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随想--- 八十年代的记忆

岁月随想 （一）振声

        时光如梭，似乎一眨眼之间青春就变成回忆了！懵懂少年的八十年代似乎已经是非常遥远了，现在回首如同梦幻一般，那些人，那些事，与现在是多么的大相径庭啊！ 社会发展总是会有一定的规律和惯性的，八十年代虽然是一个大变革的时代，但是理想与现实互相碰撞，传统与现代依然并存，一方面思想很自由很活跃，另一方面又相当保守。那是我还是中学生，虽然年幼无知，但是却有幸有机会与社会多了一些实际接触。有些记忆深刻的，不妨做些梳理，也算是于历史方面的补充和回忆吧！

 一，八十年代省直机关里的处长们

 处长在省直机关似乎多到一抓一大把！某年暑假，我在某机关下属“青年印刷厂“临时工作，那时为解决返城知青的就业问题（其实我去的时候已经没有一个是真正的返城知青了），各机关事业单位都组织了“第二产业“来安置这些返城以及中学毕业未能升学的子弟们。因此当时不少十几岁未能升学的干部子弟就在这个属于“集体企业“的印刷厂安身立命，有的甚至一直干到现在呢！这些子弟基本上都是处长们的后代，只有一位局长（据说也算老红军）的养女在那里工作，但很快就被某地电信局招工走了。我负责给局机关送打印好的清样，请他们做最后的审核然后付印。接待我的大多数都是处长们（现在可能处长们就不这样事必躬亲了吧？），印象最深的是计划处A处长，知识分子出身，一身简朴的中山装，穿一双布鞋。年龄大概已经50多岁了，对我这个毛头小子特别客气，亲自给我拿椅子，倒茶，然后在我面前坐下来，认真的看了一遍稿子，指出几个问题。那种亲切友善的笑容、认真负责态度让我记忆犹新！这位处长的特点是上下班都是走路，家属院有三四公里，可是他连自行车也不骑。后来有机会到他家里去，那真的简朴的不能再简朴了！因为早晚饭他们家一直喝一种面糊粥（俗称糊涂）就有人跟他儿子开玩笑你们家都喝糊涂了吧！但是在我幼小的心里，认定他一定是一个有真正信仰的人！所以一直非常敬重他。A处长有两个女儿，大女儿高中毕业参军三年，复员后在局里秘书科工作，人长的漂亮性格也好，即稳重大方又活泼可爱，很受大家的喜欢。二女儿性格则与姐姐大不相同，初中毕业没有考上高中，就在青年点印刷厂就业了。她沉默寡言，工作踏踏实实，不与任何人来往。A处长和他爱人也基本如此，除了工作以外与周围的同事很少来往。类似这样的情况在老知识分子那里似乎还挺普遍。

 B处长的女儿和妈妈都是我在印刷厂里的同事，他们一家人最大的特点就是矮胖。那一年B处长刚刚从河北某县县委书记任上调到省城，据说他的同学是某位副省长。B处长与省直机关大多数处长所不同之处在于他身上的官气，虽然都是平级，但是机关里的处长们就是一个主要干事的人，似乎很少有能够显示官威的机会。而县委书记则掌管着一方百姓百万人的命运，那是真正有官威的！从他女儿身上能够看到与其他处长子女的不同，尽管那种傲慢虽然因为刚刚来到省城而有所收敛。B处长的老婆人很热情，大概没有读过书的缘故，所以到省城之后只能栖身于一个小集体企业。当时大城市的人从气质到穿着都有一种与小地方人不同的差别，尽管省直机关相当清贫（八十年代之前与工业企业相比，九十年代之后就不同，彻底颠倒过来了），但是却有着一种士大夫一般的清雅，而刚从县城来的B处长一家人虽然感觉不缺钱，却有点俗，类似于九十年代后的暴发户。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