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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一中年渔夫站起身，一把将少女按回甲板上，抱拳向众水手陪礼道：“小女不懂事，休听她胡说。适才多蒙诸位英雄相救，小人感激不尽！多多包涵！”赛斯微微一笑，学他的样子抱拳还礼。约翰一手揉着眼睛，自嘲道：“没关系，我们已经习惯了。其实她说的一点也没错。”


 

赛斯凑过去细看他脸，笑道：“你的眼睛进沙子了？快让罗瑟琳帮你吹一下。”约翰闭着眼睛摆摆手：“还好，托上帝的福，幸亏我懂得中文，也懂得闽南语和广东话。” 

赛斯听了茫然不解，旁边一个水手解释道：“约翰救起落水的姑娘，却被误认为是坏蛋，差点被乌贼汁弄瞎眼睛。”众人诧异，眼光齐刷刷落在少女身上。中年渔夫气得脸发白，抬手要给女儿一巴掌，却被赛斯拦住：“我想她是出于自卫而已。”

少女见势不妙爬起身，机灵地躲到赛斯身后，辩解道：“对啊，我以为他是红毛鬼子，才下手的。谁教他那么粗鲁，居然去拉我的头发。”约翰眼泪汪汪地道：“我们从小受到的训练，水中救人务必要拉头发，以避免被溺水者缠住。”

赛斯登时明白一切，打趣道：“下次救女孩的时候，记得千万不要拉头发。海员学校教授的诀窍，你要懂得灵活运用才行。”皮特也忍不住提醒道：“是啊，如果你不是拉她的头发，而是抱住她的腰，说不定她会爱上你啦。”罗瑟琳抿嘴微笑道：“那可能会更糟糕。这位小姑娘可凶得很。”

少女眼见约翰泪流不止，方觉得有些过分，伸舌头做了个鬼脸，算是向受害者道歉了。中年渔夫呵斥道：“你那害人的家什呢？拿出来。”少女不情愿地交出一物，中年渔夫一把抢过，便要扔进大海，却被赛斯一下跃起接住，笑道：“让我看看是什么厉害武器。”

众水手围上去看她的武器，见是一个自制的鱼皮袋，开了一个细长的小口，用力一捏便喷出黑汁，腥臭无比，乃是乌贼章鱼类的毒汁，难怪把约翰害得这么惨。幸亏海中她看不清楚方位，约翰又躲得及时，否则一双眼睛固然废掉，说不定还有毁容之灾。

赛斯故作惊奇地道：“哦，果然是个厉害的宝贝。幸好刚才下水的不是我。”少女红着脸解释道：“那是我用来防身的利器。刚才去凿洋鬼子的船，被发现啦，幸亏带上它才得以脱身。”

赛斯顿时大吃一惊：“你说什么？刚才去凿荷兰人的战船？”少女不无得意地笑道：“是啊，所以我说他们的船快沉了，你还不相信。逃什么逃啊？等着看洋鬼子的下场吧。” 

少女一口一个洋鬼子，语气中尽是鄙夷之意，浑忘了身边水手均属此列，个个如假包换的正宗洋鬼子出身。好在众水手不懂汉语，约翰与赛斯相视而笑，谁也不跟小丫头计较。

中年渔夫气得直叹道：“你这个疯丫头，我还以为你去了漳州，没想到居然瞒着我去找鬼子，你不要命啦！”旁边几个渔夫打圆场道：“老林，你不要骂她，这次多亏了海蛎妹救人，不然我们都葬身海底啦！那些洋鬼子欺人太甚，要不是我们几个受了伤，也会跟海蛎妹一起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