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不吐不快

我之所以说再议新冠病毒是因为疫情刚开始时的2020年一月,我曾经写了“对当前的看法“，表示了自己对当时疫情的观点。我主要想提醒大家不要过度治疗。当时就知道赞同我观点的人不多。我还把文章贴在了国内我的一个账户上。后来文章也被屏蔽了，说是该内容违规。也因为此文我退出了我大学同学的微信圈，怕观点不同争来争去伤了和气。现在看到上海这个经济中心被封城，我的家乡也被封城，忍不住再说几句。

对于新冠病毒对社会造成的伤害有目共睹，不必细说。通过观察和经历，对于自己当初的观点我仍然持保留原来态度。

到目前为止，各个国家和地区对新冠病毒的反应不尽相同，有严有松。但最严的一定是中国。各种专家学者也是众说纷纭。不过我还没有看到真正的流行病专家的东西。因为在我看来，疫情主要属于流行病学范畴（Epidemiology), 只有流行病专家（Epidemiologist) 的话才最有价值。其他所谓的专家，院士他们可能治病有一套，但对流行病方面不一定能说到点子上。不管国内国外学者，都会受专业知识以外因素的影响。一个官员说不人传人，一个所谓院士到疫区走一圈，马上就得出结论说病毒可以人传人，也可能说的对，但让人看起来都很草率。

不管我们自己的态度和观点如何，但面对新冠病毒对社会的伤害，我们必须面对它，也必须来应对它。

对于如何应对它，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想法。我也不是任何方面的专家,但最少我是学医的，也我学过点流行病学，还获得过公共卫生硕士学位（MPH，Master of Public Health)，略感有点资格从医学和流行病学的角度谈谈自己的看法。总得来说，在我看来，对应新冠病毒就应该像打仗一样，在战略上藐视它，在战术上重视它。

什么是战略上可以藐视它？

从宏观上看，新冠状病毒是众多病毒一种，大部分冠状病毒只感染禽兽。1965 年第一次发现可感染人类的冠状病毒(1)。之所以叫冠状病毒是因为它在显微镜下有点像皇冠而得名(2)。 到面前为止 ，发现有七种种冠状病毒可以感染人类。在以往的几十年，有四种病毒(HKU1, NL63, 229E and OC43) 只引起轻微的感冒症状。有研究估计，以往15%成年人的感冒由冠状病毒引起(3)。直到2002 年发生在北京的非典(SARS-CoV)造成全球8439感染812人死亡(4)。十年以后的2012年又爆发了中东肺炎( (MERS)，在27 个国家中造成1728人感染，624人死亡(5)。第三次更大的流行就是目前的新冠-19。也就是说此次的新冠也是一种冠状病毒，也许比其他冠状病毒毒性强些，它本身的毒性并不会致命。事实也证明，它的致死性在于它所引起的并发症。正常健康的人不易被致死。

为什么战术上要重视它。

虽然此次大流行先从中国引起人们的注意，但死亡最多的一定是美国。今天(4月十九日)美国疾病控制中心数字显示美国的总的感染人数是80476479， 总的死亡人数是986123。今天百度中国感染总数536,081，死亡14,680。从这些统计数字看，不能不说是惊心动魄的。

我们在震惊悲伤的同时也一定要考虑， 同样是冠状病毒，为什么这次会死这么多人。是因为它本身毒性特别强吗。我看不是。如果新冠本身毒力强，应该是不管年龄，性别，是否健康都会产生同样严重后果，像艾滋病，结核，肝炎等等。而最近的新冠病毒的致死性，主要是它所引起的并发症。并发症的发生，可以是多种原因造成，任何不利益健康的因素都有可能增加并发症的风险。在我看来除了许多人已经患有不可改变的严重的疾病外，最不利健康的因素，且可以改进就是过度防疫和过度治疗。

为什么我认为最不利健康的因素就是过度防疫和过度治疗。

首先，新冠病毒本身目前并没有什么特别有效的药物和方法。不管是新冠病毒或流感，得病以后最好治疗是能够好好休息，参加营养，多喝水多吃饭 增加抵抗力，外加对症疗法，像有发烧用褪烧药。头痛吃止痛药 等等。因为过度宣传新冠病毒的严重性和过度防疫，增加了大家的恐慌心理，以至于一发烧就往医院跑，一阳性就住院或隔离。人们一定记得当初医满为患，许多人在医院需要等很长时间才能看到医生，或被隔离在家，吃不好，睡不好，休息不好。就是看了医生也没有什么特别治疗，而通过这些折腾，抵抗力下降，只能增加了并发症的风险。同样，如果住院了，由于恐慌，必然容易气短，在病人和医护都恐慌的情况大大增加了吸氧气、气管插管和上呼吸机的风险。长期高浓度吸氧、气管插管、上呼吸机都会对呼吸系统造成极大的伤害。

由于恐慌，对人们的心理会造成极大的伤害，特别是最容易引起并发症的老弱群体。他们本来心身已经很脆弱，心脏和肺脏功能已经很差，恐慌会更加加他们的脆弱，甚至是致命的。心理作用病人的影响有多大， 可用一个例子来说明。前些日子有一个人30 多岁小伙子在别的城市头上被磕碰了一下，造成了一个伤口，他简单包扎了一下，开了两个多小时的车回来。我告诉他最好缝合几针。他说他怕针。我说不缝也可以，就是伤疤会稍大点。最后他还是选择缝一下，因为他有点秃顶，有伤疤会明显一些。虽然他告诉我他怕针，我想人怕针人很多，也没有太放在心理，再说是在头顶他也看不见针。结果刚缝完，他就失去知觉，摸颈动脉的脉搏也摸不到了，也顾不上是不是真的心脏停搏了，我是一边叫救护车一边做心外击打按摩。最后他终于有了反应。救护车到时他已经完全恢复了。举这个例子就是想从一个侧面看看，一个健康的年轻人，因为恐惧所产生的可怕后果，如果是老人有心脏病或其他疾病，就是被新冠病毒感染，本应能够安全渡过，很可能因产生恐惧而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对于我的家人，我俩个女儿都在外地，为减少她们的恐惧心理，我早早给她们打预防心理。告诉她们，她们每星期测两次，阳性的发生是早晚的事。被感染是一方面，另外从统计学来说，任何测试方法都不可能百分之百正确，都会有假阳性率(Speciticity) 和假阴性率(Sensitivity)。如果一个城市测几千万例都是阴性，那一定是什么地方出问题，不是报告是假，就是试剂是假的。

我不知道我的这种心理预防是不是真管用。不过有一次晚上我女儿给我们打电话说她冠状病毒阳性了。虽然阳性，在电话里没有感觉她很紧张，还可以和我们谈笑风生。我希望她能回家住，我们来照顾她，但阳性不能坐飞机，只能在她屋里隔离。两星期后她就回到正常生活。

在我看来，令人最惊恐的现象是感染冠状病毒后的胸闷气短，这会给病人和家人造成极大的恐慌。不吸氧气没有什么好的治疗方法，另外也很难判断是感染造成还是紧张造成的。从我个人来说，我可以不紧张，但不敢保证家人都不紧张。一旦家人有胸闷气短，感觉需要吸氧气，不去医院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可去了医院，命运就不掌握在自己手里。庸医，过度治疗都有可能发生。为了预防这种事发生，在疫情一开始，我就网购了一个制氧机。当然，到目前制氧机还没有拆封。只是差一点拆封。我说差一点拆封是因为有一次我太太有点感冒不舒服，后来说自己胸闷气短，要我打开制氧她要吸氧气，我感觉她没那么严重，就先拿出测血氧饱和度装置，这种装置我也让我两个女儿都备有。结果我太太的血氧饱和度相当好，她一看血氧饱和度这么好，胸闷气短也马上好多了，也不觉着需要吸氧气了。可见心理因素影响多么大。

对于怎么防控各国有不同的政策。从数字上看， 美国的感染率，死亡率是中国的十倍以上。但美国基本上已经恢复了正常生活。昨天航空公司已经不再要求必须戴口罩才能坐飞机的要求。中国正在动态清零，我的家乡12天封城后已经解封，上海好像还在封城。

各国预防控制方法不同都有各国的理由。美国管控不严格我看主要是因为不能强制控制人们的自由选择。两天前看到晚间新闻播放看到联邦法官判定说坐飞机不用必须戴口罩，机上顾客一片欢呼。昨天疾病控制中心要上诉，要求重审是否要强制坐飞机戴口罩。

中国动态清零是基于更好的保护生命。看到有个官员以最近三名因新冠死亡为例，强调上海封城的必要性。从资料上看，两名80多岁，一名90 多岁。前几天一位郎的经济学家，说他90多岁的母亲因等核酸检测在医院耽误了4 个小时而死亡。他自己经过多方努力才拿到通行证能看他母亲最后一面。我不认为这是个例，只不过他是名人，他发的贴会有人转，我们才能看到罢了。前面去世的三位老人是否有这种情况不得而知。但不能排除如果没有封城这些老人可能就不会死的可能性。

另外，像上海这样的经济中心被封城，对中国经济的影响是不可估量的，经济下滑最终也会间接转接到影响老人的健康。

面对新冠对健康年轻人基本不有致命的伤害，而老弱群体是主要致命受害者，怎样做即能保护老弱又能不影响经济的发展最值得考虑。否则以当前的清零为目标，将会永无止点。因为目前还不十分肯定新冠的传播主要通过空气还是表面接触（7）。另外，新冠病毒直径只有0.1微米，我们经常说的PM2.5 就是冠状病毒直径的20多倍。它几乎可以无孔不入。当然，病毒大多由我们咳嗽、呼吸出来的飞沫散布。这种飞沫可大可小，大的（5微米以上）可能很快落到任何可接触的表面，小的在没有落地之前就会在空气中被干燥而可以漂浮在空气中很长时间。任何活动包括走路开关门都可以造成它在房之间、邻居间的流动（9）。我们现在核酸检测其实就是测我们是不是呼吸到了病毒、冠状病毒是不是贴附在了我们的鼻粘膜或咽喉上。毫无疑问，病毒也有可能落在我们身上的任何部位，随我们走动而再漂浮起来。也因而，完全不接触冠状病毒是不可能的。就像我们皮肤表面上一定有细菌一样。也因而有人检测到阳性是不可避免的。换句话说清零是不可能的。同样的，就像我们皮肤上或鼻粘膜一定会有细菌一样，检测阳性并不一定证明你被被感染了。那些死亡因为核酸检测阳性就归于因冠状病毒感染我认为是不十分准确的。

为了既要保护好老弱群体又要发展经济，尽量恢复大多数人的正常生活。我认为改变人们的思想观念最重要。

首先，尽量消除阳性恐惧心理。阳性并不可怕。不管媒体怎么说和报道，也不管美国死了多少人，看看我们周围的人就应该不难得出这个结论。我不知道你们的经历。在疫情开始时，我工作的地方，周围工作人员隔三差五就有阳性者，都是在家隔离两个星期就回来上班了。现在也都不去测了，也就没有再听说谁又阳性了。

也不要轻视感染的危害性，预防是必要的。最好的预防是疫苗接种。疫苗的生产已经很成熟，除非有不良商人不负责任、不保证质量，否则应该放心接受。我说这些因为很多人有顾虑、怕有副作用。其实不管任何疫苗或药物都有副作用。只是在不同条件下权衡利弊的问题。反正我和我家人都打了三次疫苗。前些日子，一个中国人是护士，因拒绝医院要求做疫苗接种，被医院停职了。后来新冠阳性，认为是在医院被感染的，要申请工伤处理。他就顾虑疫苗不安全所以不打疫苗。我给他说以美国的惯例，疫苗要是有问题制造厂商一定会赔很多钱的，你要是不打，真有问题到时可没你的份。当然我只是给他了个玩笑。

对阳性者，只证明是携带者，并不证明是被感染，也就是病毒还没有进入血液。不必进行任何治疗。只有有了症状才有可能说明你被感染了，病毒也一定已经进入到血液里。病毒一旦进入血液，几乎所有的组织脏器都会受到影响。一些组织器官受影响不致命，像肌肉酸痛。这次新冠还影响了好多人的嗅觉。对有些器官影响就可能致命，像病毒性脑膜炎、心肌炎，呼吸衰竭等等。

对于新冠的感染者，像对流感一样，目前对病毒本身并没有有效的治疗方法。增加抵抗力、对症治疗是最基本的原则。多吃多喝多休息是根本。目前的恐惧和封城使人们很难吃好喝好和睡好，也因此对感染新冠的病人恢复很不利。年轻人因感冒突然死亡的最有可能是心肌炎导致的心律失常，不管是小孩和年轻人感冒或新冠感染期间避免剧烈运动以防止诱发心律失常是非常必要的。

对于有呼吸道症状的人，有可能是上呼吸道感染或肺炎，清痰可能仍是病毒性的，有颜色的痰可能已经合并细菌性炎症，应加用抗菌素。不管是那种感染，如果有持续胸闷气短，极有可能肺脏水肿，可短期服用适量激素。长期服用激素或急停激素都对身体不利。现在药店有一包装（Medrol Dosepak)，它把激素片已经排例成654321，六天的量，从6片吃起。另外，胸闷气短不一定需要吸氧。正常人血氧饱和度度是95-100%。血氧饱和度低于90%才需要吸氧，高浓度(60%)吸氧48 小时甚至可对肺脏造成损伤（10）。所以家里备有一个指尖血氧测试仪（Pulse Oximeter)很有必要，网上买也很便宜。从理论上讲，意识清醒的人，因肺脏感染气管插管是不起什么作用的。气管插管只是对气管因各种原因造成气管不通畅或病人没有自主呼吸需要人工呼吸才有必要。而气管插管对气管的损伤是极为大的，应尽量避免。过度紧张造成的气管痉挛或有轻度水肿，不妨先用治疗哮喘的喷雾器(Inhalor)，以增加气管的通畅性。大家一定记得吹哨人叫什么亮的，在我看来有很多谜团。先把妻子孩子送到姥姥家，自己和父母都有了症状，三个同时住院，他本人还住进了监护室，从他发的照片显示他的血氧饱和度是95%以上但仍然吸着氧。两次核酸检测是阴性还不甘心。也就是他住院时还没有诊断为新冠感染。住院后第三次检测才阳性。照他的话说终于尘埃落定。感觉不测出个阳性誓不罢休。 最后他父母都出了院，他上了呼吸机死在了医院。真是令人遗憾。

对有已经有疾病的人，不论什么时候都要严格控制。 疫情期间就更不必说。

以上只是我个人从预防和治疗了角度谈谈自己的观点，我不是任何方面的专家，知识也有限，也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也需要更多的知识和希望能解答我的一些疑惑。比如：

戴口罩既然有用，为什么不让大家都戴上口罩自由活动。个别人不戴口罩，只要自己戴口还为什么还那么担心。有人一定会说人人戴口罩更加安全。什么是个度？两层口罩可能更安全，为什么不提倡。

电视新闻都可以看到，检测人员都是全身防护， 为什么需要全身护理？怕病毒传播到衣服上吗？如果有这种顾虑，以后是不是也要检测衣服上是不是也带病毒。同样，如果检测人员有全身防疫服就安全，是不是在紧急情况下，只要买一套防疫服就可以自由活动，也就没必要申请通行证什么的了。我相信一定有人在紧急情况下更愿意这样。

我最想知道核酸阳性者到底有多少人最后真正被感染。那些死亡的人有多少是因为真正感染新冠病毒而引起的。其实也不难考正，因为被感染者一定会产生抗体，检测一下阳性者后来有没有抗体就不难得出结论。没有抗体产生，只能算带病毒者，只有极个别例外。

(于2022 年四月二十四号。纯属个人观点)

1. Tyrrell DA, Bynoe ML. Cultivation of viruses from a high proportion of patients with colds. Lancet. 1966;1:76–77.

2. Tyrrell DA, Almeida JD, Cunningham CH, et al. Coronaviridae. Intervirology. 1975;5:76–82.

3.McIntosh K, Kapikian AZ, Turner HC, Hartley JW, Parrott RH, Chanock RM. Seroepidemiologic studies of coronavirus infection in adults and children. Am J Epidemiol. 1970;91:585–592.

4.Kuiken T, Fouchier RA, Schutten M et al. . Newly discovered coronavirus as the primary cause of severe acute respiratory syndrome. Lancet. 2003;362:263–70.

5.WHO. Coronavirus infections: disease outbreak news. WHO, http://www.who.int/csr/don/26-april-2016-mers-saudi-arabia/en/ (2016). [Ref list]

6.Robert J. Mason。Pathogenesis of COVID-19 from a cell biology perspective

European Respiratory Journal 2020 55: 2000607

7.Yinon M Bar-On,1* Avi Flamholz,2* Rob Phillips,3,4* and Ron Milo1*

eLife. 2020; 9: e57309

8.Wells WF. On air-borne infection. Study II. Droplets and droplet nuclei. American Journal of Hygiene. 1934;20:611–618

9.Hayden CS, et al. Air volume migration from negative pressure isolation rooms during entry/exit. Applied Occupational and Environmental Hygiene. 1998;13(7):518–5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