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企高层“监视居住”中自缢 8个月后警方承认无犯罪

北京一家手游公司总经理邢燕军被内蒙古警方“远洋捕捞”后，今年4月3日死于指定监视居住场所内。中国媒体报导揭露，8个多月后，内蒙古警方近日做出撤案决定书，认定这起涉嫌开设赌场案没有犯罪事实。邢燕军的遗体已在13日火化，其亲友、同事19日将在北京为其举行追思会。有关此案的追责与赔偿，等邢燕军安葬后即将启动。

综合法经网等中国媒体报导，47岁邢燕军是内蒙古人，过世前是优友互动（北京）科技有限公司总经理。优友互动成立于2018年，由优友（天津）科技有限公司100%控股。邢燕军是第2大股东和总经理，占股17%。2023年11月8日，邢燕军在内的14名员工因涉嫌开设赌场罪，被内蒙古呼伦贝尔新巴尔虎左旗公安局跨省拘留。

37天后，邢燕军在2023年12月15日被执行“指定居所监视居住”；2024年4月3日上午8时被发现在指居场所死亡。他的哥哥邢跃军5月在网上发文要求调查真相。文中说，邢燕军死亡当天，家属并未在第一时间接到警方通知，而是在当天傍晚透过各种途径打听到人已经死亡。对于警方说其死因是自缢，家属认为存在大量疑点。

家属质疑，呼伦贝尔方面对此案没有管辖权。优友互动公司注册地在北京，邢燕军的户籍地是北京，经常居住地也是北京，公司在呼伦贝尔没有展开过业务。邢跃军质问，为什么新左旗公安要跨越1500多公里，将远在北京的游戏公司工作人员押回，并冻结公司和高阶主管个人名下的银行账户？

家属质疑邢燕军是近年“远洋捕捞”的受害者之一。中国经济下行，地方财政捉襟见肘，公安机关透过异地执法打击企业来完成收入目标，被称为“远洋捕捞”。2023年12月15日，新左旗检察院作出了不批准逮捕决定，理应立刻释放邢燕军，或者取保候审。但是，警方把邢燕军从看守所带出来，换到了自己的指居地点继续羁押。

命案发生后，家属曾多次前往内蒙古交涉，期间经常遇到各种阻挠，历经半年抗争。12月6日，新左旗公安局做出撤销案件决定，确定这起涉嫌开设赌场案，因没有犯罪事实，决定撤销。这意味着，邢燕军公司全案被抓的14人，集体宣告无罪。第一财经报导提到，邢燕军死后，内蒙古自治区检察院和通辽市检察院成立了专案组调查此事。

近年来，嫌疑人在“指居”期间死亡的事件并不罕见。除了邢燕军案，2022年7月20日，34岁的暴钦瑞在石家庄新乐市医院死亡。这是他因涉嫌寻衅滋事，被指居的第13天；湖北某连环盗窃案嫌犯袁时宏，也死于指居期间；江苏泰州一名嫌犯在指居期间被限制饮食和睡眠，后来成为植物人。

法经网指出，“监视居住”通常地点是自己家里，比拘留更为轻缓、人性化。但“指定居所监视居住”完全不同，适用条件不明确，几乎没束缚，连律师都不知道自己的当事人关在哪里。中国法学界也不认同指居的作法。中国刑诉法学研究会名誉会长卞建林称，指居自立法起便“饱受诟病，争议不断”。他主张应废除指居，恢复监视居住原有的非羁押性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