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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刘第三炮(15)(毛与文革大起底连载23 作者: 崇新岳 百思峰 )

(2019-08-26 08:10:42) 下一个

【接前】1966年7月29日的讲话,是刘少奇最后一次公开讲话,他要利用这次最后的机会,跟党外群众说,不要干暴力整人的事。因此,刘少奇在这次讲话中,大篇幅地讲到“保护少数”的问题,特别是告诫群众,不要使用暴力对付不同意见的人。刘少奇语重心长地说:
  【运动中要保护少数,因为你今天是多数,明天就可能变成少数;你在这个问题上是多数,在另外问题上就可能变成少数;不正确的意见是少数,正确的意见也可能是少数。我有这样的经验,有些意见我讲的并没错嘛,但我是少数。毛主席也是这样,很长的时间他是少数。
  怎么保护少数?对少数有不同意见的人,各种意见都可以讲,他们可以保留自己的观点,即使是错误的,也可以保留,没有定案就不能向他施行专政。他们也可以参加辩论,也可以不参加,不要把辩论会变成斗争会。对少数犯了错误,做了错事的人,不能限制他们的自由,更不能打他们,一打就不好了。】
  现在看来,刘少奇向党外群众提出“保护少数”,不要搞“暴力整人”的呼吁,还是很有先见之明的,表现了刘少奇作为一个政治家的洞察力。刘少奇这里讲到的问题,他后来几乎都遇到了。后来刘少奇本人遭到无情和粗暴的批斗,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群众没有“保护少数”的思想,认为对待坏人就要冷酷无情。

  刘少奇的话讲完了,听众对他报以鼓掌。这只是礼节性的鼓掌,感不到群众对他有特别的崇拜或爱戴。这时,有人给刘少奇递过来一个纸条,刘少奇一看,立即大声说:“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毛主席来看望我们大家了!”
  刘少奇没想到毛泽东突然出现,参会的师生更没想到,于是人民大会堂大厅里立即沸腾起来,全体起立,掌声雷动。在一片欢呼声中,毛泽东走上台来,他没有同讲台上的刘少奇打招呼,甚至没有看刘少奇一眼,只是向欢呼的师生们挥手致意。台下的人都看得出来,毛泽东对刘少奇的态度非常冷淡。
  毛泽东在台上向大家挥手致意之后,在鼓掌雷动中率先离开了会场。毛泽东走后,全场的掌声和欢呼声依然经久不息。而刘少奇却十分尴尬地站在台上,因为这些掌声和欢呼声不是给他的,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群众对刘少奇只是礼节性的鼓掌,对毛泽东则是雷鸣般的欢呼,这个反差太大了。
  这里需要指出的是,有一个流传颇广的传闻,说:“在大会开始前,毛泽东隐身坐在幕后,不露声色地听着刘少奇讲话,当刘少奇说到“老革命遇到了新问题”时,毛泽东嗤之以鼻地说:‘什么老革命,是老反革命。’”
  事实上,刘少奇在讲话中,并没有说过“老革命遇到了新问题”,这句话是周恩来说的。既然刘少奇没有说过“老革命遇到了新问题”,毛泽东也就不可能说“什么老革命,是老反革命”的话,因此这个传闻自然就是假的了。
  毛泽东为什么突然出现在会场呢?大概毛泽东是想给刘少奇一个精神上的打击,让刘少奇威风扫地。毛泽东要用具体的事实让刘少奇知道:拥护你的人有多少,拥护我的人有多少。【待续】



 【接前】1966年8月1日,中共八届十一中全会正式召开,毛泽东准备在这次会议上,打响打倒刘少奇的第三炮,先罢掉刘少奇的官。
  罢刘少奇的官,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政治战争,它跟真的战争一样,不能只考虑杀敌,也要考虑自己为此而付出的损失和代价。如果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也未必是合算的事情。1959年庐山会议上,毛泽东虽然罢掉了彭德怀的官,但他自己的损失也很大,毛泽东损失的就是他在党内的威信。很多人为彭德怀鸣不平,以至于后来为彭德怀平反翻案的呼声不断,让毛泽东很被动。
  这次毛泽东接受了彭德怀罢官的教训,他要在罢刘少奇官的同时,使自己的威信损失降为最低。毛泽东的威信,可以分为两个部分:一部分是在党内的威信,另一部分是在党外的威信,也就是在群众中的威信。
  毛泽东对自己在群众中的威信,是很有自信的。比如三天前的那次“北京大专院校和中等学校师生文化革命积极分子大会”上,毛泽东一出场,全场一片欢声雷动,欢呼声长达10分钟之久。不过这里要说明一下,参加这次“积极分子大会”的人,都是对造反特别积极的人,比如聂元梓、蒯大富等都在里头,所以他们对毛泽东格外推崇和拥护。而那些对造反不积极,冷漠,甚至反对的人,并没有被选来参加这个大会,因此这个大会上对毛泽东欢声如雷,并不能代表毛泽东在整个知识分子界中的威信。但不管怎么说,毛泽东在群众中的威信,的确是相当高的。
  可是毛泽东在党内的威信,特别是在党内高层的威信,那就差得太多了。这次召开的八届十一中全会,出席会议的有中央委员和候补委员141人,但毛泽东又做出指示,邀请中央文革小组的全体成员,以及聂元梓等47名大专院校革命师生,作为特邀代表列席会议,这是以往中央全会从来没有过的事情。毛泽东让这些人参会,主要是增加支持自己的人数,以免出现冷冷清清,没人支持的尴尬局面。但中央文革小组的成员和革命师生代表,只能列席参加讨论,并没有表决权。
  在8月1日的开幕式上,毛泽东首先发表一个简短的开场白,他说:“这次八届十一中全会,今天以前算作小组预备会议,从今天起正式开会,大概开五天会。今天开一次大会,全体参加,中间开三天小组会,最后再开一天大会,就行了。”
  毛泽东讲完开场白后,邓小平宣布会议的议程:一、通过《关于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决定》;二、讨论和批准八届十中全会以来中央工作;三、通过会议公报;四、追认五月份中央对彭真、罗瑞卿等人的人事任免决定。【待续】



  【接前】这里,毛泽东用了一点小花招,他在会议的一开始,没有透露要在这次大会上罢免刘少奇,这是毛泽东试图把自己的威信损失降为最小。如果毛泽东一开始就突然提出罢免刘少奇,参会的高官们就会不理解,想不通,很难让人们心服,毛泽东本人的威信也会大受影响。
  所以,毛泽东要先搞一个“打通思想”,制造舆论的过程,先指出和批评刘少奇的错误,让参会者逐渐认识到,刘少奇的确犯了严重的错误,的确应该被罢官。在大家的思想被“打通”之后,毛泽东再宣布罢刘少奇的官,这样毛泽东本人的威信损失就能大大降低。
  因此,毛泽东在会议一开始,完全没有提到刘少奇的事情。尽管很多高官从预备会议材料的传阅名单中,嗅出来刘少奇的地位大概要降低了,但都没想到刘少奇会被罢官。这时,除了周恩来之外,其他人都被蒙在鼓里。
  邓小平宣布了会议日程之后,刘少奇代表中央政治局做工作报告,汇报八届十中全会以来的工作情况。因为事先没有通知刘少奇起草书面报告,所以刘少奇只得作一个口头报告,周恩来加以补充。
  在此之前,刘少奇已被排除出决策层,对这次大会的具体细节不清楚。但从邓小平宣布的大会议程来看,完全没有提到刘少奇的问题,这让刘少奇有点放心下来,认为毛泽东不会在这次大会上,对他进行罢官。这样刘少奇又被毛泽东所麻痹,没有事先做出准备,后来被毛泽东的突然袭击打了个措手不及。
  刘少奇开始做他的报告。刘少奇报告的前半部分,是八届十中全会以来中央在国际、国内各方面所采取的重大政策措施,在这些事情上刘少奇并无错误,也没人提出问题。刘少奇报告的后半部分,着重谈“文化大革命”以来的工作。这时,刘少奇不得不在“派工作组”的问题上,进行自我批评。因为刘少奇派出的工作组被学生赶走,损害了党中央的威信,刘少奇必须为此负责。
  刘少奇自我检查说:“在文化大革命时期,北京的情况,一星期向主席汇报一次。这一段我在北京,文化大革命中有错误,特别是工作组问题上出了问题,责任主要由我负责。”
  陈伯达不满刘少奇的说法,因为他曾三次提出过撤工作组,都被刘少奇否决了,于是陈伯达插话说:“派工作组的做法,是想把那些朝气勃勃的学生都打下去,把真正积极搞文化大革命的人打下去。”
  刘少奇知道上次否决了陈伯达的建议,这次陈伯达要对他发难了,刘少奇对陈伯达的问题解释说:“伯达同志早就提出过不派工作组,或者撤出工作组,提过三次。第一次提出来没有多讨论;第二次伯达同志提出书面意见,讨论时,多数同志还是要派工作组,我也发言要派工作组,认为工作组有方便之处,要‘去’就去,要‘撤’就撤。”【待续】



 【接前】这时毛泽东不客气地插话,讽刺地说:“当时只讨论‘去’的问题。”
  刘少奇料到毛泽东会对他不客气地批评,心里早有准备,他面不改色地解释说:“那个时候已经讨论‘撤’的问题,要撤,下一个命令就撤了。”
  毛泽东不客气地继续发难说:“陈伯达撤了,你们就没撤。”
  刘少奇知道,他现在的地位很被动,不能跟毛泽东争执,更不能争吵,否则会被毛泽东抓住更多的把柄。而且,被毛泽东气势汹汹地“骂”一通,还能赢得众高官的同情分。因此,刘少奇心平气和地再次解释说:“当时我曾考虑,这样大的运动,北京各院校的部分党组织已经瘫痪了,怕中断了党的领导不好。”
  毛泽东步步紧逼,反问说:“怎么会中断呢?”
  刘少奇继续解释说:“当时我想,是不是下决心撤,还是先看一看。第三次,伯达同志又提出这个问题,又讨论了一次,多数同志还是不主张撤。我仍是以前的观点,认为这一方法较机动,没有下决心撤,还要看一看。同时,等主席回来后再请示决定。主席回来的第二天,又开了个会,感到是个问题。”
  陈伯达也向刘少奇发难,说“我们很多同志当了官,做事情就不容易听别人的意见,他的话不能侵犯。”
  毛泽东接过陈伯达的话,用讽刺的口吻说:“神圣不可侵犯,侵犯别人还可以,侵犯自己就不行。”
  陈伯达知道毛泽东是在讽刺刘少奇,也帮腔说:“如果这一点不解决,我们是要发生修正主义的。所以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是必然的,但在大革命中有很多偶然性。”
  毛泽东又接过陈伯达的话,说:“必然性是藏在偶然性中间的。谁知道聂元梓贴出那张大字报,一广播,乱子就出来了。有人就是一个迷信,迷信自己高明,不相信群众高明。事实上我们没有什么高明的,工人、农民、革命的知识分子比我们高明。”
  毛泽东对刘少奇的这个批评,击中了刘少奇的要害。毛泽东相信“群众比干部高明”,所以毛泽东的战略是发动群众打倒干部,小人物打倒大人物;而刘少奇不相信“群众比干部高明”,而是相信“干部比群众高明”,他认为自己和一批久经考验的党员干部,要比那些群众小人物高明很多。因此刘少奇的战略,就是动用干部压制群众,大人物压垮小人物。
  但最后的结果证明,刘少奇的党员干部们,并没有显示出超出群众的智慧,并不高明。清华大学工作组的组长和副组长,都是久经考验的老干部,但在辩论会上,他们居然辩不过一个毫无社会经验的学生蒯大富。刘少奇的老干部们,除了以势压人的手段之外,显示不出任何比学生高明的地方,甚至在很多情况下,真的还不如群众高明,应验了毛泽东说的“群众比干部高明”。【待续】


  【接前】刘少奇也发现他的工作组的那批老干部,的确不太高明,但此时后悔已经晚了。刘少奇只得继续解释说:“这时候主席回来了,我们就请示,主席就下了决心,撤销工作组。”

  这里刘少奇有替自己遮掩的地方,因为事实上,他在7月24日,依然不同意撤工作组。这些事情政治局常委知道,但一般参会的中央委员不知道,所以刘少奇要对一般中央委员“遮掩”他与毛泽东分歧。
  毛泽东再次打断刘少奇的话,说:“工作组,不到百分之十是好的,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工作组是完全错误的。工作组不管怎么样,是做了坏事,起了镇压群众,阻碍群众的作用,起了个坏作用。一般说,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工作组干尽了坏事。”

  这天的大会,持续了两个多小时,但毛泽东期待的场面,始终没有出现。毛泽东本想出现一个群情振奋的场面,他一带头批刘少奇,众高官一齐跟上,大家一起炮火猛轰刘少奇,出现一个一边倒的局面。可是毛泽东在会上频频咄咄逼人地对刘少奇发起进攻,但附和毛泽东对刘少奇进攻的,还是只有陈伯达一个人,几乎没有人插嘴发言,大家都缄口不言,就是周恩来也紧闭嘴唇不说话。
  毛泽东越来越感到,他是人民群众的领袖,而不是这个党的领袖。在群众大会上,毛泽东被万人欢呼,不知比刘少奇威风多少倍。可是在党内会议上,毛泽东的威风没有了,大家对他的讲话,反应冷冷清清,这让毛泽东感到很不爽,甚至有点尴尬。毛泽东这次对刘少奇的进攻,可以说又“输”了。
  当然毛泽东是个不服输的人,他还要继续战斗。毛泽东看出来,之所以会场上冷冷清清,是大家都在看周恩来的态度,周恩来是风向标。周恩来不说话,众高官就跟着不说话,所以突破口就在周恩来身上。
  第二天,按照会议日程,本应该进入小组讨论阶段。可以毛泽东却宣布第二天继续安排开大会,指名让周恩来发言,他要逼周恩来表态。
  在1966年8月1日这一天,毛泽东还做出了另外一个惊人的举措,就是给清华大学附属中学的红卫兵写了一封信,支持他们的革命行动。因为毛泽东感到他要搞的文化大革命,在党内已经得不到足够的支持,必须依靠群众的力量。
  在此之前,红卫兵被刘少奇派出的工作组宣布为“非法组织”,指责红卫兵组织“非法煽动群众,进行非法的反革命活动”。毛泽东的这封写给红卫兵的信,不但为红卫兵平了反,还掀起一场全国性的红卫兵风暴。关于红卫兵的话题,我们放在后面专门叙述。【待续】



 【接前】8月2日上午,毛泽东找周恩来单独谈话,他们谈话的内容无从知晓。下午,周恩来在全会的大会上发言。周恩来有自己的想法,他虽然同意毛泽东拿掉刘少奇,但他不会替毛泽东说出“拿掉刘少奇”的话,周恩来不会干这种“给别人当枪使”的傻事。
  周恩来知道,如果他积极地打出反刘少奇的旗帜,那么就会有人认为这是周恩来嫉妒刘少奇,想打倒刘少奇取而代之,这样就会有损于周恩来的威信。因此,周恩来要等毛泽东自己亲口说出“拿掉刘少奇”的话,他不会替毛泽东干这件“得罪人”的事情。
  但毛泽东让周恩来在大会上发言,周恩来不得不发言。不过对于周恩来来说,应付这种场面,是游刃有余的。周恩来在发言中,先讲了一大段自己几年来的工作经验,以及对这次“文化大革命”的认识,然后说:“从八届十中全会以后到现在,一切重大决定都是毛主席亲自制定的。这次文化大革命,聂元梓等七人的大字报是毛主席亲自批登《人民日报》的,这一登,整个文化大革命就轰开了,这次文化大革命是史无前例的。”
  周恩来知道,罢免刘少奇,绝不会是一件得人心的事情,所以他要避开这个嫌疑。因此,周恩来先埋下伏笔,说“一切重大决定都是毛主席亲自制定的”,这样一来,以后毛泽东罢免刘少奇的事情,也是毛泽东亲自制定的,与周恩来无关了。
  周恩来继续说:“这次决定撤消工作组,也是毛主席回京后亲自决策的。一直到主席回来,我们汇报的时候,还主张工作组不撤,这就是更大的错误。派工作组的错误,常委,特别是留在北京中央工作的我们几个人,都要负责任。工作组里绝大多数的干部是好的,我们没有很好地给他们交待政策,我们要替北京市委和工作组负起更多的责任来。”
  这里周恩来表明了态度,指出毛泽东“撤工作组”是正确的,而刘少奇“派工作组”是错误的。但周恩来又主动为刘少奇分担责任,说”我们几个人都要负责任”,这样就消除了他对刘少奇“落井下石”的嫌疑。
  周恩来的这个讲话,既支持了毛泽东,批评了刘少奇,但又帮刘少奇说了几句好话。这样周恩来就在高官中,树立起一个“好人”的形象,真不愧是搞政治的高手。【待续】



  【接前】周恩来8月2日的讲话,尽管表示出对毛泽东的支持,但周恩来只是不点名地婉言批评了刘少奇几句,不痛不痒的,所以周恩来发言之后,会场上仍然十分沉闷,应者寥寥。这让毛泽东既不满,又无奈。看来毛泽东只有再次亲自出马“批”刘少奇,才能打开这个局面。
  8月4日下午,毛泽东在人民大会堂福建厅,单独召开只有政治局常委和少数高官参加的政治局扩大会议。毛泽东在这样的小会上,可以不必顾忌地“发脾气”,更加大胆地批评刘少奇。
  毛泽东一开始先批评工作组镇压学生,说:“在前清时代,以后是北洋军阀,后来是国民党,都是镇压学生运动的,现在工作组也镇压学生运动。说得轻一些,是方向性的问题,但实际上不是方向的问题,而是路线问题,是路线错误,违反马克思主义的。这次会议要解决问题,否则很危险。”
  毛泽东把工作组的错误,上升为“反马克思主义的路线错误”。按照中共的惯例,如果犯了方向性的错误,经过深刻检讨之后可以过关;而一旦犯了路线性的错误,就必须下台了。所以,毛泽东指出工作组犯了路线错误,那么主持派工作组的刘少奇,就应该为这个路线错误负责,就应该下台。
  毛泽东在这里还特别指出:“这次会议要解决问题,否则很危险。”也就是说,在这次会议上要解决刘少奇的问题。在此之前,毛泽东一直没有触及刘少奇的问题,这时才明确地提出要“解决”刘少奇的问题。
  参会的高官们凭自己的政治经验,明白毛泽东要“整”刘少奇了,但并没有人站出来,向刘少奇发难和开炮。这些高官在思想上与刘少奇有共鸣,认为工作组即使有错,也不应成为路线错误。
  毛泽东看出众高官思想上有明显的抵触情绪,为了“打通”众高官的思想,毛泽东继续讲话,具体说明刘少奇的错误。毛泽东说:“不是没有人提过不同意见,别人提意见,就是听不进,还说‘反对北京新市委就是反党’。北京新市委为什么不能反?那就看你站在哪个阶级的方面,向哪个阶级作斗争了。”
  毛泽东这里批评刘少奇的两个问题:第一,批评刘少奇不听别人的意见,也就是不听陈伯达撤工作组的意见;第二,批评刘少奇提出的“反对北京新市委就是反党”。毛泽东指出:北京新市委已经站在了资产阶级的方面,因此反对北京新市委是应该的,是正确的。
  众高官对毛泽东的“打通”思想,反应并不强烈。毛泽东只得继续“打通”众高官的思想,说:“所谓走群众路线,所谓相信群众,所谓马列主义等等,都是假的,已经是多年如此。贴大字报是很好的事,应该给全世界人民知道嘛!而李雪峰的报告中却说:‘党有党纪,国有国法,要内外有别,大字报不要贴在大门外给外国人看见。’其实除了机密的地方,例如国防部、公安部等不让外人去看以外,其他地方有什么要紧的?在无产阶级专政条件下,也允许群众请愿、示威游行和告状。”【待续】



  【接前】这里,毛泽东又批评了刘少奇的两个问题:第一,刘少奇不走群众路线,不相信群众;第二,刘少奇不允许群众贴大字报,用党纪、国法“压”群众。
  但毛泽东“打通”思想的讲话,还是没有什么效果,仍没有人出来发言向刘少奇开炮,大家思想上的弯子转不过来,对刘少奇持同情态度。
  这不免让毛泽东心里焦急起来,因为如果大家一直闷不作声,只是毛泽东一个人孤零零地讲话,会场上出现冷场,那么毛泽东就太尴尬了。
  这时毛泽东立即改变作战计划,把对众高官“打通思想”的方针,改变为对刘少奇个人的攻击,试图激怒刘少奇,用“激将法”激刘少奇出来争辩。因为有刘少奇出来辩论,总比没人说话的“冷场”好得多。
  于是毛泽东话锋一转,用挑逗的语气说:“我是没有下去蹲点的,有人越蹲点越站在资产阶级方面反对无产阶级。规定班与班、系与系、校与校之间一概不准来往,这是镇压,是恐怖,这个恐怖来自中央。从这次镇压学生群众文化大革命的行动看来,我不相信现在的中央是真正的马列主义,而是站在资产阶级方面反对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
  毛泽东这里用“有人越蹲点越……”来挑逗刘少奇,是因为刘少奇两年前说过“没有蹲点的人,就没有资格当中央委员”。毛泽东把两年前的话掀出来,试图激怒刘少奇。
  进一步,毛泽东又给刘少奇扣一顶大帽子,说“对学生进行恐怖和镇压,是来自中央”,这个中央明显就是指刘少奇的“一线中央”,毛泽东又给刘少奇的一线中央扣上一顶大帽子“不是真正的马列主义”。这一下刘少奇终于被毛泽东激怒了,坐不住出来争辩了。
  刘少奇本来是不准备跟毛泽东进行争辩或争论的,因为刘少奇越不说话,形势越对刘少奇有利。可是刘少奇的“修养”还是不够深厚,尽管他写了《论共产党员的修养》一书,但他还是赶不上周恩来的忍耐功夫。在毛泽东挑逗性的发言下,刘少奇终于忍不住了,发话说:“主席不在家的一段,由我主持工作,决不逃避责任。”
  毛泽东继续挑逗说:“你在北京专政嘛,专得好!”
  刘少奇忿忿不平地说:“怎么能叫专政呢?派工作组是中央决定的。”
  毛泽东越发用挑逗的语气说:“为什么天天讲民主,民主来了,又那么怕。为什么怕群众?”
  在毛泽东的挑逗下,刘少奇有点失控了,忿然说:“革命几十年,死都不怕,还怕群众?”
  毛泽东见刘少奇发怒了,继续挑逗他说:“不怕群众,为什么不让人家贴大字报?说什么‘真正赞成民主’,没有那回事,现在的民主是压出来的。我说过:让人家贴大家报,无非是我们这些人下台。我看垮台好,不垮台不得了。”【待续】



 【接前】刘少奇愈发失控了,当众顶撞毛泽东说:“无非是下台,不怕下台,有五条不怕。”
  刘少奇这里说的“五条不怕”,就是毛泽东本人常说的“五不怕”:一不怕撤职,二不怕开除党籍,三不怕老婆离婚,四不怕坐牢,五不怕杀头。刘少奇用毛泽东自己的话,回敬毛泽东,挑明说:“我是五不怕的人,看你拿我怎么样?”
  如果刘少奇十分“低调”地接受毛泽东的批评,自我检讨,自我批评,那么毛泽东对刘少奇还不太好办,众高官也会同情刘少奇。可是现在,刘少奇十分“高调”地跟毛泽东对抗,用“五不怕”来要挟毛泽东,这不免让很多人觉得刘少奇太过分了。不管怎么样,毛泽东是党的主席,刘少奇这样对待毛泽东,就是要跟毛泽东翻脸了。
  后来刘少奇冷静下来,也很后悔自己的冲动。他在后来的检讨中特别说:“上次主席召开的福建厅会议,我的讲话不好,特别是讲的所谓‘五条不怕’,很不好。”
  刘少奇说了过分的话之后,中央军委秘书长叶剑英插话说:“有些人对军队的力量估计不足,我们有几百万军队,不怕什么牛鬼蛇神。”
  叶剑英的话,是婉言批评和提醒刘少奇:“你这种有恃无恐的姿态不好,不要以为毛泽东不敢处分你,几百万军队是支持毛泽东的。”
  毛泽东很满意叶剑英在这个时候出来表态支持他,后来叶剑英一直得到毛泽东的信任和重用,与叶剑英在这次会上的表态支持,有重大的关系。
  毛泽东接过叶剑英的话,放出狠话说:“牛鬼蛇神,在座的就有!”

  虽说刘少奇的失态,帮毛泽东解了围,让毛泽东避免了冷场的尴尬。但这次会议,毛泽东基本上还是“输”了。他苦口婆心地试图“打通”众高官的思想,但众高官的思想不仅没有通,甚至还有不小的抵触情绪。
  毛泽东想:高官们之所以想不通,或许是他们没有到群众斗争的现场去亲自看看,没有亲身的体会。于是毛泽东指示周恩来,让周恩来带领众高官,去参加清华大学全校师生员工辩论大会,亲身体会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
  8月4日晚,周恩来带着一百多个中央委员,来清华大学参加全校师生员工辩论大会,约两万人参加,大会从4日晚8点多一直开到5日凌晨2点,开了五个多小时。据蒯大富回忆那时的情况说:
  【当时那个小轿车,从东大操场一直排到二校门,至少有两公里那么长,那时小轿车是非常少见的,不够级别的根本没有可能坐小轿车啊。刘少奇没来,主席台上是周总理、邓小平、董必武、陶铸、陈伯达,反正是非常有重量级的人物才能上主席台,连谢富治都搬个小凳子坐在下面。【待续】



  【接前】谢富治,当时我也不认识他啊,我们两人的两个小凳子坐得特别近。有人给我递纸条,谢富治就凑过来说:“我能不能看看你的条子啊?”
  我说:“能啊,你看吧!”后来我问他:“你贵姓啊?”
  他说:“我姓谢,我叫谢富治。”
  我说:“噢,你是谢副总理。”我们俩就是那一天认识的。谢富治特别和蔼,所以我对谢富治的印象好得不得了,一直到现在我对他的印象也特别好。】

  周恩来在大会上发言说:
  【同学们、同志们、朋友们:我是以中央机关工作人员的身分来参加大会的,是来学习的,是来坚决支持你们把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的。中央常委、毛主席让我到这里来过问一下清华大学的文化革命运动,这是一件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
  我们自己是不断革命论者,当然在社会主义阶段,领导上有错误,允许人民公开批评,大字报、小字报、大鸣、大放、大辩论的形式是比较文明的,文明不怕乱。
  工作组的绝大多数同志是好的,是老革命遇到了新问题。我们派工作组犯了方向性的严重错误,对蒯大富同志的案件,我是主张解放和平反的。那些反对给蒯大富平反的同志,我想说服他们。应该按照毛主席思想和中央政策办事,团结百分之九十的群众和百分之九十五的干部。
  我们的宪法规定了嘛,允许人民有言论、出版、集会、游行示威的自由。毛主席在宪法制定以后,常常跟我们说,要进一步纠正领导上犯官僚主义的错误,革命人民还要有请愿、罢工、罢市、罢课的自由。
  现在你们解放了,你们自己当家作主了。从今天起,就可以说清华大学新生了!】

  周恩来的讲话,在不重要的问题上,调子很高,可是在重要的具体问题上,调子就低下来。毛泽东在政治局会议上说“工作组犯了路线错误”,而周恩来在清华大学的讲话中,却把工作组的错误,降级成为“严重的方向性错误”,这其实是为刘少奇派工作组“开脱”错误。
  之后,周恩来又宣布,为蒯大富等人平反。蒯大富回忆说:“就在这个会上周总理宣布:‘我主张对蒯大富同学、刘泉同学、刘才堂同学平反解放。’当场有好多人反对,他们喊:‘蒯大富就是反革命!不能平反!’就这样叫,你就知道批判我批判得深入到了什么程度。”【待续】



 【接前】1966年8月5日,毛泽东写了《炮打司令部:我的一张大字报》。这张大字报,不仅是毛泽东宣布在战友关系上与刘少奇彻底决裂,更重要的是宣布在思想上与刘少奇彻底决裂。
  刘少奇早年与毛泽东思想是比较一致的,甚至比毛泽东更“左”一些,是党内左派的代表人物。1947年刘少奇在解放区搞土改,搞得很“左”,毛泽东还批评刘少奇太“左”了一点。可是后来,刘少奇的思想右倾了,毛泽东的思想反而左倾起来,两个人的思想差距越来越大,最后达到决裂的地步。
  刘少奇是什么时候开始思想右倾的呢?从现在透露出来的各种资料来看,这与他跟王光美结婚,有密切的关系。刘少奇是从事工人运动起家的,发动工人跟资本家进行斗争,对资本家和资本主义都没有什么好感。可是1948年8月,刘少奇与资本家的女儿王光美结婚之后,使刘少奇的思想发生了一些变化。
  以前刘少奇喊“打倒资本家”,但并没有亲身接触过资本家究竟是一些什么样的人。可是刘少奇跟王光美这个资本家的女儿生活在一起后,他很喜欢和欣赏王光美,进而爱屋及乌,对王光美的资本家岳父岳母很有好感,进而对王光美家族的资本家家庭很有好感,再进一步,又对整个资本家阶层有了好感,最后就开始对资本主义本身好感起来了。
  夫妇双方生活在一起,难免会感染对方的气息。毛泽东、周恩来、朱德的夫人,都是出身贫寒家庭,身上没有什么资产阶级的气息,所以也不会对她们的丈夫造成“感染”。美国总统尼克松在回忆录中这样描写江青:“江青是一位粗鲁的、缺乏幽默感的、一点女性特征也没有的人。是一个分不清性别的、狂热的、典型的共产党女人。她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你为什么从前不来中国?”,典型地表现出她那种令人不悦的、好战的态度。”
  而王光美有些像蒋介石的夫人宋美龄,是一位有教养的,注重外表修饰的,非常女性化,但又意志坚强的人,这或许也可以算作是资产阶级女性的特征吧。王光美这样出身大资本家的人,常年生活在资本家的环境里,身上就难免会有各种各样资产阶级的气息,她的资产阶级气息就感染到刘少奇身上。刘少奇与王光美非常恩爱,这样一来,刘少奇就感染得更多了。
  人的思想转变,受到身边最亲近人的影响,是非常巨大的。共产党员是要消灭资本家的,可是自己一旦与资本家的女儿结婚,不免就会对资本家同情起来,会影响到共产党员的“阶级立场”。在中国轰动一时的苏联作家奥斯特洛夫斯基所著的长篇小说《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其中有一个重要情节,就是主人公保尔与资本家女儿冬妮娅从恋爱到决裂的故事。
  因此,刘少奇与资本家的女儿结婚,中共党内不少人对此是有看法的。当时任中央政府副主席的高岗,曾在会上不点名地骂刘少奇说:“向资产阶级投降,认资本家做岳父老子,走资本主义道路!我这里指的是一些身居高位的大人物。”【待续】



  【接前】毛泽东去过两次苏联,都没有带江青去;周恩来出国访问很多次,也没有带邓颖超去。虽说资本主义国家有带夫人一起出访的习惯,但中国不是资本主义国家,不一定非要学这个模式,所以刘少奇完全可以不带王光美出国访问的。
  刘少奇当上国家主席之后的出国访问,大部分都带上王光美,而且在国内接见外国客人的时候,也往往要带王光美一起会见。当时报刊电影上大登刘少奇携王光美出访的新闻,使王光美成为中国“轰动一时”的人物。王光美的风度气质不错,又可以充当刘少奇的翻译,在国际上得到了一致的称赞,也树立了新中国女性的国际形象。
  如果是在今天,王光美这样的,很可能成为国内女性追捧的明星人物。但在50年前的那个时代,王光美这样的做派就太“超前”了,不少人对王光美的“出风头”有抵触感情。据开国上将陈士榘的儿子回忆说:“1960年代初,王光美随同刘少奇主席访问多个国家,王光美也成了轰动一时的人物。父亲退休后跟我们闲聊,说那个时候感到王光美同志的出访,虽然是工作需要,但到处放映电影,报纸的头版头条都是刊登她和少奇一起坐敞篷车招手,这在共和国是没有先例的,而毛主席的夫人江青尚未有这样的‘风头’。”
  可见,老干部们对王光美大出风头,是不太满意的。刘少奇宠爱王光美,让她“出风头”,这却反过来使刘少奇失去了一些自己在老干部中间的威望,又特别引起了真正的江青的嫉妒,后来给王光美带来了巨大的人身凌辱和牢狱之灾。

  刘少奇觉得王光美是一个很优秀的人才,不出去工作可惜,所以积极鼓励王光美出去参与政治工作,并亲自为她捧场撑腰。1964年,刘少奇派王光美参与四清运动,让王光美亲自搞出一个“桃园经验”,作为中央文件下发全党学习。刘少奇在中共高层首创“夫人参政”的先例,这也为后来江青出来参政作出了先行榜样。
  刘少奇在党内大捧王光美的“桃园经验”,试图树立王光美在党内的形象和地位,但刘少奇这样做的效果,却恰恰相反。这样一来,干部们对刘少奇和王光美的印象,反而被搞糟了。这里举一个例子,原中央党史研究室副主任李新,在回忆录中写道:
  【1964年夏天,忽然接到通知,到人民大会堂去听重要报告,所有在京的政治局委员和元帅们都到了,是刘少奇讲话。……,刘少奇特别提到王光美说:“你们看,王光美下去了,不是就发现了许多新问题吗?她现在写出东西来了,总结了许多新经验,很有意思。”
  这个会议,连头带尾,总共不过一个钟头。在这么大热天把这么多高级干部集中来训话,人们是非常不满的。退出会场时,我就听到有人议论说:“这是干什么?这不是听训吗?”
  走出大会堂,在下台阶的时候,我前面有两、三个军队干部在骂娘,骂得很难听,特别是骂刘少奇不该亲自出来吹捧臭婆娘。当我走近时,他们都回过头来看,原来都是熟人,彼此相视一笑。【待续】



  【接前】大家都知道,刘少奇王光美夫妇是非常恩爱的,这对于一般人来说,当然是一件大好事;可是对于掌管国家命运的大人物来说,就不一定是一件好事了。历史上不少皇帝因为“爱美人”,而毁了自己的江山。因此,旧中国有一种“迷信”, 认为有权势的大人物,对女人的喜欢应该有一个限度,超过这个限度就是“宠爱”。一旦出现了“宠爱”,就会给大人物本身,甚至给国家带来灾祸。
  当然我们并不赞成这种迷信,但这里面也有一些科学的道理。男人一旦宠爱女人,为了让女人高兴,往往会一时冲动,不惜一切代价地作出一些事情。这种不惜代价的事情,最终往往会让男人付出高昂的代价,不仅损害到自己的利益,也会损害到自己心爱女人的利益。
  毛泽东和周恩来都没有“宠爱”自己的妻子,如果说毛泽东对江青还有一些放任,那么周恩来对邓颖超是很严格的。邓颖超在党内的资格非常老,是仅有的几个走过二万五千里长征的女党员,按照资格和贡献,邓颖超完全可以在党政机关担任一个重要的职务,毛泽东也多次提议让邓颖超出来工作,但周恩来都坚决反对。因此,邓颖超在建国后一直没有职务,几乎就是一个家庭主妇了。
  像邓颖超这样的女革命家,自然是不甘寂寞的,绝对不会喜欢家庭主妇式的寂寞生活,邓颖超本人也希望出去工作,但总是遭到周恩来的反对。有人批评周恩来这样做是“过于自私”,但从事后诸葛亮的角度来看,周恩来的做法体现了一个政治家的远见。
  当时周恩来在党内的地位非常微妙,自己也是在走钢丝,非常小心谨慎不能犯错误。如果邓颖超出去工作,说不定在哪里一个不小心,就会犯错误。而一旦邓颖超犯了错误,这个错误就会牵连到周恩来身上,弄不好就会让周恩来栽跟头,邓颖超就也要跟着栽跟头了。所以邓颖超不出去工作,自然也就不会犯错误,这样不仅保护了周恩来,也保护了邓颖超自己。
  毛泽东夫人江青和刘少奇夫人王光美,丈夫在世时,都曾在政坛上大出风头,可是一旦丈夫去世, 就大难临头了。而周恩来夫人邓颖超,在丈夫生前默默无闻,而丈夫死后却大出风头,一路高官高位,成为全国政协主席。从级别来讲,全国政协主席与国务院总理是平级的,也就是邓颖超坐到与周恩来平级的职位。纵观中共高官的红色娘子军妻子们,能够做到与自己丈夫平级的职位,大概只有邓颖超一位。周恩来不仅生前保护了妻子,死后还给妻子留下一笔肉眼看不见的政治遗产,使邓颖超成为中共高官的妻子中最美满的一位。
  王光美是名牌大学的硕士毕业,当时的硕士顶得上现在的博士后,而且王光美的英文很好,也是一个难得的“人才”。在刘少奇看来,让王光美这样的人才在家里当家庭主妇,太寂寞冷落,有点太委屈她了,于是就想方设法带王光美出去,让王光美开心。【待续】



  【接前】随后王光美即到各机关讲“桃园经验”,虽然几次发票给我,但我一次也没去。我想:要是刘少奇做工人运动这类的报告,我当然要去听;至于农村工作,就是刘少奇讲,我也不一定去,何况王光美,去她的吧!不但没听报告,连中央转发的关于桃园经验的文件,我也根本没有看。】
  李新的回忆,代表了当时中共高干对王光美的普遍看法,但刘少奇却没有察觉到这个严重的问题。文革开始后,刘少奇又派王光美去清华大学当工作组的顾问,把一件牵扯到自己生死攸关的非常重要任务,放手交给王光美这样的政治“生手”去干。果然王光美在清华大学搞“砸”了,搞出一个蒯大富案件,自己制造出一颗打倒刘少奇的炸弹。

  刘少奇开始右倾后,开始倾向走资本主义道路,出现了与毛泽东的思想分歧。而刘少奇与毛泽东的思想分歧,又间接地引发了1953年的高岗事件。
  高岗1905年生,比毛泽东小12岁,比刘少奇和周恩来小7岁,比邓小平也小1岁,在党内高层属于年轻的一辈。高岗1926年加入中共,是陕北根据地的创始人之一,1945年的中共七大上,当选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1949年当选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副主席,1952年高岗调任中央计划委员会主席,一度权势接近于刘少奇和周恩来。
  在1949年的时候,中国还是一个私有制的“新民主主义”国家。毛泽东提出新民主主义向社会主义过渡“总路线”,但也有很多人不赞成毛泽东,他们认为“建设社会主义”的提法过早了,应该让资本主义先发展一个阶段之后,再搞社会主义,甚至有人提出“发展富农党员”和“党员可以剥削”的观点,持这种观点的代表人物之一就是刘少奇。刘少奇在1950年1月28日与中组部安子文等人谈话说:
  【把民主革命与社会主义革命混为一谈,犯了左倾机会主义的错误。现在中国必须有剥削,要欢迎剥削,工人在要求资本家剥削,不剥削就不能生活,剥削是救人。今年关内大批难民到东北去,关外的富农能剥削他,他就会谢天谢地。】
  【党员成为富农,其党籍怎么办?这个问题提得过早了,有剥削也还是可以做社会主义者的,例如雇难民去做工,不能叫做剥削。凡是雇人劳动,扩大生产,增加了社会财富,不能叫做剥削。这种富农党员,也是好党员。我们的党规党法上允许党员单干,而且也允许雇人,认为党员便不能剥削,是一种教条主义的思想。】
  在这种“不触动私有制”搞建设的风潮中,作为东北地区行政首脑的“东北王”高岗,独树一帜,带头在东北地区大搞社会主义改造,大搞公有制。因此,毛泽东对高岗十分欣赏,认为高岗的思想与自己接近,所以越来越重用高岗,经常与高岗单独谈话。



  【接前】毛泽东与高岗的单独谈话中,说过一些尖锐批评刘少奇的话。比如,高岗夫人李力群回忆说,毛泽东曾对高岗说:“刘少奇的思想不合拍,停留在新民主主义阶段,没有搞社会主义的思想准备。必要时,要推他、拉他走社会主义,实在不行,就得让他挪挪位子。”
  另外,毛泽东在1953年6月15日的中央政治局会议上,也不点名地批评刘少奇说:“有人在民主革命成功以后,仍然停留在原来的地方。他们没有懂得革命性质的转变,还在继续搞他们的‘新民主主义’,不去搞社会主义改造,这就要犯右倾的错误。”
  毛泽东对高岗说了一些批评刘少奇的话,并不等于毛泽东要撤换刘少奇。毛泽东只是觉得刘少奇的思想与他不合拍,批评刘少奇一下,“推”刘少奇走社会主义道路。当然,刘少奇走社会主义道路不坚定,毛泽东就准备削掉刘少奇的一部分权力,让高岗接收刘少奇的一部分权力,试图培养高岗成为中共党内的第五个“巨头”。
  毛泽东提拔高岗,只是想让他进入中共最高层,形成一股新的势力,并没有想让高岗取代刘少奇。可是高岗误解了毛泽东的意思,以为毛泽东想要“换马”了,想用他来取代刘少奇,于是四处散布刘少奇的“坏话”,说:“几年来的实践证明,刘少奇并不成熟,他只搞过白区工作,没有军事工作和根据地建设的经验,党的‘七大’把刘少奇抬高了。”
  高岗自以为已经得到毛泽东的最高信任,不免有点得意忘,在众人面前得意洋洋起来。高岗又私下拉帮结派,封官许愿等,违反了中共的组织纪律。这样一来,他就在党内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满,毛泽东也觉得高岗这样的做法不行,辜负了自己的信任,于是从“保”高岗的立场,转到“批”高岗的立场。
  而从高岗的角度来看,他认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根据毛泽东的意思,而现在居然毛泽东也要批自己了,一时间想不开,就自杀了。
  高岗这样的悲剧,在官场上是经常发生的,它的核心其实是这么一个问题:领导为什么要突然提拔我?
  领导突然提拔一个部下,并不一定真的是非常欣赏他的才干,或者真的想要重用他。提拔的目的,有时候只是为了权力的平衡,为了“掺沙子”,只是一时的权宜之计而已。可是被提拔的部下,往往没有想到这一点,以为领导真的要重用自己了,于是就翘尾巴,得意忘形,不可一世起来,结果得罪了很多人,很快造成自己的垮台,文革当中,不少人昙花一现地突然官升得很高,而没几天就被打倒在地,这里面很多都是因为高岗式的错误。

  刘少奇在高岗事件之后,检讨了自己的右倾错误,积极跟上了毛泽东搞社会主义的步伐,所以毛泽东与刘少奇的矛盾暂时解决了。但是1960年大跃进失败之后,刘少奇又回到他以前的思想,认为“社会主义搞早了”,又开始向资本主义倾斜,这就引发了他与毛泽东的第二次矛盾,继而诱发了文化大革命。【待续】



倒刘第三炮(48)

  【接前】1966年8月5日,毛泽东写下他一生中最具战斗性的檄文之一《炮打司令部:我的一张大字报》。这本来是一篇短文,毛泽东却给它加上一个响亮的名字“我的一张大字报”。我们要理解毛泽东这篇大字报的意义,首先要理解《大字报》这种形式的特点。
  人类社会是等级森严的社会,上级对下级有了不满,他可以进行批评。如果下级不听批评,上级可以用权力对下级进行降职,解雇,甚至监禁等处罚;相反,下级对上级有了不满,那他就只能提意见。但如果上级不听意见怎么办?这时候下级只有两个选择:要不然忍气吞声,要不然就奋起造反。
  造反有两种形式:非暴力和暴力。暴力造反就是武装暴动,而非暴力造反则是用游行、示威、大字报等手段,迫使上级接受下级的意见。因此,大字报成为下级对上级,或者群众对干部发泄不满,非暴力造反的一种形式。所以,从来都是群众给领导贴大字报,而没有领导给群众贴大字报的,因为上级完全没有必要给下级贴《大字报》来表达他的不满。
  上级对付下级的手段是镇压,下级对付上级的手段是造反,这是人类社会的法则。毛泽东是刘少奇的上级,因此毛泽东对刘少奇有了不满,是可以使用批评、降级等镇压手段来解决这个问题的。同时,毛泽东不仅是刘少奇的上级,还是刘少奇的兄长。从年龄上来看,当时的中央政治局里,除了朱德比毛泽东年长之外,其他人都比毛泽东年龄小,在他们看来,毛泽东不仅是领导,也是他们的兄长。
  中国自古以来就有“长幼有序”的传统观念,小弟应该尊敬兄长,是基本的礼节。因此,毛泽东可以摆出兄长的资格,在小弟们面前大咧咧的说话,不客气地批评小弟弟们,在态度上并无什么失礼的问题。
  刘少奇年龄比毛泽东小5岁,又是毛泽东的下级,按理说,毛泽东对付刘少奇,应该使用上级对付下级的“镇压”手段,而不应该使用下级对付上级的“造反”手段。毛泽东给刘少奇写大字报,用的是下级对付上级的手段,就像是一位学校领导,给一个学生贴大字报来表示他的不满,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毛泽东这么做,是有他的用意的,这就是为了“争取人心”。毛泽东争取人心的策略之一,就是“谦虚”的态度。毛泽东在文革中,处处表现出谦虚的态度。比如在1966年7月29日,《人民日报》发表社论《先当群众的学生,后当群众的先生》,其中特别指出毛泽东的谦虚态度。该文写道:
  【毛泽东同志说:“我的志愿,是和全党同志共同一起向群众学习,继续当一个小学生。”我们伟大领袖毛主席这种虚心向群众学习的态度,是我们共产党员的榜样。】
  毛泽东并没有摆出自己是“天才导师”的大架子,对下级或群众指手画脚地下命令、做指示,而是谦虚地说:“拜群众为师,向群众请教,当群众的小学生。”作为国家领导人,能有这样谦虚的态度,不仅会引起人们的好感,更会引起人们对毛泽东人品的佩服。【待续】



倒刘第三炮(49)

  【接前】这次,毛泽东给刘少奇写《大字报》,也是表示一种谦虚的态度。本来,毛泽东完全可以用上级对付下级的手段,下发一个批判刘少奇的中央文件。可是这种方法,会让人们对毛泽东产生“以势压人”的印象,影响毛泽东形象和威信。而毛泽东用《大字报》这种下级对上级的形式来批判刘少奇,就会让人们感到毛泽东有谦虚的感觉,感到毛泽东不是以势压人,给人一种无形的好感。
  同样,毛泽东的这篇《大字报》,文章措辞的口气也很谦虚,而且很短,只有两百多个字,全文如下:
  【全国第一张马列主义的大字报和人民日报评论员的评论,写得何等好呵!请同志们重读这一张大字报和这个评论。可是在50多天里,从中央到地方的某些领导同志,却反其道而行之,站在反动的资产阶级立场上,实行资产阶级专政,将无产阶级轰轰烈烈的文化大革命运动打下去,颠倒是非,混淆黑白,围剿革命派,压制不同意见,实行白色恐怖,自以为得意,长资产阶级的威风,灭无产阶级的志气,又何其毒也!联想到1962年的右倾和1964年形“左”实右的错误倾向,岂不是可以发人深醒的吗?】

  毛泽东的这篇《大字报》,里面有“爱憎分明”的两种完全不同的态度。第一种态度,是针对刘少奇和他的支持者,毛泽东表现出强烈的“憎”的态度,使用了“围剿革命派,实行白色恐怖,何其毒也!”等非常激愤的词句;而第二种态度,是针对这篇《大字报》的读者,毛泽东又表示出“爱”的态度,很客气地用了“请同志们重读……,岂不是发人深醒的吗?”等建议和商量的谦逊词句。这样一来,使第三者的读者,不会感到毛泽东有以势压人的傲慢。
  同时,毛泽东的这篇《大字报》,也是写给两种不同的人看的。第一种人是参加这次中央全会的高官们,毛泽东用这篇《大字报》,公开表示出他与刘少奇的彻底决裂,试图以此来打消那些高官们批判刘少奇的后顾之忧。
  第二种人是一般党员和一般群众,毛泽东用这篇《大字报》,一方面是表示自己的谦虚态度,给人以好感;另一方面,毛泽东采用了群众发明的《大字报》的形式,表明自己和群众一样:我也写《大字报》,我也要造反,我也是你们造反队伍中间的一员。这样一来,群众对毛泽东就会产生一种亲近感,觉得毛泽东是自己的“贴心人”。
  很多人的印象,毛泽东在文革中,似乎是凭着高高在上的伟大领袖身份,利用群众的“个人崇拜”居高临下地发号施令,其实不然。人们往往只看到毛泽东强悍的一面,而忽略了毛泽东谦虚的一面。如果说毛泽东有“个人崇拜”,那么这个“个人崇拜”,也是毛泽东自己“经营”出来的,绝不是靠报纸上空洞地喊几句“天才的领袖,伟大的舵手”,就能吹捧出来的。如果认为报纸上连篇累牍地刊登吹捧毛泽东的口号,就能把人民群众欺骗了,那是太小看人民群众的智力。【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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