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是无情也动人(32)—— 落花逐水流
文章来源: 羊脂玉净瓶2015-02-10 10:27:25



由于晚上折腾那么两次,早上沈吟久叫我的时候我眼睛都睁不开。

沈吟久从身后把我搂着,不停地用鼻尖蹭我的耳朵,催我:“其他人都起来了,你再赖着,被人笑!”

我扭头看了他一眼,他跟我睡得一样少,可是却看着神采奕奕的,我忍不住问他:“你不累吗?为什么精神这么好?”
 
沈吟久拉开我的衣服露出我的肩头,在上面亲了两口,说:“我高兴啊!”

我翻身过去抱着他的腰,把脸贴在他的胸前,闭着眼睛问他:“老实告诉我,你有没有跟别人这样过啊?”

沈吟久原本在我腰上揉捏的手停顿了一下,我立刻睁眼去看他,问:“真有过?”

他犹豫了一会儿,对我点点头。

坦白说我很失望,但是多少能理解。毕竟他曾经有过一段婚姻,他们之间也有一定的感情。我暗自懊恼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来给自己添堵,哎,没睡醒的时候脑子就是不好使。我又暗恨沈吟久为什么要这么老实,他要是咬死说没有过,哄哄我其实就过去了。

我咬咬牙,推开他起身来穿衣服。沈吟久抓住我的胳膊,叫我:“叶曈!”

“干嘛?”我扁着嘴看他。

他沉吟了好一会儿,一脸的纠结,说:“你不懂,这事情它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我问他:“你给我讲讲吧?我没你有经验。”

沈吟久的脸一红,说:“拿了结婚证那天,家里人多做了几个菜给我们庆祝一下。喝了几杯白酒,然后,然后她主动的。我想既然我们已经结婚了,所以——”

这回我是真的火了,拿起我的外套拍了他两下,说:“你还真讲啊!你就非得告诉我,是不是?你是真傻假傻?这事情我听了心里能高兴吗?”

沈吟久抓着衣服把我拉进他怀里去,按住我说:“你怎么不明白呢?岂止是不一样,简直就是天壤之别——”他说了一半就说不下去了,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才开口道:“这六年的时间你不是一厢情愿,你懂不懂?你每一次盯着我看,每一次对着我笑,每一次叫我沈哥哥,都一点一滴地把你渗透到我心里去了。昨天晚上你的样子,我永远都忘不掉。有那么一个瞬间,我觉得我们俩好像长到一块儿去,你成了我的一部分,再也不能分开了。。。也许你理解不了,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让你明白我的感受。”

我能理解,昨夜他是全身心的那种投入,从头至尾他的眼睛几乎从未离开过我的脸。在我们身体紧密相连的同时,心也紧密相连着。

沈吟久低头含住我的耳垂,说:“那时候我以为这辈子就是这样定下来了,每天的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所以我不愿意去多想。我不是故意要让你难受,只不过你问我了,我不愿意骗你。所以,以后就别再问了,行不行?那一次跟我们俩这次根本就不是一回事,一点儿都不一样,压根没有可比性。”

他说得很缓慢很艰难,我听得心头一甜。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从来都不骗我。我起身来搂住他的脖子,低声说:“都是我不好,不该问你这些。以后不问了,反正从今天起就是咱们俩个,没别人!”
 
沈吟久“嗯”了一声,用力抱了我一下,说:“去刷牙洗脸,真该吃早饭了!”




蓝虞儿和阿措打了一夜的牌,说是早上四点才回来睡的,起来之后双眼熬得通红。

临走的时候,辽师大的那个高材生特意过来道别,把蓝虞儿叫出去走了一走。她回来后我好奇地问她:“帅哥找你干嘛啊?要电话号码?想追你了!”
 
她看了我一眼:“没有,他有女朋友的。他这样的,没有女朋友才怪呢!”

我有些失望地“哦”了一声,没再继续说下去。其实我觉得他看起来挺喜欢蓝虞儿的,看她的眼神跟看别人的不一样。

蓝虞儿和阿措趁着没人,抓住我打听昨天晚上的情况如何。我兴高采烈地比划了一个胜利的手势,她们惊喜地问我:“你赢了?”

我点点头,左右晃动一下我的手指,得意地说:“两次!”

阿措激动不已地向我求细节,我不理她。她撇嘴道:“两次有什么了不起的?人家那谁谁谁还五次呢!”

“那一听就是没想跟男朋友长久下去,”我不屑地说:“真要想着一辈子,不得省着点用啊!”
 
阿措指着我说:“你就是嫉妒。”
 
我对她笑笑,说:“还真不是!我爷爷是老中医了,咱们智慧的古人行房事讲究七损八益,你不懂了吧?”
 
阿措冲我做个鬼脸。

我说:“小时候,我爷爷从来不打我,一旦做了坏事或者考试没有考好,他就让我背诵《黄帝内经》或者《伤寒论》。你知道有多难背么?”
 
阿措忍不住笑,问我:“你爷爷还给你背这方面的东西?”

“我爷爷思想解放,是与时俱进的中医好不好?”我随口胡说一通。

其实,是我自己去查阅出来的。以前和沈吟久在一起,他一直不愿意和我走到最后一步,忍得辛苦不算还说肚子疼。我以为他有什么隐疾不愿意告诉我,就跑去学校图书馆找各种医书,甚至还把我以前经常背诵的黄帝内经都找出来看了。翻到有关那个方面的,都大致通读了一遍。

我打电话给爷爷,咨询几个我不明白的字,顺便告诉他我有男朋友了,爷爷说:“放假带回来吧,我给他把个脉,身体不好的咱们不要。”





我们从南湖营地回去,就差不多该收拾东西回上海了。

我问沈吟久:“你还需要再待几天啊?”

他说:“后天就去上海,我那个新疆的小叔,带葡萄干的那个你还记得吧?他明天刚好出差到深圳,准备过来和我们聚一聚。我见了他之后再走。”

我点点头,说:“那我等你回来。”

沈吟久把我拉到他腿上抱着,让我靠在他的肩头,我们就这么安安静静地依偎了一会儿。

他说:“到暑假里,你跟我回家一趟吧?先让我爸妈见见你。他们着急我的婚事,总是催。”

“好,”我说:“我爸妈都认识你,我自己跟他们说就行了。”

沈吟久想了一想,说:“也行,开学之前我去你家接你,那时候再见你爸妈。”

我点头同意。

他又追加了一句:“万一他们不同意,你可别跟他们闹情绪啊,等我和你一起好好给他们解释。”

我想我父母肯定会很意外,但是未见得会反对我们,当年他们两个也是很喜欢沈吟久的,说起他的时候语气里都透着赞赏。

我回到学校,第一件事就是直接去找陆澎。

走之前他向我抱怨说我上次给他买的指甲钳一点不好用,都剪不动。我这次特意给他带了一个德国全进口的,卖一百多一个,我就不信他的指甲还能硬得过德国纳粹制造的指甲钳。

进了他的宿舍我就傻眼了,陆澎的床铺全都撤空,干净得只剩下床板。他的室友告诉我:“陆澎走了啊,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呢?手续都办完好久了。”
 
我拿起手机给他打电话,陆澎倒是接了,说:“我给你宿舍里留条子了。”

他每次都是这样,出来上大学的那次也是半夜里跑掉的,他就是不能跟亲人告别。

我回到宿舍,枕头上果然有张纸。

一面是地震那天他给我画的路线图,另一面写着:陆小凤归你。



山再远它还是山,水再深它还是水。

很多事情,从开头就是注定,永远都不会改变,就像我和陆澎这段永不磨灭的友情。



(狮子座,未完待续。原创作品,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