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回人间

卖惨

早年在学校读过一篇初级英语小文，题目叫 Everyone has something to sell 。里面有一句話 Beggars sell their pity. 这句話无论怎么翻，都觉得不对劲，直到最近才找到一个合适的词“卖惨”。

这个词是我在网络上看到的，我查了一下是官网的解释，百渡说“卖惨就是故意賣弄慘狀，以求得人們的同情心”。

大街上乞讨者就是靠卖惨要到錢的。还有更不要臉的，用孩子卖惨，编造一套孩子得重病无錢医治的鬼話，求好心人帮帮忙，救孩子一命。

我记得有个关於忆苦思甜的故事。文革中到处有人讲家史，控诉旧社会劳动人民，特别是贫下中农所遭受过的苦难。不可否认我们生活在新社会的一代人，听了这些苦难的家史很受教育，至今想起來还心里难受。但也有人编造家史，我听过一个故事，一个讲述人，说他爷爷九岁给地主放羊，因为丢了一只羊被地主活活打死。

我当时就说这是假的。他爷爷九岁就死了，那里来的他。这种卖惨没有任何经济利益，但有巨大的政治利益。一个苦大仇深，根红苗正的人和一般人能站在同一个启跑線吗？

最近有記者秘訪了一些直播带货的播主。他发現一到深夜，那些直播間简直就变成就变變成了“悲慘世界”，他们用哭声和眼淚，打动人们柔软的同情心，他们最终目的是带货。

現在网络上经常出現一些推銷农产品的短視频。我先声明，我十分同情一些农民兄弟挣錢，养家糊口的不易，特别在偏远的山区，生产出来土特产运不出來卖不掉。於是他们通过短视频卖东西。画面上人，破衣烂衫，蓬头垢面，有的还故意晒出破烂不堪的屋舍，还有滿地爬，看上去十分可怜的孩子。有的妇女还扑通一声跪下来，大姐大哥地呼喊，叫你别走，尝尝她家的土特产。

我想老实巴交的农民大哥大姐是想不出这种營銷方式的。背后一定有人策划导演，不知道这背后水有多深。

还有一些所谓草根电影。不少内容就是卖惨，导演用主人公的悲惨经历，塑造人物形象，或讲人性或讲立志故事。这类电影往往打着反传统，反主流，敢於暴露黑暗的旗号获取名利。还记得那个电影吗？最后老农民在临死前实現了他想吃一回鸡蛋的願望，那一口鸡蛋还未吃完就暗然离去。那个场面我至今记忆深刻，可見卖惨的效力无比之强大。

“卖惨”哪里有什么真惨，通通是詐骗，和商业造假，电訊詐骗无异。但他们造假顶多被认为是道德上的缺失，不负法律责任，所以善良的人一定要擦亮眼睛，不要上当受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