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我小舅在经济担保书上有一项填着:我到美以后可以为他打 工,用以交换他为我提供学费和生活费。
我还没等翻译把副领事的问话翻译给我听,就指着小舅表格上写着 的这一条,用英文对副领事说:“他不是说我可以为他工作吗?”
副领事听了既不点头,也不反驳,继续翻看我的文件。
忽然,他又用英文问翻译:“他怎么证明此人就是他舅舅呢?”这 个问题,我也听懂了!
我想,这下真的糟了!我没有办过任何我与小舅亲属关系的证明, 要是副领事要我回去办好再来,不但这一次来京算是白来了,而且小舅五 十年代初就已经离开大陆,以后几十年我们与他毫无来往,要办亲属关系 证明一定不是立时三刻就能办好的。说不定派出所、公安局还会推三阻四, 那么,搞三个月半年都不一定办得出来,这么一来,美国签证的事不就黄 掉了吗?经这一吓,我感到虽在北京的严冬,背上的冷汗却吓出来了!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忽然急中生智,想出了一个回答。我还没等 翻译来得及把问题翻译给我,就指着我母亲的姓用英文说:
“他们不是都姓‘高’吗?”
其实,这个回答实在是根本站不住脚的!那位副领事要反驳我太容 易了。他可以说:“难道说天下姓‘高’的就一定都是你舅舅吗?”我就 无话可说了。再说,小舅的“高”的拼法用的是美国拼法“Kao”,我母亲的“高”的拼法用的是拼音“Gao”。副领事也可以说:“你怎么证明 Kao 就是 Gao 呢?”我也会一时语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