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吧

你如愿以偿收到了大学的入学通知书，从他们的妹妹晋升为小师妹。开学那天，你在哥哥和凌飞的护送下，来到新生寝室。你被示意呆在那里别动，室友们大都茫碌得热火朝天，你游手好闲的样子显得突兀。你听见他们用家乡话与同乡窃窃私语着你们的关系，好奇和八卦向来都是女孩儿们的专利。的确，你无所事事的样子显得娇气幼稚，但是十分让人艳羡，因为你哥哥和他都是那种让人过目不忘的男生。


曾小虎英俊朝气蓬勃，平日很多话说，凌飞则睿智斯文，话不多但十分出彩。他们两人武功高强，爬上爬下一会儿就帮你把蚊帐搭好，被褥铺好，小小安乐窝打点得井井有条。接着又去帮助你的室友们，曾小虎的搞笑段子和凌飞的冷幽默把满屋女孩们的情绪调动起来，刚才对你另眼相看，颇不以为然的女生们也开始慢慢走过来和你聊天了，使你显得不那么孤立。


曾小虎着急去踢一场足球比赛，凌飞就带着你熟悉教室，食堂，图书馆等每日必经之地。事实上你熟悉这座大学的每一个角落，如果不是他在这里读书，你是绝不会报考这儿的。年轻的你心思狂野，妄想走天涯，嘴边最常挂着的是那两句台词“龙门客栈，我再也不想看到你这里的日出！”，“所有的日子都来吧，让我来编织你们。”，可是又觉得没有他在身边的日子，会是不堪想象的无聊。。时间悄悄流逝，你们两人漫无目的地游荡，已经天黑。不知何时，你又像儿时那样牵住了他的手，是依恋还是胆怯，抑或是对未来浅淡的迷惘，不知道。。


他要送你回女生楼，该是熄灯的时间了。外面已经飘起了零星的小雨，心中的玫瑰悄然盛开，空气中也有一股淡淡的幽香。你站在宿舍的窗前，看见他还站在雨帘中，等你将窗推开，挥手道别，方才离去。你接了很多雨滴在手，汇聚一汪春泓，目送他的背影走远，生出惆怅和期待，品那爱情的滋味。雨下了整夜，周遭已是一片沉寂的黑暗，只有近处的几盏路灯点亮，情不自禁，你陷入了更深的夜景和梦幻中。。


你和他悄悄约会了。你们故意将感情隐藏，只是为了不让曾小虎知道，以免惊扰到双方的父母，有时太熟悉了反而会有压力。再者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你们在校园都是三人行，突然由三个人变成二人世界，多少有那么点尴尬。此时你们发现其实彼此之间有太多的渊源是爱情的一种羁绊，使你们不能随心所欲，肆无忌惮。戏剧家最喜欢渲染描写的是爱情是“一见钟情”式的，疯狂炙热，雷电四射，而不是你们这种拖沓的脉脉温情，天然的水到渠成。但无论是怎么的一份爱，只要是传递着真实纯朴，就是一杯醉人的美酒了。。


曾小虎对小茗依旧是“我为卿狂”，却好像总是在Suffer。小茗像驯虎女郎一样，对他时而热情，时而冷淡，尽管你们对她的行径颇为不屑，但是一向张扬的曾小虎却深深地沉醉其中，执迷不悟。更烦的是只要有凌飞的地方，总能看得到小茗的影子。。你们四个人此时在爱情和友情的夹逼中一路煎熬，昔日单纯的眼神也生出了一丝避忌，无奈，几许怨恨，不甘。一向与文学无缘的你哥哥，竟然也投其所好，搜尽唐诗宋词，遣词造句，为伊人销得人憔悴，胡子拉碴，不修边幅，完全是电影电视剧中那些落魄诗人的模样。一度曾小虎的情诗，让你们不厚道的悄悄引为笑谈。


那是一个周末的晚上。。你穿着单薄的裙装，在离学校三站地外的电影院门口等他，你们约好去看一场爱情片。你左等右等，吞咽了春寒料峭中翘首以待的苦况，期盼他快点出现好温暖你快要冻僵的手指和身体。时间一点点推移，让人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从来不失信于人的他竟然失约了。戏开演了大半场，凌飞匆匆忙忙赶到，来不及说什么，拥着冻冰了的你走进戏院，你们没有看到故事情节的发展，只看到了一个悲剧的结尾，这让你颇为沮丧。。


在回去的路上，你刚想问他迟到的原因，你哥哥曾小虎突然从一个暗角跃出来，一拳头打在了凌飞的鼻子上，你看到他的鼻血一下子流出来和你哥哥愤怒的样子，尖叫了出来。“曾小虎，离开这里，我们到边上去说！”凌飞压低声音，并示意你先离开这儿，周边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小青，你这个傻瓜，不许跟他在一起！他刚才还和小茗纠缠，拉拉扯扯的，还把小茗弄哭了，我亲眼看到的！”曾小虎粗暴地把你从他身边拉过来，“凌飞，我们不再是兄弟，你抢我女朋友不说，还搞我的妹妹。小青和我们一起长大，也是你的妹妹，你还是不是人？！我警告你啊，别再来找她，否则我不客气！”你哥哥红着眼睛咆哮的样子像一头丧失理智的怒兽。


“曾小虎，你只是听了小茗的一派胡言，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跟她拉拉扯扯了？我只是推开她，告诉她以后不要再来一次次找我了，我根本就不喜欢她。至于小青，我没有欺负过她，你喜欢怎么说，由你吧！”凌飞一字一句，掷地有声，然后意味深长地转头看着你，分明是在哽咽，“小青，我先走了，你跟你哥回家吧。”任你再怎么呼唤，他头也不回，绝尘而去。


你愣在那儿，半响哭出声来，“曾小虎，凌飞根本不是那样的人，我也不是他的妹妹！”四月的天气很少飞雪，那夜竟出奇地飘雨夹着小雪花，回应你冰冷的心境。你一个人走回家，赌气不再理你那莽撞的哥哥。可是凌飞也似乎也从你的生活中消失了，没有电话，也找不到人，你写了一封封信给他，“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你期盼着的心总是落空，始终等不到他的回复，那段日子空白一片，只记得窗外的秋叶簌簌地从枝头坠落。。


曾小虎也很苦恼后悔。他和凌飞，自小玩到大的死党，以为无坚不摧的友情，就这么被自己的一拳头终结了。后来你哥哥如愿追到了他心目中的女神小茗，但是这段初恋也是很快告终，因为最终发现小茗的谎言多过真话。


又渡过了一个无聊的夏秋，你哥哥和凌飞已经面临毕业。他们中间没有了小茗这颗炸弹，关系缓和了许多，有时“青梅竹马”的交情对男人也适用，你又常常见他们在一起打球。但是凌飞却似乎有意避开你迎上去的目光，看着他刻意对你狠心冷漠，你突然有种莫名的悲伤。你们有着过于完美的旧日时光，“久散必和，久合必散，”老话往往带有警示作用，也许过多重叠的好日子就预示着会有一场不可避免的分离，待冷静后再重新审视这份情的本质和深浅。。戏剧编辑喜欢这样撰写剧本，好为日后重逢的情节埋下伏笔。。


你有时也会怀疑自己是否一厢情愿将单调乏味的年少时光美化了，你自己也会在恋人抑或妹妹的角色中游弋，对他有双重渴望和依恋。难道真的是在造梦吗？但是思念的折磨，让你此刻深陷无涯的黑暗和孤独，这，该就是爱情了！曾小虎的一拳头还是在你们的心上烙下了阴影，尤其是对凌飞那样性格的人，他比你更加内敛，更会死撑，更期盼完美容不得一点瑕疵，这样的理想主义者注定在爱情和人生路上会遭遇更多的风霜坎坷。


圣诞夜晚，你独自一人留在空空的寝室，校园到处一派歌舞升平的节日气氛，窗外闪烁的霓虹辉映着室内的清冷。你懒懒地躲在床上听歌，“心在痛楚 ，你在何处 ？去年此时的爱还依然如旧 。灯已点燃 ，灯下的人在等我 ，那是我希望的幸福 。Merry Christmas ，我祝福你 ，你说过永远不离开我。窗外已是寒冷的雨和雾，就让我拥有今夜的幸福。。。”你本来已经睡下了，就听见你哥哥在窗外大声叫你“小青，下来啊。”你起身一看，竟然意外地看到了同行的他，“灯已点燃，灯下的那人在等我”。。


你们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三个人走在一起了。你们跟着音乐来到了学生活动中心，这里正举办着最热闹的平安夜舞会，你哥哥不知何时悄悄溜掉了，只剩下你们两人，你其实怀疑你哥哥此时正躲在某个角落，偷看你们的表演。时间似乎凝固了，这空间过于暧昧，分开太久，千般思念竟然化为无语，你低下头，难过开心交集五味杂陈，幸福总是不期而至。他突然用力将你揽过来，拥入舞池，这对你来说是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总能化解尴尬，虽未曾预想到但又不会突兀。你们在人群中相拥，你之前的委屈，感伤和弥漫在心头的痛楚在他温柔的眼神下全部化解成两个字“浪漫”。不管它是心酸的浪漫还是心醉的浪漫。


那一夜，你惦着脚尖，仰着脸，由着他低头肆意吻你。你们沿着校外的护城河走了一圈又一圈，就着风花雪月倾诉这段时间的渴望和思念，他吻着你的泪花，你的心就融化了。。被吻抚过的脸颊依然滚烫，冲动的血液，花样的心事拥挤在一起，在那个年龄不知疲倦地缤纷盛开。。


凌飞获得了优秀毕业生的荣誉，雄心勃勃准备进军职场。你们的眼神依然纯净，却又有些不一样，像五月的天气，带着一份莫名其妙的彷徨和犹豫。你们每个人都期待感情会开花结果，事业能平步青云，但又不约而同被人生舞台那些不可预知的变数牵引着，一别菁菁校园，卷入滔滔大荒流，再去印证那句经典唱词“不经历风雨，哪见得到彩虹。。”





(情节虚构，请勿对号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