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年前写的格律诗

雨中背影YZBY (2024-12-03 00:03:45) 评论 (1)

   没事翻看下乡时的日记,又看到了四十七年前自己写的这首格律诗,以今天的眼光看诗写得很幼稚,那年我十九岁。记得是一个夏天的夜晚,睡觉前一如既往地摊开日记本,给钢笔注满墨水,准备在本子里胡写乱画。那时的白天过得很慢,繁重的劳作后,睡前坐在炕边桌前的那一刻便是一天里最美好的时段了,想到有将近十个小时的时间不用再去上工了,心中特惬意!那个时候,幸福就是这样简单。临睡前的那段时间没有其他事情可做,写日记的习惯便是那时养成的,那晚瞅着面前的日记本,心里想着今晚该写点啥;下乡两年了,很少去回忆在学校的那段时光,是刻意不去想,可那天晚上,那些刻意忘掉的往事又突然钻进了脑海,挡都挡不住——

   在我们上高中的时候,为了落实毛主席学制要缩短教育要革命的指示,高中已改为了两年,而且每学期都有一段去工厂学工的时间——教育必须与生产劳动相结合,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统治学校的现象再也不能继续下去了。两年后本以为就要毕业了,突然又宣布要将毕业季从每年的一月重新改回到从前的七月,所以高中又延长了半年。那时大家已知道毕业后只能去农村,于是好多人干脆退学提前下乡了,而我却依然留恋着校园的生活,即使老师们已没有了教学的热情。

   由于临时延长了半年学期,没有书本发给我们,只给老师发了本临时教材。物理老师看着教材给我们讲解液压机的工作原理,既没书也没作业,听完后毫无印象;语文老师拿着一本名叫《龙泽》的长篇小说念给我们听,每节课念一个章节,是关于西藏的故事,印象比较深刻。

   到了七月快要毕业时,课堂上的同学只剩下不到一半了。我仍旧天天来学校,因为我看到我的邻桌也天天坐在课堂里;有时在想,她天天来学校是不是也因为我每天都来上课?应该会是这样。第一次注意她还是升入高中不久后的一天,春节已过,教室里却依然寒冷,我转头凝视窗外稀稀落落的雪花,偶然间感觉有人向我凝望,但当我们的目光遇到一起,她又慌忙地把目光转到了一旁,我不知道她为啥偷偷注视我,但我知道上课时不注意听讲的人不止我一个。这样的对望后来又有过好多次,再后来她的坐位换到了我的旁边,对望反而少了。我们的课桌挨得很近却很少说话,那个时候男女同学之间都这样。总感觉以前曾在哪里见过她,每当我们的目光不经意间遇到一起的时候。

   但在梦里,我们说的却很多,白天的故事会在梦里继续,梦中的我们融洽无间,梦醒之后,不知道白天的她与梦里的她哪一个更真实。她的眼睛只要看了一眼便不会再忘记,如今定格在脑海里的,仍是最后一次离开学校时她的最后一次回眸,在那寂寞的十七岁,这是我们唯一的告别方式......

   关于我们的故事,下乡后不久我在我的第一篇小说《丁香树》里有过详细描写,小说写在私密日记里,里面的内容一半是虚构一半是真实,即便是虚构,也是来自于我的第六感觉;而那真实的部分,下乡两年后再去回忆,仍是那样清晰!终于知道自己该写啥了,那天晚上第一次睡得很晚,暗淡的灯光下,终于写完了这首长诗。

   四十七年过去了,今天再来读这首幼稚的格律诗,只有羞愧的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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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aozhi

青葱岁月,敝帚自珍,何“羞愧”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