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的舞者
文章来源: 淡淡微风2005-12-07 12:10:10

 

  写着东西,就放了那部“理发师的情人”。
  因为喜欢里面的音乐。
  
  看到结尾,老人自己跳起了舞。
  仿佛生命中最后一点能量的迸发。
  旁边的顾客说:谁教你跳的?
  他说:没有人,我想怎么跳就怎么跳。
  顾客说:我学过,跳给你看。
  于是两个老男人,跳起了那热情蓬勃的舞蹈。
  而以前,都是他跳给她看的。
  
  跳着跳着,他忽然停下,做到桌子旁,开始写,顾客奇怪的看他,他向外看看,然后微笑:她会回来的。
  也许是给她写回信吧。
  他专注的写着,顾客自己拿了本杂志,翻看起来。
  悠扬乐声里,淡出。


  他爱上了她。
  有次去她那里理发,他说了一句:嫁给我好吗?
  她目无表情,仿佛什么都没听见。
  临别,他说,对不起。
  然后带上了门。

  又一次理发。
  结束了付钱。
  她忽然说:上次你问我的问题,如果你不是在捉弄我的话,我认真考虑过了,如果还有效,我答应你。
  他仿佛回到了童年。

  然后是幸福。

  大约,她是个没有安全感的人吧。
  她说:“如果有一天你不爱我了,不要再假装爱我。”
  她说:“有一天你会不喜欢吻我了。”
  她说:“不要离开我,永远。”
  她说:“我怕有一天你再也不想跟我跳舞了。”
  她说:“我从来没有属于过一个人。抱紧我,抱紧我。”

  他一个人对着镜子,剪自己的头发。
  他总是回忆童年。
  他放起音乐,跳他常给她跳的舞,仿佛她就坐在那里。
  他躲在墙角,偷看理发店里的女人。
  他去理发,享受她身上的香味。

  
  一个夜晚,大雨滂沱。
  他坐在椅子上,她坐在他身上,疯狂作爱。
  然后,她跑到门口,整理了一下衣服,回头,告诉他:我去买酸奶。
  然后跑进了雨中。
  转过街角之前,她回头看了一下玻璃后的他。
  湿漉漉的头发搭在额头,眼中不知道是雨,还是泪。
  然后,跳进了湍急的河水。
  
  雨中,他读着她留给他的信。

  “我比你先离开了
   在你的爱情之火还没有熄灭之前
   我留下了孤独的爱
   我知道这远远不够
   在我还没厌倦之前,我离开了
   我永远都忘不了你温暖的怀抱,
   你的味道,你的模样,你的吻
   我带着这几年幸福的回忆离开了
   是你,给我的
  
   我会温柔的吻你,直到死
   我永远爱着你,只爱你一个
   我走了,但你永远都不会忘记。。。”

  他坐在那里,看着阳光里的她。
  他坐在那里,看着阳光。


  第一次看这部片子,十一年前,在朋友家。
  他说,刚租了个片子。
  很多时候,邂逅是在不经意间。
  我看的入神时,他受不了沉闷,走了。
  于是,我一个人,坐在夜色里,沧海桑田。
  那是个夏日的夜晚,闷热,有蝉声鼓噪。
  再看这部片子,十一年后,还是我一个人,坐在夜色里。
  那个朋友,已经有七年没见了。
  暮色还是一样的苍茫。
  似乎有微风吹过。

  说实话,那个老人的舞姿真是难看。
  可,还是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