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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斯这才抬头问道：“你刚才说，那个荷兰船长叫什么名字？”

海蛎妹不搭理他，从怀中掏出匕首，噌一下砍断系船的缆绳。小船甚是沉重，劈头盖脸砸下来。众水手急忙伸手托住，将小船轻放在甲板上。约翰一个箭步冲上去，将她拉到一旁：“沃尔夫说得对，现在的情况跟以前不同，战场上需要知己知彼，随机应变。像你这样蛮干很危险。”

海蛎妹甩开他手，用尽全力去搬动小船。女孩力气还真不小，片刻间将小船掀起，准备将它丢下海去。众渔民急忙上来拦住。赛斯袖手看她忙活，静静地道：“如果你真想用这个方法，需要好好重新筹划。”海蛎妹嗤之以鼻道：“等你筹划好，荷兰人早打进家门口啦！”


 

正争执间，一个葡萄牙水手来报告：“荷兰船又追过来啦！船长，我们是否需要还击？”约翰皱眉道：“他们还真是阴魂不散。”海蛎妹瞅了他一眼，讥讽道：“我说的没错吧！你想躲人家还不放呢！来得正好，我这就去引他们入海！”

赛斯稍微有些动容，对海蛎妹道：“你先消停一会儿，让我们仔细商量对策。” 海蛎妹越发不肯罢休，一只脚踏进小船，对皮特道：“麻烦你，把我和船一起放下去。”

赛斯见她一意孤行，加重语气道：“也许我们真得可以合作。你刚才不是说，你父亲曾在澳门水师服役，还跟佛朗机人有过交往嘛？”约翰也劝道：“是啊，沃尔夫既然决定开打，就让我们共同对抗敌人，你没必要一个人冒险。”

海蛎妹听二人的口气，似对自己的提议动心，故意讥讽道：“佛朗机早就不行啦，澳门迟早是荷兰人的天下喽！爹爹早就不在澳门做事啦。水师中也没人服役啦，连黑番鬼都跑光了，听说去投奔东洋人啦。你们佛朗机人自身难保，我才不要跟你们合作啦！”嘴上这么说，一只脚却从船中缩回来。

赛斯拿起瞭望镜，仔细观看对手的动静，自言自语：“孙子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们需要先弄清楚，那到底是艘什么样的船，吃水最大多深，船速最大多少，火炮最远射程多少，船上有多少水手士兵，负责指挥的船长是谁。”

海蛎妹主动接茬道：“刚才不是告诉你啦？那个混蛋船长叫揆一，据说是荷兰总督的女婿。”约翰看了赛斯一眼，笑道：“不是冤家不聚头啊！早知道是这位仁兄，我们也不用耽搁这么久。”皮特叹道：“居然又遇到他了，看来这一仗不可避免。”

海蛎妹奇道：“你们也认识揆一嘛？以前跟他开过仗嘛？”约翰笑道：“岂止认识，简直是宿敌，哦，确切地说是手下败将。”

赛斯阻止道：“此一时彼一时。永远不要轻视你的对手。”说着脱下身上的长袍，露出一身黑色的潜水装，拿起瞭望镜踏进小船，命令道：“皮特，放我下去，我要近距离侦查一下，看清楚那艘船的情况。”

罗瑟琳忧心忡忡道：“沃尔夫，你又要去做什么？”自从父亲临终之前，将自己托付给他之后，他的每一次独自冒险，都令她心惊胆战。

赛斯微微一笑道：“我想看看，他们的炮究竟能打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