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年初的,总是要和一些很久没联系的朋友联系一下,道一声新年快乐,一般来说,也就是很正常的几句话,没什么大不了。 不过这次却出了点儿小插曲,让我有些啼笑皆非,也让我想起来一些往事。 朋友回信说,我今年过的不怎么样,希望明年转运——到这儿也还挺好,接下去有些麻烦——前些日子去某洗浴中心去掐脚,看到一个人特象你,我想打个招呼又没打。不知道是不是你? 我很象是常常去洗浴中心的人么?怎么会给她留下这样的印象?那时候我也没在国内啊。 郁闷之余,倒也没怎么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认错人的事儿,毕竟也不奇怪。 但是她这样的说法,让我想起来以前别人说过类似的事儿——不是自恋,每个人总会多关注自己一点儿,听到有人象自己,总会忍不住好奇心的,要不然干嘛做父母的总是要争来争去到底孩子象谁多一点儿啊:) 奇怪的另外一个原因,是类似的事情我就从来没发现过,有些象的我见过,能到让我误认程度的,没有。至于遇到跟自己长的象的,就更没有了。
一件事儿,发生在前几年,刚刚认识的一个女孩儿,言之凿凿的告诉我:我见过你! 我晕,我怎么没见过她啊。我又不是什么名人,也没在什么万众瞩目的场合出现过,怎么会她见过我我没见过她? 要说这事儿也是有可能性的,也许我记忆力不好,忘了什么也正常,但是她后面的话却让我彻底糊涂了。 她问我:某年某时你是不是从西安去过某地? 我答:是。 坐火车? 是。 嗯,那就是你了。我们坐一块儿,跟你聊了一路。 啊?不可能吧。 没错儿,就是你。 不会啊,我旁边坐什么人,我虽然说不太清楚了,但是还是基本上记得啊。那时候车挤没坐,我站了几个小时实在受不了,就挑了一个看起来貌似比较善良也确实比较善良的蹭在人家旁边儿挨半拉屁股凑合一下。那人绝对不是你啊,我还记得那人穿白衣服,挺老实的,跟同学一起开学去报到。 不会,那人就是我,我们穷聊了一路。 她坚持认为她那时候在火车上见过我,可是我怎么也想不起来她的影子,而且我还记得大致上旁边几个人的样子,说话的声音表情之类,绝没有她。 问题出现了,我们到底谁的记忆力出了问题? 我自信自己的记忆力没有问题,她也同样自信。 一般来说,忘掉一个人比较正常,但是无中生有记忆中生出一个人来,比较难。 所以,我是糊涂了,开始对自己的记忆力生出了不自信。 这笔糊涂账,至今未解。 还有一次更离谱。 那时候刚刚工作,在一个公司实习。 由于我是在后来我要管理的下属单位实习,所以过的比较舒服,想干嘛干嘛,于是就没事儿乱串门儿,很快就跟他们的工会主席混的很熟。当然我往那里跑,主要是因为她那里也是内部图书馆,有书和报刊杂志可看——我以党性保证,不是为了看她手下那个小姑娘。 老太太脾气早就被社会历练的八面玲珑一团和气,闲着的时候就跟我瞎聊,属于什么都说却从来不出格儿那种,我只当听故事——说实话还是喜欢国营单位的环境,虽然有种种不是,却还是关系比较融洽,总有大家庭的感觉。不象资本主义环境下的公司,都是利益关系,谁待见谁啊。 结果有一天我又溜达过去,还没等我说话,老太太就一脸不高兴:你昨天怎么不理我啊? 我、我、我,我昨天见着您了吗? 你是没见着我,我可见着你了!喊了你好几声你都不理我,净看对面的小姑娘了! 啊?有这事儿?在哪儿啊?什么时候啊? 就在那什么什么街,下午三点,我去那办事,看你在那晃悠呢。 不可能啊,我昨天下午就在这儿,没挪窝儿啊。 瞎说,我明明看见你,差点儿打对头。离你就几米,喊你好几声都没理我。 怎么会啊,我根本没去那儿啊,怎么会? 得,你就别不承认了,不就是看看人家漂亮女孩儿吗,没什么不好意思的,那时候不搭理我们老太婆也正常。 ——我晕,我这个冤枉啊。我压根就没去她说的那地儿,她怎么就看见我了呢???你要说她撒谎,没必要啊,要说她看错了,也不至于啊,本来就没几个人,离的又不远。我们那块儿本来就没多少人,那么多年也没听说谁象我啊。 后来我又几次旁敲侧击的问她,想知道多点儿情况,结果反倒每次都是被她抢白贬损铩羽而归。 难道我还会分身术?一个在这里忽悠,一个在那里晃悠,那我怎么不知道自个儿有这神通啊。。。 于是,只能成为了又一则历史之谜。 另外一次,就不是我自己了。 几年前有次到另外一个城市,大约也是这个时节吧,天寒地冻火树银花,华灯初上时分,我从火车站的人流里向外走,刚刚走过一个大的雕塑,就在人流里看到了一个背影。 那背影,象极了当年的她。 我仿佛一下子从现实的世界里抽离,周围空荡荡的,仿佛所有人物都消失无踪,身边的声音忽然变的飘渺空洞,只有她的背影,在雨后潮湿的空气里清新鲜明。 明明知道那不可能是她,她早已经变了模样,也不可能出现在那时那地,一切都是我的错觉。 我没有追上去看看到底是不是。 是又能如何? 后来再见时,也没有问过她,那时候你是不是去过那个城市。 就让那一瞬间留在记忆里吧,就让那一瞬间成谜好了。 人生的有些答案,用不着揭开的,不如留白。 还有一次认错人的经历。 我去一个陌生不陌生的城市,如果得闲,常常会到某个校园里转转。 有次,去一个古老的城市,那里有所比较老的大学,想起来曾经有个朋友在那里做老师,只好住的近,就去溜达了一下。 正溜达着,忽然看到一个人的背影,好像就是那位朋友。 我一激动,就冲过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结果人家一回头,我大窘,唉,认错人了。赶紧赔礼道歉,还好,人家素质比较高,没跟我一般见识——幸好我朋友不是女的,不然这一下,要被人当成耍流氓了。 那朋友原来不在那学校,因为大学大联合才调入,因为后去又年轻,房子一直解决不了。 他弹的一手好吉他,记得刚刚认识他的时候,一起边喝啤酒边听他弹吉他,就问他:第一个女朋友是不是弹吉他骗来的啊? 当然是——靠着他的一手吉他和舞步,算是浪漫了整个学生时代,可惜的是后来终于躲不开规律:毕业分手。 他给我讲起,他们爬上小山坡,在夕阳下弹吉他,讲故事给她听,她躺在他腿上,有时候会睡着,有时候就只是看着他。他说,他看着我,我也看着她,晚霞洒在她的身上头发上,夕阳在她眼睛里。 很美的情景。 大约,那是他一生中最美的一个梦了吧。 每次说起她,他的酒总是喝的特别多。 很久没有听过他弹吉他了。 偶尔,也想过去找找他,可惜很无奈,没有联系方法,那个年代,没有手机,更没有emailmsn和qq。 更无奈的是,我连他的名字都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