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啸天 名博

                                            有关小偷小摸的法律制裁

在美国有一个奇特的案例：一位“饿夫”，偷了一个甜面包圈……被警察抓住，将可能被美国法官判刑高达四十年。
几年前，中国制定一条法律，当一个人在饥饿的时候，偷窃食物（少量）时被抓住，中国警察以人道主义考虑，不能处罚这位“饿夫”……
美国和中国的不同法律，对待小偷小摸的事件。正是反映了欧美发达的文明国家，与“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中国”的法制观念的不同，与社会历史传统文化和社会现实的不同。

                                          第一节   欧美法制的“零容忍”

欧美发达的现代文明国家，对犯罪是采取“零容忍”的态度。例如卢森堡，对待小偷小摸的惩罚，是相当严厉的。在超级市场里偷窃一瓶酒，将会判刑八个月（如果是初犯，可能判处缓刑）；打人一拳，将会判刑九个月（如果是初犯，可能判处缓刑）等。
如果按照卢森堡的这种法律制度体系，严格在中国实施，绝大部分中国人可能会坐牢，因为很少有中国人在一生中，从来没有做过小偷小摸的事、没有打架斗殴……因此在部分欧美人的眼中：中国大陆人都是罪犯，是“名副其实”的，而不是一种“反华”的思想意识。
欧美发达的现代文明国家，对犯罪的法律惩罚，是针对犯罪者的行为本身，而不是与犯罪有关的金钱物质的数量。例如卢森堡，有两位抢劫犯，在凌晨时持枪抢劫，正准备打烊的咖啡店，以枪威胁、推搡、殴打咖啡店服务生……然而运气实在不佳，咖啡店的营业收入已全被老板拿走，这两位抢劫犯仅仅抢走五欧元……最后这两位抢劫犯被警察抓捕，各被判刑十五年，与抢劫银行的抢劫犯一样的结果。
卢森堡的司法观点：银行与咖啡店都属于私人财产，没有高低上下之分，是完全平等的；卢森堡法律惩罚的是持戒抢劫的行为本身，而不是以所抢劫的金钱数量，作为司法判刑的标准：抢劫一欧分，与抢劫百万欧元的结果一样，都属于抢劫犯；而司法量刑时，是以在抢劫的过程中，抢劫犯对待受害人的行为举止，作为量刑标准；以受害人本身的身体、精神的受到的伤害程度，作为主要参照物。准确地说：欧美发达的现代文明国家里，一切都是“以人为本”，而不是“以物为本”。

                                       第二节    欧美法制的“零容忍”的社会基础

欧美发达的现代文明国家里，早已消除了真正意义上的贫穷，建立了一系列非常完善的社会保障体系。每个国家公民都能平等地享受这种社会保障体系，而不至于受到“基本生存”的威胁。例如卢森堡，单身妇女、小孩、残疾人、失业者等，都能获得卢森堡国家社会保险部的资助，让他们能够过上非常体面的基本生活，远远超过中国的中产阶级（2013年）；另外还有各种各样的收容中心和慈善机构，随时随地的接受各种需要帮助的人士，给他们提供住处（生活、卫生条件超过中国的一般旅馆）和食物，而且在收容中心的实际生活水准，超过中国的中产阶级。因此，在卢森堡，任何人没有任何理由，去偷盗或抢劫一块蛋糕或一瓶酒，而解决难以忍受的饥饿。也就是说，在卢森堡，没有任何人可以以任何借口偷盗或抢劫.
而且，卢森堡法律规定：因饥饿偷盗普通而廉价的面包，不会受到惩罚，仅仅给予语言上的批评；饥渴者向人乞讨廉价食品和自来水或廉价饮用水，如果此人拥有廉价食品和自来水（西欧国家的所有自来水都符合饮用标准）或廉价饮用水而且自身不处于饥渴状态，却拒绝施舍，吝啬鬼将会受到法律制裁……任何人不能以 “饥渴”为理由偷盗“奢侈食品或奢侈饮料” ：酒精类 、蛋糕类、咖啡、茶叶、可口可乐等。
然而，人类本身的欲望是无止境的。许多人就是在这种本能欲望的支配下，或者说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本能欲望，而越过社会道德与法律底线。在卢森堡的小偷小摸，主要是酒鬼偷酒、烟鬼偷烟、毒品瘾君子偷盗食物等，几乎没有精神思想正常的人士，去干这些偷鸡摸狗的事件。

                                       第三节    中国的社会现状和法制

虽然中国的经济经过三十多年的高速发展，然而中国仍然属于发展中国家，仅仅是解决了大部分人的温饱，事实上，仍然有许多中国人在饥饿线上挣扎（因为地方政府的弄虚作假，实际数字远远超过官方公布的数字）。
中国是典型的“权治”社会（或者“人治”社会），也是一个等级森严、极端不平等的社会。国家官僚体系，是维护强势团体的利益，而忽视弱势团体的利益，是典型的“劫贫济富”的社会管理体系。例如，国家银行的利益，凌驾于个体私人的利益之上；偷窃银行，将被司法部门判处重刑（最高是死刑）；而偷窃普通个体的私人财物，判刑却很轻。
而且中国历史传统就是“以物为本”，而不是“以人为本”，是典型的“物本主义”的社会。中国历史上的法律制度，都是以财物价值的多寡，来作为法律量刑的标准；偷盗少量的财物，一般不会受到法律制裁。例如，在现代中国社会里，很少有人因为小偷小摸，而受到法律的制裁，中国警察也不会管理那些偷鸡摸狗的事件；对于拉拉扯扯、推推搡搡、煽耳光、打几拳等小打小闹的“小事件”，只要不受重伤、不死人，警察也很少真正地处理，当然也很少送入司法体系。
中国政府制定的这一条法律：当一个人在饥饿的时候，偷窃食物（少量）时被抓住，中国警察应当以人道主义考虑，不能处罚这位“饿夫”。在中国本身就没有多大的实际意义：在整个中国历史上，很少有人因为小偷小摸而受到法律的制裁，在现代中国社会里也同样如此。
中国政府制定的这一条法律，完全适合于中国历史传统和中国国情：在未完全而彻底地解决温饱的社会里，没有完善的社会救济保障体系和慈善机构，把因饥饿而偷盗少量食物（或财物）的人，送进监狱的话，中国政府不知要在现有的监狱规模的基础上，还需要修建几倍这样规模的监狱？中国的警察体系将会被这种小偷小摸、小打小闹的事件，弄得焦头烂额、疲于奔命，根本不可能有精力处理其它案件！
中国政府制定的这条法律，是在“不人道的社会里”，制定的一条自以为是“人道”的法律条款。

                                第四节    对美国“偷窃案例”的法律分析

据报载，美国的一位“饿夫”，偷窃一位老太太经营的面包店里的一个甜面包圈（属于蛋糕类的奢侈食品）；被老太太发现后，她堵在门口，要求小偷放下面包圈；“饿夫”拒绝放下，继续往外跑，并且用力推搡老太太，跑到面包店外；年迈的老太太被推倒在地上，小腿骨折……最后“饿夫”被警察抓捕。
按照欧美的法律规定：
一、如果这位“饿夫”偷窃面包圈时，未被发现；或发现后，放下面包圈，没有逃跑；或逃跑（没有与老太太有任何身体接触）。则仅仅是“偷窃罪”，法官判决就是几个月内的有期徒刑。
二、如果“饿夫”拒绝放下面包圈，而继续往外逃跑（没有与老太太有任何的身体接触）。则由“偷窃罪”变成“一般抢劫罪”，法官判决就是几年内的有期徒刑。
三、如果“饿夫”在逃跑的过程中，对老太太身体有限的接触，但是没有对老太太使用较大的力气，仅仅是推开老太太，而且老太太没有任何受伤。则由“一般抢劫罪”变成“暴力抢劫罪”，法官判决就是十几年内的有期徒刑。
四、如果“饿夫”用力推倒老太太，导致老太太受伤（或重伤）。则由“暴力抢劫罪”变成“恶性暴力伤人抢劫罪”，按照美国的法律规定，这就是“大罪”，最高可以被法官判刑四十年的有期徒刑。
五、如果“饿夫”用力推倒老太太，导致老太太死亡。则由“恶性暴力伤人抢劫罪”变成“恶性暴力杀人抢劫罪”，按照美国的法律规定，可能判处四十年以上的有期徒刑或死刑。
从以上案例可以知道：“饿夫”犯了“恶性暴力伤人抢劫罪”，虽然仅仅是因为偷窃一个甜面包圈为起因。当然，这位“饿夫”仅仅可能被判决最高为四十年的有期徒刑，但法官在判决的过程中，会根据“饿夫”是否为“初犯”、“累犯”、“精神状态”、“家庭背景”、“老太太的受伤程度”等各种因素，进行综合考虑，法官的判决一般会低于四十年的有期徒刑。
欧美法官很少按照最高标准，进行司法判案。

补记：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农村实行土地承包责任制。准确而言，土地上的所有出产，属于私人财产。那时，农村经常发生偷鸡摸狗的事件，瓜果蔬菜粮食等被偷，则是家常便饭（几乎每天都会发生，我所在的社，仅仅只有两百多农民），村妇们仅仅是扯开喉咙骂大街了事；农民之间的相互打斗层出不穷。当然没有农村民兵等地方治安人员来过问，更不必说有公安、警察机关来处理这些鸡毛蒜皮之事……（如果看过《秋菊打官司》这部电影，就可以知道全中国都如此：即使打断了肋骨，都没有地方治安人员过问……）
笔者参加工作后，在大型国有企业里，也同样发现类似的事件：几乎所有的工人都会干些小偷小摸之事，工人之间的打架斗殴如同家常便饭，最多不过是企业领导来调解……
当笔者在西欧生活几年后，才知道在西欧，这些都是犯罪行为，是要坐牢的。

补记二：我的邻居，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访问过捷克斯洛伐克。他告诉我：那时的捷克斯洛伐克人，都是“小偷”、人人都是“偷窃犯”。
那个时代的捷克斯洛伐克，实施的是苏联式的社会主义经济管理体系，民生物资都是由国家统一管理、统一分配。政权管理体系是实行的苏联式的共产党独裁统治，政府官吏腐败，是这种管理体制的必然结果。因为全国内的一切财富都归国家所有、或者说是全民共同所有，而全体公民却没有真正的国家主人公的责任感。
而且捷克斯洛伐克人的实际饮食生活，仅仅是解决了温饱而已……因此，几乎所有的捷克斯洛伐克人，都会干些“小偷小摸”的勾当，“盗窃”的是国家财产来改善自己和家人的生活……理所当然，也不会有人真正地过问这些鸡毛蒜皮的、改善民生饮食生活的小事……
而且在当时的捷克斯洛伐克人的思想意识里、或潜意识里：他们是“拿”国家的生活物资，而不是“偷”国家的生活物资，因为这些生活物资也属于他们共同所有，每一个公民都是所有者，所以在他们的精神意识里：不属于“偷窃”！
邻居是站在卢森堡的法律体系的观点上，看待捷克斯洛伐克人民的行为，毫无疑问：是正确的，没有任何偏见，不是对“社会主义制度的诬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