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老妇走了之后,我就随便翻了翻那三本小册子,原来是美国一家宗教组织出版的定期宣传品,共有两种: 一种叫 Awake,一种 叫 Watchtower, 内容倒相当丰富。不但有宗教历史事件的介绍,还有对时事、科学、社会、家庭、教育方面各种事件、问题的评论。 当然,不管谈论什么问题,最后总是扯到宗教上去,而且也总能在 万能的《圣经》中找到答案和解决办法。这点使我颇有反感。我想到,在十年“文革”期间,每篇文章中都要引用“语录”; 什么问题也总能在 “语录”中找到答案和解决办法。这种做法倒是跟教会的做法有异曲同工之妙的,只是那时把《圣经》中的“语录”改换成毛泽东的 “语录”罢了。
我买了那三本杂志之后大约过了一个多月,那位老妇又在我门口出现了,这次同来者是一位跟她差不多年纪的男士,面貌也很善 良、慈祥,看样子象是老妇的丈夫。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可说是“妇 唱夫随”了,因为每次来总是丈夫说得少,妻子说得多; 丈夫扮陪同, 妻子扮主角。
这一次,他们跟我闲聊几句之后,老妇又拿出两本杂志来问我要不要买; 我付钱之后,她也再送我一本。前后不过五分钟。
以后,每隔一、二个月,老妇总与她老伴或别的妇人来拜访我 一次,销售杂志。每次上门,他们人不跨进门槛一步,也从不再提 “信不信上帝”的事。常常是我们先互相闲聊几句天气、工作之类, 然后老妇拿出杂志介绍几句内容,也不叫我买。然后我付两本杂志 的费用,老妇再送一本添头,就此分手。我把这八毛钱当作给教会的捐助,于是来者不拒。
有时,我下班或出门回家,看见门缝下已塞进两本杂志,我就 知道那位老妇已经来过了。等再过一、两个月老妇上门兜销时,总是我先提起她留在门缝中的杂志,并把钱补还给她,否则,她是从不主动提起的。或许那类杂志本来就是教会的宣传品,不但不想赚 钱,就是白送,只要有人愿意看,也是乐意赠送的。但是我总仍保 持“正人君子”作风,每次补上八毛钱。只要我补,老妇就照收不误, 但是多给,她倒也并不接收。那是因为有一次我没有八角零钱,于 是拿出一块钱来,并说“不用找了”,但老妇坚持从提包里找出零钱 来还我,我这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