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掌宽的距离

轻轻的我来 (2024-12-07 18:00:15) 评论 (0)

                   《一掌宽的距离》

       那年九月底的下午,太阳正在西沉。学习委员珍在解答数学竞赛的习题,而我却在饶有兴趣地翻看《儿童文学》,因为我已解出了所有答案,多余的时间只能用来消遣。

       珍从小学到初中都和我在一个班,她在小学阶段一直都是学习翘楚,学习好的让全年级男生都有点恨她,这也怪不得我们这些男生,哼!谁让老师天天以她为榜样来约束我们男生呢。因此,男同学们有时会欺负她,我也暗中参与过,比如故意碰掉她桌上的文具书本,嗑的瓜子皮扔她书桌里等等。不过她从不生气,搞得我不好意思了,也就收敛了。

        刚上初中时,她发育得个头快赶上我了,尤其那小胸脯也硬生生地挺拔起来了,让我对她有了男女授受不亲的戒心。也正是那时,我觉得我的智商发育开始超越她了,我竟然除了英语,门门课考试都比她高一丢丢,你说气人不?我们开始不再有多余的交流,每天她和我说的话就只是让我交作业。

        《儿童文学》的故事不是篇篇都精彩。那天正赶上看一篇较长的老革命故事,看着有点累,就抬眼向左侧窗外瞅了一眼。虽然窗外夕阳无限好,只是我必须上自习课。为了躲避阳光的刺眼,我俩的课桌常常挪得很近,只有一掌宽的距离,以至于我都能嗅到她身上那一丝丝百省灵护肤霜的香韵。当我收眼回来时,无意扫到了珍的桌面,我发现珍正症结在一道解方程的题前。其实解那题有个技巧,需要把方程式拆分后组成几个大项就可破解,而我看她密密麻麻写了几页也没找到头绪。作为同一竞赛小组的成员,我不免动了恻隐之心,真想点化她一下,可惜我是一没勇气和她说话,二是怕她嫌我显摆,只能用《儿童文学》做道具打掩护,暗中偷看她解题,也正是由于偷看,不想我无形中观察到了另一番景致。
   
       珍在凝神静气地解题, 斜阳的照在她身上,正好把她的侧脸写意成一幅画面。她的眼眸被映射得透亮,长长的睫毛也被光照得根根分明,而且随着眼皮的眨动,象是有了灵气一样活份。她的唇也很红润,时不时用上牙咬紧下唇,好生的怜楚。她的脖颈白皙,如嫩笋般从雪白的衬衫领口中长出,上面还有几许青丝在调皮地支楞八翘着,只是她的脸蛋上有一颗未熟的青春豆破坏了整个面容嫩润光泽的和谐。我还注意到她的手指,纤细又修长,她时不时把一只圆珠笔在指间翻转,很是灵巧优美。我不禁扪心自问:她原本只是个普通的女孩,怎么今天就让我看出了少女特有的那种美感?颇有一眼万年的感觉,难道这算是情窦初开吗?

       萌懵的思考在我心头如惊鸿一掠而逝,稍一分心,《儿童文学》一下脱手掉在了地上。她回眸望着我怱忙拾起书,突然嘴角一收,羞怯怯地笑了,笑得那么甜美,那么会心,那么诡异,又那么有情趣。我不知她是因为找出了解法而发自内心的笑,还是发现我在偷看她而觉得好笑。我装做正人君子不敢再看她一眼,只是眼的余光中感到她手中的笔写得飞快。我从未知道她是否解出过正确答案,只是觉得那一掌宽的距离从那天把我们拉得似乎很近,却又拉得很远。

       说来有些遗憾,从那天起,青春己不知不觉走过了几十载的流年,而我们却终究未曾逾越那一掌宽距离的红线,可当年的光阴似乎尤在眼前。如今我依旧回味那一天,总想隔着一掌宽的距离去共同探讨那道解方程的答案,把青春画成一个完整的圆。
2024.12.07/轻轻的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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