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离离缘》 G
USA--马儿 (2022-12-17 08:11:51) 评论 (0)长篇小说:作者马儿
离离缘
G
是气泡还是情绪?它们不是实体,它们不具备填充自己与填充别人的可行性,但它们具备渗透、占据、随时出现与消失的神秘性能,在你的反抗就要来临之即,它们消失了,自然而然留给你无处挥拳的沮丧,并且留给你额外附加的沉重之感。
它们让你累。它们让你无奈。它们是细胞体。它们是病毒体。
小王要结婚了。
好像是一声不响地,这个老实大哥就爆出了冷门,他要结婚了。从来也没有听谁说起他有女朋友他在谈恋爱,也从来没有什么蛛丝马迹可以告诉大家他是处于爱情中的一个男人。可是他要结婚了。
在小王的婚礼上,遥遥见到一位财政局的女孩子,枫告诉她说这个女孩子叫燕子,是青哥哥的父亲在电大的同学。遥遥一下子就明白了燕子是谁了。
燕子从小没有父亲,母亲独自守着含辛茹苦地以微薄的工资带大了她和弟弟。燕子从小就被母亲调教的特别懂事,像个小女人似地帮母亲做许多事,可是因为燕子从小没有父亲的缘故,她一直就是一个不太有能力与人交往的女孩子,后来去电大读书,又是班里年龄最小的学生,同桌就是青哥哥的父亲。燕子就跟着一班年长的师兄师姐这家那家的玩。青哥哥的父亲很喜欢这个内秀的女孩子,青哥哥的母亲也喜欢这个不声张又极懂事的女孩子,父亲母亲就有意想介绍给青哥哥认识,父母的眼里,这样乖巧的女孩子是非常适合青哥哥这个楞里楞气的儿子的,知书达理的,性情又好,与儿子是很好的互补男女,将来成了家也会成为一个掌家的好媳妇。青哥哥就经常能在家里见到燕子,青哥哥看着燕子乖巧地在他们家里常来常往,也特别留意,渐渐地好感起来,聊天说笑也是有的,燕子还去看过他们公司的电影,可是青哥哥感觉上总认为燕子是父亲的同学,又与自己远了一些。
可谁知燕子是个死心眼的女孩子,她喜欢青哥哥,但不说出来,也不表态,只是默默地来了又默默地走了,甚至在路上默默地等着青哥哥路过的时候让他给同桌传递这样那样的东西,青哥哥经常作这些事情,以至让他的父母以为他们现在已经开始两人行动了。
可谁知青哥哥又被人给介绍了一个丽丽那样大胆的敢做敢为的女孩子。父母亲先是无奈,后来是惋惜。这种事又不能强求他。燕子也知道青哥哥认识了一个女孩子,燕子大概感觉到了某种威胁,她也变得胆大无比起来,她将自已几年里为青哥哥写的日记交给了他。青哥哥用了一整夜的时间来读这些动情动心的东西,直读到一个男人的泪水长流直下。
青哥哥怎么办呢?他只能将燕子的心深深地收藏起来。他想说对不起,可不是对不起的事情。他只能不说。但他帮燕子做许多事情,百分百心甘情愿地做,而且做的细致入微。青哥哥也无法选择了。从此青哥哥的生活轨道就这样定下了一个基调。青哥哥跟燕子的故事,听说一直延续着。
不知如今怎么样了呢?他们?青哥哥的红玫瑰,青哥哥的白玫瑰。如何放得下!这般色彩!
在真实的生活中燕子却依然比丽丽迟了一步,她在先可她却落后了,命运就是长着一张如此奇怪的面孔,让人识不破。
燕子跟小王的新娘曾经是邻居,所以来参加婚礼。
大家就见到了这位喜欢青哥哥的女孩子。文文静静的,干干净净的。遥遥对永虹说,你看燕子也是个好女孩,你说燕子和丽丽哪个更好?永虹说,谁说得清楚?只是看不出来,青哥哥这人还挺有艳福的。燕子站在远处,好像明白遥遥她们在说自己似的,她只睁着一双大眼睛,深深地看着她们。大家都像青哥哥一样都无法评定丽丽和燕子哪一个更好。
都好。
这一天来的人很多,大都是小王父母亲的朋友和他们的亲戚。建国当然地成了婚礼中的摄影师,他举着相机不停地在人群中穿行,闪光灯一亮一亮的许多境头就被他收进了视线中。遥遥一直成了被他暗中拍摄的对象(在他们认识了不久就成这样了),开始遥遥并不知道,后来是枫告诉遥遥的。枫说,遥遥,建国一直在拍你。遥遥这才注意到建国确实一直都在留意着她的一举一动,只是因为举着相机又走来走去的缘故,不太被人注意到罢了。遥遥其实挺上相的,这些照片后来交到遥遥手里的时候,遥遥心里很感激自己被建国拍的如此美丽出众。遥遥对自己美丽出众的自信也有那么一些是来自这些照片。遥遥漂亮的花季时代是先被建国发现了并通过这种形式保存了下来的。一个摄影师要把自己的拍摄对象拍到如此卓尔不绝,那一定是因为内心深处真诚地爱着的缘故,才会用镜头去发现美,才会付出那么多细致的了解和观察。可是遥遥那时候是不明白的,年少的可爱也年少的傻气十足。
小王一结婚,大家好像就有了一个根据地似的,经常就会聚到小王的新家里,新娘子人好,客客气气地待大家。拿糖果拿瓜子,搬凳子倒茶水,陪同聊上几句。大家也大嫂、大嫂地叫着。青哥哥在这时碰到几次燕子后,青哥哥就不再带丽丽一起来了。再后来,大嫂怀孕了,气色不好,精神也不好。大家怕添麻烦,觉得不很方便,渐渐来得也少了。
好像小王一结婚,就从集体中退出了。
退出是从小王开始的。
遥遥一直以为大家在欢乐的时候曾非常感慨地表示,朋友们交往出一番牵挂是不容易的,一个人也只有年轻的时候交的朋友是在毫无利益驱动下的情意。有些朋友是从年轻时代认识,然后这份友谊会陪伴终身的。这是共识,所以要珍惜。人老了,就不肯轻易地与人说出心里的真话了,就抵防,就排斥,就看不习惯,就什么也不信了,就什么也不想说了,懒得交流也懒得让别人相信。有谁见过老头子老太婆像年轻人一样聚在一起开心到忘乎所以的吗?他们只能是形单影只,他们只能是抬着一张老脸东看西看什么也不相信,什么也引不起兴趣了。他们就变得什么也不懂了,变得糊里糊涂没有心理反应,也没有生理反应了。他们还会有吗?他们还会从内心里思念女人或者男人吗?他们还会爱慕什么吗?一个人到了没有爱的愿望那真是老的无可救药了。
遥遥、永虹、枫、李强、建国、小王、青哥哥、小劲他们还年轻,他们还有那么多盲目的热情需要消耗,他们年轻的分辨不清自己的生活真象和自己内心世界的真象。他们还不能体会衰老,那是不用操心的未来,衰老的日子还遥远的在天边飘荡呢!管它干嘛?
有一段时间大家好像很平静。
没有什么事情再出现,可是事态应该说还是在发展着的。只是感觉不出有太明显的痕迹而已。但是关键的时刻也就是那一个两个的时间。遥遥和永虹又回到了早先时光,依然是两人出出进进的相伴着,依然是各自在宿舍里读书,依然是永虹经常回家遥遥经常不回家。
一天晚上,楼道里非常安静,人们不知道都去了哪里。遥遥洗了澡一个人在宿舍,头发还湿着,头发中还透着淡淡的香味。她穿了单薄的睡衣,躺着翻一本什么杂志,翻着翻着有点蒙蒙胧胧的睡意,眼睛半睁不睁的。这时候,她听得有人在轻轻地敲门。声音很轻,一下、二下、三下,敲到三下遥遥才感觉到真是有人敲门。
都很晚了,她以为是永虹从家里回来,又有什么新鲜话由要讲,比如永虹母亲的诊所里遇到了什么病人生了怪病被她母亲妙手回春了,比如她母亲发现了一个中医书上都没有记载也没有人知道的什么穴位,比如她母亲用针灸的办法给一个未婚的女孩子做了人流……永虹每从家里回来就会有新鲜话题,全是她母亲诊所里的事情,她们家里也都快变成医院了。永虹的母亲心地还特别慈软,有些从乡下慕名而来的病人一时交不出诊治费用,也有的是错过车次回不去乡下了,她都会统统网开一面,或者不收钱或者就留宿家中,永虹母亲因此还专门在家里开出一间客房。永虹家里是她母亲在唱主角,她父亲现在成了她母亲的帐房先生兼职跑堂小斯。老两口整天忙碌于他们晚年的事业呢!永虹总是说我爸我妈现在比我们年轻人还活的有兴头。可是遥遥听到敲门声,披头散发地跑去开了门,却看见李强一个人站在门口,身子歪着靠在墙上,满眼醉醺醺的一口酒气。
遥遥说,永虹回家去了。她以为李强是来找永虹的。
李强笑了,他说,永虹回家去了那我就找你玩,不可以吗?
遥遥歪了歪头,不置可否。遥遥感觉自己穿着睡衣同男孩子说话总是处于不自然状态,她找出一件小毛衣披着。可是她敏感地发现在自己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李强奇怪的样子盯着她。那种眼神是让人不舒服的。遥遥为李强泡了茶水,遥遥说,李强你要不要洗洗脸?
好啊,好啊,我浑身酒味你一定很讨厌吧?
遥遥问,你在哪里喝醉了?
我们在小王家里喝醉了。
你们几个人?
我,建国,小王都喝醉了。
那建国呢?
建国睡在小王家里了,他不行了。
哎呀,你们干嘛非得喝成这样子呢?难受不难受?
难受,难受。
遥遥想这李强喝醉了酒半夜三更待在这里也不对头,可是怎么打发他走呢?也不知找什么话题来聊,感觉这气氛就不太对头,两人都很累,很不投机,很别扭。李强心事重重,欲言又止。李强没话找话地说到小王结婚,说到青哥哥的未婚妻,说到他们单位的同事,说到他的同学以及同学的孩子。
遥遥说,噢,你的同学都有孩子了?
李强说,是啊,我也是该结婚生孩子的年龄了。然后说到他母亲一直都催着他快点结婚,就他这么一个儿子,老母亲想抱孙子都想出毛病来了,看见每一个别人的小孩子就想抱在自己手里。老母亲给儿子什么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他带个女朋友回家。
遥遥说,就是嘛,你干嘛不赶快带女朋友回家给你母亲安心安心。
李强说,就是因为没有女朋友嘛!你让我带谁?
遥遥本想说枫,又想到了永虹,又不知道李强究竟对谁更倾心,遥遥只好说,总会有一个的吧。也有女孩子喜欢你喜欢的不行了,是你自己不愿意。遥遥说这话当然是有所指。
李强说,你指的是枫吧?我知道你们都以为我和枫怎么了,其实根本就没有怎么。我也不是不知道枫有那个意思,可是我心里就没那个意思。我真的不爱她,我没感觉,我一点激情也没有。我总得喜欢一个我自己喜欢的人吧?我不能喜欢一个我不喜欢的人吧?每天都要在家里看着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会过的愉快吗?
遥遥感觉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耳熟,遥遥想起来,永虹有一次是对她转述过李强这番话的。遥遥很奇怪李强怎么又对自己讲这番话,什么意思呢?遥遥心想那你喜欢谁呢?想说又没说出来,遥遥沉默地看着李强。气氛已经变得不能再尴尬了。遥遥觉得李强是有什么话要讲的,可是李强讲出来又很困难的样子,李强想着怎么讲的时间因为他喝了酒思维变得迟钝起来,所以停顿的时间也相应拉长了。如此一来,李强盯着遥遥的眼神就有点发痴。
遥遥说,李强你喝茶。
李强突然流泪了。
遥遥吓了一跳,遥遥问,你没事吧?
李强有点前言不搭后语地说,我有时候是太懦弱了,没有勇气对一个女孩子讲出心里真正要说的话来。我心里越是有话要说就越是不知道怎么说出来,我其实经常会装腔作势地讲一些不着边际的话。比如我喜欢你却要跑去对永虹说一些多余的话,我现在变得谁也不能理解了。你们谁都不理解我。我自己也不理解我。我其实不是这样的人。可能我是晕头转向了。我该怎么办呢?
遥遥想李强真是喝多了,一派胡言。可是这一派胡言搅得遥遥心里莫明其妙,遥遥的脑海中突然就闪出那个草原之夜的舞会。舞会上遥遥被李强拉着跳舞,当然这没什么奇怪的,每个小伙子都和遥遥跳舞。问题是李强一直在拉近与遥遥相隔的距离,他长长的手臂环着遥遥差不多一周,遥遥简直就是在他的怀抱之中了,让遥遥生出不自在的感觉,甚至遥遥有两次明显地感觉到了李强吻了她的头发。当时惊的遥遥直往枫的脸上看。此刻,遥遥只想让李强赶快离开,让他回去睡觉别在这里纠缠。遥遥说,李强,我看你是晕头转向了,先不说这些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有什么问题明天再说嘛!
李强叹了一口气,站起来,说,好,遥遥,我明天给你说吧。李强走到门口却不走了,看着遥遥说,遥遥我还是说了吧,我这会儿喝了点酒真敢说。
遥遥一听,急了,就说,好了好了,你喝成这样子,说了什么也不算数的,快回吧,明天再说。
李强说那我明天一定来给你说。
好好好。
打发走了李强,遥遥越想越觉得不对头,她想待会儿永虹回来了要讲给她听,这个李强怎么是这样子。他到底安得什么心思?他要搅乱几个女孩子?可是她没有等到永虹回来,永虹这一晚上确实没回来,但这一晚上,很偶然地出现的一系列事情,让遥遥生活中原本要发生的事物变得面目全非了。所有的事物都在这一夜里以真像聚拢却又以更为快速的结局分崩离析了。
敲门声再响起来的时候,遥遥真是以为永虹回来了,但,却是建国!
遥遥目瞪口呆地站在门口,建国一脸晃惚,梦游似地表情看着遥遥。遥遥一时间竟弄不明白怎么这个晚上特别奇怪呀,巧合也不是这样的巧合法嘛,一个人走了另一个人就来了,跟约好了似地巧成这样子,真是奇怪透了。
建国和遥遥都看着对方,都那么楞了一会儿。建国抬起手用食指刮了一下遥遥的鼻子,说,小傻瓜,别站在门口,你总得先让我进来吧?
遥遥说你们又喝酒了,半夜三更的都醉成这样子。建国却是嘿嘿地笑着,什么也不说,就只是会笑。笑够了,才说,我在小王家睡了一觉,酒也醒了,走着走着就走到你这里来了。我是给你送照片来的。建国随后从包里拿出来一叠照片,交给遥遥。全是遥遥各种各样姿态、表情的照片,遥遥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有过这些动作和表情的。天真的、稚气的、豪气的、夸张的、静态的、站着的、坐着的、拿着东西的、想着心事的……一张张把遥遥全部的形象都拍进了这些照片中。遥遥一张张翻看着,建国一张张解释着。听起来,名堂多得很,摄影还真是一门大学问呢!而且诗意,光与影!听听,光与影!什么感觉?
时间不觉得就过了很久。可是两人还都兴奋着,建国看了看手表说,呦,时间太晚了,我得走了。明天再来看你吧。
遥遥心里一动,明天他们都要来看我,真有意思。
遥遥送建国下楼,在门洞边上,建国停顿下来,对她说,遥遥,那天如果我冒犯了你的话,无论如何请原谅。遥遥明白他指的是那个晚上的拥抱,可是建国看似很真诚地说这番话又让遥遥犯糊涂,他是想那样的事情再也不发生了?还是要在不冒犯的情况下发生?遥遥不知所以地说,没关系,没关系,你不用道歉。
遥遥回到房间关了灯准备睡觉,又听到敲门声。
天哪!还是建国!建国一脸无奈,很尴尬的表情说,你们学校的大门锁上了,我不知道从哪里可以出去。想翻墙,可是总觉得不妥当,深更半夜的要被人当成小偷那就更糟糕了,我还得去派出所解释,恐怕还要请你出来作证,情况就更复杂了。想了想,还不如再来找你想办法为上策。
天哪!这可如何是好?遥遥说,我去叫醒门卫。
没人,我叫了半天,没人。
不会吧。那个老头子孤身一人天天住在门房里。我们再去看看。
他们拍了半天门,遥遥大声叫赵师傅、赵师傅。赵师傅终于出来了,嘴里嘟嘟囔囔的,像骂人又不像骂人。他看到建国,脸上疑惑了一下又去看遥遥。赵师傅摸索了半天才找到钥匙,开了大门的锁。
但是,在清冽冽的月光下,建国和遥遥同时看到,赵师傅身上披了一件女人的衣服。
这一晚上的事情纷乱极了,遥遥的头脑也纷乱极了,包括遥遥的梦也纷乱极了。那些人体生殖模型展览室里的物品,也都乱哄哄地出现在遥遥的梦里。遥遥一晚上都处于不清不白的似睡非睡中,她听得见火车站的鸣笛声,听得见大街上汽车走过的声音,也听得见早起晨练者的脚步声。她想自己是醒来了的,她已经在叠被、穿衣、洗漱、吃早餐,她已经是在下楼去上课了,可是不知为了什么她心里一急,她才知道自己还是睡在床上的,她又睡过去,却又是一番混乱的情景,她是真的起不了床了。她被乱梦给魇住了。
第二天,遥遥一直昏沉沉的无精打采,没有精神。那个晚上的事情在她的脑海里川流不息,所有的情境被遥遥细密地梳理了一回,这才发现越想理清楚的东西越无法理清楚了。她想着如果李强来了应该怎么对应,建国来了又该如何回答。
遥遥等待了一天的结果,很奇怪并没有出现。
以后的几天时间里,李强和建国谁都没再来找遥遥。而那天晚上他们的表白就像一场演出,成了一个谜。这个谜直到很久以后,遥遥才知道了谜底的真像。那个晚上,李强出去和建国进来的时候,他们在校园门口碰到了,两人心照不宣地一个人进去了一个人出去了。只是建国心里侥兴地以为他们找的不会是同一个人,可是第二天清晨,建国在上班的路上碰到了永虹,永虹说她昨天陪父亲去了乡下。
真相就这么巧得跟书上写得似的。
李强与建国自以为理智,他们不约而同地全都选择了回避,空间就这样意外地出现了。多年以后,不知他们还会不会想起那个夜晚?想起那个夜晚的开始却没有结尾的事情?(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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