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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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亲是校草

西安游子 (2023-04-06 10:18:32) 评论 (4)

最近我抽空在扫描整理父母的旧照片。我忽然发现我的父母年轻时是多么意气风发。对比着他们在八十二三岁上的苍老,真的是极大的不同。我看着父亲大学时的肖像照,赫然觉得我父亲才是他那时代的真“校草”.我随之回忆了一下自己时代的校草,我孩子时代的校草。統述如下。

我中学时是八十年代中,那时我高中班里有两个男生长得特别标治。一个叫SW,是个上海藉的男生,他白白的高高瘦瘦的,穿戴挺好,人笑起来也温和美好。我记得女生群里很有几个愿意跟他一起聊天。他是很乖的男生,学习成绩中下,他父亲似是一所中学校办工厂工作的。他高中毕业后没考上大学,似上职业学校。我三十年前在西安南门外偶遇他时,他告诉我他在南门外那家四星级酒店西餐厅当服务员。我随后还跟同学感慨,这么漂亮的男生,在西餐厅当服务员?怎么回事?我同学听后不以为然,那不然咋的?是啊,那不然咋的?后来,我就没有见过他了。据说没几年他就去上海老家了。那里改革开放之先,总比在西安机会多。我又次见到的是他的照片,一个中年男子着运动套装在山顶上,据说他后来热爱爬山,在上海也过得不错。

我中学另一个班草,是个长相漂亮的中等个男生 。他家境很好,祖父是新疆军区还是兰州军区的数得上老干部。他父母都在一家竣工研究所工作。他在我们班上的高光点是,很早就会用发蜡把头发整理的亮亮的。他走过坐过的地方就是一股香味。男生女生传为佳话。他高中成绩一般,文艺体育人缘均不突出。他毕业后定向委培去上了大学。他大学毕业后就回父母所在的军工研究院工作。只是他感情路不顺。他先是爱上我们高中同班的一个中等个的瘦瘦女生。那女生是很有心劲儿的那种,一心要出国。后来那女生辗转去了澳大利亚,在当地跟某国人结婚开个饭馆。我那校草同学又在单位追上一个漂亮女生,两人结婚。一年多后,那女生办成日本研修生,就去日本不想回来了。他也辞职去了日本,想跟女生一起,但后来适应困难,又回到原单位。只是单位也没有他的好位子了,他转到单位民企部分一直工作至今,平平淡淡的 。我大约十几年前,在中学同学聚会上见过他,他还是形象很好。让我这“花痴”忍不住,每次聚会都要求跟人家单独合个影,估计谁也不会保留这些照片,就是鄙人当下忍不住要求一下,回忆一下中学时我默默撇他的那一眼。。。

我其实中学毕业后是跟他的同桌,一个瘦瘦小小长相平平的男生谈过恋爱来的。那是个学霸,是我中学若干年在成绩上一直暗暗追赶又屡屡没赶过的“老师的宠儿”。曾经最好情况是,他是年级第一,我是年级第三,那是初三,其后两人成绩就再也没那么近了。。。我回想这些男生,他们曾在我青年时的平静心潭投射过一点小波澜。我回忆其他们,就仿佛自己也像追(流星花园)里F4的女生一样,有过青春的小心思,但我是怯于我那个时代的羞涩,和我自身的腼腆内向不善表达又有点小傲劲儿的年代 。

我女儿们生于就是90年代末 是。我小女儿尤是精灵古怪。但这孩子在初中以后就成绩不行,成了西安那所有名的严格的成绩之上的重点中学一个不起眼的存在。我后来偷看她的记录和微信才发现,她那时喜欢一个叫WX H的同班男生。那男孩白白瘦瘦的很阳光。我女儿在微信中关注着他。曾表白似被拒。她会很卑微地在微信中写到“请允许我默默地喜欢你”.她移民美国这么些年依然会跟那男孩的微信动态。索性她现在豁达了,我们拿她这关注开玩笑她也不在意了。我孩子初中那时可能转不过弯了来,为何年级排名八百名左右的她,得不到年级排名三四百的男生的喜欢。现在想想都是笑谈,我也很高兴她会喜欢某个男班草,有正常的感情变化。

再聊我父亲。他中学时就是学生干部,也会拉二胡,弹五弦琴。我父亲上大学时,是校乐队成员,每周末学校大食堂开舞会,他都在弹乐器忙着。让我母亲小抱怨说,别人谈恋爱跳舞,她只能干看着别人跳,因为父亲伴奏忙着。我父亲生性温和,对家人朋友特别厚道友好,时时处处为别人着想。他工作能力强,人缘特别好。他在陕西科技口工作几十年,兢兢业业。他文采出众,是他单位的一支笔。他在西安工作时的中后期总是担纲承办省级工业展览会,为办好会在展会上日夜忙碌好几个星期。我有时想,爸爸可能太为别人着想了,都耽误了自己的梦想。他喜欢弹琴及音乐,可是孩子多家累大没法接触音乐。他喜欢政治,又被政治对手屡次整治。我父亲最爱看的书是政治人物的传记。到美国后,他有机会看到各方面的回忆录,常想跟人对谈,但住长岛多年周围少沟通对象。他曾愿意回国住,碍于母亲的反对,碍于女儿们孙子们的需求他就弱化了自己的需求。(如我父亲是孝子。我爷爷老年以后瘫痪八年直至去世,中间家里只要请不到保姆他就得请假照顾半身不遂的老父亲。而我爷爷身形高大,照顾吃喝拉撒很累的,我父亲他有时腰间盘突出,很是为难。家里又是四个姑娘帮不上多少.我记得我少时,我爸爸曾吩咐我们,我爷爷想吃什么,就一定到街上饭馆买回来给他吃 我那时好馋,那都是西安饭庄的蒸饺啊什么的好吃食啊!我每次都争取当那个跑腿儿买饭食的。这样爷爷能在吃饭前给我两只,或者我在采买回家路上偷吃一只蒸饺。那蒸饺味道好好啊!此时回忆起来,才发觉父亲在家境不宽裕的情况下,给爷爷特灶是要多努力的事儿。因为除了瘫痪在床的爷爷,家里还有六张嘴,但只有父母挣着死工资。。。我父亲曾经几年穿一件干部服(立领深蓝干部外套,有一年过年前母亲说是洗洗那衣服,吊挂在楼梯间没半个小时,就被邻居家的贼儿子偷走了,弄得家里只能筹钱再买一件新干部服给爸爸)。我意思是我父亲这样英俊的米脂原籍的校草般人士,一生大多时候勤勉简朴,从不要求买衣服,有穿就好。去年前年我父亲查出癌症,化疗后人异常虚弱,整日在床,居家还是穿着十几年前国内带了的旧棉毛裤,我看不过买了几件“老海军”的睡衣裤给他,父亲还说我浪费钱。我的校草父亲啊,您值得啊!你没看您穿上M ACy”S打折柜台的每一件大号男毛衣/衬衣,都那么好看。

他喜欢谈论政治,有挺高的政治敏感性。可惜,在中国时,他大学就是学生会干部,毕业分到陕北玉林行署。在陕北十三年间搞政工。文革期间,他因为算是保皇派,被下放到佳县等地搞社教都是去很艰苦的瓦窑堡清涧那些山区地方,成半年地回不了在榆林的家。。我母亲那是需要一人带着二个小孩,后来是四个小孩在中学教书,生活困难。我父亲一生愧疚于对母亲的亏欠,与母亲琴瑟相合,从来是让着顺着母亲 而母亲也是特别要好特别要强的人,一步步把我家弄得好好,直至二十七年前他们随我二姐移民。又在纽约帮着我两个姐妹抚养可大四个子女 。。。我记得我父亲在纽约二十年后可以去老人日间中心了。他总算有个跟同龄人沟通的地方。 有次他谈到跟某个台湾老先生沟通不快,“那是个台独分子。”让我好好笑。父亲啊,你们都很大年纪了,怎么还有这么大的政见不同了呢。得饶人处且绕人吧。

我真是怀念我的父亲 。他对自己那么不舍得,对我们孩子永远那么好。您不是校草,是比校草更可贵的我们的年轻时英俊,老年气度非凡又慈爱无边的我的好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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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花似鹿葱' 的评论 :
统一回复:我父亲不是回族。我们那里的人可能有点匈奴人的基因。陕籍作家曾出了本书,叫《最后一个匈奴》。差不多就是讲我们老家那里的传奇典故。

花似鹿葱

父亲挺帅!眼睛能看出是回民?请教

竹野

我也想问令尊大概是回民

华府采菊人

令尊的眼睛似乎有回民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