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阑栅处

今年的圣诞节，是在西班牙的首都马德里过的。这次能来马德里，对我来说是个惊喜。因为天气的缘故，欧洲的交通陷于一片混乱，原来我以为在圣诞节我会被困在伦敦，结果在最后一刻侥幸成行，终于在平安夜到达了马德里。

马德里机场给我的第一印象是，它一个新的现代化机场，干净而整洁，有点儿象北京的首都机场。和我这几天到过的机场不一样，马德里机场很安静，没有多少圣诞节的热闹气氛，只有到了中心商业地带，才能看到一些圣诞节的装饰。

(图为Madrid机场一角）

在从机场去旅馆的出租车上，我问司机： " 你们过圣诞节吗？”出租车司机摇摇头，用西班牙语讲“不”。我心里很奇怪，西班牙不是一个天主教国家吗，怎么大家对圣诞节不像英美等国那么热心？


（图为Madrid日落，浪漫吧？）

真正体验到马德里的节日气氛，是在出租车载着我们进入了马德里的阿尔卡拉拱门（ Alcara Arch ）之后。阿尔卡拉拱门类似于巴黎的凯旋门，是马德里所有贵宾出入的地方。当地人显然对阿尔卡拉拱门十分自豪，在路过时，出租车司机忍不住叽哩呱啦地向我们介绍了一番，可惜我不懂西语，所以一句都没听懂。

（阿尔卡拉拱门，后来俺晨练时拍的）

一入阿尔卡拉拱门，迎面便是一路绿蓝色调为主的灯色。向前不远处，就是卡洛斯三世时兴建的喷泉广场和马德里的象征西贝列斯广场 (Plaza de la Cibeles) 。 在广场上，庄严的女神西贝列斯乘着双狮并辇的座骑，兀踞在白帛帛的喷泉中间。从广场辐射出去，东南西北，四条大道，每一条都饰以不同的灯色，有的象一串串葡萄，还有的象五彩的光环。跟伦敦相比，马德里的灯色花样多了很多。而且，在市内的所有重要广场上，都有圣诞树形状的大圣诞树灯，每一棵都有不同的颜色，图案和主题。

（西贝列斯广场向南的大道，七彩灯色）


（西贝列斯广场向东的大道，通阿尔卡拉拱门）


（西贝列斯广场向北的大道，葡萄灯色）

平安夜的马德里，的确很平安。平常开到晚上十二点的商店，在平安夜里早早就关门了。在格兰德维阿（ Grand Via ）大道上的教堂，平安夜里开到晚上八点半就关了门，说是半夜十二点会重开，做专门的圣诞节礼拜仪式。跟英美不一样，在平安夜，教堂里人并不多，除有一些必要的圣诞节装饰外，并不大肆渲染。在以后的几天里，我们还发现，在马德里的教堂里，当牧师做礼拜时，教堂还是照样对游客开放的。往往是牧师和教徒们在一起作自己的礼拜，而游客们静静地在一边欣赏教堂里的艺术品，有的游客也和教徒们一起做礼拜，给教堂捐钱。

（平安夜的教堂静悄悄）

我们到达旅馆后，因为看到大部分商店都关了门，我还担心我们吃不上一顿平安夜晚饭呢。事实证明，我的担心是多余的。虽然有很多商店是关门了，但从旅馆里走出来后，不到五百米就有两个小食店还在开着门，一个是卖地中海餐的，另一个是卖意大利餐和匹萨饼的。再往远处走走，还有几家面包店，咖啡店等也没关门，我见得最多的是一种便民的小杂货店，里面卖一些零食，糖果，饮料等等。大多数是中国人开的，后来才知道这些小店叫“百元店”，在马德里到处都是，一个街区有两到三家这样的小店。马德里出版的中文报纸说，今年圣诞节，这些“百元小店”生意都不太好，营业额比去年同期下降了 30% 左右。

吃完饭，看完灯，在百元店买完东西出来，平安夜已经很深了。在马德里的街道上走，只见到灯色灿烂，行人寥寥。在大道旁的一些小街道上，却看见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有穿着短裙的女人们在那里等候，见有单身男人走过，就上前搭讪。原来这都是马德里的妓女，都平安夜了也没有歇着。这也算是马德里的圣诞节特色吧。


（平安夜的性工作者在工作，还有的在等候工作）

平安夜和圣诞节的宁静，也就维持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是圣诞节，当我早晨起来跑步时，所有该开的商店都已经开了。到了中午，街上已是人流滚滚，从太阳门（ Puerta del Sol ）到中心广场（ Plaza Mayor ），几乎是人挨人，人挤人。尤其是中心广场，里面有个圣诞礼物小市场，节日气氛尤为浓厚。广场里有弹弄乐器的，有吹肥皂泡的，有画画的，还有更多的人，身穿着戏服，脸上和身上涂满了油彩，摆着姿式供别人合照。当然，所有这些人身前都摆着一个讨钱用的小罐子。


（Calle De Mayor上的模拟腊像人）

（Plaza Mayor（中心广场）上的画摊）


（这位好可怜）


（这肥皂泡是真肥啊！）

在中心广场，西班牙人开朗，快乐的秉性得到了最大的发挥。游人随时都可以看见恋人们在大庭广众之中大肆接吻，也到处都可以看到大人或小孩随着艺人们奏出的乐曲翩翩起舞。在广场入口处，我们还遇上了一群喝得醉熏熏，衣衫褴褛的半流浪汉半农民模样的老人们在自弹自唱自舞，好不快乐！


（喝得醉熏熏，自弹自唱自舞的流浪汉们。这样生活才叫爽！嘿嘿）

圣诞节这天，所有政府机关和博物馆不开门，但我们还是访问了西班牙皇宫（ Palacio Real ）的后花园以及东广场。然后我们又从皇宫走到了西班牙广场（ Plaza de Espana ），在那里我们无意中闯进了马德里中心的一个小中国城。这是一条窄窄的街道，里面有各式各样的中国商店。我们走进了一间小百元店，里面有一男一女两个店员，看上去是个夫妻店。店员们不讲英语，但讲中文。他们给我推荐了一份本地的免费中文报纸，并告诉我说，在马德里，人们往往早上很迟起床，早餐一般在 10-12 点之间吃，然后下午 2-4 点吃午餐。至于晚餐，他们得等到晚上 9 点以后开始吃。所以我们即使在这个圣诞节的半夜 12 点出门上街，街上还会是车水马龙，人潮汹涌。他们还解释说，不是西班牙人不过圣诞节，而是大家都懂得政教分家，所以不在公共场合闹，而是在家静静地过。


（Madrid小唐人街一角）

西班牙的海鲜烩饭（ Paella ），是有名的西班牙本地特色，有什么圣诞大餐能比这道佳肴更能让人心神向往？所以圣诞节晚餐我们吃的就是海鲜烩饭。说来也好笑，当我们在马德里旧城区里徒步漫游时，随处都可以见到卖海鲜烩饭的餐馆，一人份的价钱从 10 欧元到 30 欧元不等。可是，当我们走得精疲力尽肚子饿的时候，却到处也找不出一家卖海鲜烩饭的餐馆。情急之下，我找出地图查了一查，上面有一个大广告说：就在我们的位置附近，皇宫的玫瑰花园旁边，有一个叫卡莎瓦伦西亚的餐馆（ Restaurante Casa Valencia ），已有 30 年的历史，是马德里最好的海鲜烩饭餐馆。我们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找到这家餐馆进去看了看，结果发现内部情调十分高雅，用料新鲜，本地食客很多，价钱也没有我们想像那么贵，就坐下来吃了一顿。事实证明，不论是从饭菜质量方面，还是服务质量方面，这都是我们在西班牙吃得最好的一次海鲜烩饭。


（Waiter给我们展示即将入肚的海鲜烩饭，今天俺见了还流口水呢）

吃罢晚饭，走回旅馆，马德里早已是人头涌涌，华灯辉煌，正如小唐人街的百元店老板说的那样，到了晚上十点钟以后，马德里城中的大道两旁人山人海，有些地方人群密得都难以挤过去。路旁的餐馆里灯火辉煌，每个餐馆都食客云集，还有很多人在等座。而为节日装饰起来的圣诞树和各商店的灯火交相辉映，汇成了一个充满声、光、色的马德里圣诞之夜。


（西班牙广场的圣诞“树”）


（Grand Via大道的灯色）


（太阳门广场(Plaza De Sol)的圣诞“树”）

 
（Can You Believe It？俺拍这幅照片时，已将近晚上12点了。跟欧洲比起来，美国整一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