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生邓

（四十二）继续折腾之五

游大夫很随和，又会英语，我就专守柜台好了。拿到他的处方，都先问一问他，如果是病人需要长期吃的，我就多推一推，否则就按处方给一瓶。在里面游大夫都会事先和病人说一下针灸疗程，病人出来后我都不用太费劲收到治疗费，两个人配合默契，工作愉快。

说起各自经历，游大夫就感叹万千，说我的遭遇还算好的，没去过小老板那，那更可怕。那些杂种们会更直接地侮辱你。

Canterbury 是一个让你很容易就往外掏钱的地方，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情好的缘故，还是那几个星期天气奇好，我准备的厚衣服没用上，给自己新添了几条裙子。

星期天去周围转，在Margate的High Street上看到公司的另一家店。从外面看上去，有一些凌乱，橱窗上散乱地贴着各种手写的折扣消息，给人一种即将关门的感觉。

回来我重新整理了一下店里的橱窗，把原来一些手写的宣传单都换了下来。

第一周的营业额不好，只有一千二，Mr Chen 电话过来，问我怎么回事。我说连着两周又是换大夫又是换前台的，能掏的钱都事先都掏完了，前面两周一千七一千九的，这一周没钱很正常，告诉他下一周会不错的，他将信将疑，说我是他招的，让我不要让他太难堪。

不出所料，老病人补交了疗程，又抓了两个新病人，临到周六关门，还进来一个买药的，营业额就过了两千的大关。

晚上Mr Chen 来电话，问我为什么不自己垫一点钱，让营业额突破店里的历史纪录。

看来还真有这么干的，但面对他的好意，我又不好说什么，只能说历史纪录是两千三，不容易垫上。

游大夫也松了一口气，他比我早来一个星期，压力也不小。

第三周周四，Mr Chen 又来了电话，调我回总部帮着做一个星期的推销活动。说星期天派人过来和我交接。

我让他就把我定在Canterbury得了，他说先做完推销再说。

回Ramford的那天正好是八月十五，一轮明月，就挂在不远的空中。不知什么原因 ，从来不晕车的我，从Bluewater开始，一路吐到Victory Coach 站，在那等了两个小时，害怕再吐，只是喝了一点水，但坐上去Ramford的车后， 还是一路吐到底。

下了Coach已是晚上九点，Coach站里只有我一个人，Mr Chen说好来接我的人不见踪影 ，给的那个人的电话也关机，也没有看到等客的Taxi。无奈，只有给Mr Chen电话，让他给我Taxi 的电话号码，他说他也不知道，只能给我总部的地址。

还好还有公共汽车，司机看我大包小裹的，让我别在车站下车，把我带到街道拐街处停下，告诉我沿车尾的方向笔直走就可以找到公司，然后开车离开。

我两手满是行李，路面是石头铺的，凸凹不平。好在路上就我一个人，反倒是没有那么害怕，但毕竟天晚了，走得有些急，还得环顾两边建筑的牌号，不至于走过了，也就没怎么注意脚下，一个踉跄不稳，摔倒在地。

好不容易一瘸一拐地找到了总部，到了灯下，才知道右膝盖被磕得血肉模糊。因为是关节处，不可能完全制动，三个多月后伤口处才完全愈合。

说是推销，哪跟哪啊，就是在Ramford的Shopping Center里摆上按摩椅，给路过的免费按摩。我负责按摩，一起的Flo负责发传单。我俩年纪相仿，前后进的公司，Flo嘟嘟囔囔悄声骂娘。我跟她说不值当，按摩就按摩吧，反正我只做颈肩部的，也没什么。

店里的大夫和前台时不时过来看一看，不知是在看我俩笑话呢还是在看我们有没有偷懒。涵养差一点的当着面就捂着嘴在那乐，也不知道她们得意个啥，开心成那样，是她们医术更高呢，还是她们英语更好。

我脸皮真是太厚了，还能装得什么都不觉得似的，盯盯地看着她们笑，直到她们自己无趣离开为止。

好在只是几个半天，下了班在Ramford转一转，一个星期的时间也很好打发。

游大夫问我接替我的女孩子是不是和Mr Chen关系不一般，才来公司等着办工签的学生，态度却极其嚣张。让她做一下店里的清洁，居然拿Mr Chen当挡箭牌，说是Mr Chen没告诉她她需要做清洁。有事没事就给Mr Chen打电话，好像很熟的样子。我说不会吧，人家女朋友就在伦敦，那孩子多半是狐假虎威。

他又说原来的男前台是肯定不会回Canterbury了，伦敦的那些人一个比一个会算计，劝我还是回去Canterbury的好。

我也有此意，又给原来的那个男孩子打电话，再次确认。他说他是不会回去的，但很诧异我为什么不愿呆在伦敦，这么多人想留都留不下。

我只说我不太适合太复杂的环境，只想找个清静的地方过自己的日子。

我再次向Mr Chen提起回Canterbury的事，当初来公司前也是和他说好不留伦敦的。 他说现在不可能了，公司对我另有安排，下周起我去唐人街首店上班，周五的时候他送我过去报道，路上再和我细说。

亲自送我过去?！这么隆重！？我等着他们自己揭开谜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