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暮雨言

     良知，道德和选择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虽然没有背过三字经，但听得耳朵都疼了：人之初，性本善。可是这是真的吗？我个人不这么认为。我认为基于每个人都是一个独立个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个性天性，而事实证明不是每个人都有良知的，那么这类人的之初就应该是性本恶的。

     我在NICU做过15年的护士，人之初我没少见。都是有病痛的娃娃，有些宝宝非常乖，有些则很棘手，什么帐都不买。记得同事们常常这样描述难伺候的孩子：来自地狱的宝宝 a baby from the hell。

     由于近来一直被这个问题缠绕：中华民族是怎么堕落到现在这个样子的？于是我这个对历史不感兴趣的人用偷懒的方法学点历史，看了不少明镜家族的节目《历史明镜》。关于反右运动的，大饥荒的，文革的等等。先做个推荐吧，这是非常棒的节目，主持人高伐林先生是我喜欢的明镜的另一位专题主持人。当我看到一集关于广西文革时期吃人的节目时，我明白了为什么郭文贵爆大料时要问大家是否练好了心脏。我7岁到的广西，离开时29岁，我听说过广西在文革中有吃人的事件，但不知道他们在什么情况下怎么吃的，更不知道除了吃人肉吃人内脏外还把这个过程当娱乐。此外，还有很多别的难以相信的残忍的案例。如果感兴趣就去看那个节目吧，我连重复描述都会觉得心脏受不了。这些吃人的人会是性本善吗？我不会同意的，哪怕大权威来和我辩论我也可以挑战他们。

     中华民族是堕落了还是从来就没有进化？中国的历史就是一个朝代推翻下一个朝代，前朝好不容易建立了一点文明但下一个朝代便大肆摧毁。几千年下来，没有文明却留下了如此野蛮的族群。现今的共产党依然是个很残忍的王朝，他们残忍地对付百姓，他们可以拥有皇宫般的天上宫殿（海航的王岐山私人飞机）却无视于无法生存而杀死自己骨肉再最后自杀的杨改兰们。

     我相信每个民族都会有性本恶的人。但是在法治的国度，这类人不得不归顺屈服于道德规范，他们必须选择进化。

     讲一个良知下的选择的故事吧，大道理讲得费劲还枯燥。

     几年前的一天，我接到一个新病人的预约电话。这位名叫海德的女士说她长了好多青春痘（这青春痘不是年轻人的专利病哦），想用针灸和中药来治疗。”我是皮肤科医生，西药太多毒副作用，我不想用。“ 发誓我听到她是这么说的，但立刻怀疑自己听错了，一定是说她的皮肤科医生要她用西药但她不愿意。

     见到她时才澄清了，她的确是皮肤科医生。准确地说，曾经是皮肤科医生。

     首先要说，治疗效果挺好的，她来了好几次，每次治疗时也与她聊聊天。和病人聊聊成了我工作中的乐趣，因为我总能学到很多东西。海德告诉我她曾经给好些长青春痘的病人开药。虽然她看到描述的毒副作用，但由于所有的药都罗列毒副作用，她没当一回事，不然就什么药都不能开了。行医时间长了后，在病人身上看到毒副作用了，她心里便不好受了。青春痘，顾名思义大多病人是年轻人的问题。女孩子爱美，所以这类病人大多是女孩。青春痘好转了可内分泌紊乱了，有些还绝经了，那么将来导致不孕症怎么是好？

     在美国成为一个医生是很不容易的，她做得不错，自己开的小诊所，但做到这一步是费了很大的努力的。可她决定要把诊所卖了，不干了，原因是她觉得自己的良心受到了谴责。除了给病人开药，她不知道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去帮助他们。而开药就像投毒，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她把当时住的大房子卖了换了个小的，诊所也卖出了一些钱，她开始去上课，一种叫 Life Coach 的培训班。我们聊天时，她还差半年就可以毕业了。

     听说过Life Coach， 但没碰到过这样的人。我问她怎么个教练法，她说她准备当医生们的教练，因为她了解他们的经历，理解他们的内心。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的教练工作做得很好，她积累很多客户，因为医生们都是生活在高压下，有很多纠结，内心矛盾的时候，就像海德当年那样。其实吧，她这也就是像心理咨询加上生活职业指导。

    如果她继续行医继续开药病人继续受到毒副作用的伤害，对一个医生来说是没有道德问题的，而海德的良知却让她做出了弃医的选择。她现在的工作大概不会像当医生那么挣钱，但她的内心是平和的，她很愉快。

     其实人生中我们随时都在做选择。做什么样的选择是我们的人生观决定的，而人生观的底线是人之初决定的，也就是通常说的本质吧？

     道德是无法约束人的本质的，只有法律才能做到。儒家思想可以算统治了中华民族几千年，可五十年前中国人还在吃活人肉吃人内脏还在以观看被吃的人的痛苦取乐，显然儒道没有约束住恶人作恶。我们不能寄希望于人们的良知来维持道德准则，因为没有良知的人是存在的，不然当今中国哪来那么多的贪官？与恶人不需要讲道德，只能用法律制裁。我祈祷中国早日成为依法治国的国度，只有真正依法了，野蛮才会消失，社会才能进步，民族才能停止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