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瓶梅》大小老婆打架
一窗青山
(2024-07-23 07:25: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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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嬛传》里甄嬛打怪到皇后这一关，朝堂上被皇上逼着滴血验亲，转瞬你死我活的场面，虽唇枪舌剑，也都礼仪周全，有皇家风范。《金瓶梅》里民间大小老婆吵架尺度就大得多，但也因家世不同表现有所差别。潘金莲跟吴月娘大吵，主题是谁真材实料、谁浪。潘金莲显然不占优势，见吵不赢，“坐在地下就打滚撒泼。自家打几个嘴巴，头上鬏髻都撞落一边，放声大哭，叫起来说道：我死了罢，要这命做什么，你家汉子说条念款说将来，我趁将你家来了！这也不难的勾当，等他来家，与了我休书，我去就是了。你赶人不得赶上。”孟玉楼见当着三个姑子闹得太没面子，赶紧让玉箫帮着把潘金莲从地上拉起来送回房里。第二天，孟玉楼又从中调解，说通潘金莲来给吴月娘赔礼。“潘金莲与月娘磕了四个头”，“月娘道：他不言语，那个好说他？金莲道：娘是个天，俺每是个地。娘容了俺每，俺每骨秃叉着心里。”不管心里怎么不服，嘴上无法不承认吴月娘大老婆的地位。吴月娘跟西门庆说别人不拉着就打到一块纯是夸张，潘金莲虽失控，还不至于敢跟她动手。当然动手的也大有人在。西门庆的女儿西门大姐十几岁嫁给陈敬济，是陈家最兴旺的时候。嫁过去没几天，因政治风波牵连，陈敬济和大姐带着金银细软跑回西门庆家避难。西门大姐在娘家跟春梅同等待遇，陈敬济跟家里的伙计也就是西门庆公司里的几个中层同等待遇。虽然连潘金莲都比不了，西门大姐那段时光跟后来比已经算相当幸福了。西门庆死后，陈敬济出轨潘金莲，被吴月娘带着众女人一顿棒槌赶出门，后他又借孙雪娥的事恐吓吴月娘，让他把大姐连同她的嫁妆还有想要的丫头送还给他。那时陈敬济住着自家原来的大房子，有家人丫头，又从妓院里娶了金宝，日子也还过得去。刘姥姥进贾府曾感叹礼出大家，仓廪实知礼节一点不错。皇家权势登峰造极，为江山社稷起见都不能随意废后；西门庆家市井贵族大小老婆也是等级森严；到了陈敬济这样的小门小户就没那么多讲究。一夫多妻制男人治家最忌宠妾灭妻。陈敬济嫌憎大姐，气死他娘后，把三间正房一间供养他娘牌位，另两间给金宝住，让西门大姐住在耳房。陈敬济出门做生意顺便敲诈孟玉楼，留下一百两银子当女人们的生活费，交给金宝拿着。他到家没眼色的大姐就跟他告状：“冯金宝拿着银子钱，转与他鸨子去了。他家保儿成日来，瞒藏背掖，打酒买肉，在屋里吃。家中要的没有，睡到晌午，诸事儿不买，只熬俺们。”金宝又反诉大姐偷肉。陈敬济根本不想分辨是非，只凭好恶，“把元宵儿打了一顿，把大姐踢了几脚”。“这大姐急了，赶着冯金宝儿撞头，骂道：好养汉的淫妇！教汉子踢我。我和你这淫妇兑换了罢，要这命做甚么！这敬济道：好淫妇，你换兑他，你还不值他几个脚指头儿哩。也是合当有事，于是一把手采过大姐头发来，用拳撞脚踢、拐子打，打得大姐鼻口流血，半日苏醒过来。这敬济便归唱的房里睡去了。由着大姐在下边房里呜呜咽咽，只顾哭泣。元宵儿便在外间睡着了。可怜大姐到半夜，用一条索子悬梁自缢身死，亡年二十四岁。”陈敬济后来大房换小房终于一无所有，沦落到冷铺安身，都因大小老婆吵架没当好裁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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