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灿烂而又寂寞的大学生活 风光 附歌曲《南泥湾》
文章来源: momo_sharon2016-05-28 16:56:48

本没打算写这篇博文的,只因前几天铁盗文工团创始人夏圆师傅委任俺为团长,着实令俺兴奋了好一阵。要知道,俺以前也是担任过团长的,也和艺术有关,那就是俺大学的艺术团团长及歌队队长。时光荏苒,人生漂浮,以为这辈子都没得官做了,没想到又一顶团长的帽子砸在俺头上,俺心里能不乐开花吗?

于是情不自禁地回忆起在那个舞台上又唱又跳的情形。细想想,那四年才是人生最快活的日子,真正的无忧无虑,真正的激情四射,真正的灿烂多彩,真正的青春无悔。

我那年的高考,全国平均录取率25%不到,而江西估计不足20%(江西招生分数历年在全国排名前几位),而外语类更是少而又少,北京只有两所大学在江西招生,其中一所是北二外,只招两名英语系的,另一个就是我去的大学,招两名日语专业。考虑到学英语的已经不少,就报了日语,然后我就从一个小县城花了几天时间到了首都。

大学是全国招生的综合性理工科学校, 既然是全国招生,自然是人才济济,天南地北的靓女帅哥不少、能人很多。像我这样南方来的,个子、颜值都不如他人,就是一平凡学生,从没想过要如何折腾。再者经过千军万马挤独木桥的艰辛,只想着要好好学习,不荒废四年的光阴,以后找份好工作,报答母亲的养育之恩。

我这样脚踏实地认真刻苦学习之人,却在一夜之间成了全校的大名人。

我从小喜欢文艺,爱唱爱跳,幼儿园开始登台演出,小学、中学都是校文艺队骨干。不过那时跳舞多,偶尔来首独唱。高二时唱了首《黄土高坡》,至今很多同学还印象深刻,时不时被他们提起。

时任大学校长酷爱文艺,还写得一首好书法。在他倡导下,学校成立了艺术团,还颇具规模和水平。有歌队、舞蹈队、乐队、国标队和话剧队,其中话剧队直接受人艺指导,人艺的一些大名人,比如朱旭、濮存昕等还常来学校走走,而话剧队也有机会在人艺表演。二战友文工团也时不时会来校演出,艺术团还和张振富、耿莲凤等同台演出过。

每年新生入校后不久,各个队都要招收新成员。我报考了歌队,唱了两首,一首《星星知我心》,一首《枉凝眉》,当场被录取!

进了歌队刚开始也是没有演出的。但学校每年12月都要举办艺术节,以班级和学部为单位进行合唱比赛。我班只有18个人,也得合唱。我是文艺委员,又觉得会唱几句,就建议合唱《我的祖国》,我领唱。那次演出,整个学部就知道来了位会唱歌的江西妹子。

但真正令我全校扬名的不是这个合唱,毕竟只是学部级,人数有限。

艺术节闭幕式按照常规艺术团要进行汇演。听了我的领唱后,负责领导艺术团的校长助理安排我唱一首郭兰英的《南泥湾》,那时民歌卡拉OK伴奏带还不多,学校特地请了我们学部一位李姓英语教授的儿子给我伴奏,其毕业于音乐学院钢琴系,很是热心,都是不计报酬帮忙。他为我伴奏了整整一年,直到第二年学校特招了一名会钢琴的学生,他才退位。

梳着条大辫子,穿着一身红色民族服,外套一件黑色肚兜,一身陕西女子装束的我,第一次正式上台独唱。当一句“花篮的花儿香”一出口,整个台下突然鸦雀无声,继而雷鸣般的掌声响起,还有同学大喊 “好!“ ,整个演唱都被热烈的掌声所包围,经久不息。其实我是唱快了的,害的钢琴伴奏都快跟不上我的速度,李老师都弹出了一头大汗。虽然在中学时已经积累了很多台上经验,但毕竟舞台不同,面对的群体也不同,未免有点紧张。

(我的那张演出照成了那次艺术节最亮丽的一张挂在宣传栏的最中间,可惜撤下后宣传部没有保管好,我前去索要时已经找不到了,遗憾至今。)
 

一夜之间,全校就传开了有位会唱民歌的新生横空出世。第二天走在校园内,有很多不认识的校友过来打招呼,内容几乎完全一样,都是“同学,唱得真好,你是学唱歌的吗?音乐附中出来的吗? 共鸣怎么这么好?”。音乐附中,对我这个小县城生长的人来说,是遥不可及的梦。中学时就很是羡慕北京的一些学生艺术团体常在电视上亮相,妈妈常说,如果我出生在北京上海等大都市,没准就成了歌唱家。

我其实并不知道自己能唱民歌,喜欢唱什么就唱什么,从不分什么民歌、通俗。但这首《南泥湾》之后,我自己才认识到原来是音域还是蛮宽广的,声音还是蛮清脆的,高音部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可飙上去的。从那天起,我就专攻民歌。

歌队成员也都是个个会唱歌,有几个唱得也非常好,可以和专业歌手媲美,但清一色的通俗唱法。而唱民歌的,我在学校是头一个,给学校吹来一股清新的风,所以很快就被人记住了。

《南泥湾》之后,我就被委任为歌队队长,有了一个小小的官职。但我从未受过专业训练,完全凭着天生的嗓子演唱,没有任何技巧而言。歌队也没有培训一说,平时都是各自为政,有演出活动时才分派任务,然后彩排走台。为了提高水平,学校请了战友文工团的一位男低音来教歌队。艺术团成立已经好几年,这是头一遭。虽然每年战友文工团都来学校演出,学校从没想过请老师一事,其实是学校决定我是块可以雕琢的璞玉,特意为我而请的。

从基本的发声开始学。部队下基层慰问演出多,老师也常离京,所以学习也是断断续续的,并不连贯,学习时间也不太长(前后加起来两年不到,次数很少。基本还是靠原始嗓子演唱)。

这老师极其欣赏我,他常跟我说,技巧谁都可以学会,而嗓音条件是天生的,必须天生音色突出才能唱出名堂。他总说我的嗓音条件就是在战友文工团,在音乐学院也不多见。日后有好几位专业人士也说过同样的话。

老师说我的高音部分非常好,想培养我唱花腔女高音。一提起花腔女高音,脑海里立马浮现迪里拜尔双手握拳,嘴巴张得大大地唱咏叹调的情形。这可是曲高和寡,在一座理工科大学里,又不是艺术院校,谁听咏叹调?我还是唱我的小曲,唱我的乡土味浓郁的民歌更好。

我成了歌队台柱,每学期都有各种演出,我是当仁不让的压轴,我的歌声就常响彻在学校舞台上,响彻学校上空(宣传部播音组曾经为我录歌在学校放送)。整个学校,上至书记、校长,下至门卫、厨师,几乎没有不认识我的,一个普普通通的南方小姑娘,就这样成了“名人”。毕业后很多男校友告诉我:“墨墨,你知道吗?咱校男生几乎一半以上是为了听你唱歌才去看演出。你一开口,台下倾倒一大片啊。”

由于受的训练并不系统,我的技巧还是不够好,与真正的专业歌手相比,还是有很大距离。我现在听自己的演唱,不足之处一下就能听出来,这也算一种进步。但在一个没有网络、没有选秀节目的年代,在一座不大不小的象牙塔里,在沉闷而单调的日子里,每个周末舞会和各种演出便成了同学们最期盼的文娱活动。我的高亢明亮的嗓音,毫不矫揉造作的演唱,的确给人留下了难以忘怀的记忆。

(待续)

当年的几张演出照(我大学时比较圆润,婴儿肥严重,与现在判若两人)。合影那张,有一位是艺术团报幕员及话剧队成员,日后成了国家级歌舞团的报幕员,99年澳门回归音乐晚会就是由她主持的。

再唱一次我的成名曲《南泥湾》。看郭兰英的装束,我当年就是穿着同样一身上台的。
 

原唱:郭兰英   翻唱:墨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