我打开门看,不是冤家不碰头! 站在门外的是我和丫丫在飞机上遇到的大臭脚! 我们互送对方一个恶毒的鄙视眼神。 大臭脚顾自走进屋内。 她已经醒来,睁着清澈的大眼睛,望着我们。
大臭脚说,“一个多礼拜了,你的房租还没有交!既然住了这么久就应该知道规矩,别让我为了你这么点房租反复来催。我每天有很多重要事要做。”
她说话了,声音柔美,“对不起!这个星期我在医院。等今天晚上隋先生回来会交给你,” 大臭脚边往外走边嘀咕,“最好早点搬走,别死在我屋里惹晦气。”
她神情祥和。应该没有听到大臭脚这句话。 遇上大臭脚这样的房东,会被活生生气死!
她看着我,“你是。。。。?” 我重新坐下来,“我是隋初贤的。。。。朋友,他让我来看看你。” 她露出笑容,“我还以为初贤没有朋友,他从来没向我提起过你。” 我也笑笑,“我们认识不久。”
“你是初贤第一个来看望我的朋友。我在这里住了十几年,只有初贤的父亲来看过我们。”她流露出些许落寞。 “初贤说你住院了,我还没来得及到医院看你,今天刚好有空,就顺道过来。”我为自己的谎言有些脸红。 在嘈烦的都市里还能为说谎而脸红是很可贵的品质。 我该嘉奖自己。
“这次是突发状况。其实也不算突发,我随时都徘徊在死亡边缘。我早已习惯,担惊受怕的是初贤。”她身体虚弱,说几句话就得停下来休息。 我给她倒了一杯水,把她扶起来靠在床头坐着。 她想起来问我,“我叫小麦。你呢?” “我叫袖袖。”我边说边用毛巾擦去她嘴边流出来的水。
“你这样。。。的状况很久了吗?”我小心翼翼地问。 “我是17年前动的手术,命是保住了。我倒是没什么。但这些年来真是苦了初贤,” “他愿意,有钱也难买愿意。”我的话是说给自己听。
听到这话,幸福的表情浮现在小麦的脸庞,但随即又散去。 “现在我的器官出现衰竭,医生说需要尽快更换器官。如果按医生的要求,等我把该换的器官换下来我就该成为机器人,没有一点属于自己的东西了。我在电视上看到有一个换了心脏的老头,慢慢地性格也变了,变得厌世和冷漠无情。这和死亡有什么区别?”因一口气说太多小麦咳嗽起来。由于剧烈咳嗽,她苍白的脸上显出些红色来。添了几分娇媚。 我可以用娇媚这个词来形容一个高度截癱卧床近20年的女人吗? 为什么不可以?至少在初贤眼里一定是这样。
“科学可以制造奇迹,真情也可以。你该自信。”我鼓励小麦。
(未完待续)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