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

磨刀霍霍 (2009-12-24 04:21:59) 评论 (1)
故乡 家山北望,不尽的童时的欢乐! 西郊工业区的住宅区,是一趟趟的平房,也有一些不是圆顶而是尖顶的瓦房,但房子里面结构都差不多,住户的家私也差不多,处于相同的阶级,其拥有的财产也相差不大。屋子里标准的家具是箱子(老式的柜)箱座子,箱子上摆了座钟或是闹表,花瓶,领袖塑像,条件好些的还有老式的电子管收音机。还有简陋的工厂里的废松木箱子,一盘火炕,炕面是砖盘的,上面糊上纸,刷了漆,描画些图案,还有靠在一边的折叠的炕桌。最初的时候,都用简陋的公厕,趟房的头里是公用水龙头,很多年后才有了入户的上下水,开放的垃圾堆或是垃圾箱,也在趟房的头里,和边上的住户就隔个院墙或是简陋的栅栏,可以设想夏日里昆虫和人们的亲密程度。也许某些昆虫就属于家庭的一分子,不然专家们为什么搞出家蝇这么一个学名,听上去还挺亲切。这样小区,用现在的说法叫棚户区,但当时住在那里工人阶级并无这样的认识,还都为自己不是农村人而自豪。 对于在这片区域生长的孩子们来说,人生活的环境就是想当然的如此,不知道人们会有更高的卫生要求甚至更高的物质要求。无欲无求,则人心快乐,这乃是孩童的专利特权。向北望见的山,是二座,距厂区住宅有几里地远,人们叫做山,实际上地质学上的说法是丘陵,我至今不知道实际的高度,也许不超过200米?靠东边的山文字上的名字,很有名,叫华山,但华的发音为二声。华山长长的横在正北,隔断了人们望向北方的更远的视线,三峰均匀的并立,中间的主峰略高,而站在峰顶向北远眺则是绵延众多,看不到尽头的丘陵群。华山的西面,隔了条当时的土路还有一条小河,是另一座有些孤兀的山,相对于南坡平缓的华山,很是陡峭,靠近顶峰则完全是直立的崖壁。这山叫鹰嘴山,没到过山的后面时,对于这个山名颇不以为然。但从山的后面,准确的说是在山的东北方向望去,则顶峰是很传神的朝向南天的鹰嘴的样子,心乃释然,名不虚传。 孩子们喜欢结伴走几里路去华山玩,男孩子们更是以上了华山或鹰嘴山来证明自己的勇敢。上个世纪80年代以前的华山对于孩子们来说确是一个不错的去处,深深的山坳,浓密的草丛,让孩子们产生各种联想的形状各异的山石,农业修水利的时候还修了绵延在半山腰一条长长的水渠。捉蚂蚱,采野花,采山枣,胆子大的还捉蛇,是一种无毒蛇,俗名叫野鸡脖子,学名叫虎斑游蛇,绿色,脖颈处略带红色。蚂蚱的种类,对于孩子们来说,包括了扁担钩,沙虫,以及刀螂就是螳螂。扁担钩通身草绿色,头尖长,头上伸出二条犄角似的触角,不知道学名是什么,沙虫就是蝗虫的一种,沙土色,略带些斑点,还有一种绿色的蝗虫,口器尖锐,咬人会很疼,孩子们叫它大叫驴,其实不会叫,不知道为什么,空有其名,若是会叫出声来,命运会很不一样。这些,孩子们捉了或是用草棍穿了串儿,或是放到瓶子里,回到家后,用火烤熟,味道极是香。 也能捉到蝈蝈,但蝈蝈的命运就好多了,会被当宠物,用黄色的倭瓜花养起来,只因要听到它们的大声的鸣叫。嗓门大这个时候挽救了蝈蝈们被烧烤的命运,相信蝈蝈们不会相信所谓沉默是金的说辞。,夏季爬山,到山顶极目向四周远眺,吹吹山风让人很感惬意,这基本上是爬山的动力。孩子们相互交流的时候可以很炫耀的说,上华山来的,爬上了山顶。孩子们会怀着幻想和神秘,眺望东方几十华里外的市区隐约可见的建筑。我后来在山顶用64倍望远镜可以清晰的看到市内商厦的大字标牌。还是看远处好,可以让人们暂时忘记身边现实中的各种矛盾和恼人俗事。当你通过望远镜看到夜空里明亮的有乒乓球质感的木星,及其璀璨的卫星,带着光环的土星,还有那神秘的仙女座大星云,总会感慨宇宙之浩渺无垠,人类之渺小,人生之短暂,几十年的人生岁月,伴随着几十年利益的争斗,我深深怀疑短命的人们很多时候是累死的。所以后来很喜欢白乐天的那几句:蜗牛角上争何事,石火光中寄此身。随贫随富且欢乐,不开口笑是痴人。 山的北坡很陡,不似南坡的生机盎然,很多低矮的松林,有时能看见松鼠和猫头鹰,除了能采松塔,还能采到松蘑。气温也较南坡低了几度,夏天的时候会帮助翻山的人消去一身的暑气。冬天大雪覆盖的时候,华山看上去颇有山舞银蛇的气象,冬天孩子们不怎么去爬山,因为山上少了很多生机。大人们则有在雪后去追兔子的。我突然很怀念雪后华山远眺的景象,一片洁白,一派壮观,很有气势。冬天孩子们的游戏冰上居多,附近的结冰的小河沟里是各种各样的冰车,冰鞋等自制的滑冰器具,一片童声的欢声笑语,一季寒冷冬日里童趣的热烈。 厂区的南面,是一条铁路,有一个小车站。过了铁路,穿过一个村庄不远,是两岸有小树林的一条小河,名字很美,叫女儿河,孩子们通常叫南河或是南河套 。不知道那时候城里的孩子们做些什么游戏,但厂区的孩子们北边爬山,南面戏水,总有不尽的乐趣。春天河边的林子里打鸟,夏天河套里逮鱼, 野浴畅游,很是自在逍遥。打鸟通常的工具是弹弓,再有就是下夹子,一种是死夹子,另一种是活夹子,叫网扣。死夹子的销子长些,觅食的鸟儿触了销子会被铁丝夹子的边缘打中脖颈,一命呜呼。而网扣的销子很短,鸟儿觅食就要走进夹子的内部,销子犯了,则被罩在网里,免去了扼颈死亡的灾祸。小时候逮鱼的手段没什么技术含量,就是在浅浅的河滩里用手去捂鱼。因为河不宽大,也不深,钓鱼的不多。大人常用的是叫做挂子的一片片的网,命运差的鱼儿就卡在尼龙网眼里失去自由到最后失去性命,成为菜肴。还有一种要用力甩进河里网口呈圆形的网,人们叫漩(读4声)网。后来和朋友去还用过一种叫毛钩的渔具,是一条长长的鱼线,并排拴了很多鱼钩,鱼钩上面绑上羽毛,二个人拉直鱼线来回在河水里拉,对空攻击型鱼类会把河面的羽毛误判成蛾子之类的空中美味,扑过去咬到的却是金属钩钩儿,结果着了人类的道儿。心存害人之心,成了习性,终被利用,反害了己,送了卿卿性命。厂区的西面也有村庄,一条小河穿村而过和南河合流, 村子西面也有山,叫西山。那条小河,叫西河套,水很浅,不适合游泳,厂区的孩子们几乎不去西边玩,所以去西山也很少,况且,据说西山上蛇巨多。主要是西河套在村子里,较之华山和南河,不够野外,历险指数低,不符合孩子们的天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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