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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山里的零食

孟林眼睁睁看着，还没来得及说话，马贩子已经收钱，将马缰绳递给少女。少女轻轻一翻身，跳到白马背上。蒙古马体型不伟，却剽悍而富有耐力，最适合长途奔袭。孟林瞅瞅马，还算上等货色，嘴里仍旧抱怨：“你怎么不还价啊？人家要多少，你就给多少。”

“还什么价？包袱有的是银子，背身上累得很，也没什么用处，干脆送个人情！”少女不客气回答，双腿一夹策马先行，孟林紧紧跟上去：“居然说银子没用。这可是我的银子。我一点一点赚来。凭什么送给别人？”少女不理他唠叨，将包袱丢给他：“你怕我花钱，那就自己背着吧。”孟林将银子接过，随即赔笑道：“我不是怕你花钱。只是不想你吃亏。”

见她板着脸不语，孟林以为她又生气，继续唠叨：“女人生气不好，真得不好，师父说气大伤肝，令女子面色发黄。生气的女人老得快，很容易变黄脸婆。师父还说，女人不能吃凉的，不能洗冷水澡。小时候你不听话，总爱冷水洗头洗澡，难怪脸那么黄。”

少女听到此话，忍不住摸摸脸：“我的脸很黄嘛？”孟林嬉皮笑脸：“你若再板着脸，就变成黄脸婆。”少女听了此话，才知他故意逗她开口，白了他一眼道：“你不说话会死啊！”说罢用力一甩鞭子，白马忽然发力，如离弦之箭而去，将孟林远远甩开。

两人一前一后，策马奔驰到中午，来到一处山坳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少女方才停步。孟林气喘吁吁赶上：“还以为你不等我了！”待到他的马到跟前，少女左手一伸：“拿来！”孟林假装不懂：“什么啊？”少女咽了一口水：“干粮和清水！”孟林嘿嘿一笑：“你还知道吃饭啊？还以为你是神仙，不食人间烟火，不吃干粮不喝水呢。”

他嘴头上尖刻，胆子毕竟小，不敢跟她硬碰硬，乖乖拿出干粮清水，递到少女面前：“吃慢点，别噎着。”少女接过干粮清水，翻身下马席地而坐，自顾自吃起来。孟林凑过去，跟她肩并肩靠着，打开褡裢献宝：“还有腌萝卜干。”

吞了一个馒头，嚼了两口咸菜，少女忽然叹道：“唉，好想吃东西。”

孟林扑哧一笑：“你不正在吃嘛？”随即心知肚明，知道她嘴馋了：“你想吃什么？”少女咂咂嘴道：“吃零食。嘴巴闲得难受。”孟林摇头笑道：“这山里哪有零食？” 见她意犹未尽，显是馋得狠了，自告奋勇起身道：“我去帮你找找。”

他寻遍山坡上，找到一个松果：“你吃点儿松子吧。”少女摇头不接：“很难磕。”孟林殷勤献媚：“我帮你嗑。”他灵巧地磕松子，然后递到她手里：“长白山物产丰富，松子榛子核桃最多了，等我们回去了，我天天帮你磕松子，剥榛子，砸核桃。”

一说到山里生活，他顿时来了兴致：“山里不缺吃的，冬天有木耳，春天有蘑菇，夏天有野桃子，秋天有苹果，各种干果，还有野蜂蜜，又香又甜，还有陈年蜜糖，你最喜欢吃蜜糖。有一次你过生日，我去捅马蜂窝找糖，被马蜂围攻差点没命，还是你救了我。”

少女扑哧一笑：“谁让你那么馋？活该被蛰个大包。”孟林委屈地道：“还不是为了你！咦，”他忽然站起身来，跳上一根大树杈，往远处张望一番，大声欢笑道：“哈哈，果然有马蜂窝，咱们有蜂蜜吃了。”说着跳下树杈，直奔马蜂窝而去。

以为他又顽皮，少女紧张阻止道：“不要乱来。”孟林回头一笑：“不怕，我已经长大了。” 说话间飞奔而去，片刻离她数十丈之远，少女心中一动，不自觉地跟过去，看他捅马蜂窝。察觉她跟过来，孟林回头挥手道：“你站远一点。不要被马蜂蛰到。”少女嗯了一声，在马蜂窝的附近，找了一棵松树，纵身跳到树顶上，居高临下监护，生怕他再次闯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