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到东伯(没看前几集的同学,说的就是East Palo Alto)可能就有点沉闷,没有那些精彩的创业故事,全是抗争抗争或突围突围。的确,当隔壁城市不断引领人类技术潮流时,这座城市还在不断解放自己,在寻找法律政策上的突破口。可是两座城市看似在不相交的两条平行线上各自"精彩",却潜在地影响着对方的发展轨迹。正是新移民法案的推动,才有今天硅谷这里大批中印亚裔的涌入,才有多元文化多元思维的撞击,才不断有硅谷的新鲜思想新鲜创意新鲜创新。这是硅谷得天独厚的成功元素。在这件事上,东伯功不可没。
但是,在七十年代财富快速增长的硅谷,东伯却仍然是地区内的一片孤岛。
公平住房法案和学校的反隔离政策上的表面胜利并未使东伯旧貌换新颜。七十年代,人权办公室发现东伯市所在学区违反了反隔离法。学区里的六个高中被要求在三个月内消除隔离,否则将面临失去联邦资助的局面。
为了吸引更多白人学生,东伯市的Ravenswood 高中增设了攀岩、有机花园和希伯来文班。最初,的确有所成效,大约400多学生在1971年加入进来。
但是白人逃离的总趁势和入学人数的下降还是挡不住,学校不得不在1975年关闭。同年两所内罗毕学校也着火毁坏了。
有一个叫Margaret Tinsley的非裔母亲和前文提到的Wilks一样非常耽心学校质量差,状告要求孩子进资金好的邻近学区,这个案子最后居然赢得了一项权利,可以通过抽签使166名东伯市的学生到区外的好学校读书。东伯市的高中生得以由校车送去十八个不同的学校。抽中的学生还有一项福利,他们的弟弟妹妹自动选入,不用抽签。
本虾所在学区就有学生来自那里。去年本虾女儿作为学生代表进入学区的一个"增进少数族裔学业表现、减少学业差距"的委员会(第一次见有这么长名字的委员会),专门讨论制定具体政策以帮助那里的学生。最后出台的政策有:增加校车班次以便东伯学生课后不必急着赶班车因此可以滞留学校找老师答疑;老师不能被动等待东伯学生求教学业,应该主动(proactively)寻问学生并提供帮助;老师每周要抽出一个晚上时间可以网上视频帮助那些平时有体育等课外活动无法找老师答疑的学生,等等等等。
可是族群融合还是变成了一把双刃剑。由于房价和环境各方面的差异,只有受教育较多且向上晋升的黑人才有可能搬到硅谷其它地区。鲍勃说:"以前黑人住在同一社区,但是族群融合一来,中产阶级和专业人士离开了。所以剩下的都是低收入教育程度不高的群体。你的榜样、经济引擎都走了,原来的领导力也随之消失"。
鲍勃小时候还可以经常在理发店见到社区里的黑人医生、律师、牙医和教师。他可以听到他们的对话,想象自己将来有一天会成为他们中的一员。但是对于现在东伯市的孩子们来说,许多中上阶层的黑人家庭己离开了。
加州在六十年代开始实行每年限制建造房屋的政策,表面上很环保,但也使房产价值增高,不利于政府提供服务给低收入人群。这种反扩建的立法使加州沿海的房屋价格比美国其它地区高出大约30%多,在1980年几乎一倍。
鉴于房价飞涨,加州投票通过了Proposition 13,房产持有者可以根据此法锁定低房产税,这就使得搬家更难了,减少了新家庭找房的机率。
的确,伯乐沃土市的人口老龄化从七十年代的29.5岁上升到2010年的41.9岁。很多住在阿瑟顿(Atherton)附近(全美国最昂贵的邮政编码区)的低收入家庭是拥有几百万豪宅的老住户,其实住的是高价房产却手头现金很拮据。
在这种情况下,经过二十多年的抗争,东伯市终于在1983年独立成市,其中一项优惠就是东伯市成为在旧金山至圣何塞广大地区内唯一一座可以实行租房控制(rent control)的城市。
现在,东伯市作为一个新的没有自己高中且税收很少的城市,将进入一个困难重重的十年。
皮皮蝦 名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