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冬

不久前去德国波恩开会。以前对波恩不太注意，但记得它是东西德分裂时西德的首都。上网一查，原来大音乐家贝多芬出生在波恩，就动了乘便寻访踪迹的念头。贝多芬是我崇敬的音乐家，我爱他的《英雄》和《命运》， 也爱他的《田园》和《月光》。

抵波恩后，下榻在火车站南侧的旅馆。会议在波恩大学举行，大学在车站另一侧。我穿过铁路不久，就到达一个广场，广场一端耸立着一座青铜雕像。走近一看，雕的正是贝多芬。他一手持纸，一手握笔，目光凝聚，似乎正在捕捉音乐的灵感。雕像底座四侧都有浮雕。后来才知道，这雕像立于1845年，是德国雕塑家 Hähnel 的作品，为纪念贝多芬75岁诞辰而竖立的。雕像落成那天，在其四周曾举行过为期三天的音乐表演。这可谓历史上第一次贝多芬音乐节了。雕像底座的浮雕，反映了四种音乐类型：Fantastic， Dramatic，Symphonic，Sacramental （是否该译成幻想，戏剧，交响，圣乐？）。 我到的那天，广场正在进行夏季施工，坏了风景，几乎不能拍一张好的照片（图1，2）。

小广场的另一侧，有一古老的教堂，是波恩唯一尚存的哥特式教堂（图3）。1770年12月17日，贝多芬曾在这教堂洗礼。按照教规，婴儿出生后必须在24小时内接受洗礼，由此推测，贝多芬可能生于12月16日，现在已无法查考了。十年以后，十岁的贝多芬曾在这教堂演奏过风琴。那风琴后来毁于二次世界大战，其残余部分，至今还展示在贝多芬故居的博物馆里。

会议在波恩大学的主楼举行。这主楼其实是一个建于17世纪的古老的建筑，是当时的选帝侯的宫邸，气势恢宏（图4）。一日会间休息，我溜到外面，绕宫漫游，在宫殿东侧，看到一块石板，上有贝多芬的头像，走近一看，说贝多芬曾在此学习， 接受风琴师和作曲家Neefe的训练。受训后，贝多芬被正式聘为宫廷乐队的风琴师，时年14岁，是当时乐队里最年轻的拿薪金的受聘者。

会议第二天下午，当与会者都在品尝德国啤酒时，我提前离开，来到了莱茵河边。这儿是下游，河水不太清澈，带点黄，但河床坦荡，波光万点。哗哗的水声，入耳也如音乐。少年的贝多芬曾随父母搬到临河一处居住过。他钟情莱茵，幼年时他父亲就经常带他沿莱茵河散步。当他移居维也纳多年后，在给波恩的朋友写信时还说，如能见面，重新问候我们的父亲河莱茵，将是我一生最快乐的事情之一。我想莱茵河的浩荡，气魄，和它的波回浪卷，一定给少年的贝多芬以音乐的熏陶和启迪。这城市中文名为“波恩”，倒是十分确切的了（图5，6）。

会议最后一天，大家都有点懒散了，我也就给自己放了假。一早乘车来到位于莱茵河边的贝多芬音乐厅。厅建于1959年，外观十分质朴，颇不引人瞩目（图7）。我来这儿的目的，是想看一座贝多芬的头像。它位于音乐厅前的绿草坪上。这是一个不可不看的雕塑作品，是现代德国雕塑家 Kammerichs的杰作。它取材于1819年德国画家Stieler所画的一幅广为流传的贝多芬画像（图8）。雕塑是用弯曲的水泥板奇妙地堆砌而成，如不细看，会当作建筑工地的材料，一点看不出眉目。但当我将相机对着它时，一个清晰的面容立刻现在相机的屏幕上。那深邃的目光，刚毅的嘴唇，刀削般的双颊，以及那几近粗旷的卷发，竟那么逼真地展示了贝多芬的性格，那么维妙维俏地重现了1819年那传世的画像。这雕塑，无论正面反面看，都是贝多芬，明暗不同。而侧面观，就只见水泥板块了（图9，10，11）。艺术家的鬼斧神工，真叫人感佩不已。

图1.贝多芬雕像



图2 雕像一侧 



图3 贝多芬洗礼的教堂


图4 选帝侯宫邸，现属波恩大学


图5 莱茵河


图6 莱茵河


图7 贝多芬音乐厅


图8 著名的1819年的贝多芬画像 


图9 贝多芬雕像正面观


图10 贝多芬雕像背面观


图11 贝多芬雕像侧面观

 （先写到此。下次重点介绍贝多芬故居博物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