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晔 名博

继上周末Banff 国家公园关闭之后，这个周末省立公园Kananaskis也禁止停车，这就杜绝了一切进山的可能。昨天登山群的痴人们开始翻出旧照忆苦思甜，望片止渴。我也从手机翻出一些当时随手拍出的照片，突然发现全都美到令人心醉神迷。我想起一个年近六十的山友跟我最后一次登红峰回来的路上说：她母亲整天叮嘱她别那么疯狂，大冷的天别老是往雪山跑，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年纪了！她说：永远没有办法让别人体会到那种艰难跋涉后一览众山小的喜悦，永远没有办法真正与没有同样经历的人分享所看到的美景。我说：是啊！不但没法分享真情实景，就连我们自己的回忆也是模糊褪色的。山在这里，但是此刻的山已经不是前一刻的山了。

昨天我在屋外的网球场兜着圈子跑步，回家后写下这样的日记：

“2020.03.29 周日。已经连续两个周末没有进山，而且从昨日开始去爬山的梦想彻底破灭了，不知Banff 和Kananaskis 何时才会解封。不能进山的日子里我争取每隔一天跑步一个小时左右吧！今天本来打算从屋后胖大妈山跑去Nose Creek path，可是跑到3公里时，途经一段背阳的高尔夫球场边小路，路上的残雪被冻成滑溜溜的冰，跑起来有点危险，我便停在路边的网球场上兜圈子跑。一共跑了20圈左右，把心经和大悲咒各默诵了10遍。这是我的秘密武器，每次跑到感觉累的时候就开始诵经，然后心情会变得很宁静，可以一直跑下去……

期间，有两个遛狗的人先后从我身边走过，一个孤独的老人在网球场旁的野餐桌休息，看我跑了两圈才离开。有一对夫妇带着一个小姑娘散步，在球场内踢了20分钟的球，之后小姑娘跟着我后面跑了两分钟才离开……远处的高尔夫球场有一些人也许是在清理积雪，也许是在那里玩耍。

跑步是孤独的运动，我尽量绕着操场边的树木跑。有两株高大的柏树，叶子是银白色的，树枝婆娑相接，形成一个拱门，我每次从拱门中间穿过，都感觉被树拥抱了一下。操场的凹处有些残雪，我绕过那堆残雪想过：雪的一生真是一首美妙动人的诗。雪先是飘在树枝上变成美妙的树挂，之后又落到地上成为初雪，洁白晶莹纯净无暇。最后才变成现在的残雪，润物无声。不出两个星期，这些残雪将会完全消融，野花随后就会冒出来。雪是寒冷的冬季最美的礼物啊！假如有来生，又假如我的来生会变成雪，我也不会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