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yflower98

    从临江路的东边飞奔而来的一辆自行车，骑车的毛头小子为躲避迎面而来的大货车，来不及减速，将手中的车把往右歪，就听 “ 哐啷啷！” 的一声巨响，自行车撞翻了何老头的桌子，棋子散落在地上，有些滚到马路上去了。毛头小子连人带车扑倒在桌子的四条腿上，样子很难堪，场面很震撼。

        俩个正聚精会神地下棋的中年男人，被惊得同时跳起来。何老头更是气的破口大骂：“ 啊呀！干什么？干什么？你出门没带眼睛吗？”

         骑自行车的毛头小子出门当然带了眼睛啦！就见他满脸涨得通红，从硬梆梆的桌子腿上爬出来，两腿还夹着自行车的横杠。毛头小子顾不了自身被撞坏了的皮肉骨头，将歪倒在地上的自行车拖出来站好，低头校正自行车的龙头。

毛头小子眼看自己闯了祸，收拾不了残局，并且感觉到有无数双眼睛从四面八方的盯着他，吓得他左脚踏在车蹬上，身体往上一抬，右脚同时在地上飞快地撑了下，“ 呼一！” 地一声，跑了。

        那何西看到父亲和林老板气呼呼地面对面的站在哪里，又无可奈何的狼狈样子，忍不住 “ 哈哈哈！” 地放声大笑。就像是回声一样，不远处也传来小苹果银玲般好听的笑声。

         原来小苹果一直站在自家店铺外面，偷偷的望着这边。这时候的小苹果越想越好笑，以至笑弯了腰，并且一路笑到何西的面前还停不下来。

        年轻人从小到大看惯了家长和长辈们说话办事时，表现出来的伟大、光荣和正确。突然目睹了他们也有尴尬的时刻，也有不知所措的时候，吃惊之余夹着一点儿幸灾乐祸，并趁此难得的机遇大笑特笑。

        何老头被儿子愉快地笑声感染，不由得消了肚子里的一大半怨气，又摇头又叹气的弯腰将桌子扶起来，仔细地检查桌子的四条腿是否撞坏？林老板被店里伙计有事叫做。

        小苹果边笑边蹲下身子，在马路边捡棋子。

        那何西一心想要弥补刚才对小苹果的伤害，诚心诚意地凑过来帮着捡棋子。小苹果看穿了他的心思，只是装着没看见。站起来将棋子放在桌子上，转身忍着笑意回家。

         何老头收拾好桌椅，进店胡乱的吃了点东西，骑自行车去肉铺买肉去了。

         小苹果回到店铺后，一门心思想着何西欲言又止可爱的模样子，又是欢喜又是后悔，懊恼自己没有在那儿多呆一会儿。看看日头又偏西了，店里不忙，偷眼瞧见妈妈正与老邻居说的热闹，便溜了出来。小苹果一路哼着黄梅戏小曲儿：

树上的鸟儿成双对，

         绿水青山带笑颜。

         从今不再受那奴役苦，

         夫妻双双把家还。

         你耕田来我织布，

         我挑水来你浇园。

         寒窑虽破能避风和雨，

         夫妻恩爱苦也甜。

         你我好比鸳鸯鸟，

         比翼双飞在人间。……

        走到何西家的饭馆门前，小苹果有些害羞，抹不下脸进去，望见林老板在里面，对着门口独自坐在桌边吃东西。小苹果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兴高采烈的喊了一声：“ 林叔！”         

林多抬起头见是小苹果，脸上立刻笑开花了：“ 小苹果！进来！快进来！吃饭了吗？还没有？我请客！”

         简直就是瞌睡遇到忱头！小苹果巴不的一声，轻盈的走进来，坐在林多的身边。

         林老板亲切地问：“ 小苹果！想吃什么？”

        “ 随便！” 小苹果笑盈盈的回答，瞟了一眼正在炉灶上忙的不可开交的何西。其它的桌子边，还坐着几位空着肚子等饭吃的顾客。

         林多道：  “ 小苹果！你去拿笔记下： 一盘蒜蓉小龙虾，一盘青椒炒肉片，一盘红烧鲫鱼，再要个西红柿蛋汤？够不够？”

         “ 够了！够了！西红柿蛋汤就不要了，吃不完。” 小苹果的眼角看到走过来的何西，忍着笑说。

         “ 那就加上你爱喝的饮料吧？” 林多和气地问小苹果。

         何西接过菜单扫了一眼，他不明白小苹果为什么无缘无故地接受林多请吃？可又觉得自己没有权力干涉人家，意味深长地瞪着眼睛看她。小苹果装糊涂，只管和林多瞎扯，何西无奈地转身走开。

         小苹果故作亲热地问林老板：“ 林叔！我看你经常在何叔的店里吃饭，阿姨走了多久？”

         林多悲伤的长长叹了一口气，说：“ 已经有一年多了。”

         小苹果同情的叹息着说：“ 可怜的阿姨！走的太早了。我记得她很和气，见人一脸笑。” 

         林多想起逝去的妻子，眼观鼻，鼻观心，难过地说：“ 晚上睡觉前还好好的，第二天早上就起不来了。送到医院去看医生，却是从此一去不返了，说没就没了。这人哪，唉一！” 林多眼泛泪光，端起面前的啤酒杯，一口气喝光了剩下的半杯。

         小苹果心不在焉地听林多讲话，眼角瞟见在炉前炒菜的何西，将锅碗瓢盆敲打的 “ 叮当！叮当！” 地乱响，那样子仿佛他肚子里也有一团火在燃烧。小苹果心中暗自得意：“ 就是要看你在不在乎我！” 

         回过神来，小苹果伸出白如玉，软如棉的右手，轻轻地拍拍林多放在桌子上的左手，虚情假意道：“ 林叔！对不起！我不该跟你提阿姨的事，太多伤心的回忆对身体不好，吃菜！吃菜！多吃点好菜补一补。” 

林多仰头眨巴着眼睛，好让伤感的泪水往肚子里流，随后又深深地长长地叹了口气。林多没有抽出自己的手，相反他还伸出另一只大手，按在小苹果的手背上拍了两下。说：“ 小苹果！你说的对！太多地回忆伤心的往事，对身体有害无益。我也想通了，余生要好好的亨受生活。”

         林多真是说到做到，并且还在刹间体会到了美好生活的乐趣。他满脸春色惊喜地叹道：“ 小苹果呀！你的小手真是又白又软！”

        小苹果没有大惊小怪的抽出自己的手，反而任由林老板握着，并且还故意的在嘴头上与林多调笑说：“ 哎哟！林叔！你的手像蒲扇一样的大呀！” 眼角却在瞧着正斜靠在案板前何西的反应，顽皮的小苹果想要知道心上的人会不会为她吃醋？

         何西脸色阴沉，将嘴唇上还剩下的大半截香烟扔在地上，抬脚辗得粉碎。然后又心慌意乱的取下耳背上的烟，手抖抖索索的用打火机，打了好几次才冒出火光，点燃纸烟。

         却说林多刚尝到生活的乐趣，心一乱就由不得他的脑子做主了。真正是：

         妄想便痴心，

         痴心便着迷。

我若懂你，该有多好（十九）一地鸡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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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若懂你，该有多好（十六）心太软

我若懂你，该有多好（十五）自讨苦吃

我若懂你，该有多好（十四）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