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遭遇人生危机,如果能从中走出获得新生,大致归结于这么几个可能的因素: 1. 承认危机。不承认自己出了问题,便永远不可能解决问题; 2. 接受责任。不是怨天怨人等奇迹,而是接受责任 - 自己负有主要的责任来解决危机; 3. 界定危机。仔细判明问题之所在,不盲目,不病急乱投医,对症下药; 4. 寻求援手。尽管很多时候可遇不可求,但这不是不求的理由; 5. 借鉴样板。别人是否已有从相似境遇里解套的成功案例可供仿效; 6. 自我之力。强化自我意识催化潜能,譬如化解强烈情绪,不被压力分散注意,辨清现实做出决断; 7. 诚实自鉴。客观认知自身强弱,长处当用,短处须避; 8. 汲取经验。回顾自己过往练历,有无经验可供汲取,那是自信最好的依托; 9. 保持忍耐。早期的努力由于情况不明往往失败,不为之气馁自弃,继续探索出路; 10. 机动灵活。尽可能以变应变,形势大于人,只能求自变以应对; 11. 核心价值。有关自我身份认定的信念,其他可以应时制宜,核心价值不能,是应变的中流砥柱; 12. 无所束缚。有足够的自由度尝试和选择不同的解决方案,但很多时候是份奢侈。 这非励志鸡汤或人导教条,而是出于普利策奖得主哈佛教授 Jared Diamond 的危机应对理论框架,有无道理不妨与自己的经历相比对,但钻石教授恐怕不会介意,因为他把这十二点马上用到了国家分析上,见诸他2019年的近著《剧变 - 国家在危机中的转折点》(Upheaval - Turning points for nations in crisis)。 钻石教授自己的转身也颇为神奇,本是剑桥生理学博士和哈佛生理学教授,却晚年转向成了鸟类学家,环境历史学家,地理学家,作家,他还是个语言天才,精通六七种语言,去哪个角落旅游时间长一点,回来就捡了一门新语言,凭借这些,他的畅销书都以大环境大形势下文明和国家演变为主题。 《剧变》这本书,则是考察国家如何在影响国运的危机,甚至关乎生死存亡的巨变中,演化变迁脱胎换骨的。把上面十二个因素在国家层面稍作改动,我不厌其烦再列一遍: 1. 全民公认国家进入危机; 2. 国民接受对危机应有所作为的责任; 3. 界定危机,判明国家要解决的问题; 4. 争取他国的物质和经济援助; 5. 仿效他国解决类似问题的先例; 6. 对国家身份加强体认; 7. 不自欺欺人地自我评估国家力量,取长补短; 8. 善用本国过往解决危机的经验; 9. 承受和熬过难免的早期失败,持续努力; 10. 随机应变,保持可塑和灵活性; 11. 坚持民族核心价值; 12. 有幸不受地域政治的束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