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简美术史(14)》——卡拉瓦乔画派
以卡拉瓦乔为首的那波里画派(也称卡拉瓦乔画派),兴起于意大利南部的那波里地区,曾受到了尼德兰绘画的影响,它反对学院派僵化的教条和巴洛克美术夸张的浮华;追求朴素、清新、直接面对自然的表现方式;以单纯、强烈的明暗,严谨、结实的轮廓,以前所未有的朴实无华的作风为15--16世纪文艺复兴时期的人文主义绘画向17世纪现实主义绘画的转型起到了关键而重要的作用,对同时代的西班牙、法国、荷兰以及19世纪的现实主义美术思潮都有着深远影响。
米开朗基罗·梅里西·德·卡拉瓦乔(1571年—1610年)
米开朗基罗·梅里西·德·卡拉瓦乔是意大利16世纪末至17世纪初的一位著名的画家。出生在北意大利伦巴底省的卡拉瓦乔村,因此人们称他卡拉瓦乔。
《丘比特的胜利》卡拉瓦乔作
《丘比特的胜利》又名“爱战胜一切”,画于1602年。在那个精神被禁锢的年代,这幅画一完成就被认为是一幅大逆不道的作品,以至于收藏它的人不得不将它藏在自己卧室的暗墙里,不敢拿给别人看。然而,卡拉瓦乔带来的激进的自然主义,兼具近乎物理上精确的观察和生动甚至充满戏剧性的明暗对照画法,却像是鸦片,让人沉溺、爱不释手。在卡拉瓦乔看来,这种风格是达到真实性和灵性的工具。
《丘比特的胜利》是一幅非宗教作品。画面中的丘比特是一个调皮捣蛋的儿童模样,他的左腿搭在台边,左手背在身后,右手握着箭,快乐地肆无忌惮地坏笑着。在少年右脚旁的地上,满是被他破坏掉的物品:各种乐器、乐谱、曲尺、书本等等。画面中场景的布置,一如画作标题所示,充满象征的意味。作家仿佛通过它在告诉人们,人类只需要服从于自身的欲望,而不必遵守任何法律、制度和道德的约束。在画家看来,爱是人的一种肉体需求,虽然它是世俗的,但却有强大的征服力,它的能量远高于那些虚伪与繁琐的所谓知识。
《丘比特的胜利》构图简洁,色彩亮而明快。近似于天光的光线从左侧投射进来,画中少年的形象在强烈的明暗对比中越发凸显。强光下所产生的对比效果,可以将不必要的细节隐匿于暗影之中,从而突出所表现的主题。画中除了小男孩的身体,其他物品(包括少年身后的一对翅膀)几乎都是无色彩的明暗色阶。这样的处理手法,更强调了画面的象征寓意:与人自身的单纯的欲望对比,其他事物都可以忽略不计。
虽然画中的丘比特显得极为真实而活泼,形态自然清新,处处洋溢着一种亲切感。但对于当时的人们来说,这个身体全裸,随意微笑着,脚踩战争与和平的象征物的小孩,完全颠覆了爱神的形象,因此难以接受。
17世纪早期的一本回忆录里,提到《丘比特的胜利》中的模特被称为“切科”,这是“弗朗西斯科”这一名字的昵称。由此推断,丘比特的模特可能是弗朗西斯科.伯内利,他在1610年至1625年间,被看作艺术积极分子,人称“卡拉瓦乔的切科”。
人们很难接受《丘比特的胜利》的原因,除了画中表达的戏谑,还有作品强烈而又暧昧的现实性。画布上的天使背着像舞台道具一样的翅膀,于是“丘比特”同时又让人不得不联想到切科,怀疑这是一幅人物肖像画。其实这种戏谑在卡拉瓦乔之前的作品中已有触及,他笔下的圣母既是基督之母,又是做模特的罗马高级妓女。爱神丘比特在卡拉瓦乔笔下只是一个调皮的少年,而圣母马利亚在他笔下同样能变成一位“粗野的自然人”,这种明显缺乏美化的手法自然受到很多人的攻击。
对艺术的异类灵感和对自己信仰的坚持,让性格倔强的卡拉瓦乔和他的异己们开始了不停的决斗。
《在伊默斯的晚餐》卡拉瓦乔作
这幅画与卡拉瓦乔多数作品一样把人物安排在画布的前景,背景则用阴影。左上角像似打下剧场的聚光灯,影子自基督的头部周围形成所谓的“后光”。
桌上烹煮好的鸡、面包、酒、以及水果,都极其细致、真实地描绘,它们分别象征神秘的圣体﹝面包及酒﹞、死亡﹝煮过的鸡及腐烂的水果﹞、复活(以石榴表示)。这幅画似乎暗示基督的故事来源于希腊神话。希腊神话中有一个叫珀耳赛福涅的女神,她半年在黄泉渡过,到春天苏醒。珀耳塞福涅是古希腊神话中的冥后,主神宙斯和农业之神德墨忒尔的女儿,冥王哈迪斯的妻子。珀耳塞福涅本身是一个种子女神,所对应的主要是古希腊常用谷物的谷种。当她在冥界时,代表沉睡于黑暗泥土的种子。当她在春天回到地面上时,代表生长女神德墨忒尔的力量唤醒了种子,种子开始苏醒萌芽,掌管季节的荷莱女神们会来迎接珀耳塞福涅回到姐妹之中。
除了上面这幅具有象征意义的画作,卡拉瓦乔早期还创作过另外四组具有象征意义的壁画:《圣礼的争辩》(神学)、《雅典学派》(哲学)、《巴那斯山》(文学)、《法律》。他擅于运用历史画的方法处理这些带有象徵性的主题,反映当时教会人士的要求。其代表作包括《西斯廷圣母》、《自画像》、《教皇利奥十世像》等。
他的早期作品多为静物画,另有一些戏剧化的小幅自画像,这些自画像混合有北方的明晰和威尼斯的朦胧感,对比强烈,描绘精细。晚年作品极其晦暗,某些作品已受损,但作品中直率的图像,朴实而深切,表现出一种新的,强烈的戏剧化情感。
他革命性的表现技巧,使他卷入永无止境的论战里。这些非难,包括如祝卡洛(Zuccaro)等学院派后期矫饰主义画家对他的反对,主要在於他那生动的写实精神,采用时装及现实背景,排斥理想化,及繁复的内容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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