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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脆骨症的胎儿 (一)

(2006-09-06 09:35:35) 下一个

闭上眼睛遥远的从前更靠近,那时1992年二月。 一天看到我们的好朋友 Ari神色焦急且茫然,我欲开口又止怕打扰他。 终于他自己说话了:Jimmy(Ari弟弟)的妻子怀孕了,在最后一次检查时发现胎儿已经有多处骨折。我寻找了全世界我的医学朋友,有美国的,英国的,德国的,以色列的,他们都不能给我帮助。我急切地问:你需要什么样的帮助?回答:“堕胎” “嗨,去中国” 。他犹豫了:不是没想过,我没有医生朋友在中国。“我去呀” 他的双眼顿时发光,一下子将我抱起,“太好了,太好了” 。我很不好意思了, 他马上意识到我们中国人除夫妻外一般不与异性如此拥抱。
在动身前我交代一下我们的关系:Ari 与我丈夫Office 同都在 Beverly Hills Medical Building里,我们在二层,他在三层,多年来经常一起吃个饭, 参加共同友人的party,后来他的父母都成了我们的好朋友,每年两次老人家由德国 来美看望他们的两个儿子,Ari住在Beverly Hills, Jimmy 在芝加哥。老人家一住2-3个月。最关键的是我们才由香港来美国时朋友很少,尤其在白人区。是Ari主动邀请我们去他家参加他们的各种party…….
再说几句有关脆骨症,中文的医疗记载就几行字,意思是原因不明的,孩子的骨头脆得像玻璃易碎。后来在美国的一个电视访谈节目中,我听到了来自脆骨症孩子 母亲的哭泣,很多年前,世界对脆骨并没有完全了解,正常的游戏,一般的拥抱都会引起孩子骨折,不断骨折送医院,又骨折,怀疑被虐待,引来了医生的报警,警察的干预,从此母亲不可以接近孩子,十几位美国母亲都在痛哭流涕……往事不堪回首。据说脆骨症的寿命不是很长,十几年。
时间紧迫,孕妇的产期就这几天。马上行动,我去加急Visa,当时好像只多加20美金就可以当天取件. 并且马上与中国我的医院朋友联系,能找到谁就是谁,最后 定到中日友好医院,当时此院算较新的医院。Ari的妻子Ann去定机票,第二天 要起飞,机票不是很好定,总之一定要与时间赛跑,只要能到北京。转几次机就转几次吧,为避免太疲倦,来回都是一等舱。
孕妇及她丈夫Jimmy由芝加哥到英国(孕妇娘家) ,与她母亲汇合再飞往北京。
我记得签证的第二天,我5点钟下班,Ann来帮我提行李直接送我去LA机场,乘西北航空由LA到San Francisco,好像再乘国泰航空到日本大阪,一路上我吃点喝点, 睡睡睡,一路睡。到大阪,得等近2小时,我在贵宾室里洗个热水澡,更瞌睡了, 在迷迷糊糊中,有人摇我,不完全清醒下被带上了去香港的飞机。不好,北京下雪,机场关闭,我将滞留在香港。我急忙与Ari联系告知情况,并找机票登记处,那里吵吵嚷嚷乱得一锅粥了,机场关闭,一天就有好几班机滞留,我出示了机票,没想到的是,她十分礼貌地安慰我,意思是我是头等舱的有照顾,只要飞行,我是在第一批乘客里。周围投来既羡慕又嫉妒的目光,我“歉意” 地离开柜台。 果真当天起飞了,下午就到了北京,立即去中日医院会见妇产科专家安排住院事宜,当然先递上一个美金大红包。晚上与医院朋友就在我住的长城饭店吃饭,那扬州餐超难吃!我包租了一辆车连司机用以来回跑医院用,一切只等孕妇的到来。
晚上8点钟,接到Ari的父亲由德国来的电话,意思是Jimmy他们三人已经在上海了,因为北京下雪,机场关闭,飞机转飞上海。我的天呐,要生在上海怎么办?我与Jimmy通了话,说孕妇OK。 好在第二天天气晴了,我接到他们三人就直奔医院,让孕妇住进了外宾病房(有个 单间,桌布,电话就叫贵宾房,我告诉孕妇我们住长城) 。
Jimmy又提出了手术要求,这是我第一次见他,(他哥哥比他英俊),我带他们住同样的酒店,大家都是套间。(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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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
五味七色 回复 悄悄话 美国医院是不能堕胎的,其实已经不是堕胎了,是不让孩子活着生出来,
美国当然不可能。他们家里都是医生。
205102 回复 悄悄话 看完了,但是不明白,这边不能做引产手术吗?是技术还是宗教的局限?如果回中国做了,那回来后如何跟人解释孩子怎么没了。
好可怜呀。看的我掉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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