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咖啡

儿子的故事 - 小学篇 （1）

儿子刚上 K 时，老师告诉我说，你儿子挺聪明的。我问她从什么方面看出来的。她说，我让孩子们画出来他们 summer 都干了些什么，你儿子写了 “I go out play” 。我满心欢喜，回家对儿子说了老师的评语。儿子说，那是因为画画太麻烦，我也不太会画画。我心里又格蹬一下，原来儿子是在扬长避短。儿子一直在画画方面比较差，我还曾经给他报名参加过一个月的暑期画画班。他是那种非常喜欢画画，但总是画的不那么好的孩子，而且画起来非常慢。他有一个很要好的白人朋友 Cody，从三年级参加 theater performance 就认识了。Cody在表演，唱歌，和画画方面都很有天赋，我儿子对Cody在那些方面的能力真是崇拜的不行。儿子上高中时曾有一节课是和Cody一起上的，他们两个常常在课堂上互相画 cartoon strips 。我后来看到他那门课的 folder 里都是一张张的画，才知道他上课时是在干什么。好像那门课是 health, 必修课，但是学生好像都不把它当回事。我说了他之后，他就改用那节课做其他的作业了。当然也同样是不太对的。

K 的一年不是儿子很喜欢去学校的一年，因为那些 daily活动对他来说是太有些枯燥。比如每天开始都是在重复：今天是星期几，昨天是星期几，明天是星期几，每个孩子都要重复一遍。我儿子常常回家就说，每天都在重复这些，把我们当傻子吗？我问他，那是不是有小朋友还是不会啊？他说，其实大部分孩子都会了，只有几个还是搞不太清楚。我那时就感觉到，如果把学生分成上，中，下，三等（学习上），我们这里的学校是以下等生的程度来制定总体学习进度的（象六年级还在刚开学时复习两位数加减法），也许大城市会不太一样。儿子那时隔三差五的拿回来老师写的条子，告诉家长说他在某些活动中表现不很好，总是干别的。我觉得儿子没有什么大错，是他在学校感到太 boring。我只好告诉他要学会遵守纪律，至少是要做到安静，不能影响别人的学习。

记得儿子K刚开始时特别喜欢中间休息 （终于不用坐在那里听别人重复那些他已经会了的东西了），老师会带着孩子到外面去走走。可是突然有一阵他每天回来都不是很高兴。我问了几次，他才对我说，他中间休息的 partner 最近换了个女孩子。因为出去时都必须手拉手，那个女孩子总是使劲捏他的手。我第一次听他这么说，心里想，一个上K的女孩子还能把你捏成什么样哪？就和他说，你是男孩子，要知道让着女孩子。儿子好像并没有接受我的说法，但是也没有再说什么。但是后面紧接着几天，儿子总是回家抱怨同一件事，好像他唯一的一个去K的motivation 都没有了。我问了学校中间休息的时间，就在学校中间休息时去学校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搞得我儿子不能 enjoy recess。看了第一眼，我就知道我错怪了儿子。那个女孩子比儿子高一个头还多，体重至少是120磅，又高又胖，根本不象个孩子，更别说是K的孩子了。我儿子站在她旁边，就像是一个最轻量级的拳击手站在 Tyson 旁边，那差别可不是一点点。我后来带着儿子去找老师，商量如何能解决这个问题，又不会伤害那个女孩子的自尊心。老师说，她也在这个女孩子身上看出一些其它的问题。老师告诉我儿子，如果明天她还捏你手，你就大声对她说， Please don’t! 如果她还是继续捏你手，你就不要再和她拉手，我来处理这件事。果然，第二天，儿子高高兴兴的回家来，给我讲，事情就是象老师说的那样，那个女孩子在儿子说了Please don’t 之后，还是一意孤行。老师就给了她一个选择：或是和我儿子继续做 partner, 但是得得到我儿子同意才行。或是她只能中间休息时留在教室里，因为没人会愿意作她的 partner。她只好问我儿子是否还愿意作她的 partner ，我儿子说，可以，但是你不许再捏我手了。当然后来那个女孩子再也没有捏过我儿子。那个女孩子好像也还是满聪明的，因为我后来在儿子的 knowledge master team 里也见到过她。记得儿子上高中后，我曾经问起过这个女孩子，我儿子说她还在，但是现在比他矮得多了。大概没有太长个。儿子的K的一年就这样风风雨雨的过去了。我那时觉得他并不是象我小时候那样特别喜欢去上学。我那一个夏天都在心里祈祷，希望儿子一年级开学能赶上一个好老师，希望儿子能喜欢去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