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太门西》连载225:第75章:荆楚大地(3)

山上长弓 (2024-08-03 19:57:39) 评论 (0)

长篇小说《太门西》:山上长弓 著

第75章:荆楚大地(3)

丹妃去把蜡烛点亮一些,冯知州还是没有认出太门西,但却肯定这里就是州府衙门,而自己就跪在自己的衙门。

这到底怎么回事?我是知州大人呀!真是岂有此理!他似乎意识到什么,跳起来指着太门西大喊:“大胆贼子!胆敢绑架本官,来人!来人呀!”

“跪下!” 

知州腿弯子被人踢了一脚,噗通一下又跪倒地上。

太门西说:“知州大人,你尽管喊,沒人会来救你的,衙门里的人都被我关了起来。”

冯知州心中发凉,惨了,遇见土匪了!但他毕竟为官多年,是堂堂的知州大人,江夏最大的官,他强作镇静的喝斥:“我可是江夏知州,你们可知绑架朝廷命官是何罪?那可是要砍头的。”

太门西不屑的说:“狗屁的朝廷命官!过两天就什么都不是了,宋军马上就要打过来,你就要成俘虏了,还在这里给我摆官架子。”

冯知州心中说宋军能不能攻下江夏还难说呢,别把话说得太早,用这种话来吓唬我,以为我是傻子呀?你才狗屁不懂!他差点沒有骂出来。但他不明白这些土匪为何把自己押来这里,土匪都是抢财劫色,看这架势他们是要开堂问审。这是为何?难道是想过过当知州的瘾吗?他纳闷的问:“你到底要什么?”

太门西反问:“知州大人当真不认识我了?难道你忘了当年审我的案子?还打过我板子。” 

冯知州说:“我审的案子多着了,大多案子都要打板子,哪能都记得?” 言下之意是你以为你是谁? 板子打了就打了,打完就忘了,我是知州,难道还要记住打过谁板子?一听就知道这个土匪家里沒有人当过官,祖坟从来就没有冒过烟。

太门西被噎得一愣,我靠!口气还挺牛,他指着丹妃姐妹问:“认识她们吗?”

冯知州这才关注这四个黑衣人,原来是四个女子,虽然光线昏暗,仍然可看出几人相貌俊秀,而且有些眼熟。

冯知州琢磨,我一定在什么地方见过这几个女子…

他突然眼睛一亮,“我想起来了!你们是《秀色可餐》,我在江夏总督的寿宴上见过你们,还看过你们身穿《逼急你》走秀,对对对,就是你们!” 知州大人居然还有些兴奋。

什么逼急你?那是毕基尼!你再胡说八道我割了你的舌头!不过太门西还是有些得意,“那么你该知道我是谁了吧?我是她们的夫君!”

冯知州有些迷惑,“你是他们的夫君?她们什么时候嫁人了?她们不是在那个烧烤店当帮佣吗?难道…” 他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你就是那个烧烤店老板,是那个卖羊肉串的人,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太门西不爽,冯知州的口气似乎喑示太门西近水楼台先得月,把员工给潜规则了。

“发克鱼!” 太门西嘟噜一声,红叶噗嗤一笑。

太门西心想糟糕!本来很严肃的气氛搞的有点像儿戏,于是一拍惊堂木喊道:“狗官!既然知道我是谁,还不认罪?”

冯知州被惊堂木吓了一跳,自己天天拍这玩意儿,没觉得什么,怎么在下面跪着听这声音就这么吓人?

冯知州紧张的说:“大…大人,你当时是个卖羊肉串的,与食客闹纠纷,我作为父母官当然要管,这是我的职责,我只是秉公办事。” 

怎么又提起卖羊肉串这档子事?太门西听到就烦。你丫的能不能不说这个?我不爱听!妈的那壶不开提那壶,是不是故意。

冯知州真不是故意的,而是不自觉的流露。他从心底看不起太门西,一个羊肉串,还耍起威风来了,看你那鸟样,当初怎么没有大板把你打死?

太门西一肚子火,一拍惊堂木说:“什么秉公办事?你包庇地痞流氓,颠倒是非,陷害无辜,还敢嘴硬,给我拉下去,先打四十大板!”

“别!哎哟!” 冯知州话还沒说完背上就挨了一板子,被打趴到地上,接着板子劈劈啪啪的打下来,结结实实的打在屁股上,打得他嗷嗷嚎叫。

痛呀,痛死了,救命呀!知州大人今天也尝尝挨板子的滋味。

打了十来板,太门西一摆手,丹妃姐妹停下来。冯知州年纪不小了,禁不住打,太门西不想把他打死。丹妃姐妹也掌握着分寸,否则两三板就能要了冯知州的命。

太门西打了冯知州一顿板子,心里舒畅多了。你姥姥的,我叫你当年打我!

冯知州挨了一顿板子,差点昏过去,趴到地上动弹不了,觉得浑身骨头都散了。哎哟,吃不消,吃不消!这才知道为何人犯挨了一顿板子后就乖乖的招供认罪,这东西不是人能够承受的,要是再来几板子,肠肝肚肺都会被拍出来。

太门西问:“你认不认罪?”

冯知州说:“我认罪,认罪,大人说我有罪就有罪。”

太门西以为冯知州被打怕了,谁知却这么说,气得他一拍惊堂木,“什么我说有罪就有罪?看来你还是不想认罪,再打!”

冯知州慌了,“别,别打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在公堂从来都是坐在上面的人定罪,跪在下面的人认罪,说你有罪就有罪,所以我才这么说。当年的事我确实记不太清了,这种事太多了,肯定是我冤枉了大人,所以大人给我定个什么罪都行,我都认。”

太门西一听这话也对,一个知州不知要审多少案子,自己当年只是个小贩,与地痞发生了冲突,知州大人怎么会把这种小事放在心上。

太门西问:“你想不想将功赎罪?”

冯知州一愣,“什么将功赎罪?”

太门西见冯知州冻得瑟瑟发抖,对丹妃点点头,丹妃把床单扔给冯知州。

冯知州捡起床单裹在身上,这时已是深秋初冬夜晚,折腾了这么半天,人都快冻僵了。

太门西把一块腰牌扔到冯知州面前,“ 你看看这是什么?”

冯知州捡起来一看,牌子上一个“曹”字,什么意思?

太门西说:“这是北宋大将军曹彬的令牌,我是他的先锋官。” 

“你是宋军先锋?” 冯知州不可思议的看着太门西。

看见冯知州吃惊的样子,太门西有些得意,怎么样?吓你一跳吧?看你还敢不敢小看我这个卖烧烤的。

冯知州从初始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他明白了,这个羊肉串不知从哪里搞了个唱戏用的假令牌,十有八九是从地摊买的,就来冒充将军,真是搞笑!一个烧肉串的人怎可能是曹彬的先锋?是曹彬的厨师还差不多,冯知州心中满是鄙视。

当然冯知州不会说出来,他心想不管你是做烧串的还是蒸馒头的,只要放我走,我都应承着你。他伸出大指头说:“了不起!人不可貌相,海不可斗量,英雄不论出身,没想到一个卑微的羊肉串摊主,不几年就变成了将军,佩服佩服!大人有什么吩咐只管说,下官一定照办。”

冯知州把太门西恭维一番,太门西却听得一肚子火,这家伙是跟羊肉串叫上劲了,非他妈的要提及老子卖羊肉串的事,还说什么英雄不论出身,卖羊肉串很低贱吗?

但冯知州看起来又不像是故意的,人家确实在在恭维为自己,太门西没辙。算了,或许是自己太敏感了,难得跟这家伙计较,下面还有正事要说。

太门西对冯知州说:“我现在要你交代江夏的防守情况。”

冯知州摇头说:“大人要求什么都行,但出卖南唐的事我干不了,我身为朝廷命官,食君禄,忠君事,岂能做这种卖主求荣的事,大人休得再提此事。” 冯知州说得正义凛然。

“给我打!” 太门西一声吼。

一板子就打到冯知州的背上,“哎哟,我说,我说!”

太门西指着冯知州说:“你丫的装计么装?你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吗?别说出卖国家,只要价格合适,你老娘都敢卖了,真是找打,快说!” 惊堂木又是啪啪啪一通猛拍,拍得丹妃姐妹都想把耳朵捂住。

挨了一板子,再加上一顿臭骂,冯知州这下老实了,只有老老实实的交代江夏的部防。真是犯贱!他暗骂自己,非要装英雄,结果多挨了一板子。

其实冯知州对江夏的军事部署只知道一个大概,具体情况并不是太了解,江夏一带的防御由江夏总督、大将军陈坚统管。一般来说,一个地方的防御应该由知州或太守负责,但江夏这个地方情况特殊,三城隔江鼎立,容易被孤立包抄和各个击破,所以朝廷才派了一个大将军来统一指挥协调三个城镇的防守。

陈坚把主要兵力部署在江边水寨,他一共建了三个水寨,江夏三镇每座城一个水寨。水寨就建在城边,通过城墙的水门与城内连通,使水寨与城池合为一体。战斗一旦打响,各城关闭城门,逼使宋军与南唐军在江上决战。

三座城,三个水寨,鼎足而立,互相接应。这样一来,三座分离的孤城就被水路连成了一体,拉开了一个三角形的网,组成了一个决战的大阵。

陈坚还把南唐的水军分为两部,一半在长江,另一半在汉江。一旦宋军战船进入江夏地段,汉江的南唐水军就从汉江口冲出,把宋军一刀两段,两头夹击。

冯知州就只知道这些了,太门西问什么他都如实回答,反正这些东西也不是什么秘密,另外他也不太相信太门西真的是个将军,沒准就是个土匪想打听点消息去邀功,估计曹彬也不会信这个土匪的话。

太门西听了冯知州的讲述,心中对陈坚还真有些佩服,陈坚不愧是久经沙场的老将,按照陈坚的部署,宋军攻打江夏还真不是一件易事。

宋军如果从陆路攻打,由于每座城都连着水寨,宋军无法实行全城包围,南唐军可以从水路增援。宋军如果从水路攻打,南唐军三个水寨对之围攻,宋军将四面受敌。

陈坚的这种城池和水寨联合,三城相互呼应的布局着实是江夏最佳防御,怪不得南唐朝廷会派这个老将来守江夏,这个人还真是个麻烦。

太门西想了想后问冯知州:“如果陈坚死了,你就是江夏的最大的官,一切都得听你的,对不对?”

冯知州脱口而出,“那是当然,我是江夏知州。等等…”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紧张的问:“大人?这是…你们要谋害都督大人?”

太门西说:“你回答我是不是。”

冯知州赶紧解释:“其实也不全然如此,地方上的事由我做主,打仗的事大都督手下还有副将,我调不动他们,特别是水师,我和他们都没有打过交道,他们才不卖我的账。” 冯知州似乎猜到太门西的意图。

太门西说:“这是我要你做的第二件事,江夏城归你管,城里的守军也听你的调遣,宋军打过来时你就开门投降,放宋军进城。至于水师的事,你不用管了,我自有办法。”

冯知州直愣愣的看了太门西半天,这是要我叛国投敌呀,他顿时怒火中烧,这厮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居然大大咧咧的命令我投降,那口气就像皇帝下旨。你以为你是谁?不就是一个羊肉串吗!

冯知州生气的真正原因不是太门西要他叛国投敌,而是看不惯这家伙的操性,在他心里太门西就是一个卖羊肉串的小贩,一百个看不上。他把脖子一挺,开口就要斥骂,但突然口气一软,“行,我听大人的,宋军一来我就开城门投降,大人放心好了。”

冯知州的表情太门西看在眼里,他开始也以为冯知州要发怒,又要来一通大义凌然,慷慨激昂的说辞。但没想到冯知州全部应承下来,还答应得这么痛快,这不对呀?

冯知州刚才来了一个脑子急转弯,他心想我干嘛跟这厮废话,搞不好又要挨板子,现在不管他说什么我都应承下来,只要放我走,以后怎么做还不都是由着我,何必现在自讨苦吃。他暗自发狠,我暂且忍耐一下,等我回去后,第一件事就是全城搜捕,把你抓起来把屁股打烂。

太门西岂能如此轻信冯知州,他冷笑说:“我知道你心里在骂我,咬牙切齿的要杀了我,还在想什么事都先答应下来,回家后就翻脸不认账,立马就带兵来抓我们,对不对?”

冯知州吓得赶紧解释:“不不,我真的没有这么想,大人千万要相信我。”

太门西警告说:“哼,我才不怕你怎么想,也不怕你翻脸不认账,我只要你明白,我既然可以悄不声息的把你掳走,就可以悄不声息的把你的头砍了。另外宋军肯定会占领江夏,你这个官也当不了几天了,如果你照我说的办,你还可以继续当你的官,你回去自己掂量掂量吧。” 

太门西说完对丹妃点一下头,丹妃一指点了冯知州的睡穴。

丹妃姐妹拉起裹着知州大人的床单,把知州拖出门外,扔到马车上,原封不动的送回知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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