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林子里的夏天

《时光回音》学工

--由读过客的《拾起久远的记忆》系列的追忆

平生只学过一次“工”，大概是在小学末或初中始。在那个“师傅”叫得满天飞的年代，进工厂就像中了大奖。因此，当听说要去学工，我的心花路放，简直刹都刹不住。

平时学校常常安排学农，其实就是用我们这些小劳动力去创点副业。不用坐在教室里，对孩子们来说，自然是欣喜若狂。那心情宛如“稚子金盆脱晓冰，彩丝穿取当银钲”。。。? 但学农几次之后，面朝黄土背朝天的那魅力早就消退。所以一听说要学工，兴奋劲至今仍历历在目。

学工，是个大标题。进厂后干什么，才是大问题，因为这关系到是不是你想象中的学工。

第一天进厂，分配任务。由于食堂需要两个高个子去搬职工蒸饭的笼屉，这毫无技术含量的任务就砸在我头上。就因为个子高那么一点。我战战兢兢地向班主任反映，希望调整。她爽快答应，但让我先干一个星期（其实学工也就两星期）。

到岗之后，厨房的师傅们挺欢迎。其中一位胖大妈带我们到笼屉边，交代注意事项。等职工们把饭盒放进笼屉后，俩人平着搬上炉灶，一天的任务就算完成了。胖大妈交待笼屉不能斜，一斜饭盒中的水少了，就成夹生饭了。。。哦？技术含量真高！

现在想起来，其实也挺好。但当时，在“学英雄见行动”的号召下，见缝插针为祖国添砖加瓦才是正道，所以我们也没闲着。见到空当，操起菜刀就切起茭白。一阵胡砍乱切之后，胖大妈叫道：“小祖宗耶！停！这切法，菜可没人买了” 。瞬间，满腔热忱化为乌有。怎么办？一旁闲着呗，接下的一天就这么数着蚂蚁过去了。

第二天，搬完笼屉后，我俩决定不能轻易混过去。就去哀求胖大妈，给点活干干，或者教我们怎么切菜。胖大妈正忙得团团转，我们像两只粘粘虫，粘着胖大妈。开始，她挺开心，有两“警卫员”护驾。但时间一长，她就感到有点不爽。平时正常的私活干不起来了。这俩小祖宗还不停地问些几头不着调的问题。最后，被逼急了的胖大妈拿了两根茭白，交代我们慢慢切，要切细，大小要一致，要注意安全，别切到手。两根茭白切半天，加上师傅指点自然是像模像样，可下午还是继续数蚂蚁吧。

到那星期结束时，茭白切得已经快赶上大厨了。因为大厨当起了甩手掌柜，一旁抽烟去了。

为换工种，下班后，我赶紧盯着班主任。她到也爽快，讲“下星期到基建科报到”。当时特美，心想这就进科室了，这“大厨”没白当，一步跨进干部行列。

“千淘万漉虽辛苦，吹尽狂沙始到金。”

又一星期开始，兴颠颠地到基建科报到。一番训话后，一位师傅带我们去工具房拿工具。看到铁锹、镐头时，那个心情真是一落千丈。怎么？又要去修地球？下班后，拖着疲惫的身体，找到班主任，坚决不干。和我一起在食堂学工的同学也堵着班主任，坚决要求回食堂。第二天，修完地球后，班主任通知我的同学回食堂，我去检验科。

检验科做什么，我已记不清。只记得回食堂的同学第二天告诉我，胖大妈想要我回去，说大厨讲我茭白切得好。嗨！这可不是我想象中的学工。可练就了大厨刀功的基础，也可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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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