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河》究竟什么样？

                          --《月亮河》歌词翻译之我见(1)

《月亮河》这首奥斯卡最佳原创歌曲非常吸引人，也引来许多人来翻译。  但纵观所能找到的翻译，始终感到缺憾，犹如一杯好咖啡被加了好多糖，加了好多水。 原来歌曲所表达的意境被冲淡了，扭曲了。  这种缺憾来自于个方面。一是翻译不准确，二是对原歌曲理解不准确。下面我讲一下我为什么这样看。

先看一下原歌词：

Moon River, wider than a mile,
I'm crossing you in style someday.
Oh, dream maker, you heart breaker,
wherever you're going I'm going your way.

Two drifters off to see the world，
There's such a lot of world to see.
We're after the same rainbow's end--
waiting 'round the bend,
my huckleberry friend, Moon River and me.

再看一下几个主要的中文版本：

这些翻译在两个关键点有问题，这些问题引导至对于整个歌曲的理解的扭曲。

首先是对“I'm crossing you in style someday”中的“crossing you”的翻译。“crossing you”的正确翻译应为“渡过你”，  很多人按“meet you”来翻译。 在World English Dictionary“cross”一词中仅有一词条提到“meet”，但指“to meet and pass”并给出了例句“the two trains crossed”，而且只能作不及物动词时才有此解释。  这个翻译错误使得整个翻译脱了轨，因为之后只能是遇见了恋人，只能朝爱情歌曲方面去译。 

另一个错误出现在翻译 “We're after the same rainbow's end-- waiting 'round the bend”时， 多数人翻译成‘恋人’在互相等候。  这种翻译进一步把这首歌推向了爱情歌曲的不归之路。  但正像我前面说的，是给一杯好咖啡杯杯加了好多糖，加了好多水。

翻译好这首歌需要对一些关键点理解好。

首先，为什么要“crossing you in style”？  这个女孩/男孩生活在乡下，在河边长大。 比一英里还宽的河给了她/他广阔的天地，带给了她/他无数的欢乐。 但有一天她/他发现这个世界太小了，她/他要过河去看更大的世界。她/他要穿戴体面做这件事，因为这决定在她/他一生太重要了。 这组词表达的是渴望，其中包含有一点不自信。 

其次，要理解好“There's such a lot of world to see.”这句词。 这是对外面世界的展望。 但词作者并没有把这个世界描写得多么好，多么色彩缤纷，相反，只是用平淡的语气说“这个世界有许多要看”，表达了一种不确定和迷茫。 这种表达于电影情节相符，丰富了电影主题的表达。

再是要翻译好“We're after the same rainbow's end-- waiting 'round the bend”这句。 词作者在此表达了对美好的理想的追求。 西方文化中，有一种说法，彩虹的端头埋有一桶金。 所以有after the rainbow's end 的说法。 这句歌词在不同的PUBLICATION中有不同写法。“We're after the same rainbow's end-- waiting 'round the bend”， “We're after the same rainbow's end waiting 'round the bend”，“We're after the same rainbow's end，  waiting 'round the bend”。  前两种写法，都明确指出waiting 'round the bend的不是别的，正是彩虹的端点-人们在寻找的东西。  第三种写法可能造成一些误解。 但解释为“人等人”，则逻辑上与“wherever you're going I'm going your way”，与“We're after the same rainbow's end”矛盾。 人们必须在心里给自己编好多故事才能讲圆全。

词作者讲，他在写词的时候，经历了一番“struggle”，我想这必定是其中的一处。 人们追求美好的理想， 目标可能是实际的，也可能是虚幻的，作者都给出了一个“盼头”-- waiting 'round the bend。  这句歌词可以解释为 “有切合实际理想，去努力，会有好结果”， 因为彩虹的端点等在那；也可以解释为 “如果理想很虚幻，很难实现”， 因为虽然彩虹的端点存在，但它看不见，摸不到，它在河拐弯的后面， 而河有数不尽的弯道。 但任何解释都支持电影的主题。 我想这正是点睛之笔。

最后是对“huckleberry friend”的翻译。 词作者在其自传中讲，他的灵感来源于孩提时的朋友，他在夏天与他这些小朋友在河边拣野莓， 包括“huckleberry”这种浆果。 在此，他实际上将月亮河比作“自打光腚娃娃时起的朋友”。 这点实际上澄清了月亮河与男孩/女孩的关系，是自幼的朋友，并不是恋人。  有的歌唱家，比如Frank Sinatra的歌词中用的是“Old dream maker, you heartbreaker”。 这也佐证了月亮河不是虚拟的恋人。 月亮河是一种更深层次心理活动和感情的一个载体。

我在翻译这首歌词是，给自己定了两个原则。  一是翻译后的歌词要符合电影的原意，把它拿回电影里在同一个场景下唱，不走味。 二是用词风格要与原歌词相同。 下面是我的翻译。

月亮河， 多么宽阔，
有一天我要把你渡过。
你让我心醉，又让我心碎，
任你流向何方，我都与你相随。

我俩漂泊，去看这世界，
这世界多么奇妙。
我们寻找同一彩虹的源头-
它静等在河湾，
我自幼的朋友，月亮河和我。

如果让我给这首歌加一条感情标语，那就是“缓慢，眷恋，渴望，稍有一点茫然”。 但实际上没人会这样写。 我只不过就此总结我的体会。 这首歌发自心底的渴望是强烈的， 是对美好生活的渴望，是对生命价值的追求。 这首歌对人们的呼唤不是仅仅是爱情， 美好的憧憬，悦目的景色，它是一种心灵的呼唤。 这也许正是它生命力所在。 电影已经成为过去，但歌的旋律，歌词的魅力仍在流传。

下面我给出几个YOUTUBE链接。 这几首都是由美国著名歌唱家演唱。 希望带给大家快乐和思考。

《月亮河》 by Andy Williams 


 


《月亮河》 by Judy Garland

 


《月亮河》 by Louis Armstrong

 


这篇博文到这应该结束了，但我正巧在BBC中文网站上看到一幅照片。  它图象和文字似乎在给《月亮河》中的“We're after the same rainbow's end, waiting 'round bend" 做了一个注释。  我把它贴在这里作为博文的结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