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北飞雁

三十几年前友谊商店买的真丝绣花衣

几天前收拾衣柜，发现旮旯里当年出国带出来的那个黑色老皮箱表明有一层灰，顺手把箱子拉出来，擦洗干净，打开，里面一塑料袋一塑料袋的挨个打开欣赏一番。几乎所有的东西都比小儿子岁数还大。

一个袋子里有几块三十几年前带出的真丝小手帕，上面是手绘的典型中国园林。一个袋子里有一块丁香紫的织锦缎布料，那不是典型的中国丝绸图案，比如梅花，牡丹花，菊花，而是有印象派风格的玫瑰花组成的图案，而且是玫瑰花的横截面图，花瓣与花瓣之间不是抛面衔接，而是有棱有角的衔接，花与花之间是浅灰银色和紫色填补空，当时在上海南京路上丝绸店里看到它，马上喜欢得不行，买了2米，想着以后能去哪个裁缝铺做一条裙子。另外几个袋子里是出国时做的旗袍，别说，其实在过去的三十多年里，尤其在21世纪前，那些旗袍还真派上了用场，国门向世界打开的那些年代里，我们也挺胸抬头，老外们也喜欢去皇城逛紫禁宫爬长城看京戏喝茅台，现在是不用遐想了，一切快回到那十年了。这旗袍也说不定是四旧还是宝贝了。

另外一个袋子里翻出来一个浅绿色的短袖绣花衣，这件绣花衣还是装在北京友谊商店的小塑料袋里，甚至还有收据。

那是33年前7月末，北京已经从六四的事件后恢复正常，我一个人白天去办理签证，第一次去逛王府井和大栅栏，进了友谊商店，看中了两样东西，云南的蜡染布料和苏杭丝绸衣裙。当时的友谊商店有免税部，从来没有想过进到那里去。其它的柜台有很多工艺品，绣花台布和精美的真丝服装。思来想去，买了一块蜡染棉布和这个真丝上衣，花了一个月的工资。幸亏当时住在爸妈家里，不交伙食费，（现在叫啃老），不然会吃不上饭了。

说起那块蜡染布料，也跟着我走南闯北几十载。93年回国探亲带回去，想去做一条连衣裙，六月底的93年天气闷热，本来计划呆4个星期，决定只呆三个星期，蜡染布还没有拿出箱子就跟着我们离开了火热的中国。又过三年的暑假，带着两个孩子一起回国，还是六月底，比上一次更热的夏天，本来想过三个星期的假期又提前几天逃离大火炉，那块布还是没有来得及做成一条裙子。直到了2011年，大学同学在苏州的太湖聚会，为了纪念毕业二十五周年。终于有了自己可以自由出入回国的机会了，于是又把这块布带上回国，在上海住的几天里，终于在南浦的市场里这块布变成了我最爱的一条连衣裙。

再说这件绣花衣，从箱子里拿出来一看不得了，好几处有黄渍，心想这下完了，怨自己怎么不早翻出来看看。抱着试试看的想法，用专门清洗羊毛和丝绸的洗涤剂抹在渍子处，然后过半个小时，泡在凉水里再加上一点洗涤剂，轻轻揉洗，就等待着奇迹的发生消失。。。然后等到了预想的奇迹，黄色的渍迹全部消失，我的宝贝绣花衣又可以穿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