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瓶梅》作者的局限性
一窗青山
(2024-07-04 06:24: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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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书童找李瓶儿帮他替应伯爵捞人，“买了一坛金华酒，两只烧鸭，两只鸡，一钱银子鲜鱼，一肘蹄子，二钱顶皮酥果馅饼儿，一钱银子的搽穰卷儿”，书童陪李瓶儿吃了几杯酒离开后，西门庆回来。那厮先到书房跟书童鬼混一番，随后到李瓶儿房里。“李瓶儿还有头里吃的一碟烧鸭子、一碟鸡肉、一碟鲜鱼没动，教迎春安排了四碟小菜，切了一碟火薰肉，放下桌儿，在房中陪西门庆吃酒。西门庆更不问这嗄饭是那里，可见平日家中受用，这样东西无日不吃。”曾经在哪篇里说过，如果听人谈吃，最喜欢《金瓶梅》作者这样没见过世面的，舔嘴咂舌说出来，比美食家说得有滋味。还有个明显的细节，凡提到外乡人，《金瓶梅》中都明显流露出偏见。西门庆无意撞见李桂姐躲在后面跟杭州来的客商丁二官儿喝酒，书中称丁二官儿为蛮子。这个很有歧视色彩的词暴露了作者缺少旅行经历。以为本土之外皆为蛮荒。这并非妄自揣测，言为心声，白纸黑字写下来的东西必经过缜密的思考，几处用到这个词，足以证明作者在这个方面的认知程度。刚来北京时，住良乡，当时才开始大规模拆迁，村里还有人家没搬走。一个坐在台阶上老太太听我说从黑龙江来，很诚挚地说：“来这儿就对了，你们那儿净吃棒子面。”问她听谁说的，她说听她妈说的。老太太将近九十，没别的信息来源，只能用母亲的话做法典。山野村民见识有限，奇谈怪论当个笑话看没什么，读书人可不能同样标准。俗语“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古代并没什么仪器能一窥宇宙的奥秘，可是，一千多年前的儿童启蒙读物《千字文》开篇就是“天地玄黄宇宙洪荒”。人不可不知宇宙之大，更不可知宇宙之大，而心怀狭隘，地心说都不成立了，一乡一土何以能为天下准绳，做贤愚的标准呢？历来中国人以谦虚为美德，正源于对天地万物的敬畏之心。吃这方见识少无伤大雅，叫外乡人几句蛮子也可忽略不计，《金瓶梅》作者思想也囿于时代、个人学识有一定的局限性。这是个大题目，先简单列举，以后的文章中再细说。第一，虽然作者清楚地表现出西门庆问题的根源在于他恣情纵欲，但仍把女人的魅惑当做诱因。第二，呈现出人性又否认人性存在的合理性，简单粗暴地通通归结为一个“淫”字。第三，滥用权利发奖品，虚伪无情的吴月娘只因“不淫”而得善果。第四，故意恶心读者，偏丑化又太过写实的色情描写即便为了揭露也不该那么难看，让人怀疑作者对真正的风花雪月到底了解多少。第五，有些地方不够细致。如春梅后来的老公周守备，全书从头跟到尾，仍是面目模糊，让人看不出这到底是个啥人。第六，不肯留名，写出书扔下就跑，虽然当时小说非正经书，这样的态度还是让人觉得作者对自己的作品不够重视，显得不自信。
小贴士：系列叢書《漸行漸遠金瓶梅》和《日日雜談》已在亞馬遜上架，搜索一窗青山即可找到，後續預計將陸續上架《金瓶梅》賞析文章二百多篇，《日日雜談》小品文五百篇和《紅樓夢》賞析多篇，供大家消磨時間、佐茶佐酒，敬請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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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窗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