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米穗 名博

背后的黑影使劲将女的往防空洞里拖，女的抵住铁门拼命抵抗，两人正在相持不下，忽地一条身影快步跑来，一边大声喝道：猪头，你这个坏蛋。住手。这声音是严老五，他几个箭步冲到扭在一起的黑影和女子面前，从侧面一把揪住黑影的外衣。那黑影正是猪头凯子，他被严老五一喝，又吃他揪住衣服，心里发慌，捂住女生嘴的手一松，被女生乘机瞅空狠狠咬了一口，痛叫一声，急速抽回手来，这时猪头凯子本能想跑，却被严老五死死揪住，一边大声连骂带喊：你这个猪头，坏蛋，流氓。抓流氓啊！快来人，抓坏蛋啊！女的从黑影手中解脱，惊魂甫定，这时回过神来，一边帮着严老五揪住猪头凯子，一边也大声喊人：抓流氓啊！快来抓流氓啊！猪头凯子几次试图 挣脱严老五和女子的揪扯跑路不成，心慌意乱之下，低声下气向严老五求饶：老五，啊，不，志武哥，你放过我吧。饶了我吧。

饶了你！你这个坏蛋！绝不能饶了你！

门房老朱适才叫女生听电话，女生来了，对方却挂了电话。女生白跑一趟，返回家去，老朱正扭头纳闷：谁打来的电话？人喊来了，又挂掉了。吃饱饭没事体做。让人跑来跑去，好白相啊。正独自想着，忽听得门外严老五和女生交替的大声呼喊“抓流氓”。一个激楞从椅子上弹起，跑到门后面操起日日院子里扫落叶的大竹扫把，冲出门房，边跑边喊：我来了，赤那，大胆流氓，不要命了！跑到严老五几个人面前，见三人揪扯在一起，不问三七二十一，抡圆了大竹扫把，劈头盖脑就打。严老五急忙叫：唉，唉，哎哟！打他呀，打这个坏蛋猪头！你别打我们啊。老朱说：好，好。搞不清爽是哪个。一面调整对象，瞄准猪头凯子大扫把伺候。

喊声扭打声惊动了附近楼里的住户，楼里的好些窗户推开，窗户里伸出的头探出的身子，一看究竟。不少人跑出楼，来到事发防空洞前，不一会儿功夫，已围了一圈人。猪头凯子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见跑脱不掉，放弃挣脱，缩头耸肩站在人堆当中，严老五松了一口气，大声数落凯子，心情亢奋声音微微颤抖：这个坏蛋，猪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要做伤天害理之事，伸出肮脏下流的魔爪，我今天就要斩断你的魔爪。周围围观的人议论纷纷指指点点说应该报派出所，把凯子扭送公安局，至少应该报告F大学保卫科。凯子听了心慌发虚，低声嗫嚅：对不起。身子愈发小了一截。

这时忽然一个中年妇女从后面拨开人群走到凯子面前，说：哎呀，小明，怎么出来那么一会儿，就出事了呢。你看你，这玩笑也开得太大了嘛。怎么可以呢？快跟人家说对不起，好好道歉。下次不能再开这种玩笑啊！

严老五认得那是凯子的妈，冲口而出：玩笑！你儿子这是犯罪，现行流氓罪！

女生在边上说：不要脸，下流胚！

门房老朱说：那么大的块头，还小明唻。像老鹰捉小鸡样的，把女人往防空洞里拖，防空洞里黑咕隆咚，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想做啥啦？明摆着的嘛，还开玩笑唻，开啥个玩笑啊。侬儿子是强奸犯。强奸未遂。

周围人群纷纷赞同，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凯子就是要强奸，伤天害理，必须扭送公安局。女生在众人议论纷纷声中，不住地骂凯子，流氓！下流胚！

凯子妈还想替凯子说什么，无奈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不容她分辩。这时，不知谁叫来了F大学保卫科科长老李。老李带了一个保卫科干事分开人群走到几个当事者面前，听了严老五女生老朱等人对事情经过的大致叙述。凯子妈也急忙说明凯子是刚离家出来不久，可能一时心意迷乱，玩笑过度，给人添了麻烦，要诚恳道歉认真反思，回家好好教育。老李对凯子妈说：就你这个认识，这个态度，还回家好好教育，能教育得好吗？你儿子就是因为你这种教育才会做出今晚的事情来的。围观众人纷纷点头，说老李一针见血说得好，说得深刻。老李被众人一夸，情绪高昂，继续说道：我们党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治病求人惩前毖后，你今天犯的错误，性质是严重的，必须要深挖思想根源，深刻反省好好交代，恨斗私字一闪念。能不能够悬崖勒马改邪归正就看你自己是不是自绝于人民自绝于党了。说完这番道理，老李和干事就把猪头凯子带去F大学保卫科检查交代了。

事后，从凯子交代的情况知悉，那天晚上，凯子跑到隔一条马路的对面宿舍门房打电话找女生听电话，待老朱去叫女生时，凯子即挂了电话，跑到防空洞小树林里埋伏等女生经过时袭击。当老朱叫女生听电话时，严老五听见，也跑到外面远远跟踪观察，正看到凯子夜袭女生，遂有了上面发生的一切。

这件事情发生之后，严老五“英雄救美”赢得女生的欢心，他俩又重修旧好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